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送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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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啦?”老麥捏著酒杯走到門口。

    關略看了眼麵前的葉覃,又看了眼已經喝得有七八分醉的老麥,眼底有戾色。

    “你的主意?”

    老麥似酸冽地笑了笑:“就當給我一個麵子,她後天就走了,也就這一眼,你好歹給她一個機會吧。”

    葉覃也湊近。聲音微顫:“九哥。”

    關略眼底戾色收了收,直接錯身走進包廂,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去。

    老麥噓了一口氣,捏著酒杯又看了眼正盯著關略發怵的葉覃,心裏分明不是滋味。

    有時候感情就是這樣吧,你心裏有她,可她眼裏卻隻有別人。

    “走吧,都出去!”老麥出聲。

    阿萊朝裏頭揮了揮手:“走走走,都出來。”

    一屋子的服務生全部從包廂裏退出來,順帶把門關上。以豐夾弟。

    葉覃還杵在那兒,手指勾著自己兩側的裙擺。

    關略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姿態慵懶,從頭到尾都沒看葉覃一眼,隻是伸手從茶幾上夠了煙。

    “有事?”

    葉覃走到他麵前:“九哥,你的手?”

    “我問你。有事?”

    “沒有。”

    “那把我叫來做什麽?”

    “我……”葉覃一時都說不上話了。

    她十六歲進了九戎台,拿槍,用刀,十七歲第一次見血,當著關略的麵砍了一個人的耳根子,血濺了她一臉,她卻連氣都沒喘一下。

    這些年她一直跟著關略,整個九戎台都知道這丫頭手段不輸男人,特別是那顆心夠冷。可不冷怎麽在關略身邊替他辦事。

    隻是再冷她還是女人,平時雷厲風行,唯獨在關略麵前她才會有如此不知所措的樣子。

    “九哥…”葉覃換了一口氣,“我後天就走了。”

    “嗯。”

    “以後我還能回來看你嗎?”

    “當然。每年兩次聚宴,你是緬甸那邊的主事。”

    “不是,九哥,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意思!”葉覃好像一下子急了,她難得表現出這年紀女孩子該有的矯作。

    “我是指單獨與你見麵,比如,我什麽時候想見你了……”

    關略一時眼睛眯起來,將手裏的煙點上,抽一口,靠到沙發上:“我和你之間談不上這些,如果非公事需要,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別再這樣。”

    簡而言之,她與這男人之間以後隻剩下工作關係。

    這是葉覃最無法接受的事。

    “九哥。你不能這樣,這樣對我不公平!難道就為了唐驚程那賤人嗎?到底她有什麽好?老麥都跟我說了,她根本就沒懷孕,她是騙你的,而且她還逼死了輕瀟姐,甚至前幾天還衝進將軍府企圖對你行刺,每一條罪狀都足夠讓她死上一回了,為什麽你還要處處維護她?”

    葉覃近乎歇斯底裏。

    關略聽她吼完,眯著眼睛,表情涼淡。

    “就這些?”

    “我……”

    他一笑而之,將煙掐了,拿了車鑰匙起身出去。

    葉覃追了兩步:“九哥…”

    “砰”一聲,門被他撞上。

    老麥還拿著酒杯靠在門外的走廊裏,被包廂那一聲撞門聲嚇了一跳,見關略走過來,他不免有些訝異:“就這樣。完了?”

    關略瞪他一眼:“下不為例!”

    ……

    老麥走回包廂的時候葉覃正坐在吧台的高腳椅上灌酒。

    “這是我的酒!”他走過去搶她手裏的瓶子。

    葉覃撒鬧:“給我!”

    “給什麽給,知道這酒多貴嗎?別暴殄天物!”老麥也已經喝得七葷八素,兩人爭了兩個回合,葉覃幹脆手一鬆,整瓶酒全部撒在了地上。

    “哐啷”一聲,瓶子碎了。

    門口的服務生立即破門進來。

    “麥哥…”

    “滾!”

    服務生灰溜溜地出去,老麥瞪著通紅的眼睛衝葉覃吼:“你他媽拿酒撒什麽氣?平時在我這不挺橫的嗎?有種再去找他啊,去求他啊!”

    葉覃身子往後晃,雙腳踩在碎玻璃渣子上。

    “他不要我,他眼裏心裏根本沒有我……無論我為他做了什麽……他都不會多看我一眼……”

    “……”

    老麥隻能用手抹了抹臉上濺上去的酒漬。

    他救不了她,他連自己都救不了。

    “葉子,別這樣,你後天就走了,走了也好,到那邊之後把不該有念想的人和事都忘了吧。”老麥遞了紙巾過去。

    葉覃不接,看著他,麵目淒冷。

    “不會,我忘不掉,也不會忘!……我不甘心啊,為什麽樓輕瀟可以,唐驚程可以,偏偏我不行?老麥,你告訴我,是我不如她們漂亮嗎?”

    “沒有,怎麽會呢?”老麥被她鬧得不行,伸手替她擦眼淚,“看看,多漂亮一姑娘,就是平時凶了一點。”

    可這些根本不頂用,葉覃越哭越凶。

    平日裏見血都不眨眼的丫頭突然哭成這樣,老麥都有些手足無措,他一遍遍拍她的後背:“好了好了,再哭妝都花了,就真的不漂亮的了……”

    沒料葉覃哭吼得更厲害,跺著腳:“你看出我化妝了對嗎?”

    “對,你今天化了妝,塗了口紅,連頭發都去做過了,而且還穿了裙子…”她身上一點細微的改變都逃不過老麥的眼睛,可這又有什麽用?

    “為什麽他看不見……他什麽都看不見……”

    她穿裙子,化妝,燙頭發,想來見關略最後一麵,可他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瞧她。

    “他心裏到底裝了什麽?難道就隻有一個唐驚程嗎?我到底哪裏不如那個賤人?……”葉覃越來越急躁,老麥幹脆摟住她的肩膀,半哄半騙:“他是被鬼迷了心竅,瞎了眼。”

    “對……瞎了眼。”葉覃悶在老麥懷中,突然笑出來。

    老麥噓了一口氣,以為暫時將她哄住了,可懷裏的人卻突然直起身子,摟住老麥就吻上去…

    老麥腦中轟隆一聲。

    唇上的人毫無經驗,慌不擇路似地好幾次咬到了老麥的舌頭。

    老麥被她弄得快架不住了,擰住她的胳膊將人拉開:“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

    葉覃虛著眼神,雙頰飛紅。

    “知道……怎麽不知道?…我在勾引男人!”

    “……”

    “她不就是這麽勾九哥的麽……那點騷勁…”葉覃舔了舔幹幹的嘴唇,床底之事上她毫無經驗,以為男女之間也就這麽回事。

    可是老麥不同,他是有經驗的,而且喜歡眼前這女人。

    “別玩兒火!”

    “所以我並不比她差勁對不對?”葉覃又貼過來,手指攀上他的胸膛,雙頰被酒精催紅,口中呼呼冒著熱氣。

    少女身上自有一陣鮮香味,更何況還是此時正打算蠢蠢欲試的葉覃。

    老麥身上皮膚一寸寸收緊,胃裏有燥熱的酒氣泛上來,手臂一收,將她抱起來放到沙發上……

    兩天後葉覃飛緬甸,老麥開車送她去機場。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氣氛顯得有些緊張。

    那天天氣還算不錯,少有的初夏涼爽,老麥將葉覃送到安檢口。

    “到那邊安頓好之後給我來個電話,我會盡快抽時間過去看你。”

    “別!”葉覃笑,“不需要這樣對我,那晚的事我不會放在心上。”

    老麥也笑:“我知道,那晚是例外,但我去看你不是為了那晚的事。”

    “那就更不需要了。”葉覃從老麥手裏接過登機牌,“我們之間也就僅此而已,且不會有下次。”

    老麥隻能用手摸了摸鼻頭:“那行,一路順風。”

    “再見!”

    葉覃將手插進口袋,轉身入關,輪到她過安檢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卻不是看老麥,目光隻是看向航站樓入口。

    她知道那個人不會來,可她還是用等的姿態離開。

    飛往緬甸的航班一天隻有一班。

    老麥坐在車裏,直到飛機滑過頭頂他才發動車子離開。

    唐驚程在醫院住了兩周,脖子上的傷基本好了,聲帶也漸漸恢複,隻是為了避免以後留下後遺症,醫生建議她近期還是少說話為妙。

    反正她也無話可說,跟誰說去?於是幹脆一直緘默不語。

    蘇訣一開始每天都去醫院,連續去了幾天,唐驚程給他發短信:“蘇先生,您工作這麽忙,就不需要天天來醫院了,多謝近期照顧,等我出院後請您吃飯。”

    話說得如此客套,特別是一聲疏遠的“蘇先生”,仿佛又將他們的距離拉到了起初剛認識的時候。

    蘇訣有時候都懷疑唐驚程那顆心是用什麽做的?

    她總是那副淡淡的神情,可是對自己動刀子的時候狠,給別人下刀子的時候也絲毫不含糊。

    不過她既然已經把話說成到這份上,蘇訣覺得自己要再成天往醫院跑就有些自討沒趣了,於是中間間隔了幾天,這幾天他也沒跟唐驚程發短信,隻是抽空會給那護工打個電話,問下唐驚程的情況。

    從護工口中得知她恢複得不錯,食欲一天比一天好,心情也漸漸恢複了。

    隨後蘇訣又去外地出了幾天差,再去醫院已經是大半個月以後了,一進病房卻發現床上躺的不是唐驚程。

    “之前那位病人呢?”

    護士記得蘇訣,實在是他長得過於顯眼了。

    “您說之前那位小姐嗎?前天就已經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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