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監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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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然擋在裘風和韓淼淼中間,神色誠懇的說,“你們都停下來吧,大家坐下來好好談談。”方策卻衝他擺擺手說,“算了,你們走吧,既然你們有能力逼迫我把莫然從監獄裏帶出來,還有什麽是做不到的呢?但也請你們記住,仁傑客棧不是任人魚肉的地方!我說過,如果你們再對銘易下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說完,方策閃身讓開一條路,衝樓梯口做了個“請”的手勢,裘風衝他笑了笑,轉身走了下去,莫然跟在他的身後,不停的說著“抱歉,真的很抱歉!”

    當兩個人離開別墅之後,嘵悟忽然問,“小方,你怎麽看?”方策笑了起來,“欲擒故縱,還帶著那麽一點兒試探,一點兒威脅的意味,不入流的小伎倆而已!”韓淼淼擔心的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裏麵的李銘易不知是睡的太熟沒有聽到外麵的動靜,還是被裘風的舉動嚇到不敢出來,一直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方策說,“別擔心,從小我就說銘易是屬貓的,有九條命,沒那麽容易死掉。況且還有咱們這麽大一群人護著他,不會有問題的!”他給了韓淼淼一個安心的眼神,卻並沒能減輕她的疑慮。她在心裏苦笑著想,真的是這樣嗎,李銘易第二次被帶走的時候,明明就是在所有人全力戒備的情況之下,卻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保護作用。於是韓淼淼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說,“從現在開始,我會二十四小時和銘易在一起,可能不會每天都回來了,小方,這邊就交給你了!”

    說著,韓淼淼就毅然決然的回到房間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方策對她的這個舉動心存感激,有了她在身邊,李銘易會安全多了。就在這時,李銘易的房門忽然打開,他緩緩的從裏麵走了出來。剛剛韓淼淼的話他全都聽見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縈繞心底,讓他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你小子就是有福氣,有淼淼這個大美女保護你,真是麵子裏子都有了!”方策調侃著,卻掩飾不住眼神裏的擔憂。李銘易衝他咧嘴笑笑,愧疚的說,“為了我的事兒讓大家費心,等一切安定下來,我請大家吃飯!”

    那種發子心底的感激和謝意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氣氛一時間凝重了起來。嘵悟跳出來大大咧咧的說,“這可是你說的啊,別到時候像小方一樣,我還沒吃多少東西就拿眼瞪我了!”方策也幫腔說,“你是不知道,小五可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別的本事沒有,把人吃窮還是很在行的,家底薄點兒的都能讓他吃破產了!”李銘易卻神秘一笑說,“小方,說你笨你還不承認,你難道沒聽說過有種省錢的方法叫自助餐嗎?”

    方策恍然大悟,拍著腦袋歎息不已,嘵悟卻湊了過來問,“什麽叫自助餐啊?”李銘易說,“就是一直不停的上菜,讓你吃到飽的地方!”嘵悟一聽這個立馬來了精神,興奮的一蹦老高,衝著他們叫道,“有這麽好的地兒那還等什麽,麻溜的,咱們趕緊出發吧!”

    就當一行人暫時忘卻所有紛擾,沉浸在琳琅滿目的菜色當中不知道該吃哪個好的時候,監獄那邊又出現了新的狀況。孫管教發現,自從上次唐一凡帶人探望過莫然之後,他就像換了個人一樣,再也不會縮在陰暗的角落裏望著天空獨自發呆,而是反常的主動參與到人群當中去,和他們打成一片。

    起初這種改變讓孫管教很是欣慰,畢竟莫然要在監獄裏待的日子還很長,如果一直消沉下去,對他的身心都是無益的。但是漸漸的他發現,莫然的改變不僅僅是這點,他竟然開始努力的嶄露頭角,從眾人當中脫穎而出。而他這麽做的目的並不是要有立功表現,而是想讓周圍的人臣服在他的腳下。

    在監獄這種服刑的地方,莫然的行為是十分危險的,長此以往會造成監獄中出現拉黨結派,甚至集體越獄等種種不堪設想的後果,所以孫管教不得不找莫然單獨談談了。在監獄的一角,孫管教叫住了正在指揮大家搬運午餐的莫然,假裝像平時一樣和藹的對他說,“小莫,你過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莫然大聲的答應著,卻並沒有就此停下手中的工作。他叫來另外一個人,將剩下的事情交代完,這才朝著孫管教走了過來。對於莫然的這種表現,孫管教還是十分滿意的。他對莫然說,“小莫啊,最近身體怎麽樣?上次中毒後恢複的還好嗎,如果有什麽不舒服的就及時說出來,我可以安排你再次檢查。”

    “謝謝管教,我現在一切都好,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莫然帶著一臉恭敬的笑容,還不忘敲敲自己的胸膛,表示自己身體沒問題。孫管教笑笑說,“那就好,那就好啊!小莫啊,我覺得你最近開朗了不少,這是件好事兒啊,總是一個人憋著,人都要憋壞了。”可是緊接著他話鋒一轉,臉上的表情也跟著嚴肅了起來,“但是,你拉攏身邊的獄友,讓他們服從你的命令,這絕對是不好的行為,如果繼續發展下去,對你的減刑是沒有好處的!”

    莫然卻並沒有把孫管教的警告放在心上,反而耐著性子解釋說,“管教,我這也是一番好意,您千萬別誤會了。比如分配午餐的事情,大家都願意拿菜,這樣在分菜的時候就能滿足一點兒小私心,給自己和自己親近的人多點兒肉多點兒菜,這也是不符合規定的。所以我把主動拿菜的人分去盛湯,再安排主動拿飯的人去分菜,這樣不就平衡了嗎?物盡其用,才能發揮更好的作用嘛!”

    他的一席話說的孫管教啞口無言,細細琢磨,好像莫然說的也有那麽點兒道理。孫管教隻好哼了一聲說,“你自己多注意,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兒,唐警官也護不住你!”莫然連忙說“是,是,是”,點頭哈腰的目送著孫管教離開,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來。

    對於唐一凡那些人,假莫然心裏自然是有另一番打算的。自己的身份是一把雙刃劍,既會打亂他的計劃,也能威脅到那些“製造者”們,想到這裏,假莫然更加得意了。他轉身走回牢房,就見自己的飯盒裏已經盛了堆的冒尖的飯菜,十幾塊兒肉放在了最表麵的地方,他笑了笑,掃視了一眼低頭吃飯的人們,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初冬的夜總是來的特別的早,一過七點鍾,外麵幾乎已經不見五指,瑟瑟的寒風吹來,不管穿著多厚的棉衣,都會被輕易穿透,吹進心底。這個時候的監獄裏已經結束了晚飯時間,犯人們各回各的牢房,開始有一搭無一搭的聊天。

    這是一天裏最安靜和諧的時光,人們靠著牆壁想著自己的那點兒小心思,憧憬著有一天能從高牆裏走出去,開始一段新的生活。而這時候的莫然卻在琢磨著他的那點兒事情。被人當作替身留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就連何不同也不知道,從鑒影裏出來的人隻具備原主的外貌,而不具備被複製者的心性。而從另一個方麵來說,假莫然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和存在,他不受任何人的影響和控製,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假莫然從鑒影裏“出生”的那一刻,他吸收了來自監獄裏的各種憤怒、怨恨、仇視和無望,收為己用。

    一開始他選擇反抗,是不願意被困在這裏束手束腳,但之後當他覺察到來自身邊的那些氣息時,他開始喜歡上了這個地方,這也是他為什麽忽然改變主意的原因。他想,也許留在這裏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看著眼前那些渾渾噩噩,說著葷段子的男人們,莫然感受到的是來自他們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感受,對於過去的後悔和仇恨,對於未來的憧憬和膽怯,完全和他們臉上的木然是兩碼事。

    “小三子!”假莫然忽然抬高聲音叫了一聲,周圍那些類似於蚊子飛行時的嗡嗡聲立刻停了下來,在牢房最角落的鋪位上,一個二十三四歲,腦袋尖尖一臉諂媚的小夥子連忙喊了一聲“到”,屁顛兒屁顛兒的跑了過來,直接跪在假莫然的麵前,低聲下氣的問,“然哥,您有什麽指示?”

    對於他這種反應,假莫然很是滿意。他招了招手示意小三子把耳朵湊過來,壓低了聲音快速的說了幾句。小三子的臉色卻在聽到他的話時越來越陰沉,等假莫然說完,已經快要哭出來了。小三子渾身哆嗦著說,“然,然哥,這,這行嗎?你知道,我被判了無期,如果沒有立功表現,再犯了錯,那這輩子真要老死在裏麵了。這,這……”

    莫然毅然決然的一擺手打斷他,“什麽這那的,如果成功了,你就不用再留在這裏受罪,能出去見你的女朋友了。即使是失敗了你也沒什麽損失,不過是繼續留下來而已!”他的這番話向一把鑰匙打開了小三子的心扉。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在自由這個巨大的誘惑麵前,小三子終於動搖了,衝他重重的點了點頭。

    午夜十二點,平穩的呼吸聲成了夜色中的主旋律,可是忽然間,一陣雜亂的呼救聲打破了夜空,一盞又一盞的燈光亮了起來,大家睡眼朦朧的查看四周的人有沒有出事,然後就聽到鐵門外的走廊上一陣腳步聲響起,都是朝著一個方向的。有人極力朝外談著頭,想要打探到第一手的消息,可是被冰冷的鐵欄杆擋住,沒能成功。

    孫管教還沒睡下就被吵了起來,他揉著發澀的眼睛披上外套趕了過去,這種事情很常見,他早就習以為常了。可是當他在獄警的帶領下來到出事的牢房時,正好看到小三子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的模樣,除此之外,他的臉上還不同程度的起了紅色的疹子,似乎是什麽過敏,又或者中毒的跡象。

    “怎麽回事兒?”孫管教一下慌了神兒,前一段時間才了結了集體中毒的事情,現在又出了事兒,看來想評上年終獎是沒戲了。假莫然扶著小三子急的滿頭大汗的說,“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一開始他隻是喊肚子疼,後來,後來就這樣了!”

    孫管教心裏急的冒火,立刻讓人叫來獄醫,又親自打了急救電話,卻發現小三子的胸脯一起一伏的,似乎呼吸困難。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如果是氣管發生堵塞,不能及時得到合理的搶救,恐怕還沒出監獄,小三子就要沒命了。孫管教大聲喊著,“獄醫,獄醫在哪兒呢,快來看看,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可是還沒等獄醫從人群外麵擠進來,假莫然就搶先一步蹲在了小三子麵前,沾了一點他嘴邊的白沫聞了聞,驚訝的“咦”了一聲說,“孫管教,我怎麽聞著像是牛奶的味道呢?”孫管教心裏一驚,已經有了初步的想法,他臉上的焦慮褪去大半,看起來鎮定不少,他說,“獄醫,來看看,他吐出來的到底是什麽!”

    孫管教的聲音冷冷的,讓躺在地上的小三子心慌意亂。這個裝病的主意是然哥出的,牛奶也是他事先藏好的,就連臉上的紅點也是因為接觸了花粉後的正常反應。假莫然說,隻要裝病就能獲得外出就醫的機會,到了那時就能順利逃走了,可是為什麽到了這時候和他之前說的不一樣了呢?

    就在這時,獄醫已經有了結果,轉頭對孫管教說,“的確是牛奶,還是有些腐壞的牛奶。我記得上一次早餐裏有牛奶的時間是五天之前,在沒有密封的情況下,放到現在是會這樣的。”

    後麵的話獄醫適時的收住了,沒有繼續再說下去,可是意思確實不言而喻了。孫管教的臉色難看的厲害,他很恨的說,“那你再給他看看,到底是怎麽了!”獄醫仔細的給小三子檢查一遍,搖著頭說,“除了有些花粉過敏之後,可能明天會壞肚子!”

    獄醫看這裏沒有自己的事兒了,收拾了東西轉身離去。孫管教看著躺在地上,眼皮不停的抽搐小三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可他還沒開口,假莫然卻搶先一步說,“孫管教,我要舉報!小三子早就在預謀越獄,今天這事兒就是他事先設計好的!”

    聽到這裏,小三子再也忍不住了,他猛的睜開眼,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了起來,一手指著莫然,氣衝衝的喊道,“然哥,我,我什麽時候預謀了,這,這不都是你教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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