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如果你今天敢碰我,那我就一刀子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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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榮妍回到酒店後在床上昏睡了幾個小時,麻醉的藥效過去了,宋榮妍背上的傷就痛得厲害,她渾身冒著冷汗。頭發都被浸濕了,在傅尉衍麵前受了一點委屈都會哭,可她一個人的時候卻堅強得可怕,坐在床上死死咬著唇,不顧方助理的阻攔,宋榮妍吞了不少的止疼藥下去。
方助理坐在床頭看著宋榮妍蒼白的睡容,隻覺得特別心酸,宋總一個人默默地承受著這些。傅先生卻一無所知,方助理能理解宋榮妍的心情,她的性情本就剛硬,再加上這次傅尉衍欺騙她,宋榮妍難免會傷心,方助理隻希望傅尉衍能和宋榮妍坦然相對。
晚上八點多宋榮妍還沒有醒,她放在床頭櫃上的“滋滋”震動著,方助理看到是傅尉衍打來的,他就走去外間接通,告訴傅尉衍宋榮妍睡著了。
“那就讓她好好休息,什麽時候有時間了,再回給我電話。”傅尉衍沒想到宋榮妍睡這麽早,他語氣裏透著心疼說,國內這邊是早上,傅尉衍沒有讓方助理叫醒宋榮妍。他叮囑方助理好好照顧宋榮妍後,就掛斷了電話。
方助理走回床邊,宋榮妍正用手撐著胳膊坐起來。那一頭濃密的卷發鋪散在肩背上,暈黃的燈光下宋榮妍看上去那麽伶仃柔弱,仿佛生了一場大病般有氣無力的。
方助理俯身給宋榮妍拉了一下被子,低沉地說:“剛剛傅先生打來了電話,宋總你要給他回過去嗎?”
宋榮妍搖搖頭,唇瓣上幹裂泛著蒼白,她閉眼靠在那裏,虛弱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幾乎丟了半條性命,此刻什麽都不去理了,隻想好好地休息,讓這場傷痛能快點快去。
方助理見宋榮妍的氣色很難看。也就沒有再多問什麽,打電話叫人把晚飯送到房裏來。
宋榮妍隻吃了幾口,服藥後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第二天宋榮妍總算恢複了精神,買了一束鮮花去這邊的醫院看望蔡婉婷。
宋啟帆沒想到宋榮妍會突然過來,他們三個人都很驚喜,宋啟帆短短幾天就瘦了一大圈,心愛的女人生病,他自己也承受著巨大的折磨,那張俊臉很蒼白,而深邃漆黑的眼睛裏也遍布血絲,宋榮妍一看宋啟帆這個樣子,就知道蔡婉婷的情況很不好。
奇跡並沒有出現,世界頂尖級的醫生都無法挽留住蔡婉婷的生命,宋榮妍坐在椅子上看著病床上單薄病弱的蔡婉婷,她拚命忍住沒有哭。直到告別後從外麵關上門,宋榮妍轉身背靠在牆上,眼中的淚水猝然湧出來。
“別哭了。”宋啟帆站在宋榮妍的麵前,拿出手帕溫柔地擦著她臉上的淚水,對比起宋榮妍的傷心欲絕,宋啟帆反而異常平靜地說:“人各有命,我和婉婷能相伴最後一段時間,對彼此來說已經很滿足了。過幾天我會帶婉婷回去,在z市注冊結婚,也算是完成了我們今生共同的心願。”
宋榮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彎起胳膊摟住了宋啟帆的肩膀,她隻是想給自己癡情的表哥一個擁抱,無論怎麽樣,她都希望宋啟帆一定要撐下去。
宋啟帆反手把宋榮妍擁入懷中,他俯身將臉埋入宋榮妍的脖子裏,男人眼中濕熱的液體流出來,很快沒入了宋榮妍的頭發。
這邊時間晚上九點多鍾宋榮妍乘航班飛回w市,方助理把她送到尉家老宅,宋榮妍並沒有特意告訴傅尉衍她的行程,早在一個小時前傅尉衍就去上班了,安靜讓小白和商旭兩個孩子在客廳裏玩耍,她接過宋榮妍的行李箱,見宋榮妍的臉色發白,安靜心疼地問:“榮姐你怎麽樣了?”
“沒事,在這邊做幾次激光手術就能全都除掉了。”宋榮妍表麵上不以為然地安慰著對安靜說,她在整個屋子裏看了一圈,整潔又幹淨,她不在的這一個星期,傅尉衍的生活依舊有條不紊,估摸著傅尉衍這幾天晚上應該都回來了。
宋榮妍坐在大床上,心裏好受了一些,抬頭看到安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宋榮妍頓了幾秒鍾說:“我表哥他沒事,不過婉婷姐怕是時日無多了,我表哥準備帶著她回來結婚。”
安靜猛地抬起頭看向宋榮妍,對於她來說,這兩個消息都很悲傷,她既不想讓蔡婉婷死,也不願蔡婉婷和宋啟帆結婚,安靜緊咬著唇,遲疑半晌,她還是誠實地對宋榮妍說:“榮姐,我知道我很自私,但婉婷姐若是不在這個世上了,我還是想為自己的幸福爭取一下。我喜歡宋大哥,不想放棄他。”
宋榮妍心裏當然清楚安靜的想法,但同樣她也知道宋啟帆對蔡婉婷的感情有多深,蔡婉婷若是離開了人世,宋啟帆能振作起來、好好活下去已經不錯了,他怎麽可能還會接受其他的女人,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九年前宋啟帆就認定了蔡婉婷,跟馮敏姿做了八年的夫妻,宋啟帆依舊堅守著對蔡婉婷的深情,安靜隻不過和宋啟帆認識了一年,或許安靜無論如何也代替不了蔡婉婷在宋啟帆心中的位置,可未來的事情誰能說得準呢?
或許安靜的守護和癡心到最後真的能打動宋啟帆,反正不管怎麽樣,宋榮妍都希望自己的表哥能幸福。
宋榮妍沒有多說什麽,等安靜出去後,她到浴室裏泡了一個熱水澡,隨後躺回床上開始補覺。
中午傅尉衍沒有回來,宋榮妍睡醒後吃了一頓飯,下午並沒有去宋氏上班,她把工作安排給了方助理後,宋榮妍買了鮮花和水果到醫院看望藺韓錦,警方早在幾天前就撤去了對藺韓錦的監視,但外麵依舊筆直地站著兩個穿著黑衣的男人,看上去應該是保鏢。
宋榮妍剛走上前就被兩個保鏢攔住了,其中一個人要求宋榮妍自報家門,他們進去通知藺韓錦,若是藺韓錦允許宋榮妍探望,那麽他們再請宋榮妍進病房。
宋榮妍聽後點點頭,唇邊含著笑意問兩個保鏢,“你們是傅家二少安排在這裏,來保護藺小姐的是嗎?”
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後,給了宋榮妍肯定的答案。
預料之中的事情,宋榮妍的心裏泛起一陣嘲諷,她並沒有生氣,隻是目光裏結了一層冰,渾身上下散發著一層寒意,宋榮妍對兩個保鏢說:“那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傅家二少的妻子宋榮妍。如此,你們還要征求那位藺小姐的同意後,再讓我進去嗎?”
兩個保鏢聞言一愣,上下打量了宋榮妍許久,其中一個人不屑地冷笑道:“隨便來一個女人就說自己是傅家二少的妻子,你能拿出證件來證明自己的身份嗎?再者說了,就算是傅家二少的老婆又怎麽樣?傅二少爺叮囑過不管誰來看望藺小姐,隻有征求了藺小姐的同意,那個人才能進去,所以希望這位小姐配合我們。”
宋榮妍惱怒得肩膀顫抖,突然抬起胳膊“啪”一個耳光用力扇上去,宋榮妍冷嘲熱諷地說:“你算什麽東西,竟然這麽猖狂讓我拿出證件來?你現在打電話給傅尉衍,問問他我到底能不能進去,我讓你們這些瞎眼的東西看看誰才是女主人。”
對方被打得一個踉蹌,半邊臉上頓時腫了起來,反應過來後立即抓住宋榮妍的胳膊,他覺得這個女人根本就是來鬧事的,傅家二少的妻子能這麽沒有素質,像個潑婦似的直接動手扇人耳光嗎?好好跟她溝通不行,看來隻有教訓她一頓了。
那個保鏢拽著宋榮妍就要把她按在牆上,可下一秒鍾突然從背後飛過來什麽東西,保鏢隻覺得眼前銀色的寒芒倏忽閃過去,尚未反應過來之際,一把軍刀就已經深深地釘在了他的手臂上,鮮紅的血一下子湧出來,那個保鏢疼得鬼哭狼嚎,手下不得不放開了宋榮妍。
宋榮妍抱著的鮮花和提著的水果籃子早就掉在了地上,她腳上穿著高跟鞋子,此刻身子一晃眼看著栽在地上,突然從背後伸出一條修長的胳膊撈住她的腰。
宋榮妍重重地跌入男人精壯的胸膛,齊尖聞到熟悉的氣息,宋榮妍猛地回頭,看到的卻是商佑城那張精致而沒有表情的臉,宋榮妍的心一瞬間跌入穀底。
商佑城右胳膊上的石膏還沒有拆下來,此刻他用左臂摟著宋榮妍的腰,清楚地看到宋榮妍眸子裏突然熄滅的光芒,也感覺到了宋榮妍在他懷中的掙紮,商佑城鬆開宋榮妍,往後退出半步跟宋榮妍拉開距離,商佑城的俊臉上波瀾不驚,語氣淡淡地問宋榮妍,“沒事吧?”
宋榮妍搖搖頭,望向那個被刀子紮了胳膊的男人,商佑城出手真是又快又狠,絲毫沒有給對方留有餘地,整個匕首隻剩下幾厘米露在外麵,地板上滴下了一大灘鮮血,宋榮妍聽著男人的慘叫,估摸著他的手臂算是被商佑城廢了。
宋榮妍低頭,抿了抿唇對商佑城道謝。
“沒事。”商佑城不以為然地說,仿佛隻是出手救了一個陌生人,卸下偽裝後,他那雙鳳眸裏再也沒有了往日對宋榮妍的溫柔和深情。
不知道為什麽,商佑城的冷淡讓讓宋榮妍覺得胸口有些堵,大概是以往被商佑城捧著,她不適應如今跟商佑城形同陌路的局麵吧!之前她以為商佑城真的很喜歡自己,所以才會不擇手段對她進行催眠,事實並非如此,有可能商佑城隻是在利用她。
幾個人在病房外鬧了這麽大的動靜,醫護人員已經趕了過來,連依對他們說了情況,他們立即向商佑城和宋榮妍道歉,商佑城沒有責怪他們,讓他們帶著那個受傷的男人去包紮了,地板上的鮮血也被清理幹淨後,商佑城低沉地問宋榮妍,“你還要進去看藺韓錦嗎?給傅尉衍打個電話吧!”
“不用了,他如果在乎我,不用別人告訴他,他自己就會知道了。”宋榮妍的臉上冷若冰霜,譏誚地笑著說,在這一刻性情中的倔強顯露出來,傅尉衍做得究竟是什麽事?
他派人來保護藺韓錦也就算了,結果這兩個保鏢竟然還不讓她進去,是擔心她這個正室欺負藺韓錦嗎?傅尉衍的下屬差點把她打了,也真是夠諷刺的。
商佑城沉默地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他這人骨子裏冷血又涼薄,隻管自己職責範圍之內的事,難不成還要關心傅尉衍和宋榮妍的感情狀況?他們兩人是分是合,跟他沒有關係,商佑城淡淡地對宋榮妍打過招呼,轉身走去自己的病房。
宋榮妍佇立在原地看著商佑城那抹修長的背影,他身上穿著藍灰色條紋的病服,休養了幾天,精神上恢複了過來,不像是受傷的人,散發出來的氣場一如往常高貴又冷漠,顯得特別遙遠,給人一種無法靠近的感覺。
宋榮妍站在空蕩仿佛沒有盡頭的走廊裏,商佑城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裏,這一刻宋榮妍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從來沒有認識過商佑城。
“外麵吵什麽?”這時病房裏傳來藺韓錦虛弱的聲音,那個保鏢聽到後打開門進去,沒過半分鍾保鏢就走出來告訴宋榮妍,藺小姐允許了她的探望。
宋榮妍在心裏冷笑了一下,命令保鏢把鮮花和水果籃子拿進來,她抬腿走向藺韓錦的病房,藺韓錦看起來傷得確實很重,靠坐在那裏,臉上沒有丁點血色,宋榮妍拉過椅子坐下來,目光在床頭櫃上掃過去。
碗裏還剩下一半的雞湯,而水果盤中裝著切成塊的蘋果以及一瓣瓣的橘子,這是傅尉衍做的?宋榮妍心裏泛起一陣陣的寒意,表麵上她淡淡笑著對藺韓錦說:“我今天來感謝藺小姐救了尉衍一命。”
“勞駕宋總親自過來一趟了,尉衍剛走幾分鍾。”藺韓錦注意到宋榮妍在打量著病房,她伸出沒有受傷的右手,用牙簽紮起盤子中的一塊蘋果放在嘴裏,藺韓錦優雅地吃著蘋果,也是笑著對宋榮妍說:“其實尉衍已經把我照顧得很好了,宋總你不必再盡一份力。我是心甘情願救尉衍的,結果換來他對我這個救命恩人如此之好,我覺得就算為他死,那也值得了。”
宋榮妍嘴角的弧度一點點沉下去,床頭櫃上的那碗雞湯還冒著熱氣,傅尉衍中午沒有回去尉家老宅,實際上是來醫院伺候藺韓錦吃午飯了,藺韓錦的右手不能動彈,傅尉衍是要喂藺韓錦吧?
宋榮妍轉過頭再看向藺韓錦時,已經不像剛剛那麽溫和了,相反她冷聲嘲諷地對藺韓錦說:“我覺得你確實應該為了救尉衍而死,這樣他就能記住你一輩子,更甚至為了對得起你,他或許會跟我跟我分手呢!你說是不是藺韓錦?”
“其實已經到了今天這一地步,你怎麽還在裝?你以為傅尉衍不知道你是假冒renata,他那麽蠢被你騙到現在嗎?藺韓錦,傅尉衍現在對你好全都是假的,你冒充他心愛的女人renata,做了那麽多的事,他不可能放過你,我很期待你的下場。”
藺韓錦聞言不僅沒有任何的驚慌,反而笑了起來,她頗有些同情地看著宋榮妍,挑眉反問宋榮妍:“難道尉衍沒有告訴你嗎?我和他之間把所有的話都說開了。事實上隻是一個誤會而已,他並沒有殺傅家二少,傅家二少是因為患上心髒病,在手術台上沒有搶救過來才死的。”
“我對尉衍道過歉了,他也原諒了我。之前我確實不喜歡他,想為傅家二少報仇,但當我們之間的誤會解開後,我發現在不知不覺間我早就愛上了他,畢竟你也知道他是個多有魅力的男人,你能忘記死去的尉子墨而移情到他的身上,我的情況跟你一樣。宋榮妍,現在就是我真正跟你爭傅尉衍這個男人的時候了,我覺得最後的贏家一定是我。”
宋榮妍的臉色一點點變了,手指緊緊捏了起來,她一言不發地看著藺韓錦,聽著藺韓錦繼續說下去,“因為無論從哪方麵來說,我都比你更有優勢。你以為傅尉衍真的愛你嗎?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其實你自己明白,如果你在他的心目中有那麽重的分量,為什麽他不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你?就連他是否殺了傅家二少,直到現在你都還不清楚。”
“我就不一樣了。”藺韓錦漂亮的麵容上帶著似笑非笑,眼睛斜睨著宋榮妍,藺韓錦好整以暇地說:“我了解傅尉衍他的一切,比如他的真實身份、過往經曆和他跟傅家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等等這些我都一清二楚。實話告訴你吧!傅尉衍和renata六年前所生的那個孩子並沒有死,如今那個六歲的孩子在我大哥的手上。”
“你也知道我們藺家家族是意大利黑手黨中的一員,所以傅尉衍為了救出他的兒子,他現在就跟我們藺家家族,甚至是整個mafia鬥。上次傅家的爆炸是我大哥一手計劃的,我為了傅尉衍而背叛了我的大哥,這樣解釋你懂得了嗎?也就是說如今我和傅尉衍是一派的,我對傅尉衍的幫助很大,他需要我提供藺家家族和整個mafia的信息給他。”
“可宋榮妍你呢?你根本無法為傅尉衍做什麽,你隻會是他的拖累。他自己清楚地知道你對他來說沒有利用價值,因此他隱瞞你一切,不讓你知道任何事情,隻要你不參與進去,他就沒有羈絆了。同身為女人,傅尉衍這個男人不愛你,我勸你還是跟傅尉衍分手吧!”藺韓錦看到宋榮妍的唇瓣都在哆嗦了,藺韓錦的目光裏越發多了悲憫之色,可說出的話語卻狠毒又殘忍,“還記得一個多星期前的那天晚上嗎?”
“哦,那麽慘烈的一次經曆,我想你肯定終身難忘。沒錯,就是我讓那個女人潛入你的房間裏,在你背上刺下那幾個字的。如此深的創傷,你就算做激光手術也隻能淡化它,除非你植皮,否則哪怕你跑遍全世界的醫院,你這輩子也休想讓你的肌膚恢複如初。嗬嗬……”
藺韓錦笑了起來,語氣裏滿含著同情對宋榮妍說:“那麽醜陋的傷疤在你的肩背上,以後恐怕你都不能穿露肩露背的衣服了,這對於女人來說很殘忍吧?別擔心,接下來我要毀的就是你的腿和手了。我一定會把你這張漂亮的臉留到最後,畢竟從一開始傅尉衍看上的不就是你的美貌嗎?我讓你再保留一段時間,我很仁慈是不是?”
藺韓錦說到最後伸出手要撫上宋榮妍的臉,宋榮妍突然抓住藺韓錦的胳膊,猛力甩開藺韓錦,她掀掉椅子豁地站起身,低頭看著重重栽在床上的藺韓錦,宋榮妍的臉色慘白如紙,眼眶裏紅了一圈,纖弱的肩膀止不住地顫抖著,她被刺青一事隻有幾個人知道,而既然藺韓錦說了出來,這也就證明幕後主使確實是藺韓錦,藺韓錦有絕對的動機對她下手。
嗬嗬,果然跟她預料中的一樣,傅尉衍對她隱瞞了一切,他要找自己失蹤六年的兒子,隻有藺韓錦能幫助他,所以他對藺韓錦好,藺韓錦說得沒錯,她宋榮妍就是傅尉衍的拖累,如果她把自己被刺青一事告訴了傅尉衍,傅尉衍真的會為她報仇嗎?
不可能的,傅尉衍肯定要顧全大局,像以往那樣動不了藺韓錦,他就不會打草驚蛇輕易出手,她反而會成為傅尉衍的困擾對嗎?
宋榮妍的指甲掐進了掌心細嫩的皮肉裏,後背上的創傷也在這時疼了起來,此刻她真恨不得一刀捅死藺韓錦,為什麽傅尉衍要跟藺韓錦這樣的女人為伍?
“傅尉衍是不是在找自己的兒子……”藺韓錦被宋榮妍那一下子推得全身的冷汗都冒了出來,她喘息著從床上坐直身子,依舊笑著對宋榮妍說:“商佑城也知道這件事,他就在另外一間病房裏,你可以去向他確認。”
宋榮妍確實沒有那麽傻全都相信了藺韓錦,或許這隻是藺韓錦在挑撥離間,聞言她怔愣幾秒鍾,緊接著猝然轉過身疾步往外走去,“砰”一下用力從外麵摔上門。
“啪啪”,就在宋榮妍離開病房半分鍾後,兩下齊掌聲從內室傳過來,藺韓軒身上穿著白色的大褂走出來,那樣的顏色把他襯得整個人都顯得溫潤了很多,窗外的天光灑在他邪魅的五官上,藺韓軒嘴角挑著一抹似笑非笑,很滿意地對藺韓錦說:“剛剛你唱得那出戲真是太精彩了!連我都差點被你騙了,何況是一無所知的宋榮妍?”
藺韓錦臉上所有對宋榮妍的挑釁倏忽間消失了,她乏力地靠回床頭,慢慢地閉上眼睛,她其實並不想跟宋榮妍為敵,但受藺韓軒所迫,不得不按照藺韓軒的命令行事,她剛剛所說的都是事實,怪隻怪傅尉衍把一切全都瞞住宋榮妍,傅尉衍自以為這是為宋榮妍好,其實這根本就是在害宋榮妍,隻要傅尉衍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宋榮妍,別人想離間也很難。
藺韓軒拉過椅子坐了下來,伸手從床頭櫃上端起水果盤,他把小塊蘋果和橘子喂給藺韓錦。
藺韓錦跟平常一樣不敢反抗,順從地張開嘴吃下去,半晌後藺韓錦像是想到什麽,她睜開眼睛困惑地問藺韓軒,“給宋榮妍的背上刺青的,真的是那個一早就在房間裏冒充酒店服務員的那個女人嗎?”
“當然不是,那個女人隻是在掩飾真正的作案凶手,我找她就是為了替真正的凶手背黑鍋,想必要不了多長時間,警方就能把那個女人緝拿歸案了。”藺韓軒用磁性的嗓音對藺韓錦解釋著,漂亮的狐狸眼裏泛著陰鷙的光,“但恐怕到時候警方找到的隻是一具屍體了,你要知道這個世上隻有死人是最靠得住的。”
藺韓錦詫異地睜大眼睛,如果給宋榮妍背上刺青的不是那個冒充酒店服務員的女人,那麽作案凶手就隻剩下……藺韓錦猛地搖搖頭,沒有再敢往深處想,她沉默不語地吃完藺韓軒喂的水果,見藺韓軒拿了葡萄要去洗,藺韓錦匆忙按住藺韓軒的胳膊,蹙著眉頭說:“宋榮妍剛剛去找商佑城了,我打電話讓傅尉衍過來,你趕緊走吧!讓傅尉衍看到你就不好了。”
當然,藺韓錦會以藺韓軒假扮成醫護人員混進病房要殺她,她進了急診室為由讓傅尉衍來看她,如果她直接讓傅尉衍去商佑城的病房,傅尉衍肯定會懷疑她居心不良,有些事她必須做得滴水不漏,才能跟傅尉衍玩智商。
再者,她會叮囑剛剛的保鏢不要告訴傅尉衍他們頂撞了宋榮妍,那兩個畢竟得罪了傅尉衍,保鏢為了不被傅尉衍責怪,肯定會聽她的,而對傅尉衍隱瞞這件事。
“那又怎麽樣?”藺韓軒的目光放在藺韓錦抓著他的手上,男人邪魅的眉宇挑了挑,不以為然極其自負地說:“你不要忘了我另外一個身份是百佳公司的總監,我來探望藺家小姐你,並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吧?傅尉衍很精明沒有錯,但他的防備之心還沒有到草木皆兵的地步。反正除了商佑城外,傅尉衍他們所有人都不知道藺韓軒到底長什麽樣子。”
藺韓錦盯著藺韓軒的臉,搖搖頭不讚成地說:“我就是擔心商佑城揭穿你。”
“你擔心我?”藺韓軒勾著唇反問藺韓錦,他突然俯下身,用手捏住藺韓錦的下巴,兩人離得很近,藺韓錦嚇得猛地閉上眼睛,睫毛止不住地顫抖著。
藺韓軒更加貼了上來,那炙熱的薄唇幾乎快要吻到藺韓錦的耳垂上,男人嗬氣如蘭,用性感又蠱惑的嗓音對藺韓錦說:“你不用擔心我的身份是否會暴露,你隻要做好自己的臥底工作,不要真的愛上尉子墨就可以了。至於商佑城會怎麽樣……放心,但凡能揭穿我偽裝的人,全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聞言藺韓錦猛地睜大眼睛,瞳孔裏全都是驚恐和不可思議,接下來藺韓軒竟然要殺商佑城嗎?如果fbi多年的精英死於藺韓軒之手,那麽就如同當年商佑城的外祖父命喪於藺歐朗之手一樣,藺韓軒的存在將會是個傳奇,說不定藺韓軒會因此成為mafia的下任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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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榮妍一路疾步走到商佑城的病房,在外麵敲著門,連依剛從裏麵打開門,宋榮妍就一把推開連依,“商佑城呢?”
在內室找到商佑城後,宋榮妍沒有絲毫停頓開口就問商佑城,“傅尉衍和renata那個六歲的兒子,如今是不是在藺韓軒的手上?藺韓錦背叛了藺韓軒,現在她和傅尉衍成為了一派,傅尉衍想對付藺韓軒和整個意大利黑手黨……等等這些,全都是真的對嗎?”
商佑城被宋榮妍這劈頭蓋臉的問題問得有點發懵,他抬眸看了一眼從宋榮妍身後走過來的連依,見連依也是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事情的樣子,商佑城擰起俊逸的眉宇,並沒有立即回答宋榮妍,而是試探性地反問:“你都知道了什麽?”
“你這反應證明我說得這些全都是真的了?”宋榮妍回頭看了連依一眼,她本就通紅的眼眶裏在這時湧出了淚水,宋榮妍搖搖頭,語氣裏滿是悲哀地對商佑城說:“傅紹霏、楚南辰、藺韓錦……你們所有人都知道傅尉衍的真實身份,隻有我宋榮妍一個人還被你們所有人欺騙是嗎?原來你們全都以為我宋榮妍是傻瓜,我可以理解商佑城你把我看做外人,可是傅尉衍他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地欺瞞我?”
“藺韓錦都可以知道了他所有的秘密,我宋榮妍不算他的什麽人,他才不把一切告訴我是嗎?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了,我問過無數次他到底是誰,每一次他全都敷衍過去,讓我有理由閉口不談。既然這樣,商佑城……”宋榮妍停頓了一下,她突然走向商佑城,兩手抓住商佑城的胳膊,宋榮妍用力地搖晃著商佑城,近乎哽咽地哀求商佑城,“你告訴我傅尉衍他到底是誰,他是不是尉子墨?你說啊……”
商佑城的右胳膊上還纏著繃帶,在宋榮妍這一番折騰下,他沒有愈合的傷口很快就崩裂了,鮮血淌出來,漸漸地浸染了白色的紗布,劇痛之下商佑城的眉宇緊緊地擰起來,額頭和後背都冒出冷汗,他俊美的麵容上泛著病態的青白色,可即便這樣,商佑城依舊沒有推開宋榮妍,他任由宋榮妍發泄著。
連依見狀幾步上前要拉開宋榮妍,商佑辰無聲地對她搖搖頭,在商佑城威懾的眼神下,連依隻好又退了回去。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宋榮妍已經鬆開了商佑城的胳膊,改為用拳頭砸著商佑城的胸口。
商佑城本就還在養傷,整個人都很虛弱,宋榮妍手中的力道太大,捶得商佑城差點一口鮮血吐出來,商佑城的喉嚨猛地滾動了兩下,把那股腥甜咽了回去,緊抿著唇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
宋榮妍一遍遍地質問商佑城,卻始終都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她快要被折磨瘋了,這一個星期裏所受的委屈終於找到了發泄點,她沒有再偽裝堅強,情緒崩潰之下失聲痛哭,這耗光了宋榮妍所有的力氣,她的膝蓋慢慢地彎下去,身子發軟控製不住地跪在了地上。
宋榮妍的手還攥著商佑城的病服,商佑城也被拉著一起跪在地上,耳邊聽著女人歇斯底裏的哭聲,商佑城的心口堵得厲害,他彎起另外一隻胳膊摟住宋榮妍顫抖的肩膀,把宋榮妍慢慢地擁入懷中,商佑城的下巴重重地抵在宋榮妍的頭頂,瞳孔中一股潮濕洶湧而來,商佑城猛地用力閉上細長的鳳眸,臂彎裏越發摟緊了宋榮妍。
連依靜靜地站在商佑城和宋榮妍的背後,看著商佑城把宋榮妍抱入懷中,而宋榮妍的腦袋埋入商佑城的胸膛,連依勾著唇苦笑了一下,那天在z市她問過商佑城是不是愛宋榮妍,商佑城沒有給她肯定的答案,現在連依總算知道了,商佑城確實對宋榮妍動了心。
連依纖弱的身形站在門後,緩緩地閉上眼睛,腦海裏回放著十八歲生日的那天晚上發生的種種一切,男人情到深處的呢喃似乎還響在耳邊,商佑城以為她忘記了,其實並沒有,反而每個細節都在多年後的今天曆曆在目。
連依的心仿佛撕裂般劇痛,不知不覺間透明的液體滑落而出,往下滾落在蒼白的臉上,連依把苦澀的滋味往肚子裏吞,隨後轉過身走出去,準備從外麵關上門。
然而這時傅尉衍突然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伸手抓住攔路的連衣的肩膀甩到一邊,傅尉衍看到屋子裏緊密相擁在一起的商佑城和宋榮妍時,他驟然睜大瞳孔,“你們……”
傅尉衍聽那個保鏢說宋榮妍到了商佑城的病房,沒想到真是這樣,片刻的震驚後,傅尉衍幾步上前,彎身揪住宋榮妍的後衣領口,不由分說地拽著宋榮妍走出去,“砰”一下傅尉衍從外麵摔上門,他輕而易舉地扯著宋榮妍,坐上電梯後直奔地下停車場。木團丸技。
後來傅尉衍把宋榮妍塞進車子裏,他坐上駕駛座,發動車子往尉家老宅疾馳而去,一路上宋榮妍止住了哭泣,蜷縮著兩條腿坐在那裏,她抱著自己的膝蓋,把臉深深地埋進去,直到車子停在尉家老宅門口,宋榮妍都沒有動一下。
傅尉衍打開車門抓住宋榮妍的胳膊,毫不憐香惜玉地把宋榮妍拽出來,一路大步流星地走進屋子裏,宋榮妍腳上穿著高跟鞋子,跌跌撞撞的腳踝疼得厲害,剛止住的眼淚又掉了出來,宋榮妍哭著奮力地掙紮,“傅尉衍你放開我!”
傅尉衍渾身上下冒著一層陰寒之氣,臉色鐵青著,緊抿著薄唇一言不發,把宋榮妍帶進臥室後,他“砰”一下從裏麵關上門。
安靜剛把小白和商旭兩個孩子哄著午睡了,聽到這邊的動靜,安靜匆忙跑過來,站在外麵拍著門,“傅先生,發生了什麽事?”
“滾!”傅尉衍在門後對安靜厲聲吼出一句。
安靜立即閉嘴了,但她並沒有離開,何叔走得時候叮囑過她,若是傅尉衍和宋榮妍兩人吵架鬧別扭了,她能在旁邊,就一定不要離開,哪怕勸不了兩人,但出了什麽大事,至少可以阻攔一下吧?
房間裏傅尉衍把宋榮妍壓在門後,他俯身用一手捏住宋榮妍的下巴,從剛剛看到宋榮妍和商佑城和宋榮妍擁抱在一起,他的雙眸裏就燃燒著火焰,傅尉衍緊盯著宋榮妍,勾著唇聲線陰冷一字一字地問:“宋榮妍,難道你就沒有什麽對我解釋的嗎?你去病房裏探望商佑城也就算了,為什麽還抱在了一起,這次他又對你用催眠了是嗎?”
傅尉衍心裏一直都很介意商佑城和宋榮妍的關係,前幾次商佑城對宋榮妍催眠,他就算那件事過去了,不再計較了,但今天又一次看到宋榮妍和商佑城擁抱,宋榮妍一副很清醒的樣子,這讓傅尉衍怎麽能不生氣?
“他沒有對我催眠。”宋榮妍放棄了所有的掙紮,靠在門上仰頭看著傅尉衍,宋榮妍冷笑著譏誚地對傅尉衍說:“商佑城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嗎?作為你的女人,我應該報答他,至於我所用的方式,那不是跟你傅尉衍學得嗎?你都能以身相許給藺韓錦了,我為什麽不可以對商佑城奉獻出我的身體?”
傅尉衍被宋榮妍這番話氣得肩膀劇烈震動了一下,照宋榮妍這麽說,她是在報複他,還有理了對嗎?
傅尉衍咬牙切齊地點點頭,突然湊過去用力吻住宋榮妍的唇,男人的嗓音沙啞,滿含著怒恨說:“行!那麽我現在就讓你知道自己是誰的女人,你應該以身相許給誰。”
傅尉衍的動作沒有停,兩手“刺啦”撕著宋榮妍身上的衣服,宋榮妍驚得麵色大變,偏過頭躲開傅尉衍的親吻,傅尉衍火熱的唇落在她的脖子上,宋榮妍隻覺得滿心的屈辱和不甘,憑什麽?
中午傅尉衍不回來,到醫院喂藺韓錦吃飯,給藺韓錦切水果端茶遞水,她在醫院裏被藺韓錦欺負了,鬧了那麽大的動靜,傅尉衍不可能不知道,但傅尉衍見到她後,不是安慰她,反而是對她做這種事,傅尉衍到底把她當成了什麽?
此刻藺韓錦在病房裏說的每一句話全都響在耳邊,她的後背已經完全毀了,如果她的臉再變得醜陋不堪,傅尉衍還會要她嗎?
大概是不會了,畢竟從一開始她和傅尉衍就是性.交易,她用自己這張漂亮的臉做了傅尉衍的"qing ren",傅尉衍迷戀她的身體,可她的嗓子毀壞得那麽嘶啞也就算了,如今她的背上更是疤痕累累,傅尉衍一會兒若是看到了,傅尉衍一定會倒胃口做不下去了吧?
幾天前她在美國說過給傅尉衍時間解釋一切,然而傅尉衍置若罔聞,所以她在傅尉衍心中根本不算什麽,嘴上說著多愛她,可事實上傅尉衍卻把她摒除在他的世界之外,難怪藺韓錦會那樣嘲笑又同情她了,她此刻也覺得自己特別悲哀。
宋榮妍的淚水不斷地湧了出來,很快的濕了一張臉,而傅尉衍覺察到後,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反而更加急切凶猛了,宋榮妍不在的這幾天裏,他想宋榮妍已經想得發了瘋,尤其是宋榮妍那天晚上的一番話和剛剛在醫院看到的場景,讓傅尉衍比以往任何都要驚慌,他那麽害怕宋榮妍會離開他。
此刻傅尉衍隻想跟宋榮妍深深地融合在一起,證明宋榮妍這個女人始終都是他的,也讓宋榮妍知道這幾天以來他有多想她,而這種思念隻能用最原始的運動來表達,這是最直接又有效的方式,他隻想立即占有宋榮妍,那麽他們之間所有的隔閡和爭吵全都不複存在了。
然而傅尉衍忽略了男人和女人的思維方式根本不一樣,很多時候男人重於行動,可女人卻需要感情上的交流和撫慰,所以此時傅尉衍化解問題的行為在宋榮妍眼中變成了隻是純粹的發泄欲望。
宋榮妍緊閉著雙眼,蒼白的唇上已經被她咬出血珠子了,她的背上本就受了很重的傷,再加上剛做完激光手術,此刻在門板上磨蹭之下,宋榮妍疼得厲害,眼看著傅尉衍快要把她的衣服褪下了,她生怕傅尉衍看到那些醜陋的疤痕後,傅尉衍會露出厭惡和惡心的表情,宋榮妍咬緊了牙關,突然抬起膝蓋踹上傅尉衍的下半身。
剛好直中目標,傅尉衍受創之下彎了身,宋榮妍趁此機會從傅尉衍的臂彎下鑽出去,不等傅尉衍回頭走過來抓住她,宋榮妍一眼瞥到茶幾上的水果刀,她立即拿過來攥在手中,往後退著威脅地對傅尉衍說:“你別過來。”
傅尉衍高大的身軀猛地頓在原地,見宋榮妍再次對他動起刀子,他慢慢地冷靜下來,臉上的神色變得譏誚,嘴角勾出了一抹自嘲的弧度,傅尉衍深不可測的雙眸裏泛起了猩紅。
而宋榮妍原本是要對傅尉衍揮舞刀子的,但不想像之前誤傷了傅尉衍,於是宋榮妍手下一轉,立即把鋒利的刀刃貼上了自己的脖子,宋榮妍流著淚,哽咽地對傅尉衍說:“如果你今天敢碰我,那我就一刀子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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