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9執念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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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先生,為什麽不把事情全都說清楚?你們為什麽在我家門口一再的鬧事,我為什麽會出手打慕清女士,一一的都說清楚。”
林如夢淡淡地說著,走到警察的跟前,點了點頭,聲音稍微放溫和,“警察先生,我們家門口都有監控錄像,發生的事情掉出當時的監控錄像就會一清二沈,我希望你們把事情調查清楚,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要冤枉一個好人。”
“蘇太太說的是,我們會盡快解決這件事情,不給您造成更多的麻煩。”負責這件事情的警員說道。
林如夢看著那位鬧事的人,他怒視著他,一副他殺了他全家的模樣,不禁覺得好笑。這件事情裏,到底是誰在在做妖,他應該比誰都清楚,真不明白為什麽有的人明明做錯了事情卻可以這麽理直氣壯。
警察很快就收隊走人,其他幾個鬧事的人也都被抓走,慕清和丁丁被帶去了醫院。林如夢在外麵站了那麽久,雙腳早就冷的沒了知覺,正要回去的時候,看到蘇墨初的車子遠遠地開過來,連忙擺了擺手。
等蘇墨初的車子近了,他走上前,抱住他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衣服,聞到他身上帶著輕微的酒氣和煙味,不由得皺了皺眉眉頭:“今天怎麽這麽早回來?”
下意識裏,他依舊是把這裏當成自己和蘇墨初的家,雖然每天還要回老宅那邊,但也隻是一個住所罷了。
“今天沒多大的事情,處理完就回來了。”蘇墨初摸到他冰涼的手,緊緊地攥在一起,而後一同放進自己的衣兜裏。
感覺到了暖和,林如夢眼睛都彎了起來,真希望春天趕快到來,或者整天陪在蘇墨初的身邊,就不用感受到這蘇冷了。
“對了,剛才你回來的時候看到那輛救護車了吧?尤丹妮在上麵,他過來家裏,求我答應讓丁丁叫你一聲爸爸。”林如夢把剛才的事情又原原本本的解釋了一通,之所以叫他尤丹妮而非慕清,是因為他怕自己萬一說多了,說漏嘴了,在寧寧那裏露餡了。
蘇墨初緊繃了麵色,濃眉擠在了一起,“他下次再來,就直接讓人趕走。”
“我就是這麽吩咐管家的,話說丁丁真不是你和他的孩子吧?我覺得他說這話的時候是理直氣壯地,要麽是他腦子有病,要麽是他……”林如夢玩笑一般的說道。
蘇墨初一記冷眼拋過來,“那孩子不是我的,可以去驗dna。”
見他動真格了,林如夢吐了吐舌頭,“知道你是清白的,就是和你開下玩笑罷了。可慕清那個人是不是需要檢查一下精神科?我覺得他真有些不正常,人前一麵人,人後一麵人。總這麽糾纏著,搞不好哪天就做出瘋狂的事情了。”
按照現在了解的事情,慕清當初出事後,住進醫院很久一段時間,甚至對蘇墨初執著成狂,隔了十多年,他以為事情會淡忘了,可現在看來慕清一直對蘇墨初有著想法,萬一哪天他忽然抽風,想綁架他,或者殺了他,他該怎麽辦?
法律上精神病人殺人是不需要負法律責任的。
“我已經聯係了唐老,如果他不管的話,我會直接把他送去檢查。”蘇墨初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一半,手握的他更緊。
林如夢嘴角彎了彎,覺得有蘇墨初在就是好,萬事他都能想到最前麵。
兩人進了客廳,唐寧寧正在吃牛肉羹吃的香,他懷孕後的口味變得有些怪,別的食物吃不下,但沾著牛肉的東西就吃的下去,而且有吃的越來越多的趨勢。
林如夢看著唐寧寧捧著飯盆,已經沒什麽好奇怪的了。
“墨初哥哥,外麵剛才在鬧什麽?”唐寧寧擦了擦嘴問道。
林如夢瞪了他一眼,“是我出去看的,你問蘇墨初幹嘛?”
“我就喜歡墨初哥哥和我說。”唐寧寧做了個鬼臉,回頭對站在一旁的阿蓮說道,“阿蓮,再給我盛一碗。”
“你一個人快把一鍋都吃完了。”林如夢驚呼出聲,唐寧寧用的飯盆比他的臉還要大,這麽吃下去他肯定能成一頭豬了。
唐寧寧猶豫了一下,“阿蓮半碗就成了,剩下的都給墨初哥哥吃。”
林如夢沉默了一會兒,猛地撲到沙發跟前,和唐寧寧鬧在了一起。
最後阿蓮還是多煮了一些東西來吃,因為唐寧寧一個人把一鍋的牛肉都吃光了。
晚上九點鍾,林如夢和蘇墨初回老宅那邊,坐在車上,繁華的夜景在車窗外掠過,都市的夜晚似乎才剛剛開始,街邊的霓虹燈閃爍著璀璨的燈光,將都市的空虛與冷漠淹沒在了這繁華的表麵之下。
兩人在回到老宅之前都沒想過,慕清的事情還遠沒結束。
所以輔一到蘇家老宅,就被通知老爺子找他們有事也沒往這方麵想,等到了老爺子的臥房,看著窩在蘇建國懷裏熟睡的丁丁,愣了一下。
老爺子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事情無論再怎麽情有可原,最終受到損害的是林如夢。但丁丁這孩子可憐,唐老又親自開口請求他答應,再加上之前寧寧的事情虧欠著唐家一份人情,所以他也隻能應了下來。
“夢夢,墨初,你們都認識這孩子了吧。”蘇老爺子皺著眉頭,有些踟躕的開口說道。
林如夢點了點頭說:“認識。”
蘇墨初冷著臉沒答話。
蘇建國抱著孩子,看了一直不肯開口再說下去的老爺子一眼,語氣嚴肅的說道:“今天你唐爺爺打電話過來,拜托我們照顧慕清和丁丁,你們應該也都察覺到了,慕清腦子不正常。的確,他有精神方麵的疾病,當初他自殺死沒死成,唐老就把他送進了精神病院治療。過了八年,原以為他會變好的,可沒想到他在美國好好地,到了中國看到墨初就又複發了。”
說著,蘇建國看了一眼林如夢,見他麵上沒露出不悅,才又說道——
“唐老拜托我們,先幫忙看著丁丁,慕清那邊他會做出妥善的安排,實在不行的話,會考慮再次送他回醫院的。你們也知道,上次子澈對寧寧有多過分,要不是唐家開口說不會計較,我們蘇家真的沒臉見他們了。虧著自家人總比欠著別人的人情好,夢夢,你說是吧?”
林如夢定定的看向蘇建國,說實話,他心裏沒多大的抵觸。
隻要別按照慕清的辦法胡來,照顧丁丁的事情他會盡力做到最好。更何況現在老爺子、蘇建國都開口了,他就更沒拒絕的餘地了。
嘴角微微扯了一下,“媽,你說的是。”
蘇老爺子聽到林如夢答應了,這才放鬆了心一些,“夢夢,這件事情委屈你了,我們都知道,不過你放心,即便丁丁進來了,也不會代表什麽。”
“嗯,爺爺我都明白的,你們不用多說。”林如夢體諒的開口。
老人家能舍下臉麵和他說這件事情,就是在照顧他的情緒,他不會去鬧,因為那樣隻會傷了真正關心他的人。
“那就好,那就好……”蘇建國說著,輕輕地拍著丁丁的背部,看著麵色慘白的丁丁,不由得歎息。
真是作孽啊,大人之間的事情怎麽就牽扯到孩子身上。慕清明知道丁丁不是蘇墨初的孩子,還死活把丁丁送到他身邊,這執念真是讓人頭疼。
秦老爺子打電話叫秦子謙回家,說有事情跟秦子謙說。秦子謙就知道老爺子要跟自己說什麽。沒想到的是,老爺子開門見山。
老爺子提到了秦子良的事情,上次和秦子謙談過之後,老爺子把秦家從秦家的關係網裏脫離出來的事情仔細的考慮了很久,最終覺得秦子謙說的不無道理。秦家最近幾年壞事頻頻傳出,真的被上麵的人抓到了,很可能借著一個理由把秦家整頓了。
這次是機會,一個讓秦家徹底從秦家脫離出來的機會。
秦家不可能依附於秦家一輩子,所以盡管脫離出秦家,會令秦家元氣大傷,也要搏一搏。
“秦子良已經在向下麵施加壓力,我接到消息,之前內定好的一個工程,他讓負責人給了別的公司。”秦老爺子嚴肅的開口。
那個文化工程的案子,秦家上下都付出了很多的心血,可隻是秦子良一句話的事情,就將他們所有的心血付諸東流。這個消息還沒公布出來,他也是透過內部消息得來的。
“他不會得逞的。”秦子謙看了老爺子一眼,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已經掌握了秦家犯罪的一些證據,等著秦明達公開審問的那一天,就足以讓秦家亂了陣腳。”
“嗯,那就好。對付秦子良不可大意,他為人心狠手辣,逼急了隻怕會采用非常手段。你和劉天怡都要小心著點,別讓他鑽了空子。”老爺子搖了搖頭,他真是老了,沒有年輕人的魄力了。
如若不是子謙提出和秦家斷絕聯係,他是絕不會往這方麵想得。現在想明白了,墨初已經把證據準備的充分了。
秦家真的不是他的天下了,差不多是時候把秦家交到下一輩人的手上。墨初能表現成這樣,著實出乎他的意料。
蘇墨初和蘇老爺子說隨便說了些閑話,老爺子的身體就有些倦怠了。打著哈欠,叫蘇墨初和林如夢回去休息。
“你們先回去吧,孩子就放在我們這邊,該做什麽就做什麽,不用顧忌我們。”老爺子的這句話是在暗指慕青,他知道蘇墨初的心思在誰的身上。孩子是孩子,情感是情感,二者是不可以混為一談的,他希望自己的孫子能夠幸福快樂,而不是終日抑鬱不可得。
林如夢和蘇墨初走到外麵,就聽到丁丁醒來的哭聲,林如夢抬頭看了蘇墨初一眼,說:“給丁丁安排個保姆吧?爸媽的年紀大了,我擔心他親自帶丁丁會吃不消。”
蘇墨初聞言,想了一會兒,說:“你看著安排吧,這些事情我不怎麽在行。”
“還有你不懂得事情?”林如夢笑嘻嘻的取笑蘇墨初,在他眼裏,蘇墨初就是無所不能的,當然除了生孩子以外。
正月初八,林如夢想起來自己要去學校一趟,因為這天要到學校注冊報到。離開學校太久,再重新回到學校裏,他總覺得有些怪怪的,看著身邊的人,也隻會把他們往孩子氣裏看。越看學校裏的男生越覺得沒魅力,還是自家蘇墨初好,成熟有魅力。
注冊報到去院係辦公樓,一般幾分鍾就可以了。
唐寧寧知道他要去學校,非嚷著一起去,加上蘇婷婷還有劉天怡是四人行了。
唐寧寧在美國也有上大學,不過因為要選擇結婚對象的原因,延遲上學一年。
注冊完了之後,林如夢、劉天怡和蘇婷婷決定帶著唐寧寧逛逛學校。但就是沒想到這隨便的一逛,還是碰到了不想看到的人。
三個人走過教學主樓的時候,迎麵走來一群西裝革履的人,一開始四人都沒在意,直到其中一個人開口叫出劉天怡的名字,劉天怡回頭,正好看到自己上一任的鋼琴老師,非常的欣賞他在鋼琴上的毅力和天賦,所以曾經推薦他去參加國家級的比賽。
“這位是我最得意的門生,鋼琴的水平是一流的,絲毫不輸給我這個老師。”莫琴對劉天怡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劉天怡卻是一動也不動,看著被眾人圍在其中的人的麵容露出來,眉頭一擰。
“真是有緣分,在這裏又碰到了你。”秦子良的話一開口,在場的校領導都用新的目光看著劉天怡,在場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劉天怡是秦家的少奶奶,可不知道的是,他竟然和秦子良都有關係,這後台也太硬了。
整個學校的都知道,秦子良是什麽人物,那是跺跺腳都能讓整個a市震動的人物。
如今這麽個人,表現得和他們學校的學生很熟稔。
“呸,不要臉。”唐寧寧躲在林如夢的身後嘀嘀咕咕,心裏已經厭煩到了極點,到哪裏都能碰到這個男人。
蘇婷婷看了看秦子良又看了看劉天怡,他並不知道秦子良的身份,隻在家裏聽別人說秦子良的身份不凡,不要輕易的招惹。秦家也是大家,劉天怡和秦子良認識也無可厚非,可怎麽感覺現在的氣氛這麽古怪?
“秦先生,還真是巧。”劉天怡沉默了好久才緩慢的開口。
“劉天怡同學,你和秦先生認識啊?那還真是緣分,我們正要吃飯,一起吧?”其中一個大肚子的領導笑眯眯的說道。
劉天怡瞟了他一眼,“老師,我和同學還有事情,今天恐怕……”
他的話剛說了一半就被秦子良給打斷了,“吃個飯能用多長時間?剛好在吃飯的時間,可以談談今年大學城的規劃,我聽說上麵有變動。”
他刻意的說一半留一半,話裏有話。
果然校領導聽了他這話,臉色都微微的變了,a市的名校很多,規劃大學城撥下來的款項卻是一定的,分配到每個學校的資金比例卻不同。而分到學校的款項是多是少,還不是秦子良一句話的事情?
秦子良擺明了是要劉天怡陪著他吃飯,若是一個普通的同學也就算了,可是劉天怡卻是秦家的少奶奶,秦子謙當初辦理婚禮那麽隆重,可見對他有多重視。
讓劉天怡跟著一起去,勢必要得罪了秦家,往年秦家往大學裏投資的資金也不少。可不讓跟著去,秦子良這邊又要撤掉資金。兩邊都不是能得罪的,幾個領導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最後推出了莫琴。
莫琴作為劉天怡的老師,他出麵請劉天怡再合適不過。
莫琴無奈的走到劉天怡前麵,聳了聳肩肩膀,“劉天怡,你要是不著急可以一起去嗎?你也知道有些事情身在職場自己做不了主的。”
他也是被臨時拉過來充場子的,從帝都來的領導,誰能說一句半句?原本是想引薦劉天怡給今天在場的一位天賦極高的音樂家的,早知道局麵會鬧成這樣,他就不叫住劉天怡了。
“老師,沒關係。”劉天怡輕聲說道,“我和秦先生說幾句話。”
莫琴點了點頭,“那好。”
劉天怡走到秦子良的跟前,扯了扯唇角說:“秦先生,能單獨和你說幾句話嗎?”
秦子良的眸光落在他光潔的額頭上,而後往下掃了一眼,“當然可以。”他不信他一個小丫頭片子能翻出他的手心,玩了那麽久的貓捉老鼠的遊戲,他已經迫不及待的看著他投入自己的懷抱了。
他甚至沒和學校的領導打招呼,就帶著劉天怡往一旁走,或許是他眼裏根本沒有把那些人放在眼底。選擇在開學注冊的時間來學校,是為了在這裏捉住他吧?哪怕莫琴老師沒叫住他,最後肯定也會碰到這個男人。
“說吧,有什麽話想對我說?”似的,記憶中第一次見到婉茹的時候,也是那雙眼睛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見到杜婉茹的時候,他就在想,世上怎麽會有這麽一個人,眼神那麽清亮,亮到灼燒到他眼睛的地步。
朱迪和劉天怡長相相同,可唯一不同的就是這雙眼睛。
劉天怡這雙眼睛真是長到了他心窩裏子去了,將他快要忘掉的那種感覺點燃了。每次看到他,他竟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回到了第一次戀愛的時代,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守著自己最心愛的東西,想要搶占,掠奪,不惜一切代價得到他,看著他在床上迷醉了雙眼,叫著自己的名字。把他每一寸每一分都融入到自己的骨血裏。
“秦先生,看夠了嗎?看夠了,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我母親他在哪裏?”
被他的眼神盯著,心頭覺得惡心透頂。
可他知道症結在哪裏,秦子良那麽執著的糾纏於自己,最大的可能是愛而不得。秦老爺子也說了,秦子良是第一個宣布杜婉茹是他戀人的,自己和朱迪不是秦子良的女兒,那就是杜婉茹移情別戀,或是從未喜歡過秦子良。
佛說,世界上最痛苦的兩件事情就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秦子良對他的生母就是,愛而不得。
所以他才會多年後,心裏近乎變態的糾纏他和朱迪,他不想再和秦子良玩這個遊戲下去,所以就選擇把秦子良心上的傷口劃開,讓他想起自己和杜婉茹的種種,讓他自己清醒的認識到,他是劉天怡而不是杜婉茹。
秦子良聞言,麵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而後露出一個笑容:“劉天怡,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你和朱迪認識?”
“我說的是杜婉茹。”劉天怡一字一頓的說道。
秦子良嘴角緩緩地壓了下來,“杜婉茹……杜婉茹……你在和我說他?”
“是,我問的是我的母親現在在哪裏,如果杜先生知道,請告訴我。”劉天怡淡淡地開口,似是沒注意到秦子良的異樣。
“他……大概已經死了吧?”秦子良嘴角輕慢的一撇,雙眸緊緊地睨著劉天怡。如果那個女人還在,他一定會剝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將他的肉熬成湯,一點點的吃下去,心底漸漸地聚攏了黑色的霧氣。
感覺到他情緒明顯的變化,劉天怡的呼吸一緊,勉強壓下心頭的恐懼和害怕,鎮定的說道:“秦先生,能否告訴我,我的親生父親是誰?我想既然你認識我的母親,那麽一定認識我的父親。我想……”
“你想什麽?你父親死了,你母親也死了,他們兩個都死了。”秦子良冷聲打斷他的話。
“原來都沒了,那好,我沒問題了,秦先生現在可以走了。”劉天怡笑了笑,沒一丁點的異樣,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從秦子良這裏得到消息,刻意的提起自己的生身父母,不過是想挑起秦子良的情緒。
秦子良很很無情很不要臉,這點他早就見識過,麵對他的時候幾乎沒有露出破綻。
可這一次,他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
秦子良恨他的母親更恨他的父親,提起他們肯定會讓秦子良心裏不痛快。他就不信,秦子良心裏想著那些不痛快的事情,還有心思想做不軌的事情。
秦子良盯著劉天怡淡然的麵容,臉色更加的不好看,“劉天怡,你是在和我玩心裏戰術?”
“我哪裏敢?不是秦先生準許我問的嗎?”劉天怡故作無奈的看著秦子良。
秦子良冷哼了一聲,沒再開口說話,這麽多年過去了,沒人敢在他的跟前提起杜婉茹三個字,劉天怡真是好樣的,如果不是他還有心思和他繞彎子,現在就敢強行帶他回帝都,誰敢和他說個不字!就讓他得意一陣子,等著他解決明達的事情,就把秦家給連窩端了,讓他哭都不知道怎麽哭!
看著劉天怡走回來,林如夢、唐寧寧還有蘇婷婷滿是擔心,警惕而戒備的看著秦子良,“那個混蛋沒對你怎麽樣吧?”
劉天怡搖頭,笑著摸了摸林如夢的腦袋,“放心,我沒事的。等下陪著他們吃了飯,我們就回去。”
“陪著那個禽獸吃飯?”唐寧寧扁了扁嘴,他一千個不樂意,一萬個不樂意。
“要不你們先回去?”劉天怡想了想說道。
“不要,我們要和你一起。”要劉天怡一個人陪著那個禽獸,他怎麽和秦子謙交代,還是陪著去比較靠譜一些,林如夢這麽想著,拉住蘇婷婷還有唐寧寧的手,“我們四個一起去,蹭吃蹭喝窮死秦子良。”
“恐怕這餐是學校埋單。”蘇婷婷在一旁涼涼的說。
四人吵吵鬧鬧的跟在一大群挺著啤酒肚身材走形的中年男人後麵,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好在飯局就設在學校不遠的一個酒店,也沒讓那麽多的人看到。飯局的規格是學校招待的最高規格,酒店是五星級的,飯菜都是招牌菜。
也難怪這樣,秦子良決定著未來幾年學校的規劃,他如果把學校的資金所占比例改了,未來幾年學校所有的教職工實驗項目都要受到限製。劉天怡記得自己第一年入校的時候,班導師和他們說,學校準備申請一個綠色的能源基地,用來研究綠色能源的研發,如果這一項研究得以開展,將會成為a市乃至國內最領先的技術。而這一切的前提,就是這筆資金能到位。
“秦先生,這杯我敬您,難得來a市一次,一定要好好地嚐嚐我們當地的酒。”
說這話的是校長。
劉天怡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睛認真的吃菜,他不喝酒,寧寧不能喝,蘇婷婷能喝也不允許他喝。
秦子良沒動手,隻是將視線投在劉天怡的手上,他那雙手很好看,和朱迪的一樣又白又嫩,不過現在他沒了那些旖旎的念頭。剛才他說的那番話是在故意刺激自己,他心知肚明,可還是忍不住的動了怒氣。
有多少年沒人能撩撥起他的情緒了?
上一次發脾氣是什麽時候,太久了,久到他都忘記這件事情了。
劉天怡讓他不爽,他也不會讓他好過。
既然要玩,那就玩一票大的。
“秦先生……?”
現場的氣氛有些尷尬。
“對不起,我今天不舒服不能喝烈酒。”秦子良好久後才笑著說道。
旁邊立刻有人打圓場,“喝酒對身體不好,不喝了不喝了……”
附和的話很多,秦子良不買校長的麵子,讓很多人都不滿意,可誰也不敢說他一句不好。
飯桌上又安靜了下來,秦子良叫了一旁站著的人,低聲和那人說了幾句話,那人點了點頭後離開包廂,很快又回來。
唐寧寧眼珠子滴溜一轉,在秦子良身上看了看,又在那個男人身上看了看,總覺得兩人沒說什麽好事。於是拿出手機,在飯桌底下給秦子謙偷偷地發短信,告訴了他確切的地址,萬一發生了事情,也好有個應付。
沒敢告訴劉天怡,怕他說他多事。
信息發出去後,唐寧寧埋頭吃飯。
沒十分鍾的時間,門再次被推開,秦子良抬頭看向門口,嘴角露出一個迷人而溫和的笑容,“朱迪,這裏。”
朱迪走進房間裏,看到劉天怡也在場眼中情緒一閃而逝,隨後乖巧的走到秦子良的身邊。
秦子良長臂一勾,輕輕鬆鬆的就把他摟著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在場其餘人都看著朱迪的麵容,處於震驚之中,像,實在是太像了,跟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看到長得一模一樣的兩人,也不難解釋為什麽秦子良和劉天怡認識了。
可在場了解劉天怡家庭情況的人都犯了嘀咕,劉家總共有兩個女兒,大女兒早一段時間死了,鬧得沸沸揚揚的,眼前和劉天怡一樣的人又是誰?
“這位是我的戀人,朱迪,上次去德國帶回來一些葡萄酒,特地讓他拿過來給大家品嚐一下,請一定要賞臉。”秦子良笑著掃視了一眼在場的人,自動的忘記了剛才親口說的,自己不能喝酒的事情。
“朱迪,倒酒。”秦子良掐了掐朱迪的腰側說道。
朱迪渾身一哆嗦,想到秦子良和自己說的話,眸中越發沒有焦距。
“幫我得到劉天怡,否則我就把你送給廖家那位小公子,他和你母親的仇怨可比我深多了。上次你陪著他的時候應該已經領教了吧?一次玩不死你,兩次,三次……我可就不保證,你還能有命多久。”
想到那一晚上的折磨,朱迪發自內心深處的寒冷,真正的折磨是,你每分每秒都想要死去,卻又時時刻刻的被提醒著,你不能死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尊嚴被踐踏,脊梁骨被折斷。
“去吧,朱迪,不要讓我失望。”秦子良笑著推開了朱迪,眼底沒有任何情緒。
朱迪端著那瓶加了料的酒,一步一步的走到第一個人的跟前,酒瓶是特殊製作的,瓶口向左擰,倒出來的酒就是正常的,向右擰就是摻了藥的,不是別的"mi yao",而是大麻,讓人昏昏欲仙的大麻。
他自己嚐過那種滋味,第一次吸入過量的大麻,會很難受,稍不留神會因為過度興奮而有生命危險。廖家那位小公子,每次想要他,就事先給他喝這種酒,等他上癮了又強迫他戒掉,他說,就喜歡看著他不正常的樣子。
而當初,母親死的時候,就是因為吸入了過量的大麻。
秦子良答應他的就是,讓劉天怡喝下這杯摻了藥的酒,就給他五年的自由。
很誘惑不是嗎?可他卻隻想殺了他。
一杯一杯的倒完酒,走到劉天怡的跟前,劉天怡抬頭看著朱迪,“不用了,謝謝。”
朱迪拿著酒瓶的手抖動了一下,指尖死死地扣著酒瓶,幾秒鍾的時間卻仿佛過了幾個世紀,“不謝。”
說完這兩個字,朱迪抬腳想走。
秦子良卻忽然開口,“劉小姐,看在朱迪的麵子上喝一杯,這是他親自參與釀製過程的酒,你們兩人這麽投緣,不至於一杯酒都不賞臉吧?朱迪,還不快給劉小姐斟酒?”
最後一句話,他意味深長的將目光投向朱迪,眼底裏滿是警告。
劉天怡蹙了眉頭,本能的覺得這瓶酒有問題,不然他剛刺激過秦子良,他怎麽可能好好地給他酒喝?可看著在座的其他人都把酒喝了也沒問題,又覺得沒什麽問題。
“我先嚐嚐。”林如夢覺察出劉天怡的猶豫,端起自己麵前的酒喝下去,沒察覺出異樣,對劉天怡搖了搖頭。
劉天怡狐疑的看了一眼秦子良,真的沒事?
踟躕的端起麵前的酒杯,劉天怡緩緩地湊到自己的唇邊,正要喝,卻被身邊的林如夢扯了一下。
“劉天怡,你真的要喝啊?”林如夢小聲的嘀咕,怎麽都覺得秦子良不懷好意,誰知道這杯酒喝下去會發生什麽事情,萬一藥效是延後發作的,等他們察覺的時候已經遲了,那該怎麽辦?
劉天怡頓了一下,他打心底裏不想碰這杯酒,可當著那麽多校領導的麵子……他不喝這杯酒,隻怕會讓秦子良借題發揮。
“你喝了沒事,應該沒事的。”劉天怡拍了林如夢的手,緩緩地抬起手,眼看著酒杯就要被抽起來。
朱迪忽然伸手奪去了他手中的酒杯,在劉天怡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將那杯酒全部灌入了自己的嘴裏,而後取出另一個杯子,重新倒了一杯酒,聲音沙啞的說道:“剛才那杯酒算我敬秦太太的,秦太太喝這杯。”
他說著將另一杯酒推到了劉天怡的跟前。
這一係列的變故發生的太快,以至於在場所有的人都沒反應過來朱迪唱的哪一出!
眾目睽睽之下,也沒人敢說他說什,畢竟秦子良親口介紹,朱迪是他的戀人。朱迪執著的看著劉天怡,冰涼的酒灌入口腔裏,再滑到腸胃裏不適應的翻滾著,渾身像著了火一樣難受,他忍住想要吐出來的衝動,勉強對劉天怡笑著,“秦太太不賞臉嗎?是不是看不起我?”
劉天怡看著朱迪,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
剛才朱迪喝下去的那杯酒有問題,他是為了阻止自己會去喝那杯酒。可每杯酒都是從同一個酒壺裏倒出來的,真能做手腳嗎?
劉天怡猶豫著端起朱迪重新倒的那杯酒,舉杯一飲而盡,入口的酒甘醇而甜美,與他之前喝過的葡萄酒並沒有很大的差別。
他這杯酒喝下去,朱迪鬆了口氣,麵色慘白到了極點,他的身體有些撐不住,之前他被迫吸過大麻,對大麻的感覺也比一般人來得快,他怕自己支撐不住會提前發作。可他喝了,總比劉天怡喝了好,劉天怡現在還是幹幹淨淨的,有幸福的家庭,而他一無所有,身體又這麽肮髒,死了一了百了。
能在最後的日子裏,幫到劉天怡,他到了另一世界也能和母親有所交代了。
秦子良麵色陰沉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玩姐妹情深的戲碼?
好!
真好,朱迪你可真給我長臉!
一而再的違抗他的命令,公然和他作對!
不往死裏弄他,他就不是秦子良!
“朱迪,在座的都是貴客,我今天不能喝酒,你就代我敬在座的人一杯。”秦子良聲音帶著笑意,那笑意卻未達眼底,滿是森冷的看著朱迪。
另一邊,秦子謙剛拿到資料,就接收到了來自唐寧寧的消息,看完了知道劉天怡和秦子良又碰到了一起,眸子驟然收縮。捏著手上的電話片刻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秦子良,敢動我的人,就別怪我不客氣!”
拿出手機給劉天怡打電話,打了兩遍沒打通,他又給蘇墨初打電話。
電話打通後,秦子謙的聲音淡淡地沒有任何起伏:“把秦明達"mi jian"幼女的事情發給媒體,我要在一個小時內見到效果。”
“怎麽了?不是說今天晚上再發的嗎?”蘇墨初皺眉問道。
“秦子良現在和劉天怡、、夢夢、寧寧、婷婷他們四個在一起,怕是按捺不住了要有動靜,在他出手之前,把事情鬧大,打的他一個措手不及。”秦子謙邊走邊解釋道,他有預感,劉天怡一再的拒絕已經惹惱了秦子良。
秦子良自從坐上了高位,就被人捧慣了,偶爾被人忤逆一下或許會覺得新鮮,可若是次數多了,就觸動了他的逆鱗,他這個人睚眥必報,不可能會放過劉天怡。商場中浮沉了那麽多年,他更懂得,很多事情不是準備充分再去做會得到好的效果,而是看準了時機果斷出手,才有可能險中取勝。
而這一次,他的直覺告訴他,和秦子良撕破臉麵的時機到了。
“那我現在立刻通知那邊開始發布信息,秦子謙……幫我多照看著夢夢、寧寧還有婷婷。”蘇墨初大概知道秦子謙要做什麽,並且蘇墨初相信秦子謙的眼光。立刻聯係了a市幾家有名的報社以及電子傳媒,把秦明達的事情給捅了出去。
這段時間他們已經收集了不少秦明達犯罪,以及當初秦家包庇秦明達所做的事情。秦子良當然也在其中,扮演著‘功不可沒’的功臣角色。把事情鬧大,上麵就算不想管秦子良的事情也要出麵。
停職查辦秦子良,就能留給蘇家和秦家喘息的機會。
趁著這個空檔,親家和蘇家會從秦家摘得幹幹淨淨,等到秦家反應過來,想要報複他們的蘇家和秦家的時候,他們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並不害怕秦家能把蘇家怎樣。
秦子謙掛斷了電話,立刻給陳振洪打了一通電話,讓他那邊加強對秦明達的保護。萬一事情敗露,秦子良無法脫身,他隻怕會舍棄秦明達自保。
而結束陳振洪這邊的安排時,他和蘇墨初已經在去劉天怡學校的路上。
酒店。
不知道是不是有學生在跟前,幾個校領導並沒有完全的放開,朱迪端著酒敬了幾個人都是意思一下。可他還是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清醒,勉強扶著椅子,眼前迷蒙一片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身體上所有的神經都在不正常的跳動著。
房間裏的景物在無限的擴大,分不清物體的輪廓,他知道大麻的藥效已經在發作,胸腔裏的血液越來越快的流動,汩汩的震動的耳膜疼。
劉天怡自從敬了那杯酒之後就一直注意著朱迪,感覺到他的狀況有些不對勁,剛想開口提醒,就看到朱迪身體一個踉蹌倒在了係主任的懷裏,臉頰上帶著紅暈,眼睛裏也不清明,手無意識的拉扯著自己的衣領,露出雪白的肌膚。
這副香豔的場景在別的場景,恐怕會讓男人血脈噴張。
然而在此處,卻讓氣氛驟然一冷。
“秦、秦先生……”係主任哪裏敢碰朱迪,這可是秦子良的女人!可推也不敢推,把他摔出個好歹來,到頭來還是要算到他頭上。
秦子良慵懶的倚在椅子背上,笑容裏滿是不在意,“看來朱迪喜歡梁主任,既然他喜歡,那就讓他陪梁主任一晚上。”
他說著從衣兜裏拿出一盒煙,從中抽出一支,夾在食指和拇指之間,正要點燃,劉天怡霍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動作很大帶的椅子摩擦著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音。
朱迪的情況很不對,他不是眼瞎看不出來! ,
“秦子良,你到底在酒裏下了什麽東西?”劉天怡大步的走到梁主任跟前,把朱迪從他懷裏拉出來,拍了拍朱迪的臉,發現他根本沒有任何的意識,好像陷在自己的世界裏一般,心底的怒火徹底的被點燃了。
剛才那杯酒肯定有問題,如果不是朱迪代替他喝了那杯酒,那麽現在任人魚肉的那個人就是他!
麵對他的大聲質問,秦子良卻是一點也不害怕,將手中的煙盒隨意的扔在了桌子上,“劉天怡,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酒大家都喝過的,別人都沒事,就朱迪一個人有事?有事也是朱迪自己的問題,和我可沒半分的關係。我們就算是熟人,你也不能把什麽髒水都忘我身上潑。”
“另外,朱迪是我的女人,我還沒問你要做什麽,你倒反過來問我了?我想怎麽樣他,你管不著吧?”
狡辯!
這個無恥之徒!那瓶酒裏要是沒問題,他劉天怡就跟他秦子良的姓!
“你到底還有沒有羞恥之心我就不信這瓶酒沒問題!”劉天怡大聲叫了一聲,把朱迪放在桌子上酒瓶裏的酒都倒在了一個碗裏,而後將酒瓶子嘭的一聲打碎,裏麵的機關設計立刻出現在眾人的麵前,“你還有什麽抵賴的?!朱迪要是出事了,我要你的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