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彼此黑夜的天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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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目的白光,刺破黑暗,讓迷惘的眼球有了焦點。
我緩慢的轉動眼珠,看到了一張熟悉的此刻好像天使般的臉。我想說話,說不出口,僵緩了十數分鍾,嘴巴裏才有了聲音:“裴、裴主任?“
“你...對了、南、南軒呢??南軒他在哪兒呢?!”
裴主任看著我無奈的歎口氣。他回身將門關死,然後走來摘掉了聽診器,戚眉道:“丫頭,你該關心你自己,你都休克七天了,知道嗎?”
我抿唇不語,嘴巴裏幹的厲害,渾身上下都是麻木的。
我看見裴醫生戚眉看著床頭病曆卡說:“小南沒事,他是內髒被撓破後隻做了急救處理,所以感染了,情況也是特別嚴重,但跟你不一樣屬於外傷,前天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但你...”
“裴醫生!”我突然顫抖喊道,眼角淚珠子一顆一顆往外淌:“我不想死!我們什麽大風大浪毒都挺過來了,我還懷了他的孩子!我們還沒有給孩子取名字,我還沒穿過婚紗,他還沒為我戴上戒指...我不想死,裴醫生,我求求你救救我!”
裴醫生看著我眼角淚珠,再次無奈的歎口氣。他沉默很久才說:“你休克這七天,我已經跟陳管家爭論過好多次,爭論的問題,無非是給不給你做手術。你腦袋裏腫瘤現在的情況,是比我當初預計還要差,做手術成功幾率,實在是太小太小;但藥物治療,也續不了多長壽命,唉...我,是醫生,當我沒辦法做出優等選擇的時候,我隻能聽從病患自己的意願。所以...”
“南軒他知道了嗎?”我突然問道。
裴醫生木了幾秒,他微微搖頭說:“老陳不讓,他說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事,就算南軒現在挫敗了許多陰謀,事業趨於穩定,是最好知情的時機,但我們也應該站在你的角度考慮,尊重你意願。“
“我想了想,也對,所以我沒告訴他。但單單哄騙他你隻是留下些輕微後遺症,南軒也看的很沉重,他本來該休養更長時間做縫合手術,但他不想讓你生病時看見他不好的樣子,昨天便強迫我們加緊給他做了。。”
“但他遲早會有知道那一天的丫頭,我不敢想象,他會否崩潰。”
我聽到這句話,我眼淚流淌的更快,窒息很久,我才猛吸了口氣,用那口氣硬噎住了淚腺,我顫抖說:“所以...沒辦法了嗎?“
裴醫生低著頭,聲線落寞:“我不想這樣說,小丫頭,你是個好女孩,你不該遭這樣大的罪,但情況,的確是不容樂觀,前天晚上我們院長親自去上海召開了方案研討會,可結果依舊,你這個瘤的大小,你的體質,你還懷了孕...用國內最好的腦殼教授,成功幾率也不超過15%,也就是一成上下。藥物,配合良好心情和血管舒壓治療,可以暫且穩住病況,但這種瘤不同於其他,危險在於破裂而非蔓延,所以,最多也隻能捱過半個月左右。“
“也所以,孩子,今天我是來勸你簽署了合約,下午便立馬做手術吧?不管如何,早點做,雖然依舊渺茫,但成功幾率多少是要大一點。“
”我不做。“
我突然很堅決說道,我茫然望著天花板,好像整個樓層重量都壓在我小巧心髒,要碎了。
裴醫生張張嘴還想勸什麽,但看著我蒼白麵容,他搖搖頭,還是一言不發走了出去。
我聽著那遠離的腳步聲,緊緊閉上眼皮,剛止住的眼淚,無聲無息滑下臉頰。
這是,命嗎?
那麽多風雨,那樣多生死險境,他沒忘記過我,我從沒舍得徹底割舍他。所以,我們走過來了,我們披荊斬棘,我們無謂痛苦磨難,因為我們都知道彼此要的是什麽。我們愛的比誰都艱難,所以我們似乎也該得到了。
但,我就是得不到。
顧南軒,難道這就是我們倆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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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候,我才看見顧南軒。那時他被護士推進了我的病房,我猜是剛從術後麻醉中蘇醒,他卻一點看不出剛做完手術的樣子。
他很沉靜,手裏還掌著本書,進來後一言不發,好像回到剛認識他時那樣沉靜溫雅。
我深吸口氣,我已經能動了,於是我側側身,看著他笑說:“你到底喜歡看書還是看我?“
他聞言,緩緩放下書本,側過腦袋,他饒有興致凝視著,然後展直了手臂在我鼻尖刮動下,笑說:“以後這樣看著你的時間,大抵還有上萬個日日夜夜。如果你喜歡,每一分每一秒我眼底都隻會有你,何必跟一本書吃醋。“
上萬個日日夜夜...
南軒...
我好像,不能陪你走完這上萬個日日夜夜了。
鼻尖泛酸,我突然特別想哭。我緊忙將他手死死摁在我臉上,擋著我眼底淚光。
我聲線顫抖的調侃:“你身體怎麽樣?那天真是嚇壞我了,你不會告訴我,我要嫁給的人是一個病秧子吧?是不是上次在草原的意外傷的特別重?”
他低低笑聲,大手緩緩在我臉頰摩動:“隻是趕來時在路上出了小車禍,本以為沒事,沒想到還是劃傷了。是小傷,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
我抿抿唇,心底更酸澀。
“我跟你說件事。”我突然將他手推開,然後側過身背對向他,強忍淚水說:“我不想要孩子了。”
“裴醫生說我得做手術,雖然是康複後徹底祛除病根的小手術,但懷著孩子多少還是有影響。我要活命,你當我自私吧,我要把孩子流了,我不讓他影響我的手術進展。”
顧南軒沉寂很久,直到窗外都起風時,他才低聲道:“好。”
“以後還可以再要,胎兒現在也還沒有意識,所以你不要有心理壓力,薇兒,好好配合治療,你身體最重要。”
我喉頭一凝,淚水頓時從眼角滑到枕頭上。我使勁掐了把大腿讓刺痛保持清醒,更冷冽道:“顧南軒,我發現我有點討厭你了。”
“哦。”他以為我在開玩笑,饒有興致道:“為什麽?”
“因為...因為你很自私,很霸道,很無情!對,以前我還可以騙自己,這一次,我徹底看清楚了!你就是個自私霸道的強盜!你對我再好,隻是因為你想占有我。然而就是這些看起來的好,也抵不過你為得到我而對我的傷害。“
“你還不如古向佐呢!“
我聽到他翻動書頁的聲音驟然一停,我怕極了,也心疼極了,卻沒等來他惱火的斥責。
我聽到他下了床,走在我旁邊。他好像想吻我,但彎不下腰,隻能更輕柔撫摸我的臉頰說:“那我以後會對你好一點,再好一點。好到你依然記著我這些壞,當做些蠻有韻味的回憶。“
幹什麽?我都這樣說了,你就一點不生氣?別裝了,罵我啊,討厭我啊!
心疼的更難受,我卻不準自己心軟懦弱,我咬牙切齒說:“再陳諾也改變不了你對我傷害很深這件事實,我相信阮青洛說的,我相信你的確利用了古向佐對我的不忍來套取榮昌股份,什麽我選擇事實還是選擇相信你啊?我們都是成年人,哪裏還會存在那種盲目信任,你這說法不過是種偷換概念的逼迫罷了!所以顧南軒,我現在真是越想越覺得你可惡了!簡直都是自私哪裏有愛了?!”
我都快窒息了,我好想他現在趕快出去,別讓我裝的如此難受;
他卻久久沉默,他突然跪下來,這樣才能讓下巴抵在我臉上。
他喉嚨帶著嘶啞說:“那就用我這一生,來抵對你的傷害。”
嘴唇倏然咬出了血絲,我回過身,使勁推開他:“我不稀罕!我現在討厭死你了,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商人而已,你做不了任何人的丈夫!現在你離我遠一點,越遠越好我不想看見你!”
“怎麽了?”
陳道聽到聲響推門而入,麵容驚愕望著我滿臉淚水。
顧南軒沉寂的一言不發,許久後,他突然很低沉說:“把從交易所贖回來的榮昌股份,全部還給古向佐。”
“什麽?可是二少爺...”
“還有。”顧南軒突然揚起手,眼眸深邃凝視著我說:“我手底昌盛的股權,全部拋售。弘揚機構的法人,一並轉讓給古向佐,並購昌鼎的企劃案,也就此取消,確定顧升入獄後,就讓它徹底破產,我不要了。”
什麽!??
陳道與我同時睜眼了眼睛,我拚命將後背揚起點靠在床板上,緊抿唇時說:“顧南軒,你這是幹什麽??”
對啊,顧南軒,你這是幹什麽!??該死的,我都這樣了,你為什麽不憤怒,你為什麽還不變回曾今深諳霸道的顧南軒!
“顧總,我有和戈小姐一樣的疑惑,您這些決定樁樁都是天大事情,一定不能衝動要三思啊!”
顧南軒沒有回應陳道,他靜靜凝視著我。半晌後,他低沉的啟開薄唇:“我不知道你是否真對我有這樣多猜忌,薇兒,但我隻想你知道,你一直覺得我不明白你,但我比誰都明白你,你為什麽笑,為什麽惱,為什麽哭鬧。你是我的女人,你半點不快樂我都會心疼,我隻是裝作不了解,不在乎,因為我想給你永久的快樂。”
“但我發現我錯了,我為什麽要用商人的角度,去看那麽長遠。現在,我贏了,我打垮所有阻礙,再也沒有什麽阻擋我給你想要的一切;我也輸了,輸的多麽可笑,我能給任何人想要的一切,我沒給過我女人一份簡單、安穩的幸福。你並不快樂。”
“你不快樂,我贏下世界又如何...”
他唇抿成條直線,他緩步走近,掌心貼著我臉頰細細撫摸:“這不是衝動,薇兒,也不是解釋,這是換你心,為我心,始知相憶深的答案。如果商界是戰場,我顧南軒在這個戰場戎馬一生,打拚多少天下?曾為一份吞噬山河的榮耀,無所匹敵的執念;“
“但突然有了你,將士流血不再為了冰冷的檣櫓、無謂的勝敗,隻是為了倒下時心底唯一泛起的漣漪,那叫宿命。“
“你就是我的宿命。薇兒,也許你不能夠理解,也許你不信,但為你放下一切,原來真的很簡單。“
“如此,我們別鬧了好嗎,薇兒?”他從口袋掏出那枚祖母綠,緩緩戴在我無名指上,他眉眼泛起從未有過的軟弱道:“薇兒,我求你嫁給我,我求你給我為你披上婚紗的權利,求你給我養你一生的責任,愛你一輩子的陳諾。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我整個心肝都在顫抖,我從沒看見過這樣的顧南軒,那是種割舍,是種選擇;但他有他的選擇,我也有我的執念,不管再心疼再難忍,這一次,我不能心軟,這一次,我要自私到底!
我猛地咬緊牙關,一把摘掉戒指遠遠扔了出去:“我不要!”
“你以為你很偉大是嗎顧南軒?告訴你,一點也不!你不能給我的,別人輕輕鬆鬆就能做到,就像鄒彥儒,就像古向佐!你真的不如古向佐啊顧南軒,古先生是那樣溫暖一個男人,他從沒逼過我,他為我付出的不比你少但從沒像你一樣囚禁過我!可笑的是,我卻到現在才發現他的好...但不晚啊?還不晚!我什麽都沒有,我這條命還是自己的!你的孩子,我不要!嫁給你我還要撫養顧鈺那樣仇人的孩子,真是可笑!我都不要了!我要打掉你的孩子,我要嫁給古向佐!我告訴你,那晚當著鄭君怡麵兒那一把火已經燒盡我眼底的你了,現在你滾吧,你憤怒吧!我已經經曆過風浪,我不再像以前那般怕你,也便不必將全世界拋棄隻留你一個選擇!裝了這樣久,我已累了,你趕快滾出我的世界!”
“戈薇!”
他倏然惱了,他一把緊攥住我下顎,陰冷的凝視著我;我壓下心疼,裝作淩然不懼與他對峙。
但半晌後,他卻隻是嘴角勾起一點弧度:“說,是不是又闖了什麽禍,怕牽連我?”
我心下一沉,生怕被他看穿,緊忙搖頭:“沒有!隻是回憶往昔重重,是愛是恨,此刻看的太清楚。”
他腮幫鼓了鼓,陰冷道:“你以為你騙的了我?你是我的女人,我在你身邊,什麽事又足夠你忌憚?好...我就讓你嘴硬!”
“陳副總,戈小姐現在能否出院?”
他突然這樣問道,陳道抿抿唇,點頭說別劇烈運動就可以。
我懵然了,我問他幹什麽?他毫不言語,他推開阻攔的陳道便拔掉輸液的針頭,然後大步流星走出門外;不多時,幾名手下走進來,他們麵無表情將我抱起來,迅速的扛出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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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簽!”
坐在辦事處,我這樣狠狠說道,然後一把扔掉了筆頭。
我撇過臉,因為我不想讓顧南軒看見我哭,而實際早在車廂裏,透過車窗看見他居然是把我帶到民政局來的時候,悲傷與酸澀早已淹沒我四肢百骸了。
“由不得你!”
他十分冷硬,他快速的在申請表格填上自己名字,然後便來拽我的手。我死也不鬆的緊扒著沿案,他便鬆手了,他冷笑聲,顧自代我簽好了名字。
“顧先生,這人家女方好像不同意,您代她簽了,不符合規定啊...”
“規定?批了!任何人過問,告訴他我就是規定!”
小科員打個機靈,緊忙小碎步跑到處長辦公室,老處長在門口掃了眼麵色陰沉的顧南軒,搖搖頭便拿著申請單回去了。
顧南軒收進眼底,笑的陰冷,他突然將我拉進他懷裏,狠狠吻下來,他霸道的笑道:“老婆,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你開心嗎?我們會在一起一生一世。快點告訴我是誰讓你對我這樣態度,做我的女人,誰都不用怕。”
我緊抿唇,狠狠推了他一把:“顧南軒,你這是幹什麽,犯渾???”
他兩指撚著我下巴牢牢固定著,像品鑒水果細細噙吻,然後輕聲笑道:“怎麽,老公吻老婆,如此天經地義,難道犯法?”
“我沒同意跟你結婚,你這樣做就是犯法!“
我大聲喊道,我氣憤的站起來便要跑出去,卻突然聽到他痛哼一聲;
那一倏,我猛地慌了,我想是不是我動作太大撞到他傷口了,流血了嗎?是撕裂了嗎?我根本不受控製便立馬返回去,我半跪在地上憂心忡忡問他怎麽了?
他卻突然仰起臉,微勾起唇角。他猛地將我抱進他懷裏,使勁嗅著我脖頸的味道說:“你永遠也逃不掉,對麽薇兒?你知道我看見你的柔軟後,我就再也不會看見你強硬。所以不管你怎麽鬧,我有陪你折騰一輩子的耐心,那麽,我愛你,薇兒,你就別跟我鬧。你當我自甘墮落變成一塊橡皮糖,我愛你我永遠不會放過你,你也別妄想激怒我離開我,此生,我又哪次對你鬆手過?“
我咬了唇,我心都快被他溫熱的呼吸聲融化掉了,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明白,我現在心底,是怎樣死一般的難過;
但我不容許自己脆弱,我猛地掙脫他,揚起手那一瞬間,心都碎了,但我還是閉上眼,狠狠一巴掌抽在他臉上去。
“啪~”
一聲脆響,滿民政局投來錯愕的鄙夷的注視。
“...薇兒,我以為你在開玩笑,但看來你是真的心有不甘,這一巴掌,我原諒你,但你現在必須告訴我,你到底怎麽了?“
我心碎的看著麵容陰沉而疑惑的顧南軒,咬牙切齒道:“我怎麽了?是你,你少跟我耍混!我告訴你了顧南軒,我討厭你了!我不會再跟你在一起了!趕快從我身邊滾蛋吧你,繼續經營你的事業,這樣也許我和古向佐孩子長大的時候,你還能跟以前一樣借著身份對孩子使壞來報複報複我呢?”
他許久沉默,那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要將心髒碾碎的壓抑悲傷。
半晌後他才微微抬眸,我看見他眼底帶著焦慮,卻並沒惱火。他反而笑了,他笑著指了指另一邊臉說:“再來。“
“我的身價,這一巴掌大抵能索賠幾千萬,多打幾巴掌,然後用你一輩子來給我抵債。”
“顧南軒你!“我突然感覺那樣無力,淚水不知不覺流出眼角。看著他冷毅表情,我咬了咬唇便向外跑去;
他追出來,他從身後緊緊將我抱在懷中,聲線低冷:“打啊?“
“你打啊薇兒,如果這樣能讓你心裏舒服,如果這樣能讓你不要這樣口是心非,我沒什麽是不能夠妥協。我以為要壓垮我的是幾十年不遇的金融風暴,但我已想不到還有什麽讓現在的你更令我難受!你為什麽要這樣,薇兒?你真以為我是鐵人嗎?我不是!我現在很心疼!很難過!是你將我心變軟,我隻對你心軟!”
“我要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別用古向佐來搪塞我!如果這個解釋是我真無法給你幸福,好,我給你離開我的權利,我縱容!但我依舊會追逐你,哪怕你恨死我,隻要得不到我的認可,任何男人我都不擇手段破壞他在你心底的好感!如果不能夠,更簡單,你少他媽給我做夢了!你踏踏實實跟在我身邊做我的老婆,別人有的沒有的幸福,摘星星摘月亮我也給你!“
被我這樣莫名其妙打了一耳光,他好像快被逼瘋了,剛才沉靜隻是裝的而已,現在每個字他都是咬著牙齒迸出來,喊得我心都要碎了。
我差點忍不住告訴他實情,但還是沒能夠忍心,所以我突然感覺那樣無助的蹲倒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他粗重的喘息,逐漸趨於平靜。他緩緩蹲下身,脫下風衣披在我肩頭,然後緊緊摟住我的肩膀,低沉說:“心疼嗎?”
我潛意識重重點頭,他沉默幾秒,有些啞的聲線透著無奈:“我更心疼。”
“那,我們別鬧了好嗎薇兒?我並不知道,你為何突然這樣。但我們還有很漫長很漫長的longtime。我是最成功的商人,沒人及的了我;但麵對你,我突然發現自己並不及格。以前我主宰商界沉浮,現在,我隻想好好經營我們的感情。“
“這樣,有壓力,你對我發泄;有悲傷,你告訴我,任何事隻要能讓你忘記悲傷,我都會做。知足吧薇兒,這世上再也沒第二個人能讓我如此妥協。有我在,還有什麽困擾值得你這樣煩惱。你知道不管你肯不肯告訴我,到最後,我都有辦法替你買單。“
是嗎?那我的死呢??我的死你能夠為我買單嗎??
他像哄小孩般輕柔,我反而越哭越悲傷,因為如此向他隱瞞即將要麵對什麽的我,就這樣突然的感受到了這個男人曾今捱著我對他的怨怒憎恨,那是怎樣一種折磨。因此,我更加無法想象該有怎樣一種自私的勇氣,才能讓我告訴他噩耗。
“讓我煩惱的,從來都隻是你!“
我突然抹幹了眼淚,這樣說道。我站起來,我再一次當他麵將那枚戒指脫下來,扔在他眼前。
我看到他臉色蒼白,那讓我心都碎了,但我卻不能心軟,我猛地回過身,便向出租車跑去。他一直在身後,焦慮而悲憫凝望著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