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一孤獨的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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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酒會上回來,我腦子裏不時就會跳出邯青,有時候也會連帶著跳出夢姨。
後來我又跟沈何一起去過幾次何氏,特意留意她,但是都沒有見到,問起沈何她去了哪裏。沈何反問我說:“你找到她幹什麽?”
我如實說:“認識你那麽久了,一共也沒來何氏幾回,來的幾次都看到你們倆在我麵前秀恩愛,現在又來,突然看不到了,隻是奇怪而已。”
話沒說話,沈何就從他站著的位置竄過來把我按到牆上說:“你再說,你再說,你個小妖精,到這個時候了還拿這事嘲笑我。”
我一邊躲他一邊說:“沒有嘲笑,你自己想想以前是不是這樣嘛?”
沈何生氣地說:“我那都是給你氣的,你不是也隔三差五的約見陳年和那個姓吳的嗎?”
哦哦哦,原來在這裏藏著呢,他要是今天不說,我怕永遠也想不明白當初為什麽與邯青那麽親密,說跟我結婚就結婚了。
不過話說回來了,邯青到底去哪裏了呢?
再次問沈何,他事不關已地說:“請假了。”
我問:“為什麽?”
他翻我一個白眼說:“我怎麽知道為什麽請假,我又不是他的上司,沒有理由去打聽這樣的事吧。”
我拉著他的手撒嬌說:“去打聽一下嘛,我想知道呢。”
他有些不解地說:“到底為什麽,你得告訴我,不然我不去打聽。”
我編不出理由,隻能那麽可憐巴巴的看著沈何。
最後他終於歎口氣說:“又被你打敗了。”
說完就按了內線,一個大概是他助手的男人進來後,沈何當著我的麵問起了邯青。
那個男人看了一眼我說:“聽說請假去醫院了,到底是什麽病也不清楚。”
我連忙問:“那知道是哪家醫院嗎?”
對方搖頭說:“她請假的時候是刻意不說的,這還是有多嘴的人傳了出來,至於在什麽醫院就沒人知道了。”
那個男人出去以後,我看著沈何,他也看著我。
過了一會兒才說:“這倒是真沒想到,她也會生病。”
我看不慣他突然的冷漠,回他說:“誰都會生病,人又不是鋼做的。”
沈何白了我一眼說:“我這是幫你說話呢,想想她以前對你的樣子,會不會有種報應來了的快感。”
我是真的生氣了,瞪著沈何說:“我沒有那麽齷齪,今天的我們跟過去都不同了,我也不會想著報應和其它。”
沈何看我這個樣子,忙過來拉著我說:“跟你說著玩呢就生氣了,你等會兒,我找人去打聽一下她在哪裏,咱們一起去看看她。”
我被他弄的一時都摸不清楚他要幹什麽,是通過這樣的言語隱藏對邯青的關心,還是想探聽我的想法。
他打電話給朱三太子,讓他去查關於邯青的事情,掛了電話我問沈何:“為什麽朱三太子現在不做你的助手了。”
沈何笑著說:“他有更好的發展,何必一定要做我的助手,再說了我們現在仍然是好朋友。”
我沒有再問下去,盡管朱三太子在沈何奪回何氏股份的事情上幫助了他,我仍然覺得這個人不像表麵那樣單純,總是像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一樣讓人難以捉摸。
朱三太子的電話很快就來了,報給了沈何一家醫院的名字。
沈何看著我問:“你說我們什麽時候去合適。”
我看著他寫在一張便條紙上的醫院名說:“我想自己去看看她。”
沈何眯著眼睛看我,眼神裏已經問出我要去幹什麽的問題。
我輕聲說:“我隻是想去看看她,沒有別的意思,你如果想去我們就一起吧。”
最後沈何也沒有跟我一起去,我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是我也確實想單獨去看看邯青。
選在一個周二的上午,這個時間段一般看病的人比較少,至少上班的人現在很少出門,車子停在醫院的停車場時,心裏一陣酸澀,何敏說的對,她其實也是一個可憐的人,我又何必耿耿於懷呢。
在住院部打聽到了邯青的病房。
到門前時看到裏麵隻有她一個人安靜地躺著,大概是睡著了一動不動地蓋在白色的被子裏。
她的頭上戴著一頂帶花沿的帽子,帽沿幾乎遮到眼睛的位置。
這個病房裏有兩張床位,另一張空著,邯青躺在靠窗的那一張上。
輕輕推開門進去,她床前的桌子上雖然也放著一束花,但是卻葉枝枯萎,似乎好多天沒有換過的樣子。
我把那束花拿出來,輕輕放在一邊,然後把自己手裏拿的一束小心地插回瓶子裏,房間的花香稀釋了濃重的藥味。
邯青夢囈般地說了一句:“你來了。”
我沒有回答,看著她蒼白的臉和失了血色的嘴唇,一時不知道她到底得了什麽病。
邯青大概是因為沒有等到回答,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神立刻就淩厲起來,聲音也變了,狠狠地問:“你來幹什麽,看我躺在這裏舒服了?”
我忙出聲安慰她說:“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聽說你病了,過來看看你,如果你還不能接受,我現在就走。”
人已到了門口,邯青又叫住我說:“把你帶來的花也帶走,我不需要。”
我轉身走回來說:“我知道關於你的事情,並沒有想看你笑話的意思,真的就是覺得一個女人好不易,所以想來看看,也希望你能放下過去的成見,好嗎?”
邯青沒說話,狐疑地看著我。
我知道至少現在她已不再那麽激動,所以又走近她兩步說:“要吃點什麽嗎?或者給你倒杯水?”
她猶豫了一下說:“倒點水吧。”
我馬上把桌子的杯子用開水燙了一下給她倒了一杯,然後怕燙著她,就兩隻杯子來回倒著,讓水迅速涼下來。
扶著邯青起來後,把水杯遞到她的手裏,她竟然一口氣喝光了,然後示意我再倒一杯。
我輕聲問她說:“沒有人在這兒照顧你嗎?”
她有些厭惡地說:“何敏這幾天出差了。”
我沒有問起夢姨,她不來自有不來的理由,但是我現在如果問起來反而會招到邯青的傷心,所以又給她倒了一杯水後說:“我出去給你買些吃的吧。”
邯青看了看我說:“我想喝點粥,醫院東邊有一家粥棚,你去那裏看看吧。”
我出了醫院往東走,在粥棚裏把幾樣粥都買了一些給邯青帶了回去。
她顯然是餓了,吃了兩份才說:“這個先放著吧,我餓的時候再吃。”
我把剩下的粥放在桌子上說:“明天我煲些給你帶來吧,用保溫的飯盒裝起來,這樣吃的時候就不會太涼。”
她看著我問:“是他讓你這樣做的嗎?”
我搖頭說:“不是。”
她眼裏便有一些落寞,過了一會兒才說:“不用麻煩了,過兩天何敏就回來了。”
從病房出來,我去了值班護士那裏了解邯青的病情,原來是腦瘤,雖然已經做過手術,但是要用很長時間恢複,而她本來一頭的烏發,現在也已經剪了幹淨。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慢慢煲一鍋粥,沈何問我:“怎麽想起煲粥了,我好像都很久沒吃過了。”
我對他說:“你想吃的話,晚上回來再煲一鍋吧,這個要給邯青送去。”
沈何不解地問我:“她到底怎麽了?”
我把邯青的情況給沈何說一遍,並且說:“如果你有時間也去看看她吧,她一個人在那裏好孤獨的,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沈何默然不語。
我把粥盛好給邯青送到醫院,看著她吃飽,才趕去工廠。
下午早早把事情都做完了又去看她。
她仍然一個人躺著,眼睛望著天花板說:“真沒想到會是你來看我。”
我淡淡地說:“我們都是女人,我理解你的心情,隻是有些事情誰都勉強不了,其實任命這個詞雖說很沒用,但是又何嚐不是勵誌呢,你認了便能坦然也能把後麵的生活過好。”
邯青苦笑著說:“我哪裏來的任命,都是別人安排好的。”
說完頓了一下又說:“我當時還在祈求這個手術不成功,這樣我就能明正言順地死了,不用向誰交待,也不會有人疑問。”
我詫異於邯青會說出這樣的話,我認識的她好像一直都是盛氣淩人,高高在上,又怎麽會想到輕易去死?
但是馬上又想到了何敏說的關於她的身份,也許還有更多的苦藏在她的心裏吧。
沈何打電話問我在哪裏,我告訴他在醫院陪邯青,問他要不要也過來看一下。
他想了想說:“再等一個小時吧,我這裏還有點事,忙完過去。”
我對邯青說沈何要過來看她,她的臉上看不出是高興還傷感地說:“看不看又有什麽用,永遠也回不來了,我倒是不想看到你們兩人同時出現在我麵前,時刻提醒我自己的失敗。”
我等她情緒穩定了一些才說:“他來之前我就回去了,我家裏也還有事情呢。”
邯青又一次苦笑著說:“何必刻意呢,來都來了,已經氣了那麽長時間,也不多著一時半刻的。”
兩人正說著話,卻見何敏推門進來。
他一看到我在這裏,顯然非常意外,轉頭又看看邯青,見她沒什麽不好的地方才跟我打招呼說:“你好,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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