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我能催眠宋榮妍,讓她愛上我商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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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南辰早就料到傅尉衍會這麽問,因為他知道傅尉衍對孩子一事耿耿於懷,不願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楚南辰手中喂魚的動作不停,雲淡風輕地對傅尉衍說:“我確實應該為自己積德沒有錯,但我心裏清楚我若是把一切都告訴你了。以你這種有仇必報的性情,你一定不會放過我。既然如此,那我倒不如繼續瞞著,保住自己的這條性命最重要,否則我若是死了,紹霏怎麽辦?”

    “反正當年參與這件事的醫生如今全都很難找到蹤跡了,宋袁利死了,紹霏失憶忘掉所有,這個世上除了我之外,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告訴你真相。”楚南辰感覺到傅尉衍渾身上下蔓延而出的寒氣,他頓了一下,斂起嘴角的笑,楚南辰沉默數秒,轉頭看著傅尉衍,楚南辰的嗓音變得低沉。“這是我最後的籌碼,所以我要你答應我,往後我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全都一筆勾銷,你不再伺機報複我,而我以後也絕不與你為敵,我們兩人井水不犯河水,那麽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傅尉衍垂著的兩手攥成了拳頭,既然楚南辰自己都覺得他知道真相後會報複他,那就代表楚南辰確實做了喪盡天良之事。如此一來,他怎麽可能會輕易放過楚南辰?但他那麽想找到自己的親生兒子,不願放過任何機會,現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傅紹霏說得孩子沒有死。隻要還活著,他就足夠滿足了。

    傅尉衍的薄唇緊抿著,過了半晌,他用力地點點下巴,“行!之前的一切我不會再跟你算,但若是往後你自己作死,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嗬嗬……”楚南辰淡淡地笑著,心裏泛起苦澀,他以後還能做什麽?親生骨肉死了,最愛的女人跳樓差點喪命,如今傅紹霏變成這個樣子,這樣的懲罰和報應還不夠殘忍嗎?有些痛比死了都難以讓人承受。

    “我相信你,就算是為了紹霏,你也會放過我。”楚南辰的目光重新放在一湖的蓮花上。神色間含著悔意,他艱澀地開口對傅尉衍說:“當年你和榮妍的兒子最終被醫護人員搶救了過來。到如今我也沒有必要瞞你,其實抱著那個哇哇大哭的孩子時,我動過要掐死他的念頭,我想這樣你和榮妍之間就什麽都不剩下了,你們兩人斷掉所有的牽絆,我和榮妍就更加有在一起的可能性了,我實在不想留下你們的兒子。”

    “然而在我真的要對那麽一個鮮活的生命下手的一刻,我到底還是狠不下心,他的五官輪廓像極了你和榮妍。”那麽多年過去了,楚南辰直到現在還記得當時自己強壯的臂彎裏抱著那麽一小團的嬰兒,孩子握著小拳頭對他揮舞的時候,他整顆心都變得柔軟了,那一刻他低下頭親了親孩子的臉,最終做了一個決定。

    傅尉衍的手指關節捏得“咯吱”作響,渾身像是被定住般僵硬地佇立在那裏。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楚南辰,他的薄唇幹澀泛著蒼白,俊臉上的血色也褪盡了,屏住呼吸一言不發,生怕接下來楚南辰會給他一個難以承受的打擊。

    “我把孩子送去了孤兒院,並且為了避免宋榮妍知道真相,那個孤兒院在另外一個城市,也就是跟w市臨近的x市。我在某個雨夜悄無聲息地把孩子放在了孤兒院的門口,所以沒有人知道這個孩子的身世和來曆。事後我以為榮妍好的理由說服了宋袁利,我成功地欺騙了宋袁利,跟宋袁利合謀讓宋啟帆上當,把宋啟帆的孩子給了榮妍。不久宋袁利死於榮欣派去的人之手,雖然這件事跟我沒有關係,但宋袁利知道的太多了,她死了,對我來說是件好事……”

    在楚南辰的一番話中,傅尉衍的麵色慢慢地變了,楚南辰還沒有說完,傅尉衍突然上前半步,伸手一把揪住楚南辰的肩膀,傅尉衍的胸腔劇烈起伏著,怒痛之下他俊美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傅尉衍雙眸通紅嗜血,近乎低吼著質問楚南辰,“後來呢?楚南辰你告訴我,孩子現在到底在什麽地方?!”

    楚南辰被傅尉衍勒著脖子,喘不過氣來咳嗽了兩下,還沒有愈合的傷口因此裂開了,殷紅的鮮血漸漸浸染了白色的襯衣,楚南辰額頭上的冷汗滾落下來,他搖搖頭,虛弱又艱難地對傅尉衍說:“我不知道。從那以後我就沒有再關注過這個孩子,孤兒院不知道孩子是誰送過去的,他們自然不會找上我。或許那個孩子現在還在孤兒院,也或者被哪家人看中收養了,更或者得了什麽病,而早早夭折了……”

    “你給我住嘴!”傅尉衍抬高聲音驟然打斷楚南辰,此刻他根本控製不住胸腔裏的暴怒,早就把剛剛答應楚南辰的話拋之腦後了,傅尉衍緊握著手,一拳頭照著楚南辰的半邊臉上砸過去,緊接著抬腿向楚南辰的腹部踹過去。

    楚南辰挺拔的身形頓時一個踉蹌,搖搖晃晃地退出去幾步,支撐不住之下他的身子往後仰去,隻聽“撲通”一聲,楚南辰整個人跌入湖水中,濺起高高的水花。

    而現在除了上班外,傅尉衍身上都會攜帶著手槍,此刻他的手伸入外套的口袋裏,正要把槍掏出來要了楚南辰的命。

    這時聽到動靜後的宋榮妍匆忙跑了過來,很快猜到了傅尉衍的舉動,宋榮妍立即衝上前,一把從後麵抱住傅尉衍的腰,她嚇得麵色蒼白,驚慌失措地勸道:“你冷靜點傅尉衍……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要殺人。”

    “我怎麽跟他好好說?!你知道這個敗類是怎麽對待我們的兒子的嗎?”傅尉衍失控地對著宋榮妍嘶吼,宋榮妍覺得他發瘋,可換做哪個人在知道自己的親生兒子生下來後被那樣殘忍地對待,還能心平氣和的?何況他是如此在乎自己跟宋榮妍生的這個孩子,誰能明白這個孩子對他有多重要?隻要一想到他的孩子剛生下來就被楚南辰丟棄在陰冷的雨夜裏,他就恨不得把楚南辰碎屍萬段,那麽小的孩子,楚南辰是怎麽狠下心的?

    傅尉衍滿腔的仇恨和怒痛無處發泄,宋榮妍死死抱著他不鬆,他如同被關在籠子裏的困獸,極具有攻擊性,突然返回身一下子把宋榮妍甩在地上,好像用了他很大的力氣一樣,緊接著傅尉衍踉蹌地退出幾步,高大的身軀搖晃了幾下,不受控製猛然跪在了地上。

    傅尉衍情緒激動之下心絞痛的病症犯了,他抬起一隻手按在胸口上,撕裂般的疼痛襲來,傅尉衍那麽想把自己的心剜出來,他低下頭粗重地喘息著,麵色慘白如紙,額頭上的汗水大片大片地滑落而出,很快把他的頭發浸濕了。

    而宋榮妍沒有聽清楚傅尉衍說什麽,就被傅尉衍大力摔在地上,傅尉衍下手不分輕重,宋榮妍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快斷了,手肘撞破一道口子,鮮血源源不斷地冒了出來,原本宋榮妍心裏很埋怨無故發瘋的傅尉衍,可抬頭看見傅尉衍那麽悲痛的樣子,宋榮妍所有的惱怒都變成了心疼。

    她顧不上疼痛從地上站起身跑過去,一下子跪在傅尉衍的麵前,宋榮妍彎起胳膊用力地抱住傅尉衍,手撫著男人寬厚的肩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她無從安慰,隻能哽咽地呢喃著傅尉衍的名字,“尉衍。”

    傅尉衍整個人震動了一下,突然間清醒了過來,他跪在那裏反抱住宋榮妍的腰,把腦袋深深地埋入女人柔軟溫暖的胸前,宋榮妍身上的氣息傳入他的?尖,傅尉衍慢慢地安靜下來,閉上狹長的雙眸,滾燙的淚水無聲無息地湧了出來,沒關係,孩子隻要還活著,就是最大的幸運和希望,他無論如何都要把兒子找回來。

    傅尉衍的肩膀不住地顫抖著,一句話也沒有說,宋榮妍什麽都不知道,但他最慶幸的就是這點,因為這樣宋榮妍就不會難過了,他隱瞞著宋榮妍一切,所有的痛苦全都讓他一個人承受,他那麽希望往後宋榮妍不要再被過往裏的是是非非所折磨,隻要宋榮妍能好好的,那就足夠了。

    其他一些人全都過來圍觀,有人把楚南辰從湖裏拉了上來,他渾身濕淋淋地坐在地上,臉色和手都被湖水浸泡得發白,胸膛上的傷口湧出大片的鮮血,楚南辰的眼睛半閉著,幾乎快要昏厥過去,他墨色的發線上淌著水,雙目通紅地看著幾步遠在的傅尉衍,楚南辰心裏也很不好受,是他錯了。

    楚南辰嗓音沙啞又顫抖地對傅尉衍說:“你去x市的孤兒院裏找,是一家名字叫‘慈愛’的孤兒院。”

    傅尉衍一言不發,心裏痛得幾乎無法呼吸了,楚南辰讓他和宋榮妍分開了這麽多年,又發生了那麽多的誤會,甚至殘害他和宋榮妍的兒子,直到現在他們的孩子還沒有蹤跡,不知道是死或是活,楚南辰做了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若非眼下的情況不允許,那麽他一定會要了楚南辰的命。

    傅紹霏自己移動著輪椅從人群中擠了進來,一看到楚南辰的襯衣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以及他的指尖上往下滴著血,傅紹霏嚇得臉色陡然一白,晃著楚南辰的胳膊,她掉著眼淚驚慌地問:“你怎麽了?”

    “沒事。”楚南辰用另一隻手擦著傅紹霏流出來的淚水,蒼白地對傅紹霏笑了笑,傅紹霏這麽心疼他,那就代表傅紹霏現在是愛著他的吧?傅紹霏回到了最初那樣單純、一心一意待他好的年少時期,他又成為了傅紹霏愛的男人,楚南辰覺得這是自己最大的幸福,既然命運給了他這個機會,那麽他絕對不會再辜負傅紹霏了,到死也不會。

    楚南辰彎起胳膊把傅紹霏擁入懷抱,女人安安靜靜地依偎著他,楚南辰覺得自己受傷的胸口一點都不痛了,他的下巴抵在傅紹霏的頭頂,慢慢地闔上雙眸,透明的液體猝然滑落而出,可他嘴角的笑卻是異常滿足。

    後來醫護人員把楚南辰送去急救室,而傅尉衍彎身勾住宋榮妍的腿,當著所有人的麵用公主抱將宋榮妍一路抱去診室。

    宋榮妍兩條胳膊摟住傅尉衍的脖子,腦袋埋在男人的胸膛,心裏前所未有的甜蜜,以往她甚至不能和傅尉衍一起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現在傅尉衍竟然這麽抱著她,雖然宋榮妍知道自己一大把年紀了,但被傅尉衍這麽高顏值又有地位的男人公主抱,她的少女心頓時泛濫了,尤其是耳邊傳來女人的各種豔羨和嫉妒聲,宋榮妍整個人都要冒出粉紅色的泡泡了,年紀越大,就越覺得傅尉衍這樣的行為讓她很幸福,她抿唇甜甜地笑著,整個人好像置身在天堂般。

    “先生,還是我來吧!”何管家估摸著傅尉衍和宋榮妍肯定能上午間的頭版頭條,傅尉衍這麽高調,傅秉勝若是知道了怎麽辦?在宋榮妍這件事上,傅秉勝絕對不可能退讓,傅尉衍想護著宋榮妍不受到傷害,那就必須好好地藏著宋榮妍,剛剛在花園裏鬧得那麽轟動,傅尉衍是不顧全大局了吧?

    宋榮妍聽到何管家的話後,臉色驟然沉下去,伸腿想一腳把破壞浪漫的何管家踹出去,卻被傅尉衍緊緊箍住不能動彈,宋榮妍掙紮起來,“別讓何叔跟著我們了。”

    傅尉衍低頭看了一眼滿臉不悅的小女人,深不可測的眼眸裏滑過寵溺的笑,她現在倒是越來越像個女人了,最初的那個宋榮妍太尖銳冷硬,他喜歡此刻這個有著七情六欲和喜怒哀樂的戀人。

    電梯門“叮”地打開,傅尉衍邁著修長的腿走進去,抬起狹長的眸子瞥向何管家,他的語氣裏危險帶著警告,“何叔,你逾越了。”

    何管家:“……”

    臥槽啊!何管家心裏那叫一個苦,他把宋榮妍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長輩抱一下晚輩又怎麽了?少爺現在的占有欲真是越來越不可理喻了,連他這個老人家都要防著,至於嗎?何管家什麽也不說了,背過去頭抵在電梯壁上默默地思過。

    宋榮妍白皙的胳膊肘被摔破了一層皮,醫生給她包紮的時候,傅尉衍站在她旁邊,修長的眉宇深深地擰起來,雖然半句安慰的話都沒有,但宋榮妍看到他滿臉的心疼之色,當即很矯情地發出“嘶”一聲低吟。

    “有那麽痛嗎?”傅尉衍不冷不熱地問著,卻是拉過椅子坐了下來,伸手從醫生那裏接過要給宋榮妍纏上的紗布,他低著頭親自為宋榮妍包紮,那動作溫柔又小心翼翼的。

    宋榮妍看著男人專注的俊臉,明亮的天光灑過來,他墨色的發線覆蓋在俊逸的眉眼上,抿著唇的樣子那麽迷人讓她心動,宋榮妍也不管在場的何管家和男醫生了,她湊過去,不由分說地用力親了一下傅尉衍的臉。

    傅尉衍被宋榮妍突然的舉動驚得一愣,他這人悶騷高冷,雖然骨子裏熱情如火是頭狼,在床上什麽邪惡的話都能說出來以及十八禁也能幹出來,但在外人麵前一定會端著架子,此刻被宋榮妍偷襲,傅尉衍的耳朵一下子變成了緋紅色,條件反射般抬頭看向何管家和那個醫生。

    兩人原本正不可思議地盯著竟然會臉紅的傅尉衍,下一秒鍾立即不約而同地扭過頭,一副我什麽都沒有看見,你們繼續的樣子,然而眼角餘光卻全都瞥向傅尉衍,尤其是何管家,真覺得自家少爺從成年後還是第一次這麽可愛,三十多歲的男人了竟然還臉紅,能不稀奇嗎?

    宋榮妍“噗”地笑了出來,心裏無比的歡喜雀躍,終於有了一種跟傅尉衍真的在談戀愛的感覺,她以為這些年自己經曆了世間種種,早就心如止水了,跟一個人平平淡淡度過下輩子已經足夠了,可她的生命中出現了傅尉衍這個男人,他們愛得轟轟烈烈奮不顧身,走到今天這一步,宋榮妍覺得自己是那麽幸福,她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對傅尉衍的感情了,隻想永遠依偎在他的胸膛,沉入他的眸。

    中午傅尉衍和宋榮妍在外麵的餐廳吃過飯,傅尉衍開車把宋榮妍送回尉家老宅,兩人難得有周末這個時間在一起,但傅尉衍下車後坐到了後麵,宋榮妍見狀拉住車門蹙眉問:“你要去哪裏?”

    “我和何管家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傅尉衍的手在宋榮妍的臉上撫了撫,凝視著宋榮妍的眸光溫柔,他低沉地說:“你下午約沈穎逛街或是在院子裏喂喂鳥什麽的都可以,晚上不用等我回來。”

    宋榮妍的心裏一陣失落,剛剛在醫院好不容易她和傅尉衍的感情升溫了,她以為傅紹霏康複後,她和傅尉衍之間也就沒有了隔閡,原本打算回來後跟傅尉衍好好地溫存一番,他們兩人就能回到幾個月前那種濃情蜜意的狀態了,然而不到半個小時,傅尉衍又開始冷落她了,甚至傅尉衍晚上可能不回來。

    宋榮妍的胸口堵得厲害,用力咬著唇,半晌後她僵硬地對傅尉衍笑了笑,如往常般溫順地應著,“嗯。晚上若是有飯局,你盡量少喝點酒。”

    傅尉衍沉默地點點頭,卻在宋榮妍轉身的那一刻,他抓住宋榮妍的胳膊把人拉回來,在宋榮妍的驚呼中,傅尉衍的大手扣住宋榮妍纖細的脖頸,讓宋榮妍低下頭,他在車子裏湊過去,猛地擒獲宋榮妍的唇。

    “別多想,除了你之外,我不會有其他的女人。”幾分鍾後傅尉衍離開宋榮妍的唇,側頭在她耳邊沙啞又深情地保證道。

    宋榮妍的身子輕顫著,點點頭應了一聲,等了半晌傅尉衍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宋榮妍不禁啞然失笑,心裏感動得一塌糊塗,每次告別傅尉衍都會目送著她離開,確認她安全了,傅尉衍才能放心,此刻宋榮妍隻能先轉身往宅院裏走。

    傅尉衍坐在車子裏看著大門從裏麵被關上,他這才升起車窗,轉頭吩咐前麵的何管家開車去x市的慈愛孤兒院,中途何管家從後視鏡裏看了傅尉衍好幾次,見傅尉衍挺直脊背僵硬地坐著,放在膝蓋上的手始終緊握在一起,何管家心疼地安撫道:“先生你不用太緊張了,我相信我們會找到孩子的。”

    事實上何管家的掌心裏也冒出大片的冷汗來,知道傅尉衍和宋榮妍的兒子還在這個世上後,他高興得好幾個晚上都睡不著覺,若不是因為楚南辰重傷,他們早就對楚南辰嚴刑逼供了,等到今天這一刻,何管家已經按捺不住了。

    一想到或許幾個小時後就能見到小小少爺了,何管家就熱淚盈眶,真是謝天謝地小小少爺還活在這個世上,現在何管家隻祈禱著這次過去一定要找到小小少爺,千萬不要空歡喜一場,給了他們希望,又讓他們絕望。

    傅尉衍渾身的神經每一處都是緊繃著的,兩手攥著又鬆開了,鬆開後又攥著,如此反反複複,車窗外的樹影閃過去,他的一張臉泛著蒼白,心跳快得難以控製,馬上就能見到自己的親生兒子了,他會長成什麽樣子?

    他和宋榮妍的外貌都很出眾,那麽他們的兒子也一定很精致俊俏吧?傅尉衍閉上狹長的雙眸,在腦海裏刻畫著孩子的眉眼輪廓,他的嘴角浮起憐愛的笑,有兒子的感覺真好,他已經是六歲孩子的父親了。

    何管家開著車子,打破沉默問傅尉衍,“先生,我們要一直瞞著宋小姐嗎?作為孩子的親生母親,我覺得她有權利知道這件事。”

    “在找到孩子之前,就不要讓她跟著一起提心吊膽了。”傅尉衍睜開的雙眸裏含著澀痛,過去的種種對宋榮妍來說都太沉重了,他既然要瞞著宋榮妍,那就會一直瞞下去,現在他能感覺到宋榮妍跟自己在一起很幸福,他不想再讓宋榮妍承受任何打擊,尤其是如果找不到孩子怎麽辦?

    何管家自然明白傅尉衍的心思,每到這個時候他就覺得自家少爺實在是太苦了,在宋小姐不知道的情況下,少爺為宋小姐撐起了一片天,少爺很偉大,同樣宋小姐也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有這麽一個男人愛她,她這輩子還求什麽?

    少爺對宋小姐僅有的要求就是她能長久地陪伴在身邊,一心一意愛著他,宋小姐這樣的回報對少爺就足夠了,但願宋小姐不要再讓少爺失望、傷少爺的心了,何管家想到這裏,突然記起一件事來,連忙拿出,給宋榮妍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宋榮妍收到何管家的短信才想起來那隻折耳貓還在商家養著,難怪傅尉衍還不願意原諒她,折耳貓是傅尉衍最寵愛的寶貝,她卻把折耳貓留在了商家,傅尉衍肯定會覺得她和商佑城還有牽扯,心裏不夠堅定,宋榮妍越想越覺得這個問題很嚴重,於是立即開著車子去了商家。

    事實上在幾個月前宋榮妍把商佑城調去分公司做經理後,商佑城就沒有再聯係過她,方助理告訴她商佑城把那一片地方的餐飲產業經營得很不錯,偶爾商佑城會翹班不見蹤跡,宋榮妍知道商佑城的誌向不在做生意上,若不然他怎麽不幫著商佑瑕的公司?

    商佑城必定有其他的職業,但一直以來商佑城隱藏得都太深了,宋榮妍不清楚商佑城是做什麽的,估摸著應該不是商界人士,既然商家是幾百年的官宦世家,那麽商佑城很有可能是高官,隻是有什麽高官連傅尉衍都不知道?如果商佑城是某高官,那麽他甘願為她宋榮妍管理公司,這份心意就足夠讓人感動了。

    宋榮妍停下車子,商家的管家走出來迎接她,帶著她進屋的時候,問她要不要留下來吃晚飯?他吩咐廚房做她的,宋榮妍禮貌地拒絕了,“不用那麽麻煩招待我了,我過來隻是想把寄養在這裏的折耳貓帶回去,馬上就走。四少不在家吧?”

    宋榮妍剛問出口,就聽見從樓上的琴房裏傳來美妙的樂音,她是懂鋼琴之人,很快就聽出來這樣的音色是商佑城彈奏出來的,從樂音中宋榮妍能感覺到商佑城的寂寞和孤獨以及那淡淡的思念,是因為她,還是連依走了,商佑城無人陪伴而借樂音來排解心中的感情?

    宋榮妍抿起唇,揮了揮手讓身後的商管家退下,她走上二樓的琴房,門沒有關,夕陽中商佑城穿著白襯衣和黑色的褲子,一如往常精致溫柔得如同畫中人,那隻折耳貓蜷縮成一個球,趴在鋼琴上“呼嚕呼嚕”地睡覺,被商佑城養得比之情更肥胖了一些。

    宋榮妍在門口安靜地站著,直到商佑城彈完一首曲子,她走過去彎身抱起折耳貓,頓了幾秒鍾對商佑城說:“謝謝你幫我養了一段時間,我今天過來把它抱回去。”

    商佑城保持著剛剛的姿勢坐在那裏,落地窗外的晚霞染紅了半邊天,男人的眉眼輪廓被鍍上了一層柔光,看上去很聖潔唯美,很長時間他都沒有回應宋榮妍,甚至沒有回頭,整個人被一種落寞和悲傷籠罩著。

    這樣的商佑城又和年少時期的尉子墨重疊在了一起,宋榮妍的心裏泛起疼痛,但很快想起傅尉衍那天晚上說過的話,尉子墨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她不能因為在商佑城身上看到尉子墨的影子,而心猿意馬再度傷了傅尉衍的心,宋榮妍咬了咬唇,抱著溫順趴在臂彎裏的折耳貓,她跟商佑城告別,“如果沒有什麽事情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

    宋榮妍說完不等商佑城回應,她轉身就要出去,商佑城突然從背後伸出手拽住她的胳膊,“榮妍!”

    宋榮妍猛地頓在原地,還沒有來得及掙脫掉商佑城,商佑城一把抱住了她的腰,男人將臉埋在她的背上,沙啞地呢喃著說:“榮妍,你必須要這麽對我嗎?你把我趕走了,我如你所願遠離你,但你能不要把我當成陌生人?我喜歡你,很多年了……”

    “對不起。”宋榮妍放下折耳貓,低頭用手扯著商佑城的胳膊,堅定地說:“我愛的男人是傅尉衍,如果這個世上沒有傅尉衍,或許我會跟你在一起,但現在我的心全都交給他了,不可能再分出來一部分給其他任何男人,所以無論你做什麽,有生之年我都不可能愛上你,放開我吧!你沒有必要把自己的感情耗費在一個不愛你的女人身上,這不值得。”

    商佑城依言鬆開了宋榮妍。

    宋榮妍頓了幾秒鍾後,重新彎身抱起折耳貓,沒有回頭大步往門口走,然而這時商佑城的聲音再次從背後傳了過來,“如果我告訴你尉子墨他還活在這個世上,或者說我知道傅尉衍的真實身份,以此作為交換條件,今晚你願意留下來陪我吃一頓飯嗎?”

    “什麽?”宋榮妍猛地回過頭,睜大瞳孔不可置信地盯著商佑城,看商佑城嘴角含笑勝券在握的樣子,應該沒有騙她,宋榮妍抱著折耳貓的手臂驟然收緊,她遲疑著,不確定地問:“你的意思是傅尉衍就是尉子墨嗎?”

    商佑城從鋼琴凳子上長身而起,兩手插入褲子的口袋裏,他沒有回答宋榮妍,而是重複了剛剛的話,“陪我到樓下的餐廳吃一頓飯,我把我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訴你,包括我和傅尉衍的關係,我的職業到底是什麽。”

    “隻是吃一頓飯那麽簡單嗎?”宋榮妍往後退出半步,神色防備又遲疑地盯著商佑城,商佑城這個條件對她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尉子墨如果還活在這個世上,估計她會興奮得瘋掉,而就算不關於尉子墨的,其實她也想知道傅尉衍的真實身份,她已經找了太久的答案,如今終於接近真相了,哪怕很冒險,她也不願放棄。

    商佑城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漫不經心地反問宋榮妍,“商家這麽多人在,你覺得我有可能強迫你嗎?或者說其實你心裏是想和我發生點什麽?你若是不放心我,可以把沈穎或是你其他的朋友叫過來,再不行,你打電話讓傅尉衍過來接你也可以。”

    宋榮妍銳利的視線緊鎖著商佑城,足足有半分鍾,宋榮妍搖搖頭,認真地對商佑城說:“我誰都不叫,我選擇相信你這次。如果你今晚真的算計著什麽,那我絕情的話先說在前麵,以後我們兩人連朋友都不要做了。”

    商佑城麵上不動聲色的,卻在心裏發出譏誚的冷笑,宋榮妍之所以吃了那麽多虧,就是因為太相信人與與之間的情義,以往是楚南辰,現在宋榮妍遇上了他商佑城,其實隻要在今晚得到了宋榮妍,宋榮妍就是他的女人了,他還在乎能不能和宋榮妍做朋友嗎?他不惜用極端手段禁錮宋榮妍,宋榮妍怎麽這麽傻,不防備他呢?她真是把男人這種生物想得太簡單了。

    宋榮妍和商佑城一起走去樓下,商佑城讓她待在客廳裏吃點心、看電視,而他則邁著修長的腿走去廚房做晚餐,宋榮妍這才知道商家四少竟然也精通廚藝,但轉念一想他咖啡煮得不錯,會做飯也就不足為奇了。

    商佑瑕和商父都不在家裏,幾個傭人給宋榮妍端茶遞水,後來傭人領著宋榮妍走去餐廳時,商佑城關掉燈,在餐桌上點滿了蠟燭,而中間擺放著一束玫瑰花。

    宋榮妍蹙起眉,想說些什麽,但為了得到真相,她還是忍住了,沉默地坐在餐椅上,商佑城親自把她的那份牛排放在她的手邊,宋榮妍突然按住商佑城的胳膊,指著商佑城的那份牛排說:“我覺得我們兩人應該交換一下。”

    商佑城點點頭,示意傭人做了交換,他勾著唇,意味深長地問宋榮妍,“如果我真的在牛排裏動了手腳,那麽你不覺得我服下了催情藥物,不比你服下更危險嗎?所以今晚我若是想對你做什麽,你無論如何也防不住。趁著還有時間,你確定不打電話讓傅尉衍過來嗎?”

    宋榮妍抿了抿唇,什麽都沒有說,拿起手邊的刀叉大塊地切著牛排,也不等商佑城落座,她一個人就先吃了起來,此刻她已經顧不上修養了,隻想快點結束這頓曖昧的燭光晚餐,得到想要的答案後,立即遠離商佑城這個危險的男人。

    商佑城看著燭光中宋榮妍的臉,他的鳳眸裏閃過一抹複雜之色,唇畔勾起的弧度有些澀然,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和宋榮妍之間變成了這樣?傅尉衍逼著宋榮妍跟他斷掉一切牽扯,宋榮妍果真選擇了傅尉衍,他承認傅尉衍不動用一兵一卒就讓他敗了,但他不是輸給了傅尉衍,他是輸給了宋榮妍,若不是宋榮妍更在乎傅尉衍,他今晚至於用這麽卑劣的手段,僅僅隻是讓宋榮妍陪他吃一頓飯嗎?土撲反技。

    商佑城修長的手中拿著刀叉,低著頭一塊一塊很優雅地分切著牛排,而對麵的宋榮妍已經吃下去一小半了,生怕商佑城在紅酒裏下藥,她始終沒有碰紅酒,擦了擦嘴,宋榮妍抬起頭,頗有些緊張又期待地問商佑城,“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真相了,傅尉衍他到底是不是尉子墨。”

    “他不是。”商佑城沒有跟宋榮妍拐彎抹角,在說完這三個字時,就看到宋榮妍眼中閃爍的光芒猝然滅掉了,商佑城慢條斯理地咀嚼著口中的牛排,麵不改色地對宋榮妍說:“他隻是尉家的一個故人而已。”

    宋榮妍剛剛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樣的結果並不奇怪,她苦澀地笑了笑,平靜地點頭,“我早就應該死心了,其實商佑城你是在騙我吧?子墨他不可能還活著。”

    “你覺得自己為什麽會在我的身上看到尉子墨的影子?”商佑城凝視著宋榮妍,那一張俊美的臉被燭火映得忽明忽暗。

    宋榮妍這時感到自己的頭有些暈,以至於此刻商佑城的樣子完全跟少年時期的尉子墨重疊在了一起,宋榮妍眯眼仔細地盯著商佑城,隻聽見商佑城用磁性又低沉的嗓音說:“你還記得當年在巴黎你和尉子墨的相遇嗎?那天下著雨,你們躲在同一個屋簷下,你和尉子墨一見鍾情,你告訴尉子墨你的名字叫宋榮妍。”

    “你怎麽會知道?”宋榮妍從椅子上豁地一下子站起身,不小心打翻了手邊的紅酒杯子,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響動,她並沒有去理會,而是一手按著桌子,不可置信地盯著商佑城,在後來尉子墨出車禍的時候,她告訴尉子墨自己的名字是榮欣,尉子墨大概是忘記了在雨中的那場相遇,因此沒有聽出來她的聲音,不知道她曾經告訴過他自己叫宋榮妍。

    商佑城長身而起走到宋榮妍身邊,此刻宋榮妍搖搖欲墜地站不穩,他彎起手臂讓宋榮妍的脊背靠著他,商佑城垂眸凝視著宋榮妍明豔的臉,俯身在宋榮妍耳邊蠱惑著說:“我為什麽知道?因為我就是當年那個和你在雨中相遇的人。這個世上沒有偶然,有的隻是必然,你覺得我很像年少時期的尉子墨,那是因為我就是……”

    宋榮妍的腦子裏像是被丟了一顆炸彈,“轟”地一下把她整個人都炸得失去了反應的能力,她以一種僵硬又機械的姿勢回過頭,滿眼驚恐地盯著商佑城,隻覺得自己從頭冷到腳,宋榮妍的兩片唇瓣顫抖著,一字一字不敢置信地問:“你……是尉子墨?”

    宋榮妍的思維混亂到了極點,傅尉衍既然能把真正的傅家二少殺了,整容後變成傅家二少的樣子,那麽商佑城會不會也把原本的商家四少殺了,同樣也整容了變成商家四少?如果真相不是這樣的,那怎麽解釋商佑城的身上有尉子墨的影子?

    宋榮妍渾身顫抖個不停,瞳孔裏裝滿了淚水,搖搖欲墜地快要滾落出來,若是尉子墨還活著,商佑城就是尉子墨,那麽她該怎麽辦?她要和傅尉衍分手,而重新跟她的子墨在一起嗎?

    “沒錯。榮妍,我就是尉子墨,你的子墨……”商佑城像是在給宋榮妍催眠一樣,引誘著宋榮妍說,他知道自己的手段很卑鄙,但既然這樣能夠得到宋榮妍的心,他何樂而不為?並且當初宋榮妍在雨中遇到的那個人確實是他,宋榮妍對他一見鍾情了。

    宋榮妍眸子裏的淚水猝然間湧了出來,也不知道商佑城對她做了什麽,此刻她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商佑城那張跟尉子墨幾分相似的臉,在她模糊的視線裏完全變成了尉子墨,宋榮妍的淚水越流越多,哽咽地呢喃著,“子墨……”

    “我在。”商佑城無比溫柔地應著,覺察到宋榮妍的身子漸漸軟了,他的臂彎越發收緊摟著宋榮妍,用修長的手指捏住宋榮妍的下巴,他湊過去親吻宋榮妍的唇,而宋榮妍的胳膊也在這時環住了商佑城的脖子,兩人以一種極其親密的姿態擁吻在一起。

    然而四片柔軟的唇瓣尚未相貼,外麵的動靜已經傳了過來,“傅家二少你怎麽突然來了?”

    “砰”一下,傅尉衍伸手抓住商管家的肩膀,輕而易舉地將人猛力甩開,看到餐廳裏亮著的燭火,傅尉衍大步流星地走進去,中途遇見幾個阻攔他的傭人,他抬腿一腳把人踹開,就這樣一路暢通地到了餐廳,男人滿身的暴戾和陰冷,那雙眼眸裏一片嗜血和殺氣。

    在看到商佑城和宋榮妍兩人親密的舉止時,傅尉衍幾乎是肝膽俱裂,早就掏出了外套口袋下的手槍,傅尉衍毫不遲疑“砰”地射出一顆子彈,那麽精準無誤地擊中了商佑城的左胳膊。

    商佑城疼痛之下手臂鬆開了宋榮妍,宋榮妍差點栽在地上,傅尉衍兩個大步上前把人拽入自己的懷中,同時傅尉衍俯身一下子掀了桌子上的餐布,那些燃燒的蠟燭掉在地上,順著餐布燃燒起來。

    眨眼的功夫,餐廳裏就已經是煙霧彌漫了,傅尉衍這一係列的動作一氣嗬成,用了根本不到二十秒鍾的時間,那些傭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們跑上前時,隻見商佑城摔在了那邊的落地窗上,一手按在受傷的胳膊上,那鮮紅的血很快把他白皙的指尖浸染了,商佑城背靠著玻璃,沉重的身體慢慢地滑下去。

    “你對榮妍做了什麽?”傅尉衍直覺商佑城對宋榮妍用了什麽手段,來迷惑宋榮妍,他的目光裏結了一層冰,隔著一張餐桌居高臨下地站在商佑城麵前,他們的中間是迅速燃燒起來的大火,卻像是眼前的危險不複存在般,傅尉衍和商佑城兩人久久地對峙著,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商佑城忽然笑了。

    明黃色的火焰照著他那一張臉,顯出豔麗和邪佞之色,商佑城眯著細長的鳳眸,語氣裏滿含著嘲諷對傅尉衍說:“尉子墨,你這樣搶人有意思嗎?你心裏清楚榮妍她對我是有感情的,就算我沒有得到她的身體,她的心也有一部分是在我的身上。七年前她在雨中遇到的那個男人是我,她是對我一見鍾情,可後來她卻認錯人了,這樣說你應該明白了吧?她是從一開始就把你尉子墨當成了我的替身,而並非我商佑城身上有你尉子墨的影子。”

    傅尉衍聽不懂商佑城話裏的意思,他並不知道宋榮妍在七年前就認識了商佑城,也不明白什麽替身不替身的,他隻知道自己是在出了車禍後才遇見宋榮妍,傅尉衍的薄唇緊抿著,低頭看了一眼趴在胸口的女人,聽見她口中呢喃著尉子墨的名字,傅尉衍的一顆心突然又變得踏實了,不管商佑城和宋榮妍之間是怎樣的,隻要他是尉子墨,那就足夠了。

    傅尉衍沒有再多做停留,彎身一把將宋榮妍整個人抱了起來,轉身大步地走出去,背後傳來商佑城極其虛弱的聲音,“你如果還不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宋榮妍,那麽就別怪我冒充尉子墨了。你應該不知道我會催眠術吧?就像剛剛那樣,我完全有能力讓宋榮妍忘記過去的一切,而愛上我,做我商佑城的女人。”

    傅尉衍腳下一頓,高大的身軀背對著商佑城,勾起唇譏誚地冷笑著,他不以為然地回道:“那麽我也告訴你,如果榮妍能忘記我,早在這七年間就忘掉了,她也不至於活得這麽痛苦了。楚南辰這些年用的手段多不勝數,跟楚南辰比起來,你商佑城實在太小兒科了,可結果榮妍還不是跟我在一起嗎?你記住了商佑城,她宋榮妍這輩子都是我尉子墨的女人,她也有且隻有我一個男人,其他人妄想從我手中搶走她。”

    傅尉衍說完就走了,商佑城透過燃燒的火焰看著傅尉衍抱著宋榮妍離去,煙霧熏得他眼睛酸澀又疼痛,很快一股濕熱的液體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越來越多濕了商佑城的臉,他按著胳膊上淌血的傷口,支撐不住之下慢慢地癱在了地上。

    這時商管家和幾個傭人已經在救火了,商佑城卻突然一把扯掉身邊燃燒著的窗簾,雙目猩紅地衝著幾個人嘶吼,“滾!你們都給我滾!”

    接下來他就開始砸東西,“劈裏啪啦”的一陣陣聲響,餐廳的一切全都被商佑城毀了,商管家幾個人這麽多年來頭次見到四少情緒失控,從連依走後,商佑城的脾氣就變得越來越不好,也不知道是誰招惹了他。

    而今晚被這麽一刺激,商佑城心裏的火積壓了太久,理所當然就爆發了,他們都被嚇傻了,一邊滅著火,立即打電話給商佑瑕,等到商佑瑕回來時,商佑城已經耗光力氣癱坐在了地上,他的脊背靠著玻璃窗,四周的東西全都被燒黑了,男人滿身的鮮血,整個人看上去無比的頹廢又落寞。

    商佑瑕吩咐管家叫醫生過來,她走到商佑城的身邊,跪在地上滿是疼惜地把商佑城的腦袋抱入懷裏,心裏清楚商佑城今晚為什麽會發如此大的火,宋榮妍隻是一個原因,他故意惹怒傅尉衍,無疑是在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了,是否能得到宋榮妍,其實並沒有那麽重要,他也不在乎結果,瘋狂了這次之後,他可能真的要放下宋榮妍了。

    商佑城這麽暴躁憋悶,是因為在連依那裏也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他總是做自己後悔的事情,如同七年前沒有第一時間把宋榮妍變成自己的女朋友一樣,如今他趕走了連依,連依再也不願意回到他的身邊,他又做錯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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