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商家未來的四少奶奶,不要讓我討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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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竣這話讓宋榮妍冷了臉色,剛要開口反擊回去,這時直起身子的商佑城瞥向榮竣,挑著嘴角語氣涼涼道:“什麽叫來曆不明?剛剛你自己也說了,她的名字叫宋榮妍,另外一個身份是我商佑城將要娶進門的未婚妻。”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商佑城低頭凝視著坐著的宋榮妍,鳳眸裏溫柔似水,他笑著用磁性的嗓音深情款款地說:“當然,從此宋榮妍就是榮氏集團的總裁了,我長姐收購榮氏的目的本就是想要給她未來的弟媳一份禮物。我代替我長姐通知大家,從今天開始榮氏易主,w市不再有榮氏集團,而是改為宋氏。”

    “什麽?”底下像是突然炸開了鍋,十幾個人滿臉震驚,紛紛議論起來,誰都沒有想到商佑瑕出手竟然如此闊綽,對待自己未來的弟媳動輒就是一個集團,要知道在半年前榮家最鼎盛時期,榮氏旗下的餐飲產業可是這一領悟的龍頭老大,即便如今破產了。可所有的資源人力都還在,結果這麽輕易就落入了宋榮妍的手中。

    宋榮妍的身家一夕之間漲到上億,商佑城和整個商家待宋榮妍不薄啊!宋榮妍上輩子是拯救了銀河係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宋榮妍,尤其是幾個女高管,對宋榮妍充滿了羨慕和嫉妒,同時也更加愛慕商佑城,這麽寵女人的男人哪裏找去,怎麽她們沒有勾搭上商佑城?

    宋榮妍現在還沒有跟商佑城結婚呢,商佑城就送了這麽一份大禮給她。以後兩人如果真的修成正果了,那商佑城還不把宋榮妍寵到天上去?恐怕宋榮妍想要星星,商佑城都能給她摘下來,宋榮妍真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然而作為當事人的宋榮妍在聽到商佑城的一番話後。她整個人卻是從頭冷到腳,仰著頭目光僵硬又不可思議地盯著商佑城,這個變故太突然了,她有些反應不過來,除了介意商佑城當著眾人的麵說她是他的未婚妻,宋榮妍真的沒有想到商佑城竟然舍得把這麽一大筆產業送給她,她心裏有困惑和抗拒、愧疚以及感動……等等情緒,反正是五味陳雜,難以形容是什麽感覺。

    榮竣怔愣了足足有兩分鍾,反應過來後他一巴掌用力拍在會議桌上,震得整個死寂的會議室都回響著那聲音,榮竣的肩膀顫抖著,臉色鐵青怒不可遏地說:“商少不要跟我們開玩笑了!我今天不妨告訴大家,宋榮妍這個女人是我爸在外麵的情婦所生的女兒。她回來榮家是為了爭奪我們榮家的財產。她用了很多手段,之前我爸並沒有非法軟禁她,她讓我爸含冤入獄,繼而在牢中自殺。”

    “這個女人如此大逆不道害死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我榮竣就算死,也不會接受她做榮氏的當家人。”榮竣義憤填膺又滿臉正義地說著,目光在十幾個人身上掃過去一圈,他試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在座的各位也全都看清楚了,以後你們難道願意為這樣的女人效勞嗎?”

    嗷!眾人都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內幕和秘史,但這也很正常,高門裏就是這麽混亂又狗血,突然冒出來一個私生子或是私生女什麽的,已經不是驚世駭俗的事情了,在大眾不知道的情況下,這些高門子女各種撕逼勾心鬥角。而他們作為普通人,對這些事也隻是娛樂娛樂,誰會成為他們的上司、做集團掌控人並不重要,他們在意的是自己的利益,也就是說隻要不損害他們的利益,沒有幾個人會去爭個對錯和黑白,這就是現實,所以在榮竣號召他們一起抗爭時,很多人都別開了目光,低著頭裝作翻著自己手邊的文件,一副很忙置身度外的樣子。

    “你們……”榮竣被氣得麵色發白,抬起胳膊哆嗦地指著眾人,平日裏他們榮家待這些人不薄,誰曾想竟然都是一群勢力忘恩負義之徒,然而榮竣忘了,每個人都是為了自己,大勢所趨,否則那些股東們也不會紛紛賣掉股份,讓榮氏成為他人的囊中之物了。

    商佑城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眯著狹長的鳳眸滿意地笑了笑,他頎長的身形靠在宋榮妍所坐的椅子上,一副慵懶勝券在握的樣子,商佑城看著榮竣強調道:“什麽叫不接受宋總做榮氏的當家人?我再說一遍,從今天起這裏變成了宋氏,你們若是不願意為宋總效勞,大可以提交辭呈離開。反正大家心裏都明白,我們接下來第一要做的就是裁員大換血。”

    眾人都低下頭沉默不言,也就隻有榮竣和榮家其他幾個人還在掙紮,商佑城不屑理會他們,眼神示意身側的連依,連依點點頭,走過去打開會議室的門,請律師和商家公司的那幾個代表進來,隨後他們把相關文件和手續一一發給十幾個人。

    宋榮妍手邊也放著一份,打開後看到法定人確實是她的名字,各個文件也證明了從此榮氏屬她所有,宋榮妍的手頓時一抖,文件夾“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商佑城彎身撿起來,大手在宋榮妍的手背上捏了一下,他俯身貼在宋榮妍的耳邊,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宋榮妍脖子的皮膚上,商佑城用磁性低沉的嗓音溫柔地說:“別緊張,有我在。”

    宋榮妍渾身一顫,猛地抬眸看向商佑城,一下子撞進了商佑城那深邃又溫柔的眼眸裏,這讓她突然間想起那天參加楚南辰和傅紹霏的婚禮時,商佑城也是貼在她耳邊說不要緊張,大概是這種有人相伴的感覺太過於美好,宋榮妍的眼中湧出一股潮濕,一瞬間就覺得整顆心都平靜下來,變得踏實了。

    直到坐在榮文崢以往的辦公室裏,宋榮妍才從這巨大的變故中慢慢地緩過來,她完全是被逼著坐上了這個位置,壓根沒有丁點推脫和選擇的餘地,宋榮妍抬起頭看著商佑城,蹙著眉冷若冰霜地問:“商佑城你什麽意思?我並非是你的未婚妻,你這樣做等同於綁架我。對於榮氏這麽一大筆產業,我自認受之有愧,畢竟我不可能如你所願,以嫁給你作為回報,你若是非要讓我償還,那麽我寧願不收下榮氏。”

    商佑城正打量著這間辦公室,以後宋榮妍在這裏,榮文崢的辦公室就要改風格了,他尋思著怎麽按照宋榮妍的喜好來,聽到宋榮妍的這一番話,商佑城幾個大步走過去,兩手按在辦公桌上,他隔著桌子俯身湊過去,鳳眸裏帶著笑意戲謔地對宋榮妍說:“剛剛在會議室裏說你是我的未婚妻,隻是一個讓你順理成章收下榮氏的理由而已,若不然那些人怎麽可能屈服?我並非真的要你現在就以身相許,你緊張什麽?你不願意,我不可能強娶。”

    宋榮妍在商佑城靠近時,她的身子立即條件反射般往後仰,脊背貼著椅子,滿眼防備地盯著商佑城,宋榮妍搖搖頭說:“即便你不求我的回報,但平白無故的,我怎麽能收下這麽重的一份禮物?我不想欠你的。”

    “那你要怎麽樣?”商佑城抬手捏住宋榮妍的下巴,將宋榮妍困在椅子上,他無奈地反問宋榮妍,“我要你嫁給我作為回報,你不願意,那麽我什麽都不要了白白送給你,你還是不肯收下,你怎麽就這麽矯情難伺候呢?可沒有辦法,我就是喜歡你,不管你是怎麽樣的。宋榮妍,實在不行,你換個角度來想,榮氏本就是榮文崢榮家的產業,而你是榮家的三小姐,我現在把榮氏給你,其實是物歸原主。”

    宋榮妍很費力地掰掉商佑城捏著她下巴的手,從椅子上起身走向一扇落地窗,站在高處能俯瞰這個城市的一方麵貌,這種感覺似乎芸芸眾生都被踩在腳下,宋榮妍沒有回頭看商佑城,她臉上的神色悲涼又自嘲,笑了笑無所謂地說:“我不想要榮文崢的任何東西,我也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他的女兒,所以我會覺得榮氏是外人的東西,榮文崢所有的產業都不屬於我,我為母親討還了那份債,已經足夠了。”

    宋榮妍落寞孤單的背影讓商佑城心疼,他收斂起麵上的戲謔和玩世不恭,走過去跟宋榮妍站在一起,男人長身玉立,一手負於背後,那種被隱藏起來的尊貴和王者姿態顯露出來,商佑城突然問起宋榮妍,“曾經在尉子墨和尉家沒有發生那場變故之前,你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負嗎?當年你在巴黎第五大學讀得是法律,所以你那個時候是想做律師嗎?”

    “不,是法務。”宋榮妍沒想到商佑城會問起當年,她愣了幾秒鍾應道。

    那個時候她確實有自己的理想,也規劃好了以後自己要走的路和人生,曾經她清高才華橫溢,沒有人知道她在國內的出生背景,再加上外貌出眾,所以在第五大學讀書期間也算是小有名氣了,然而尉子墨的出現改變了她的整個人生。

    從此往後她偏離了自己原本的軌道,在另外一條路上越走越遠,從七年前一步一步到現在,她何止是變得麵目全非,偶爾照著鏡子時,她甚至自己都不認識如今的自己了,七年前那個滿心抱負散發著光彩的年輕女子,早就被現實中的災難磨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有些東西回不去了,那個時候的美好就仿佛做了一場有關年華的夢境,像一個故事,當她對別人說起七年前的自己時,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她是故事裏的女主角。

    宋榮妍覺得可悲,遇見尉子墨花費了她人生中所有的幸運,但她從未後悔過,她寧願用這所有的磨難和傷痛換來跟尉子墨的那一場戀愛,隻是不知道尉子墨在天堂中看著這樣的她,會作何感想,他一定很心疼吧?這就足夠了。

    宋榮妍仰頭看著窗外蔚藍的天空,半晌後抬起手覆蓋在眼睛上,很快掌心裏就被濕熱的液體浸染了。

    “榮妍。”商佑城突然低沉地叫了宋榮妍一聲,在宋榮妍還沒有來得及回應時,他驀地轉身一把將宋榮妍抱住,臉埋在女人的肩膀裏,商佑城的胸腔劇烈地震動著,手臂的力道越來越重。

    宋榮妍一下子睜大眼睛,渾身都僵硬了,一時間忘記了推開商佑城。

    商佑城的大手撫摸著宋榮妍的頭發,用沙啞的嗓音呢喃著宋榮妍的名字,那麽憐惜又溫柔地說:“現在你有機會展現自己的才華了,你總不能就這樣碌碌無為一生吧?就如同當年你為了尉子墨把自己變得越來越優秀一樣,如今你想和傅尉衍在一起,最起碼你要配得上他不是嗎?你隻有與他並肩,才能衝破你們之間的種種阻礙。傅秉勝是你們兩人最大以及共同的敵人,你沒有一定的實力,怎麽跟傅秉勝和整個傅家鬥?”

    “除掉傅秉勝,你和傅尉衍的天下就太平了,還有無辜枉死的林佳慧,她也需要你振作起來,讓害死她的人血債血償,所以榮妍……”說到這裏商佑城放開宋榮妍,繼而俯身用手握住宋榮妍纖弱的肩膀,他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宋榮妍,那雙鳳眸漸漸變得通紅,“為了你自己以後的人生和傅尉衍,以及林佳慧他們所有人,你必須要讓自己強大起來。如果你覺得收下榮氏是欠我的,那你就用一己之力讓榮氏起死回生,以後賺錢了全都還給我,讓我做榮氏最大的股東也可以。”

    宋榮妍怔怔地看著商佑城近在咫尺的俊臉,想到當年因為覺得配不上尉子墨,隱瞞身世欺騙了尉子墨,以及七年後和傅尉衍這個男人各方麵的懸殊,宋榮妍的心裏掀起驚濤駭浪,是不是浴火重生脫胎換骨了,才能配得上傅尉衍,有資格做他的妻子?

    宋榮妍的瞳孔裏漸漸湧出一股潮濕,剛止住的淚水又一次滑落而出,安靜悄無聲息的,可宋榮妍的唇邊卻浮起笑意,鄭重地應下一個字,“好。”

    話音剛落下,商佑城再次彎起胳膊一把抱住宋榮妍,隻是單純地想將這個女人擁入懷中,給她以守護和疼惜,而不帶占有索取。

    這樣的情緒感染著宋榮妍,猶豫片刻,她伸手抱住商佑城的肩膀,微微閉上眼睛,宋榮妍在心裏呢喃道:“傅尉衍,你等我,不管有多麽艱辛,我都要與你並肩。”

    落地窗外的天空湛藍遼闊,偶爾幾朵雪白漂亮的雲飄過去,一切都顯得如此寧靜美好。

    從那天以後榮氏易主於宋榮妍,果真改為宋氏,宋榮妍上任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裁員大換血,但榮竣和其他幾個榮家人暫時動不了,她把幾個人留了下來,采取慢慢架空的措施。

    大半個月下來,宋榮妍給宋氏職員的形象是殺伐決斷、不近人情,她的手段太過冷血“隨心所欲”,以至於無人敢在背後議論她,各個媒體和雜誌上越來越多地出現她的身影,更讓人豔羨的是有商佑城這個市長的兒子做她的貼身助理,為她籌謀鞍前馬後,這讓人覺得她並非依附男人,而是用她的人格魅力征服了風流的世家公子商佑城。

    外界對她的感情史很有興趣,然而無論是傅尉衍或商佑城,宋榮妍都沒有公開承認過,以往的那些桃色新聞也就成了緋聞,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來證明宋榮妍究竟是誰的女人,而過去的一些負麵報道,也被宋榮妍漸漸散發的光彩所掩蓋了,傳聞很多,卻都是半真半假無從確認真相。

    宋氏在宋榮妍的手中死而複生,宋氏旗下的餐飲產業慢慢地恢複正常,雖然不能跟最輝煌時期相比,但宋榮妍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讓人很欽佩了,然而或許隻有商佑城幾個親近的人才知道這段時間宋榮妍有多辛苦,她一天睡眠的時間也就四五個小時,很少在辦公室裏坐著,多數時間都奔波於旗下的各個餐飲產業。

    晚上她處理積壓下來的文件,一個人睡在辦公室裏麵的床上,她已經忙得顧不上談情說愛和兒女私情了,但在深夜還是會輾轉反側,想念著傅尉衍這個男人的所有,以及他們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宋榮妍坐在黑暗裏,手中拿著,低著頭翻看那個時候拍下的兩人的照片。

    隻有那麽幾張,卻被她看了千萬遍,傅尉衍的眉目輪廓深深地刻在腦海,甚至是骨血裏,無論如何也揮散不去,一輩子都忘不掉,每到這時宋榮妍總有一種撕心裂肺幾乎窒息的感覺。

    她看見新聞知道傅尉衍如今被調去了衛生局,權力在手職位不低,又是那個運籌帷幄指點江山的王者風範,偶爾衛生局的人員會來宋氏旗下的餐飲視察,但這其中沒有傅尉衍的身影,他還是那麽高高在上,不可能屈尊親自過來,宋榮妍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傅尉衍,如一個神般被人仰望著不可親近,她希望傅尉衍不要再跌下去,不想又一次看到那段時間被撤職後的傅尉衍。

    隻是這樣發展下去,宋榮妍覺得或許她這輩子和傅尉衍都不會有交集了,她不知道自己和傅尉衍的感情能否經得起時間的考驗,傅尉衍現在是放下了她,而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了嗎?他身邊圍繞著那麽多的鶯鶯燕燕,官場中的誘惑何其大,或許他的懷裏已經睡了其他女人吧?

    宋榮妍得不到答案,每天空閑下來都會胡思亂想,始終都打不通傅尉衍的電話,有時候會突然產生一種去找傅尉衍的強烈衝動,然而她不知道傅尉衍的行蹤,害怕撲了空,更害怕真的見到他之後,麵對的是他的冷漠和他懷中依偎著另外一個女人,所以宋榮妍在反複糾結和猶豫中,一拖就是大半個月,也盡量讓自己越來越忙碌,不去分心想有關傅尉衍的一切。

    這天是周末,宋榮妍破天荒地放了自己一整天假,商佑城過去沈崇澤的診所拆掉傷口上縫合的線,連依陪在商佑城的身側,宋榮妍一個人開著車子去了林佳慧的墓地,給林佳慧買了一束紅色的玫瑰花。

    生前林佳慧最喜歡玫瑰,但沒有人送給她,她試著養了一株玫瑰,幾年了始終沒有開花,那個時候宋榮妍見林佳慧如此期盼著別人送玫瑰給她,某天宋榮妍買了一束給林佳慧,告訴林佳慧是樓下商店裏的少年送的,林佳慧為此歡喜了好幾天,覺得自己不能禍害純情少年,就沒有給樓下的少年回應。

    宋榮妍知道傅尉衍替她安排了林佳慧的後事,將林佳慧風光大葬在尉家這樣的高門的墓地裏,因為之前沒有臉麵對林佳慧,從林佳慧被安葬在這裏後,今天是宋榮妍第一次來到林佳慧的墓碑前。

    她把玫瑰花放下,彎起膝蓋在墓碑前跪了下來,一看到林佳慧的照片,宋榮妍眼中的淚水就猝然湧了出來,她哽咽著愧疚又自責道:“對不起佳慧,你原本可以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賺很多很多的錢,如你所願做個富婆,但我卻害了你,讓你年紀輕輕就……”

    說到這裏淚水模糊了宋榮妍的視線,她抬手捂住嘴,肩膀不住地顫抖著,哭得太凶難以再言語,那天在醫院裏商佑城把程東的供詞拿給了她,她證明了程東的供詞全都屬實,真相是另外一個男人讓她握著刀子,男人攥住她的手後,將刀子捅入了林佳慧的心髒,所以她是間接殺死林佳慧的凶手。

    那一刻林佳慧滿眼的不可置信,以為是她為了活命而半推半就順從了那個男人,把刀子捅下去的,林佳慧叫了她一聲榮姐,在被男人那般殘忍的折磨的時候沒有哭,最後看著她時,林佳慧烏黑瞳孔裏的淚水不斷地往外湧,直到死林佳慧都沒有閉上眼睛,林佳慧是帶著對她的失望和埋怨離開這個人世的。

    而那個男人是被程東殺死的,用的是同樣的方法,攥著宋榮妍的手把刀子捅向那個男人,所以那把刀子上隻有宋榮妍一個人的指紋,傅秉勝給兩個男人安排了不同的任務,原因無他,就是想嫁禍到宋榮妍的身上。

    傅秉勝究竟有多殘忍?他讓她親手殺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眼睜睜地看著林佳慧死在自己的麵前,兩個月過去了,這依舊是宋榮妍一輩子最大的噩夢和心理陰影,傅秉勝這麽折磨一個人,實在是太成功了。

    整個墓地裏死寂無聲,宋榮妍挺直脊背跪了很長時間,淚水濕了一張臉,她的兩手緊緊攥成拳頭,肩膀因為憤怒和仇恨而止不住抖動著,牙關都被咬得疼了,宋榮妍看著墓碑上林佳慧的照片,她一字一字地發著毒誓,“佳慧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讓傅秉勝血債血償。”

    “對不起,你不要怪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安息吧!我會照顧好你的父母和其他親人。佳慧,若是有下輩子,我們還做好朋友,讓我當你的親姐姐,來贖這一世的罪孽……”

    宋榮妍泣不成聲,在林佳慧的墓碑前跪了整整一個小時,起身的時候她雙腿發麻,差點栽在地上,宋榮妍用手按著墓碑,過了半天才緩過來,她好幾個月沒有去看尉子墨了,這裏恰巧是尉家的墓地,宋榮妍轉身往尉子墨的墓碑處走。

    誰知一抬頭就看到不遠處那抹高大的黑色背影,宋榮妍猛地頓住腳步,僵硬地定在原地,一點點睜大眼睛死盯著前麵,竟然是傅尉衍和何管家,他們兩人來尉家的墓地做什麽?而更巧合之處在於那個位置是尉子墨父親的墓碑,看傅尉衍的樣子應該是在祭拜尉父,但是為什麽?

    傅尉衍和尉父有什麽關係嗎?還是說傅尉衍的真實身份是尉家的某個人,或者他根本就是尉子墨?!之前所有解不開的疑惑全都冒了出來,宋榮妍低頭看向墓碑上尉子墨的照片,猶豫幾秒鍾後,宋榮妍快步向傅尉衍跑了過去。

    突然見到傅尉衍,她欣喜若狂,很想就這樣衝過去從背後猛地抱住他,但在離傅尉衍還有三步遠時,宋榮妍停在那裏,失聲近乎哽咽地喊著,“傅尉衍。”

    傅尉衍聞聲寬厚的肩背猛地一震,沒想到這麽巧宋榮妍竟然也來了,隔了幾秒鍾,他以一種僵硬又緩慢地姿勢轉頭看向宋榮妍,那麽久沒見了,今天她穿著粉色的襯衫,簡潔的圓領設計,一頭海藻般的卷發隨意披散著,襯得她越發柔美動人,而下身搭配著牛仔小腳褲,則顯得她知性又幹練。

    短短半個月內,她的變化不小,傅尉衍頭次看到宋榮妍這樣的一麵,一眼就足以讓他驚豔,身側的何管家也頗有些詫異地打量著宋榮妍,半晌等不到傅尉衍有什麽反應,何管家隻好打破這僵硬的局麵,頜首問候宋榮妍,“宋小姐。”

    “現在應該稱呼她宋總了。”傅尉衍低沉地糾正何管家,所有的情緒頃刻間消失不見,他轉過身麵對著宋榮妍,如同最初宋榮妍見到他,那麽高貴又遙不可及,他淡漠很有修養地對宋榮妍說:“最近這段時間媒體各大版麵都能看到宋總你的身影,衛生局那邊宋氏的文件我也批複過了,應該對宋總說聲恭喜。”

    宋總?

    嗬嗬,宋榮妍心裏無比的自嘲、苦澀,以往很多時候傅尉衍都是連名帶姓地叫她,她已經足夠滿足了,而現在傅尉衍竟然稱呼她宋總,這大概是她聽到的最殘忍又傷人的叫法了,此刻傅尉衍這麽生疏的態度,讓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和傅尉衍這個男人曾經相愛過,那些抵死纏綿和傅尉衍為她掉的眼淚都像是不曾存在過,兩人分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傅尉衍就對她如此客套,不禁讓她懷疑這個男人真的愛過她嗎?

    大概是沒有。

    宋榮妍原本有千言萬語要說,但在這一刻全都吞進了肚子裏,從來沒有想過再見麵她和傅尉衍之間竟然無怨無恨,剩下的隻有如同普通朋友般的問候,墓地的風吹過去,迷得她眼睛生疼,良久後宋榮妍也禮貌地對傅尉衍笑了笑,“謝謝。我看見新聞知道傅先生你也升遷了,恭喜。”

    “嗯。”傅尉衍點點頭,以最淡漠的語氣應著,仿佛連多一個字都不屑施舍給宋榮妍。

    兩人之間陷入僵局,就在宋榮妍察覺到傅尉衍有離開的意圖時,她立即往前走出兩步,遲疑地開口,“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麽?”

    宋榮妍的目光望向傅尉衍身後的墓碑,過了一會又緊盯著傅尉衍,宋榮妍的兩手越攥越緊,一字一字緩慢地問:“你為什麽會來尉父的墓碑前祭拜?你將林佳慧安葬在了尉家的墓地,這是不是說明你跟尉家有什麽關係?直到現在我都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麽會把藺韓錦錯認成renata,難道她為了給真正的傅家二少報仇,就把自己整容成你的女神renata的樣子嗎?”

    “沒錯。”傅尉衍不假思索道,回答的是宋榮妍最後一個問題。

    宋榮妍愣了幾秒鍾,心中的希望破滅了一大半,如此說來,傅紹霏就不可能是renata了,看來是她誤會了,但不可否認傅紹霏確實是傅尉衍的青梅竹馬。

    宋榮妍抿了抿唇,不想就這樣放棄了,轉身指著不遠處尉子墨的墓碑,她輕聲道:“七年前我和子墨相遇、相愛的那段時間裏,他因為車禍失明了,我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世,他一直不知道我長什麽樣子。而七年後我的變化很大,究竟有多大呢?就像楚南辰說的,或許我站在子墨的麵前,子墨他都不可能認識我,很遺憾的是當年我忘記了某些事情,所以我覺得……”

    宋榮妍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傅尉衍嗤笑了一聲,她隻好頓住,滿是困惑地看著傅尉衍。

    傅尉衍邁著修長的腿走到宋榮妍的麵前,男人高大的身軀遮住了眼前明亮的天光,他身上那種檀木香氣和陽剛氣息鋪天蓋地而來,一瞬間就把宋榮妍整個人包圍了,這久違的親近讓宋榮妍的眼眶陡然一熱,仰頭盯著傅尉衍,宋榮妍呼吸有些困難,幾乎快要窒息了,“所以傅尉衍你是不是……”

    “我不是。”不等宋榮妍問出來,傅尉衍就給了宋榮妍一個否定的答案,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撚起宋榮妍的下巴,俯身時一張臉和宋榮妍隻隔著幾厘米的距離,炙熱撩人的呼吸都噴灑在宋榮妍的肌膚上,傅尉衍那雙狹長的眸子裏含著戲謔,勾著唇譏誚地反問宋榮妍,“尉子墨很愛你是嗎?那麽假設我是尉子墨,你覺得尉子墨會把你當成性.奴和泄欲工具,把你折磨得遍體鱗傷,甚至選你做犧牲品,讓你去殺人送死嗎?”

    宋榮妍一句話也接不上來,隻是下意識地搖搖頭,尉子墨絕對不會這樣待她。

    “那就對了。”傅尉衍斂起眸子裏的笑意,神色間的嘲諷更盛,“事實證明我不是尉子墨。至於我和尉家什麽關係?我隻不過是尉家的某個故人而已,這就是我為什麽讓傅家家破人亡的原因。宋榮妍,我一直不理解你為什麽裝瘋把商佑城當成尉子墨,現在我懂了,這是你勾搭男人最常用的一個方式。今天你以為我是尉子墨,目的不就是想讓我對你負責嗎?”

    “抱歉,我沒有商佑城那麽傻,甘願被你利用。退一步來說,就算我是尉子墨,我對你說過不止一次吧?我不會要被別的男人碰過的女人,你既然已經跟商佑城上過床了,就別再來招惹我,我傅尉衍一點也不偉大,更沒有那麽賤,無論怎麽樣我都不會原諒一個背叛我的女人。所以宋榮妍,我勸你還是收起那一套對付男人的招式吧!我現在對你沒有丁點的興趣,聽清楚了嗎?商家未來的四少奶奶,不要讓我討厭你。”

    這番話讓宋榮妍的一顆心都在滴血了,所有的苦楚和憋屈無處發泄,她的臉色泛白褪去了血色,唇瓣劇烈地顫抖著,卻是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宋榮妍隻是不停地搖著頭,淚水無聲無息地往下淌,多得把傅尉衍的指尖都浸濕了。

    傅尉衍擰起修長的眉宇,收回手一把推開宋榮妍,他側過頭叫了一聲何管家,隨後邁著腿毫不猶豫地大步離去。

    宋榮妍纖弱的身子跌坐在地上,何管家經過時要扶她,她搖搖頭。

    何管家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什麽也沒有說,轉身大步跟上傅尉衍。土以匠才。

    宋榮妍就側趴在地上,安靜地掉著淚,透過朦朧的視線看著傅尉衍那抹高大偉岸的身影走遠,漸漸隱沒在這片群山之中,宋榮妍猛地用力閉上雙眸,下一瞬淚流成河。

    第二天宋榮妍回到宋氏正常上班,夏日將近,辦公室的落地窗外淅淅瀝瀝地下起雨,女人纖柔高挑的身形佇立在那裏,悠遠的目光看著雨中一座一座銀灰色的大廈,天光暗沉,宋榮妍手裏捧著杯子,杯中的咖啡早就冷掉了,她也不曾察覺,很長時間保持著一個姿勢動也不動。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偌大的辦公室裏的燈光仍舊亮著,宋榮妍坐在椅子上,纖美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打著,用電腦處理著郵件,忙碌是她唯一不用想念傅尉衍的借口。

    商佑城在公司裏陪著宋榮妍,剛剛說去樓下買夜宵上來,但大半個小時過去了,宋榮妍還沒有看到他的人影,她蹙起眉,下意識地瞥向玻璃窗外。

    緊接著宋榮妍恰好看到辦公室外麵連依一下子將商佑城推在了玻璃窗上,不等商佑城反應過來,連依按住他的腦袋,湊過去不由分說地吻住了商佑城的唇,這畫麵讓宋榮妍陡然睜大瞳孔,隻是幾秒鍾後,宋榮妍勾起唇不悲不喜地笑了笑。

    她一直都知道連依喜歡商佑城,而隨著商佑城對她越來越好,連依總算忍不下去了,此刻故意在辦公室外,恐怕就是想讓她看見,其實連依沒有必要這樣做,她確實喜歡商佑城沒有錯,但那種喜歡隻是因為商佑城身上有尉子墨的影子,讓她不自覺地想靠近、依戀商佑城,卻還算不上是男女之情,傅尉衍說過永遠都不會原諒她,她已經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了。

    宋榮妍沒有到外麵打擾商佑城和連依,也不關心他們兩人怎麽發展下去,她起身拿過自己的外套穿在身上後,乘著辦公室的內設電梯一路直到地下停車場,宋榮妍發動車子,平靜地離開了宋氏。

    車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眼前霧蒙蒙的,宋榮妍的車子不緊不慢地穿梭在這個城市的雨夜中,她不想回去蔡婉婷的那棟別墅,一個人與黑暗和寂寞作伴,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行駛著,記起去年下著大雪的深夜裏,傅尉衍把她從路燈下撿進車子裏,在那樣的夜裏傅尉衍開車穿梭了小半個城市,帶著她到山頂上看流星雨。

    今晚可能不會有漫天的流星雨了,並且隻有她一個人,少了傅尉衍的陪伴,就算去看流星雨,又有什麽樂趣和意義?宋榮妍更加不知道去哪裏了。

    她一路都沒有停下,也不知道行駛了多長時間,等反應過來時,竟然來到了尉家老宅的門外,“吱”的一聲緊急刹車,宋榮妍停下來後,關掉車燈隱匿在漆黑的雨夜裏。

    她久久地坐在車子裏不動,往尉家老宅裏看去,燈火閃爍著,帶有人間煙火的氣息,於是宋榮妍確定了,傅尉衍最近一段時間都住在這裏,或許不是因為懷念她,昨天傅尉衍在墓地裏說過他是尉家的故人,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麽他要買下這棟宅子,並且長久地居住下來了。

    宋榮妍的唇邊勾起一縷澀然。

    ———

    自從傅尉衍到衛生局上班後,他就變得忙碌起來,以往因為家裏有個女人在等著他,他能推掉的應酬,就全都推掉,而現在每天晚上他都是一場又一場的飯局,喝得酩酊大醉後,下屬再送他回來,或是安排他住酒店,這期間少不了巴結他之人將女人一個一個往他床上送,各種各樣的,他全都收下,隻是從來不碰對方。

    偶爾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了,他一個人靠在浴室的牆壁上打飛機,閉眼想著的是七年前的renata,釋放之際念著的依舊是renata這個名字,因為回憶永遠都比現實更美好,七年後物是人非,他再也不是那個時候的尉子墨了,而宋榮妍也變得麵目全非,那麽倒不如活在回憶中更好。

    這半個月來傅尉衍回去過一趟傅家,陶沁紡不在,傭人告訴他陶沁紡去羅馬散心了,傅紹霏也跟著一起,傅尉衍估摸著陶沁紡應該是和那個青梅竹馬的男人“度蜜月”去了,但他疑惑陶沁紡為什麽帶著傅紹霏一起,難道傅紹霏發現了母親出軌,決定支持母親嗎?

    不過很快傅尉衍得到了答案,因為他在尉家老宅裏看到了傅紹霏,傅紹霏以出國作為掩飾搬到了尉家老宅來住,理由是很懷念逝去的尉家長輩,反正這裏的房間也多,她讓傅尉衍像年少時那樣把她當成妹妹,她來哥哥家裏住一段時間無可厚非。

    傅尉衍什麽都沒有說,放任傅紹霏的所作所為,於是早上為他準備早餐的人由何管家變成了傅紹霏,不管中午和下午他是否回來,傅紹霏都一如既往地做好飯菜,深夜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他,在他滿身酒味地回家後,給他送上一碗醒酒湯,兩人再各自回房睡覺,傅紹霏包攬了所有的家務,以妻子的身份自居,連傅尉衍的衣服都是她親手洗的。

    何管家想說些什麽,但看到傅尉衍壓根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何管家又咽回了所有的話語,覺得可悲又心酸,他很不喜歡傅尉衍現在沒有七情六欲、如同行屍走肉般活著的狀態,然而何管家別無他法,對比起傅尉衍為情所困而自我傷害連性命都不要,何管家寧願傅尉衍這樣。

    這段時間還有一件事不得不提起,傅紹霏和藺韓錦竟然成了好朋友,幾次藺韓錦來尉家老宅找傅紹霏,兩人儼然一副親姐妹的樣子,何管家告訴了傅尉衍,傅尉衍點點頭隻有一句淡淡的他知道了,任憑傅紹霏和藺韓錦密切來往。

    這天是星期一,傅尉衍晚上九點多才回家,結果傅紹霏和藺韓錦都坐在餐廳裏等他,傅尉衍沒有拒絕,落座後跟兩人推杯換盞喝著紅酒。

    何管家站在傅尉衍的身側,在心裏不停地歎氣,這場景實在太詭異了,讓何管家有一種這究竟都是什麽鬼事兒的無奈感,也不陪著傅尉衍了,他到寵物室跟那隻折耳貓絮絮叨叨個沒完。

    十點多的時候,傅紹霏聽到外麵響起的車子引擎聲,她蹙著眉頭看了對麵的藺藺韓錦一眼後,就跟傅尉衍打了招呼,起身走出了尉家老宅,結果一開門,借著院子裏照過來的燈光,傅紹霏就看見了停在那裏的宋榮妍的車子。

    傅紹霏突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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