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露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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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嵐一副緊張慌亂的樣子,怯怯地指著祝信道:“你!一定是你!當日我被飛鷹幫劫走後又被逃花設計救了出去,這事隻有飛鷹幫的人才知道!”

    她佯裝害怕地瑟縮著:“你想在今日大會上借他人之手除掉逃花,然後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殺了我!好卑鄙!今日之事一直由你主持,你一定是寫匿名信騙我們到此之人!”

    “說,是不是你?”逃花一臉沉鬱,配合地極好。

    祝信滿是震驚,今日之事他想不出是何人所為,更想不到會殃及自己,他眼中殺意甚濃,但卻不得不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樣,顫聲道:“祝某一直隻是個生意人,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二十餘年,怎麽會是飛鷹幫的走狗!”

    他目光一掃,落在岑澈身上,這下恍然,隻恨平日岑澈便是這般事不關己的模樣,今日反倒蒙蔽了自己的雙眼,當下咬牙狠狠道:“一定是岑澈,要麽一定是岑灝設計的!”

    岑澈抬眸,淡淡道:“不是我。”

    易容人麵目僵硬,看不出表情微妙變化,但殺氣卻淡了些,沈嵐身子一頓,隨即冷笑道:“哼,二少為了我不顧生命危險隨我墜崖,他對我至情至義,是絕對不會做任何置我於危險之中的事的,反倒是你!飛鷹幫的金錢使是你吧!”

    祝信聽罷,麵目一凝,雙眼微眯,冷冷道:“不是我。”他看向眾人,怒道:“難道你們竟然相信赤練穀之人?”

    易容人們一時拿不定主意,逃花見狀,折扇在手中一轉,把玩了一會兒,笑道:“夜漠流沙明明在你飛鷹幫手裏,可為何又唱今日這出戲?你本想借刀殺人,卻不知此地無銀三百兩,害人害己……好,今日就讓我逃花揭開你的真麵目來!”

    罷了,他右手扇子一擲,“唰”地一聲,在空中打開,飛轉出去,直直擊打向祝信胸口,祝權嵪在一旁急急出手,左手一揮,以袖擋之,怎料扇子力道比想象中大上許多,他的袖子立刻被撕成兩半,與此同時,折扇已經回到了逃花手中。

    逃花健步如飛,欺身而上,離祝信不過三寸,一個龍爪手,直取祝信雙眼,狠厲非常,明明是對付勁敵的非常手段,在場之人包括沈嵐和岑澈都不敢相信。

    可就在在一瞬間,祝信終於出手了。由掌變爪,勾住逃花的腕子,逃花也不反抗,任由他勾著,道:“這可是要斷我經脈?這招比起我方才的哪個狠辣啊?”

    見祝信一臉陰沉,逃花不由朝剛才對他動手的幾人看了看,笑道:“祝老板,在下鬥膽說方才那招是連傑英童循那樣的老家夥們才有可能躲過去的。”

    祝信哼道:“那又怎樣?我從未說過自己不會武功,你要如何證明我是飛鷹幫之人?又如何證明今日之事全由我祝信一手策劃的?!”他雖已至此,卻還是不肯承認,看著岑澈道:“倘若如此,岑二少又該如何?他的武功可是堪比赤練尊主的,你說他是何人?”

    而逃花一直避重就輕,手中確無明顯證據,朝沈嵐遞了個眼神,見她聳肩,又往岑澈那兒盯了一會兒,隻得幹笑兩聲,想著如何拖延時間,便道:“二少是顏書瀚的弟子這毋庸置疑,祝老板乃生意人,您出來二十多年,無論是生意場上的還是江湖武林豪傑都對你的名頭很是熟悉……可無人知道你會武功。”他歎了歎,不由伸首望向門外,繼續道:“剛才那招,大家看得清楚,大家不得不懷疑一翻。”

    祝信大笑:“那還是沒有證據!”

    逃花內心躊躇,麵上卻泰然自若,往沈嵐身邊坐下,一句不說,沈嵐扯扯他的袖子:“喂,就這樣?”

    逃花道:“我做到這份上了,那個人也差不多了吧。”

    就在這時,一張信封自門外飛進,如箭一般,刺在主座桌上。

    “誰?”眾人喝道。

    誰知這大喝一聲,竟使桌子如大廈傾倒,瞬間坍塌。

    逃花心中一驚,折扇在左手手心輕拍了兩下,凝眉無語。

    “哈哈,哈哈哈!”一襲黑衣騰空出現,幾個翻轉背對著眾人,立在亭中。

    “你是何人?”易容人紛紛問道。

    “寫匿名信之人。”

    雖然已有預感,但聽他這般說出,還是不免嘩然一陣。

    這人背對著大家,可卻是站在祝信和祝權嵪麵前的,祝權嵪嚇得幾乎要跪了下來,口中喃喃著不知說些什麽。

    此人除了臉上的銀色鬼臉麵具,衣服、手套、靴子皆是黑色,身材矮小清瘦。

    沈嵐大呼:“神算使!你!你!……”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祝信臉色一變:“你怎麽在這?!”

    黑衣人冷冷道:“金錢使,我奉主上之命,令你做最後一筆交易。”

    “什麽意思?”祝信脫口問道,怎料他立馬察覺不對:“你不可能知道我的!”可話說出來,還是不對。

    黑衣人直接取出一份羊皮卷子,高舉著道:“夜漠流沙在此,誰要?”

    “你瘋了!”祝權嵪喊道,卻被祝信摑了一個響亮的耳光子。

    黑衣人大笑:“飛鷹幫有意請在座的朋友一起加入尋夜漠流沙之旅,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易容人終於確定這是飛鷹幫設下的套,一人道:“我絕不會和飛鷹幫合作的,識相的快快交出夜漠流沙!”

    “憑什麽交給你!”沈嵐叫著跳了起來,瞪著那個黑衣人道:“喂,我說那個神算使,你今日究竟是要做什麽的?!你們飛鷹幫缺錢嗎?把夜漠流沙還給本姑娘,沒準大少一高興會賞你些銀子花!”

    “主上為了夜漠流沙殫精竭慮,終於知道為何瀲屏山莊得到夜漠流沙卻遲遲沒有行動,其中秘密著實難以解讀……我在此承諾,誰要是願意加入我們飛鷹幫,共解機密,到時候一定一同共享大業!”他頓了頓,轉而向祝信一瞥,道:“不過加入之人必要帶上足夠的銀兩……金錢使這麽多年為本幫盡心竭力,主上很是滿意……”

    “你究竟是誰?!”祝信抓狂:“為何汙蔑我?!”

    下麵易容人卻都已經認定祝信的身份了,有人輕蔑不已:“原來匯源堂幹的是這種勾當!我郝端青第一個抓你!”

    話音剛落,一人卸下假麵,露出鳳眼朱唇凝膚脂來,竟是蓮花幫幫主郝端青!

    隻見她挽起一道劍花,刺向祝信,祝信怒氣騰騰,喝道:“潑婦!”他一爪出去,不知何時五個指頭長出尖刺刺亮蹭蹭的銀色甲套,竟以中食二指徑直扼住劍尖。

    郝端青大驚,自己從未見過這般駭人的利器,忙忙手腕一轉,劍身翻轉,怎奈祝信不屑地瞧著她,劍柄轉了一圈,而劍尖卻仍握在人家手中。

    在她驚訝之際,祝信橫踢一腳,郝端青竟隻能後腿一蹬,身子倒著飛起,手中卻死死抓住劍柄不放,逃花搖頭歎道:“真是蠢,人都要沒了,還要劍幹嘛!”

    同時,隻聽郝端青暴喝一聲,手臂被劃出三道血淋淋的痕來,持著劍連連後退,幾欲倒下,祝信步步緊逼,又一人叫道:“我張寅來戰!”

    那人身子宛若遊蛇,從桌下飛出,扼住祝信腳踝,祝信長腿一踢,那人側身一手又抓住他的腰際,祝信伸手打去,那人手上一鬆,欲要抓他後背,怎料祝信甲套忽地變長,撓住張寅前胸,張寅吃痛,趕忙退下,不忘叫道:“使黑手!”

    祝信冷冷道:“你張寅也是深諳其中道理嗎?”

    還有一人接著上來,黑衣人見狀,高喊:“夜漠流沙還有誰要?”

    果然,這人剛要動手,他身後便被另一易容人製住,那人陰笑道:“五百兩,我加入!”

    逃花輕聲道:“蠢貨。”

    郝端青攔道:“誰都不可以!”卻被又一易容人製住,那人飛到廳中:“一千兩!”

    黑衣人大笑:“好!都是好兄弟!”

    頓時,易容人們你瞧我我看你,對誰都已經不再信任了。

    “哼,外患不除,便開始內鬥?!”郝端青橫眉冷對著方才要與飛鷹幫結盟的兩人。

    可下頭竟還有人探首出來,道:“我也一千兩!”

    郝端青一驚,卻是沒有行動了,她的心究竟還是被這些人的行為涼了大半截。

    這時,一個沉穩的聲音道:“哼,飛鷹幫神算使?”他長身而立,冷眼打量黑衣人,黑衣人後背一涼,隨即笑了。

    那人“謔”地猛一出拳,石破天驚,既快又準地取向黑衣人的鬼臉麵具,黑衣人側臉躲開,那人驀地由拳換掌,再掌變勾,好一個“扼喉”的招式,黑衣人靠著身子矮小,再稍一蹲,竟縮成一團,滾向祝信後麵,再一起身,道:“哈,葉門主的十六式奇焰掌法真是叫人害怕!”

    突然,拉起祝信的手,道:“金錢使,快快撤離!”

    祝信早已恨得他癢癢,身份莫名其妙地被一個冒出來自稱神算使的人給壞了去,也不知是否真是主上之意,隻得拽起祝權嵪的手:“走!”

    葉敬扯掉假麵,道:“阿暄,快快去追!”他朝一旁一個易容人使了個眼色,那人會意,急急追了上去。

    身後一個姑娘的聲音道:“暄哥哥,我也去!”

    此時廳內之人紛紛扯下麵具,竟都是武林大幫派的領頭人物,奇焰門葉敬、清遠幫尹慶澤和尹幕揚、蓮花幫郝端青、紫瓊派馮玉珍、世靖幫戴禮、飛靈派卓嘯群、虹定門張寅、寓傳派潘三陽,還有幾個大大小小的弟子們,而廳中的三個易容人此時默不做聲,有了默契似的,幾乎同時,飛躍而起。

    “往哪兒走!”逃花折扇一擲,朝一人背後一擊,怎奈那人輕輕一個扭轉,如飛燕般盤旋,衣袖一揮,擋了回去,逃花抓住扇子,扇子攤開,悠悠晃著,笑道:“連掌門,你的掌法太有名太厲害,想藏都難啊!”

    那人身子僵住,逃花轉頭又道:“童門主,你的十九連環踢同樣如此……原來天絕門和連英派早就和好了呀!這等好事,怎的不拿出來分享呢?叫大夥兒一同高興高興!”

    被點名的兩人眼中都要噴出火來,極快地掃了四周,立馬奪門而出,而第三個人早在逃花出聲的時候就不見了人影了。

    郝端青想要追去,卻被逃花叫住:“郝幫主歇歇吧。”

    郝端青怒道:“憑什麽不讓我追?”

    逃花眉頭一挑:“我叫你歇你就真不追了?”

    郝端青大拍桌子:“赤練老二你行!”

    逃花含笑道:“多謝,多謝!”

    尹慶澤上前道:“逃花長老如何知道他們是連傑英和童循?”

    逃花輕搖折扇,雙眼眯成一條縫,自信滿滿,胸有成竹:“方才我與兩位打鬥的時候故意未使全力,就是故意多留他們一會兒,想從這些武功招式上看看究竟是誰,怎奈這兩位故意隱藏身份,所用之式看不出路子,但交手之中知道他倆功力都屬上乘……”他頓了頓,斜眼瞅了眼方才與他對招卻還沒來得及跑的幾名小鬼,道:“但真正出賣他們的是這些人,他們救師父心切,情急之中,用了本門武功,你們看不清,我卻明白地很,正是推風掌和十九連環踢。”

    那幾名小鬼聽罷,均不說話,隻低顧下頭去,叫人覺得心虛。

    逃花瞧了眼葉敬,道:“像葉文昭那般聰明的人不多,有人雖記得武功招式,可使不出威力來,而他們明顯不是偷師的。”

    逃花起身踱步來到小鬼們麵前,道:“摘下來吧。”

    那幾人歎了歎,見再沒機會逃跑,隻得聽話地卸下了假麵,果然,張寅冷哼道:“果真如此,我認的,就是連英派和天絕門的幾名小鬼。”

    郝端青喝道:“原來你們早就勾結一起了!”

    “沒有!”其中一人大叫:“我連英派怎會與天絕門的不堪人等共籌大事?!”

    “你連英派才是不堪人等!我天絕門正眼瞧不上你們!”

    說著,幾人鬥在了一處,郝端青道:“連英派和天絕門都不是好東西,做出種種傷風敗俗,無恥勾當,真是趁早殺了的好!”

    “郝幫主厲氣未免太重,要剿滅的是他們的頭,他們一死,這些人無需動手便可瓦解。”張寅不屑道。

    郝端青隻得憋著氣,一時沒地方撒,竟領著弟子們先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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