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依骨丸(求訂閱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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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依依隻是說出了自己了解到的真實情況,一個人若是沒病,整日悶在屋子裏久了,身子也會出現病態,就好比一台機器長時間放置不用,也會生鏽的。
且太後在床上躺了那麽長時間,經絡不同,氣血運行受阻,撩開她的衣袖,甚至可以看見一些瘀斑,再這樣繼續躺下去,隻怕再也醒不來了。
其實這個太後起初隻有有點心氣鬱結,因為心裏藏著事,導致食欲不振、脾胃不和,久而久之,身子越來越虛弱,然後就躺在床上了。
如果能夠解開她的心事,人心裏有了希望,精神恢複,身子自然就會好起來。
可是她才剛說了一句,淩鬱風就用一種殺人的目光瞪著她,那眼神似乎在說,敢耍我,我讓你不得好死!
“如果沒有病,會一直昏迷不醒?”淩鬱風壓低聲音對著慕依依咬牙切齒道,估計如果這裏不是太後的寢宮,他會直接對著她咆哮起來。
“別急,我有辦法讓她醒來。”慕依依完全無視他的眼神,甚是輕鬆的笑道。
聞言,一旁的兩個小宮女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她,心想太醫院裏那麽多太醫,都沒有辦法讓太後醒來,這個小丫頭竟然口出狂言?
“不過我在為人看病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圍觀,你們都暫時回避一下。”慕依依說完後,房間內的那些宮女都還像個柱子似的站在那裏,根本沒人聽她的話。
她隻好將目光轉向淩鬱風,用眼神請他出去。
“你們都退下吧。”淩鬱風命令一出,那些宮女隨即垂眸退了出去。
慕依依見淩鬱風還像一個木頭似的站在那裏,不禁提醒道,“你也要出去。”
淩鬱風的眼眸驀地圓睜,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慕依依就繼續說道,“我用的可都是經世絕學,不傳外人。”
淩鬱風無話可說,最後冷冷的看了慕依依一眼,似乎在警告她不要亂出幺蛾子,否則就不會放過她,然後才轉身走了出去。
慕依依將床上的帷幔一一落下,而後對著躺在床上的太後低低說了句,“太後,失禮了。”
說完,她利落的褪去她的衣服,而後將隨身攜帶的銀針包取出,取出裏麵的銀針,紮入心口附近的穴位。
淩鬱風在門外等了半個多時辰,裏麵依舊沒有絲毫動靜,他本來就對慕依依極其不相信,此刻再也沒有耐心等下去了。
他怒氣衝衝的走上去,剛要推開房門,門卻被人從裏麵打開了。
他定在原地,看著慕依依一臉輕鬆笑意出現在他的麵前,她的笑容好像帶著魔力,讓他心中的怒氣與不安瞬間消失了。
“怎麽樣了?”他一開口就急切的問道。
“自己進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聞言,淩鬱風毫不猶豫的抬步走了進去,果真見自己的母後睜開了眼睛,隻是那眼神依舊無力。
即便如此,他也已經欣喜至極了,他坐在床榻邊,不由得握住太後的手,高興的笑道,“母後,你醒了?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太後無力說話,但是對著淩鬱風眨了一下眼睛。
隨後進來的宮女也都驚呆了,她們甚至因為太高興而流出了眼淚,伺候太後這麽久,終於看到一點希望了。
“母後,你餓不餓?兒臣讓人去做一些清粥過來。”淩鬱風說完,就欲吩咐宮女去做。
慕依依立即攔住他,提醒道,“太後昏迷了那麽長時間,胃裏空了那麽久,變得很脆弱,此刻不宜進食。”她說完,從自己的腰間解開一個香囊,香囊裏有個小瓷瓶。
淩鬱風見她從小瓷瓶裏取出一粒小小的藥丸,不解問道,“這是什麽?”
慕依依非常自豪的介紹道,“這是依骨丸,是我自己研製的,當然就以我的名字命名了,世上僅此幾粒,十分珍貴呢。”
雖然她讓太後醒了過來,但淩鬱風還是對她不太相信,不知為何,隻是直覺!
“你的藥丸有何作用?”他不太放心的問了一句。
“我是神醫,我的藥當然就是神藥了,你別看它小,能治百病,沒病吃了能養身,它最重要的功效還是能讓久病的人恢複元氣,你如果信不過我,那我就收起來了。”慕依依說話間準備將藥丸重新裝進小瓷瓶內。
淩鬱風陰著一張臉,冷哼道,“你別忘了,治不好太後的病,你別想活著走出這裏!”
“還不是因為你廢話太多,如果不是你問了我這麽多問題,說不定太後吃了我這顆藥丸,此刻就能坐起來了。”慕依依也不怕他,毫不客氣的反駁道。
他不就是皇上嗎?誰還沒見過皇上似的。
兩旁的小宮女都傻了眼,這個女子竟...竟敢這樣和皇上說話,而皇上,竟然沉默無語。
唉,因為她是神醫吧,不然早就被皇上命人拉出去砍頭了。
慕依依見他不再阻止,便取出一粒小藥丸送進太後的嘴中。
臨近傍晚之時,太後果真坐了起來,隻是臉色依舊蒼白如瓷,畢竟她躺在床上那麽久,身子想要一下子恢複是不可能的。
直到這時,淩鬱風才承認,這個表麵十分不靠譜的女人,其實還是有些能力的。
慕依依累了一天,也沒有人為她準備一些吃的,眼看著天色即將暗下來,太後也醒了過來,她便決定離開。
誰知,淩鬱風竟然不讓她走!
他的意思是在太後還沒有完全好起來之前,她不能離開皇宮半步!
慕依依幽怨道,“你這樣做和劫匪有何區別?”她不回去,師父一定會擔心的。
“隻要母後的身子完全好起來,我自會放你離開。”
慕依依氣結,見周圍也沒有別人,便開口憤然道,“太後的身子是不會好起來的。”
聞言,淩鬱風的臉色瞬間陰暗下來,他一步一步靠近慕依依,逼視著她,冷冷道,“你在說什麽?!”
在他的強大氣場下,慕依依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太後雖然醒了過來,但是她心裏有傷,若不能將心病治好,早晚還會像以前一樣,你不覺得太後的眼神太憂鬱了嗎?”
這一點他何曾不知?隻是他從小到大,從未在母後的臉上見過笑容,他以為母後就是這樣性子清冷之人。
直到他登上皇位,母後病倒,他才從太醫的口中得知母後是積鬱成疾,隻是他想不明白,母後的心裏究竟有什麽心事?
後來他派人仔細調查才得知,他的母後在嫁給他的父皇之前,從與一個大燕國的男子產生私情,並生下一個女兒,後來那名男子帶著女兒神秘消失,從此杳無音訊,他的母後被父皇帶進皇宮,但是心中卻一直放不下往事。
所以當得知母後的病是因為一個大燕國的男人而起,他便對大燕國產生仇恨心理,他有心滅掉大燕國,卻無力做到!
這個男人不苟言笑,太過陰冷,慕依依不由得想起了納蘭澈,雖然他也喜歡擺著冰山臉,但人家是高冷,且屬於表麵冷,內心狂熱的人。
而眼前這個男人,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透著一股冷意,冷的徹骨!
慕依依本能的與他拉開一段距離,淡淡含笑道,“自古有言道,心病還需心藥醫,隻要我能了解太後心裏的事情,我就能幫她打開心結,但是問題是我什麽都不知道啊,留下來也沒用。”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讓淩鬱風放她走。
沒想到淩鬱風定睛看了她許久,竟開口道,“我可以告訴你。”
“你知道?”慕依依訝然,既然他知道,為何他就不能幫自己的母後解開心結?
淩鬱風的心情忽而變得有些複雜,這件事算是太後的秘密,在宮中,除了他與趙沐,無人知道,甚至連他死去的父皇都不知道。
“你在告訴我之前,可不可以先讓我填飽肚子,我都一天沒吃飯了。”
淩鬱風正欲開口說話,這時門外走進一個小太監,跪在他的身旁,低聲恭敬的說道,“皇上,各宮娘娘聽說太後醒了,紛紛過來了,想要給太後請安.....”
“讓她們都回去,太後現在需要靜養!”小太監的話還未說完,淩鬱風就直接冷冷的命令道。
“是。”小太監的身子顫抖了一下,很快爬起來退了出去。
“等一下。”淩鬱風複又命令道。
隻見那小太監立即定在原地,迅速回頭躬身問道,“皇上還有何吩咐?”
“命人去司膳房提膳,朕今晚就在這裏用晚膳。”他麵無表情道。
“是。”小太監應了一聲,頓了頓,確定皇上不再有吩咐時,才退了下去。
太後住的地方名叫長壽宮,而他們所在的地方是長壽宮內的天祿閣,慕依依沒想到,淩鬱風竟然要和她一起用膳。
她和師父住在山中那麽久,每天每頓都吃素,所以當看見滿滿一桌豐盛的飯菜就擺在眼前,她的眼中都開始放光,所有的顧忌都被拋在腦後。
好不容易開了葷,她要開吃了,不然就對不起自己的胃!而坐在她對麵的淩鬱風,直接被她忽視了。
淩鬱風第一次遇見一個女子,在他的麵前竟然如此不顧形象,看著她的吃相,好像八百年沒吃過飯一樣。
他本就沒什麽胃口,索性直接放下筷子,坐在對麵看著她吃。
慕依依正專注的吃著雞腿,一抬眸見淩鬱風一直盯著她看,那神情仿佛在看小醜表演一般。她隨即就放慢了速度,開始矜持的吃著。
淩鬱風看著她故作矜持的模樣,竟忍不住輕笑一聲。
慕依依一度以為是自己產生了錯覺,因為此時屋內就隻有他們兩個人,當她聽到笑聲,再去看淩鬱風時,他臉上的笑容已經不再了。
吃飽之後,淩鬱風便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慕依依,並警告她不要對外亂說。
慕依依聽完後,唯一的感覺就是,這個太後的心也太小了,就這麽一點小事,至於一直耿耿於懷、放不下嗎?
想當初她被納蘭澈打入冷宮,又差點被人燒死,好不容易出了宮,美好的生活還沒有開始,就又悲催的掉進了山崖,她的一生經曆了那麽多的起伏,現在不還是照樣活的好好的?甚至比以前還要瀟灑。
凡事要想開些,隨遇而安是最好的生活狀態。
“好吧,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幫你最後一次。”慕依依說到這,鄭重提醒道,“不過我可不是免費幫你的,你總要給我一點好處吧。”
“隻要你能讓太後完全好起來,我定會重重賞你。”
和有錢人說話就是痛快,慕依依用過晚膳,漱了口之後又來到了太後的寢宮。
太後的身子依舊虛弱,暫時還隻能坐著,慕依依跟著淩鬱風進去時,兩個宮女正在為太後揉腿和捶背。
“你們都先下去。”淩鬱風讓屋內的人都退下,而後看向慕依依。
慕依依迎上他的目光,笑道,“你也出去吧,我們女人之間說貼心話時,一般不喜歡有男人在場。”
淩鬱風沒說話,倒是很聽話,轉身就走了。
此時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寢宮內很安靜,唯有燭台上的蠟燭燃燒發出的嘶嘶聲。
慕依依見太後的氣色比白日裏好了很多,便笑著坐在她的麵前,低聲和緩道,“太後,你感覺好點了嗎?”
太後隻是輕輕點了點頭,似乎並不想開口說話。
慕依依不是心理醫生,不知道如何才能幫她從那些往事中帶出來,但她知道,人隻要心情好,就會忘卻很多煩惱,想到這裏,她便決定給太後講一些笑話。
她衝著太後十分燦爛的笑道,“太後,我知道你不想說話,沒關係,你隻要聽我說就好了,你在屋裏悶了那麽久,我給你講一個笑話解解悶吧。”慕依依說到這,見太後沒有拒絕,便繼續說道,“這個笑話是這樣的,從前有個秀才,半路上遇到一個和尚,秀才想讓和尚出醜,便走過去問道,‘師傅,你知道禿驢的禿字怎麽寫嗎?’和尚說,‘就是秀才的秀,屁股略微彎彎掉轉就是了。’”
笑話講了,太後臉上的表情沒有一點的變化,慕依依的心裏不禁有些挫敗感,看來這樣是不行的,如此便隻能直接將她的心事給扒出來了。
隻是她還未開口,就見太後一直看著她,看著她的衣服,開口語氣微弱的問道,“你是大燕國的人?”
“是啊,太後曾經是不是也認識大燕國的人?”此時的太後還是太脆弱,所以慕依依決定用循序漸進的方式,慢慢的幫她把心事打開。
太後沉默不語,她的眼中落下空茫的追憶。
慕依依打量著她許久,忽而感覺她的眉眼間像極了一個人,像她的姐姐慕水瑤!
一般來說,隻有具有血緣關係的人,才會長的像,聽淩鬱風說,太後曾經有個女兒,被人帶去了大燕國,難道就是她的姐姐?
可是這也太巧合,太狗血了吧?
“太後,事情既然過去了那麽久,再多的傷心都是無用的,我知道你有個女兒在大燕國,你能否告訴我,關於她的一點特征,或許我能幫你找到她。”
太後的眼中閃現一絲驚詫,她大概是沒想到,自己深藏在心底那麽多年的秘密,竟然有人知道,還是一個從未見過麵的丫頭。
這些年,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將她的仙兒找回來,隻是她的心事無人知道,所以她不知如何開口,也不敢開口。
她是先帝的妃子,現在月支國的太後,為了皇上,她隻有放棄尋找女兒,但是她的心裏卻從來沒有忘記仙兒,每當午夜夢回處,她似乎都能聽到仙兒的哭聲,她可憐的仙兒,是她對不住她,她的心裏充滿內疚不安。
“你是...如何知道的?”太後閃著眼眸,艱難開口問道,許是許久未開口說話的原因,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暗啞。
慕依依也不隱瞞她,直接說道,“自然是皇上跟我說的,其實皇上已經知道了,而且他一直在幫助你尋找女兒,太後,其實這件事情根本不算什麽,皇上既然都能接受,太後為何還一直想不開?”
太後垂下眼眸,眼角滑下一行清冷的淚,許久,她顫顫道,“皇上真的這麽做了?”
“是啊,皇上是真正關心太後的,為了能讓太後好起來,他甚至親自去大燕國尋找名醫。”
“可是都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我的仙兒還能回來嗎?”
仙兒?慕依依驀地一怔,忙問道,“太後,你的女兒叫什麽?”
“她叫水仙,是我給她起的名字,她的身上有一把金鎖,上麵還刻著一朵水仙花。”太後垂眸默然的說著,眸底一片淒涼。
竟然和她姐姐現在的名字一樣?這世上不會有那麽多的巧合吧?
想到這,她對著太後寬心一笑道,“太後,這世上本就有很多讓我們無法預料之事,或許水仙姑娘就在我們身邊,等著你去相認呢。”
太後卻並沒有慕依依這般樂觀,大燕國那麽大,想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她失然道,“如果我能在臨死前見到仙兒一麵,便死而無憾了。”
“太後,你可千萬別說這樣的話,你的好福氣在後頭呢,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幫你找到水仙姑娘。”
太後終於露出了一絲短暫的笑容,“你是一個好姑娘,如果我的仙兒還在,應該和你差不多大了。”
淩鬱風一直未曾走遠,他站在外麵的明間,裏麵慕依依與太後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落入他的耳中,他很快命趙沐連夜趕往水月鎮,將水仙姑娘帶回來。
夜漸漸深了,慕依依與太後聊了很久,最後見太後安穩的睡去,她才輕輕走了出來。
好累,好困,她也好想睡覺。
“我已命人將天祿閣收拾出來,今晚你就住在那裏。”耳邊響起淩鬱風的聲音,聽著明顯柔軟了一分。
聽到他的聲音,慕依依打了一半的哈欠戛然而止,她抬眸看著他,不悅的問道,“你在這裏偷聽我們說話?”
他一本正經的糾正道,“不是偷聽,是光明正大的聽。”
慕依依不想與他計較,她現在隻想確定慕水瑤是不是太後口中念著的仙兒,於是她便對淩鬱風說道,“既然你都聽見了,知道太後的女兒叫水仙,說來也巧,水月鎮有個風花雪月樓,裏麵有個姑娘也叫水仙,況且與太後長的有幾分相似,不如你命人去把水仙姑娘請來,至於是不是,也許太後會比我們更清楚一些。”
這件事他已經命趙沐去做,但此刻他還是對著慕依依微微點頭,表示讚同她的看法。
夜深了,慕依依見他還不去休息,便正音提醒道,“你怎麽還不睡?對了,你有點腎虛,應該多注意休息,要不要我給你開個藥方?”
淩鬱風冷著臉,嘴角抽了又抽,這個女人竟然說他腎虛,哪裏能看出他腎虛?
他要不要向她證明一下,自己的身子很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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