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225 別將我美夢碾碎成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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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瘋狂,讓陳道無奈。他擰眉很久,還是向我妥協。
我們跟著那輛麵包車,繞過一條又一條街口,最後,麵包車在一家台球廳門口停下。
看見那群人簇擁著走進去了,我推開門便跳下去,拎著包大步大步衝那裏跑去;陳道在身後邊追邊打電話,許是怕我出意外,在叫馮東帶人過來。
我卻根本顧不了那樣多,我跑到三樓後,在嘈雜的台球廳裏,一瞬便捕捉到那個高大壓抑的背影,急促的步子,倏然滿了。眼眶在短短幾秒鍾內凝結出了水霧。
南軒...
我一步步靠近,越走,心裏就越怕,完全靠近時,整顆心都是虛的,懸空的。我鼓起勇氣,還是輕輕拍了他肩膀一下,輕聲喚著。“南軒...”
“什麽南軒?“
那人回過頭的瞬間,卻讓我一切幻想,全都灰飛破滅。讓生命的火花,在一瞬間燃燒的沒有了意義...
“你找誰。”
一句你找誰,一張完全陌生的麵孔,讓我臉色倏然煞如紙白。我踉蹌後退半步,跌進陳道懷裏。我根本沒法控製,情緒在那一瞬間就崩潰了,我靠著台球桌軟軟倒地,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滾了出來。
為什麽,為什麽!???
顧南軒,難道你真的不在了麽??你怎麽能就這樣走了?給我的陳諾呢,說給我一生的愛呢?你就這樣走了,留下一份讓我撕心裂肺的遺囑,我不要那狗屁遺囑!我隻要你,你給我回來啊顧南軒,你快回來!!!
嚶嚶哭泣,逐漸變成嚎啕大哭,驚得整個台球廳都瞬間死寂。所有人看著我,看著我突然停止哭泣。
我抹幹眼淚,毫無征兆的一咬牙死死攥住那人領口,咬牙切齒的問:“你們把顧南軒藏哪兒了!??”
“什麽顧南軒?”那男人一臉懵懂,惱火的攥住我手腕:“丫頭,別以為長得漂亮就能橫行霸道啊,你他媽跟誰發瘋呢?”
“我發瘋!??”我反而攥的更緊了,沒有絲毫懼怕,隻有濃濃憤恨:“我問你,你身上穿的這件大衣是你的嗎?你他媽說啊!??”
陳道在後麵拉我,我卻臉龐反而越來越猙獰,因為我看見這個男人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表情,那是做賊心虛的表現!他掃了眼左右的人,許是感覺沒麵子,冷聲讓我鬆手,我沒鬆開,他咬了牙,一把抓起桌上的台球便狠狠衝我腦袋砸過來。
“啪~”一聲,好像什麽被砸碎了,我下意識閉上眼,卻沒感到半點疼痛。睜開眼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
“你們老大有沒有教過你們,打女人的男人,是沒資格在道上麵混?”
“還有,誰容許你把它穿在身上?如果不是白哥引薦,你知否現在你不僅拿不到錢,我還要留下你一根手指讓你知道什麽是規矩!”
“佐、佐少...”
擋在我身前的男人,好像感受不到台球砸在他腦袋上疼痛,也沒有表現憤怒,他隻是推開麵前已經呆若木雞的男子,掏出紙巾擦擦額角鮮血,然後回身看著我,眉頭是深戚著。
“小薇,我為你做了那麽多,我對你這樣大的期盼,我以為你打血液裏是有骨氣的女人,但你怎麽能為了一個男人讓自己變得這樣沒囊沒氣!看看你的臉!你把自己折磨成什麽了?該死的看看你現在是什麽樣子!”
古向佐皺鼻怒罵著,我倏然又哭出來,許是情緒在邊緣,受到一丁點抵觸就會又陷入難以自控的崩潰。
古向佐看著我的淚水,惱火一絲絲收斂,他脫下米色風衣交給旁邊的白哥,突然將我拉進懷裏緊緊抱著。
“別怕,哪怕天塌地陷,誰都不在了,有我頂著,我還在,我一直都在。”
那個懷抱,給了我依靠,好像在徹夜的寒冬裏,終於有了一絲溫暖燭光;但不知為什麽,我卻比以前更加抵觸落入其他男人懷抱,我很快便鬆開了他,兩眼呆滯看著那件穿在別人身上的黑風衣。
他注意到了,便微微戚眉:“脫下來。“
那人好像很怕他,立馬照辦了,一旁白先生從懷裏掏出一疊錢,大抵有幾萬,都遞給了他;這許讓陳道感到不對勁,他皺著眉說“佐少爺,您怎麽會來這種小台球廳?這衣服如果真是二少爺的,二少有潔癖極注重幹淨,這衣領卻有點磨損出的汙穢,應該穿在這位先生身上有三四天了。那您和他是...“
古向佐看著我,麵無表情對陳道說:”是筆交易,今天付款達成。“
交易???
我倏然懵了,我臉色煞白的夢囈般道:“交易...那這衣服,是南軒的?是他們幫你找到的??‘
古向佐未語,點了點頭;那份沉靜,那脫下來才能看見內裏染著血跡的風衣,讓我聯想到什麽,卻是令我倏然崩潰了。
我猛地抓住古向佐衣領,直盯他喊說:“你為什麽要找顧南軒?你不是跟他從來不和,你說過你最大的敵人不是顧升而是南軒,因為你覺得他奪走你的全部!是隻找到衣服嗎...”
“我們找了八天都沒找到,因為你在第三四天就悄悄找到了卻沒告訴我們!但古向佐,是隻找到了衣服嗎!??還是連人也找到了,你卻沒打算帶他回來!因為沒有比這更好的、能毫無痕跡卻徹底鏟除掉自己對手的機會!你說啊!!”
古向佐揮手製止了白先生前來結尾,他隻是看著我,我看見他眼眸沒有惱火,隻有憐憫,那卻讓我心底更瘋了一般焦急!我真怕他真的做了如我想象中事!那我該怎麽辦??我該恨他嗎?我絕對會恨他的!但我該恨這個男人嗎!??
為什麽老天爺??難道你真就容不得我戈薇半個可以依靠嗎?為什麽!!!
這樣哭鬧良久,古向佐突然搖搖頭,沒怎樣使勁便輕易將我手掰開。他轉身拿起那件已折疊好的風衣,眉頭深戚著:“這衣服,的確是四天前我的下屬便已找到。但我不告訴你們,不是怕你們發現什麽,隻是怕你受到傷害,你不知道顧南軒死訊確鑿後,會有多少暗中蟄伏的人開始肆無忌憚,就算他的遺囑讓所有人都知曉父親從此以後,會代替他將你牢牢保護,但顧南軒他是和你在一起時發生意外的,不是所有人都會如我這般相信你,就像法官,很容易會被人引導,將你和馮東都列入嫌疑人著手調查。“
他轉身,眼眸滿是憂涼,曾今鋒銳變得此般滄桑:“小薇,你懷疑我總是能懷疑到點上,有時候,我真為自己感到挺可悲,你為何不將我想的更好一點,我做萬般事,永遠敵不過他顧南軒半個笑,對嗎?”
我不語,呆滯看著那風衣,眼淚無聲掉;他深深吸口氣,將風衣隨手交給陳道,然後看著我說:“你不用等了...“
“我不聽!“
我倏然打斷他,滿眼驚恐轉身想逃,他從身後死死攥住我手腕,臉色鐵青:”我告訴你,你給我聽著戈薇,你不用等了!衣服是在蒙古邊界狼巢裏找到的,還有一雙皮鞋,已經啃咬的不成樣子,周圍全是腐肉,不做dna檢驗甚至連是人是獸都分不清楚!但,我做了...不管兄弟血濃於水無法斷清也好,隻為給母親他一個交代也罷,總之我讓下屬采取了那狼巢裏的血肉樣本,裏麵,大抵有人類的dna成份,很多...“
“我不聽!我不聽啊啊啊!你給我走開古向佐,我不要你告訴我這些,他還活著,這都是意外是假象,你給我走開,我不聽,我不聽!!“
“你不聽也得聽!戈薇,我不能看著你繼續把自己再折磨下去!你都消瘦成什麽樣子了??你還要自己的命嗎!?“
古向佐大吼著,他猛地拽開我捂住耳朵的手,讓我淚如雨下的臉隻能麵對他冷毅的眼,他咬牙切齒,近乎一字一頓說:“顧南軒死了,他死了!!你不必再等他了!他死了!!“
“嗚嗚嗚我不相信,他沒有死我不相信!你在騙我,你們都騙我,你們滾開,我不要你們,我隻要顧南軒,他會回來的,他答應過我他一定不會丟下我不管的!他不會的!”
這樣聲嘶力竭喊完,我整個人,卻已經完全被抽幹力氣,奪走了魂魄,我呆愣愣軟倒在地上。古向佐每一句話,都想一枚枚重磅炸彈在心髒和腦海同時崩裂,它們把我的心都炸裂了!
“他死了,小薇,他死了啊...我怎麽會騙你,我連自己都騙不過我何來去欺騙其他人!?”
古向佐這樣嘶吼著,我愣了,因為我居然看見他眼底裏,也有了淚光,雖然一瞬便收斂了;但就是那短短一瞬,代表了太多真實,那讓我好像突然看見整個世界,都在我眼前崩塌陷落,每一塊碎片,都凝聚著鮮活的記憶,它們在我腦海重演,再破碎,再重演,繼續破碎,好像要把我這個靈魂,徹徹底底攪碎了。
“走,我帶你回家...晚些時候,我才會告訴父親,我怕他撐不過這個坎。哪怕隻是朋友,小薇,給我這個權利讓我的肩膀給你依靠..”
古向佐這樣說著,我卻已經完全陷入死寂,連淚水滾落都變得沒聲兒了;他深深看我一眼,沒有言語,用眼神示意所有人離開,隨手撕張支票給老板許是包場,便拉著陳道大步走了出去,帶住門後,我卻聽見他在門口並未離開,隻是銜起支煙靠著門悶悶抽著。
我卻已經什麽也感覺不到了,我麻木了,呆滯望著陳道放在台球桌的風衣,我突然把它抓緊懷裏,我死死抱著,好像要將它擁進懷裏,我拚命用臉磨蹭它,好像能感覺到那個男人,曾今溫柔而寵溺的撫摸。那卻隻能讓我,心底越來越害怕,越來越傷疼。
顧南軒...
顧南軒...
你怎麽能這樣狠心,離開我?
我是個孤零零在風塵打拚五年的女人,最信不過男人,愛上你後,我越來越離不開有依靠的感覺了。
我是個不大喜歡孤單的女人,愛上了你,卻越來越能感受到一個人在夜晚有牽掛也是種幸福了...
我是個不會掉眼淚的女人,愛上你後,我卻越來越愛哭了。
你不在了,突然我什麽都不會了...
顧南軒,你怎麽這樣狠心丟下我?這樣的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呢...
不如隨風追去,全世界都離開你但我在你身邊,哪怕是地獄,我陪你猖獗。
這樣不好麽,南軒?
這樣不好麽...
我悄無聲息的站起來,我懷捧這風衣,像行屍走肉緩慢挪動著步伐;我打開窗戶,我看著太陽露出最真摯的笑臉,我不怕跌落地麵後的萬丈深淵,因為我要,去追尋我心中唯一的太陽了。
顧南軒,等等我,就一會兒。
我來找你了,我要賴著你,不走了,你一定要等我,等等我這個笨女人。
最後的微笑,留給這個世界。我踏上窗沿,我閉上了眼。我縱身一躍,沒有痛苦和恐慌,就像一滴最晶瑩剔透的淚珠,我要為他綻放出最美麗的淚花...
“啪~”
但突然的,一雙手,卻勒住我小腹,隨著股大力,他硬生生將我拽進溫暖的懷抱,死死摟抱著。
潮熱氣息噴在耳蝸,我聽見他低沉帶著嘶啞在我耳畔說:“薇兒。”
“好不容易做場美夢如畫,你真要親手為我碾碎成沙?”(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