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2一大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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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我已經跟他斷了關係了,也跟他說過,你在等著他,讓他趕緊娶你回家。”
見肖珊珊一停下來,楊小美已經開口說話了,她隱藏了自己跟羅忠柱繼續聯係的事,肖珊珊是她扯得很遠的一個疏離親戚,按輩份來算是她的小姨,她剛來a市,因為她在這裏,所以她方便了很多,加上有點親戚關係,倆人走得越來越熟。
楊小美是知道羅忠柱的,因為幾次在肖珊珊家裏都看到這個男人去那邊過夜,隻是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有老婆的。
直到後來,肖珊珊來找她,說她懷了羅忠柱的孩子,楊小美直接就說,那你們結婚就好啊。
肖珊珊才把自己跟羅忠柱的恩怨說明,劉一菲自然就是那個插足她跟羅忠柱戀情的第三者,然後肖珊珊讓她幫自己演個戲的時候,她當場就答應了下來,更何況,肖珊珊說會給點錢給她。
“他娶不娶我的事你不用再操心了,我找你就是想跟你說,以後不要再跟這個男人見麵,按輩份來說,他是你的長輩!”
楊小美當下一聽她的話就知道羅忠柱要跟她結婚,這次來她就是來告訴自己,分清楚倆人的關係,不要瞞著她私下見麵,另一層意思是,別去勾引他。
可見,肖珊珊是感覺到了倆人可能有些曖昧。
至於她感覺到哪種程度,楊小美不知道,她心裏輕輕的一笑。
“小姨,我怎麽會跟他見麵啊。我可是有男朋友的,再說,那種老男人才不適合我的胃口呢。”
楊小美笑著說,一手晃著肖珊珊的手,態度很是真誠。
“那最好了,這是給你的錢,這事到現在算是完結了,小姨的幸福其實你也幫了不少忙,以後有事,我也會幫你的哈。”
肖珊珊說完之後,直接回了家,楊小美站在那裏,手裏拿著錢,頭頓時有些大了,好像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
劉一菲一回到臥室,想著剛才自己在外麵看到的這一幕,一刻鍾都不要呆下去,她撥打了馮妙的電話,聽她說正在顧天姿家,幾秒後開口。
“過來接我,這裏我呆不下去了。”
然後,半個小時後,馮妙踩著十cm的高跟鞋,短發是新染的棕色,臉上帶著副超大的墨鏡,紅色的襯衣,豹紋高腰褲風風火火的站在了她家門口,門一開,也沒有打招呼,直接敲響她臥室的門。
“一菲啊,我是妙子!”
王麗雅幾次想跟馮妙打招呼,結果後者眼神都不給她一個,帶著副墨鏡一副生人勿進的姿態。
“大晚上的,穿得像個狐狸精。”
這是羅林誌從客廳裏那邊低誌開口的話,可馮妙還是清楚的聽到了,她食指落在鏡框上,緩緩的扒下一點,露出一雙眼睛看了眼羅林誌。
“狐狸還懂得知恩圖報呢,不像有些人,一副狼心狗肺,也不想想自己是怎麽的才有機會坐在那翹著二郞腿看電視;有的人就是聞慣了廁所的味道,說得話都是臭的!整顆心都是臭的!連帶著這裏的空氣都是臭的!”
馮妙說完,衝著臥室喊。
“劉一菲,這裏臭死了,你還不快給姐出來!”
裏麵的人直在找身份證,記得是放在以前那個舊包裏,結果翻來覆去都沒有找到,最後在抽屆裏找到,帶了兩套衣服,然後提著包開了門。
馮妙說的話她自然聽到了,心底對馮妙是感激的,馮妙拉著她的手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去。
“這樣的地方你還待得下去?去我那裏住!至到那些惡心的人都不在了再把這房子賣了換新房!”
“菲菲。”
王麗雅有些擔憂的聲音傳來,倆人都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她。
“小妙,菲菲隻是跟忠柱吵了幾句,不至於鬧到要離婚的,要不你幫我勸勸她啊。”
王麗雅笑得一臉和藹的模樣,看著馮妙。
“偷吃都偷到身邊來了,不離婚幹嘛?這種男人就該剪了他的小jj!當太監去!”
——
“馮妙,你剛才說那話,真是,把我婆婆的臉都氣得青了。”
劉一菲坐上車,腦子裏還是婆婆那張一直笑容的臉上唯一一次崩塌的神情。
“假得要死,也隻有你受得了,我剛一進去,我就覺得不舒服了。”
馮妙開著車,皺著眉頭說道,公公極品,婆婆雙麵虎,結果自己愛了十年的老公還是個渣,她還真的是無語極了,這劉一菲怎麽活下來的?
“嗯,現在我想著是敢快離婚,然後把那一家子都趕走,把那房子給賣了,回老家陪我媽去,在家裏生孩子。”
劉一菲的打算是這樣的,到頭來,自己最親的人是被自己忽略得最嚴重的,而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卻也是這個最親的人。
“行!我讓耀子好好幫幫你,那個律師很厲害的,絕對沒有問題。”
劉一菲一聽到於向耀的名字,然後就垂著了頭,馮妙看著她這般模樣,突然神情一晃,眨了下眼。
“一菲,那個於向耀挺好的,當初我還他介紹給顧天姿呢,結果沒成,要不,你試試?”
“馮妙!”
劉一菲急急打斷她的話。
“以後不要再開這樣的玩笑了,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劉一菲因為過於著急,而沒有注意到馮妙裏的話透著另著另外一層意思,就是這個男人是單身!
“好好好,咱不說,咱不說。我們去顧天姿那去,很熱鬧!”
結果劉一菲去的時候,看到顧天姿家一大家子人,窘迫得要死,不是因為別的,隻因為她看到了姿態特別的於先生,還有白天見到的小帥哥霖霖。
馮妙,顧少陽,顧天姿一家子四口,還有……於向耀父子。
“一菲,快來,今天剛好都湊一起了,過來吃東西。”
劉一菲還呆愣在那的時候,顧天姿已經在向她揮手,顧少辰手裏抱著女兒,正逗著她玩,跟劉一菲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兒子被顧少陽抱著,場景很溫馨,劉一菲站在顧天姿身邊,看著她替自己拿著小吃,她端在手裏,總感覺有些不自在。
“坐去吃啊,你不吃你肚子裏的孩子還要吃呢。少辰準備的聚會,原本想著叫你,怕你過來覺得不自在……”
“沒,挺好的。”
一菲笑了笑,端著手裏的東西準備走。
“霖霖,想吃什麽?”
顧天姿看著晃過來的小帥哥,熱情的招呼起來,顧天姿雖然在家裏帶孩子,可是被顧少辰越養越白嫩,有愛滋潤的女人總是別樣的美。
“小蛋糕。”
霖霖惜字如金的回了一句,恰時顧南軒哭了起來,一菲讓顧天姿過去,自己幫霖霖拿。
“想要什麽口味的?”
一菲夾了一顆巧克力味的放在盤子裏,蹲下身看著於逸霖,他眨著眼睛,黑白分明的睛睛看著她。
“巧克力的。”
“我臉上有東西嗎?”
劉一菲看著霖霖一直盯著自己,然後自己摸了摸臉,神色有些緊張,羅名的,緊張,讓她都都不分清,眼前這個孩子跟她有十個月的母子情緣。
於逸霖舉著小手晃了晃,白白肉肉的手落在她的嘴角,然後一點黑色的芝麻粒在他的小手上,劉一菲直接握住了他的手。
滿心的激動。
“你叫霖霖是嗎?”
她柔聲輕問著,看著眼前的小孩,越發的暖心。
“我是於逸霖,那個是我爸爸。”
他另一隻手指著於向耀的方向,劉一菲望過去,剛好跟他的視線相撞,手緊一緊,她感覺自己手裏濕濕的,對方的目光,眼神過於深沉,她感覺自己渾身都不舒服。
“你媽媽呢?”
劉一菲倉促收回目光,刻意不與那邊目光相撞,看著孩子的臉,手摸了上去,柔柔的,滑滑的,她想到剛生下他來的瞬間,孩子的臉碰到她的臉,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做了一個什麽動作,傾身過去臉貼著於逸霖的臉。
“我沒有媽媽。”
於逸霖的聲音小小的,咬字有些不太清楚,特別是這句話,聲音似乎有些消沉,劉一菲愣了愣。
才注意到,她沒有見過蔣晴。
孩子似乎很喜歡她,拉著劉一菲讓她幫他拿吃的,她發現這個孩子統一的口味是巧克力味,恰好她也喜歡這個味道。
她甚至想,是不是因為自己孕著他的時候吃得這個多,才這樣的!
另一邊。
“是她?”
顧少陽端了杯酒往於向耀身邊一坐,然後視線往那邊一大一小的方向看了一下,眉梢淡淡的一挑。
上次他在馮妙那裏聽到劉一菲說她的事時候,隱約有種感覺,結果到現在,顯然已經成為了事實。
“世界真小!”
於向耀抿了一口紅酒,聲音輕輕的,聽不出什麽裏麵有什麽波動。
“但你還是幫了她。”
顧少陽跟他碰了一下杯,視線落在馮妙身上,這個女人在哪裏都是這麽高調的出場,隻是此時,他想不到的是,馮妙竟然在抱孩子,雖然姿態僵硬,可眉宇之間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溫柔。
“你對他……”
“別想多了,我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於向耀打斷了顧少陽的話,餘光瞥了眼另一邊,自己兒子拽著劉一菲,畫麵很美,美得不忍直視。
當他知道這個女人的丈夫出軌她的閨蜜的時候,他有些可憐她;那天看到她被羅忠柱揮打,責罵,這個女人強大的隱忍力讓他有絲絲的驚訝。
他以為,劉一菲當初為了錢出賣自己的子gong,他有些鄙夷,即使那時候她是因為需要錢給羅忠柱治病,他對這樣的人還是有些看不起,在她待產的日子裏他見過她幾次,一次比一次瘦,蔣晴多次在他耳邊說過,這個女人是如何的好,可在他眼裏,劉一菲是很沒有尊嚴的女人,為了那個男人。
結果現在發生的事更是讓他覺得如此,愛了一個男人十多年,結果卻是這樣的結果,心生側隱之心。
卻也僅僅如此,他從來沒有想過其它。
“很好吃嗎?”
劉一菲正喂著孩子,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她手一愣,奶油沾在於逸霖的鼻子上。
“好吃。”
於逸霖咧著唇燦爛一笑,眼睛彎彎的,很可愛,小人已經站起來,一下子就蹦到自己爸爸身邊,雙手抱著修長的大腿,就在他的臉快要蹭到男人的褲子時,整個人都被拎了起來。
“看看你的臉像什麽樣子?”
於向耀聲音有些冷咧,孩子被他拎開放下,眉頭皺著,神色明顯有些不好,甚至他的視線還看了眼劉一菲,後者感覺到他眼神裏的暗沉。
劉一菲看到霖霖小臉糾在一起,眼底似還有幾分畏懼,他的小手正拽著衣角,委屈極了的模樣。
她的心一揪,瞪了一眼旁邊的男人,目光明顯有些敵意。
“……”於向耀。
“於先生,霖霖他還是個孩子呢,你就這樣凶他?再說,那東西是我碰他臉上的,你要說就說我好了,跟孩子置什麽氣?”
她一把將於逸霖抱來自己身上,將他放在自己膝蓋上,溫柔又細心的用紙巾幫他臉上的奶油抹掉,接著握著他的內內的小手,掌心暖暖的,柔柔的讓她整顆心都柔了下為。
她小聲的安慰道。
“霖霖乖啊,阿姨帶你去拿好吃的好不好?”
看著孩子的頭往旁邊扭去,小唇緊緊抿著,似乎在等著某人發話似的。
“於先生,我帶孩子去吃點東西,你不會介意的哦?”
劉一菲看到剛才男人對孩子的粗魯動作後,對他明顯有些敵意。
“霖霖,阿姨帶你去。”
然後劉一菲強行拉著於逸霖往另一邊走去,從那抹高大身影旁邊路過的時候,揚著下睨了他一眼,神情有些鄙視。
“……”
於向耀皺著眉頭,眼底一片深沉,看著一大一小的背景,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劉一菲手摸著孩子的臉坐在後座,車子沉穩又不急燥的緩緩前行著,她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又看了眼枕在自己腿上的孩子,他緊閉著雙睛,五官精致漂亮,他睡覺的姿勢很不好,雙手抓著她的裙子,頭幾乎要貼在她的肚子上。
想到在顧天姿家裏,他說,阿姨,你肚子裏有個朋友,劉一菲笑了,不管是女兒還是兒子,她都喜歡,因為這是她的孩子,獨一無二的。
於逸霖一點都不怕她,似乎還有些出乎意料的粘她,直到後來他玩累了,直接抱著她就睡著了。
於向耀想要扯著他自己抱,結果孩子就哭了起來,眼淚全部抹在了劉一菲的衣服上,看著孩子那模樣,紅著小眼吸著鼻子,又看了眼於向耀那張似乎有些過於僵硬的臉,心中自動形成了一個詞,虐待。
最後孩子她抱著,最後,她上了他的車,最後,就是現在這樣。
“於先生,於太太還好嗎?”
聽於逸霖說他沒有媽媽,劉一菲滿是好奇,話一問出口,她感覺到四周都冷了起來,抬頭,看向前麵,即使看不到於向耀的五官,她也感覺到他神情不悅。
“抱歉……”
“她死了!”
她剛想抱歉說一下,前頭傳來冷森森的三個字,她渾身一震,死了?頓時心裏說不出什麽感覺。
蔣晴想要孩子,卻在孩子出生之後離開,留下一雙父子。
劉一菲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麽話,頭又看向車窗外的風景,好一會兒才低低的說了一句。
“請節哀。”
於向耀眉峰微微一蹙,抿著唇沒有說話,坐在後麵的人感覺車廂裏的氣氛特別的壓抑。
幾次想開口找話題都覺得顯得有些多餘,最後靠在那,腦袋聳拉聳拉著,直接睡著了。
等到車子停了下來,前麵的人視線落在身後時,看著兩人,神色有些複雜諱暗。
孩子讓家裏的保姆抱走,看著依然不動的女人,於向耀關上車門,坐在駕駛位上,從暗格裏拿出煙抽了一起來。
剛吸入一口,整個人就咳嗽起來,還沒有來得及緩和,身後傳來劉一菲有些慵懶的聲音。
“到了嗎?”
他把煙掐滅丟下了車,聲音有些沙啞。
“你住哪裏?”
劉一菲看著車窗外的小洋房,知道這裏是他住的地方,她不想回家,讓他送自己去馮妙那裏,好一會兒,才聽到他說了一句。
“顧少陽在那裏,你去方便嗎?”
“……”
劉一菲有些尷尬,然後聲音有些清冷的回了一句。
“我住在麗港,要不我自己打車回去吧。”
說完,她手剛落在車門,滴答一聲,車門被上鎖,然後她看到男人不緊不慢的在扣安全帶。
“謝謝於先生。”
於向耀聽到她的道謝,動作微不可聞的一頓,然後車子往麗港開去。
——
“媽,一菲呢?”
羅忠柱一回到家,進了臥室看,沒有見人影,然後推開母親的房間,聲音有些冷。
“被馮妙接走了!”
王麗雅還在房間裏看著手上的鐲子,越看越喜歡,羅忠柱一聽母親的話,臉色越發的沉了。
“接她去哪了?媽,今天給你的東西有沒有放好?”
聽了兒子的話,王麗雅拍著胸膛說。
“放好了。”
“媽,我打算跟一菲離婚了,現在是她不想過,我拖著她也沒有意思,你看是不是離了?”
羅忠柱剛才跟肖珊珊開了口要離婚,回來的路上想了一圈,覺得還是問問母親先。
“唉,離了就離了吧,可是那孩子……”
王麗雅有些猶豫的開了口,都是她的孫子,說到底她還是有些心疼的。
“是不是我的,她自己最清楚。”
羅忠柱握著拳頭說了一句,看著母親眼裏的質疑,沉著聲音說。
“她跟之前代yun的那個男人在一起了,我看到倆人關係還不普通,很親密。”
“忠柱,不要亂說啊,一菲怎麽說也為你付出了這麽多,你還懷疑她,本來你出軌就是你的不對,你可不能把錯都賴到她身上去啊。”
王麗雅開了口,她對劉一菲其實也有幾分佩服的,從高中開始就跟羅忠柱一起,這麽多年的感覺,結果還是走了了離婚的路。
“媽,你怎麽老是幫著她?”
羅忠柱有些氣憤的開了口。
他回到臥室,看到劉一菲的衣服少了兩套,心裏有些不舒服,知道她今晚不回來,說是馮妙接走她的,想到馮妙那個毒嘴巴,他是終還是沒有把電話撥出去。
坐在那裏抽起了煙,一根一根,想著明天就把手續給辦了,可陌名的,心裏又像落得慌似的。
最後接到肖珊珊的電話,說肚子有些不舒服,他抓著鑰匙出了家,開著車剛出小區,隱約覺得後視鏡裏的兩個影子有些熟悉。
“於先生,謝謝了。”
劉一菲見車子已經停了下來,露出抹淺笑的道謝,心裏想著終於到了,在車裏再多呆一秒,她都要受不了了,坐他的車比坐牢還難受,一句話都不說,也不放音樂,安靜得隻有倆人呼吸的聲音,特別的壓抑。
或者是她急著下車,沒有注意到腿有些發麻,整個人啊了一聲跌坐在那裏,隨著旁邊一道陰影罩了過來。
“沒事吧?”
她的手臂被他握住,他掌心裏的溫度從手臂傳入心裏,或者是因為太燙,她感覺身體一顫。
“沒,沒事。”
小腿一陣麻感,她站了起來,腳卻不敢去,倆人的姿勢有些許親密,劉一菲半垂著頭,碎發沾有她的臉上,於向耀的視線望過去,就看到她微卷的輕顫的睫毛,倆人誰也沒有動,劉一菲感覺心裏怪怪的,想要擺脫這個有些曖昧的姿勢,腿剛一用力,整個人就往前跌去。
“腿發麻就停一下,你亂走什麽?”
於向耀扣著她的手,語氣明顯有些不悅,帶著不耐,劉一菲感覺手心一片潮濕。
羅忠柱一直盯著後視鏡,看清楚那人影時,她被他牽著,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沒有注意到前麵轉過來的車子。
嘭的聲音,響徹在馬路上,喇叭聲響得有些淩亂。
劉一菲震了震,站穩後跟於向耀保持距離,緩緩的轉了身,視線落在那發出聲音的地方,兩輛車子撞在了一起,車頭的部位凹了下去,看到那輛白色的車時,眉頭一擰,直到那熟悉的車牌號碼撞入她的瞳孔時,她整個人一顫,飛跑了過去。
於向耀看著突然從自己身邊跑開的女人,眉頭已經蹙了起來,視線隨隨著她往那邊移去。
“柱子!”
劉一菲看清楚車裏的男人時,心一緊,拍著車窗大叫著他的名字,聲音裏透著驚慌,羅忠柱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簾看著神情緊張的女人,隨著晃入他的黑眸裏的是另一個男人清冷的五官。
胸口頓時壓抑著一股鬱氣,額頭處的疼痛都被他忽略。
“柱子,柱子,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受傷了。”
羅忠柱一下車,劉一菲滿臉緊張的上前握上他的手,聲音透著擔憂,看著他額頭處的血漬,心裏揪著,手剛碰到他的額頭。
“死不了!”
羅忠柱冷漠的應了一句,敵視的目光落在身後於向耀的身上,垂在雙側的手緊緊握成拳頭。
接著,劉一菲要攔車去醫院,於向耀主動開口說坐他的車,羅忠柱坐在於向耀車裏,旁邊是劉一菲,她的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開著車的男人自始自終沒有開口說話,神情高深羅測,讓人探不清他想的是什麽。
“柱子,你怎麽開車那麽不小心,要是撞傷了身體怎麽辦?”
劉一菲擔憂的說著,剛才看到那車牌號時,她的心裏緊緊的,驚慌的過去,看到他能從車裏下來,整個人才鬆了一口氣。
羅忠柱看了一下她,又看了眼前麵的男人,想到剛才自己在後視鏡裏看到的場景,整張臉都沉著。
“你不是巴不得嗎?”
車子突然一個急刹車,羅忠柱心一沉,感覺到一股冷意從方麵散了過來,如此,越發的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劉一菲早就跟這個男人勾在了一起。
“羅忠柱,你胡亂說什麽?於先生,對不起給你惹麻煩了,麻煩你盡快送我們去醫院。”
劉一菲前半句帶著幾分慍怒,後辦句明顯的聲音柔了下來,聽在羅忠柱耳裏更加變了味道。
到了醫院,劉一菲左一句感謝,右一句感謝的對著於向耀說,後者的臉黑得像炭,車子呼的一聲從她身邊閃過,留了一車的尾氣給她,她沒有在意,轉身,嘴就沒有停了下來說了一大串緊張的話。
“柱子,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有沒有惡心,頭痛,發昏的跡象?撞到了額頭可大可小,一定得小心,看看有沒有腦震蕩……”
羅忠柱冷眼相看,心頭隻有一個感覺,什麽時候這個女人變得這麽愛作,愛裝了!
這時,他的電話響了起來,看著手機上的電話號碼,隻有一個字,珊!
劉一菲站在旁邊,視力很好,幾乎一眼就看到了那排數字,多年的好友她不可以忘記這個電話號碼。
心頓時一冷,她這一刻才想起來,她要跟這個男人離婚了……
剛剛她所有的擔心都是自作多情!
在她看到那熟悉的車牌號時,她腦海裏隻擔憂著這個男人,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情緒。
此時,她晃然大悟,站在那僵硬的看著羅忠柱刻意離開自己幾步,接下了電話。
低沉中帶著幾分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
“有事耽擱了,不小心撞上了車,嗯,沒事,現在在醫生,不用擔心……”
她的手慢慢的握成了拳頭,眼裏一片酸澀,收斂好自己的情緒,看著他接完電話,走了過去。
“是我多情了!”
聲音有些冷,剛轉身就傳來羅忠柱的聲音。
“劉一菲,你裝模作樣的樣子真讓我惡心,倒胃口!”
感覺四周的空氣瞬間被抽空,她難受得要窒息,他說她惡心!在那一瞬間,她腦海裏全是擔心著這個男人,害怕她出事,她沒有一絲想到這個男人是怎麽對自己。
現在,他說自己惡心。
拽著拳頭,冷眼直視著他。
“對,我是很惡心,就像你一樣,我看著也一樣惡心!”
她咬牙切齒的開了口。
——
劉一菲回到家裏,兩老都在,看到她回來滿臉的詫異,劉一菲原本想把羅忠柱撞了車的事告訴他們,一想到在醫院裏,羅忠柱說的話,她沉默的進了臥室。
從馮妙那裏拿來的電話,打了過去,讓對方幫她取證,她現在隻想在這段婚姻裏早點解脫,一刻都不想呆下去。
半夜,她是被瘋了似的敲門聲震醒的,伴著婆婆滿是怒意的聲音傳來,她剛一打開門,一個巴掌就直直的落在她的臉上。
她摸著自己疼痛的臉,皺眉,聲音有些顫抖震驚的質問。
“你幹什麽打我?”
“劉一菲,我一直覺得你是個挺好的女人,一直讓我兒子好好珍惜,你倒好,還沒有離婚就想把男人帶上家,在門口就摟摟抱抱的,若不是你,忠柱現在會躺在醫院裏嗎?還腦震蕩了,要是將來他有什麽不好,我這個老太婆一定不會放過你!”
王麗雅顫著手指著劉一菲,若不是羅林誌在旁邊拉著她,那手指都要搓在她臉上了!
劉一菲氣得渾身發抖,摸著自己的側臉,滿是怒意的吼了起來。
“你們,你們太欺負人了!你們自己兒子做了什麽事你們不說就算了,還把責任都賴在我身上,阿姨,我一直以來對你也不錯,你不分清紅皂白就這樣打人,你就不覺得內疚嗎?你有沒有想過,我的肚子裏還有你的孫子啊!你們一家人都良心都被狗吃了嗎?就算是我的錯,你們也不要忘記了,是因為有誰你們才有資格住在這裏的!沒有我,你們還住在那破房子裏!”
她聲嘶力竭的停了下來,頓了一下,紅著眼框繼續說。
“你現在也不用假裝的好了,不用強顏歡笑對著我,都到了這個地步我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我跟羅忠柱的婚是離定了,這房子是我婚前財產,也就是我一個人的,麻煩你們,現在,立馬從這裏搬出去!”
他指著大門的方向,一張臉滿是寒意。
“我們為什麽要搬走,現在你們還沒有離婚,你還是我的媳婦,為什麽我不能住在這裏?劉一菲,我一直對你不薄,你現在說這樣的話,不覺得自己很大逆不道嗎,啊?”
王麗雅瞪著劉一菲,神色有些獰猙,聲音吼了起來,哪有當初半點的和藹?想趕走她,別說門,連窗戶都沒有!
“我早就覺得你這樣的女人可以出賣自己的身體去掙錢,能幹淨得到哪裏去?你說說看,你肚子裏的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劉一菲整顆心都在顫抖著,一直以為婆婆雖然兩麵做人,但也不至於是個壞人,是她瞎眼了嗎?滿是痛楚的看著麵前的人,一個個滿口置問著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王麗雅晚上接到了羅忠柱的電話後去了醫院,在醫院看到兒子額頭上包著白色的紗布,讓她心疼至極,他告訴她,劉一菲在自己小區門口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他一時之間報得不得了才撞上了別人的車,現眼還要賠錢給對方!自己的頭也有輕微的腦震蕩,要住院觀察一下。
王麗雅一聽就氣得不得了,一個勁的懊悔自己多年來看錯了人,以為劉一菲是個好女人,對兒子死心一片,原來早就有了別的男人了,羅忠柱還告訴她,肚子裏的孩子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她更加的氣,從醫院一回來就敲響了劉一菲臥室的門。
氣憤的甩上了一巴掌。
劉一菲死死的咬著牙關,身體因為心底泛著的痛楚而控製不住的顫抖著,盯著麵前的婦人,從未有過的冰冷,一字一句道。
“是誰的?是我劉一菲的!跟你們羅家人沒有任何關係!”
“沒有那個野男人,你能懷得上嗎?自己勾了人,倒還理直氣壯了!原來我還對你虧欠著,內疚著,白浪費我的一片好心了,”
聽了王麗雅的話,劉一菲覺得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厚臉皮的人,甚至從來沒有覺得過婆婆這般睜著眼說瞎話。
“你虧欠我,你內疚我?”
她一步一句,一臉寒意逼視著她,王麗雅看著心裏一驚,不由的退後,還沒有來得及反駁,劉一菲已經將她迫到桌台上,她身高雖然不高,王麗雅比她矮幾公分,加上她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冷意,王麗雅心中一緊。
“羅忠柱帶著肖珊珊在我的床上亂搞的時候,你有幫過我,替我說過話,阻止過倆人嗎?趕走倆人嗎?你沒有!你一點都沒有!你任倆要在家裏親密纏綿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覺得我不在就好!這就是你說得一片好心嗎?現在你們一個個來怪我,媽,其實我對你是最心寒的,肖珊珊肚子裏懷著的孩子跟我一樣大,他們在一起一年多,我在這段時間流產再到懷孩子,這麽多的時間裏,你有讓兩人斷過聯係嗎?有站在道德這邊想過嗎?肖珊珊來家裏,你哪次不是大魚大肉的招呼著她,就算我肚子裏懷著你的孩子,我也未曾有這樣的待遇,你說你對我有虧欠?你確認你不是在說笑話嗎?我跟羅忠柱結婚的時候,你們拿不出聘禮,是不是我把我掙的錢給你,讓你給我媽送去的?啊?你現在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我,你的心真是太狠了!”
劉一菲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說,紅著的眼框深底裏一片隱忍痛楚,泛著閃亮的淚光,顫著身子,胸口起伏得厲害,直到視線變得一片模糊,她閉上眼,溫熱的液體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她嚐到的不止是苦的味道,還有痛的滋味。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哽,透著前所未有的迷茫。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大家都好聚好散,十年的情誼也擺在那,你們倆老收拾東西離開我家吧。”
王麗雅原本心裏起了側引之心的,聽到她最後一句話時,臉色就又變了起來。
“這房子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忠柱也有份,我們為什麽不能住在這裏?”
劉一菲剛壓下的難受又在胸口處翻滾著,十指握緊成拳頭,進了臥室,找到自己放房產證的地方,來回看了幾次後沒有看到東西。
“房產證是不是你們拿了?”
王麗雅沒有坑聲,但一臉的神色卻出賣了她。
“你們一家人太過份了,我現在打電話報警……”
劉一菲顫抖著手進房拿手機。
“我現在讓警察來……”
啪的一聲,她整個身形一個趔趄,手機跌落在地上,她看著突然晃入自己麵前的羅林誌,聲音有些恐惶。
“你,你們想幹什麽?”
劉一菲紅著眼眶狠狠的瞪著倆人,心像被什麽東西撕扯一般。
直到她看到那房產證上的名字,她才哽著聲音吼了起來。
“你們竟然篡改房主的名!”
劉一菲拿著房產證,猛的往地上一摔,想到自己回來時,身份證換了位置,想到婆婆突然當著她的麵說肖珊珊,一切的一切,都是衝著她手裏這本房產證來的。
“什麽叫篡改!這本來就是你們夫妻倆的共同財產,要不是他拿著那個機會給你,你會賺到這二百多萬,會買到這房子嗎?從頭算起,還是因為我兒子,你才有現在的生活。”
劉一菲聞言,渾身置入冰窖般寒冷!她千不該萬不該就是當初答應了羅忠柱這件事,要不是如此,她想,或者她跟羅忠柱還在為湊房子的首期而奮鬥著。
來得太容易的財富總是不會讓人珍惜,來得太容易的感情總不會讓人珍惜。他信手拈來的錢跟愛讓她她徹底死了心,她回到房間裏收拾好自己東西,拎了一個袋子,看著坐在客廳裏的人。
“既然你們要住就住個夠,房子折現,我無論如何都要拿回來!”
她決裂的看著倆老,冷冷的留下話後,拎著袋子從未感覺過的絕望出了麗港,站在秋意綿綿的街上,樹葉隨風飄蕩而下,輕輕的落在她的腳邊,她想到那年,在校園的宿舍樓下,那晚的天空很美,月亮很圓,她攀著他的脖子,踮起腳尖,紅唇落在他的薄唇上是,一顆心似要跳出來似的,滿滿的一顆心全是暖暖的幸福,那時,樹葉落下,沾在她的頭發上,他眼裏的溫柔像要滴出水,指腹劃過她的唇角,聲音輕輕的。
“一菲,我羅忠柱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那時的畫麵太美,美得讓她要窒息,美得讓她的心像被什麽東西穿刺著。
醫院裏。
楊小美在外麵打包了一碗粥來到羅忠柱的病房,看到他頭上的包帶時,還是忍不住一聲輕笑起來。
羅忠柱覺著臉沒有回答,視線落在她手裏的袋子上。
“買的?”
楊小美點了點頭,他男朋友玩魔獸,她閑得無聊,就發了條信息給他,結果回複是他在醫院,她直接從家裏就過來了,肖珊珊對她說的話,瞬間拋之腦後。
“不買的難道你還想我自己做的?”
楊小美打開袋子,然後端在手裏,呼著氣,嚐到溫度涼了下來才送到他嘴邊,看著她目光緊緊的盯著自己,不由的尷尬一笑。
“不想吃?”
“想吃你。”
羅忠柱神色裏帶著幾分qing欲,看著麵前的女人,皮膚光滑,輕盈的能滴出水來,手不由的撫了上去,指尖傳來細膩讓他心神蕩漾。
一直以來,他身邊隻有劉一菲一個女人,在她生過孩子之後,身材走了樣,腰間的贅肉一圈,妊娠紋全部擠在一堆,她若是坐著,看起來就大倒胃口,若不是解決身體的需求,他真的沒有想要動她的念頭,至於跟肖珊珊一起,她在床上一般都占著主動,男人都喜歡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上得了床的女人,肖珊珊除了第二條,其它兩樣滿足;劉一菲除了第二樣,其它兩條樣都不滿足。
羅忠柱的心思很複雜,他性格搖擺不定,很容易受旁邊人話的支配,有時候自己想一整晚的結果,會在別人一句話之後改變主意。
楊小美清鈴鈴的笑了起來,傳來他耳朵裏,整顆心都是熾熱的,在三個女人對比下來,眼下,他最感興趣的是眼前這個女人。
即使倆人隻在身體上的交接,除此之外,別無其它,他給過楊小美錢,但是她沒有要,對楊小美更是多了幾層好感。
此時已是半夜,他讓她關了燈,倆人睡在了床上,整個房間裏都是曖昧的氣息。
另一邊怡景,肖珊珊做了個夢,夢裏她被劉一菲追殺,自己跑著想離開,然後跑到了懸崖邊上,腳步沒有站穩直直的掉了下去,她在墜落的時候,聽到了羅忠柱站在懸崖邊上的聲音。
——終於解脫了!
她醒來,一身都是汗,夢裏的驚慌特別的真實!
——
劉一菲拎著袋子,走在有些荒廖的街上,路燈的光將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她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裏去,站在樹下,秋風吹起她的裙擺,影單落寂,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無家可歸。
以前她覺得,隻要羅忠柱在哪裏,她的家就在哪裏,有他的地方就是天堂;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這個天堂瞬間變成了地獄。
那個家再也容不下她,她的家已經轟然倒塌,看著三三兩兩的從旁邊駛過的車子,她的心就像被那速度碾碎了似的。
大大的a市,她這一刻感覺沒有自己的落角之處,手落在自己的肚子上,她還能清楚的感覺到胎兒的跳動,一下一下,在這樣的夜裏,是唯一支撐她生活下去的力量。
她不好意思打擾馮妙,於向耀說得很清楚,顧少陽在那裏,雖然她看不到那兩人不像在戀愛,總之關係不普通;她也不會去打擾顧天姿,即使隻要她一開口,兩人都會出現在她麵前。
她翻開自己的通訊錄,在這一刻她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述的人,她把她所有的時間都給了羅忠柱,在這份感情要落幕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為這個男人,失去了太多。
事業,社交,身心……
最後落在那個最近的通話記錄的號碼上,於先生。
憑著那僅有的勇氣,撥打了這個電話,聽著那端傳來低沉慵懶的聲音,或許是因為睡醒的原因,她感覺到了幾分柔和,劉一菲感覺手心裏滲出了汗。
看著深藍色的天空,她對電話那端的男人有了絲絲抱怨,若不是他家……
“說話!”
直到那端聲音突然冷了下來,她才握緊手機,心提到嗓子眼裏。
“我在我家旁邊的公園門口。”
然後她掛下了電話,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打這個電話,打給這個男人,甚至在將來無數個日子以畫,她都沒有想明白,為什麽會打這能電話給他。
直到看著突然晃入眼的淩誌,黑色給人的感覺是神秘而沉穩,車窗搖了下來,露出那張清冷的臉時,劉一菲羅名的心一緊,呆在原處,沒有動,她甚至有了想要轉身就走的衝動。
“還不上車?”
於向耀漫不經心的睨了她一眼,看著神情狼狽不堪的女人,看著她身上的睡裙時,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劉一菲聽出男人聲音裏透著的不悅跟命令的語氣,垂著頭,心底說不出什麽感覺,小手緊緊握著拳頭,目光看到身上的裙角時,臉色才有些囧。
“大半夜的打電話給我,是讓我在這裏看著你發呆嗎?”
一道影子籠了過來,她看著越來越前的黑影,咬著唇,耳邊傳來他不悅的聲音,緩緩抬頭,看著那深如潭的黑眸,呆愣在那。
“不是。”
她有些語氣不足的回了兩個字。
“那是讓我來做什麽?”
聽著他毫不掩飾的逼問,劉一菲突然有些回答不上來。
她打電話給他幹嘛?
明明隻有過曲指可數的麵次,可卻每一次都是在她最狼狽的時候,碰到自己丈夫跟閨密去產檢;自己被丈夫數落揮打;去處可走去朋友家……
“我……”
“我不是來這裏聽你解釋的!”
聲音一下子沉了下來,手臂一暖,他被她拉著到車子旁邊,明明是動作有些粗魯,可在推她進後座的時候,動作是僵硬的輕柔。
關上門,他坐在駕駛位上,扣上安全帶,車子轉彎,行駛在路上,劉一菲都沒有弄清楚,自己怎麽就上了他的車。
“要不你把我送酒店吧。”
她思量了幾秒才開口,望著窗外的街景,整顆心都有些涼意。
直到車子停在他家門口,劉一菲的心有些慌了,坐在車上不願意下車。
“我覺得我去酒店住好了。”
“晚了!現在才覺得不方便?大半夜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沒有想過不合適?”
劉一菲聽到於向耀話裏的意思,渾身一僵,她真的沒有想那麽多,他突然開口,她隻覺得這個男人好深沉的心。
“對不起,打擾了!”
她一下車,急急的道歉,手裏抱著袋子,一副欲離開這裏的模樣,於向耀蹙著眉頭,神色明顯的不悅。
大半夜的被叫醒,已經挺不爽了,特別是醒來的時候,自己的褲子是濕的,而兒子正抱著他的腿,在床上拉了一泡尿……眼下,這個女人還跟他置氣。
於向耀覺得自己有毛病才會被她耍弄。
“是不是對男人你都這般欲擒故縱?”
“……”
劉一菲腳步一頓,心沉了下去,轉過身,看著男人滿臉的暗沉。
“要是不是,你大可進去住一晚!”潛台詞,你直接走,就是承認了。
她看著他轉身往房子的方向走去,站在那裏幾秒後,才跟了上去,保持著一米的距離,一前一後,前麵的男人身形挺拔的像王者,身後的女人小巧臃腫的像傭人,她看著他的背影,再瞥了一眼自己的身形,即使隻是一個影子,她都能看出來天差之別。
女人是種很奇怪的動物,就像此時的她,原本在羅忠柱那裏,她的自尊就卑微的特別低下;可羅名的在這個男人麵前,即使他有著良好的條件,劉一菲都沒有那種感覺。
進了房子,就看到家裏的保姆從二樓下來,抱出來的棉被上明顯有一大灘水漬,劉一菲眼尖的覺得這個床上用品應該是眼前的男人的,因為她發現他整張臉比剛才更沉了。
心裏竟有些小小的興災樂禍。
“於先生,臥室已經收拾好了,小霖我已經幫他換好衣服,正睡得香。”
劉嫂是位近50歲的婦人,笑得很和藹,甚至主的跟劉一菲點頭示好。
“嗯,你去睡吧。”
於向耀隨手就解著自己的領口,然後西裝被他退下,姿勢愜意,劉一菲盡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直到他準備上樓的時候,才指了指二樓最外麵的一個房間。
“你今晚住那裏就好,東西都有。”
然後目光從她頭上打量到腳上,薄唇緊抿。
“下次出來,記得先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著。”
劉一菲手握得緊緊的,她從麗港走的時候,什麽都沒有想,唯一的念頭就是離開那個家,以至於直接把睡衣都穿了出來。
“謝謝。”
在他的影子快要消失在玄關處時,她才道了一聲謝,整個人都大鬆了一口氣,拎著自己的袋子,小步小步的往樓,然後進了他說的那個房間。
幹淨整潔的臥室,她還聞到了淡淡的清香,很舒服,房間的窗戶是落地窗,她拉開窗簾,看著外麵,昏暗的路燈下,視野裏一片綠色。
心裏對於向耀這個男人有了幾分認知,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麽身份,但知道肯定不簡單,能住在這裏的人,這樣的房子,能簡單到哪裏?
直到睡意襲來,她才剛上床,門就被敲響,她找開門看到晃入眼裏的父子倆,一怔。
於逸霖眨巴眨巴眼神看著她,似乎有些小委屈似的,小手攀在男人的脖子上,顫顫的喚了一聲。
“阿姨。”
“這,是怎麽了?”
劉一菲有些反映不過來,然後男人越過她進了房間,孩子直接往床上一放。
“以後再尿床,別想上我的床。”
“……”
劉一菲有些搞不清狀況,直到孩子鼓著腮幫一臉委屈的在床上發著小脾氣,她才關上門走了過去。
她感覺於向耀有些虐待孩子,哪有父親這麽嚴肅跟這麽小的孩子說話的?
“霖霖,阿姨帶你睡覺好不好?”
她抱著小霖,跟她哼起了搖籃曲,終究是孩子,很快就睡著了,劉一菲看著孩子的小臉,一顆心滿是暖暖的,自己的臉貼在孩子臉旁邊,碰了碰,又親了親,揉著他的小手,她的心滿是激動。
——
劉一菲感覺脖子處老是有東西在摸來摸去,睜上惺鬆的眼簾,剛好跟於逸霖的眼睛撞在一起,像玻璃珠似的黑眸盯著自己,她挽起唇角,從未有過的溫柔。
“霖霖,早。”
於逸霖小手落在她的鼻子上挰了挰,然後又放在她脖子上蹭了蹭,最後落在她的胸脯上。
“……”
劉一菲握著他搗蛋的小手,放在唇邊親了親。
“阿姨帶你起床好不好。”
“好!”
孩子特別神清氣爽的聲音回了一個字,劉一菲也沒有帶過孩子,想進旁邊的浴室換衣服,可又擔心床上的孩子掉下來,三步一回頭特別的緊張。
剛走到浴室門口看到他往床邊緣爬去,心一緊,又回來。
“霖霖,阿姨抱你出去先,我去換套衣服好不好?”
於逸霖點頭,她牽著他的小手走到門口,剛拉開門,就看到從旁邊走來的男人,白色的運動服,脖子處還掛著一條毛巾,臉上滲著汗水。
“粑粑。”
她有些尷尬,牽著孩子的手往他的方向遞去。
“我有點事。”
於向耀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沒有伸手,而是直接酷酷的說了兩個字。
“過來。”
然後孩子屁顛屁顛的跟了過去。
劉一菲換好衣服,洗漱完之後,下樓,餐廳桌上擺放著早餐。
“餘小姐,快過來吃早餐,懷孕的時候,千萬不能餓著肚子。”
劉嫂笑著說,特別的熱情,劉一菲感覺她眼神有些怪異,在後來,她才知道,原來劉嫂以為,她這個孩子是於向耀的。
吃了一點早餐,劉一菲接到了電話,是她找人找證據那邊的電話,說拍到了羅忠柱出軌的照片,但是,對方不是一個孕婦,而是二十出頭的女孩,長得很漂亮。
劉一菲腦海裏第一浮現的人就是楊小美!
她覺得心挺冷的,這段婚姻裏遠遠不止隻有小三那麽簡單,小四也在這裏存在。
就在當天下午她就收到了羅忠柱跟肖珊珊親密的照片,她看著擺放在自己麵前的照片,心底一片寒冷,一顆心都在抽痛著,看著羅忠柱一張笑臉應付著倆個女人,這個男人,真的是她當初看上的那個嗎?
到底從什麽時候變的?是有了錢之後,就變得心不再安穩了嗎?
“任律師,你看這些東西可以了嗎?”
劉一菲將手裏的照片放在任纖雲的辦公桌上,最上麵的那張相片,是羅忠柱刮著肖珊笧鼻尖的畫麵,神色溫柔專情,看著另一女人的目光波光瀲灩,她甚至有些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對任何一個女人都如此?
“沒有問題,這些都是很好的證劇,我會主動跟你丈夫談,如果他不願意妥協,我這邊再遞交到法院。”
任纖雲看著溫婉一笑,將她給自己的東西收好,裝入文件封裏,漫不經心的開了口。
“耀子可不是個熱心腸的人。”
餘甭媚臉色一僵,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她會在她麵前談及於向耀,在他家住了一天,有種坐如氈毛似的感覺,他不在還好,她就帶著於逸霖玩;要是他一回來,她就渾身不自在,一刻都呆不住。
或者是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過於深沉,成熟,熟得她覺得老了。
“額,是挺好的。”
劉一菲手握著包,回得有些僵硬。
“耀子一個人帶著個孩子很不容易,他家裏給他安排了好多相親,上次還聽說安排了那地產商的女兒叫孫什麽的,結果一聽到他還有個兒子,馬上就不同意,還在圈裏說,拖著個拖油瓶的男人還挑三撿四,也不照照鏡子。”
任纖雲跟於向耀關係不錯,算得上經常打交道,一個圈裏久了,自然有什麽風吹草動都知道。
她從來沒有見過於向耀幫過誰,眼前的劉一菲是第一人;於向耀經常跟政府的人打關係,多少有些架子的,但在朋友麵前從來都沒有架子,一般陌生人都以為他難以相處,隻有跟他交心的人,才知道這個男人其實很好。
“那人挺不會看人的,於先生很好,她應該試著多了解一下。”
劉一菲緊繃著聲音回了一句,感覺跟眼前的任律師一聊到於向耀時,對方是一臉笑容,自己卻一臉倉促。
很不自在。
然後找了個借口打算離開,任纖雲叫住她。
“一菲,自從蔣晴去世後,耀子身子一直沒有異性,除了朋友之外也沒有幫助過其它外人……”
“任律師,我還有事,我先走了,那個,麻煩你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