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今天過來結束他們的關係
字數:14043 加入書籤
何管家把盒子打開,拿出裏麵的一副眼鏡給傅尉衍戴上,“醫生叮囑過先生你出去的時候還是要保護一下眼睛,避免接觸到太強烈的光線。”
傅尉衍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拿出用屏幕當鏡子照著自己的臉,幾秒鍾後他嫌棄地取掉眼鏡。“不戴這麽醜的東西,而且還很娘氣,既然要遮太陽光,為什麽不給我弄個黑超?”
“傅先生你又不是混黑社會的,戴墨鏡像什麽樣子?”何管家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結果被傅尉衍冷厲的眼神掃過來,他立即低下頭,知道傅尉衍肯定又在鄙視他老封建思想了,何管家歎了一口氣說:“不是讓傅先生你去相親,但是傅先生你的眼睛看不清東西,總歸是個問題吧?這個眼鏡是醫生專門給你配的,等你的身體好轉了,你就可以不戴了。我就不明白了,你一個大男人,那麽在乎美醜做什麽?何況我覺得傅先生戴上去不醜,多儒雅學士派啊……”
何管家一個人站在那裏絮絮叨叨個不停。等他終於囉嗦完時,再抬起頭早就不見了傅尉衍的蹤影,他拿著被傅尉衍剛剛塞到手裏的眼鏡愣了幾秒鍾,連忙大步走出去跟上傅尉衍。
傅尉衍死活不肯戴眼鏡,何管家就不想把他放出去了,不過傅尉衍很聰明地拿過一把遮陽傘,撐在頭頂走了出去,何管家站在後麵看著那紫色的小傘襯著傅尉衍高大的背影,冷笑著心想這不是更娘氣嗎?而且大冬天的撐一把遮陽傘。別人不把傅尉衍當成不能見到太陽光的鬼,也會覺得傅尉衍是個奇葩或是精神病醫院裏逃出來的患者。
何管家負責開車,二十分鍾後到了原本的會所改成的咖啡館,其實盛世朝歌並非是尉子墨的產業。他出身在尉家這樣的官宦世家,尉家的人怎麽可能允許他涉黑經營盛世朝歌這樣的會所?盛世朝歌真正的老板是早就死在六年前的那個傅家二少的產業,尉子墨知道這件事後才看透傅家二少多年來一直都在忍辱負重、扮豬吃老虎。
六年後尉子墨回來代替了傅家二少活下去,那麽曾經傅家二少的東西也就是他的了,不久後,他把盛世朝歌的媽媽桑換成了自己的人,也就是周姐,其他幾個盛世朝歌的經理,也陸續被周姐換上了自己人,當時在那場陷害傅紹景的局裏,他之所以要毀掉盛世朝歌,就是因為本就不是他的東西,他不想涉黑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若不然在他複仇還沒有成功時。估計就會因經營非法會所而被逮捕了。
“一見”是傅尉衍給咖啡館取的名字,其含義無疑就是當年在巴黎時他對renata一見傾心,傅尉衍從車子上下來時,看到周姐正站在幾步遠外跟一個年輕的女子說話,傅尉衍的視線有些模糊,看不太清楚那個女子的臉,也沒有放在心上,轉身正往咖啡館裏走時,背後傳來了女人美妙的聲音,“好,元旦那天我會按時來上班。如果這兩天周姐還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也可以打電話給我。”
傅尉衍高大的身形猛地一震,驟然間像是被定在了原地般僵硬地站著,他的瞳孔一下子睜大,如同被雷劈到了一樣,臉上全都是不可思議。剛剛那個聲音是renata?!從認識的那天開始,傅尉衍記得最清楚的就是renata的嗓音,這個世上再沒有其他第二個女人能擁有她那樣美妙動人的聲音,傅尉衍一直覺得無論分開多久,隻要聽一次renata的聲音,他就能立即認出renata來,這個人就是renata,絕對不會有錯的。
幾十秒鍾後,傅尉衍以一種機械又緩慢的姿勢回過頭,那個身形高挑纖瘦的女人站在幾米外的車子邊,冬日的陽光從頭頂大片地灑下來,把她籠罩在一片光影裏,那張臉因此顯得很朦朧,即便是傅尉衍努力睜大眼睛,他也看不清那個女人的長相,有些後悔剛剛沒有戴何管家給他的眼鏡。
不過很快傅尉衍就反應了過來,幾個大步衝上前,在那個女人要坐進車子裏時,傅尉衍一下子用力抓住了對方的手腕,他的胸腔劇烈起伏著,一雙眼睛泛起猩紅色死死盯住對方,傅尉衍的聲音都在顫抖了,“renata是你嗎?你回來了,我是……”
最後“子墨”那兩個字沒有說出來,傅尉衍一動不動地緊鎖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手下越發用力,把女人雪白的肌膚都掐出一片紅痕了,而他的瞳孔在劇烈地顫抖著,離得近了,才看清楚這個女人跟他那晚燒掉的照片裏的女人長得不一樣,這個女人是完全陌生的。
傅尉衍心裏生出的希望忽然一下子幻滅了,覺得是不是自己太想念renata了,以至於他剛剛出現了幻聽,若不然真正的renata為什麽和宋榮妍或榮欣長得一點都不像?他所以為的renata的臉至少有幾分是像宋榮妍或榮欣的,難道那張照片真的不是renata本人,真正的renata長相根本不是那個樣子的?
“說話!”傅尉衍的手下微微鬆開,緊接著又猛地捏緊,一雙狹長的眸子裏染上了嗜血,他用命令的語氣幾乎低吼著說:“我讓你說話。”
然而那個女人卻不再開口了,她蹙著眉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目光看著傅尉衍,表情裏含著清高和不以為然,這樣的態度讓傅尉衍的心劇痛,覺得可悲而又難過,是啊!就算眼前的女人真的是renata,如今他把自己的臉換成了傅家二少的,他即便是站在renata麵前,renata也不會認識他,而讓他如何開口告訴renata他就是當年死在大火中的尉子墨?
傅尉衍的薄唇緊抿在一起,泛著蒼白色,胸腔裏翻江倒海般,他就那樣雙眼通紅長時間地看著女人,喉嚨滾動著,卻是一個字音也發不出來,傅尉衍整個人都在止不住顫抖。
“傅先生,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周姐滿是困惑地看著傅尉衍和這個女人,她也沒有見過renata,此刻傅尉衍對女人的反應這麽大,她想了想解釋道:“這位藺小姐是我們咖啡館裏聘請的鋼琴師,之前她在某家琴行做銷售,我去買鋼琴的時候就高薪把她挖到我們店裏來了。”
鋼琴師?傅尉衍的神色越發恍惚,renata確實會彈鋼琴,據說是從小母親逼著她學的,若不是她不喜歡鋼琴,母親可能就把她送去英國皇家音樂學院了,六年前renata的鋼琴造詣已經達到了九級,知道這點後,沒過幾天他就買了一架價值百萬的斯坦威緞黑色的鋼琴送給renata做生日禮物。
在閑暇時,renata經常彈奏給他聽,雖然從小到大他也是多才多藝學了鋼琴,但他的興趣更多在於解剖屍體上,因此他很少用那架鋼琴,在renata回國後到如今的這六年裏,那架鋼琴還在巴黎他們的那個住所裏,若不是因為帶回來太麻煩了,傅尉衍也不會把鋼琴留在巴黎。
而那麽巧眼前的這個女人竟然是鋼琴師,難道這六年時間裏,renata一直在w市的某家琴行裏工作嗎?傅尉衍的目光變得越來越銳利又炙熱,偏偏對方就是跟他杠上了,一句話也不說,周遭的空氣都有些凝滯了。
這時女人的鈴聲響了起來,傅尉衍手中的力道鬆了一些,女人趁此機會拽出自己的手腕,不等傅尉衍再抓住她,她打開車門坐到了駕駛座上,緊接著發動車子“嗖”一下駛了出去,幸好何管家及時伸手把傅尉衍往後拽了幾步,否則車子真的有可能撞上傅尉衍。
也隻是那麽十幾秒鍾的時候,那輛白色的寶馬車就不見了蹤跡,傅尉衍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以至於忘了追上去,直到何管家叫了一聲,傅尉衍才猛地回過神,目光裏漸漸有了焦距,他側過頭問周姐,“你說她是咖啡館裏聘請的鋼琴師,元旦那天會來上班對嗎?”
“是的。”周姐點點頭,心裏想著看來傅先生是對藺小姐有興趣了,好在以後藺小姐就是咖啡館裏的人了,如果傅尉衍想要藺小姐,那不是很方便嗎?
傅尉衍的麵上漸漸恢複了平靜,他邁著修長的腿往咖啡館裏走去,頭也不回地對跟上後麵的何管家和周姐說:“先把那個女人的簡曆拿給我看看,何叔你讓人查下她的身世背景。”
“知道了。”何管家皺起眉頭,記起一個月前楚南辰在車子裏對他說過renata很快就會回來了,所以剛剛那個藺小姐就是傅先生心心念念了整整六年的女人嗎?
何管家見傅尉衍正站在新買的鋼琴前,神色複雜又陰晴不定的,何管家嚇得連忙解釋道:“傅先生,這架鋼琴八十多萬的錢是周姐墊上的。”
傅尉衍點點頭,似笑非笑地說:“哦,原來這幾年周姐賺了這麽多的錢,倒是身為老板的我沒有得到什麽分紅。既然如此的話,這架鋼琴以後的包養和維修費周姐你也全都負責了,若是那個藺小姐對這架鋼琴不滿意,那就給她換一架一百多萬的斯坦威吧。”
“……”周姐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傅尉衍看上藺小姐了,這麽快就獻殷勤也就算了,但他怎麽好意思拿著她這個下屬的錢去追女人?本來她同情傅尉衍手裏資金短缺,暫時把自己的借給傅尉衍,欠條都給傅尉衍寫好了,準備讓傅尉衍簽名,結果傅尉衍反將她一軍,說這幾年沒有給他分紅,她怎麽會碰上這麽一個不發薪水,還讓下屬倒貼錢的老板?
周姐自然是敢怒不敢言,把手中拿著的那個女人的簡曆遞給了傅尉衍,傅尉衍用修長的手指翻開:藺韓錦,二十四歲,出生於z市,畢業於巴黎第二大學……等等這些簡曆,都跟renata的相吻合,那天在z市宋啟帆的家裏吃晚飯時,他就猜測renata可能是z市人,果然事實就是如此。
但既然renata的出身背景這麽簡單,那為什麽當年要隱瞞他?並且更重要的一點是renata告訴他她的中文名字叫榮欣,後來傅尉衍查到榮欣時,就知道這個名字是renata騙他的,所以那天晚上宋榮妍問他renata的中文名字,他才答不上話來,傅尉衍自覺renata的背景不會是簡曆上的這麽簡單,現在隻有等何管家查出她更多的背景了。
傅尉衍高大的身軀晃了一下,差點栽倒在地上,何管家驚得連忙伸手扶住他,他推開何管家,一手按在了鋼琴上,抬起另一隻手扶住了額頭,雖然不知道為什麽renata不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張臉,但他已經基本可以確定藺韓錦就是renata了,可為什麽他沒有那種欣喜若狂之感呢?
他以為自己心心念念了renata六年,如果有一天renata回到了他的身邊,他一定會高興得瘋掉,立即向renata說明自己的真實身份,無論做什麽都要讓renata原諒他,然而事實上他並沒有對renata透漏什麽,他剛剛甚至沒有想著去追renata,因為時隔六年之久,他不知道renata是不是還如當年那樣愛他,他也不了解這幾年renata的生活,那個時候他可以對renata掏心掏肺,但現在他卻丁點都不信任renata了。
傅尉衍記得那天在得知宋榮妍從尉家老宅跑了的那一刻,他腦子裏唯一的念頭就是把宋榮妍抓回來,哪怕翻遍整個w市,也要重新找回宋榮妍,這樣一對比之下,是不是代表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宋榮妍在他心中的分量竟然超過renata了,或者更確切地說,他寧願選擇宋榮妍這個跟他做交易的床伴,也不想信任曾經他愛如生命的renata。
傅尉衍自己都不敢確定這個問題的答案,但無論是否信任,他都不想再辜負renata一次了,這次他想抓住renata,不再讓她離開自己了,既然這樣,他就應該結束和宋榮妍的肉體關係了吧?他不是腳踏兩隻船的男人,不可能像楚南辰那樣讓兩個女人一個做正室,另外一個豢養著,他解決生理需要也不找宋榮妍了,現在宋榮妍存在的價值僅僅隻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在他讓renata回到自己身邊之前,他必須斬斷和其他女人所有的牽扯,這樣才能做到對renata無愧於心。
傅尉衍直起了身子,像是消耗掉了支撐著的所有精力一樣,突然變得極其的疲憊,他低沉地對何管家說:“送我去一趟尉家老宅。”
“是。”
車子停在尉家老宅後,傅尉衍吩咐了何管家幾句,就讓何管家離開,他一個人進去了,宅院裏不見宋榮妍幾個人的身影,傅尉衍原本以為他們一起去逛街了,站在走廊裏時卻聽到從宋啟帆的房間裏傳來小白歡喜雀躍的聲音,“舅舅你輸了,快從實招來這一個月在公司裏有沒有漂亮年輕的阿姨追你,你自己看上哪個了,有沒有跟她們約會?”
傅尉衍挑起了修長的眉宇,半天沒有聽到宋啟帆的回答,估摸著應該是被小白整得無語了,想到小白這個活寶,傅尉衍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弧度,抬腿走進房間,就看到小白正用力晃著宋啟帆的胳膊,鬧著讓宋啟帆說實話,而安靜則在旁邊吃著點心,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屋子裏鋪著厚重又柔軟的羊毛地毯,兩個大人和一個孩子都圍著一張紅木矮幾盤腿坐在地毯上,而矮幾上擺放著已經倒下去的層層疊,很顯然他們三個人正在層層疊遊戲,傅尉衍剛走進來,小白就發現了他,立即從地毯上爬起來,一路歡呼著跑到了傅尉衍的麵前,“爸爸你終於回來了!”
小白的兩隻胳膊舉了起來,那意思很明顯是讓傅尉衍抱,傅尉衍絲毫沒有猶豫,彎身就將五歲大的孩子抱了起來,他一隻強健的胳膊輕易摟住了小白,抬起另一隻手捏了捏小白粉嫩的臉,傅尉衍滿眼溫柔和寵溺的笑,“最近有沒有乖乖聽話?”
“當然!”尉白的兩隻小手抓在傅尉衍寬厚的肩膀上,昂著下巴傲嬌地說,湊過去就在傅尉衍的臉上“吧唧”用力親了一下,隨後他用兩手捧著傅尉衍的臉,那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認真地看了傅尉衍一會,小白的語氣裏透著心疼,“妍妍說最近你出差去了,她果然沒有騙我,爸爸你比一個月前瘦了很多。”
傅尉衍聽後心裏陡然一酸,從六年前他失去了renata和所有的親人開始,這幾年來隻有何管家對他噓寒問暖,什麽時候尉家這裏開始有個孩子期盼著他回來,並且第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最近清瘦了?傅尉衍以為這幾年來他早就變得百毒不侵了,自以為自己冷血毒辣,然而此刻麵對小白這個五歲孩子的關心,以及他那雙清澈又認真的眼睛時,傅尉衍卻那麽輕易就被感動了。
傅尉衍的眼睛裏泛起一抹猩紅,也在小白的臉上親了親,正想問宋榮妍去哪裏了,這時懷裏的小白注意到了傅尉衍戴著眼鏡,他好奇地伸出手去拿,滿是詫異地問:“咦,爸爸你怎麽突然戴了一副眼鏡?醜死了,太有損你玉樹臨風的形象了。”
“……”傅尉衍覺得心裏剛剛所有的感動全都消失了,沒有防備之下胸口就中了一箭,他就說眼鏡太醜吧?何叔堅持讓他戴,等回去他讓何叔今晚到三樓放屍體的房間麵壁思過去。
小白能感覺到傅尉衍不高興了,沒想到爸爸跟他一樣傲嬌喜歡聽誇獎,小白的眼睛轉了轉,很機靈地拍了拍傅尉衍的肩膀安慰道:“爸爸,我是覺得你戴超大的墨鏡比較帥。你看電視裏那個《上海灘》的男主角,你如果是他那樣的打扮,不知道能把甩幾條街去。剛好你今天穿得是黑色風衣,如果配上墨鏡,那就完美了。哦!我記得我舅舅有個墨鏡,你放我下來,我現在就找給你。”
小白說著掙脫掉傅尉衍的懷抱,光著腳踩在地毯上,接下來就開始在整個房間裏翻箱倒櫃了,傅尉衍和宋啟帆以及安靜三個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小白都鑽到衣櫃裏去找墨鏡了,這期間他把那些礙眼的衣服全都一件一件扯了出來,小胳膊一揮舞將宋啟帆的那些衣服甩到了背後幾步遠的位置,到後來整個地毯上都是宋啟帆的衣服,更驚悚的一幕是小白把宋啟帆的內褲都扔了出來,而目標好巧不巧正中安靜的臉上。
安靜嘴裏還咬著綠豆糕點,當麵一個內褲貼在臉上,安靜立即就懵了,睜大眼睛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等意識到這是宋啟帆平日裏穿的內褲時,安靜的臉登時紅得滴血,一想到這個內褲包裹著宋啟帆的那個部位,安靜隻覺得一顆心都沸騰爆炸了一樣,以至於她感到自己快要暈過去了。
而傅尉衍在短暫的吃驚過後,他氣定神閑地坐了下來,麵對像是被小偷洗劫過的屋子,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拿了一塊盤子裏的糕點,吃過一口覺得這味道真是甜,就如同他此刻的內心一樣。
小白搗騰了十多分鍾,終於在衣櫃的某個抽屜裏找到了宋啟帆的墨鏡,感覺就像曆經千辛萬苦後,總算挖出了寶藏一樣,小白興高采烈地跑到傅尉衍身邊,“這裏,爸爸你快戴上。”
“好。”傅尉衍把手裏的一塊糕點吃完,順從地將臉湊到了小白的麵前,小白給他戴上墨鏡,心滿意足地拍了拍手,“太棒了!果然爸爸你比《上海灘》裏的那個男主角帥,如果能有一把玩具槍就好了,明天讓舅舅去給我買。現在你先起來,我們拍一張照片留作紀念。”
說完小白就拽住傅尉衍的胳膊把人從地毯上拉起來,而另一隻小手在傅尉衍的口袋裏摸著,簡直是忙得不可開交,等他擺好poss準備拍照時,這才發現似乎少了點什麽,一看安靜還呆坐在那裏,而臉上依舊蒙著宋啟帆的那條白色內褲,小白用教訓的口吻不高興地說:“靜靜你還傻坐著幹什麽?起來拍照啊!你如果喜歡我舅舅的內褲,我可以送給你幾條,你現在親著我舅舅的內褲不放,也太沒有出息了。”
“哦!”安靜這才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把臉上的內褲拿下來,像揉麵團般揉在了一起,用最快的速度裝進了口袋裏,這樣對宋啟帆說:“我洗好了再還給你。”
而宋啟帆在剛剛小白把他的衣服扔出來時,他的額頭就“砰”撞在了實木桌子上,好不容易從萬念俱灰中緩過來,結果抬臉又看見他的內褲飛到了安靜的臉上,宋啟帆第二次“砰”撞上桌子,根本沒有臉再去阻止已經發生的一切了,尤其在聽見安靜這句話後,原本臉上的紅暈一下子蔓延到了耳朵上,宋啟帆覺得自己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這輩子才攤上小白這個祖宗。
小白讓宋啟帆也過去拍照,宋啟帆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額頭抵在桌子上看也不看三個人,搖著頭死活不肯,小白見狀一張粉嫩的小臉變得嚴肅起來,他站在那裏兩手叉著腰,眯起眼睛嘻嘻笑著威脅宋啟帆,“舅舅,我數三個數,你如果不過來的話,我就把你愛裸睡的嗜好說出來,不要忘了這裏還有個很年輕又漂亮的姐姐哦。”
“……”嗷!這個時候她變成年輕又漂亮的姐姐了?安靜已經聽到了,一看宋啟帆就是好身材,若是每晚裸睡的話,那是怎樣一副場景?安靜的眼睛裏放光,已經開始腦補了。
而宋啟帆豁地站了起來,幾步衝上去勒住小白的身子,用手捂住了小白的嘴,他擔心如果自己再反抗,小白一定會爆出更多他的癖好讓安靜和傅尉衍知道,那他還有沒有男人的尊嚴了?宋啟帆滿麵通紅,臉色發燙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了,幾乎就是在求小白了,“我拍照還不行嗎?你是我爺,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小白張口就往宋啟帆的大手上咬,等宋啟帆疼得鬆開他,他冷哼了一聲鄙視地說:“早這樣不就沒事了?舅舅你放心吧,我是不會把你晚上對著初戀的照片打飛機的事情說出來的。”
“……”宋啟帆又想把頭撞在桌子上了,小白撞見過幾次他手.淫,他告訴小白那是打飛機,小白當然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但安靜和傅尉衍能不懂嗎?先不說聽到這話後安靜那豐富多彩的表情了,光是傅尉衍意味深長的神色就讓他覺得無比羞恥了。
而傅尉衍覺得宋啟帆不僅在教壞尉白這個小孩子,另一方麵宋啟帆還真是夠苦的,renata離開的這六年裏,傅尉衍沒有對著錢包裏的那張照片打過飛機,也就是有幾次宋榮妍不在自己身邊時,他旺盛的性.欲上來了,沒辦法才會在腦子裏幻想著宋榮妍,用手自我發泄欲.望。
後來在房間都沒有收拾的情況下,三個人拍下了一張照片,除了宋啟帆的臉上還泛著紅暈外,傅尉衍和小白都是酷帥的表情,給人一種黑社會老大抱著小孩子的溫馨感,小白對於自己和傅尉衍很滿意,免不了把宋啟帆鄙視了一番,說宋啟帆太窩囊又娘氣,宋啟帆默默地聽完,什麽也沒有說,認命地收拾被洗劫過的房間。
而小白和傅尉衍則重新坐在了地毯上,兩個人把倒下去的層層疊一塊一塊認真地疊起來,一大一小兩個人湊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放著那些木塊,這樣的畫麵看上去溫馨又有愛。
安靜給傅尉衍要了,把剛剛拍下的照片傳到了她的裏,趁傅尉衍不注意,安靜迅速地翻看了傅尉衍最近的短信和通話記錄,並沒有發現這段時間傅尉衍有跟哪個女人聯係,哪怕是榮欣,在他的記錄裏也一次沒有出現過。
於是安靜就放心了,最近一個月傅尉衍沒有來找宋榮妍,安靜當然知道傅尉衍根本不是去出差了,她以為傅尉衍把宋榮妍打入了冷宮,而另尋新歡了,這段時間宋榮妍一天到晚失魂落魄的,做飯時都能把糖當成鹽放進去,思念成疾再加上每天在醫院辛苦照顧著林佳慧,安靜真擔心宋榮妍會倒下去,所以她能幫宋榮妍多少,就幫多少吧,至少要先搞清楚傅先生為什麽突然對宋榮妍這麽冷漠又不聞不問的。
安靜把還給傅尉衍的時候,傅尉衍和小白已經重新把層層疊堆好了,傅尉衍深不可測的雙眸瞥過去安靜,安靜有種被看穿心思後的慌亂,連忙低下頭笑著說:“來吧!我們繼續玩層層疊的遊戲,誰如果輸了,就接受懲罰。傅先生,剛剛我們三個人已經在玩了,你沒有什麽意見吧?”
宋啟帆挨著傅尉衍盤腿坐了下來,而傅尉衍則是屈起一條腿,手臂搭在膝蓋上,他是一種相當男人又灑脫的坐姿,點點頭問安靜,“怎麽懲罰輸掉的人?就像真心話大冒險嗎?”
傅尉衍記得那個時候他和renata以及楚南辰三個人玩過真心話大冒險,當時他問楚南辰的是喜歡哪個女人?楚南辰沒有選擇了大冒險,於是傅尉衍就讓楚南辰在學院的女生宿舍樓下點上蠟燭圍成一個“心”,在樓上的女生全都圍了過來,想知道哪個女生這麽幸運能被楚南辰告白時,接下來發生讓人匪夷所思的一幕是楚南辰對著女生宿舍樓吆喝著賣蠟燭了。
那一刻renata笑得站不直身子,癱在了他的懷裏,直到現在回憶起來,傅尉衍嘴角都還忍不住勾起笑意,但想到如今早就物是人非了,他和楚南辰這個曾經最好的兄弟反目成仇,下一秒鍾傅尉衍的表情就僵硬了。土大布圾。
安靜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她身側的小白接過傅尉衍的問題,“我知道靜靜心裏想的是輸掉的那個人就脫一件衣服。她是個色女,想讓我舅舅輸,看我舅舅脫光衣服露六塊腹肌,但是我覺得太沒有意思了,因為從小到大我看舅舅光著身子,都有些膩了,尤其是他跟我睡覺也什麽都不穿,所以我們中誰輸掉的那個人,就選擇真心話或是大冒險吧。”
安靜、宋啟帆:“……”
“我是小孩子,你們三個大人都要讓著我。”小白不管其他人的反應,他恬不知恥地說完,湊過去到桌子上輕而易舉地抽出了一根木頭,整個層層疊很平穩沒有倒,接下來輪到安靜,層層疊也沒有晃一下,第三個就是宋啟帆了,而安靜和小白早在昨天晚上就串通好了,此刻小白陰險地笑著看了安靜一眼,就在宋啟帆低下頭認真地抽出一根出來時,尉白沒有穿著鞋子的小腳在桌子的一角上輕輕踹了一下,沒有任何意外的,整個層層疊在宋啟帆抽走那根後轟然倒塌。
宋啟帆:“……”
宋啟帆手裏捏著那根木頭,震驚地盯著桌子上被自己毀掉的層層疊,想不明白為什麽就倒下去了。
而精明如傅尉衍,從小白和安靜那微妙的表情裏,他就知道他們兩人在合夥作弊整宋啟帆,他們也就能欺負宋啟帆這個老實人了,傅尉衍眯眼笑了笑沒有說話,從旁邊的果盤裏拿了一個砂糖橘過來,用白皙的手剝著皮,把一瓣砂糖橘放在嘴裏吃著,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笑意看戲。
小白往傅尉衍身邊湊了過來,傅尉衍見狀彎起一隻胳膊將小白摟在了懷裏,讓小白趴在他的膝蓋上,他把一瓣橘子喂給小白吃,小白仰著一張天真的小臉對他露出燦爛的笑,“謝謝爸爸。”
傅尉衍隻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要融化了,或許對於宋榮妍他還有利用價值,但他是真心待小白好,即便親子鑒定結果表明小白不是他的兒子,可他還是想把小白當成自己的兒子般疼愛,因為這孩子實在太招人喜歡了。
傅尉衍用手摸了摸小白的腦袋,小白就趴在他的膝蓋上,看著傅尉衍對麵的安靜說:“靜靜,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問題要問我舅舅,你問吧。”
“……”安靜佯裝生氣地瞪了小白一眼,這孩子太誠實了,有些話放心裏不就可以了嗎?當麵說出來,會讓傅尉衍和宋啟帆都覺得她太不矜持了。
安靜假裝嚴肅地咳了一下,側過頭兩眼放光地問宋啟帆,“表哥,我想知道你的第一次是發生在多少歲?自己用手的不算,我的意思是你跟你的第一個女人是在什麽時間,以及什麽地點發生關係的。”
宋啟帆睜大了眼睛看著安靜,覺得安靜表麵上像個未成年很單純的樣子,怎麽會問出這麽成人的問題來?宋啟帆的薄唇抿在了一起,他向來很保守,麵對這樣露骨的問題,他壓根回答不上來,耳朵不自覺得又紅了。
“我知道!”小白像是在搶答老師的問題一樣,舉起一隻手,從傅尉衍的膝蓋上站了起來,他走到安靜的身邊,貼過去在安靜的耳邊說著悄悄話,但還是讓傅尉衍和宋啟帆聽到了,“我告訴你靜靜,我舅舅十七歲的時候交了女朋友,有一次他和初戀到山上過夜等日出,在帳篷裏兩人就親在了一起,做了我這個小孩子不能知道的事情。”
傅尉衍被小白逗笑了,瞥了一眼宋啟帆後,他挑著修長的眉宇,饒有興趣地問小白,“既然是你不知道的事情,那麽你怎麽知道你舅舅他和初戀做的是哪種事?”
“我猜的啊!”小白理所當然地回答,一副他很聰明的傲嬌模樣,用稚嫩的嗓音對傅尉衍解釋道:“因為舅舅告訴我他和初戀那樣做了以後,初戀就把我生出來了,像爸爸你和妍妍也那樣做,要不了多長時間,我的妹妹就會來到這個世上了。”
小白這話讓傅尉衍唇邊的笑一點點僵了下去,狹長的雙眸鎖在了宋啟帆的身上,而宋啟帆則是突然麵色大變,目光裏頭閃過的那一抹驚慌被傅尉衍敏銳地捕捉到,傅尉衍隻覺得呼吸驀然一窒,一瞬間仿佛屋子裏的空氣都凝結了一樣。
但小白還是在不自知地說著,“我舅舅特別孤單,找不到可以傾訴的人,他就把他和初戀的事情告訴我,像是講故事一樣每天用來哄我睡覺。每次他都以為我睡著了,其實我是在裝睡,就是為了聽到他這個悶葫蘆說出來更多的給我聽,所以靜靜你還想知道什麽,不用問我舅舅了,你賄賂我,我全都可以告訴你哦……”
小白的話還沒有說完,宋啟帆“砰”一拳頭砸在了實木桌子上,震得地麵似乎都晃了起來,而那些層層疊全都散落在了地毯上,宋啟帆陰沉著臉色厲喝了一聲,“尉白你閉嘴!”
安靜和小白兩人嚇了一大跳,剛剛氣氛還那麽歡樂,宋啟帆卻突然發起火來,小白從來沒有被宋啟帆吼過,尤其是宋啟帆此刻的樣子那麽沉鬱可怕,讓小白覺得這比妍妍那晚打他一耳光還要嚇人,小白的身子抖了起來,滿臉驚恐地看著宋啟帆,烏黑的眼睛裏含著淚水往後退了幾步。
安靜見狀連忙把小白摟到了懷裏,抬起頭責備地怒瞪著宋啟帆,屋子裏一時間變得很死寂,宋啟帆居高臨下地站在那裏,渾身上下散發著壓迫的氣場,過了好半晌他目光裏頭的暴戾之氣才消下去,攥緊的拳頭上泛著青白色的血管,胸膛起伏著發出喘息,宋啟帆用力地閉了下雙眸,緊接著什麽都沒有說,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去,幾秒鍾後“砰”一下從外麵摔上門。
安靜和小白兩個人又是一抖,等幾分鍾後一切都平息下來時,安靜驚魂未定地看著對麵的傅尉衍,蒼白著臉色問:“怎麽了?我沒有覺得剛剛小白哪句話說錯了,表哥他一向很寵小白,難道是因為提起初戀,勾起了他的傷心往事?”
“我不知道。”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傅尉衍依舊如往常一樣從容不迫的姿態,覺得安靜今天的這個糕點做得不錯,他就多吃了幾塊。
安靜看傅尉衍那樣子就知道他又在裝深沉了,反正隻要他不願意說的,別人怎麽問他也不會透漏半點,安靜也就閉嘴了,起身牽著小白的手往廚房裏走,“我們去做午飯,小白你告訴我這個漂亮又年輕的姐姐,中午你想吃什麽,我全都給你做出來。”
小白一聽到吃就把剛剛的事情忘記了,回頭對傅尉衍打過一聲招呼,他就跟著安靜去了廚房。
這個時候宋榮妍剛從醫院回來,聽說傅尉衍在屋子裏後,她從外麵猛然推開門闖了進來,一個多月不見,她發了瘋地想傅尉衍,在看到傅尉衍如往常那般不動聲色地坐著喝茶時,宋榮妍的眼眶裏紅了一圈,眼淚差點湧出來,“你回來了?”
傅尉衍端著杯子的手頓了一下,幾秒鍾後又把那杯茶慢條斯理地喝了下去,這才語氣冷淡地應了宋榮妍一個字音,“嗯。”
原本剛剛那一刻宋榮妍激動得要撲到傅尉衍的懷裏,但因為傅尉衍的這一個字音,她的腳步慢慢地頓了下來,最後僵硬地定在原地看著傅尉衍,宋榮妍的腦子漸漸變得清醒,忽然勾起唇悲涼地笑了一下,其實傅尉衍這一個月沒有過來一次,對她也是不聞不問了,今天突然出現在這裏,她大概能猜到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麽,他是來結束他們兩人之間的這段關係的吧?
,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