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伯拉達西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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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伯拉西達斯收到了離自己數十公裏遠的地峽城市麥加拉受到攻擊的情報。他迅速而果斷地作出了三個軍事部署:立刻率領著2700科林斯重裝步兵和另外1000其它城市的重裝步兵前去救援;同時他火速發出命令,要比奧提亞人(底比斯人)派出軍隊前來支援;最後,他用最快的速度,從自己的部隊中挑選300名重裝步兵,也用最快的速度,在大軍之前趕到麥加拉,讓城裏的人感到援軍將至,固守待援。從軍事的角度來說,這些決定是非常恰當的,從一個層麵反映了斯巴達軍官對於軍事事務的敏銳和熟練。但是同時,我們可以從史料背後推論出很多有用的細節。首先,一個斯巴達軍官,而不是國王,在緊急時刻,居然可以調動盟友的大軍!很顯然,這個時候,哪怕是派一個騎兵回國報告,也是來不及的同時也會貽誤戰機的。伯拉西達斯似乎是理所當然地行使了斯巴達軍官的某項權力:靈機處理某些緊急事務。這個事務的權限很大。從很多史料我們可以看出,斯巴達軍官在外麵似乎擁有除了戰和以外的幾乎所有權力,包括征兵、接受軍費饋贈、休戰時間、召集調集盟友軍隊、臨時統治法規、某項軍事行動的決定權等等。這些史料無一不是在斯巴達人建立伯羅奔尼撒同盟以後的事件(在440bc以前這些事務都是由斯巴達國王或者是當國王年少時候由攝政王來完成的),這不是一個巧合。也能夠論證斯巴達軍官製度是一件新的政策,可以說是從根本上對斯巴達人以前的憲法作出了某些修正。在這項政策下,如果暫時拋開其內在的缺點不談的話,確實激勵了很多非常優秀有為的斯巴達軍官在古希臘曆史上寫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在伯拉西達斯大軍在靠近麥加拉地峽集合的時候,他的大軍據記載是“至少有6000名重裝步兵”。加上“至少”兩個字以後,這在曆史學家希羅多德看來已經是一個令人滿意的數字了,但是我們可以更進一步發掘一下究竟。他軍隊重裝步兵的組成是3700科林斯和衛星城市的,2200是比奧提亞的(這個數字是比奧提亞能夠迅速召集的重裝步兵兵力的三分之一),這個數字已經有5900人之多。而他自己,現在可以確認的是,有700名從斯巴達帶來的希洛人重裝步兵,還有在這次北伐過程中反複提及的“300精兵”。我個人一直很好奇這支精兵到底是什麽人。但是曆史記錄到此為止了,從斯巴達人的習慣看來,他們不太可能是希洛人,因為希洛人一般是瘦弱的,就算某些勇敢的希洛人,他們的戰術素質也是堪憂的;也不應該是庇裏歐西人,他們是經常對斯巴達人懷有惡感的,訓練也不足;更不是斯巴達人了。綜合來看,這支分隊士氣高昂,執行力強,行動以迅速著稱(稍後,大家就可以看到他們在馬其頓的突出表現了)。而伯拉西達斯這個時代,所謂的“新戴蒙人”也沒有獨立成軍。從其作戰使用和作戰風格綜合看來,我認為最大的可能他們就是前文提到過的賽克裏替斯人(也許不是全部,應該還有部分庇裏歐西人和部分新戴蒙人,但是至少軍官和最多的人數,都是賽克裏替斯人)。這就很容易解釋了,伯拉西達斯在北伐的過程中,全程都是讓這支部隊呆在自己身邊作為預備隊的,在最關鍵的時候派遣到最關鍵的地方的。伯拉西達斯的行動已經足夠迅速了:雅典人在入夜時候進行的偷襲,而第二天天明的時候,他率領的大軍已經趕到了麥加拉城外,從上文分析可以得出,他們差不多有7000人左右。但是,在太陽還沒有升起的時刻,敵軍具體情況並不明朗。各種情報、各路傳令兵、各城市和各派遣軍的代表將信息和意見集中到伯拉西達斯這裏,多數以不確切和不好的為主,他必須作出判斷。其中,最壞的一個消息是,尼塞亞港,雅典人已經在夜晚通過偷襲的方式得手了!

    雅典人是靠偷襲尼塞亞得手的:他們兵分四路,一路由德摩斯梯尼率領,其中包括普拉提亞人(此時普拉提亞人已經亡國了),乘著夜色埋伏在離麥加拉城非常近的神廟附近;還有一路由希波克拉底率領,他們乘船在海軍的優勢護衛下(戰爭期間,尼塞亞港口外部早就被雅典海軍長期封鎖了),埋伏在港口不遠的一個小島之上,這個島雖然沒有什麽樹木可以隱蔽,但卻是一個大理石產地,有一個大石坑可以伏兵;另外一路埋伏在“長城”附近(即麥加拉到尼塞亞之間的長城,和雅典的長城一樣,都是連同城區和港區的,隻不過這個長城短得多,隻有1英裏左右),在突襲行動一開始,他們就占領長城,切斷港口和城市的聯係的(伯羅奔尼撒的駐軍是駐在尼塞亞而不是麥加拉的,如果長城被切斷,這些駐軍就不能夠通過安全的長城支援麥加拉城市了);最後,雅典的主力大軍4000多人緊跟其後,準備一旦得手之後就前往麥加拉或者是尼塞亞,站穩腳跟,抵抗伯羅奔尼撒人的反撲的。首先,民主黨人借口要用馬車搬運一條戰艦去“迷惑雅典的封鎖艦隊”,他們在麥加拉城門口伯羅奔尼撒軍人的注視下,用馬車拖著戰艦在傍晚出發到尼塞亞港外海晃悠,傍晚回城而城門打開的時候突然停車,偌大的戰艦讓城門不能關閉了!這時候神廟的伏兵突然殺出,用最快的速度跑過來,同時城內的民主黨人殺掉衛兵,打開城門,並且擊敗伯羅奔尼撒人的守軍。麥加拉有的人逃跑了,有的人投降給了雅典人,但是有一些人隻是被迫,表麵上投降而已。同時,另一支伏兵殺出截斷並占領長城,同時海島上的伏兵殺出,吸引尼塞亞港口駐軍的注意力,使其不能夠在第一時間支援麥加拉。也是同時,雅典的大軍準時出現了,他們隨軍還帶著大量的攻城材料。這時候,麥加拉城內隻出現了一點點不順利:本來按照計劃,民主黨人在控製城市以後,要號召麥加拉人出城和雅典大軍一起攻擊尼塞亞的伯羅奔尼撒軍隊的。但是現在,有一些假裝投降的親貴族黨跟民眾說,不要在情況尚未明朗的時候(這時候天還沒亮,而且進城的雅典軍隊也隻有不到一千人,麥加拉人雖然害怕他們,但卻不願意盲從他們以至於讓自己陷入不可知的危險)作出出城作戰的決定。麥加拉人被說服了。雅典軍隊看著這種情況,隻好按照既定計劃趕到南部海岸,和自己的主力大軍匯合,盡可能攻下尼塞亞港口。因為他們知道,一旦天亮了,人數占絕對優勢的麥加拉人是不會害怕區區幾百入城的人的。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在雅典人的戰略計劃中,他們認為取得尼塞亞港口比取得內陸的麥加拉城更為重要,因為就算得到了麥加拉城市,他們也難以麵對隨後趕到的占優勢的斯巴達同盟的陸軍。因此,他們集中兵力,建築兩道長牆,一道麵朝麥加拉城,阻止敵人的援軍,另一道將尼塞亞港圍起來。原來,由於尼塞亞的食物都是每天早晨由麥加拉城裏運過來的,因此這樣的圍城毫無疑問地切斷了守軍的糧食供應,因此,守軍迅速地投降了。他們出了贖金,讓自己平安離開了,但是將斯巴達軍官作為俘虜交給了雅典人。現在,雅典人可以說已經取得了這場突襲的戰略勝利------他們占領了科林斯灣上唯一一個對他們有威脅而近在咫尺的軍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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