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爾之手。

    這座堅城建立於洛丹倫建國時期，古老而莊嚴。它的含義與聖騎士團的名字一般無二，因此也是洛丹倫境內聖光信仰最濃厚的城市之一。

    在天災軍團進攻東瘟疫之地時，提爾之手的領主與軍隊拚死抵抗，在得到了大量西瘟疫之地戰場上逃離的流軍後，終於擊退瑞文戴爾男爵，保住了這座三萬多人的繁榮城市。

    著名的五位初代聖騎士之一，大十字軍戰士賽丹·達索漢來到這座城市中後，更令這座城市的防禦固若金湯。

    城內一片肅靜，正是深夜之時。

    “伊森利恩，阿比迪斯，你們……”

    單獨的密室之中，賽丹·達索漢沉痛哀悼，他身長八尺，年近七十仍然強壯驚人，手中正拿著一頁簡箋。

    “……真是一群廢物。”

    他的麵目之間仍然保持肅穆威嚴，但語氣和雙眼中的目光卻驟然改變，房間中似乎忽的風響，燭光暗淡了下去。

    “好在小阿比迪斯沒死，情況還沒有失控。”

    他喃喃自語，邪惡氣息如同實質一般在房間中波動起來，然而旁邊侍立的提爾之手衛兵卻如視無物，漠然站立不動，顯然已經被他完全控製。

    達索漢咒罵一句，沉思片刻。

    提爾之手現在才堪堪滲透到一半，如果此時離開，情況恐怕有些不妙。

    但壁爐穀驟生大變，又不得不回。

    達索漢思索片刻，還是準備親臨壁爐穀看看情況。

    …………

    洛丹倫戰後的交通與通訊非常落後，當達索漢到達壁爐穀時，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

    安排離開後的政事絕非易事，最重要的是避免被人識破那些被他洗腦的人，這當然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做到的，但達索漢可不是那些隻能靠話術和魅力的愚蠢人類。

    達索漢帶了三五輕騎，等衛兵開了大門，縱馬進入穀中。

    但他一目所顧，立刻感到氣氛不對。

    之前他離開壁爐穀時，這裏還是狂熱至極、沸反盈天的一片沃土，散發著神經質般的激烈火藥氣息。但現在這裏已是一片沉默，雖然路上行人偶爾交頭接耳，但言語之間往往隻有寥寥幾個字詞，目光轉動之間，射出難言情緒，如同熔岩一般緩緩流動。

    在壁爐穀大教堂的對麵，一座新的大教堂雛形已經建成。

    達索漢目光一閃，竟是挽馬停住。

    但他掃視全場，思索片刻後，還是縱馬直奔，所到之處路人竟無絲毫驚訝愕然，隻是目光如寂靜群狼一般，緊緊跟隨，直到他消失在大教堂之中為止。

    “你的能力到底是什麽效果？”

    大教堂三層的小窗旁，布麗琪特皺著眉頭看向下麵。

    “我要是達索漢，看一眼就會轉身逃跑。”

    言下之意是埋怨陳默的淨化效果過於令人矚目了。不過陳默也隻能默然，他的頭越來越痛了。

    他開始淨化兩百人時，這些人混在壁爐穀近萬人中還不甚顯眼，但後來兩千人陸陸續續歸來，漸漸都受到淨化聖焰洗禮之後，氣氛就變得越來越詭異了起來。

    陳默那段時間埋頭在懺悔室中，忙於處理每天歸來的戰士們，等到被臉色難看的布麗琪特拉出室內後，才愕然發現外麵已經變成了一種難以形容的狀態。

    數千人之間行走坐臥之間，根本不需要怎麽交談、互動，就自然有一種無形的情緒大潮在人海中奔湧，目光轉動間自然產生了巨大的仇恨和憤怒，根本不需要言語，仿佛每個人之間都有著某種超越個體的共同認知連接起來一樣，而當他們看到陳默後，便立刻從目光中表現出了崇敬與狂熱虔誠。

    陳默對著這陌生而熟悉的一幕思考了很久，終於想起了這些人的眼神就像被淨化時陷入幻境後失神的狀態一樣，不同的是，現在他們似乎再也沒法從幻境中離開了，幻境把這些人連接在了一起。

    從效果上來說，這些軍隊對陳默幾乎是言聽計從，令行禁止，顯然是被洗腦成功了，而且比伊森利恩更加成功，成功證明了正牌聖光就是比劣質貨更加強大。但陳默卻並不感到喜悅，在他看來，這隻證明了他對淨化聖焰的了解還差的遠。

    陳默隱隱有一種預感，這與他的意識海之戰後看到的那片波動的如水紋般的世界有所關聯，也與他的頭痛有某種聯係。

    淨化聖焰的主神介紹上還是隻有原來那些信息，但陳默在付出獎勵點進行查詢後得到了主神的回答：能力的運用方法是不會顯示在麵板上的。顯然這種洗腦是淨化聖焰的某種運用方法，但陳默對此還沒有什麽頭緒。

    等我解決了達索漢……

    陳默看著達索漢翻身下馬，走入教堂，心想。

    ……提爾之手還有五千軍隊可以慢慢實驗。

    …………

    達索漢緩步上樓，對血色衛兵的詭異目光如視無睹。

    不過，與外表的極度自信不同，他實際上已經意識到，有什麽人，甚至是某個自己的同類在以絲毫不遜色自己，甚至比自己更強大的方式統治著這裏。

    自己操縱血色十字軍征服洛丹倫的想法，很有可能已經失敗了。

    不過他這一種族反正又不會真正死去，在發現自己的計劃有可能暴露時，其實隻是結束了一個遊戲而已。

    現在他隻是想知道謎底是什麽，或者看看還有沒有可能再開一局……

    難說，對吧？

    有著達索漢外表的存在心想，除了阿爾薩斯和提裏奧·弗丁，無論來的是誰，總是有可以談的餘地的。

    他走上三樓的石梯，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一男一女，瞳孔驟然睜大了。

    啊哦，有點不妙。

    他看了看身後的兩個血色衛兵，他們完全無視了達索漢，自顧自的退了出去，並且關上了大門。

    現在這裏隻有三個人了，達索漢看了看那個為他準備的椅子，歎了口氣，走過去坐了下來，從小窗射入的陽光照射在這位白發蒼蒼的聖騎士身上，絲毫沒有聖潔和威嚴的半分氣質，隻有森森鬼氣從他驟然邪惡起來的眉眼間流溢而出。

    “壁爐穀的統治者們。”

    有著達索漢外表的存在不客氣的說，“讓我們開誠布公的講吧，我是巴紮納爾，納斯雷茲姆之一，燃燒軍團的仆從。你們是屬於哪個勢力的？也許我們可以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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