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伯拉達西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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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繼續伯拉西達斯的北伐的故事。很顯然,一夜之間,雅典和斯巴達軍隊各自都達成了其部分的戰略目的:雅典人希望通過突襲取得尼塞亞,最好同時也取得麥加拉,但是最終他們隻能取得了尼塞亞,因此他們希望無論如何確保他們的這唯一的勝利成果;斯巴達率領的伯羅奔尼撒同盟軍受到雅典人的突襲,本來眼看著就會失去尼塞亞和麥加拉的,但是由於伯拉西達斯的敏銳和幹練,他先期派出的那一支300人的精銳分隊在大部隊尚未到達的時候就趕到了麥加拉城外,極大地穩定了處於慌亂中的麥加拉人的情緒,於是他們冷靜下來,逐漸控製了麥加拉城(雖然在夜色中,麥加拉人仍然不願意貿然打開城門,而采取對局勢的觀望態度。而這時候,雅典的先鋒部隊已經進城了),讓突襲進入城內的雅典軍隊最終也不得不撤退了。因此,他們雖然失去了尼塞亞港,但畢竟沒有失去地峽的門戶-----麥加拉城。這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現在,既然雅典和斯巴達兩軍已經完成了集中,一方在尼塞亞城門口列陣,準備迎敵;一方率領大軍到達,希望能夠看看是否有可能重新奪得尼塞亞港。雙方的兵力是這樣的:雅典和普拉提亞聯軍大約有7500重裝步兵,斯巴達人伯拉西達斯領導下的,也有大約8000人的重裝步兵。兩軍對圓之前,發生了騎兵先鋒的交戰:比奧提亞人的少數騎兵先期到達戰場,在人數完全沒有優勢的情況下,果決地發動了突襲(波奧提亞人是勇敢而富有進攻精神的),造成了雅典騎兵的部分混亂;但是雅典人騎兵主力趕到以後,就將他們都殺死了,包括比奧提亞人的騎兵指揮官。這時候,伯拉西達斯的大軍剛好趕到了。這一次兩軍對壘的結果稍顯沉悶:伯拉西達斯沒有進攻,而雅典人也一樣不願意冒險進攻。最後雅典人在鞏固了尼塞亞的防禦以後就撤退了,同樣的,伯拉西達斯在麥加拉的軍事救援行動也結束了。他們各自宣布自己勝利,就遣散了自己的軍隊。不過,此次戰爭雖然沒有進入交戰。
雅典人不願意冒險會戰是很容易理解的,因為他們此次軍事行動的目的已經基本達到了:他們幾乎無損地取得了薩羅尼科灣上重要的敵方港口,向這次海陸聯合、裏應外合上演精彩偷襲的聯合作戰指揮官致敬!雅典人深知,他們麵對的敵人是伯羅奔尼撒多個城邦的聯合軍隊,他們中間的任何一個城市隻需要麵對大規模會戰的一部分責任和風險,因而他們能夠表現得比平時更加勇敢,和這種軍隊作戰在不必要的時候是危險而不負責任的;而自己這邊,除了少數普拉提亞人以外,他們是全體軍隊擔負著所有的危險,因而更需謹慎。因為如果他們在會戰中有所意外,則他們好不容易得到的港口就會因為會戰的失利而再度失去。伯拉西達斯那邊的情況就沒那麽簡單了。首先,這是一個倉促集合起來的軍隊,盡管在重裝步兵的數量上,可能稍微多一點點,但是無論是從統合指揮還是從凝聚軍心來說,這支臨時的救援部隊都是不適於立刻進行會戰的;再者,他們經過了一整夜的長途奔襲才趕到麥加拉附近,在焦慮和恐慌的情緒中間已經非常疲憊,而敵人的多數都是按照既定的計劃徐徐趕到的,處於以逸待勞的狀態,及時那些埋伏的士兵,他們也有足夠多的時間進行了半個夜晚的休息。現在,如果說麥加拉城和尼塞亞港真的都失去了,他們可能真的不得不冒著一切危險和雅典人交戰一場,期望於在戰場上求的不作戰就得不到的東西;而現實是,由於處理得當,麥加拉城在失去的邊緣上又重新獲得了,盡管他們的敵人雅典人作出了這麽周密的計劃;既然如此,現在冒著危險進攻雅典人就是純粹的軍事冒險了。如果會戰成功,他們還必須再打一場攻城戰才能取得尼塞亞港(這個港口就是一個小城市,有城牆的),而攻城戰是所有人都不擅長的;如果會戰也失敗,則現在還在手上的麥加拉城,也可能因為會戰失敗而失去對伯羅奔尼撒軍隊的信心,最終對獲勝的雅典人開城投降。最後,前期底比斯人在騎兵戰的失利也很大地影響了大軍的軍心。綜合判斷,伯拉西達斯采取了保守的戰略。與其說這是伯拉西達斯的冷靜睿智,不如將其作為解讀斯巴達人性格的注腳:因為斯巴達人就是這樣的人。雖然很多人會對雅典人的偷襲恨之入骨,責怪斯巴達人伯拉西達斯的“無能”,但實際上,從當時的伯拉西達斯的立場看來,沒有人比他更希望作為指揮官獲得一場正式會戰的勝利了。後世的評論者甚至有人認為,這次的事件伯拉西達斯應該冒一些危險,不僅僅值得冒,而且在兵力上他似乎還有冒險的資本。這種評論在我看來都屬誤解,它建立在對典型斯巴達人完全不了解的基礎之上。
沒錯,這就是曆史上的伯拉達西斯,一個出色的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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