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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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邊柔聲說著,一邊順著她的手腕,輕輕淺淺地吻至她的肩頭,頸窩。

    雲真被他撩得又難受起來,咬著牙正要一不做二不休上他第二次時,外麵忽然傳來九斤的聲音,“爺,大理世子送來的人,我已經關押進大牢了,爺和郡主何時去審?”

    楚玉漸漸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撐起身子,套了條褲子,隨意披了件外衣,替雲真掩上了床幔,走到門口,開了半扇門道,“先打盆熱水來。”

    九斤看他沒係上衣帶,半裸著胸膛,額上密密的汗珠,而又是在雲真房裏,立刻明白了,愣了下,低頭輕聲回道,“是。”

    楚玉正要轉身的瞬間,忽見逢晴站在他院子的門口,呆呆地望著自己,眉頭微擰,沒說什麽,還是轉身進了房中。

    九斤打了熱水送到房門口,楚玉沒讓他進去,自己親手端了,送到床邊,先試了水溫,不覺得燙手,才擰幹了帕子,撩開簾帳先幫雲真擦拭身體。

    雲真隻覺得全身有些酸疼,大概她的身體沒有徹底恢複,不能長時間地承受男女之事,楚玉用帕子替她擦拭到腰際時,禁不住皺著眉頭shen吟了一聲。

    “疼嗎?”楚玉見她自己扶著後腰,知她大概是因為背上的傷沒有痊愈,而累著難受了,一邊心疼地低聲問她道。

    “有些酸,過會兒應該就能好了。”

    其實是像是一根筋在背上扯著,難受得很,她怕楚玉擔心,說得輕巧了一些,自己的手卻仍然扶著後腰,也不敢多動彈。

    “怪我。”他心疼地回道,又擰了便帕子,替她敷在後腰上,用手輕輕替她揉了起來,手上的熱力透過帕子,一點一點地傳到她的身體裏。

    “沒事。”她輕笑了兩聲,伸出一隻手勾住他的脖子,“你待會自己回房去休息,我叫查爾巴幹陪著我去大牢裏審問那兩人。”

    楚玉低頭,淺啄了下她的唇,“那好,沒事就好,這些天我就不再碰你了。”

    雲真佯裝皺著眉頭認真地想了一會兒,問他道,“那如果我想要呢?”

    “方才小半個時辰了,沒吃飽嗎?”楚玉禁不住笑了,輕聲問她。

    不得不說,楚玉雖然大病初愈,身上的傷還沒好透,可這習武之人,腰力什麽的真是好得驚人,一教就會。

    反倒是她這麽厚的臉皮,臉也不禁紅了一圈,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你幫我拿套幹淨的衣服來,我自己穿了,叫查爾巴幹進來。”

    楚玉低沉地笑了起來,又替她仔仔細細擦了遍身子,轉身替她拿來一套衣裳放在床邊,又俯身吻了下她的額頭。

    “若是累了,那便先睡一覺,我叫查爾巴幹過了兩個時辰再來叫醒你。”

    “好,我自己看著辦。”她聽話地點頭應道。

    看著楚玉走了出去,方自己吃力地轉了個身,仰躺在床上。

    她既然把自己的身體交給了楚玉,交給了自己喜歡的人,那麽,以後就是認定他了,她會跟楚玉好好地過下去。

    赫連錦已死,如果龍神和杜若清的預言都是真的,那麽,很有可能,楚玉就是開辟下一個王朝的始皇帝,她會助他登上帝位。

    不過按照現在的情形來看,楚玉雖被逼得性情改變了一些,以當前局勢來說,讓他反,是絕無可能的事,所以,她才要瞞著他,替他悄悄開辟出一條絕無可能的道路,等到合適的機會再說出口。

    楚玉替雲真輕手輕腳地掩上房門,正要回房,卻見逢晴一個人,背對著他在書房門口站著,他以為她走了,沒想到還在這裏。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係著衣袍,慢慢走到她身後,低聲道,“你來做什麽?”

    逢晴聽到他的聲音,這才轉過身來看向他,低頭輕聲回道,“郡主說,叫我想通了,便來看看你,爺的身子好些了嗎?”

    其實她也不想問了,楚玉既然能在雲真房裏,那就再明顯不過。

    可既然來了,又是雲真叫她來的,不趁這個機會和楚玉和好,她不甘心。

    她原本還想著,既然雲真已經回到楚玉身邊,這是天注定的,她不想離開楚玉,那也隻能忍下,她剛才有想過,要跟雲真好好相處。

    可沒想到,雲真叫她來,竟然為了叫她看一場好戲,叫她難過!

    楚玉聽是雲真叫她來的,頓了會兒,低聲回道,“嗯,好多了。真兒她身體不便,新請進府裏來的丫頭又笨手笨腳的,做事不爽利,你平常也多去賞心閣看看她陪陪她。”

    逢晴一雙手在袖口中蜷成了一團,半晌,擠出一絲笑,問他道,“爺將賞心閣賞給郡主了嗎?”

    “嗯,明日就叫她搬進去住,她若是一直住在我的東廂房裏,被人知曉,難免說閑話,而且成婚之前,若是經常見麵,也是犯了忌諱。”

    楚玉倒是為雲真想得挺周到的,她嫁給他之前,直到大婚前一日,她都在替他熬粥熬藥,端茶送水,那時,他怎麽沒提到忌諱兩字?

    可若非是雲真,她今天也不可能站在這裏,聽楚玉對她軟下語調說話。

    雲真,一切都是雲真,她的好好壞壞,全都是她引起的。

    她沉默了一會兒,又笑道,“那好,我明日替她搬過去。”

    “嗯。”楚玉短短回了個字,負手轉身走上幾層階梯,進了書房,再沒有跟她多說一個字。

    逢晴在房門前呆立半晌,許久,緩緩轉身,掃了雲真的東廂房一眼。

    查爾巴幹正坐在院裏的石桌旁,仔細地用一把小尖刀雕著胡桃,察覺到逢晴的目光,不經意地抬頭望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

    逢晴神色未變,轉身,朝院門的方向走去。

    她聽九斤說,雲真在前頭的時候,跟大理世子談論了一些政事,她並非是什麽都不懂的婦道人家,聽到九斤說,雲真似乎說了要讓出三大宣慰司的時候,臉色也不禁變了。

    她不知雲真想做什麽,也不知雲真有沒有跟楚玉說這件事,若是沒有說,那雲雲真,又是再一次地欺騙了楚玉。

    既然雲真不義,那也別怪她心狠!

    查爾巴幹望著逢晴走了出去,隨即放下了手中的小尖刀,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

    他在這家裏待了一年多,楚玉一直都沒怎麽搭理過逢晴,這次因為雲真的緣故,楚玉是要給雲真幾分麵子,所以才跟逢晴說話,他是傻子也看出來了。

    可逢晴方才看著雲真房門的眼神,實在有些不太對勁啊,感激的目光,可不是她那樣的。

    他皺著眉頭更加努力地想了下逢晴的那個眼神,若不是因為上次逢晴騙雲真時,他就在場,定然也會覺得這賢良淑德的女人肯定有個好心腸,可是女人啊,一旦有了爭寵的心,和嫉妒的心,當真可怕。

    他可跟九斤不同,他的主子是雲真,他是跟著雲真姓的,絕不會去同情一個不該同情的女人。

    “俗話說得好啊……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一邊思量著,一邊低聲說著,搖了搖頭。

    雲真正穿了衣服,挪到窗口邊,推開窗子,聽到查爾巴幹的感概,笑著問道,“誰可憐,誰可恨哪?”

    查爾巴幹愣了下,隨即起身,“郡主要出門了?”

    “嗯,你進來吧。”雲真扶著腰,吃力地挪到床邊,看查爾巴幹進來,將輪椅推到她麵前,一邊挪到輪椅上,一邊又問他,“你方才說的誰?”

    “就是那個逢晴唄。”查爾巴幹隨即回道。

    “逢晴?為何要說她?”雲真有些不解。

    “方才郡主沒看見她,九斤來的時候,逢晴也來了,屬下見她好像很難過的樣子,等到楚大人出去,和他說了幾句話,眼神就不對了,屬下總覺得她想做什麽。”

    逢晴剛才來過?雲真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看著查爾巴幹沒吱聲了。

    回來前,是她叫逢晴想通了就過來看看楚玉,沒想到她來的不是時候,恐怕逢晴以為她是故意做戲給自己看的吧?

    她本不是這個意思,叫逢晴誤解了。

    可男歡女愛這件事,若是解釋起來,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她是要解釋,就怕逢晴以為她在炫耀,更加生氣。

    考慮了一會兒,低聲回道,“我明日跟她談談心,你先推我去大牢吧,先審了那兩個刺客。”

    “楚大人不是囑咐說,明日叫屬下陪你去街上添置些東西,搬進賞心閣嗎?”

    “那就叫逢晴陪著,她若是真說不通了,那就隨她去,我總要解釋幾句的,自己問心無愧就好。”雲真隨意地答了一句。

    她不願再多說,查爾巴幹也不說了。

    兩人抄近路,從後門出去,到了宣慰司府大牢,獄卒將他們二人帶進牢裏的時候,獄卒正在拷打那穿著黑衣的兩人。

    幾十鞭子下去,兩人都已昏迷過去,渾身鮮血淋漓,望著都沒一塊好皮了。

    “停下!”雲真進門的同時,沉聲喝止道。

    若是打死了,人證也就沒了。

    “可曾說了什麽?”她繼續問朝她靠近的獄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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