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當斷則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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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麽?人被郝驛宸救走了?那又怎麽樣?這可不關我的事。”賀天擎在屋內懶洋洋地說道,“我隻是向你們提供信息,至於最後怎麽處理,結果處理成什麽樣子。都是你們自己的問題。”
安若心裏格登一下,不由停下腳步,在門邊上站住了。
賀天擎口中所說的被郝驛宸救走的人。指的難道就是王秘書?
那麽,現在給他打來電話的人……莫非就是闖進王秘書家中。襲擊王秘書的罪犯!
安若奈住內心的憤怒,不動聲色的繼續聽下去,希望能聽到更多,更有用的消息。
但賀天擎已經掛斷電話,長籲了一口氣,重新沉溺在紅酒的世界裏。
於是,安若沒有敲門,徑直走進去,
賀天擎依舊蜷在沙發和小茶幾之間的地板上,如果不是他的眼部充血,醉意熏熏,讓人很難相信,看似衣冠楚楚,英俊堂堂的他,居然會是個以洶酒為樂的酒鬼。
“是你把王秘書手上掌握謝老虎罪證的事,告訴謝老虎的?”安若居高臨下的問道。
“請問。你這是以什麽身份在問我?我太太,還是郝驛宸的情婦?”賀天擎微仰起頭,冷冷地睨了她一眼。
“賀天擎,你知不知道,王秘書差點被人殺死,家裏流了一地的血呀!謝老虎他殺人的。你賀天擎什麽時候開始和人一起幹殺人放火,違法犯罪的勾當了?”安若扯著脖子,忍無可忍的吼道。
可賀天擎充耳不聞,置之不理,活像現在在的他眼裏,沒有什麽比他手中的酒瓶更重要的東西了。
“起來!”安若暴跳如雷。
“幹什麽?”賀天擎依舊一口接著一口,純挑釁似的愛理不理。
“我叫你起來!”安若怒火中燒,像一頭暴怒的獅子,揪住賀天擎衣領。試圖把他提起來。
誰知……
賀天擎稍一用力,就甩開了她的糾纏。而且,他大手一揮,又是一個耳光,扇在毫無戒備的安若臉上。爾後,他再用力一推,安若幾個踉蹌朝後跌坐在地板上。
一隻矮櫃的棱角,剛好磕到她的脊椎,痛得她鑽心剜骨,直抽冷氣。
賀天擎冷冷的,猶如沒有什麽都沒發生一般,對安若皺起的小臉視若不見:“安若,別以為你占據了賀太太這個位置,就真能對我指手劃腳,為所欲為了。”
他這一巴掌,甩得可比那天的重多了。
安若的半張臉頓時腫了起來,唇角開裂,?血和嘴角的鮮血一起爭先恐後的往下淌。
當然,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事是……
起居室的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是澄澄!
緊接著,還有跟在澄澄身後的賀母,“澄澄,你在看什麽幹嘛呢?”
這一老一小的表情,幾乎如出一轍,詫異,驚愕,還有難以置信的忡怔。
尤其是澄澄,他的目光從臉色鐵青的賀天擎身上,慢慢挪移到狼狽不堪的安若身上。
恐駭,迅速在他的大眼睛裏蔓延,他似乎想往後退,但賀母擋住了他的去路。
安若一抹臉上的血,若無其事的爬了起來。走到澄澄身邊,一把抱起他安慰道,“對不起,澄澄。嚇到你了,別害怕,媽媽沒事的!”
說著,她不顧賀母投來的愧疚的目光,領著澄澄走出去。
“我說天擎,你這到底是在幹什麽呢?你怎麽能動手打安若呢?”賀母怒不可遏的聲音從母子倆的身後傳來,“你說你傷口疼,所以要喝點酒止痛。可你看看你現在這樣,簡直……簡直就快變成你那個酒鬼老爸了!”
安若抱著澄澄,聽著賀母的斥罵,在走廊上無奈地搖了搖頭。
“媽媽,我……我好害怕。爸爸,他……他是不是變成壞人了?”澄澄匍在她肩頭,發出畏懼的囁嚅。
“放心吧,澄澄。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安若斬釘截鐵,即像是在對兒子說,更像是在對自己起誓。
她回到房間,首當其衝的拖出行李箱,開始收拾她和澄澄的東西。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話說得是極有道理的。
安若可以忍受賀天擎的羞辱,但她絕不能給澄澄幼小的心靈留下陰影。
“媽媽,”澄澄趴在床邊上,苦惱地皺了皺眉頭,“程程的爸爸那天晚上跟我說……”
“說什麽?”安若心不在焉地問。盡有帥技。
“嗯……”澄澄想起郝驛宸收買他的條件,又及時地打住了。
安若也沒太在意,拉好行李箱,牽著澄澄一起下了樓。
賀母不出意外的守在樓梯口,想好言相勸留下她們母子倆。
“天擎知道錯了,他剛才真的隻是喝醉喝多……”
安若善解人意的一笑,搖了搖頭說,“伯母,這已經不是他的第一次了。您不明白,我和天擎其實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這錯誤由我而起,也該由我來一手結束。”
“可是……”賀母不甘心,還想說點什麽。
“媽,你就別攔著她了。”賀珊珊從不遠的地方走過來,拉著母親開導道,“讓安若徹底的離開,其實對大哥是件好事。否則,他還會一直醉生夢死,不懂反省自己的問題,把所有的錯誤,所有的不滿都遷怒在安若身上。”
“可……這……”賀母雖不甘心,卻禁不住女兒的勸,愁眉鎖眼的甩著手,獨自回房去了。
而賀珊珊幫著安若,一起把行李箱抬下樓,直言不諱地問,“那你現在帶著澄澄打算去哪兒?酒店?”
“嗯。”安若微笑著點點頭,因為臉還有點腫,所以,她笑起來的樣子,還有點詭異,“先去住一段時間的酒店。等我把工作辭了,就帶澄澄回美國。”
“回美國?”賀珊珊不解,“我還以為你要和郝驛宸……”
安若不等她說完,便搖了搖頭說,“他身邊還有位謝太太呢!而且,他最近大概會有很多事情需要應付……”
這些事情,有她在這兒,隻怕還會令多方難堪,讓郝驛宸舉棋不定,左右為難。
就譬如,處理和謝雨璿的關係,再譬如……安若想到那個陰譎古怪的謝昊亭,頓時一陣頭昏腦漲,不知該如何麵對這一切混亂的關係和局麵。
“珊珊,你能幫我一個忙嗎?”安若梳理了一下紛亂的頭緒,央求對方道。
“有話盡管說,我欠你的。”賀珊珊大咧咧地說。
“你老公當年是幫郝驛宸做事的,所以我想……”安若欲言又止。
“想讓他繼續回去幫郝驛宸。”賀珊珊一語中的。
“嗯。”安若點頭,“他身邊實在沒有多少可以真正幫得上他的人。”
“安若。”賀珊珊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我一直想不明白,郝驛宸到底有哪一點如此的吸引你。論高富帥,論學識能力,我哥一點也不比他差,論癡情專一,在我哥這次受傷以前,對你的關心和照顧,絕對比郝驛宸更勝一籌。難道,僅僅就因為他是澄澄的親爸爸嗎?”
澄澄聽到小姑的這句話,匪夷所思的抬起頭,看了眼她。
安若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愛情”原本不就代表著沒有道理的兩個字嗎?
接下來的十多天,安若天天早出晚歸,和澄澄在酒店裏同進同出。她向醫院直接遞交了辭呈,僅管院長一番強力的挽留,最終也沒有改變她的心意。
她一邊在醫院裏做著最後的交接工作,一邊聘請了一位律師,幫她起草了一份離婚協議書。
她不知道,當這份協議送到賀家,交到賀天擎的手上時,又會是一番怎樣天翻地覆的景象。
她很忙。
有一個人當然比她更忙。
那就是郝驛宸。雖然,他偶爾也會打個電話來詢問安若的近況,順便瞅準機會和她調調情,但安若從電話裏聽得出來,他的聲音很疲憊,有種感冒發炎的嘶啞。
他向安若承認,是他從王家及時救走了王秘書:
“那天早上,我掛了你的電話,心裏越想越不對勁,就從公司的人事部問來她的住址。然後,驅車趕過去。我敲了很久的門,也沒人回應。我已經準備直接抬起腳踹門了,結果住在她對麵的房東出來了。對方拿了鑰匙幫我打開門……”
接下來的場景,不用郝驛宸再描述,安若幾乎也可以自動腦補。
走進屋內的郝驛宸,看到了倒在血泊裏的王秘書,他發現對方還有一息尚存,於是馬上叫來了救護車……
“一定是謝老虎手下的人幹的。”安若看著已經熟睡的澄澄,一錘定音地說。
“那也不一定。”郝驛宸提出了疑義,“王秘書是後腦殼磕在茶幾上,導致失血過多昏迷的。凶手事後並沒有刻意的殺死她,大概是想等著她最後失血過多,造成意外死亡的假象吧!神探張說,這一點,和多年前我姑媽的案很相似。”
“神探張?”安若欣喜地問,“難道他已經和你見過麵了嗎?”
“嗯。”郝驛宸輕喏,“他從警局的熟人那裏,調來不少當年那樁案子的資料。所以,他和我都懷疑,闖進王秘書家,對她動手的罪犯和當年殺死姑媽的是同一個人。”
簡而言之,就是喪心病狂的郝姑父囉!安若恨不得將此人挫骨揚灰了。
“對了,”郝驛宸在電話裏又問,“我以前認識神探張這麽一個奇怪的人物嗎?”
“我不覺得這世上還有比你更奇怪的人。”安若咬著牙?,嗔怪道。
郝驛宸似乎就喜歡聽她的冷嘲熱諷,在電話裏失笑道:“安若,聽說你已經帶著澄澄從賀家搬出來了。”
安若不置可否,隻是沒想到他的消息會如此靈通。“看你這麽乖,下次咱倆單獨在一起時,我一定把你喂得飽飽的。”郝驛宸耐人尋味,還帶著他特有的幾分輕浮說道。
安若充耳不聞,視如空氣的反問道,“這麽說,你現在已經從王秘書的手裏,拿到那些可以扳倒謝老虎的重要證據了?”
“還沒有。我回她家裏找過了,壓根沒找到。”郝驛宸稍顯沮喪的說,“她現在還一直處於昏迷當中,等她醒了,所有的一切,包括想殺她的凶手,還有資料自然會真相大白!”
“那……你當心點。”安若忐忑不安的提醒道。
“放心吧!倒是你……”郝驛宸說到這兒,躊躇了片刻,“安若,要不……你帶著澄澄先出國散散心,玩一段時間吧!”
等他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尤其是處理了這幾位壞事做盡的家夥後,安若再帶著澄澄回來。
因為此時,他實在抽不出時間和精力,來保護她們母子倆。
可安若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身處在危險的漩渦中。她掛斷電話後,一直在想,郝驛宸為什麽要自己趕去國外呢?
這時,門鈴被人在外麵按得“叮咚叮咚”直響……
安若頓時條件反射的跳起來,生怕這魯莽的鈴聲吵醒了澄澄。
等她三步並作兩步,飛馳過去開了門,看到站在門外的人,頓時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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