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偏偏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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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奉深那模樣落在了胡大腳的眼裏,後者臉上頓時就出現了一抹淡笑。“督軍,老夫這話都還沒有說完,您這樣子是什麽意思?”

    上前拉著阿緘的手的男人一聽到這話,麵上的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稱之為悲傷的神情驀然變得凝固了,下一刻,他都不知道用什麽表情好了。若是放在平常,誰要是敢這樣“戲耍”於他,他定然是已經火光四起,可是,現在,男人一門心思就隻覺得這坐在自己身邊的這位老醫生那最後一句話是多麽動聽,他簡直都激動了。

    張奉深另一隻手立馬就抓住了胡大腳,一張臉上因為突如其來的驚喜還有前一秒的落寞夾雜在了一起現在顯得有些怪異。不過,他的語氣甚是高昂:“她?她,沒事兒?”前一個她,帶著激動,後一句的她,卻是帶著幾分忐忑和希冀。

    胡大腳高深莫測地點點頭,然後餘光掃向了現在正躺在床上還沒有醒來的女子,心裏微微訝然這是誰家的姑娘,竟然在男人的心裏占據著這麽重要的位置。他捋了捋胡須,然後微笑著看著張奉深,緩緩道:“督軍大可放心,這位小姐並沒有什麽大礙,現在看來,不過是因為失血過多,這一時半會兒還沒有醒過來而已。在我來這之前,顯然是有高手已經替這位姑娘解了毒,要不是因著這駭人的傷口,就算是我把脈,也是看不出任何端倪的。”

    他的這番話,不僅僅是在向張奉深陳述阿緘現在的傷勢,還帶著那麽一兩分想要知道究竟是何人解毒想要認識認識的一番心思。

    男人一聽這話,就微微蹙了蹙眉頭。胡大腳看見後,心領神會地站了起來,也沒有再想要知道究竟是誰替阿緘解毒,然後就退了出去。

    胡大腳以為是張奉深蹙眉是不願多說,哪裏知道,男人是因為根本就不知道是誰這才蹙眉。如果不是他今天晚上心裏那麽想念床上的這個女子,沒有潛入別家姑娘的閨房,想有那做一次梁上君子的心,那他怎麽可能發現受傷昏迷的阿緘?

    可就是這樣,那又有誰第一時間發現這姑娘中了毒又這麽“好心”地替她解毒了呢?張奉深自然是想不出來的,而就因為想不出來,他心裏這才暗暗憋火,就像是,自己的東西被旁人覬覦了一樣,他心裏有些微微不舒坦,恩,是很不舒坦,萬分不舒坦。

    “你到底是誰?”昏暗的床頭燈柔和地將燈光灑在了阿緘的麵上,原本蒼白的臉色因為這暗黃變得更加真實。那附著在那張清秀的小臉上的,是一隻有些粗糙,還帶著厚繭的大手。

    張奉深看著燈光下的女子,眼裏出現了一絲迷茫,不過,瞬間就被一抹狠厲取代。他的手上也因為他此刻臉上的表情還有心理所想力道不由重了點,在阿緘的左臉上捏出了一道紅痕。這室內,就隻聽得男人堅定道:“不管你心係何人,也不管何人心係與你,你,總歸都會是我的人。”

    他,張奉深動心的女人,怎麽可能嫁作他人婦?

    睡夢中的阿緘倒是不知道現在男人就這麽清楚地在自己耳邊這樣信誓旦旦的“威脅”,她現在隻覺得頭很重,覺得自己都已經睡了很久很久的樣子,想要睜眼,但是卻沒有一點力氣。

    阿緘掙紮了片刻,然後就放棄了。

    第二天一早,冬日的早晨感覺來的很晚。天都還沒有大亮,準確說外麵都還是黑漆漆的,抬頭一看,還能看見好些顆的啟明星。張奉深就是在這個時候醒來的,他一晚上就是附在阿緘身邊睡的,也不知是幾時睡著的。他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了近在咫尺的嬌顏。相比於昨晚,今天一早看見的阿緘的麵色,倒是比昨個兒好了太多。

    恩,也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心理因素。

    男人醒來後沒多久,就聽見外麵幾聲輕微的敲門聲。他知道是平嫂。往常這個時間,他都已經起來到樓下的客廳了,生物鍾使然。

    今天,有些不一樣,還不是全因為麵前的這個小人兒。男人覺得,自己好像是一步都不願意離開她,非要等她醒來,第一個看見他一樣。

    “平嫂。”張奉深走到門邊,開了一條細縫,對著外麵的女人說:“早飯就先端上來吧,粥熬得稀一點,她一會兒醒來應該是喉嚨幹得很。”吩咐完這些,男人變又將門關上了,殊不知,站在外麵的平嫂臉上卻是露出了一抹笑意。

    恩,看來不久後,這督軍府就會迎來一場好事了。

    關了門,男人一轉身,就對上了一雙盈盈的眼眸。

    他有一瞬間的愣神,隨後很快就恢複了常態。他看著床上已然醒來的女子,薄唇微微向上一翹,“醒了?”好似平常夫妻一般的普通的家常話,一點都沒有生疏和突兀。

    阿緘點了點頭,她還沒有從自己眼中見到的這個男人還有這間屋子回過神來。“這裏?”她嗓子很幹啞,發出來的聲音也有些刺耳,阿緘不由皺了皺眉頭。

    她一抬眉,就感覺到自己唇邊抵上了磨得圓潤的杯沿,“先喝口水。”男子的話音飄落在她的耳際。

    鼓膜都好像受到了震動,帶著阿緘的心也一震。因為才睡醒的緣故,那嗓子裏特有的黯啞和性感,讓她微微紅了雙頰。

    阿緘的愣神在男人的眼中就是嚴重的走神,他手上微微用了些力,那杯子就被強行塞進了阿緘的嘴裏,然後一傾手,杯中的溫水就被灌進了阿緘的肚子裏。

    “這不是好了麽?”男人臉上露出了一抹釋然的笑容,卻讓阿緘看得有些牙癢。什麽時候自己喝水也是這麽被動了?

    隻不過,現在哪裏是糾結這主動和被動的時候?她現在急想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又來到了這顯貴的官邸?

    “你……”阿緘想坐起來說話,至少這樣還可以跟男人平視,這樣躺著,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可是,一動身,阿緘就充分明白了什麽叫做有氣無力。

    她是有力氣說話,可是,全身上下,卻是一點力氣都沒有,整個人都軟趴趴的,就像是被人下|藥了一樣,不僅僅如此,那腳踝處更是一動就覺得密密麻麻的痛,這讓她忍不住咬了咬下唇。

    “先躺下,別動!”男人在看見她有起來的趨勢的後一秒,就伸手按住了她的雙肩。那力道不大,不會傷了她,但是,也容不得阿緘再肆意亂動了。

    阿緘抬頭有些憤憤然地瞅著自己麵上的這男人,那眼裏的倔強和羞惱,在男人的眼裏都盡數化成了嬌氣和…可不可以用萌萌噠?

    張奉深抿唇一笑,他不笑很嚴肅,可是,笑起來,還是很硬朗,整個人也沒有變的太柔軟,大抵是因為久經沙場,變成了這樣一副“攝人”的麵孔吧。“說真的,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你身體受了大創,最近是需要靜養的。”他說的是實話,昨晚胡大腳走之前跟平嫂就是這樣囑咐的。

    阿緘點點頭,示意她自己知道了。可是,問題是,她明明是暈倒在後院,就算折戟再怎麽胡鬧,也不可能把她“運”來這裏啊!“我怎麽在這裏?”阿緘一雙翦瞳望著男人,讓張奉深想含糊她都不行。

    “我昨晚抱你過來的。”男人嘛!就要敢作敢當!他張奉深自己做了什麽,那還是敢承認了。

    這話一出,他早早就料到了阿緘會黑臉。恩,任何一個大家閨秀,半夜被人擄走,這怎麽說都不是一件讓人覺得高興的事情。

    “你!……”阿緘用力伸出一根蔥白的手指,指頭尖有些瑩瑩的微光,但是最後都還是無力地垂了下去,然後女子把頭偏在了一側,語氣不善:“你當真是無法無天了!”雖說是帶著氣惱,但是也聽得出幾分無可奈何和認命。

    能不認命嗎?對上這樣一個占有欲控製欲這麽強的男人,且不說她現在受了傷,就算是平常的自己,恐怕也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阿緘覺得前所未有的挫敗。“你到底想要怎樣!”

    張奉深聽了阿緘的話,卻是沒有半分惱怒。他自己心裏也知道,恩半夜偷人不算是什麽光明正大的事情,可就是對於阿緘生不出半點愧疚,好像她是他的,理應如此。“娶你!”在阿緘的話音剛落的那一瞬間,男人就脫口而出,沒有半分猶豫和踟躕,也好像,理應如此這般說。

    阿緘愣的睜大了眼睛,她此刻自然石不會張大嘴巴的,一個人躺在床上張大嘴巴的情景還是有些駭人的。

    “你,你,怎的存了這樣的心思!”阿緘不知道是羞還是惱,一雙眼睛卻是在男人不躲避震人的目光下閃開了。她有些怕這樣的目光,讓人無所遁形。

    “我怎麽存了這樣的心思?這是什麽晴天霹靂嗎?”這話雖然是笑著說的,可是男人現在的模樣分明是:你丫膽敢給爺說聲是試試!

    阿緘心裏誹謗,這不是晴天霹靂是什麽?簡直就是天降噩耗!飛來橫禍!她以為麵前的這個男人最多就是對自己的巫女的身份感到新奇罷了,對自己最多也是一時新鮮,哪裏知道今日他竟說出了這樣的話,讓阿緘又是意外又是不知所措。

    “我們,不合適。”半響,阿緘偏過了頭,這樣說道。她是巫女,他是手握重兵的督軍。她被世人唾棄厭惡,他卻是一方百姓的父母。這樣身份天差地別的兩個人,怎麽可能在一起?

    阿緘偏了頭自然是沒有看見此刻男子眼裏的陰鬱。

    他,張奉深,何時被女人拒絕了?還是這麽多年來,他真正動心的女人!一想到昨晚他以為她要離開他的那種心情,現在張奉深就恨不得掐死阿緘,憑什麽隻有他喜歡她!這忒忒忒忒不公平了!他抗議!

    男人腦中一轉,就伸手捏住了阿緘的下頷,然後輕而易舉扳過了阿緘的腦袋,“看著我!”他的聲音就像是他的目光一樣,都是那麽沉沉的。

    阿緘迫不得已,對上了男人有些冷冽又有些強硬的目光。

    “怎麽就不能了?”男人這話顯得有些孩子氣,就像是那讀書的孩子,兩人之前鬧別扭一樣。自然,張奉深也是被自己這樣的語氣驚了驚,恩,何時變成了“深閨怨男”?

    阿緘心裏噗嗤一笑,恩,難得的,在這樣的力量不對等的情況下,她還能笑得出來。她心裏明白,麵前的這個男人是不可能傷害她的,就是覺得是這樣,沒有什麽憑據,她就是潛意識地相信。“督軍,這手,力氣也忒大了些。”阿緘盈盈一笑,那眼裏,盡是明亮的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