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 去查旅店,她人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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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司機”暴斃在小旅店中,還是旅店老板發現了其屍體,遂馬上報了警,警方介入,調查了現場,也做了屍檢。屍檢報告顯示確實死於高純度海洛因過劑量中毒。

    事後雅岜帶人去旅店“暗查”過,可惜一無所獲,老板不大肯配合,旅店裏其餘人也都說跟他不熟悉。

    警方那邊沒有任何進展,關略便抽空親自去了一趟旅店。

    旅店建在工業區裏麵,周圍全是新建的廠房和民工宿舍,地皮都是以前村莊拆遷之後空出來的。

    不過說是小旅店,其實隻是一間用老式居民樓改建出來的而已,樓上樓下一共三層,牆體打通,用三合板隔成一間間小屋子,每屋大概隻有幾平米,沒有衛生間,沒有窗戶,就像個四周封口的盒子。裏麵勉強放張單人床和小櫃子。

    就這樣規模的小旅店雲淩有很多,隱在各個邊角旮旯裏,沒有顯眼的標識和店名,隻在牆上用黑漆刷了“旅店”或者“住宿”幾個字。

    可想而知,這種地方肯定三證全無,消防安檢都不過關,但貴在房費便宜,一夜大概隻需要30至50元不等。

    原本也隻是弄堂或老街裏的一套普通居民樓,裏麵住的人也都是三教九流之輩。有從外地來打工還未落下腳的人,有窮途末路沒地兒可去的人,更有許多賭徒酒鬼癮君子。

    這種地方就像是螻蟻的洞穴,裏麵藏的都是最低賤的生物。就像是隱在陰山背後的一棵樹,原本也無人會關注,但那“司機”突然在房間裏暴斃,警方介入,讓原本看似普通的小旅店一下子“熱鬧”起來。

    老板更是有苦難言。

    關略去的時候小旅店門上已經貼了封條,“相關部門”都已經去走了個過場,罰的罰,封的封,誰讓他無證營業呢,所以雅岜說明來意之後被老板一口拒絕。

    “……別再來問這些有的沒的了,我什麽都不知道!”

    “誰知道他能死在屋裏啊,真他媽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走走走,我也隻是小本經營,現在弄得店也開不成了。你們還來問什麽問!”

    “…攝像頭?你當我這裏是大酒店?”

    “不知道,沒看見,誰留意有沒有人來找過他啊!”

    老板心裏全是怨氣,好好的營生被攪黃了,現在弄得自己一頭屎,自然不肯配合。

    雅岜見什麽都問不出,有些糙,擼起拳頭就想來硬的,關略在後麵咳了一聲。

    “算了!”

    “九哥…”

    “回車上說。”

    車子停在旅店不遠處的一塊雜草地上,關略一路摸煙,雅岜跟在後麵。

    工業區地理位置比較偏,野外風又大,吹起地上枯黃的草屑,有一些就粘在褲管和鞋麵上。

    關略就這麽一路踩著枯草一路點煙,直直走到車子旁邊,也沒急著上車。而是半倚著車門抽煙,目光定在不遠處那棟三層樓的旅館屋頂。

    烈風枯草日光裏,關略保持這個姿勢抽了半根煙,眼睛被太陽光熏得微眯,神情便顯得有些倦怠。

    見他這樣雅岜也不敢先上車,好一會兒,才試探著問:“九哥,你覺得那司機不是杜虹的人?”

    關略一時沒應聲,叼著煙猛吸了一口。

    “你覺得呢?”

    “我覺得應該是吧,因為給他貨的人我已經查清楚了,確實是白鹿山莊的人。”

    按照正常邏輯這整件事很好理解,杜虹指使那“司機”加害沈春光,完事之後給他“貨”作為“酬勞”,可惜他任務失敗,現在杜虹要殺人滅口。

    一般人都會如此理解整件事。

    關略卻一直沒吭聲,煙快抽完了,他將煙灰順著車門撣了撣。

    “那你說說杜虹為什麽要費盡心思去動沈春光?”

    “……”雅岜一時沒了氣兒。

    對啊,殺人總得有殺人動機,雅岜也實在想不出杜虹和沈春光之間有何仇怨。

    “難道她們以前就認識?”

    “你覺得呢?”

    “……”雅岜不說話了,他知道關略不喜歡某棱兩可的答案,他不胡亂猜忌,所有從他口中說出來的東西必定已經成為現實。

    這是個拿主意拿得很準的男人。

    關略終於將煙都抽完,踩在地上的幹泥裏。

    “這麽說吧,如果真是杜虹要殺人滅口,那她先把貨給他,隨後再找人對他下手,還讓人死在房間裏,這招數是不是有些爛了點?”

    “……”雅岜聽完自覺有道理,“九哥,您的意思是要動沈小姐的另有其人?”

    “不光另有其人,而且對方還在試圖隱瞞身份。“

    雅岜聽完似乎一下子了然了:“對,好像真是這樣,對方似乎很怕您知道,所以才要在行動失敗之後對那司機下手。”

    “行動失敗之後?”關略哼了一聲,“這倒未必,如果對方一心要隱瞞身份,不管事情能不能辦成,這司機恐怕都已經活不了。”

    “卸磨殺驢”這種事道上見得太多了,更何況從那日“司機”的手段可看出對方確實是要置沈春光於死地。

    而那“司機”是慣吸,毒癮大,隻需稍加利誘便能把命都豁出去了。

    僅憑這一點關略就已經能夠排除杜虹和範慶岩那幫人的可疑性了,因為首先他們沒有理由去動沈春光,其次,就算他們真動了也沒有理由非要找個慣吸用“出租車刹車失靈落水”的方式,如此大動幹戈,無非是想要借人之手達成目的,卻又不想讓關略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隻是關略實在想不出來誰非要跟那姑娘過不去,而且他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對方一次行動失敗,應該還會策劃第二次。

    “九哥,敵在暗我們在明,那現在沈小姐是不是很危險?”

    關略用手又搓了一下被風吹僵的臉,他很少露出如此疲憊的表情。

    雅岜不敢再多問了。

    “回市區!”

    “好!”雅岜立即啟動車子離開。

    路上關略神情冷凝,雅岜細細留意,隻聽到後座上一聲聲有些發沉的呼吸。

    大概開了有十幾公裏路,關略終於說話:“前幾天你跟我說有人在雲淩看到範慶岩的蹤跡,後來有沒有進一步消息?”

    “暫時沒有。”雅岜握著方向盤,想了想,“杜虹那邊也沒消息,但雲南那邊的人說她前幾天來了雲淩。”

    這是關略意料之中的事。

    範慶岩和杜虹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現在範慶岩出事,杜虹肯定要竭力保他,可區區一個白鹿山莊在關略眼裏還成不了大器,就算洪五手裏還有人也肯定不是九戎台的對手,更何況洪五憑什麽要來淌這趟渾水。

    聰明人應該不會輕易跟九戎台作對,所以關略思來想去,覺得杜虹手裏應該沒有什麽能夠保住範慶岩的籌碼。

    除非……關略心思抽緊,突然想起前幾日跟蹤沈春光的那輛紅色桑塔納。

    “今早沈春光出門你派了幾個人跟著她?”

    雅岜開車開得好好的,突然聽到這麽一個問題,倒有些愣了愣。

    他輕輕踩了下刹車:“七八個吧。”

    “可靠?”

    “應該可靠,有三個是宅子裏的,其餘都是一直跟著我的。”雅岜覺得關略這問題問得有些奇妙,從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怎麽了九哥?有問題?”

    “沒有,開車吧。”

    關略頷首,想想還是覺得心裏不大踏實,又掏了出來給沈春光撥了個電話,一開始占線,隨後撥第二次,關機。

    關略心口一沉。

    “停車!”幾乎是嘶吼而出,嚇得雅岜立馬急刹車。

    “九哥怎麽了?”

    “聯係早晨跟她出去的人!”後座上的男人渾身都泛出陰氣,雅岜立馬覺察出事情好像有些不妙,立即掏出撥號碼。

    對方很快就接了,雅岜問了下那邊的情況,心裏一塊石頭稍稍落下。

    “九哥。”他拿著轉頭匯報,“沈小姐早晨去見了人,回去路上被陶小姐喊去吃飯了,現在正在陶小姐的別墅裏。”

    “陶小姐?陶然?”

    “對啊,陶小姐昨天出院了,非要請沈小姐過去,跟去的人說一切正常,現在兩人正在屋裏聽歌吃飯。”

    聽歌吃飯…屋裏……

    關略直接抽過雅岜手裏的:“你們在外麵?”

    電話那端的人一聽是關略的聲音,嚇得先哆嗦了一會兒:“九哥…我們…沈小姐…不對,陶小姐…陶小姐說我們這麽多人進屋不方便,讓我們在外麵等,所以…我們就沒進去。”

    關略一下子五指揪緊,盡量穩住脾氣:“進去!”

    “進去?可是門關著呢!”

    “關著就撞開,他媽聽不懂我意思?”

    電話那邊的人被唬得有些慌神。

    關略坐在車裏,短短半分鍾的時間,他聽到那端的對話聲。

    “進去,九哥說進去看看。”

    幾個人應聲,一通有些雜亂的腳步聲,有人拍門,沒人應,撞…

    關略的心跟著越揪越緊。

    “嘭”一聲,門大概是被撞開了,又是一通更為雜亂的腳步聲,所有人魚貫而入,屋裏果然有音樂,黑人搖滾,嘈嚷的音樂聲在這端都聽得清清楚楚,可是更為清楚的是音樂聲中混的一些女人嗚咽,像是被人堵住嘴的鴨子,尖銳的叫聲從胸腔和喉口發出來,絕望淒楚……

    “九哥…”

    那麽漫長的半分鍾,關略手心已經全是汗,終於有人在電話那段回應:“沈小姐…沈小姐她…不見了……”

    天光黯淡,野外的草屑被風吹得漫天都是。

    他始終堅毅的腰肌突然一軟……

    “怕嗎?”

    “什麽?”

    “在那輛出租車掉進水裏,你發現連門都打不開的時候,怕嗎?”

    “還好,不算太怕,怎麽大清早突然跑來問我這種問題?”土圍何圾。

    “因為我怕…”

    “你怕什麽?”

    “怕很多事情再重來一次。”

    ……

    霧菲的別墅在機場附近,還是關略之前給她買的房子,後半段路雅岜開得膽戰心驚,感覺車內的空氣都結冰了。

    一路過去不敢再吐一個字,因為後座上的男人已經渾身都是殺氣。

    工業區到機場需要穿過一整個城區,上二環轉機場高速,下了高速還需要再開大約二十公裏。

    以前給霧菲選這裏覺得非常合適,周圍沒什麽繁華的商業區,又因為臨近機場所以連小區樓盤都很少有,誰願意買房子買這裏來啊,成天在家聽著房頂飛機螺旋槳飛過去轟隆隆的聲音,因此這一帶很開闊,沒有高樓,沒有密集的居民人口,隻有一間私立國際學校和高爾夫球場。

    別墅區就建在球場後麵,寥寥隻有七八棟房子,又因為周圍配套設施不健全,所以這七八棟迄今都沒全部賣出去。

    不過當時霧菲就圖它這一點,周圍沒人,清淨。

    果然清淨,雅岜的車子從小區門口開進去,寬敞的林蔭道兩旁連蟲鳴鳥語都沒有,隻有一排發著白光的路燈。

    霧菲的別墅在靠圍牆那一棟,此時大門敞開,雅岜的車也顧不得停進車位了,到門口隨便踩下刹車熄火。

    門口站著兩名手下,見到關略和雅岜過來嚇得差點跪下。

    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跌撞到關略麵前:“九哥…”

    關略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跨步進去。

    大門敞開,屋裏所有電子簾幕都落著,以前霧菲在家也經常這樣,怕外麵有埋伏的記者或者狗仔偷拍,所以家裏幾乎從來不開窗也不拉窗簾,24小時亮著燈。

    進去前廳,絲毫無異樣,直到走到通往客廳的走廊才聽見裏邊傳來斷斷續續的悶叫聲。

    “再他媽吵,小心勞資弄死你!”

    一記響亮的耳光,隨後悶叫聲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嗚嗚的哽咽聲。

    關略手指搓了搓,終於走進客廳。

    客廳裏一時鴉雀無聲,幾個下手圍在裏麵,悶頭誰都不敢說話。

    裏頭燈光顯得更亮,眼前場景一目了然,霧菲披頭散發地被人綁在靠椅上,麵色蠟白,滿臉橫淚,嘴裏被硬生生塞了一團布條。

    地上和沙發上滿是狼藉,摔了一隻琉璃煙缸和桌上裝飾用的花瓶,花瓶裏的花散了一地,莖葉上還沾著血漬,有幾滴就落在雪白的大理石地麵上。

    紅白那麽顯眼,刺得人心裏發慌。

    關略不覺捏了捏拳,牙?齜著牙槽,停在門口止住了腳步。

    “怎麽回事?”雅岜聲音也有些抖。

    旁邊沒人敢回答,所有人都悶頭杵著地上,室內鴉雀無聲,剛才電話裏還唱得歡暢的搖滾音樂聲也沒有了,音響被人關掉,偌大的客廳裏透不進一絲陽光,死寂得就像是一個密封之後被人丟棄到深海的匣子。

    關略站在門口遲遲得不到回答,目光在室內掃了一圈。

    除了霧菲之外沒人敢看他,但每個人額頭都開始滲汗。

    大雨將至,風暴之前的平靜,最後關略將目光定在為首一個高個子身上。

    他是跟著沈春光這七八個人裏麵的頭兒。

    “大山,你來說!”雅岜叫那個高個兒的名字。

    被喚作“大山”的那個高個子看上去還算穩當,倒不像旁邊幾個那麽嚇得哆哆嗦嗦,他左右看了看,大夥兒都悶頭盯著地上,這時候誰先站出來誰就先伸頭挨刀子。

    罷了。

    高個兒也知道這事兒躲不過,索性往前站了一步。

    “九哥,事情是這樣的。沈小姐今天早晨去市區一間弄堂四合院裏見人,進去的時候不準我們跟著,大夥兒就在門口把守,沈小姐在裏麵大概呆了大半個小時,出來之後就準備回去,可半路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前頭司機往這地方開,我們也隻能隨著來,來了才知道是來見陶小姐…”

    說到這高個兒又睨了眼被綁在那的霧菲。

    霧菲淚眼婆娑,吭不了氣兒。

    “然後呢?”雅岜繼續追問。

    “然後我們就全部跟著進來了,但陶小姐硬要說這麽多人全呆在屋裏不方便,要我們在外麵等。當時沈小姐也沒提出異議,我們幾個四處看了看,也沒覺得這屋裏有何異常,所以就出去了,但出去沒多久屋裏就傳來音樂聲和女人的笑聲……”

    關略聽到這眉峰不禁往上揚起。

    “音樂聲和女人的笑聲?”他將目光又挪到霧菲臉上,霧菲抽抽噠噠的聲音總算停了停,被關略那雙剮人的眼睛嚇的。

    “這套別墅當初裝修的時候用的全是隔音玻璃和吸音牆紙,你們站在門外還能聽到裏頭的音樂和笑聲?”

    大山不敢接話了。

    那隻有一種可能,即音樂和笑聲太大,刻意為之,讓外麵的人以為屋裏一切都相安無事。

    關略又搓了搓手指:“繼續!”

    “然後我們幾個也沒當一回事,以為她們在裏麵聊得不錯,直到九哥您打電話過來,我們衝進屋裏才發現…人沒了…”

    不僅人沒了,霧菲被綁在椅子上,屋裏還一片狼藉,明顯有打鬥過的痕跡。

    可是那麽一個大活人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前後門都有人把守,難道飛天遁地?

    “中間沒有人來過?”

    “有!”大山臉上已是一副懊惱之情,“說是家具店的,過來給陶小姐換一頂櫃子,誰他媽能想到……”

    講到這整件事基本已經了然了,沈春光應該是被人藏在櫃子裏一同抬了出去。

    大山狠狠拍了下自己光禿禿的腦門:“九哥,是我們幾個辦事不利,沒有把沈小姐看好,您就照幫規處置吧,怎麽罰我們都行!”

    其餘幾個也異口同聲:“九哥,我們甘願受罰!”

    可是人都不見了,罰又有何用?

    關略咬著牙根合了合眼皮,睜開,整個屋裏更加清冷,他將眼光掃到霧菲身上,霧菲巴巴睜著那雙霧蒙蒙的大眼睛,嗚咽聲又漸漸起來,眼裏全是希冀。

    關略便踩著滿地的碎瓷片走到靠椅前麵……

    靠椅上的霧菲見到他過來興奮地搖頭哼叫,聲音被堵在喉嚨口,剛幹掉一點的眼淚又全部湧出來,那模樣看著真是淒厲又可憐,大概也是被嚇慘了,現在見到關略進來,以為終於來了救星。

    關略卻需要花十二分力氣才能忍住不炸毛。

    “雅岜…”他向雅岜又睨了一眼。

    雅岜立即會意,過來抽走塞在霧菲嘴裏的布條。

    一時氣卻有些喘不過來,咳了好一陣她才找回一點聲音,卻是長長顫顫地一聲啼哭:“九哥…”喊得那叫百轉千回,肝腸寸斷。

    關略的表情卻絲毫沒有動,隻是稍稍彎下一點腰,黑影蓋下去,抬手一把捏住霧菲的下顎。

    霧菲嚇得渾身激靈,拚命擺著身子從牙?縫裏擠出字來:“九哥…你…幹嘛…”

    幹嘛?

    旁邊人全都緘默不敢說話。

    關略眼底沉著厚厚的殺氣,蹙緊眉頭,終於迸出幾個字:“她人呢?”表情不鹹不淡,可聲音卻寒徹滲骨。

    隻可惜霧菲這姑娘著實不聰明,她眼裏心裏大概還對這男人抱有幻想,竟然僵硬地梗著頭:“我不知道!”

    好一句“我不知道!”

    屋裏人都不敢再喘氣了,關略眼底的殺氣像攏不住的霧一樣散開來……

    “再問你一遍,知不知道?”捏住她下顎的兩指開始慢慢收緊,霧菲的臉被捏得變形,哭聲漸漸出來,身子在椅子上胡亂扭擺。

    旁邊人甚至能聽到骨頭錯位的聲音,大家都捏了一把汗,感覺關略手指再用力一點霧菲的下巴就要被他捏碎了。

    “嗯?”他又虛虛地問了一句。

    霧菲眼淚撲朔撲朔往下淌,濕了關略一手,卻還是僵著背脊:“我…真的不知道!九哥…你要我說什麽?”

    還嘴硬!

    關略眼梢眯了眯,鬆開手指。

    他對女人也就這點耐心,更何況霧菲根本是自不量力!

    “雅岜…”

    雅岜立即過來,腰口一摸,一杆槍口就指到了霧菲腦門心。

    這是真槍實彈,不是她平日在片場用的那些道具,現在正涼颼颼地頂在她腦仁上。

    一時間她終於嗅到了這男人身上的硝火和血腥氣,開始沒頭沒腦地叫,眼淚鼻涕糊得滿臉都是。

    “九哥……不要…九哥……九哥……”她搖著頭乞饒,卻偏不肯吐一個字。

    關略摸著雅岜的手爬上槍杆,“嘭-”一聲,子彈上膛。

    “最後一次機會,她人在哪裏?”聲音淡淡涼涼。

    霧菲後腰一軟,一點念想都沒了。

    這男人原來真的舍得對自己動槍。

    “說!”槍口又被關略扯著往她腦門上頂了頂。

    霧菲抖索著肩膀,抽搐了半天最後才鬆嘴:“好,我說…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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