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我去接兩個孩子回來。

    玉涵一進門沒看到沈何就問：“媽媽，你不是說沈叔叔回來嗎，人呢？”

    我忙著說：“沈叔叔現在都還沒下班，再說了他平時都是很忙的，要是晚了常常還要住在公司，如果今天不回來，也許明天就回了。”

    玉涵答應著去吃我剛為他們準備的點心。

    一直等到很晚，並沒見沈何回來，給他發短信問什麽時候回。

    短信很快就回了過來：“不回去了，在青青在公司。”

    我一時不明白青青是誰，因為沈何從來在叫邯青的時候都是連名帶姓的，所以根本沒往這上麵去想。

    我又發過去問他明天能回來嗎，孩子們想跟他一起玩。

    信息仍然回的很快：“又不是我的孩子，我沒義務陪他們。”

    這句話就像一根悶棍，直接把我打暈了，這是沈何說的話嗎？似乎不是，那是誰代他說呢？他的可以給別人隨便使用的嗎？

    我想不通這些事情，也不想再找沈何求證，天一亮就跟孩子們說昨晚在網上看到一處特別好玩的地方，要帶他們去。

    聽到有好玩的地方就跳了起來，也沒再問起沈何。

    帶他們去的地方其實是我自己很早以前發現的一個植物園，因為隻是路過自己都沒怎麽進去看過，剛好帶著孩子們感受大自然的色彩。

    玩累了就休息，餓了就吃，吃飽就還去晚，一直到晚上還意猶未盡。

    因為植物園太多，而他們兩個又小，跑了天也並沒有看到多少，玉涵便想第二天還來。

    我答應了他們，但是當天晚上我們沒有回家，而是在植物園附近找了一家賓館住下。

    他們兩個倒是新奇，因為以前很少住這樣的地方，所以到處走著看。

    一直到他們兩個睡著以後，我才有空閑把拿出來，隻是上麵什麽也沒有。

    如果是別人拿了沈何的電話，那麽他現在應該是發現我們沒有在家，為什麽不打電話問一下呢？這樣一聲不吭是不是代表其實那個發信息的人就是他自己，他不過是通過短信在向我發勞騷。

    默默看著，難過的無以複加。

    第二天勉強陪著兩個孩子又玩了半天，吃過午飯早早往家裏趕。

    一室安靜，跟我們走的時候一樣，沈何沒有回來過。

    下午送走兩個孩子，我去了趟工廠，因為臨時有點事忙的有些晚了，就在羅姐那裏休息。

    夜裏一點多接到沈何的電話，問我在哪裏，我不想跟他解釋那麽多，隨口說：“家裏。”

    他沒再說話，我也不想多說，掛了電話就繼續睡覺。

    周一晚上回到家裏，也是一樣的空，四壁都像因為缺少人活動而顯的有些冷。

    我怔在屋子中間，被四周冷氣包圍。

    後麵一個聲音突然說：“回來了。”

    回身就看到沈何一動不動地站在次臥的門口，正若無其實地看著我。

    一時之間竟然忘了答他的話，隻是那樣跟他對看著，感覺像是許久沒有見過他一樣，感覺裏有熟悉，也有很多陌生。

    他走出來幾步到我麵前說：“先休息一會兒吧，我聽他們說你一直在工廠裏忙。”

    他半環著我推進沙發裏，又轉身給我倒了一杯水才說：“周末玩的開心嗎？”

    我詫異地看著他問：“你知道我們出去玩了？”

    他眼睛看著別的地方等了一會兒才說：“我回來沒有見你們，本來想想到晚上應該會回，等了一天也沒見到人，嗯，我這幾天都在家裏。”

    我環顧四周，有點不相信地說：“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沈何想了想說：“沒有，沒關係的，你們玩的開心就好，我怕電話打擾你。”

    我把頭低下去，盯著自己的腳尖說：“其實有你才更開心。”

    突然又想到昨晚撒的謊，慌忙抬頭看著他問：“你昨晚也在家裏？”

    沈何點頭。

    我抽了一口氣說：“我昨晚在工廠羅姐那裏，因為時間太晚所以睡迷糊了，就順口說了家裏。”

    沈何輕搖了一下頭說：“沒關係。”

    他如果跟我糾纏此事，我還覺得沒有什麽，但是他這麽輕輕帶過，反而讓我有些不安，忙著說：“你可以打電話問下羅姐。”

    沈何沒說話，走開去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再回來，表情已經找上了輕鬆自在的，還跟我開了幾句玩笑，算是把此事糊弄過去了，在我想澄清的時候。

    後來又想想也是鬱悶，關於邯青的事，沈何就從來沒有試圖跟我解釋過，還有那天的短信，為什麽我一定要讓他什麽事都清楚明白呢。

    我一天沒有回家被他逮著了，誠慌誠恐的，而他現在十天裏有七天都沒在家卻從來不解釋。我們的相處也沒有結婚前好了，那時候似乎也沒有壓力，並且一直覺得沈何跟我沒多大關係，電話打與不打都沒關係，家回不回更沒關係，可是現在呢明明已經是一家人卻感覺越來越遠了，我有時候會想，難道真的是我變了嗎，因為現在在乎他了，所以才生出許多間隙。

    這天晚上雖然我們相擁而眠，但是卻各懷心事，甚至上了床以後連一句話都沒說就彼此睡去。

    清早醒來，沈何已經走了，給我做了早餐放在桌子上，留了便條說自己有急事，先去公司。

    我心情沉重，吃過早餐之後也無心去工廠，鬼使神差地去了何氏公司。

    車停在遠處，看著正在趕著上班的職業人，步履匆匆，神色專注。

    沈何很快也出現在我的視線裏，他的車子是從外麵開進來的，跟他一起進來的還有邯青的車。

    兩輛車並排停下來後，沈何先下了車，快步走到邯青的車旁幫她打開車門，低著頭把她扶了出來。

    我看到邯青幾乎是完全偎在他的懷裏，任由他半抱半推的往何氏走。

    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到的家，給沈何打電話，問他在哪裏，他回說在公司，正在開會。

    所有不想接老婆電話的男人都會找的理由，不過他以前既是在開會也會告訴我沒事。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電話響了，意外的竟然是陳年的電話。

    我已經覺得跟他像隔了兩個世紀那麽長，接起電話，難免問了句：“陳總，好久不見。“

    陳年平淡地說：“是好久不見了，你也沒想過我。”

    我回他：“我之前給您打過電話的，無人接聽，所以後來也不敢再造次。”

    陳年的語氣依然是淡淡的：“說的自己好像是個很守規矩的人。”

    這句話玩笑的成份具多，我也就笑著說：“本來也是守規矩的人。”

    陳年轉了話題說：“我倒是想見見你了，怎麽樣，中午一起吃個飯吧。”

    我答應了，暫時不去想沈何的事情，赴了陳年的約。

    無論是從朋友還是客戶的角度來說，去都是理所當然，所以我也沒刻意的躲著，快到中午的時候還給沈何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要去見陳年。

    他“嗯”了一聲後說：“去吧，早上我在何氏門口看到你的車了。”

    我立時怔住了，我以為他不知道，結果他看到了，他既是看到了也仍然挽扶著邯青，難道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再者說，他應該也知道我已經看到他與邯青的一幕，那我現在去見陳年，他會不會想著是我報複性的行為？

    越想越覺得事情奇怪，但是時間卻一點也不等人，陳年終於又來電話了：“你以前是個不會遲到的人，看來婚姻真的會改變一個人的習慣。”

    我低頭看表，早已經過了與他約定的時間，一邊抱歉，一邊忙著出門，甚至都沒來得及去收拾一下臉麵。

    見到陳年的時候，他與從前一樣，一臉淡然，隻是我早已經不能把他看做是一個真正淡然的人，在他對麵坐下來，接受著他目光的訊視後才聽到他說：“還真是跟從前不一樣了。”

    我沒接他這句話，寒宣著說別的。

    但是陳年似乎我婚後的生活特別感興趣，總是有意無意的繞到這上麵，既是我說今天的天氣還不錯，他也能說，天氣是跟人的心情有關，你如果幸福不管是天晴還是下雨都是浪漫。

    我納悶地對他說：“你這樣一個感情專家，如果娶了誰一定是那個女人的福氣。”

    陳年酸澀地說：“有的人未必願意嫁給我。”

    我接過去說：“那是她沒有這個福氣吧。”

    兩個終於就此打住這個話題，開始點菜吃飯，可是在吃飯的過程中，陳年一直看我。

    剛開始我還想裝若無其事，可是看的多了，難免心裏也起疑，就問他：“陳總，是不是我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陳年說：“沒有，你很好，隻是有點大眾臉了。”

    我不解地問：“這話怎麽說？”

    陳年淡淡地說：“你沒覺得你跟邯青長的有點像嗎？”

    我詫異地看著他問：“怎麽會，她像一個公主，而我隻是一個土妞，光這氣質就相差十萬八千裏。”

    陳年卻笑著說：“你隻有比她好的，沒有比她差的，而且你們兩個還都像另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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