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朝九晚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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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哥朝方策這邊冷冷的掃了一眼,眼神中滿是凶狠之色,何紫萱被嚇得緊緊抱住方策的胳膊,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恐怖的事。光頭得意的看著方策,想著自己的抽馬上就能報了,覺得頭上的傷也不那麽疼了。彪哥問光頭,“你說的就是他?”光頭點頭哈腰的說,“對,對,對!就是那小子!”當所有人以為下一秒就要桌椅亂飛鮮血橫流的時候,彪哥竟然掄起巴掌狠狠的打在光頭臉上,大罵道,“你這個瞎了眼的狗東西,竟然連方哥都不認識!開了你的腦袋是輕的,要是他真計較起來,沒一年半載的你別想下地!”光頭愣愣的看著彪哥,根本沒有反映過來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他捂著半邊臉傻乎乎的問,“彪哥,你幹嘛打我啊?”氣的彪哥又一巴掌扇了過來,這才把他打醒,結結巴巴的問,“他就是那個一分鍾打倒拳王的方策方哥?可是剛才沒見他動拳腳啊,光掄酒瓶子和凳子了。”彪哥看他不開竅的樣子,揮手又給了他一個嘴巴,然後說,“就你那小樣,那值得方哥動拳腳。”
原來彪哥是一家健身俱樂部的老板,因為從小習武,本身身手也不錯,所以加了些教人散打、拳擊、跆拳道之類的項目,方策閑暇時經常到他那裏健身,和彪哥最多也就算是點頭之交。後來在他的健身俱樂部旁邊又開了家,但是因為配套設施不如彪哥這邊,所以生意很冷淡。俗話說,同行如冤家,那家新開的店沒想過改進自己的設施,反而覺得是彪哥的俱樂部擋了他的財路,所以三番兩次的上門找碴。雖然兩家摩擦不斷,倒是沒鬧出太大的事情。直到有一次,新開的那家俱樂部請了個外國的拳王做散打教練。那個拳王以切磋的名義上門滋事尋釁,彪哥手下的幾個徒弟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三下兩下就被打倒在地動彈不得。彪哥隻好親自上場殺殺對方的威風,可是沒想到,人家是有備而來,竟然在拳擊手套外塗了催淚瓦斯,幾個回下來合彪哥就被弄得淚流麵麵,睜不開眼睛。眼看自己的招牌被砸,彪哥氣的連聲咒罵,卻無計可施。恰巧當天方策正在彪哥的俱樂部裏,看到這種情況義憤填膺,撥開看熱鬧的人群跳上擂台。那個拳王看他一副弱不禁風的文弱的外表,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上來就一個右直拳,想一招解決。方策向左閃身躲開拳峰,右手輕抬抓住他的右手腕,左手一個‘鐵指寸勁’打在他的右肋上,而後右手發力向前一帶,隻見拳王竟然橫著飛了出去兩三米摔在地上一動不動。所有動作一氣嗬成,贏得滿場的叫好聲。彪哥這才知道,原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這俱樂部裏還藏了這麽一號人物,自此對方策恭敬有加,以“方哥”相稱。
光頭心裏那個恨啊,不是恨別人,而是恨自己有眼無珠,偏偏惹了這麽個狠茬,這次輸的一塌糊塗。彪哥走到方策麵前說,“方哥,這小子是我俱樂部裏打雜的。”然後湊近方策小聲說,“是我小舅子,平時仗著我的麵子在外頭狐假虎威的,我也沒辦法,幸好他隻是有點貪杯好色,要不還不知道給我惹出多大亂子呢,請方哥多多海涵!”方策微微一笑說,“沒事,阿彪,忙你的去吧!”看著彪哥揪著光頭和眾人離開,李銘易豎起大拇指說,“方啊,沒想到你在社會上這麽有麵子!表妹,你的手是不是該鬆鬆了?”原來何紫萱隻顧得緊張了,不但雙手抱著方策的胳膊,連身體都緊緊貼在了方策的胳膊上。她臉一紅,趕緊放開方策的胳膊坐正,白了李銘易一眼,然後轉過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方策說,“方哥,剛才你好威啊,簡直太man了!”
方策端起杯子一口喝幹了,而後頗有玩味的說,“小妞,還是你man,都秋天了還穿的這麽簡單,分明是勾引男人非禮的節奏啊!”何紫萱堵著小嘴說,“討厭,人家是故意勾引你的!”李銘暄咳嗽了一聲說,“你倆別在這秀了,附近就有快捷酒店!要不……”方策瞪了他一眼說,“不鬧了,現在時間不早了,撤吧!明天還有正事。”
李銘易和方策是一起玩兒到大的好朋友,兩人不同的是,李銘易雖然聰明卻不愛學習,所有的伶俐勁兒都放在了淘氣上,初中畢業後就輟學在家。因為家裏有點積蓄,他沒事倒騰點蔬菜水果、服裝皮毛之類的玩意兒。由於李銘易肯吃苦又頭腦靈活,竟然做的風生水起。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看準商機狠狠的賺了一筆,從此鳥槍換炮,開了一家有點規模的廣告公司。而當時方策已經學有所成,但是因為不喜歡被那種朝九晚五的工作束縛,所以隻兼職接一些策劃、文案之類的的散活,閑暇的時候就遊山玩水,雖然不是很富足,但是到落得安逸。而李銘易的公司正缺少策劃創意,並且信得過的人才,就請他做創意總監,並承諾不會讓他每天都待在辦公室裏,隻在有活的時候去公司,方策看在發小的情誼上才勉強答應。
這個工作說輕鬆也不輕鬆,他不必每天都困在水泥牢籠裏,和那些麵色憔悴的同事們一起朝九晚五,但是出於對發小的負責,每當李銘易接了新的單子,方策都要盡可能做的漂亮,甚至有時候一連工作二十個小時以上。
有一次剛幫李銘易做了單大活後,有幾天閑暇的時間,方策便又獨自出遊。而每次他旅遊從來不做任何計劃,他喜歡在隨心所欲,漫步目的的旅途中的那些不經意的偶遇,喜歡不在計劃內的驚喜。在而這次在江南一個古鎮駐足的時候,他發現了一家古香古色,卻不合時宜的古老客棧。客棧的老板是個叫何不丘的白胡子老頭兒,他竟然知道方策身負異秉,並和他說起了仁傑客棧的事情。那裏表麵上是提供茶點和住宿的地方,但實質上卻是“幾界”聯合設置的一個綜合辦事處,專門處理一些“非常事件”,比如收服該歸地府卻在在人間遊蕩的靈魂、本來應該收歸天庭卻遺失在人間的神器異寶之類的事情。為了行事的便利,現在缺一個人界的代表,而方策正是最佳人選。方策本不願管這些閑事,但何不丘承諾方策,不會耽擱他太多時間,隻是有“突發事件”時他才過來,還有“特殊”的酬勞,並且還許諾會幫他解開身世之謎,方策這才答應了。
在發小公司工作的好處是沒有那麽激烈的競爭,而做策劃創意更沒有分分鍾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錯誤,以至於後半生隻能在還債加還債的壓抑感中生活。方策與同事的交往並不多,所以人際關係不足以讓他頭痛,但李銘易強行塞在他手下的創意副總監張磊是個例外。張磊是李銘易父親老戰友的兒子,讓李銘易幫忙安排工作又無法推辭,而方策時常不來上班,創意部總要有個負責人才行,所以給他安排了這麽個閑職。但是張磊根本閑不下來,在任何不必要的細節上斤斤計較、並且總是花樣百出,頂著一個“地方包圍中央”的油亮頭型穿梭在各個辦公室之間,像女人一樣傳播著各種八卦新聞,並時不時的以向上司打個小報告來滿足自己缺陷的身心。對於這種小人,方策選擇敬而遠之。而關於那個身材火辣對自己頗有好感的女秘書何紫萱,方策卻十分欣賞。這種情緒並非來自何紫萱與李銘易的親戚關係,更和她誘人的外表無關,而是她敢作敢為,並且善於在夾縫中尋找生存之道的性格。在方策的感知世界裏,一切努力生活的人都應該得到尊重,並且可以當成朋友。
第二天方策準時出現在公司的辦公室裏,開始著手新的工作。他把這種難得的忙碌狀態視為另外一種放鬆的好機會。當方策喝完一杯咖啡調整好工作狀態時,穿了一身嶄新帶袖的紅色旗袍的何紫萱輕輕推開門走了進來,走到辦公桌前原地賺個圈,而後微笑著他。方策不解的問,“有什麽事嗎?”何紫萱嫣然一笑說,“好看嗎?”方策故意說,“小妞長得一直挺好看啊!”何紫萱撅起嘴說,“人家讓你看衣服呢!”方策繼續調侃說,“衣服也好看,就是沒昨天那身簡單!”何紫萱躲了一下腳說,“討厭,不理你了!”說著轉身出去,卻又推開門探進頭來小心翼翼的問道,“我能請你吃午飯嗎?”可是她很快意識到這個邀請方策不能答應,因為方策工作起來是沒黑沒白的,更不要說出去吃飯了。
何紫萱遺憾的聳聳肩,準備離開時,方策粗略的瀏覽了一下廣告文案,叫住她說,“我想,也許可以把午飯改為晚飯!”因為這個活的工作量不太大,應該能在晚上下班前完成。何紫萱欣喜的點頭答應,卻見張磊裝模作樣的端著一杯速溶咖啡以最高領導的姿態走了過來,何紫萱立刻關上門將他攔在門外,以免打擾到方策的工作。
經過將近七個小時的連續工作,方策已經廣告的策劃弄完,甚至連創意小圖都弄的比較滿意了。他伸個懶腰舒展了下身體看看表,還不到下午五點。他走進休息間為自己泡上一杯綠茶。聞著那股淡淡的略帶苦澀的清香味道,看著窗外穿行的人流,在心中猜測他們要去哪裏,會發生什麽,也是一種難得的樂趣。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響起高跟鞋的聲音,從步伐的節奏方策就知道進來的是何紫萱。“難得你也會來這裏偷懶,同事們都說你是不消耗能量的永動機,一工作就停不下來!”何紫萱說。方策依舊看著窗外的人群,淡淡的說,“這個活已經做完了!”何紫萱順口說,“太好了,今天不用加班了!”方策自嘲道,“是啊,同事們都覺得我是工作狂、剝削狂,每次都害的你們不能正常下班吃飯,不知道要怎麽在心裏罵我呢!”何紫萱見方策一直背對著自己看著窗外,不知道再看什麽,就湊到他身後也向窗外看。這時方策突然轉過身來,眼見手中的茶杯就要撞到何紫萱的胸上,而何紫萱下意識的向後一躲,卻沒想到腳下的十來厘米的高跟鞋在光潔的地麵上一滑,整個人不由自主的朝後麵倒了過去。
方策眼疾手快,迅速伸出空著的左手拉住了何紫萱的手腕,幫她穩住了身形,而何紫萱像是吃痛搬一哆嗦,猛的以抽手向後退了一步,旗袍的下擺正刮在一把暫時寄放在茶水間的破椅子上凸出的螺絲釘上,隻聽“哧啦”一聲脆響,嶄新的旗袍上立刻出現了一條大口子。
“哎呀!”何紫萱捂住衣服上的口子叫了一聲,心中一陣懊惱。這可是花了她整整一個月的工資才買下來的,無論是款式還是顏色都是她喜歡的。這件旗袍穿在身上,更凸顯出何紫萱姣好的身材和修長的大腿,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增加了不少的回頭率。可是剛剛穿了不到半天就破掉了,何紫萱覺得自己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了。她很想發脾氣,可是一看到方策滿臉的歉意,隻好惋惜的對他說,“新買的衣服剛穿了一次,就這麽報銷了!”
方策尷尬的笑了笑說,“沒報銷啊,就是讓旗袍的氣兒開的更高了點。”何紫萱臉一下子就紅了,瞪了方策一眼說,“討厭,不理你了!”方策看看表說,“到下班時間了,我陪你去逛街,給你買條新旗袍,然後再請你吃晚飯,就算賠罪了好不好?”俗話說女人的心情,就像六月的天,說變就變,何紫萱聽到方策能陪自己逛街、吃飯,立刻就高興起來,欣喜若狂的說,“好啊,好啊,我們現在就走!”方策指指她的衣服說,“還是去更衣間換件衣服吧,小心走光!”何紫萱立刻捂住衣服上的口子,撅著嘴說,“還不是你害的,我去換衣服,你在單位門口等我啊!”何紫萱悄悄的溜出休息間,覺得雖然對方策芳心暗許,但是如果現在和他出雙入對的不好,尤其是被那個喜歡小題大做的張磊看到的話,難免背後傳些流言飛語。(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