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索漢的態度出乎陳默意料，竟是先聲奪人。

    巴紮納爾是誰？納斯雷茲姆又是什麽？

    燃燒軍團陳默倒是知道，千緞給他大致講解過後幾個版本的劇情設定，它作為多元宇宙的征服者與毀滅者，是由青銅泰坦薩格拉斯領導的惡魔勢力，在軍團再臨版本之前一直是整個魔獸世界的終極敵人。

    聽這個“納斯雷茲姆”的口氣，它是……自暴自棄，還是開誠布公？

    陳默目光一閃。

    “我們是聖光的戰士。”

    他冷冷開口道，“失敗者應該有失敗者的姿態，你就那樣坐著和我們說話？”

    這當然是一個試探，巴紮納爾似乎笑了起來，“失敗？誰失敗了？我嗎？”

    “你已經被我們識破了身份，惡魔，血色十字軍不再受你控製。”

    陳默說，“你把這叫做成功嗎？這裏有兩千潘然悔悟的虔誠戰士，聖光眷顧著我們，你已經死到臨頭了。”

    巴紮納爾不笑了，這對他來說確實不很開心，他審視著陳默，蒼老的臉上並無絲毫堅毅與憤怒，隻有陰森狡詐的憤恨惡毒。

    “……如果識破我的是提裏奧·弗丁，那也許算得上是一次辛酸的失敗。”

    巴紮納爾說道，“不過，小阿比迪斯體內那個靈魂……那是個屬於聖光的靈魂嗎？不，你不需要展示你的神聖力量，也許你是，但那不重要，聖光隻是一種能量，重要的是你們做了什麽。”

    “你做的事情與我做的沒有區別，凡人，聖光眷顧著你？聖光不會眷顧一個奪取他人身體並吞噬她靈魂的家夥，你是個凡人形態的納斯雷茲姆。你說我失敗了？也許，但也許我們可以也談談，也許這裏並不存在勝利與失敗，也許我們可以雙贏。”

    巴紮納爾竟然看穿了千緞的靈魂？

    陳默皺了皺眉，而他小指上的骷髏戒指微微亮起，千緞在向他傳遞信息。

    ……納斯雷茲姆更為人所熟知的名稱是恐懼魔王，它們是燃燒軍團的最精英的惡魔階級，擔任秘密警察或者審訊者，擁有統治一個世界的力量。它們被人所銘記的強大能力是“召喚地獄火”，一種極其巨大的由邪能火焰與邪能岩石組成的元素惡魔。

    但實際上在沒有燃燒軍團的軍艦提供大氣層支援時，它們並不能召喚出地獄火來。它們真正的能力是心靈操縱，隻有最強大的意誌——通常意味著達到了傳奇層麵，才能夠免疫它們恐怖的精神力，而一般來說，它們的力量甚至可以洗腦數千人的軍隊，甚至奪舍像賽丹·達索漢這樣強大的初代聖騎士。

    陳默皺了皺眉，他原本以為達索漢會是個像伊森利恩和阿比迪斯的聖光亡靈，在淨化聖焰的極大壓製下並不是什麽難以對付的敵人。

    但納斯雷茲姆……難道又要來一次意識海之戰？

    陳默還是決定先聽聽這個名為“巴紮納爾”的納斯雷茲姆想說什麽。

    “……我想要什麽？我的敵人有兩個，其中不包括聖光。”

    巴紮納爾狡詐的說，“女妖之王希爾瓦娜斯·風行者，與死亡騎士……馬上要成為巫妖王的阿爾薩斯·米奈希爾。”

    …………

    阿爾薩斯·米奈希爾的大名鼎鼎，即使是對於沒有玩過wow和war3的人來說，也同樣是如雷貫耳。

    他是洛丹倫的第一法定繼承者，傳奇聖騎士烏瑟爾·聖光使者的弟子，庫爾提拉斯公主吉安娜的戀人，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人類王子。

    與家破國亡，流亡洛丹倫的暴風城王子瓦裏安·烏瑞恩相比，阿爾薩斯的人生起點是圓滿的，除了在solo中打不過相當於他兄長的幼年瓦王外，阿爾薩斯沒有受到任何挫折，直到他的戰馬“無敵”死去。

    一匹馬的死能給阿爾薩斯造成多大的創傷？

    阿爾薩斯因此拒絕了吉安娜的求愛，把庫爾提拉斯海濱王國與洛丹倫的聯姻視作兒戲，在對抗天災軍團的戰鬥中日漸偏激，最終在斯坦索姆下令屠城。

    當然，斯坦索姆屠城作為足以與中醫、傳武並列的著名月經話題，引發原因當然不僅僅是無敵之死。

    斯坦索姆當時麵對的情況是：在一座人口密集的城市中，糧草被汙染了，無法分辨誰人中了瘟疫，但可以確信的是，如果等到被感染者出現征兆，軍隊沒有能力控製局勢。

    而敵人——與巴紮納爾同族的恐懼魔王瑪爾甘尼斯卻伺機而動，隨時可能操縱被瘟疫感染的居民，形成亡靈大軍進行反撲……

    當時的局勢，無人知道未來如何。屠城是一個最完美的解法嗎？未必。它隻是凸顯出一個價值判斷的問題，這是烏瑟爾·聖光使者與他的弟子阿爾薩斯之間最大的不同。

    烏瑟爾·聖光使者並不注重“自我”的表達，屠城也好，不屠城也罷，都與他沒什麽關係，他關注的並非是結果正確與否，而是踐行聖光之道。與“烏瑟爾”相比，他首先看重的是“聖光使者”，他不做抉擇。

    而阿爾薩斯呢？阿爾薩斯把“自我”放在一切之先，他首先是阿爾薩斯·米奈希爾，其次才是聖騎士。他在麵對斯坦索姆屠城的困境時，毫不猶豫的以自己的意誌替整個斯坦索姆的人民做出了選擇，絕不假他人之手的下達了“屠城”命令。

    這個命令本身就是墮落嗎？未必。如果它出自瓦裏安·烏瑞恩之口，瓦王必然是不會因此而墮落的——雖然他是否會下這個命令還很難說。但瓦裏安·烏瑞恩經受的痛苦沒有一次擊垮過他的意誌，無論它來自自我還是他人。

    然而，阿爾薩斯則是一個敏感而又脆弱的人，他成長的太順利了，以至於那因為無敵之死就輕易開裂的意誌力並不足以承擔起一城之死，他不能承受自己的抉擇，而必須要重新拿來聖光的公義來支撐脆弱的自己：

    為了讓斯坦索姆的人民沒有白死，必須以同等的勝利來回報他們。

    當他將斯坦索姆人民的死放在天平上，妄圖追求以自己力量不可能達到的勝利來平衡它時，墮落也就成為了必然。

    ……陳默對此也隻是從千緞那裏了解了大概——千緞是堅定的巫妖王黨，要不是陳默和她有契約束縛，她可能早就投奔天災軍團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