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傅尉衍你現在就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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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榮妍的手裏死死捏著信紙,過了很長時間,她一片空白的大腦重新恢複運轉,總算從震撼中緩過來。一瞬間宋榮妍眸子裏的淚水洶湧而出,叫她妹妹的也就隻有榮竣和榮欣了,看這字體應該是榮竣寫的,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
大半個月前藺韓錦對她下手,如今安靜三個人被榮竣綁架了,這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聯係?難道幕後主使又是藺韓錦嗎?要同時綁架三個人,宋榮妍相信榮竣沒有那麽大的本事,而藺家是意大利黑手黨中的成員。藺韓錦完全有能力和動機做這件事。
“宋總……”方助理見宋榮妍神情呆滯,他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麽。
但宋榮妍突然一把推開方助理,跌跌撞撞地往前撲了過去,宋榮妍跪在地上把那兩隻手指重新裝回盒子裏,此刻她所有的恐懼全都消失了,這血淋淋的手指可能是她兒子的,那麽她還怕什麽?相反她比任何時候都變得有勇氣了。
宋榮妍掉著淚蓋上盒子,抓住桌角從地上起身,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她首先想到的人就是傅尉衍,跟傅尉衍的冷戰都不算什麽了,宋榮妍哆嗦地拿著打給傅尉衍,謝天謝地,這次很快就通了,宋榮妍哭著叫傅尉衍的名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尉衍……”
“宋榮妍。”誰知電話那邊卻傳來藺韓錦的聲音,她本來要打給藺韓軒。沒想到這麽巧宋榮妍竟然找傅尉衍,藺韓錦的唇邊勾出笑意,抬眸望了一眼緊閉的病房門,藺韓錦語氣遺憾地對宋榮妍說:“尉衍剛剛出去給我買晚飯,還沒有回來,他的在我這裏。我翻了一下,這才知道原來最近你和尉衍一次也沒有聯係過,尉衍是把你甩了嗎?”
“既然這樣,你為什麽還打電話過來?我聽出來你在哭,想必你心裏一定很痛苦。你是要約尉衍,讓尉衍再給你一次機會嗎?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如今尉衍已經和我在一起了。你就算用身體勾引他也沒有用,畢竟你的背變成了那樣,有哪個男人看了……”
藺韓錦的話還沒有說完,這邊宋榮妍就已經掛斷了,她惱恨得差點把砸在地上,隻是動作一頓,宋榮妍的胳膊收了回來,低頭看著暗下去的屏幕,宋榮妍嗬嗬諷刺又悲涼地笑出聲。
上次她被刺青以及保鏢動手打她、藺韓錦欺負她時,她都不見傅尉衍的蹤跡,此刻她也最需要傅尉衍,卻依舊找不到傅尉衍,三番五次都是這樣,真的夠了,她不會再把傅尉衍當成她最重要的人了。
宋榮妍的視線被淚水模糊了,她抬起手背抹了一下眼睛。立即把電話打給連依,讓連依找商佑城。
她一個人勢單力薄,不指望傅尉衍了,能靠得也就隻有商佑城了,尤其商旭還是商家的孩子,商旭被綁架了,她怎麽可能不通知商佑城這個監護人?雖然直到現在還不清楚商佑城的職業,但商佑城那樣的身手絕非一般人,而且商佑城的勢力比傅尉衍大,宋榮妍相信商佑城有辦法救安靜三個人。
“你找我四哥?好,等一下。”連依以為宋榮妍找傅尉衍,她有些意外地應著宋榮妍,一手中端著剛倒的一杯水從內室走出去,連依把水遞給沙發上的傅尉衍,遲疑片刻對另外沙發上的商佑城說:“榮妍打電話給我,讓我找你接。”
傅尉衍猛地抬眸看向商佑城,薄唇緊抿著神色陰沉,果真宋榮妍和商佑城一直保持著聯係,若是宋榮妍知道他此刻就在商佑城的身邊,宋榮妍會不會覺得無地自容,有一種出軌後被抓的羞恥感?雖然他和宋榮妍沒有正式分手,但宋榮妍的所作所為已經表明要甩掉他了,嗬!看來他真的要給宋榮妍一點教訓了。
商佑城一看傅尉衍那青黑的俊容,就知道傅尉衍的醋壇子打翻了,他沒有多解釋什麽,而是直接把開了免提,叫了宋榮妍一聲後,緊接著那邊就傳來宋榮妍帶著哭泣的聲音,“商佑城,對不起……”
商佑城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擰著俊逸的眉宇,心裏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把放到耳邊,沉著聲音問:“發生什麽事了?”
“你是不是在醫院?我立刻過去找你。”宋榮妍沒有多說,得到商佑城肯定的回答後,她掛斷電話,疾步衝到內室拿起包,將那封信和正方形盒子全都裝進去。
然而打開辦公室門的時候,宋榮妍卻慢慢地頓在原地,她回頭冷冰冰地看著跟上來的方助理,“你留在公司裏幫我處理工作就可以了。”
“不要對任何人泄露安靜三個人出事了,你懂嗎方助理?”宋榮妍當然沒有忘記信件裏的內容,榮竣說在她身邊安插了臥底,不管這個內奸是不是方助理,她都要防備著方助理這個平日裏不離自己左右的人,剛剛就隻有她和方助理在辦公室裏,如果安靜被綁架一事傳到了職員耳中,那麽很有可能方助理就是臥底了。
方助理很快明白了宋榮妍的意思,他的臉色陡然變得蒼白,睜大眼睛盯著宋榮妍,方助理搖搖頭急切地辯解道:“宋總,那個臥底絕對不是我!我一直都懷疑安靜,大半個月前的那天晚上,你還記得房間裏隻有你和她兩個人嗎?”
“雖然警方已經破獲了這個案子,但所謂的作案凶手卻被人滅口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還有今天榮竣製造的這起綁架案,我懷疑安靜就是內應,隻要讓她帶著兩個孩子,無論我們的防備有多深,其結果兩個孩子都無法逃過這一劫。宋總,你可別冤枉了我,而輕信了真正的臥底。”
宋榮妍僵硬地站在那裏,放在門把上的手一點點收緊,茶色的雙眸裏晦暗不明,她不想懷疑安靜,因為從一開始安靜就把他們幾人當成了家人,待小白和商旭兩個孩子更是視如己出,但她身邊除了安靜和方助理這兩個最親近的人外,還能有誰做臥底,掌控她的一舉一動?
再者說了,如果安靜和藺韓錦他們是一派的,那麽榮竣會這麽傻在信裏暴露安靜的身份嗎?很有可能是榮竣說謊故意告訴她她的身邊有內奸,為的就是威懾她,不讓她報警,如果她和方助理幾人真的自相殘殺了,得利最大的不就是藺韓錦他們嗎?
反正無論怎麽樣,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宋榮妍不想妄下結論,她隻有防備著,才是目前最明智的做法。
宋榮妍抿了抿唇,點頭應著方助理,“我自己心裏有數,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就行了。”
方助理的麵色很難看,也不好再說什麽,“是。”
宋榮妍為了避免別人跟蹤,她返回辦公室坐了專用電梯下去,到了停車場後碰上剛被她提拔的開發部男經理,宋榮妍隨便找了一個借口,就坐上了男經理的車子趕去醫院。
一路上宋榮妍心急如焚,低著頭兩手緊緊地抓著包袋,生怕男經理看出什麽,偶爾注意著後麵有沒有車子跟著她。
宋榮妍表麵上一直都在強作鎮定,好在男經理很懂得察言觀色,見宋榮妍的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他估摸著宋總的朋友應該是生病住了醫院,也就沒有借此機會巴結宋榮妍,男經理沉默著把車子開得飛快。
十幾分鍾後他們到了地下停車場,宋榮妍和經理告別後,匆忙往電梯裏跑去,電梯門正好打開,宋榮妍低著頭走進去,這時她的胳膊被人拉住了,蹙著眉一看是連依,宋榮妍渾身緊繃的神經驟然放鬆下來,險些栽在地上。
“四哥猜出你應該是遇到了什麽事,所以讓我下來接你,我剛要發短信給你。”連依拽住宋榮妍的胳膊,感覺到宋榮妍渾身僵硬又冰冷,連依的眉頭鎖了起來,目光不經意間看到宋榮妍露出來的後頸上有一處疤痕,連依往前湊過去,“你怎麽了?”
宋榮妍嚇得立即推開連依,神色慌亂地拉了拉背後的衣服,宋榮妍隻是對連依搖搖頭,什麽都沒有說。
連依越發覺得宋榮妍太反常了,尤其她敏銳地看到了宋榮妍指尖上沾染的血跡,連依心裏頓時一驚,該不會是藺韓軒對宋榮妍下手了吧?
電梯門打開後,宋榮妍和連依一路疾步走向商佑城的病房,進去後宋榮妍見傅尉衍也在,宋榮妍愣了一下。
宋榮妍顧不上那麽多了,步伐不穩地奔向商佑城,緊抓著商佑城的胳膊,宋榮妍剛止住的淚水又流了出來,語無倫次自責地對商佑城說:“對不起……全都怪我,是我沒有保護好商旭。就在幾個小時前,安靜和小白以及商旭他們三人被榮竣綁架了。”
“什麽?!”商佑城的瞳孔一下子睜大了,挺直的身形晃動著,險些栽在沙發上,他彎身用手按在了沙發扶手上。
而原本端正地坐著的傅尉衍,也豁地站起身,連依的麵上一下子褪去了所有的血色,她的眼眶瞬間就變得通紅了,怎麽回事?商旭為什麽突然被綁架了?
宋榮妍見三個人全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她哆嗦著從包裏拿出了那封信和正方形的盒子,來不及遞給商佑城,商佑城已經劈手全都奪了過去,他迅速地瀏覽了信的內容,俊臉一點點變得蒼白。
到最後商佑城顫抖地打開了正方形的盒子,在看到裏麵血淋淋的手指後,商佑城總算支撐不住癱坐在了沙發上,他低著頭用手蓋住臉,寬厚的肩膀不斷地震動著,久久難以平靜下來。
傅尉衍和連依也看到了,連依捂住嘴哭了出來,商佑城突然用手臂一把掃掉了茶幾上所有的東西,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下,商佑城猛地抬起臉看向傅尉衍和宋榮妍,他的鳳眸裏一片猩紅,近乎低吼著質問道:“我把商旭寄養在你們那裏,是想讓你們給他一個更好的生存環境,他能變得更快樂,你們也全都向我保證會待他如同自己的親生兒子。”
“前段時間我長姐和父親想讓商旭回商家,傅尉衍你告訴我你舍不得商旭這個孩子,於是我又把商旭留在了你們的身邊,可結果呢?你們帶給我的就是商旭被綁架,手指頭被割掉這樣的噩耗嗎?”商佑城的瞳孔裏閃爍著淚光,那透明的液體快要湧出來了,他的嗓音裏透著哽咽,“三個大人竟然保護不了兩個孩子,傅尉衍、宋榮妍你們兩人是怎麽為人父母的?”
不要說是傅尉衍和宋榮妍了,認識商佑城這幾十年,連依都沒有看到過商佑城發這麽大的火,可見商旭在商佑城心中的分量,他總是說自己冷血沒有親情,可六年下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把商旭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傅尉衍和宋榮妍隻是養了商旭一段時間,如今商旭被綁架了,受到打擊最大的那個人是商佑城。
“對不起,全都是我的錯……”宋榮妍站在商佑城麵前鞠著躬,低著頭不斷地道歉,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這段時間因為她和傅尉衍冷戰,以及她背上受了太重的傷,每天還要故作堅強地管理著整個宋氏,她自顧不暇的情況下,理所當然就忽略了兩個孩子,這才讓榮竣有了可乘之機。
傅尉衍高大的身軀佇立在商佑城的對麵,他的兩手緊攥成拳頭,抿著唇一語不發,作為商旭現在的監護人,孩子出事了,他確實應該負一大半的責任,早知道小白和商旭會有危險,他就應該派很多人保護他們,而不是隻讓安靜一個人帶兩個孩子。
四個人全都沉浸在自責和悲痛中,誰都無法冷靜下來分析狀況以及該怎麽辦,病房裏隻有連依和宋榮妍掉眼淚的聲音,顯得異常的空蕩死寂,傅尉衍見宋榮妍哭得都快昏厥過去了,他走上前彎起胳膊摟住宋榮妍的肩膀。
宋榮妍渾身一顫,此刻什麽也顧不上了,猛然轉身撲進傅尉衍的懷抱,宋榮妍的臉深深地埋在傅尉衍的胸膛上,充滿恐懼和害怕的心總算找到了歸宿,她緊抱著傅尉衍健碩的腰身,閉上眼睛悶聲哭泣著,很快就把傅尉衍的襯衣浸濕了。
傅尉衍收緊雙臂抱著身子不停哆嗦的宋榮妍,他俯身將下巴抵在宋榮妍的頭頂,心裏難受得厲害。
窗外的夕陽已經落下了山,天光漸漸黑了,深秋季節很多樹木的葉子掉了下來,放眼望過去一片蕭索的場景,光線暗淡的病房裏誰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商佑城開口沙啞地吩咐連依,“去把燈打開。”
“好。”連依嗓音嘶啞地應著,抬手抹了抹滿麵的淚水,“吧嗒”一下開了燈,室內頓時亮如白晝,連依回頭看過去時,隻見商佑城重新拿起了那封信,一大顆眼淚砸在信紙上,沒有丁點的聲響,等連依再走過去時,商佑城已經恢複如常了。
商佑城的指尖上沾染了鮮血,雖然手還在顫抖著,但他的情緒慢慢地平複了下來,這種時候絕對不能慌,他們必須想辦法救安靜和兩個孩子,商佑城抿了抿唇,語氣篤定道:“無論安靜他們是在尉家老宅,還是外麵被榮竣劫走的,榮竣一個人絕對沒有這麽大的把握,想都不用想,這件事的幕後主使一定是藺韓軒。”
“在這個世上最想要我性命的人,恐怕就是藺韓軒了,所以他才會在信裏提出讓榮妍拿我一個人換安靜他們三個人。藺韓軒可能覺得身為母親的宋榮妍,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真的有可能殺掉我。”商佑城說著抬頭看向宋榮妍,麵無波瀾地問:“你實話告訴我,在看到信裏的內容後,有沒有那麽一瞬間你動過殺我的念頭?”
宋榮妍剛剛就止住了哭泣,隻是一張臉已經被淚水浸濕了,那雙瞳孔洗滌得很幹淨,聞言她怔怔地盯著商佑城,幾秒鍾後宋榮妍搖搖頭,“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拿你的命換安靜他們。”
“你如果用某種特殊的方式,比如美人計,或許我真的會死在你的手上。”商佑城戲謔地說,可他的鳳眸裏並沒有絲毫溫度,宋榮妍不相信自己能殺掉他,但藺韓軒卻下了這樣一個賭注,若是宋榮妍沒有拿他的命來換安靜三人,藺韓軒輸了也沒有關係。
他估摸著藺韓軒還有第二套殺他的方案,藺韓軒設計綁架安靜和孩子的目的之一是報複傅尉衍,再者自然就是想借這次綁架除掉他商佑城,這是一箭雙雕的計策,那麽現在他們就是要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贏這盤棋局,既能順利救出安靜和兩個孩子,商佑城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其實我們的手中有一個最好的籌碼。”對比起來,傅尉衍比商佑城更擅陰謀,他的俊容上泛著蒼白,深不可測的雙眸裏浮起了血色,雖然小白和商旭都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但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要救兩個孩子,傅尉衍聲線低沉地說:“從上次在傅家的那場爆炸中,我們可以看出來藺韓軒有多在乎藺韓錦。”
“我覺得就算藺韓錦背叛了他,他隻會懲罰藺韓錦,但絕不會真的殺了藺韓錦。既然如此,我們就把藺韓錦作為人質,拿藺韓錦的命來換安靜和兩個孩子。”傅尉衍看向正方形盒子裏血淋淋的手指,他緊握的拳頭上青筋都快爆裂了,眉宇蒼白蘊著痛苦,傅尉衍渾身上下冒出一層殺氣來,語氣也變得無比陰冷,“藺韓軒能對兩個孩子做出這麽殘忍的事情來,那麽我們也可以寄給他一份大禮,比如藺韓錦的眼珠子。”
什麽?!宋榮妍猛地轉頭看向傅尉衍,瞳孔裏全是驚恐和震驚,藺韓錦是傅尉衍的救命恩人,傅尉衍對藺韓錦這麽好,有可能這段時間兩人該做的已經全都做了,可此刻傅尉衍為了救安靜和兩個孩子,傅尉衍竟然舍得對藺韓錦下手嗎?
他的手段如此毒辣,要挖掉藺韓錦的眼珠子,雖然宋榮妍恨藺韓錦,但她寧願直接殺了藺韓錦,也不想用這麽殘忍的方式對待藺韓錦,並非她聖母,而是她看到了安靜和孩子的手指,這在她的心中留下了太大的陰影,她害怕再麵對同樣的場麵。
商佑城的薄唇緊抿著,深邃的鳳眸鎖著傅尉衍,他語氣冷漠地提醒道:“藺韓錦是無辜的。上次在傅家她背叛了藺韓軒,救了你和其他那麽多人,如今她跟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你難道真舍得挖掉她的眼珠子?更何況傅尉衍你不要忘了她是你什麽人。”
“我知道。”傅尉衍很平靜地說,一如往常那麽從容不迫,“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做出一個假象,暫時把藺韓錦從醫院轉走,然後將她藏起來,讓藺韓軒不能得到她的任何消息,誤以為我們綁架了藺韓錦,我們找出一對假的眼珠子給藺韓軒,隻要藺韓軒相信就可以了。”
宋榮妍聽後譏誚地笑了一下,滿眼冰霜地看著傅尉衍,她諷刺又不以為然地對傅尉衍說:“既然藺韓軒能坐穩藺家家族裏的掌控者,可見他絕對是個很精明的人。他一旦拿了假的眼珠子做dna,就可以知道真相了。到時候我們惹怒了他,他再給我們寄過來安靜和兩個孩子的其他身體部位,這個責任傅尉衍你來承擔嗎?”
“你是在拿安靜和兩個孩子的性命開玩笑。”宋榮妍竭力抑製著眼中的淚水,不等傅尉衍回答,她的語氣裏滿含著失望道:“藺韓錦是個很好的籌碼,然而你舍不得傷害她來換安靜三個人,歸根究底在你心中安靜和兩個孩子三條人命還抵不上藺韓錦一對眼珠子。嗬嗬,我真是看透你了傅尉衍。我承認安靜和兩個孩子被綁架了,是我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我沒有做好母親,忽略了兩個孩子,但傅尉衍你呢?”
“你每天夜不歸宿也就算了,甚至這大半個月來你有回去過尉家老宅嗎?如果不是你整天在醫院裏給藺韓錦端茶遞水、喂飯切水果,你若不是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和藺韓錦膩歪上,安靜和兩個孩子能出事嗎?我告訴你傅尉衍,你一點都沒有資格做小白和商旭他們的爸爸,虧他們那麽愛你又依賴你,最對得起他們的那個人是你。”
在宋榮妍的這番控訴中,傅尉衍渾身的肌肉一點點變得僵硬,胸腔裏的怒火熊熊燃燒著,宋榮妍最後幾句話說完後,傅尉衍的胳膊已經抬了起來,真想一個耳光甩到宋榮妍的臉上,但最終又慢慢地放下去。
傅尉衍的手緊攥成拳頭,薄唇褪去了血色,惱怒得連聲音都在顫抖了,“宋榮妍你講不講理?你無緣無故的不讓我碰你,我如你所願了,你又怪我夜不歸宿,你到底想怎麽樣?你以為我真的聽了你的,找其他女人泄火去了?你宋榮妍愛上的絕對不是那種男人,我到酒吧借酒消愁不行嗎?你離家出走置兩個孩子於不顧,你好意思把責任推到我的身上嗎?而且誰告訴你我這段時間都在醫院陪著藺韓錦了?”
宋榮妍一語不發,她不相信傅尉衍和藺韓錦什麽都沒做。
“過去的一段時間我是因為公事去了外地,請你先搞清楚狀況。”傅尉衍承認孩子的失蹤跟自己有責任,他願意承受商佑城的怒火,但此刻他卻被宋榮妍氣得胸腔都快要炸裂了,平日裏那麽冷靜的人,在此刻也有些口無遮攔了,“更何況小白和商旭都不是我的親生兒子,我為什麽要對他們那麽上心?我每天是不是什麽都不做了,就在家守著他們兩個孩子?”
宋榮妍的身子劇烈一晃,往後退出幾步栽在了沙發上,她眼中的淚水止不住地湧了出來,一顆心疼得厲害又前所未有的冰冷,宋榮妍仿佛終於清醒了般用力地對傅尉衍點點頭,她悲涼地笑了笑說:“是啊!我差點忘了,小白他確實不是你的兒子。他是我和子墨的,對於我前男友的孩子,你確實沒有必要這麽用心,我真是傻啊!”
“我以為你有多愛我,你能待我和子墨的兒子視如己出,現在我終於知道自己錯了。既然小白在你心中沒有那麽重的分量,他的生死也就跟你沒有關係了。你滾!”宋榮妍搖搖欲墜地站在那裏,抬起手臂指著門,她滿麵的淚水,緊盯著傅尉衍哽咽地說:“傅尉衍你現在就給我滾。你最好派更多的人保護藺韓錦,千萬不要讓我有機會靠近她,否則我一定挖了她的眼珠子送給藺韓軒,我會拿她的命來換安靜和兩個孩子。”
傅尉衍高大的身軀佇立在原地沒有動,猩紅的目光死死鎖著宋榮妍,深眸裏的霧氣彌漫上來,漸漸地模糊了視線,傅尉衍的喉嚨艱難地滾動了兩下,他猝然別開臉,用力閉上眼睛,慢慢地壓住了那股滾燙的液體。
“你們吵夠了沒有?兩個孩子的命都快沒有了,你們為人父母的竟然還在糾結這些情情愛愛。”一片沉默中,連依突然打斷傅尉衍和宋榮妍,她實在忍不下去了,幾步走到宋榮妍的麵前,“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傅尉衍的真實身份嗎?那我告訴你好了,他是藺歐朗和情婦所生的兒子,也就是說他和藺韓錦其實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所以傅尉衍不可能愛上自己的妹妹,宋榮妍你所介意的不就是這點嗎?事實真相是這樣的,現在你總算放心了吧?”
連依不知道怎麽解釋傅尉衍就是尉子墨,她記得那個時候傅尉衍告訴了宋榮妍,甚至傅尉衍都已經下跪求宋榮妍了,但因為宋榮妍失去了部分記憶,所以她直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就是renata,要讓宋榮妍相信傅尉衍就是尉子墨,除非宋榮妍記起一切,更何況傅尉衍不想讓宋榮妍知道,此刻連依也隻能告訴傅尉衍另外的身份。
宋榮妍耳邊像是被丟了一顆炸彈,“轟”地發出巨響,她被震驚得久久沒有反應過來,半晌後宋榮妍突然笑了起來,就好像聽到了這世間最荒謬的事情,她滿含著諷刺反問連依,“兄妹?連依,你真會編故事。你說他們不會亂.倫,但藺韓錦告訴我她愛傅尉衍,為了跟我爭傅尉衍,你知道她對我做了什麽殘忍的事情嗎?”
“你更不知道傅尉衍有多在乎她,他可以任由那兩個保鏢打我,而不聞不問護著藺韓錦,他可以把給藺韓錦,在我兩次遇到危險時,我從來都找不到他的人。你們想讓我相信他和藺韓錦是兄妹對嗎?那行,現在醫療技術這麽發達,做份dna鑒定給我。為了防止你們動手腳,我拿著傅尉衍和藺韓錦的抽血樣本找醫院和醫生來做。”
傅尉衍這才知道宋榮妍對他的誤會竟然這麽深,他什麽時候讓保鏢打宋榮妍,護著藺韓錦對她不聞不問了?傅尉衍緊握的拳頭鬆開,點點頭應著宋榮妍,“好。”
既然宋榮妍要做鑒定,那就做好了,到時候結果出來了,宋榮妍還有理由覺得他和藺韓錦之間有什麽嗎?
傅尉衍這麽輕易就答應了?宋榮妍頗有些詫異,張口正要說話。
這時商佑城攔住了宋榮妍,他拿著那個正方形的盒子,若有所思地對幾個人道:“你們如果真的有那個時間去做什麽兄妹關係的鑒定,我看倒不如來鑒定一下這個孩子的手指究竟是小白的,還是商旭的。如果鑒定結果證明手指和榮妍是母子關係,那麽這個手指就是小白的,如果不是……”木共餘血。
“你說得對,很有可能小白和商旭的都不是這個手指的主人,或許這隻是藺韓軒在嚇唬我們。”宋榮妍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過去,眼中一下子閃爍起希望的光芒,她不了解藺韓軒是什麽樣的人,她隻期盼著藺韓軒對小孩子不要那麽殘忍。
傅尉衍卻蹙起眉頭,如果真要做鑒定,那也應該找宋啟帆和蔡婉婷回來,讓宋榮妍和小白,根本無法確定這根手指到底是不是小白的,商佑城在想什麽?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商佑城在阻攔他和藺韓錦做兄妹關係的鑒定,難道是商佑城想讓宋榮妍一直誤會他,兩人無法和好嗎?再或者宋榮妍和小白的鑒定結果出來後,證明這根手指不是小白的,商佑城想借此安慰宋榮妍?
接下來宋榮妍果真暫時放下了傅尉衍和藺韓錦一事,商佑城為了避免宋榮妍的一舉一動暴露,他把某個信任的醫生叫到病房裏,讓醫生給宋榮妍抽血,隨後商佑城將那個孩子的手指交給了醫生,醫生雖然被嚇了一跳,但還是聽從了商佑城的吩咐,出了病房親自送去做鑒定。
“尉衍你既然不想真的挖了藺韓錦的眼珠子,那麽就隻有找假的過來了。”連依從裏麵反鎖上門後,商佑城低沉地對傅尉衍說:“我們可以跟藺韓軒賭一次,就算他確認了不是藺韓錦的眼珠子,在他找不到藺韓錦的情況下,他也會相信藺韓錦是真的被綁架了。”
傅尉衍和商佑城的想法一致,他沒有說什麽,抿著唇沉默地點點頭。
商佑城頓了幾秒,轉頭對宋榮妍說:“榮妍,你要以你的名義綁架藺韓錦。畢竟尉衍一直保護著藺韓錦,藺韓軒未必會相信傅尉衍真的對藺韓錦下手,隻有榮妍你來做這件事,可信度才是最高的。”
“好。”宋榮妍應著,目光譏誚地瞥向傅尉衍。
傅尉衍沒有再猶豫,沉思著對宋榮妍說:“我現在讓人把藺韓錦送去尉家老宅,到時候你帶人過去製服我安排在藺韓錦房門外的保鏢,再把藺韓錦囚禁到尉家老宅的地窖裏就可以了。”
“隻要你舍得把藺韓錦交給我,我什麽都可以對她做得出來。”宋榮妍的唇邊溢出冷笑,藺韓錦在她的背上留下了永久性的創傷,既然有機會報仇了,她自然不會輕易放過藺韓錦。
宋榮妍暫時留在了商佑城的病房裏,既然藺韓軒讓她殺商佑城,那麽藺韓軒就會以為她來醫院是找機會對商佑城下手的,在藺韓錦還沒有落入到她手裏之前,她隻有做出這樣的假象,才能演好這場戲。
傅尉衍用警告的目光看了宋榮妍一眼,抿了抿唇終究沒有說什麽,他邁著修長的腿走出去,到了藺韓錦的病房後,傅尉衍吩咐下屬去給藺韓錦辦出院手續,並且讓護工為藺韓錦收拾東西。
“尉衍。”藺韓錦看到傅尉衍進來後,她把還給傅尉衍,告訴傅尉衍兩個小時前宋榮妍打了電話過來,不管宋榮妍找傅尉衍有什麽事,藺韓錦都覺得不該隱瞞傅尉衍,她不能因為一個小謊言而被精明的傅尉衍揭穿了。
傅尉衍接過一看宋榮妍果真找過他,就在宋榮妍打給商佑城的前三分鍾,這也就證明宋榮妍遇到危險時想到的第一個人是他,沒有聯係到他,宋榮妍才不得已選擇依靠商佑城,這讓傅尉衍的心裏好受了一些。
所幸剛剛他在商佑城的病房裏,否則他要到什麽時候才知道安靜和兩個孩子出事了?他把借給藺韓錦,宋榮妍沒有找到他,這是他做得不對,他不會再允許這種事發生第二次。
“你要讓我出院?”藺韓錦看到醫護人員推了另外一張床進來,她蹙著眉問傅尉衍,不知道藺韓軒在做什麽,剛剛她並沒有聯係到藺韓軒,若是傅尉衍懷疑了她,而秘密把她轉到另外一個地方,藺韓軒找不到她了,那她就危險了。
傅尉衍點點頭,看著醫護人員把藺韓錦轉移到別的床上,傅尉衍低沉地對藺韓錦說:“藺韓軒不可能會放過你,我覺得醫院這個公眾場所也不太安全,畢竟他如果真的想進來,完全可以冒充醫護人員。我剛剛問過醫生,你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隻要臥床休息就可以了。我把你送去一個適合休養的地方,給你安排私人醫生治療。”
藺韓錦半信半疑,但她沒有理由拒絕傅尉衍的安排,於是隻能點點頭,“好。”
後來藺韓錦被抬上了救護車,車子裏是封閉的,藺韓錦又是躺在那裏,因此不知道救護車把她送去了什麽地方,直到二十幾分鍾後藺韓錦被抬著下了車,一看是來了尉家老宅,藺韓錦頓時鬆了一口氣,傅尉衍沒有把她藏到什麽隱秘的地方,這就代表傅尉衍並不是想對她做什麽。
傅尉衍把藺韓錦安排在了其中一個房間裏,外麵守著的依舊是在醫院的那兩個保鏢,隨後傅尉衍以自己晚上有飯局為由,他把藺韓錦交給了一個女護工,就開著車子駛出了尉家老宅。
路上傅尉衍給宋榮妍打電話,低沉地對宋榮妍說:“你可以過來了。藺韓錦她本身就受了很重的傷,直到現在還不能下床,你不要對她太過分了。畢竟大半個月前她救了我一命,因為我而背叛了藺韓軒,她……”
這邊開著車的宋榮妍不想再聽下去,直接就把電話掛斷了,宋榮妍在心裏譏誚地冷笑,傅尉衍是不是太天真了?她可以不管傅尉衍相信藺韓錦是好人,但傅尉衍休想說服她也對藺韓錦好。
藺韓錦不僅讓人往她背上刺下那幾個字,並且宋榮妍覺得安靜和兩個孩子被綁架一事,藺韓錦肯定也參與了,藺韓軒那麽殘忍地割下安靜和孩子的手指,她為什麽不能以牙還牙?這次她一定不會再心慈手軟了,哪怕傅尉衍責怪她。
宋榮妍如今宋氏總裁這樣的身份,找來幾個人當然不難,連依也出麵以商家五小姐的名義調來了十多個人給她,這一路上宋榮妍帶著將近二十個人浩浩蕩蕩地趕去尉家老宅,在房門外的兩個保鏢不到半分鍾就被宋榮妍的人製服了。
宋榮妍吩咐下屬堵住他們兩個人的嘴,緊接著十幾個人圍上去開始打兩個保鏢,宋榮妍抬起兩隻手猛然推開房間的門,疾步走進房間,她身後的幾個人也跟著進去了。
藺韓錦正靠坐在床上,護工端著碗喂她吃水果,一看到宋榮妍踩著高跟鞋氣場淩然、滿身殺氣大步進來,那個護工嚇得盤子摔在了地上,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哆哆嗦嗦地問:“你們……”
宋榮妍遞過去一個眼神,讓人把護工帶出去,宋榮妍身形高挑,淡笑著走到藺韓錦的床前,“藺小姐真是好興致,全然忘記了這裏是誰的家。
“你幹什麽?”藺韓錦驚得麵色大變,身子本能地往後躲著,她張口叫外麵的人,但其實心裏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麽,宋榮妍知道傅尉衍把她送來尉家老宅了,有這麽好的機會,因此宋榮妍帶著人來報複她了。
幾個人上前把藺韓錦從床上拽起來,就那樣拖在地上將藺韓錦弄了出去,藺韓錦身上的傷還沒有好,鮮血很快淌了出來,一路留下一道血跡,藺韓錦痛得哭了出來,她回頭憤怒地對宋榮妍說:“宋榮妍你敢這樣對我,傅尉衍他一定不會放過你,你等著他回來救我。”
傅尉衍不會放過她?宋榮妍嗤笑了一下,她親生兒子的手指都被割掉了,她還擔心傅尉衍因為藺韓錦而責怪她嗎?如果傅尉衍阻止她,那麽她不介意與傅尉衍為敵,她已經不在乎把這段感情消磨掉了,在看到小白血淋淋的手指的那一刻,就如同七年前得知尉子墨的死耗一樣,她覺得自己差不多就瘋了,她隻想救出自己的兒子,擋她的,全都是她敵人。
尉家的這個地窖有很多年的曆史了,是鬧饑荒或戰亂時期用來儲存糧食的,很像一口枯井,不過比枯井大很多,人站在上麵一眼望不到底,宋榮妍能想象到裏麵是什麽環境,下屬把那兩個保鏢和藺韓錦從上麵丟了下去。
隻聽見“砰”三聲響,估計藺韓錦也就隻剩下半條命了,宋榮妍沒有用那麽殘忍的方式對待藺韓錦,就算藺韓錦死了,她也會給藺韓錦一個痛快,不像藺韓錦那麽變態,總是挑戰人的道德底線。
下屬從上麵把地窖的蓋子蓋了上去,連依在這時發了短信過來,告訴宋榮妍那對眼珠子已經快遞到了榮家,想必榮欣看到後很快就會交給藺韓軒。
宋榮妍纖弱的身形站在尉家老宅幽深的宅院裏,燈光灑過來,她看上去仿佛隻是一道影子般伶仃又單薄,她沒有那麽傻讓人去找安靜和兩個孩子,畢竟w市這麽大,如果想藏幾個人,她翻上一個月或許都不能確定安靜和兩個孩子在哪裏,既然這樣,她就隻有等藺韓軒自己送上門了,這是最有效的方式,不是要鬥嗎?
她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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