第三十章推拉彈唱曲調異

    “這是物理老師吧，現在家長與老師都是為了學生，不用分得那麽清楚。學生考好了，老師臉上也有光。我手上資源很多，送走了這一批學生，我就給你們張羅。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點覺悟我家孩子有，你說我這當家長的能不給自家的孩子長臉？王翔宇的物理還可以，你給點撥點撥，成績蹭就上去了。錢算什麽，咱就這麽說好了啊。”

    “我們隻管上課，這是我們同意出來上課的原因。我們不缺課上。”趙平安直截了當。

    “嗬嗬，我知道，我家孩子說了，劉老師那裏也有好老師，這不我把這些好老師都請來了。看年紀，你家孩子還小吧。做家長的哪有不關心孩子的前途的，為了孩子，家長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

    “就這麽定吧，上課的地兒你們家長找，要讓我們管理也行，我們老師都很忙，就是哪個老師在上課，就讓老師看著孩子。晚上呢，有老師離家遠的，第二天又得上早課的可以住在這裏，這樣你們家長就得多訂一房間，總不能讓老師跟學生擠一張床吧。”強仁呱呱呱把管理的事情拽出來。

    不等家長說話，朱時文接上說道，“這是我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你們若同意，咱們就合作下去，若做不到，我們的現在的課就上不完。你我該做什麽就做什麽，誰也別耽誤誰的時間。這頓飯呢，我們買單，我們還買得起。”

    “物理老師說話這麽直接，嗬嗬，這樣的人我喜歡，做事痛快，不拖泥帶水，教學也是一把好手。我跟那幾個家長商量商量，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我好說，出多少錢我都願意，賺了錢幹什麽，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別人我不能替他們打包票是不是，我跟他們聯係，他們若同意，就按英語老師說的辦，多訂一個房間。沒有課的老師也可以休息休息，休息好了才能有精力給學生上好課不是。多訂一個房間，多大點兒事啊。”

    “我們沒有什麽要求，反正由你們家長去找地方。最好考慮到吃飯啊，環境啊，這是我的建議啊，就是想在這一個月裏讓學生把精力多放在學習上。”

    “強老師說的對，你們這些老師還真是好老師，替學生想的很周到。學生的成績就交給你們了，理綜科的老師多下些功夫，王翔宇的成績就看理綜了，英語也還可以。語文，我不抱希望了，語文是長功夫，短平快效果不明顯。不過，也不能直接把語文撩了，還得鞏固別掉下來就行。”

    “語文上不去，你是沒找到好老師。短平快不假，很多都在短平上，想快還得有那本事啊。”強仁一臉不服，見鹿鳴隻顧著吃菜，一言不發，站出來替他這語文老師打抱不平。

    鹿鳴兩耳不聞牆外事。

    “還有這樣的老師，語文老師，我兒子高考時能考九十五分嗎？”

    鹿鳴這才停下夾菜往嘴裏送的動作，聚起三分的精神投向七折徐娘的臉上，“你兒子一模時考了多少分？”

    “九十一分。你能把我兒子的成績提高到九十五分我就服了你，語文老師敢說這話嗎。”

    鹿鳴嘴角一翹，從桌子上拈起一張餐巾紙，慢悠悠地說道，“如果孩子高考時連一百分都過不了，那還是出國吧。”

    “啪，”王翔宇的媽媽兩個巴掌一拍，“好，語文老師痛快，大家聽好了，語文老師說了，我家孩子的語文考不了一百，他就出國。”

    朱時文嘴角一撇，歪頭偷笑。

    “最好你們能在今天就把上課地點定下來，我們沒有時間等你們。”趙平安說道。

    “好，我們家長比你們還急。吃的怎麽樣了，再添點兒。行了？那就不耽誤老師的時間了。我找到地方，就給你們打電話。唉，你們別跟我爭，這單我來買，請老師吃頓飯算什麽。”

    ※※※※※※

    “老鹿，你怎麽不說話？平時也沒見你這麽能吃。”走出一段路後，強仁忍不住對著鹿鳴發泄著不滿。

    “嗬嗬，老鹿不屑與這樣的家長聊。”朱時文拍著鹿鳴的肩膀說道。

    “鹿老師，他的孩子的語文你真能給他提到一百分？”趙平安在一旁有些擔心地問道。

    “嗬嗬，哈哈哈，趙老師沒聽明白吧，老鹿說的是學生，不是他。”強仁在大街上轟然大笑起來。

    “嗬嗬，老強，這是大街，注意一下淑女她媽的形象。趙老師，你不用擔心。該擔心的是她。”

    “趙老師啊趙老師，哈哈哈嗬嗬，老鹿逗家長玩呢，他是說如果學生考不了一百分，學生就不配在中國呆著了。”

    “哦，是這意思？嗬嗬，我還擔心鹿老師說順了嘴，把自己堵住了，家長一翻臉，咱們就被動了。”

    “哦，你們下午誰沒有課？我得去上課了，家長不管給誰打電話，咱們互相通個信。”趙平安站在路口，停下來問道。

    “哦，嗨，都有課吧，那就這樣吧。保持聯係。”朱時文也說道。

    “行啊，散了吧，散了吧，老鹿，咱們兩個可能一路了。”強仁朝朱時文與趙平安揮揮手，轉身對鹿鳴說，“你應該是滿庭芳的課吧？”

    “是啊，你怎麽知道？”

    “哼哼，我早就知道，走吧，我也到那裏上課。”

    “老強，今天天還是很熱的，跟你走在一起，我渾身上下一陣陣地打冷顫。”

    “你就損我吧。老鹿，說真的，這個家長真夠刁的。小算盤打的劈裏啪啦響。”

    “聰明反被聰明誤，反害了卿卿性命。咱們做老師的，隻所以有人說是良心飯，就是誰也說不出我們是出力了還是沒出力，力在自己手上，更在自己心裏。”

    “老鹿，你不說話，我心裏就沒底。在吃飯時我說的那話合適不？因為那話我一說完，物理老師就看了我一眼。弄得我心裏七上八下的，我也不明白是說對了還是說錯了。跟他們沒有跟你熟，再說在見家長前，咱們也沒統一統一看法。看起來是咱們四個人對一個，實際上還是一對一，甚至是一對多，我們的想法是散的，形成不了合力。你沒看這個家長一會兒抬這個，一會兒壓哪個，就是先讓咱們自己亂了。所以我就趕緊把找地方的事兒給定下來，要是再扯下去，也沒個邊兒。當時我就是這麽想的，老鹿，我沒弄錯吧？”

    “嗬嗬，老強，你翻來覆去地想說什麽，其實沒有那麽複雜。家長的想法很簡單，少花錢多收益。今天隻所以想要我們出麵找地方，隻是想試試咱們，如果咱們上套了，那後麵的事兒就囉嗦了。還好，是趙老師吧，一句話給斬住了。再一個她還想把管理也放給咱們，這個跟找地方是一樣的，挖坑等著咱們呢。這個是老朱吧，不同意。”

    “喲，老鹿，你這樣一說，我明白了，物理老師看我一眼，是不是就是因為我說咱們也可以做一些管理的事？”

    “嗬嗬，哪會那麽嚴密，大原則上不出問題就行。你看捉大賊大盜的都是天網，天網什麽樣？疏得很，隻要不漏就行。”

    “老鹿，你這一說，我心裏更沒底了，什麽大原則，我不知道啊。”

    “你看你，有這麽誇張嗎。抓住這一點兒就好：我們就是你家長請的老師，我們隻管上課，其他的事情都是你家長的，我們一概不管。就是管理的事，就像你說的有老師可能晚上住在這裏，管理管理學生，這是老師的份外之事，是替他們家長做的，而不是我們應該做的。”

    “這不好吧？”

    “怎麽不好，老強你怎麽想的？”

    “那課時費怎麽辦，還有很快就要二模了，學生的成績----”

    “你在擔心這個呀，好辦啊，課時費一個星期交一次，或者一次性全付。至於成績你更不用擔心，一是二模的題要簡單一些，二是若學生考的差了，他們更離不開咱們了。這些都不是我擔心的，或者說我並不擔心家長他們。”

    “你說的也對，不過，老鹿，學生考差了怎麽會更離不開咱們了呢？咱們這幾個老師還會出問題，哪有問題可出呀？想多了吧。”

    “最好是我想多了。老強，你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二模後帝都的學校老師們都幹什麽去了，你不會不了解吧？考差了的學生想回學生去找補找補，誰還有功夫侍候他，光那些為校爭光的金子擦抹擦抹的時間都不夠。若有出路自己蹦吧。這是一個。再有就是他能覺著咱們這些老師好，那就一定有些地方正對了他的口味，正像你愛看溜光水滑的小年輕的一樣，他考差了反而會認為鹹魚翻身的契機在咱們身上。”

    “你說的有道理，如果他們考好了呢，是不是就不會待見咱們了？”

    “也不是。其實人的心理是微妙的，若他們考好了，哪怕咱們隻給他們上過一天的課，他們也會把考好的功勞多半放在咱們頭上，咱們不好意思要，人家還得非摁在咱們頭上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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