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緊急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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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慧這個女人。
蘇暖有些佩服。她居然能在扇了她一巴掌後,還恍若沒有這回事兒似的,準時在九點半前出現在了1號院門口,還笑說給她帶了黑天鵝的蛋糕。
黑天鵝的蛋糕,價格最低都四百多,一個家教老師出手真大方。蘇暖不由發笑:“老師那點兒微薄的收入還是留著武/裝自己吧,討好我什麽的,還是等你爬上他的床再說吧!”
她站在門口的台階上,說話的聲音輕而易舉就擴散到了整個院子,司機保姆跟兩位官家都在,任慧臉刷的一下白了。
幸而及時趕來的蘇景淵救了她,下車便問:“怎麽了都跟這兒站著?”
他腳步不停的直奔蘇暖。任慧緊隨其後,嘟著嘴有幾分嗔怪意思的道:“昨天得罪小暖了,今天特意去黑天鵝訂了蛋糕,一大早就來賠罪了,唉,小暖很記仇啊!”
“是挺記仇的。”蘇景淵聞言好笑道,拿著手裏的檔案袋敲了敲她的腦袋:“還耍脾氣呢?我不都讓你去看電影了麽?給個好臉兒行不行?”
他在人前還真夠給她留麵子,這要往常直接蒿尚床虐一頓肯定少不了。蘇暖嗤笑:“又不是跟你耍脾氣,你這樣替誰呢?”
蘇景淵的目光在她臉上掃過,神情一凜:“周嫂,她這是怎麽回事?”
“蘇總!”
任慧搶先擋到他麵前,表情嚴肅的翹起腳湊到他耳邊不知說了什麽,蘇景淵就看著蘇暖的眼神一暗,低頭對她說道:“跟我來。”
經過蘇暖身旁,任慧把蛋糕塞進她懷裏,笑的盈盈弱勢:“別生氣了,昨天的話我收回還不行?待會兒下來我會跟你好好道歉的!”
蘇景淵回頭看了兩人一眼,眼神晦澀不明。
蘇暖為了表示自己的態度,單手提了蛋糕,手一伸,一鬆,就將它丟在了台階下。她看到樓梯上的蘇景淵挑挑了眉,三分撒嬌七分任性,語氣堅定道:“我要換家教!”
“行,膽兒又肥了。”蘇景淵不怒反笑,朝他揚了揚手裏的檔案袋:“你等著我回頭收拾你!”
他說完,就帶著任慧上樓,拐了一個角就不見了。
蘇暖鬆了一口氣,郭媽拍拍她的肩膀:“你放心,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少爺見多了,沒那麽好騙,他猴兒精著呢!”說著撫上她的左臉“難怪昨天回來一直躲著…瞧瞧這臉,到現在還沒消腫呢…”
“要不要給小姐煮個雞蛋推推?”
“不用麻煩。”蘇暖笑著回絕了周嫂的好意,俏皮的眨眨眼:“我還要留著當證據給你們少爺看呢!”
等待的時間最是熬人,她又向來沒什麽耐性,幹脆就上樓行動,偷聽也好。
兩人不在放映室,三樓四個房間一間也沒有。
蘇暖的心情有點忐忑了,但是想到他的態度,又覺得稍微安心,就耐著性子一間間的找。
二樓剩下書房,那是他的禁地,她從來都沒涉足過。她的手臨空,好半晌才握上門把,又遲遲,做足了五分鍾的心裏準備,然後按下,推開。
找到他們了。
他高大欣長的身影立在紅木的書桌前,倚靠著桌沿,雙手環胸的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人。
蘇暖再遲鈍,也知道他們正在發生什麽,況且有關於此的記憶那麽深刻。那一天絞痛的心情複蘇醒來,找到他那一瞬的喜悅…瞬間崩碎…
他敏銳的察覺了她的目光,邪揚的唇角微僵…她目不轉睛的看著,眼神裏閃著他讀不懂的光。蘇暖回過神,與他那雙深邃的桃花眸相對而視,他不由苦笑,朝她無奈的攤了攤手,任那人為所欲為,不覺所謂。
她在那一瞬間仿佛明白了什麽,早間麵對那人的理直氣壯顯得那麽可笑。蘇暖抖著唇,翕動了幾下,最終沒能說出一言半語,她微微一笑,話落無聲,轉身而去。
她說:打擾了。
還以為會大鬧一場,原來隻是落荒而逃,看來…這種事她真的接受不了。蘇景淵歎了口氣,覺得心裏一種焦灼煩躁,伸手製止了她的頭:“可以了,你起來吧。”
任慧很漂亮,毋庸置疑,笑起來妖嬈嫵媚,“你想要的。”
是啊,他想要的。但是他想要的那一隻,剛剛才沒有誌氣的逃掉了。蘇景淵收回看向門口的目光,低睨著跪在眼前的人:“你最好在我改變主意之前,從這裏離開。”
他雲淡風輕的說著狠話,讓任慧的心思更加篤定,這個男人對她是有意思的。她站起來,親密的靠向他:“你不想要我麽?”
蘇景淵在書桌上摸了一支價格不菲的手工鋼筆,隔著它挑上她的下巴,“收起你不滿足的嘴臉,從這裏,滾出去。”
他都沒有估計到對方的性別,直接用了滾這個字。
任慧紅唇抿了抿,皺眉有些委屈不明:“我是做錯了什麽嗎?”
“我最討厭別人碰我的東西。”
他是指什麽?蘇暖的臉?任慧一顫,睜大了眼睛:“就因為我打了她?你就要把我趕出來?你為什麽不問我打她的原因?”
“打她?誰給你的資格?”親耳聽她說明,蘇景淵的怒火比想象中來的快,頂著鋼筆將她推後,手有些癢,好心提醒“離我遠點兒,別招我抽你。”
“你怎麽…”他的話一點都不想開玩笑,任慧淚盈於睫,不敢相信這就是一個月來每天跟自己煲電話粥的男人。那些溫情都去哪兒了?她努力讓自己善解人意“我受不了她詆毀你,我不允許她詆毀你…”
“她有詆毀我的權利,你卻連罵她一句的資格都沒有,你打了她是麽?這筆賬我們慢慢算。”蘇景淵冷冷說完,將鋼筆丟至一旁,顧不上厭惡,拎起她的衣領,也不管是不是衣冠不整,不容她拒絕的拎出了門,直奔樓梯。
任慧被他這副模樣嚇到了,抓著他的手試圖阻止:“凡事都有前因後果,你不能這麽不分青紅皂白就把罪名都推給我一個人!”
這個女人居然敢提前因後果?!
過了一宿她還腫著半邊臉,這得下多重的手?從她來到他身邊,再大的火氣都沒想過‘打’這件事,區區家教誰給她的膽子?外頭的女人隨便她們撕成什麽樣兒,怎麽就敢往他窩裏伸手?
他隻要一想就忍不住窩火,置若罔聞的拎著袒胸露乳的任慧一路到門口,不顧家裏幾人的目光,直接將她甩給了司機:“送她離開,告訴山下保安,禁止入內!”
“蘇暖,蘇暖!”任慧忽然想到了什麽,放聲大喊:“你跟她有了是不是?那個小賤”
“啪——”
她的話還未說完,周嫂便忍不住迎麵上前甩了一個耳光,隨著那一聲響亮的聲音,整個院子都安靜了。
蘇景淵看向周嫂,由衷的讚賞一句“打的好,月底加薪。再有上門出言不遜的就照這套來!”
周嫂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手,這就加薪了?她就是覺得這個女人不咋地,聽她罵小暖更憋不住火。
還挺過癮…
隨著蘇景淵的反應,任慧這才反應過來,豆大的眼淚往下掉“蘇景淵你太過分了!從來都沒人敢打我,你居然縱容一個保姆羞辱我!”驕傲了二十多年,她什麽時候受過這樣麽屈辱!?她不甘的係好衣服,放話說“你等著被全國的輿論譴責吧!”
她哭著奔逃出門,司機傻愣愣的請示:“少爺…這人還送麽?”
“人都要發動全國輿論譴責你家少爺了,還送什麽送?”蘇景淵擺擺手,回身問郭媽“她跑哪兒去了?”
郭媽眼觀鼻鼻觀心,回說眼神不太好,光看上去沒看下來,還反問他:“發生什麽事兒了?嚴不嚴重啊?”
這讓他怎麽說?總不能說別人給他用嘴伺候讓她撞見了吧?這事兒說出來有點兒丟臉不說,關鍵她這脾性也太大了…偏偏年紀小,跟她置氣到頭來自己氣的跟什麽似的,人家還有心情看電影呢。
蘇景淵無言的上了樓,重複之前蘇暖做的事,挨個房間地毯搜索,頭一次覺得房間多了如此困擾,沒有手機居然找不到一個大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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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淵正忙著找蘇暖忙的昏天黑地時,楊萬裏殺到家門口了。下了車就開始嚷嚷:“蘇老板,我在路上看見一34d美女,你上人家上的不爽麽?怎麽讓人家穿著高跟鞋爬山!?……哎郭媽,好久不見,我是內小萬裏啊,就常跟景淵蒿您胡蘿卜的內個!”
楊萬裏此人打小兒就貧,郭媽為了給自家少爺爭取時間,果斷就把這小子攔下一通寒暄。
蘇景淵本想從二樓窗戶探頭問他來的路上看見別的女孩兒沒,就見鋼琴旁的大花瓶後,隱約露出一角碎花布料。急忙掀了窗簾過去,隻見蘇暖蜷縮在花瓶的角落裏,臉色蒼白,滿身滿臉的薄汗,呼喚幾本不應,還不時重複著類似嘔吐的動作…
這個嘔吐讓他莫名生氣,可他現在隻顧的上慌忙,將她抱起,衝著窗戶交待郭媽給王教授打電話,理也沒理楊萬裏就匆匆回了房間。
楊萬裏不明狀況,但跟著湊熱鬧可是他的本能。直覺這裏頭有事兒,就先跟著郭媽去打電話,聽她匯報說病人是小女孩兒,八卦那根天線瞬間就豎了起來!
二樓主臥浴室裏,蘇景淵放了滿滿一池熱水,將她置身其中,便有鮮紅的血流順延而出…他這才恍然想到她可能是生理期到了,但她怎麽會這樣?
待到楊萬裏殺上主臥時,蘇景淵已經將她包好擦幹塞進了被子,連換衛生巾這種事都破例親為,他人生裏真正的第一遭。
“哎你們家又哪個寶貝病了?”
蘇景淵直接踹了他一腳:“你特麽給我小聲會不會?”
“嘖,有異性沒人性。”楊萬裏放低了聲音嘟囔了一句,抻頭看了看,小聲問:“這是不是你上回帶回西山那姑娘?”
“你怎麽管那麽多?”蘇景淵冷言冷語,問他“有事兒?”
楊萬裏身子一繃:“沒事兒啊,沒事兒不能來看你?維尼她們說好久不見你了,問你幹嘛切了。我就快給你瞞不住了,你不給我支幾個招兒啊?”
蘇景淵看了看手表,捏捏額角:“別跟她們說我的事兒。”
“我可沒說,她們自己個天天猜呢。”楊萬裏坐到旁邊的沙發上,往床的方向努努下巴“我看你丫再不出現,她們都得猜出來你有新歡了。”
蘇景淵皺了眉,忽然覺得這女人多了怎麽打發也成了問題。按理說一人給個幾百萬說清了事兒,難保有幾個拿了錢還不想跟你了的,糾纏來糾纏去,花邊頭條在所難免,最關鍵是煩人的很。
早知道就不簽什麽晴人協議,直接炮友就好了。
他想起書房裏那份新擬的《契約協議》了,看了看床上那個單薄的孩子,不由歎了口氣…這個還是簽了吧,她抵觸的心可比他想掐死她的心重多了,有個協議好歹是個約束,糊弄糊弄她還是挺有保障的。
兩人東扯西扯的過了半個小時,蘇景淵看了十多回的表,終於把醫生給盼來了。
闊別一百多天,王教授第二次見到了那個女孩兒,聽說她叫蘇暖,一下子就驚的合不攏嘴了:“是他的私生女麽?”
這個‘他’指的是蘇景淵那個英年早逝的大哥。
這個問題真不好答,說真話他直接就晉升勤獸行列,說假話…也沒人信呐。
蘇景淵不回答,隻問她怎麽了。
王教授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麽單一而清楚的情緒,大略看了病人的狀況,有些啼笑皆非:“可能吃了涼的,有時候精神緊張也會導致經血不暢。她這是疼的時間太長脫力了,又沒保暖,給她喝點熱水,暖暖手腳,特別是小腹,附個熱水袋,給她揉揉,睡一覺就好了。”
見他可見的鬆了一口氣,王教授有些尷尬道:“那個…如果她經期紊亂的話…緊急…72小時什麽的,最好換成常規藥。”
尷尬的人就換成了蘇景淵。她的生理期的確比上個月晚了一周,可笑他居然會記得這種事。
楊萬裏在旁邊聽得目瞪口呆,差點兒沒跳起來問他“你怎麽不帶那個?”好不容易才等王教授出門,偷著問他:“你現在是怎麽回事兒?這個怎麽回事兒?”
他的‘這個’是指蘇暖。
蘇景淵不知道怎麽說這件事,她就像個意外,好像一切都挺突如其來的。想來想去,也隻能說:“你當她是我孩子,我的女人就行了。”
孩子?還女人?楊萬裏愣了半天,訥訥道“現在流行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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