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兩天一夜(2)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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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調了調睡姿,特地選了個和他一樣的姿勢,一手墊在腦袋下麵,另一手窩在被子裏。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我刻意屏住呼吸,令人意外的是他似乎也這麽做了。

    我想了想。輕聲說:“嗯,我也睡不著。要吃瓜子嗎?買來忘吃了。”

    陸寒深淡淡地說:“給我剝殼。”

    心裏竟然早就猜到他會這麽說,以至於一點都不意外。

    “傲慢。”我坐起身去外麵拿來了原封不動的那包瓜子重新鑽進帳篷。

    陸寒深已經盤腿坐起身,坐姿隨意卻很迷人。與生俱來的清冷直逼向我,在這樣的夜裏,望進他眼睛後背就更覺得涼意直冒。

    拆開包裝袋,我一顆顆認真剝殼,陸寒深在我身後隨意哼著小曲,唱的恰是貝加爾湖畔。

    清清冷冷的調子經常斷斷續續,帳篷,篝火,一個我,一個他。

    從沒想過我會在這樣的夜晚重新解讀這首歌。突然間眼中就淚光瑩瑩,瓜子殼最尖銳的一角,一下紮進指腹裏。

    “嘶——”

    陸寒深一把攥過我手指。低頭看著我冒著才針頭大的小血點,嘴巴刻薄地罵道:“剝個殼都會傷到,二十幾年的飯是白吃了?”

    我知道,他不是真的想罵我,而是在氣自己。

    悄悄把手從抽回,我默默低下頭:“以後,周雨也會給你剝的。她一定能做的比我好。”?

    沒料到他卻反問:“你會給周湛剝嗎?”

    我沒回答,心裏卻想,這輩子都不會給別人剝瓜子殼了。

    陸寒深淡泊的聲音。帶了點心裏的疲憊。

    他說:“你運氣不如我,至少周雨全心全意愛我。周湛呢?真的就嫁他了嗎?”

    還是什麽都沒說,是不是周湛都已經不再重要,最愛的男人同樣成了別人的丈夫。我嫁給誰都是一樣了。或許有天還會愛上別人,但被陸寒深愛過,就會覺得別人沒那麽愛我。

    我偏頭:“別說這個了,我剝了一堆,快吃吧。”

    陸寒深皺著眉宇,撚起一小撮丟進嘴裏,嚼著嚼著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什麽味道?”

    我說:“話梅。”

    他嗓音沉悶地說:“不知道廠商為什麽要弄這樣那樣的添加劑,東西自然是原生態的最好吃。”

    我喉嚨微哽了下:“可能吃客會覺得原味太單調了。”

    陸寒深冷哼:“吃多了雜七雜八的味道,怕是最後連清炒瓜子最初是什麽味道都忘了。他們都有病吧?”

    我被他認真辯駁的模樣逗笑,伸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胸口:“嗯,全世界都有病,你是最正常的。老男人。再給我唱首歌唄,剛剛矯情的。現在給你機會表現。”

    可能是被我這麽一說,他的臉反而紅了:“我又不是賣唱的。”

    我坐過去,曲起膝蓋挨著他:“嗯,可你剛不也唱了?再唱個怎麽了?”

    他扭過頭:“就是剛剛唱過了,所以現在不想唱。喔,你最擅長的,韓版三隻小熊,給我來一個。”

    “嗯,好啊,那有什麽。”我掃除手上的瓜子屑,清清嗓子,身子晃來晃去:“工賽馬力噶,寒擊敗一掃,阿爸工,奧媽工,愛幾工……”

    陸寒深伸手捂住唇。淡淡地笑出來:“傻子。”

    短暫的沉默蔓延了一小會,陸寒深從褲兜裏拿出個戒指盒,我輕怔。

    盒子上印的是陸氏珠寶的字樣,而且我不難猜到裏麵是什麽。

    呼吸突然難以順暢,握著盒子的手也隱隱發抖,算不清到底用了多久的時間我才?足勇氣把盒子打開。

    毫不意外的,看見那天曾周湛套在我無名指上的那枚鑽石戒指。

    抬頭看他,他目不斜視地說:“沒來得及送出去的禮物。要是真賣給別人我會覺得可惜,就當做普通的禮物收下,畢竟它是屬於你的東西。”

    陸寒深的一番話說的十分冷清,完全沒有一絲的起伏,可偏生如此才證明他在極力壓製著自己的情緒。

    他把戒指套在我指尖,我低頭一看,心裏特別難受,縱然周湛給的戒指可能要比這一枚貴重很多,可陸寒深給的,才是我最想要的,別說這是一枚鑽戒,哪怕是個易拉罐環扣,也能令人體會到幸福。

    敞篷外麵的篝火漸漸熄滅了,緩緩滲透的冷意讓我的頭開始有點昏昏沉沉。

    即使蓋著被子,還是瑟瑟發抖。

    陸寒深的手臂伸過來,嗓音淡柔地說:“抱歉,我沒想到山裏的晚上會這麽冷。天太黑了,現在要是下山會很危險,隻能明早下山。”

    帳篷裏黑漆漆的,當他抱緊我,一股別樣的禁忌感突然衝進頭皮,腦袋更昏了。

    身子縮了縮,沒說話。明明知道抱著我的男人已婚了,卻實在不像推開他。

    他的懷抱是冰涼涼的,但我還是拚命往他懷子鑽。鑽著鑽著,臉貼上了他胸口。

    咚咚,咚咚,是強而有力的男性心跳,正在漸漸加快。

    “還是很冷?”陸寒深一出口,話斷斷續續,特別悶沉。

    他的呼吸落在我頭頂,一次比一次炙熱。

    過了很久,我沉沉地應了聲:“嗯。很冷。”

    晚上山裏的涼不像那種突然給人致命一擊的涼,而是一點點的滲透,鑽進身子的每一處,無處可躲,也避之不及。土女廳圾。

    陸寒深的手臂緊緊一收,把我徹底納入他的懷抱中。

    “現在呢?好些了嗎?”他的聲音越來越溫柔,淡淡的男性麝香沾滿了我的周身,甚至令人分不清到底是他身上的味道,還是我的。

    “好,好些了。”一說話太陽穴就炸裂般的疼,感覺每一條神經都在拉扯。

    陸寒深的手臂忽然鬆了鬆,他坐起身,感覺到他在脫衣服,但又不是很確定。

    “你在幹嘛?”我很勉強地忍痛開了口。

    陸寒深沒說話,周圍黑的讓我看不見他的眼睛,就連輪廓也十分模糊。

    沒一會,他鑽進被子,伸手解開我襯衣的第一顆紐扣。

    “別。”我一下就緊張了。低低柔柔地說,有氣無力。

    他並沒理會我,很快就解完襯衣的所有紐扣,整個身子都貼住我,隨後才低低地說:“這裏沒人會看見的,這樣暖和些。”

    他的手輕輕搓著我的肩,我蒙頭流眼淚,他胸口被眼淚弄得又濕又粘。

    陸寒深問:“哭什麽?”

    過了很久,我說:“沒什麽。”

    “你撒謊。”他吻住我的額頭,我輕輕抖了一下,勉強揚起下巴,他突然擒住我的唇,這樣的夜裏,如同天雷勾地火,一觸即發。

    “姓周的,有沒有和我一樣抱過你。就像現在這樣。”他聲音似乎在隱忍著什麽。

    我微微搖搖頭,可卻忘記視線一片漆黑。

    陸寒深似乎分不清我在點頭還是搖頭,過了幾秒又問:“有,還是沒有?隻要回答一個字或者兩個字就行。”

    我心想,他還是問了,他還是在乎這個的。

    關於這點,值得慶幸周湛並沒有用他的蠻力強行要了我。

    我輕輕咽下口唾沫:“沒……有。”

    陸寒深的聲音越發地低沉和小心:“他和你做過嗎?”

    大腦差點炸開,不是因為頭疼,而是他突然問出口的這句話。沉默是最後的清高,可當他問及……

    “還……沒有。”我回答的很輕。

    話音剛落不久,他立刻用舌尖探入我口中。一股冰徹中緩緩升起的熱度幾乎弄得我神誌不清。

    推他,沒太多力氣,推不動。

    躲他,不管我的腦袋怎麽扭動,他都緊緊追逐著我。

    如是苦苦掙紮在白熾燈上的飛蚊,明明覺得又燙又疼,卻還是要拚命地貼著。

    最後,竟不爭氣的妥協了。

    當他終於停止吻我,我才斷斷續續地說:“我們這樣是不對的。”

    陸寒深緩沉地呼吸了下:“我們交配吧。”

    我虛弱無力地喘著氣:“我頭疼,很難受。”

    他蠱惑地說:“我是解藥。很快,你會感覺不到頭疼。”

    我渾身都熱著,黑暗中拚命想要看清楚他的臉,表情,眼神,可還是什麽都看不見。

    我急促地呼吸著:“就算和你什麽都不做,靜靜待著已經……已經是種錯,阿深,你不要錯得太離譜了。”

    陸寒深不但沒有回答,竟還清清淡淡地反問:“怕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