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顛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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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若掛上郝驛宸的電話,隨後又撥通了王秘書的手機。

    她終於明白郝驛宸為什麽要死守在ev公司的樓底了。因為王秘書的電話壓根就無人接聽。

    傍晚時分,天剛擦黑的時候,安若坐著出租車。來到r市東邊的金實小區。

    臨下班前,她給賀天擎的秘書打了個電話,套到王秘書的住址。她本打算通知郝驛宸。最後決定還是自己先跑一趟。

    當安若爬上一幢老式樓房的頂層,敲響王秘書家的房門後。屋內良久都沒有回應。

    這個時間,一個沒去公司上班的女人,會上哪兒了呢?

    安若盯著紋絲不動的門把,躊躇了片刻,不知該離開,還是漫無目的等下去。

    這時,屋內似乎傳來點動靜。

    有人!安若心裏一驚,不管是誰……為什麽要鬼鬼祟祟的躲在裏麵不開門呢?

    她馬上一聲不吭聲的躲到角落裏。果然,過了沒一會兒,門栓輕微響動,門開了。

    “是你!”

    安若看著推門而出的高個男人,目瞪口呆。

    謝昊亭,他怎麽會來這兒?而且,看到安若躲在門外,他的表情同樣錯愕,握著門把的手一度僵住。

    “你……你是來偷文件的?”安若打了個激靈的。心裏升起某種不詳,推開他,就要往裏衝。

    “裏麵沒人。”謝昊亭的身體,鐵塔似的試圖擋住她。

    但安若就是認定了他沒安好心,一方麵也擔心王秘書的安全,所以。用高跟鞋的鞋跟,不客氣的給了他一下。

    趁著他蹙眉鬆手之際,安若不顧一切地擠進去。

    果然,屋內正如她想像的一樣一片狼籍,所有的鞋箱衣櫃,都被人翻得亂七八糟。

    緊靠茶幾的地板上,留有一大灘已經黏稠發烏的血跡。

    安若不由吸了口冷氣,回頭驚恐萬狀地瞪著謝昊亭,接著又朝臥室和洗手間的方向看了看。活像那裏就藏著王秘書的屍體一樣。

    “不用看了。沒有屍體,也沒有活人。除了你我。”謝昊亭氣定神閑,靠在大門邊上解釋。

    沒人?嗬,安若冷笑一聲,當機立斷的摸出手機,按下了110。

    “你要報警?”謝昊亭沒想到她會這麽堅持果斷,不怒反笑,把捏在手裏一樣東西朝安若丟過來,“相信你應該認識這個吧!”

    安若暫時丟開電話,用手接住一看,這是條男士用的淺藍色絲質手帕,上麵沾著些許血跡,好像是誰用它擦過手。

    “你的?”安若狐疑。

    “是我親愛的姐夫郝驛宸的,剛才我進來在門口撿到的。”謝昊亭得意洋洋,“我想,隻要把它交到警方手裏,相信很快就能抓到凶手!”

    “你胡說!”安若睜圓雙眼,壓根不相信他的話。

    郝驛宸為什麽要殺王秘書,與他來說,王秘書是最重要的證人,除非……

    王秘書不願把手裏掌握的東西交給郝驛宸,惹得他一言不和失手傷到對方?

    不,不會的!

    “就憑一條手帕,怎麽能證明郝驛宸來過?”安若一邊反詰,一邊唯願郝驛宸今天最好不要在這附近出現過,“誰知道是不是你拿著他的手帕,沾了血想丟在現場誣陷他。就像你偷走你姐姐的那塊電腦硬盤一樣!”

    謝昊亭擰了下眉頭,沒料到她對自己懷有如此大的敵意。

    “又或者,是你殺了王秘書吧!”安若怒目切?,一口咬定,“你把她的屍體藏哪兒了?你留在這兒,是想尋找你父親和郝姑父挪過公款,中飽私囊的證據,順便再處理一下現場吧。可你萬萬沒想到,我來了!”

    “那人不是我父親!”謝昊亭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邁前一步,稍顯憤怒地說,“不要總把我和謝家的人渣混為一談。”

    “你……你要幹什麽?”安若因為他逼近的高大身影,感受到了他的威脅,“你……你不要過來。”盡廣記劃。

    誰知,謝昊亭突然莫名其妙的拉住了她的手,“你幹嘛要怕我,認識這麽久,我傷害過你,我有做過對你不利的事嗎?我為你偷硬盤,為你懲罰謝雨璿,為了扳倒謝家,扳倒謝老虎我來這兒尋找他們違法犯罪的證據……”

    “你……你是不是瘋了?”安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裏聽到的東西,他為什麽要扳倒謝家,扳倒謝老虎。安若覺得不是眼前的男人瘋了,就是自己神經錯亂了。

    “安若,你還不明白嗎?我們……我們倆才是血濃於水的親姐弟呀!”謝昊亭的話,對安若絕對猶如五雷轟頂。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安若啼笑皆非,隻想盡快離開這兒,離開這個變態的瘋子。

    但謝昊亭不肯放過她,扳住她的兩條胳膊,讓安若不得不正視他,不得不麵對他眼底燃燒的仇恨和憎惡,“你不信可以回老家問姑媽,你還可以自己好好想想,五歲的時候,你母親有沒有……”

    “沒有,沒有,根本就沒有的事。”安若覺得自己快要被他逼瘋了,逃也似的跑出去,然後衝下樓,站在混濁,昏暗的夜色裏,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她不相信,母親一生暗戀的不是隻有郝驛宸的父親嗎?為什麽又會和謝老虎扯上關係?

    她不相信,她絕對不相信,母親不是那種濫情的人。

    可她卻不得不承認,五歲那年,母親確實曾神秘的消失過一陣。爸爸給予她的解釋是,母親重病需要去國外動手術。

    幾個月後,母親回到家,臉色慘白,身虛體弱,的確像大病初愈後的樣子。

    可……

    她不相信,更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不會的……不會的……母親不是那樣的人。否則,父親不會對母親那麽溫柔體貼。兩人十幾年的婚姻,也不會一直相敬如賓。

    安若緊咬下唇,對著藏在雲層後若隱若現的月亮,一遍遍的低喃。

    謝昊亭默默地走出樓道,又出現在她身後,淡泊的表情說明他已經恢複了平靜,“想起來了嗎?”

    安若深吸了一口氣,“謝先生,你不覺得你說得很可笑嗎?身為謝家的獨子,你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難道還是謝老虎,或者謝雨璿告訴你的不成。”

    “你忘了,我一直生活在謝家以外的地方嗎?七歲之前,總有個漂亮的女人會偷偷的來看我,有時還會抱著我痛哭一場。我一直不知道她是誰,也不敢問。直到有一天……”謝昊亭閉上眼睛,俊逸的臉上半是沉醉,半是懊悔,“我在遊泳池邊,再度看到一個無論容貌和氣質都和她十分相似的女人……”

    安若痛不欲生的甩了下頭,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怎麽回事?

    “從那一刻起,我就開始留意你安若的一切,打聽你的事情。一年前,我在老家找到你的姑父姑媽,她們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我……”

    隨著謝昊亭的娓娓道來,安若的眼前,仿佛清晰的浮現出姑母蒼老為難的臉龐,以及姑父那張市儈猥瑣的臉膛:

    “要說安若的父親,那就是個世人皆知的人渣啊。當年,他憑著三寸不爛之舌,愣把安若的媽騙到手。結果,他就是靠著賣老婆發得家!”

    “什麽賣老婆,說得那麽難聽。”安姑媽忍不住打斷丈夫。

    “怎麽,我有說錯嗎?”姑父理直氣壯的反駁道:“結婚沒多久,一聽說老婆的初戀"qing ren"那個有名的大富翁生病住院了,馬上設計他們倆上床嘿咻,事後,又逼著安若媽報警說對方"qiang jian"。也是那大富翁不想把事情鬧大,給了安若爹一大筆錢,算是堵上了他的嘴。”

    “可錢再多,也不夠他揮霍。學什麽不好,偏學人做生意,幾年之內虧得連褲子都沒得穿。偏偏這時候,安若媽又懷孕了。懷就懷上了,鬼鬼祟祟躲到外麵養胎,最後孩子生下來,又跟人說孩子死了。我呸呀,傻子也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老婆幹這種齷齪事。連老婆的子宮都賣,我看到最後安若媽抱著他一起跳樓,肯定是受不了他的貪婪和無恥……”

    “不要再說了!”安若捂著耳朵,忍無可忍的央求道。

    “我送你回去。”謝昊亭也不想太過刺激她,老實的住了嘴。ィィ

    “不用。你滾開!”安若推開他,沒頭沒腦的朝小區大門跑去,迎麵差一點撞上好幾輛汽車。

    謝昊亭一路追上來,眼睜睜的看著她強行攔下一輛出租車,鑽入車內,揚長而去……

    望著不斷向後飛梭的夜景,安若心裏隻如翻江倒海,波濤洶湧。

    不管謝昊亭說得是真是假,都顛覆了父母在安若心目中以往的形象。

    她無法相信,更難以接受。與父母共同生活的那十三年,居然是個披著幸福外衣的泡影……

    不知什麽時候,安若的臉上全是淚,淚水順著她的臉頰和下巴,滴在她的手背和皮包上。

    她默默的掏出手機,撥通了郝驛宸的電話。

    “真難得。你安醫生居然會一天兩次打給我,怎麽,難道又想我了。”郝驛宸不等她開口,先得意洋洋的說道。

    聽著他輕鬆自若的語氣,安若繃得緊緊的心,頓時像漏氣的氣球先軟了下去。

    她支字不提自己的事,先憂心忡忡地問,“告訴我,你今天沒去過王秘書的家,也沒有見到王秘書本人!”

    郝驛宸不知道,她為什麽要提出這麽一個掩耳盜鈴的假設,籲了口氣,直言不諱地說,“沒有。我今天去了王秘書的家,也見到了她本人。”

    “那……”安若頓時急了。

    可電話另一端的郝驛宸,卻不慌不忙的回頭瞟了眼病床上的女人,胸有成竹,勝券在握地說,“安若,別擔心我。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握中。某些人想故伎重演,讓五年前的謀殺再度蒙騙世人的眼睛,隻可惜,這一次,我沒被人敲暈腦袋。”

    “這……這麽說,王秘書在你手上。她……她死了嗎?到底是誰想殺她。”安若恍然大悟,不免驚喜交集。

    “別問那麽多了,早點回去休息。你的聲音聽上去有點甕,不會是感冒了吧!”郝驛宸展現出他少有的細心的一麵。

    “嗯,是,是有一點兒。”安若捂著話筒,心裏縱有千言萬語,也無法向他訴說。

    這種時候,郝驛宸需要處理和應付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所以,她不能再給郝驛宸添亂子。

    “那你記得離澄澄遠點,別把病毒傳染給他!”郝驛宸的好心情與她的失落形成了天差地別。

    “驛宸……”安若甕聲甕氣的叫道。

    “怎麽了?”郝驛宸迷死她用這樣的聲音叫自己。

    安若很想說,隻要謝雨璿不會懷上他們的孩子,隻要最後他能順利和謝雨璿離婚,那天晚上,他和謝雨璿在酒店客房裏翻雲覆雨的事,自己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但安若,最後什麽也沒說,隻是道了聲“再見”,便掛上了電話。

    站在賀家的院門外,望著綠油油的爬山虎,被夜色暈染成黑糊糊的怪物趴在洋樓的牆體上,安若的壞心情隻如雪上加霜。

    她踏進家門,麵對賀媽媽的詢問,心不在蔫的回了句“已經吃過飯了”,便空著肚子,沒精打采的爬上了二樓。

    起居室的門虛掩,安若似有若無的又聞到一股紅酒彌漫的味道。

    是賀天擎,又在借酒消愁,抑或借酒消除他傷口的痛苦嗎?安若無法理解地地搖了搖頭,甩手準備回房。

    卻聽到賀天擎半醉半醒的聲音,從起居室內隱隱約約的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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