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大結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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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安若躲在郝家書房,偷看郝父留給郝驛宸的遺囑之際。把母親攆下車的郝驛宸,正載著謝雨璿朝謝家大宅飛快地駛去。
“驛宸,說說看。你打算給我們的孩子起個什麽樣的名字。”謝雨璿不顧危險,把頭親熱的靠在丈夫的肩頭上,喜孜孜地問。
郝驛宸笑而不語,俊逸的臉龐閃過一道不可琢磨的陰影。
他的嘴角明明掛著和謝雨璿一樣的輕鬆愉悅。但他心裏盤算的事,卻和謝雨璿大相徑庭。
現在離除掉謝家,擺脫謝雨璿可謂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他這麽多天都沒和安若聯係,想來那女人應該在酒店等急了吧!可她……為什麽也不打個電話給自己呢?難道這女人就一點也不想他,不想知道他的近況和事情的進展嗎?這女人,真不可愛!
這時候。他兜裏的響了,郝驛宸借機推開黏在身上的謝雨璿。
電話是神探張打來的,他在電話裏隻言簡意賅的對郝驛宸說了一句話,“她醒了。一會兒我準時帶著人來。”
郝驛宸馬上心領神會的笑了,現在“東風”已?,可以開始“火燒赤壁”。
“這麽高興,誰打來的電話?”謝雨璿好奇地問。
“你很快就知道了。”郝驛宸故意賣了個關子。把車利索的停在謝家的車道上,並不介意謝雨璿挽著自己的胳膊,走下車,一起大搖大擺的走進謝家的大門。
除了謝老虎和謝母,謝家客廳裏還坐著一個人。一個讓郝驛宸有點出乎意外的人。郝驛宸不由慶幸,事先沒有打電話來,否則,這隻老狐狸又要跑了。“姑父,這麽巧?”他佯裝平靜地衝對方笑笑。
當然。郝姑父見到他更顯驚訝,青白交加的老臉上,硬生生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驛宸,你們不是去醫院了嗎?怎麽會來這兒?”
“是驛宸說,想給爸媽一個驚喜,要第一時間來這邊告訴你們的。”謝雨璿喜笑顏開的走到父母麵前,貼在母親耳邊低語了幾句,母女倆頓時相視而笑。顯然,謝雨璿是把懷孕的喜訊告訴了母親。
“哦,那……我看我也該走了。”姑父識趣的站起身,編了個理由就想離開,卻被郝驛宸一把攔住,“哎,這好不容易演員才到?,如果姑父你走了。可就錯失好戲了。”
“呃?”這錯愕的一聲。不僅僅是姑父發出來的。謝家的一家三口,都不約而同的扭過頭來看著他。
郝驛宸抬起頭,漫不經心的掃了眼樓上,隻見謝昊亭兩手插袋。就站在二樓的圍欄後,饒有興致的看著樓下的一切。郝驛宸一揚嘴角,衝著對方揮了揮手。
“驛宸,你這是幹什麽?”謝雨璿見他猶如戰場上運籌帷幄的將軍,走到沙發前,麵對著所有人坐下來,不解地問。
郝驛宸訕訕的一扯嘴角,正襟危坐,“誰能告訴我,五年前,我是怎麽失憶的?”
“呃?”謝雨璿一愣,不明白他怎麽突然提起這件舊事。
“看來,你們還是不願意對我說實話。”郝驛宸自嘲地一笑,馬上把目光拋向坐在一邊直搓手心的姑父,“第二個問題,姑媽當年是怎麽死的?”
“呃?”郝姑父的臉,頓時唰得一下失去顏色。
郝驛宸意味深長的一彎嘴角,不等他回答,把視線又轉向謝雨璿,“最後一個問題,你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原本還一幅看好戲的謝昊亭,聽到這兒,突然挺直腰板,同樓下的幾個人一樣變了臉。
“驛宸,你……你在開什麽玩笑?”謝雨璿又驚又怯,笑容裏帶著明顯的心虛。
郝驛宸別著頭,嗤笑一聲,“其實我給過你機會,忘了嗎?在酒店醒來的第二天,我在電話裏說什麽了?”
“你……”謝雨璿無言以對,整個人都是懵的。
“連這種事,你都想拿來糊弄我!”郝驛宸閉上眼,準備給她來個釜底抽薪,“聯合其他人騙了我五年還不夠,難道於你來說,郝太太的位置就那麽重要嗎?”
“那……那個男的是你安排的?”謝雨璿抽了口氣。
郝驛宸沒有回答,隻是朝樓上的謝昊亭示威般的看了一眼。這個故作瀟灑,喜歡鬼鬼鬼祟祟躲在陰影下的小子,想一箭雙雕算計他,還嫩了點。
“驛宸,你不要太過分。這裏是謝家,不是你胡說八道的地方。”謝老虎聽到這段模棱兩可的對話,再看著女兒的表情,似乎明白了點什麽。
郝驛宸重新站起來,揚起下巴,毫無示弱的看著他說,“我麻木,不代表我沒有知覺,我失憶,不代表我變傻了。我玩世不恭,渾渾噩噩,不代表我打算一輩子都這樣下去。是時候,該清算了。你,連同在場的所有人,都欠我一個解釋。”
突然,一陣的響鈴打破了沉默,好像劃破晴空的霹靂,把謝雨璿嚇得渾身一抖。
郝驛宸摸出看了眼,但響的其實並非是他的,他隻是在確認時間罷了。
謝雨璿從包裏摸出,看著陌生的來電,遲疑的接起來,“喂!”
“honey,還記得我嗎?”聽筒裏傳來一個發浪的男聲。
謝雨璿低呼一聲,觸電似的丟開。她豈會不記得這個聲音,就算化成灰,她也很難徹底忘掉。
“喂,honey……”那男人的聲音繼續從摔裂的裏傳出來。
郝驛宸笑而不語的看著她,顯然這個電話,是對方按照他指定的時間打來的。
“你……郝驛宸,你故意的,你故意等我今天懷孕了,就想看我出醜,想看我無地自容!”謝雨璿的五官仿佛擰了起來。望著她扭曲的臉頰,郝驛宸冷酷無情的眼神,仿佛是在說:‘我隻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想和我離婚,你就想和姓安的那個賤女人在一起,你休想!”謝雨璿不顧母親的阻攔,歇斯底裏的撲上來,對著他捶打撕扯。
可郝驛宸巋然不動,不置可否,沒一會兒,謝雨璿反而把自己折騰的像個披頭散發的瘋子,下唇都咬出幾個血牙印。最後,跌坐在地上掩麵哭泣。
“嗬嗬,”謝老虎朝妻子使了人眼色,示意她扶著女兒下去,然後,看著郝驛宸冷笑一聲,“難怪人說後生可畏,驛宸,你可真是比你爸爸狠多了。”
“承讓。”郝驛宸反唇相譏。
“你父親處事可不會像你這樣不擇手段,而且,不給自己留後路。”謝老虎帶著幾分威脅的味道,朝他逼進一步。
“我這就叫不擇手段了?”郝驛宸冷睨他一眼,一口氣的說道:“那麽你利用謝家的船舶公司,夥同吳胖子走私,再串通姑父一起侵吞公司的資金,最後事情敗類,又派姑父偷偷潛入王秘書家,想幹掉她又算什麽呢?”
“哎,驛宸,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姑父一聽,頓時從沙發上跳起來辯駁。
但郝驛宸根本不給他機會,咄咄逼人的接著說,“你那天早上趁著天不亮,就敲響了王秘書家的門,你本想把當年姑母失足撞擊硬物致死的一幕,在王秘書的身上再重新上演一遍的,隻可惜我出現得太及時,救下了王秘書。又因為查不到我把王秘書藏在哪家醫院,所以,你慌了,剛才正是和我的老嶽父商討對策,是嗎?”
“你……你……”姑父連跌兩步,麵如土灰。
“證據呢?”謝老虎趾高氣揚,麵不改色地問,“就憑你信口雌黃的這幾句話,告你個誹謗綽綽有餘。”
“證據?”郝驛宸冷哼一聲,凝神屏息聽了一會兒,從門外很遠的地方似乎隱隱約約傳來一陣警笛的呼嘯聲,“就留著你們自己去問警方要吧!”
郝驛宸說完,不等對方開口,又說:“哦,忘了告訴你們,王秘書剛剛醒了。而且,吳胖子也在我的說服下,答應指認你們走私,還有……殺人越貨的事。”
“他……姓吳的,他怎麽可能會幫你。”姑父不信。
謝老虎顯然也不信,“那個兩麵三刀的東西,你花了多少錢買通他,讓他幫你做偽證?”
“他一分錢也沒花。”回答問題的人是謝昊亭。他氣定神閑地走下樓,胸有成竹地說,“他是用自己當年被吳胖子打傷他的事,和吳胖子做的交易吧!隻要吳胖子站出來指證你們,他就不再追究吳胖子五年前傷人的事。”
聰明!郝驛宸讚許地看了他一眼。
的確,當神探張找上他,把當年的短信以及工廠的照片,一一告訴給他後,所有的迷團都迎刃而解。
回憶也許永遠也找不回來了,但神探張的出現,總算為他這段缺失的回憶做個了結。
警車的聲音越來越近,郝驛宸毫不猶豫地朝門外走去。想把這裏留給帶著警察來的神探張。
“郝驛宸,我勸你,在那些警察踏進謝家之前,說服他們離開。否則……”謝老虎的聲音陰鷙冷戾,帶著某種魚死網破的決絕。
郝驛宸微微一笑,沒有停下腳步。
“否則,明天早上,你郝驛宸並非你父親的親生骨肉,你隻是你母親偷人生下的野種的消息馬上就會傳遍大街小巷,而你本人,恐怕隻能灰溜溜的從亦安掌門人的座位上滾下來。”謝老虎擲地有聲,不是威脅,卻勝似威脅。夾狀島才。
郝驛宸倏地回過頭,一臉震驚。
這就猶如一場出神入化的反轉劇,把他和謝老虎完全調換了個位置。
“怎麽,很驚訝嗎?你以為你母親為什麽那麽厭惡姓安的女人,因為她怕姓安的奪走屬於你的一切。你以為你母親為什麽一定要雨璿做你們郝家的媳婦,那不是想讓雨璿高攀,而是想讓你高攀。”謝老虎勝券在握,朝縮在角落的女兒看了一眼,“你剛才對我們家的雨璿說,給過她一次機會。那我現在也要對你說,我也給過你機會了。是和我們謝家一榮俱榮,還是一損俱損,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對比謝家兄妹倆錯愕的表情,蹙緊眉頭的郝驛宸卻顯得平靜得多……
夜半。
郝驛宸才從警局回到家。他最終也沒向謝老虎妥協。僅管謝老虎把當年父親和安家父母之間的糾葛,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他,但他不為所動。堅持要讓謝老虎和姑父受到應有的懲罰。
至於他自己,深知一場針對他的狂風驟雨,即將降臨,所以,在踏上郝家樓梯時,他的腳步顯得特別的沉重。
“驛宸,你為什麽不接我的電話。你怎麽弄到這麽晚才回來,”郝母聽見他的腳步聲,心急如焚的房間裏迎出來。
郝驛宸定定地看著一夜之間,好像老了很多的母親,若無其事地問,“駱管家呢?”
“啊,他……”郝母不知所措,不明他為什麽突然問這個,“自從晚飯後,接到好幾個董事打來的電話,他就不知跑哪兒去了。”
“他……”郝驛宸神情凝重,欲言又止。
“驛宸,對不起。”郝母哭哭啼啼,仿佛天要塌下來似的。因為她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他,就是你希望我失憶,希望我什麽也想不來的原因嗎?”郝驛宸最終還是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郝母望著兒子略顯憔悴的麵容,懊悔地點點頭。
郝驛宸長長的舒了口氣,仿佛終於從一道暗無天日的遂道裏爬出來。
“驛宸,你幹嘛一定要和謝老虎作對呢?現在,他被抓,可整個董事會的人也都知道你不是你父親……”郝母的話巴巴的還沒有說完,就被兒子一口打斷了。
“我雖然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但你依然還是你的郝太太,所以,要從亦安和郝家搬走的,隻有我一個罷了。”郝驛宸冷靜,或者說是冷漠的出奇。
不等母親再說話,他顧自朝臥室走去。
“驛宸,現在事情真的沒有一點挽回的餘地了嗎?”郝母不甘心地問。
“我累了。”郝驛宸懶洋洋的丟下三個字。回到空蕩蕩的房間,像坍塌的牆壁倒在床上。一切來得太突然,太有衝擊力,他不知道五年前,自己在知道這些事實真相後,是如何麵對,如何打算安排安若的。
如果這就是他的命運,他會無條件的接受!
至於安若……想到這兒,郝驛宸的心沒來由的抽了一下。
這時,他的,他看也沒看,迫不及待的接起來,打心眼裏想聽到那個溫潤可人的聲音。但電話裏傳來的卻是謝雨璿嘶啞的哭泣和央求,“驛宸,我們講和吧。你去警局想辦法弄出爸爸,我……我不介意你是不是郝家的兒子,你是不是姓郝……”
“滾!”
這是郝驛宸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這個蠢女人,他氣急敗壞的丟開。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兒的呆。
然後,他又拿起,撥通了安若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久到他幾乎以為無人接聽時,安若才接起來,訥訥的“喂”了一聲。
“你在哪兒?怎麽這麽久?”郝驛宸一貫的頤指氣使,讓人感覺不到他內心的波瀾。
電話另一頭的安若,瞟了眼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捂著話筒說,“我……我在酒店啊,怎麽了?”
太好了,聽上去這個傻女人似乎還不知道她和郝家,和郝父的關係。這種糾結揪心的事最好永遠也別讓她知道!否則,她肯定會不知所措,甚至蒙著頭,掩耳盜鈴的找個無人的小島躲起來。郝驛宸鬆了口氣,“沒,沒什麽,就是有點想你。”
“哦。”安若木訥的應了聲,但嗓音裏有種濃濃的,仿佛化不開的感動。
“你呢?”郝驛宸問。
“什麽?”安若反問。
郝驛宸有種想擰她的衝動,“難道你就不想我嗎?”
“哦,想的。”安若道出這兩個字時,別過頭,捂著,沒讓他聽到自己吸?子的聲音。
但郝驛宸完成沉浸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滿足中,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兩人之間的對話和氣氛,完全沒有除掉謝老虎和郝姑父,緝拿真凶後大快人心。
“澄澄呢?”他又問。
“他?!”安若瞥了眼靠著行李和自己,昏昏欲睡的兒子,實話實說,“他啊,睡著了。”
不等郝驛宸開口,安若馬上又說,“他今天下午,狠狠地罵了你。”
“罵我?”郝驛宸一頭霧水,“罵我什麽?”
“罵你是騙子,罵你答應把程程嫁給他,結果……”安若說到這兒,打住了。她不能接著往下說,說澄澄怨他不打算跟著她們母子倆一起去美國。
“嗬,”郝驛宸輕鬆自若地笑了,“他把那天晚上的事告訴你了?”
“嗯。”安若沒有說,把謝雨璿懷孕真相告訴她的人,其實是謝昊亭。她用力的抽了口氣,帶著幾分嗔怒和埋怨說,“你也騙了我,你知道……”
“我隻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我隻是想把一切都處理好後,給你……”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地位,但這句話,郝驛宸現在也同樣的說不出來了。因為現在,他什麽也給不了安若。
“不早了。休息吧!明天一早,你還要去公司吧!”安若不用他說,已然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千言萬語都化為淚水湧入她的眼眶。
如果這就是命運的選擇,她會為了他無條件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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