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癢癢

    陸安生一個怒吼，朝蒐缶撲了去……

    蒐缶緊閉著眼，已經做好被這中邪的陸安生啃噬的心理準備。可是，隻覺得脖子溫溫癢癢的。

    蒐缶緩緩睜開眼，見陸安生亂糟糟的頭埋在自己頸窩，溫熱的氣息躥進衣內。脖頸處溫濕，像羽毛在溫柔地輕撓，惹得蒐缶心慌慌。

    他在做什麽？好癢，是在舔舐我的傷口嗎？蒐缶深吸了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砰砰直跳，原來陸安生的味道這麽好聞，有股沁人心脾的淡淡銀丹草味。

    屋內其餘兩人呆如木雞，不止怎麽應付眼前的情景。

    少年呈犬坐攀附著少女的肩，腦袋深深埋在少女肩窩。少女跌坐在地，腰背直立，一動不動。

    空氣如同靜止了般，陸安生似乎也沒了動靜。

    蒐缶像是被點了穴，全身肌肉緊繃，一個沒忍住，打了個嗝，胸前一起伏，陸安生呈犬坐，僵硬地往後一翻，仰過去了。

    倒吸一口氣，蒐缶一臉懵圈，坐著不知如何是好。隻覺身體酥酥麻麻，每一寸肌膚都在顫抖，連耳朵都能聽到小心髒劇烈跳動的節奏。

    “獸兒，你沒事吧？”陸齊越見狀，趕忙過來扶住蒐缶瘦小的身子。

    “你臉怎麽那麽燙？”陸齊越雙手捧著蒐缶紅成柿子的臉，眉眼緊蹙。見蒐缶癡呆不動，有點擔憂。

    “哎呀呀，臭小子！你死了莫？”師母見陸安生沒了呼吸，狠狠扇了幾巴掌。

    ——花神殿——

    陸家鎮熱鬧依舊，沒有花神現身，沒有黑龍襲擊，沒有金龍閃現，那段記憶被花神的裙帶抹去，隨風而去。百姓們開開心心地上香求福，花朝節繁華一如往常。

    花神殿內金樽花神像額間花鈿隱隱出現幾條裂紋……

    ——馬氏醫館閣樓——

    馬之章攀著一條身子粗的白色繩子，扭動著腰股笨拙地爬下來。

    拍拍衣裳，小短腿急急忙忙踱下樓梯。

    “幾個小崽子哦！才多久又闖禍咯！”嘴裏不住叨叨。

    馬之章進門，就瞧見陸安生躺在床上，自家婆娘守在床邊，手裏拿著一個熟悉的藥品。

    “哎呀呀！你幹了啥兒事！”馬之章小腿蹬蹬，一把奪過師母手中的青花細頸瓶，倒扣使勁搖晃，愣是不見一顆丹藥。

    又瞅了瞅麵色紅潤，睡得倍香的陸安生，有苦說不出。“我的丹藥啊……你可知這寶貝我藏了多久，都不舍得碰。你倒好，全給這臭小子當飯吃了！”

    “人命關天，你個老家夥！怎麽這般狠心！”師母雙手叉腰，回懟道。“你藏這寶貝不治人！是拿來喂給哪個小狐狸精了？”

    馬之章急得跺跺腿，委屈地像個小媳婦，嘴裏嘟囔著：“要喂也是喂給你這隻大狐狸精了……”

    師母心裏一甜，憋住笑，酒窩裏盛滿了蜜，給馬之章拋了個媚眼。馬之章默契地用小眼神接住。

    “咳咳！咳…。”屋內另外兩人在一旁急忙弄出點聲響，止住尷尬的氣氛。

    師母忙起身，過去一把抱住蒐缶，雙手輕拍蒐缶背部。“缶缶嚇壞了罷，師母瞧瞧有沒有怎樣？”

    如同玩偶，蒐缶被師母抓住不住一通亂摸。

    “這沒事那沒事，脖子這呢？也沒事，那就好那就好~”

    師母回過頭，想起有一翩翩公子在旁邊。護著蒐缶問道：“你是？”

    陸齊越溫文爾雅地作了個揖：“在下陸齊越，城南陸家野一介書生。今日與令愛有緣結友，沒想到遇到這等事。”

    陸齊越望了床上的陸安生一眼，眼裏帶著一絲憂心。

    師母瞧見這人衣冠楚楚，氣度非凡，重點是絕美的容顏，心裏默默綻放了可人的花朵。

    “缶缶雖然非我親生，但勝似親生。今日還多謝陸公子相助了。”師母母愛泛濫的眼眸望著蒐缶，像是快要把她融化在心裏。

    馬之章看得心裏不是滋味，這娘們又犯花癡了。坐在床沿邊，左手食指中指並攏探入陸安生左心口。

    怎麽沒了心跳？

    不對呀，這小子麵如桃花，不該是死了呀。馬之章一陣亂摸，原來跑到右邊去咯，這臭小子！哪都不得安寧！

    不對，這靈澤怎麽加強了？這臭小子背著我幹啥去咯！

    當初那一魄虛弱不堪，應該會沉睡蟠桃核中，怎會在短時間內加強了靈澤……

    馬之章豆點大的老鼠眼咕嚕咕嚕轉溜，我的靈丹雖說能產生巨大的氣能打通任督二脈和十二正經，可通脈與靈澤的增長確實兩碼子事呀。

    馬之章鄙夷得拍了一下陸安生的腦袋，瞥了一眼被師母問長問短的陸齊越，喚了聲：“丫頭！跟我來一下！我給你瞧瞧。”

    說完便酸溜溜地走了。

    蒐缶猶豫了一會，跟著出去了。

    ——醫館取藥處——

    “你莫要多說，老頭我知道方才發生的事。既然事已至此，有件事我必須和你聊聊。”馬之章大爺坐在板凳上，一臉嚴肅。

    “把我那西堎夏草冬蟲放下！”

    “你說……。”蒐缶默默放下手中的蟲草，悄悄摸起銅製地搗藥罐。

    “你知道為何你總會遭遇種種奇事莫？不用我多說，你應該能察覺到你與常人存在著差異。”馬之章猛地吸了一口煙，吞雲吐霧。

    蒐缶一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纖長的睫毛輕抬，嘴唇緊閉，等待著馬之章的後話。

    空氣一時間壓抑許多。

    “你體內含有一種吸引異類的力量。雖然老夫道不明這是何緣故。鬼嬰不死，三番兩次操控了你，卻沒對你造成致命傷，反倒成了黑龍抗衡花神，欲滅神成魔。”

    馬之章定了定，從懷中取出一物，繼續道：“這種力量讓人恐懼，老夫不知道你為何方人物，不過這裏有一仙墜……什麽香味這般熟悉？”

    “把我的龍涎香從藥臼裏取出來！”馬之章幾乎咆哮而出，我取自東海的名貴藥材啊！當初東海老頭差點取了我性命方才取得！

    蒐缶回過神，訕訕把藥臼中的奇香的烏塊取出放回。接過馬之章丟過來的掛墜，一顆核桃？！

    馬之章努力遏製住內心噴湧的怒火，“這仙墜應能暫時隱藏你身上詭異的力量，不過……”

    “別拿核桃鋸我的鹿茸！”馬之章丟下手中的煙管，一把奪過蒐缶手中的鹿茸，把她趕到對麵去。

    果然是個核桃……

    馬之章護著心疼地鹿茸表麵被刮花的紋路，差點先把蒐缶拍死。

    “不過你得離開這，老夫一家小店，實在容不下你。”

    蒐缶收了神，握緊仙墜。這句話她聽進去了，也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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