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我整個人懵在原地，臉龐肌肉都僵硬了，回過神後我立馬跟古向佐解釋說我沒絆她！但要說出下一句“是她自己摔倒”的時候，卻又覺得不合適，根本吐不出嘴巴。

    地又不滑，沒人磕沒人推，她一個孕婦腦袋被門夾了自己往地上摔！？

    我十分緊張，也害怕極了。我看見古向佐一直沒對我言語，邊撫摸她的肚子便掏出手機撥通了號碼，沒一會兒門外響起引擎熄火的聲音，應該是白先生和下人；他凝重的掃了眼雷婧宛肚皮，沉寂良久，對我戚眉道：“我去不了了，我會在醫院聯絡海老板，你自己去吧小薇。“

    “我...“

    我還想解釋，古向佐卻打斷我，將一張名片從茶幾遞在我手裏：“地址是這裏，大概三點半你就可以到場，海老板的照片我待會會發到你手機上，你可以先回家休息。“

    他都這樣說了，我隻能點點頭，抿唇看眼額頭滲出汗水的雷婧宛，轉身心情複雜走出大門。

    她確實是摔到了...

    坐在車裏，我邊開車，邊這樣心不在焉的想道。

    剛才我是的的確確看到雷婧宛摔了，不是假摔，盆骨磕到地板的脆響都能聽見，但地根本不滑，在摔倒前她的步子都很穩，她是怎麽摔得？

    我本想她是故意，——比以前淡然許多的表象下，因為古向佐幫我開了公司，所以其實她是更憎厭我了。

    她不想古向佐撇下她在家裏而陪我去談生意，那對她這樣嬌貴脾氣的女孩是不能忍耐的羞辱。所以才會這樣做，但是...

    古向佐說過她是懷了自己孩子，他才跟她定下了婚約。那她怎麽可能因為這點小小的嫉妒心理，拿自己肚裏的孩子開玩笑呢？這剛才要磕茶幾上的話，說不好可就真的流產了！

    想不清，我也不想再去想。我隻是告誡自己，以後我絕對不會再來古向佐的家裏！古向佐對我有意，這點我知道，而因為他和雷婧宛婚約特殊，其實我不太覺得是他身為男人不夠負責任，更何況從上次眼見他幾乎沒有思索便用身體幫雷婧宛擋了開水，我就看出來古向佐相反是閑雲野鶴外表下卻很負責任的男人，每次重逢，總能感覺到他對雷婧宛多了幾分忍讓，和溫柔。

    所以，我本身對他便沒有越界的好感，更不希望和不能有實質性發展。他是對我最好的男性友人沒有之一，如果日後我真能折騰出點資本，我會不遺餘力幫助他一切需求，但我們的關係，也該止步於此。

    在家裏打電話，問清楚雷婧宛除了屁股摔出點淤青，並沒大礙後，我可算舒了口大氣。

    在腦海裏模擬演練到兩點半的時候，我便打電話叫了關寧和叫小月的助理過來，換好身黑色小西服披上灰色的呢子大衣，然後一起去了古向佐給的名片上的，興釜茶莊。

    “需不需要我跟著？“

    “不用不用，這是城中心沒必要，但謝謝您好意了。“

    我對看起來年約四十的木蕭這樣說道，他便是古向佐安排進我們保安部，跟了白先生很多年的手下，聽說也是當兵出身，身手很不錯。我是來跟人談生意的，不論所謂的麵子，沒個司機自己當老板的開車本就是個笑話，所以便找他臨時當了我的司機。

    “那個海老板幾點來啊小薇姐？“

    “三點半吧。“

    “什麽？三點半！那你幹嘛這樣早叫我們來！小薇姐，守時也不是從早到上麵表現的啊，不能因為你是老板剝削我們的午覺時間嘛...“

    “就你話多！“我狠狠掐了關寧手心一把，便整整大衣，走進了茶莊。

    “你好，我姓戈，應該有我的預約，你幫我看看吧。“

    “好的，我幫您找找，戈小姐...啊，是古老板幫您預約的吧？不好意思啊他預約的是三點四十，現在還差二十分鍾，二樓七號，包廂五分鍾會收拾出來，可以請您先去候客區等等嗎？“

    我衝迎賓點了點頭，便和關寧他們走了過去。

    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飄零的雪花，我突然有些莫名惆悵。

    公司到現在，開了不過半年，盈利沒見幾分，卻已經發生損失上百萬這樣的事故！這事小，但是因為我個人恩怨，才讓公司遭遇了這場蛇蠍心腸的火災，如果那天真發生了人員傷亡，我這輩子，能不寢食難安嗎？

    我突然開始質疑自己是否夠資格做一名商人，領導眾人的老板。顧南軒說的沒錯，一切公司內務對外人守口如瓶，這不僅是作為商人，而是個成年人都該通曉的基礎。我卻因為維護自己臉麵，差點釀成了大禍！

    我無意識從包裏掏出那隻玉曇花，看著它，深吸了口氣。

    不管我夠不夠資格，但這公司我已經開了，我便硬著頭皮也要去做好它！我不怕風雨，隻要留我一口氣，被打倒我一定還會再站起來！遲早有一天，我要鄭君怡也會忌憚我的存在，而不管這個目的能否實現，我都有毫無退路必須經營好這家公司的理由！

    答案...那個我死也要知道的答案！我不知道腦袋裏這顆炸彈什麽時候會炸掉，我隻想求求它，至少，讓我等到那個能讓我心安，亦或者徹底死心也罷的答案。

    “小薇姐！你看，你看！“

    關寧低低的喚聲倏然將我驚醒，我剛想問他怎麽了，眼眸瞥向窗外，自己臉色卻已經完全僵硬。

    我覺得雖然是夫妻，但顧南軒和鄭君怡的確有很多不和調的地方。正好比顧南軒有震動一方的資產，座駕卻從也是那輛低調銀白色古董車；而鄭君怡，瑪莎拉蒂，加長林肯，還有現在的紫色世爵，每次見到她，總充斥著彰顯高貴非凡的姿態。

    我看見車子正停在我那輛車之後，熄火後，鄭君怡踩著八厘米恨天高被人牽出來。和車身一樣紫色的加厚禮服配上璀璨藍鑽耳墜，十分高雅聖潔；那剛下車便直勾勾捕捉到我的陰冷視線，卻隻能讓人看到狠毒陰暗。

    “姐，她怎麽來了啊？？鄒鵬是她買通的，我們出火災她也在場，跟瘟神一樣，有她在就沒有好事！“

    我戚眉示意關寧別多嘴，自己內心卻止不住冷笑。天底下沒有那樣多湊巧之事，她鄭君怡跟我碰在一起，無非是又想來謀害我。

    我猜她一直暗中找人跟蹤著我，上次顧南軒在童沐瑤家裏，聽人打電話說我被人撞昏在馬路上，十有八九便是她做的，她想讓顧南軒誤會我對他欺騙，讓童沐瑤知道我存在，心髒病發，乃至當場猝死。

    實在陰毒，但我今天隻是來談生意，她有什麽可謀算的呢？

    這樣一邊盯著她慢步走近，我一邊戚眉沉思。在她推開旋轉門的時候，我想到什麽，貼近助理小月的耳朵言語了幾句。

    小月點點頭走出去，鄭君怡與她擦肩而過，戚眉掃了眼，便帶著皮笑肉不笑，直勾勾衝我走來。

    “嗬...戈薇，真巧，別來無恙？“

    ”聽說你那天是昏過去了，我倒沒注意，你沒出什麽大礙吧？“

    我沒有回應她，反而看向關寧道：“小關，你有沒有嗅到什麽味道？“

    “是用過濃烈的香水掩蓋內心腐爛的臭味，就像用笑容遮掩麵目的醜陋，不過，這樣反而是更讓人難以忍耐。“

    我看見她臉色猛地一沉，冷笑聲，高昂起尖尖的下巴：“看來你還是沒記住教訓，不知道自己身份是怎樣一種任人踐踏。“

    “你踩死我了？“

    我突然站起來，比她笑的更冷冽道：“好像並沒有呢，鄭小姐。你總是不辭勞苦千方百計的想害死我，可笑的是我到現在依舊活得很太平，反倒是你，一次次被氣得惱羞成怒，暴跳如雷，傳出去便是貽笑大方的恥辱。“

    “所以你知道你為什麽總是容不得我這顆眼中沙？“我淺笑伸手，掃去她肩頭雪花，直視她陰沉麵龐笑說：”因為我就是你一麵鏡，你總能從我身上，看清楚原來自己不過是一個失敗者。“

    “住口！”

    鄭君怡臉色已陰沉到極點，那是被挑釁到軟肋的惱羞成怒。她張嘴想說什麽，一隻寬大粗糲的手撫上肩頭，卻讓她啞了聲。

    也是讓我戲謔譏諷的笑容，僵硬幾分。

    “阿南？你怎麽來了，我聽陳副總說，今天似乎是弘揚第一次股東聚會，十分重要。“

    鄭君怡這樣戚眉問道，眼裏閃過絲心虛；顧南軒脫下沾染上雪花的風衣遞給下人，冷毅的唇角扯起弧度：“我不是跟你一起來的？“

    鄭君怡臉色一怔，旋即生硬的笑聲：“是，最近有些心亂。“

    我戚眉看著顧南軒，我知道他一直在讓人監視鄭君怡，但我此刻隱隱又猜到他同樣派了人在暗中監視我。若不然鄭君怡一人不管去哪裏，他都並沒尾隨而來的理由，隻有從兩方麵都得到消息，是我們趕往同一地點，他才會是猜出了什麽，也便來到這裏。

    雖然知道他是好意，但我心裏還是不太舒服。沒有人是喜歡活在別人監控之下，就算是被自己愛的人監視。

    “鄭小姐難道不是對顧總您的到來，完全不知情嗎？“

    我突然這樣笑道，顧南軒臉色便沉了沉，大抵是沒想到我會這樣不知好歹的拆他台麵。他陰冷的盯了我一眼，撫著鄭君怡的肩頭道：“君怡，我已經訂好了包廂，現在就可以用餐。“

    鄭君怡臉色猛地沉下來，再也裝不出笑容，她幽怨盯向顧南軒，而對我問道：“不知道戈小姐今天來，是準備幹什麽呢？這家茶樓是老字號，名頭卻並不響亮，戈小姐應該不是慕名而來。“

    顧南軒冷笑聲，在我之前道：“大抵是朋友介紹。”

    “不。”我卻突然打斷，我看見顧南軒臉子猛地一沉，眼角半眯，質疑的看向我；我視若不見，麵無表情道的說“是來談生意，不然公司剛剛發生火災，我哪裏有那樣悠閑的時間來飲茶。”

    我看見鄭君怡眼裏竄過一絲精光，嘴角勻出思緒不太鮮見的笑；顧南軒的臉色，則已經陰冷到極點；他昂起冷峻的下巴俯瞰著我，眼眸罕見流瀉著惱火。

    我卻依舊麵無表情，隻是拿起皮包，拍拍關寧肩膀道：“小關，這裏有點冷，我先去包房，你待會也過來吧。但先幫我跟前台說一聲，我與海老板訂的位子在二樓七號包廂，別走錯了房間，以免怠慢。”

    關寧點頭，我便無視所有人，迎著顧南軒陰冷凝視與他擦肩而過，顧自走上二樓。

    進了包廂，我立馬拉開窗簾，邊看手機的時間，邊戚眉向下張望。不過半分鍾，一股大力卻猛地從身後將我掰過去。

    顧南軒一把掐住我的下顎，我看見他兩眼在冒火光：“戈薇，你當我的話是耳邊風，你在挑釁我的底線？”

    指梢收緊，讓我疼痛，我聽見他陰厲的笑聲，“既然學不會成長，我想，我並不需要繼續放縱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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