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快來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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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迪落入秦家受盡苦沈,劉天怡在劉家過得亦是不好,想想光路給他的資料上寫的信息,他一顆心都快被揉碎了。
“奶奶,等孩子生下來以後,我會帶著他們多到家裏來的。”劉天怡聽言老太太這麽說,眼睛一酸。言老爺子是除了言光路以外,對他和朱迪最上心的人,人心都是相互的,你怎麽對我我就對你。言老太太疼他,他對言老太太的心也是一樣的。
“那是當然,我這輩子最想抱的就是重孫。”言老爺子說著瞟了一眼言老爺子。
言老爺子看了一眼劉天怡微微凸起的腹部,不悅的麵色鬆動了很多,他不是不疼劉天怡,隻是這麽多年來疼言桐妃習慣了,才會在出事的那一刻,隻想著言桐妃。現在事情解決了,他想起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湧上了心頭。
劉天怡懷著的是他的重孫,要是以後孩子們知道他今天的所作所為,他還有顏麵去抱他們嗎?
因著心裏對劉天怡的愧疚,所以言老爺子接下來也沒再擺臭臉,一家子倒也算得上和睦。
在聊過天後言光路把秦子謙叫走了,兩人有事情要談,言老爺子把劉天怡也叫道到了花廳,說的是言老爺子在這件事情上的處置。言老太太不想讓爺孫兩個因為這件事情就離了心。
言桐妃畢竟是外人,孰親孰遠他看的清楚,老爺子現在是糊塗了,才會偏著言桐妃。等著言桐妃搬出去,時間久了,對他自然也就淡了,往後的日子還是和劉天怡他們相處的多。
劉天怡說實在的,並沒有對老爺子抱有太高的期望,有些人不抱希望才不會失望。言老太太的良苦用心,他都知道,告訴言老太太他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言老太太才安心。
兩人都明白,這件事情是個結。
解開了,以後還能開開心心的做家人,解不開,日漸積累的總會離心。
晚飯,言老爺子特地讓人煮了很多菜,飯桌上沒人再提言桐妃的事情,好像這個家裏沒有了這個人的存在。言老爺子甚至給劉天怡夾了菜,以示自己對孫女的關懷。
劉天怡看著老爺子別扭的樣子,心裏那點芥蒂也全都消散了。
既然骨子裏是親人,他相信天長日久,老爺子終有一天會把他當做最親近的人。
吃罷了晚餐,言家三嬸拉著劉天怡在客廳裏說育兒經,到劉天怡睡覺的時間了,劉天怡還磨磨蹭蹭著不肯回房間,在客廳裏陪著言慎寬的最小的兒子玩。
其實他怕秦子謙和他算賬,兩隻手都弄成了這樣,秦子謙肯定又要沒完,在外麵耗著,讓他沒時間和精力和他算賬,那就萬事大吉了。
可惜他打好了算盤,秦子謙絲毫不買賬,陪著他鬧騰了一會兒,就托口有寧寧捎帶回來的東西給他看,把劉天怡‘騙’回了房間。
唐老爺子的死,劉天怡沒能去美國參加他的葬禮,心裏對此一直是挺遺憾的,所以聽秦子謙這麽說,心裏也不疑有他,乖乖的跟著秦子謙回去,一進房間慢他半步的秦子謙隨手一搭就把房間門反鎖上了。
聽到身後有動靜,劉天怡回頭看著麵無表情的秦子謙,心裏咯噔一聲,果然還是大意了。
他就說,秦子謙怎麽可能忘了這事情?!
真是和他分開了,就忘記了,秦子謙骨子裏就是隻千年成精的老狐狸,什麽事情都算計的清清楚沈。
幹笑了兩聲,他邊退邊拚命地想著理由:“今天的天色這麽好,我們出去看星星吧。”
秦子謙抬腳一步一步的走向劉天怡,麵上的表情淡淡地:“今天是陰天,烏雲密布。”
劉天怡撓了撓頭,說這兩句話的功夫,秦子謙已經走近了,還順手拿起了桌子上放的一把長條形的塑膠棒,那是言程的玩具,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在他房間裏的。
難道秦子謙又要打他,心裏頓時哭了,他已經被言光路打了,還要被打第三遍,他就是錯了也不用這麽懲罰他吧?
在秦子謙伸手要碰到他的那一刻,劉天怡忽然打了個哆嗦,放軟了聲音,可憐兮兮的說:“老公,我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好不好?”刻意的拖長了尾音,聲音膩味的他自己聽著都起雞皮疙瘩。
見秦子謙的手戛然而止,劉天怡心裏一喜,為了不挨打,讓秦子謙順氣,他豁出去了,“我也是沒辦法嘛,你去美國一趟那麽久,我和寶寶想你想的渾身都在疼。”
不著痕跡的撩起自己的裙子,露出白皙的皮膚,劉天怡更加甜膩的說著。
他今天穿的是中裙,是過膝蓋稍微向上的,手一提,就成了短裙。以前他做了錯事,秦子謙就喜歡在床上折騰他,這次雖然不能往死裏折騰,可好的也讓秦子謙稍稍的消消氣。
凝視著秦子謙良久,都沒見到他有動靜。
劉天怡心裏想著,難道是自己露的太少?心裏一橫,試探的抱住秦子謙的胳膊,手一撩,把肩膀上的衣服往一旁滑了下來,露出圓潤細膩的肩頭。
“老公?我想你了……”劉天怡嗲的自己都惡心了,再看秦子謙還是沒反應。
難道是他懷孕了,在秦子謙的眼裏沒魅力了?還是秦子謙在美國偷吃了洋妞,所以絲毫沒有衝動?
無論哪一種,都讓人很難接受。
劉天怡終於泄氣了,他果然不是勾引人的料子,手往下一鬆,滿是頹廢的看著秦子謙:“好吧,你想打我就打吧。”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你學會的就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秦子謙嘴角一勾,麵上依舊淡定,心裏卻強忍著笑意,他拿著這根塑料棒,的確是想打他的,可被他這麽一鬧騰,哪裏還有心思?
劉天怡哼了一聲,別開了臉:“什麽叫亂七八糟的?這叫情趣,你懂不懂?”
秦伊臻同他說,夫妻之間就應該多點情趣,才能維持感情的長久,偏偏秦子謙是個木頭疙瘩,哪怕偶爾有情趣,也不過是在浴室裏洗個鴛鴦浴。
“你是在說我不懂情趣?”秦子謙雙手環胸,淡淡地睨著劉天怡,眼睛裏滿是危險地氣息。
“我才不是那個意思!好啦,不說了!你到底要不要打?不打我就睡覺了!”劉天怡在心裏悄悄地比劃了一個中指,他敢和秦子謙說實話嗎?真的說實話了,他還不想出一百個法子,讓他收回自己的話。
“我聽著你還真是這個意思。”秦子謙似笑非笑的看著劉天怡。
“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我不陪你玩了。”劉天怡眼看著門就在秦子謙的身後,慢吞吞的挪著,想要趁其不備跑出去,可剛向前邁了一步,就被秦子謙攔腰截住,“天怡,我發現這段時間不見,你的膽子還真是大了不少,都敢質疑我的能力了。看來,我今天要好好地和你情趣一下,免得你再同我抱怨。”
他說著,直接將劉天怡抱在懷裏,注意著不碰到他的肚子,卻又不會讓他逃跑,大步的向前走了兩步,直接扔在了床上。
劉天怡臉上火燒似的,他‘勾引’秦子謙的時候沒想那麽多,隻想著讓他消氣,別打自己,可沒想到接下來的事情。
“聽說孕期的人,在這方麵需求都挺大的,算算日子,你都四個月了,隻要小心這些就可以了。”秦子謙雙手撐在他身體的上方,含著笑意看著劉天怡。
劉天怡的臉刷的一下紅的跟頂級紅富士似的,推了一下秦子謙,沒能推開:“你個臭流氓,快給我滾開。”
“臭流氓?我還什麽都沒做的就叫我臭流氓,那這樣呢?”秦子謙說著,俯首啄了他的唇一下,在劉天怡再說什麽之前,手覆蓋在他的胸前,捏了一下,又問:“這樣呢?”
劉天怡瞪圓了眼睛看著秦子謙,有些接受不了,秦子謙很少有耍無賴的時候,以前即便有,也不像這次那無賴的那麽徹底。
要害被他捏著,悶哼了一聲,臉頰的溫度已經能烤熟雞蛋了,下一刻秦子謙吻住了他的唇,來了一個長而纏綿的吻。
是熟悉的味道,在美國白天還好,晚上一旦空閑下來,他就無法抑製想念他,想著他彎彎的眉梢,想念他笑起來時燦若星辰的雙眸,想念他小巧的鼻子,還想念他……粉嫩如桃花的唇。
十指糾纏,劉天怡的腦袋被壓進了軟綿的床裏,秦子謙的舌在他的口腔裏長驅直入,開始還懂得克製,後麵卻越發的狂熱,似乎要把他的舌頭融化,糾纏著不肯放開。
直到劉天怡覺得肺腔裏的空氣都被他吸完了,承受不住開始反抗的時候,他才放開他。
低沉的小聲從他的寬厚的胸膛裏傳出來,秦子謙的唇吻了吻他的眼瞼,而後流連在他的臉頰上,“老婆,下次別再做讓我擔心的事情,否則我會真的控製不知自己,懲罰你的。”
他這句話說完,含住了他小巧的耳唇。
劉天怡身體哆嗦了一下,感覺到秦子謙的氣息裏噴灑出的熱氣在而後敏感的地方,酥麻的讓人難以忍受,為之顫栗。
“我知道了……別親那裏……”歪著頭想要躲過秦子謙,可他躲開了,秦子謙的吻又落在了他的鎖骨上。
纏綿而熱烈的吻源源不斷的落了下來,劉天怡心裏真是有些後悔了,他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明知道秦子謙禁欲了多久,還偏偏去招惹他。
不過,看著秦子謙的反應,他第一次‘勾引’人還是挺成功的,另外也可以確定的是,秦子謙沒背著他偷食。
腦子裏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劉天怡絲毫沒察覺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扯得七零八落,直到兩人融為一體,他才察覺到自己在做什麽事情,低低的叫了一聲,臉偏在一旁埋在了被子裏。
秦子謙擺正了他的臉,俯首吻住他的臉,“不許在這個時候想別的事情。”
“唔……”
雲翻雨覆後,劉天怡躺在床上裝屍體,他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雖然秦子謙已經很克製,把握好了程度,可他打從懷孕後,做過的最耗費體力的事情,就是走路,這次運動對他來說,實在是一項耗費體力精力的事情。
“我想喝水了,老公。”手指戳了下身邊側躺著打量自己,手不停的在他小腹上輕輕撫摸的人,劉天怡滿是委屈的說道。
麵上表情是這樣,心裏卻翻了個白眼。他體諒他將近一個月不見他的感受,可他都這模樣摸他肚子半個小時了,大有繼續下去的趨勢,就算再喜歡寶寶,也不用這樣吧?
秦子謙笑著,勾著他的下巴,薄唇裏吐出一句話:“親我一下,我就給你倒杯水。”
劉天怡嘴巴發麻,可更幹澀,都是秦子謙親的,可為了不讓自己渴死,還是舔了舔唇說:“老公,你低下頭,我沒力氣抬頭了。”
秦子謙低下頭,劉天怡卻是趁機一把把他拉了下來,牙齒一齜,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正要得意的炫耀自己偷襲成功,下一秒鍾,秦子謙卻往他唇上一壓,舌再度鑽入他的口中,狠狠地肆虐了一番,才抬起頭,修長的手指拍了拍劉天怡通紅的小臉,輕笑著說:“老婆,你想要我多吻你幾下,也用不著用激將法吧。”
劉天怡看著他春風得意的臉,瞬間有種想哭的衝動。
秦子謙翻身下床,披上了睡袍倒了一杯水,把劉天怡扶起來,水杯放在他唇邊,溫聲說道:“喝吧。”
劉天怡看著自己出賣色相得來的一杯水,眼裏滿是屈辱的默默地喝下了去。
一杯水見底,秦子謙摸了摸他的頭發,“還要不要?”
劉天怡其實還有點渴,可看著秦子謙的笑臉,覺得如果自己還要的話,他鐵定又要讓他的唇腫的更厲害,連忙搖了搖頭。
秦子謙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轉身回到床邊,有力地雙臂穿梭過劉天怡的腰間和膝下,輕而易舉的把他抱起來,“我幫你洗澡。”
“我、我可以自己洗。”劉天怡有些哆嗦的說,他可沒忘了,秦子謙有一個特殊的癖好,喜歡在洗浴池裏獸性大發。
“放心,我不會再做什麽了。”似乎看穿了他的心裏,秦子謙雙眼明亮的說道。
劉天怡張嘴還沒說出反駁的話,秦子謙已經抱著他走到浴室裏。
不過這一次他是沒再動他了,哪怕在洗澡的過程中,他情動了,也隻是抱抱親親,並不再做更進一步的事情。
洗幹淨了,把他裹在浴巾裏抱出來,因為剛才鬧騰了一番,床上早已髒亂了,他沒把他放在床上,而是放在了房間裏的沙發上,從衣櫃裏拿出新的被單換上,才滿是溫柔的抱著他重新回到床上。
劉天怡躺在床上,秦子謙解開了他的睡袍帶子,溫柔的撫上他的腹部,“我看資料上說,這樣多和寶寶們互動,他們發育才會更健康。”
劉天怡覺得這個時候的秦子謙特別的性感,格外的打動人心。怎麽說呢,他以前覺得秦子謙認真投入工作的時候才是最帥氣的,可那個時候的他卻少了一絲的溫情,此刻的秦子謙周身簡直在散發著慈父的光芒,電的他心髒都不爭氣的跳動不規律了。
唔,他真覺得,自己和秦子謙在一起,每天都是處在熱戀期的感覺。
秦子謙俯首親親的親了一下他的小腹,低沉的聲音在空氣裏蕩漾開來:“寶寶,聽到爸爸說話了嗎?不許鬧媽媽,否則等你們出來,爸爸就打你們的屁屁。”
劉天怡失笑:“哪有你這樣對寶寶們說話的?你這樣嚇壞了他們。”
秦子謙想了想,又親了一下:“剛才的話不作數,現在重新說。寶寶們都要聽話,不許鬧媽媽,等著你們出來,爸爸給你們買很多的玩具。”
那一刻,他的神情溫柔而虔誠,劉天怡看著,心頭柔化了,成了一團的水。
這就是幸福的感覺。
第三天劉天怡躺在床上不願意起來,九點鍾被秦子謙拉起來去醫院做檢查,他手上的傷已經結痂了,言光路打的那三下經過一天一夜的療養,也差不多好了,隻是有紅印,並不像昨天紅腫的駭人了。
秦子謙從美國回來,也就意味著,蘇墨初也回來了。小別勝新婚,蘇墨初對林如夢的渴望,絲毫不比秦子謙的遜色。盡管很克製,但是依舊酣暢淋漓。
蘇墨初是婦產科大夫,沒有人比蘇墨初對林如夢更加的關切。所以蘇墨初一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拉著林如夢去醫院做胎檢。林如夢金筋疲力盡賴在床上不願意起來,拿著上個月的檢查報告給蘇墨初看。可是蘇墨初就是不買林如夢的賬。
蘇墨初伺候他穿衣服,林如夢就忍不住在蘇墨初身上蹭來蹭去的,像一隻貓兒一樣。他昨天晚上睡不著,和他聊了大半夜,說了近來發生的事情。蘇墨初離開了,他自己麵對那些事情,才真切的感受到他為自己承受多大的壓力。
心裏覺得有些難受,更多的是心疼,心裏暗暗地下定了決心,以後要對蘇墨初更好一點。
衣服是他自己選的,下身穿了寬鬆的褲子,搭配了一件長袖的襯衫,來遮掩自己身上的吻痕。現在是夏天,衣服都是單薄的,他不敢穿暴露的,讓別人看到身上的痕跡,又要取笑他了。
好在這天的天陰沉沉的,他穿成長袖也不會覺得太過奇怪。
吃過早餐後,蘇婷婷拉著他避開蘇墨初,笑嘻嘻的問:“林如夢,小別勝新婚的滋味怎麽樣?有沒有按照我說的去做?”
林如夢翻了個白眼給他,還說呢,要不是他胡亂教,他怎麽會想到這麽蠢的法子,要不是身懷有孕,按照蘇墨初昨天的架勢,他今天肯定又下不了床了。
“看你樣子就是了,”蘇婷婷說著,想起來自己找林如夢的主要目的,“對啦,我忘記了提醒你一件事情,再過兩天就是蘇墨初的生日了,你給他準備生日禮物?我想給蘇墨初送一塊手表的,可又覺得沒什麽新意。”
“蘇墨初的生日?”林如夢愣了一下,他是不知道蘇墨初的生日的,他和蘇墨初在一起的三年時間,蘇家大大小小過生日的日子他都記得。
印象裏蘇墨初從沒過生日的,上次他過生日的時候,就想問蘇墨初來著,可那時候他回來的太突然,之後又發生了很多事情,他也就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現在蘇婷婷提起,他才想起來這事情。
“是啊,你為什麽一副很吃驚的樣子?蘇墨初又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有生日很正常啊,你別告訴我,你們結婚這麽久了,你連蘇墨初的生日都不知道吧?”蘇婷婷嘴巴張的可以吞下一隻雞蛋。
林如夢有些不好意思的臉紅了,他是真不知道。
“你呀,真不知道蘇墨初怎麽容忍的你,連他生日都不知道,怎麽做人家老婆的?”蘇婷婷點了點林如夢的額頭說道。
“好吧,都是我的錯,每次他生日宴會我都沒受到過邀請,也就沒想起來。”林如夢服了軟,這次他是太粗心大意了,如果不是蘇婷婷過來和他商量的話,等著蘇墨初的生日過去了,他才知道,隻怕蘇墨初再大度,也會對他產生怨念的。
“蘇墨初不喜歡生日宴會,我們每年隻送他禮物就好。”蘇婷婷聽林如夢這麽說,才發現了關鍵點。
蘇墨初的確是蘇家最不喜歡過生日的一個人,每年他的生日都過得很低調,隻送了禮物就無聲無息的過去了,沒有絲毫的感覺。
他能記得蘇墨初的生日,也要歸功於蘇墨初生日的時候,蘇建國都會讓李秋雲多給家裏人一些月例,他和母親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林如夢咬著下唇想要送什麽禮物才好,想了一會兒忽然開口說道:“蘇墨初過了今年是不是就三十三歲了?”
蘇婷婷點了點頭。
林如夢忽然有些感慨,蘇墨初比他大了好幾歲來著,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倒沒覺得他有那麽老,聽別人提起他的年齡,才產生出了這種想法——蘇墨初實比他大了很多。
幾年的時間是一個相當漫長的時間,蘇墨初是大學生的時候,他才小學。看來從今以後,他都應該替蘇墨初好好地保養身體,不然等老了以後,他先走一步,他在這個世界上孤零零的一個人豈不是很可憐?
想到這裏,林如夢專身就走,既然是要保養身體的,自然保健品是最好的了,還有就是,早一天保養,身體就早好一些。蘇墨初平日裏那麽賣命的工作,現在看著挺健康的,到了晚年一定會出毛病的……
為了以後的幸福,他還是說做就做。
“喂!林如夢,你就這麽走了?”蘇婷婷站在原地,看著林如夢出神的往外走,叫了一聲,林如夢卻絲毫沒有反應。
林如夢想得入神,走到院子裏,直直的要撞人了,他也沒發現。
鼻子驟然撞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林如夢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鼻子,抬頭看到是蘇墨初,仔仔細細的看著他,想要從他臉上找出些細紋,或是找出一根白頭發。可看了半天,也沒發現,反而覺得蘇墨初比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更加英俊年輕了,果然男人是年紀越大,沉澱的越好?
林如夢心裏正想著呢,蘇墨初伸手在他眼跟前晃了一下。
“怎麽走路這麽不小心?”略帶責備的聲音從他好看的唇裏吐出來。
林如夢猛然回過神,“沒啊,我就是在想著你回來給爸媽他們帶什麽了。”
蘇墨初擰了眉頭,“家裏不缺東西。”
“哦,好。蘇墨初……你知道兩天後是什麽日子嗎?”林如夢想了想遲疑的問道,他不記得,蘇墨初難道也不記得了?一般人都會記得自己的生日的吧?
“什麽日子?”蘇墨初扭過頭看著他,認真的想著兩天後有什麽特別,搜出來的也都是關於商業的,林如夢問的肯定不是關於這些的。
“沒什麽,沒什麽,我記錯了,是三天後,我們要回去了。”林如夢搖了搖頭,連忙轉移話題。
他第一次和蘇墨初共度過他的生日,還想保留驚喜,他不知道更好。
蘇墨初覺得林如夢今天有些古怪,走了兩步忽然停下了腳步:“你是不是又有什麽事情瞞著我了?”
“哪有?!”林如夢立刻否認。
蘇墨初越發的懷疑,“你一副心虛的樣子,真的沒事情才奇怪。”
眼珠子滴溜一轉,情急之下說道:“我是有事情瞞著你,可這事情我答應過別人不告訴任何人的,你別逼我,我真的不能說。你放心,這事情,絕對不會損害我的。”
他信誓旦旦的保證,伸出手指頭做發誓的樣子。
蘇墨初凝視了一會兒,平緩的說道:“這一次就先放過你,走路都不知道看路的,真是個馬大哈。下次在這樣,為夫床上給你上刑,保準你記憶深刻。”
林如夢拚命地點頭,“我保證不會!保證!”
沉默了一會兒,林如夢裝作不經意的問:“那……蘇墨初,你有沒有什麽特別想要的東西?”
“哪一方麵的事情?”蘇墨初淡淡地反問。
“比如吃的、喝的、或者是玩的啊……就是生活中的一些東西。”林如夢怕他起疑心,盡量解釋的讓人聯想不到生日禮物這類事情上。
蘇墨初沉思了片刻後說道:“我現在最想要的,就是趕快看到我們的寶貝。”
林如夢:“……”
難道他要剖腹產把孩子生出來?可剖腹產也拯救不了他啊,才三個月大的孩子,還不知道有多大呢!
“為什麽會忽然問這個?”蘇墨初挑眉,握住他的手心,滿是探尋。
“唔,忽然想到,我們結婚這麽久了,我好像還沒送你什麽東西,作為老婆,我還真是失職。”林如夢有些內疚,越想越覺得,自己好像沒為蘇墨初做過事情,連他的生日,都是蘇婷婷提起來的。
“想送我禮物?”蘇墨初停下腳步,抱著他,俯首在他耳側低聲不懷好意的說:“真的想送我禮物,看在我這麽思念孩子的份兒上,讓我和他們再次近距離的接觸接觸?”
林如夢愣了一下,沒明白過了蘇墨初是什麽意思。
等著蘇墨初的手摸在他小腹上,模仿著昨晚做的動作,他的臉刷的一下紅成了熟透了的番茄。
“蘇墨初,大白天的你耍流氓!我以前怎麽就沒看出來,你這個人這麽沒底線!”林如夢爆紅著臉低聲罵道,這個混蛋,怎麽就能想起這件事情!
“都裸誠相見了,還能有底線?”蘇墨初眼裏帶著笑意,很大方的承認。
林如夢見他這樣,覺得蘇墨初的臉皮真是他見過的最厚的人了,連開葷笑話都能這麽一本正經的!
在家裏又磨磨蹭蹭了半個小時,林如夢才和蘇墨初一起去醫院檢查,醫生說並沒有太大的事情,林如夢自始至終都覺得自己沒事,他在蘇家,營養師和醫生都沒有少過,自己又格外注意這方麵的,怎麽可能會有事情?
所以檢查的結果在他的意料之中。
現在他最煩惱的事情是怎麽給蘇墨初買禮物,他又問過蘇婷婷,蘇墨初過生日的習慣。不擺宴席,不許別人慶祝,收了禮物也是家裏的傭人幫他收的,至於送的什麽禮物,他連看一眼都不看。
送買的東西都太俗了,想要送些有新意的,又費腦子。
“小心!”眼看著他拿著茶壺倒茶,要倒在自己的手上,劉可瑞立刻劈手奪下了他手裏的茶壺。
林如夢回過神來,看著劉可瑞忽然問:“媽,爸爸過生日的時候,你都是送他什麽禮物?”
“墨初的生日是不是到了?瞧我忙得,都忘記了。”劉可瑞倒了兩杯茶,把茶壺放在了桌子上,笑著問道。
怪的他想事情想得出神,原來是為了蘇墨初那小子。
“是啊,他生日快到了,我都想了一上午了,也沒想出個頭緒。”林如夢有些頭疼,他實在不知道送什麽,蘇墨初什麽都有了,送他的禮物用錢去買,就太俗氣了。
第一個生日啊,第一個生日,這麽具有意義的一天,他要是想不出來,那就白白浪費了。
“其實你送他什麽,他都會喜歡的。”劉可瑞想了想說道,“我和你爸都老夫老妻了,直接買個蛋糕就成了,他那人死板,不喜歡花裏胡哨的東西。”
林如夢頹了,四肢癱軟在了沙發上,還指望著劉可瑞是過來人,能教教他呢。
這條路行不通,林如夢隻好另想人同自己商量。
蘇婷婷首先排除掉,他之前送的兩次禮物,都那麽"se qin",這次找他商量,再搞出個鬼玩意,他肯定要被蘇墨初大卸八塊的。
劉天怡嘛……他最近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找他的人都難,更何況是找他商量。
想來想去都想不到,林如夢急的都睡不好覺了,還有一天的時間就到蘇墨初的生日了,難道他真的要買塊生日蛋糕,祝賀他生日快樂,這就完了?等以後回想起來這一天,他肯定會後悔的。
想了很久,林如夢還是決定帶著蘇墨初出去玩,他聽說帝都有座"qing ren"橋,從橋上走一個來回,一對情侶就可以長長久久,以前不相信這東西,可天底下所有情侶大概都是這樣吧,明知道沒用,還是在心裏放了一份希冀,期望自己的愛情可以像傳說中那樣,長長久久。
除此以外,他還要帶著蘇墨初去遊樂場玩,當然蘇墨初不知道,算是驚喜吧。
蘇建國曾經和他說過,蘇墨初從小到大都沒去過遊樂場,小時候他就一本正經的說,那是女孩子才會玩的東西。
這天,臨上床之前,林如夢和蘇墨初說,要把他明天的事情給推掉,陪他去一個地方。
蘇墨初問他要做什麽?
林如夢說保密。
告訴他了,就沒有驚喜可言了,雖然他的準備本身就沒什麽驚喜。
蘇墨初也沒再問下去,給阿曼達打了通電話,取消明天的行程。
第三天一大早,林如夢就把兩個人出遊需要的東西全都準備好了,特地給蘇墨初買了一套休閑服,讓他看起來更加的年輕。
兩人握著手走出來的時候,言家上下碰到他們的人還有些新奇,不過都沒多問,兩小口出去玩,很明顯的事情。
林如夢帶著蘇墨初到城隍廟那邊玩,在廟裏祭拜了城隍爺後,就拉著蘇墨初一起過"qing ren"橋。
"qing ren"橋很高也很長,一共999個台階,橫跨整個江麵,遠看著沒什麽,可近看了和爬山差不多的。
林如夢挽著蘇墨初的手,往台階上走,身邊很多情侶也一起往前走。
走到一半的時候,林如夢已經累得不行,看著江麵另一頭,隻覺得自己真是作死,來這裏之前也不打聽,依照他現在體力,走過去隻怕肚子都要痛了。
“不嘛,我就要你背著我。”
身邊忽然響起了一聲女生嬌俏的聲音,林如夢偏過頭,就看到剛才落他們幾步的情侶,女孩子在向男孩子撒嬌,沒多久,男孩子就心甘情願的蹲下身,讓女孩爬上自己的背部。
背著女孩子,男孩子一步一步的往橋下走。
林如夢看了看蘇墨初,眨了眨眼睛:“要不你也背著我?”
蘇墨初的眉眼裏帶著笑意:“背著,不如抱著,不過蘇太太,你讓我抱著可是要有福利的,不如今晚回去,讓我和孩子近距離接觸一次?”
林如夢臉瞬間爆紅,一腳踹過去,蘇墨初往旁邊一躲,順勢攬住了他的腰身,“蘇太太,可別忘了你還懷著身孕,做這麽粗魯的動作,小心傷到孩子。”
他說完,俯首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手穿梭過他的膝蓋下方,將他整個人抱起來。
掂量了下懷裏的重量,隻比以前重了一些,還真是難養活,養了這麽久都沒見長肉,看來以後要多監督林如夢吃飯了。
抱著他走下"qing ren"橋,蘇墨初氣都不帶喘的,把他小心的放下來,兩人身旁哢嚓一聲有拍照的聲音響起,之前被媒體拍怕了,林如夢對這個聲音很是敏感,側過頭看向發聲的方向——
一個長得很陽光的男生在對他們拍照,見他看過來了,也不怕,走上前,說:“我在采集戀人之間的照片,剛才見你們,就忍不住拍了一張,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他說著調出了剛才拍的那張照片,正是蘇墨初剛放下林如夢,林如夢抬頭臉上笑靨如花,蘇墨初的手則抬起來將他散落下來的頭發挽至耳後的畫麵。很常見的一個場景,卻讓人感覺到很溫馨,兩人之間的幸福滿滿的,讓看著的人都覺得,自己也跟著幸福了。
“那等你洗出來,把底片寄給我吧。”林如夢看著照片,也非常的滿意,笑著對男生說。
“一定!”男生沒想到林如夢這麽爽快,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深厚。
走完"qing ren"橋,林如夢帶著蘇墨初去遊樂場,看著他和遊樂場裏的氣氛格格不入的樣子,他捂著嘴偷樂,大概這輩子蘇墨初都不會忘記這一次的經曆了。
拉著他做旋轉木馬,槍射祈求……遊樂場裏能玩的東西,他幾乎都玩遍了,隻是蘇墨初不許他坐過於刺激的遊戲,隻好作罷。最後在林如夢指著摩天輪,我們去玩那個吧?也不管蘇墨初是否樂意,林如夢就拉著他上了摩天輪。
他在別的地方膽子不大,可遊樂園他是從小玩到大的,一點都不害怕。
一對一對的情侶上來,不久後機器開始嘎嘎的啟動,摩天輪開始緩緩地轉起來,帝都的景色映入眼簾,雖說這天的天氣是陰天,可是卻沒有霧氣,涼風習習的,難得好天氣。
摩天輪到達頂端,周圍的景色盡收眼底,林如夢雙手做成喇叭狀,朝著空中大聲的喊:“蘇先生,祝你生日快樂!!”
他接連吼了三遍,側過頭看著蘇墨初。
“你怎麽知道我的生日的?”蘇墨初這時候才明白,為什麽林如夢非要他空出這一天時間出來玩了。是他的生日……他又大了一歲,以前不怎麽在乎這些的,可和林如夢在一起後,他就有種自己已經老去的感覺。
他和林如夢並不是沒有代溝,他和蘇婷婷嘀嘀咕咕的時候,口裏說的那些明星,他隻知道是公司旗下的代言人,具體的這些明星有什麽魅力,是做什麽的,他一概不知。還有他口中時不時蹦出的新詞‘何棄療’‘蛇精病’他也不知道……
這些他都刻意的忽略過去,沒想到又大了一歲。
蘇墨初心裏滑過一絲的異樣,林如夢正在興頭上,也就沒注意到自家大叔此刻有了心事。
“唔……這個是蘇婷婷告訴我的。”林如夢抱住蘇墨初的肩膀,滿是高興得說道:“對不起呐,老公,是我的錯,我都沒問過你的生日,這次準備的匆忙,也隻能用這些來做禮物了。下一次生日禮物,我一定要好好地替你準備。”
“沒關係,不準備也可以,我對這些並不在乎。”蘇墨初淡淡地說道,他可不希望明年還有人提醒他,已經三十三歲了。
接進四十歲的男人,在林如夢眼裏應該是老男人了吧?現代的小姑娘,比自己大十歲的都叫大叔了。
“不行,一定要轟轟烈烈的,生日怎麽可以不慶祝?”林如夢立刻回應道。
蘇墨初沉默了下來,他是真的不想慶祝生日。
坐完摩天輪,林如夢拉著蘇墨初一起去照大頭貼,這家遊樂園隨處可見的大頭貼自助機,隻要投幣進去十元,就可以拍一張,裏麵還有各式各樣的道具。
林如夢自己選了一副兔耳朵,在到局裏翻翻找找,最後還是給蘇墨初選了一對牛角,按動了照相機,他踮起腳尖,手勾在蘇墨初的脖子上,親了他一下,眼睛裏亮晶晶的滿是笑意。
蘇墨初原本嚴肅的臉,也因為他的高興而鬆動了一些。
兩人又接連拍了好幾張,大多是林如夢在作怪,扯著蘇墨初的臉,讓他和自己一起做搞怪的動作。
出遊樂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鍾。林如夢在路邊攤,買了路邊攤賣的犀牛角,在夜裏會發光的那種。
時間還早,他拉著蘇墨初沿著河岸走,晚風吹來,他聽到蘇墨初的聲音透過黑夜裏傳入耳中。
“夢夢,你很在年齡嗎?”蘇墨初的麵容在昏黃的燈光下看起來有些模糊,具體的情緒看不出來。
“在乎啊,女人都希望自己年輕漂亮。”林如夢絲毫不知道蘇墨初問的另一層含義,點了點頭很自然地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蘇墨初漠然,嘴角的弧度也緩緩地了壓了下去。
林如夢走了一段路,抬頭看向蘇墨初:“怎麽了?怎麽感覺你不開心?”
“沒有。”蘇墨初麵無表情的說道。
林如夢停下腳步,扯了扯蘇墨初的臉,感覺到他麵部肌肉的僵硬,確信蘇墨初是在生氣:“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不喜歡嗎?”
“沒有。”蘇墨初繼續麵色麻木的說道。
“那你為什麽生氣?”林如夢納悶了,今天貌似沒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嗎?蘇墨初不是一直都是開開心心的?怎麽忽然就情緒低落了?
蘇墨初繃著臉不說話,視線盯著林如夢,等著林如夢麵上露出著急的神情,才有些不自信的問:“你會不會覺得我配你太老了?”
林如夢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噗嗤一聲樂了,“怎麽會這麽想?我覺得十歲剛剛好啊,比起幼稚男生,我更喜歡你這種,成熟穩重有擔當,在我眼裏,你簡直就是完美的代名詞。”
“那你剛才說在乎年齡?”蘇墨初低沉的聲音依舊有些懷疑,他很少有這樣不自信的時刻,哪怕在麵對秦家的時候,也不曾過。
“我在乎年齡,是害怕你大我十歲比我先走一步。蘇墨初,你不在我身邊,我已經無法忍受了,更何況這個世界上沒了你,那種感覺……”林如夢想到這種可能,心底裏就一陣的發寒。
他無法想象這個世界沒了蘇墨初,要怎麽活下去。
這時他迄今為止,最害怕的事情。
聽他說完話,蘇墨初麵色才緩和了下來,抱住林如夢俯首看著他,“你放心,我絕不會留你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
林如夢踮起腳尖,波的一聲在蘇墨初的唇上親了一下,“那就好!”
沈家。
沈君毅回到家裏,看到廖芷荷紅通著雙眼坐在客廳裏,有些頭疼。最近因為女兒的事情,他沒少和他折騰。他承認自己忽略了女兒,可他身處高位,不好好的工作,稍不留神就會被人拉下馬。
女兒出這種事情,他也不樂意看到,也讓下麵的人下了通緝令,逮捕那四個混混了,等著抓回來作處置。他也在盡量的開導女兒。這件事情沒有擴散出去,一切就都好說,大不了出國改頭換麵,過幾年再回來,誰還會記得這事情?
他把女兒的未來都想得好好地,可芷荷還和他整日鬧騰,他又要忙外麵,又要為女兒的事情煩心,回家還要麵對他無端的責罵,真是心力憔悴。
“站住,你沒看到我嗎?”廖芷荷擦幹了眼淚,怨恨的瞪著沈君毅,他可以忍受沈君毅對他冷暴力,可以忍受他心裏有別的女人,可他不能忍受的是,女兒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沈君毅還是不上心。
如果發生事情之前,他給女兒多加派些人手,亦或者是多問問女兒最近的情況,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現在女兒出事了,他就開始兩天上心,後麵就開始去忙他那些事情。
忙!忙忙!應酬!都不過是他的借口!
說到底,他是借著那些事情,來逃避對這個家的責任!
“看到了,怎麽了?”沈君毅停下了去書房的腳步,看著廖芷荷。
“那幾個混混你要怎麽處置?”廖芷荷聲音冰冷的問。
沈君毅斟酌了一番說道:“移交公安局,由法律來決定,你放心我已經翻出了他們的案底,加上這次的事情,判他們一輩子坐牢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廖芷荷忽然伸手,掃翻了桌子上的托盤,茶壺、茶杯還有水果翻落了一地,他站起來,歇斯底裏的大吼:“我不放心!我一點都不放心!那四個人渣,我要他們全部都死!隻有他們死,才能平息我心頭的這口惡氣!沈君毅,你要麽自己解決了他們,要麽交給我,我來解決他們!”
“你瘋了!私自解決他們,要是讓別人知道會是怎樣的後果,難道你不知道嗎?”沈君毅麵色變得很不好看。
他如今掌管著沈家,已是如履薄冰,做事情絕不可以那麽貿然。而且四個混混裏的葉沂是清大的學生,莫名其妙消失了,他周圍的人必定會察覺到。換屆選舉在即,他不能在這個時候生事。
“我是瘋了!薇薇出這種事情,我早就瘋了。沈君毅,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把那四個混混給我解決,那好,我們就試試看,誰能撕破臉麵!夫妻這麽多年,我手上有你不少資料,你別逼著我把這些資料交出去。”廖芷荷咬著牙麵色決絕的說道。
“等著換屆選舉行不行?舉報了我,咱們全家都逃脫不了,薇薇現在這樣,你難道要他再沒了父母?”沈君毅擰了眉頭,沒想到廖芷荷會這麽說。
“我等不了!他們活著一天,就是紮在我心口的刺,必須死!”廖芷荷斬釘截鐵的說:“舉報了你,是你自己逃不脫!我是廖家的女兒,你沈君毅不仁,就別怪我不義。忍了你那麽多年,我已經忍夠了!你想著那個女人,不顧我和女兒的死活,那我也沒必要顧念夫妻情!”
廖芷荷說完,攏了身上的衣服,踩著高跟鞋往樓上走。
沈君毅上前要拉住他,卻被他一把甩開:“你給我滾!別碰我!現在你真是令我惡心!”
他尖利的聲音震得沈君毅耳膜生痛,想要伸手,最終還是放開。
他知道再勸下去也沒用,他們這對夫妻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怪異的夫妻,有了親生女兒,卻長達三十年沒有夫妻該有的性生活。他一直在等著廖芷荷和他說離婚,可等了三十多年,等到薇薇成年,廖芷荷都不曾開口。
這一次,他已經忍到了極限了。
那個女人……
沈君毅腦海裏浮現一道身影,他緊皺了眉頭,走到電話邊,拿起電話快速的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那邊過了一分鍾後才接通,他深吸了口氣,對電話那邊說道:“言光路,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認下的女兒,會和杜婉茹那麽相似?”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沈君毅忽然粗聲道:“我不配提他?他那種女人根本就不配我提起!當年我對他付出滿腔的真心,可他呢?他勾搭一個又一個的男人!和"ji nv"有什麽區別!”
沈君毅吼完,呼吸的聲音越發的沉重,雙目通紅,過了幾秒鍾後,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手大力的掃開放在桌子上的電話,“杜婉茹!杜婉茹!”
他為什麽可以那麽殘忍,踐踏了他的尊嚴和感情後,就那麽輕鬆自在的死去,留下他一個人承受了三十年的屈辱!
他口口聲聲的說,自己是被迫的,可他若是被迫的,那個林如夢又是怎麽回事?
別告訴他,言光路會替別的男人養女兒!
大肆發泄了一通,沈君毅把客廳裏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對著門口大叫了一聲:“管家,備車!”
他一定要問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林如夢要真是杜婉茹和言光路的女兒,他就殺了他!以雪當年的恥辱!
管家匆匆忙忙的跑進房間裏,對沈君毅說:“先生,車已經備好了。”
“把客廳裏的東西都換一遍,告訴太太,他說的事情,我會辦好,今天晚上我不回來了。”沈君毅麵色鐵青的命令。
“是。”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了房間,沒人注意到早已經離開的廖芷荷去而複返,看著兩人消失的方向,眸子裏滿是恨意。
他女兒成了這樣,他也不會讓沈君毅好過。
絕不!
車子緩緩地行駛在路途中,沈君毅麵色陰沉的看著前方,而後陷入沉思。有多少年,他沒想過那個女人了?時隔了三十多年,再度想起的時候,那個女人的樣貌已經有些模糊了,可給他的感覺卻像昨天一樣。
杜婉茹是一劑毒藥,沾染上他的人就無法忘記他,哪怕他做了那麽多令人厭惡的事情,都無法忘記他。
認識他的那一天,他和言光路、秦子良還有其他幾個同期到a市的人一起第一次參加工作。三十歲的人慣來被人捧在手上,眼高於頂,尤其是以秦子良為甚,他是廖家老爺子最疼愛的兒子,要什麽就必須得到,不要的棄如敝履。
而他那時候還不是沈家的掌家人,私生子的身份,讓他處在沈家很尷尬的位置。若不是和言光路交好,大概沈家人根本不會想起有他這麽個兒子。
後來,他們出遊的時候碰到了杜婉茹,江南水鄉女子,溫婉卻不失明豔,就像是從畫裏走出來人,帶著春天的溫暖與明麗,又帶著秋天的颯爽,以及冬天的春節。談笑之間,帶著大家閨秀特有的韻味與書香氣,玩鬧時,卻又有著女孩子的活潑與嬌俏。
用紅樓夢中的一句話形容就是‘靜若處子動若脫兔’。
在這並不發達的a市,能看到這樣的美人,毫無意外的讓他們眼前一亮。
就連一直抱怨不適應a市的秦子良,也在碰到杜婉茹後,開始對這個地方變得喜歡起來。而後來,他們知道了他的名字,杜婉茹……婉茹……他的確是舉世無雙的婉茹。
杜婉茹起初並不知道他們的身份,隻知道他們是從帝都過來的,把他們當成了普通的遊客,想處的多了,就那他們當朋友,邀請他們去家裏玩。杜家的門戶小,卻是書香之家,言談舉止之間不卑不亢,對待他們也是一視同仁。
越是接觸,便對杜家越是滿意,對杜婉茹更是上癮。
他見過很多的名媛千金,卻沒有一個能比得上杜婉茹。
那天,他鼓足了勇氣,想要同他表達自己對他的心意,可秦子良卻先他一步,宣布了杜婉茹是他的女朋友。他看著杜婉茹,希望他站出來否認,可意外的是,他沒有,笑盈盈的默認了這個說法。
其實所有人都應該有感覺吧,他們四個人都喜歡上了杜婉茹。
隻不過秦子良下手的比較早,他開口了,誰還敢和他搶呢?四個人明著是兄弟,暗地裏地位卻也有尊卑。秦子良、言光路都是老一輩看中的接班人,是重點培養的,就是下放到a市,他們的職務也要比他高的多。
廖家那位早就已經有了發妻,就算心動了,也隻能忍著。
而他沈君毅的地位更是尷尬,一個私生子,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更別說是和秦子良搶女人了,隻怕沒搶到,他就已經被秦子良殺了。
克製隱忍著自己的愛慕,他看著杜婉茹和秦子良越來越親近,兩人言談舉止之間都表示了,他們是彼此相愛的。
隻是後來呢……
沈君毅有些頭痛的想著,如果當初沒有那件事情,是不是後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秦子良是花花公子,對杜婉茹感興趣是真的,愛他也是真的。但對著一個女人久了,也會膩味。所以在公開杜婉茹是他女朋友三個月後,他找上了別的女人,那個女人叫什麽,沈君毅已經忘記了,隻記得是秦子良最喜歡的類型,胸大、腰細、豐臀……
他問秦子良,這樣不怕杜婉茹知道嗎?
秦子良當時無所謂的說,他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杜家難不成還能找我不成?別忘了我們秦家是誰?而且,杜婉茹已經是我的人了,他還能嫁給別的男人?
在那個思想還不怎麽開明的時代,一個女人把清白交付給一個男人意味著什麽,他自然是清楚地。
他恨秦子良不好好珍惜杜婉茹,看著杜婉茹全心全意的對待秦子良,而秦子良背著他胡天海地,他的心就刺痛著。
憐惜他,就忍不住的靠近他。
直到他發現自己越陷越深,再想抽身的時候已經來不及。
紙是包不住火的,秦子良有別的女人的消息,杜婉茹最終還是知道,他那麽剛烈的女子,又怎麽會容忍這種事情?當著秦子良的麵和他一刀兩斷,他下了秦子良的麵子,秦子良自然不會容忍。
杜婉茹毫無意外的和秦子良分開。
他失戀的那天晚上,他沒能忍住,跟上了他的腳步。兩人買了很多的酒,在湖邊喝,之後杜婉茹趴在他的肩頭,對秦子良大聲的唾罵,然後呢?他借著酒意,對他剖白了心意。(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