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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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瓊國以及你們玄曜國皇室女子衣著,你有嗎?”

    “這事可以讓寶義去辦。”蘇禦痛快地答道,一雙朗目深深地凝望著麵前這瘦削的少年。

    容勉點了點頭,“那到時候送到容府來,送幾個圖樣也行,不必拿衣服來……”

    北月國皇室女子以及妃嬪的衣著,容勉也都知道了,隻不過穿著略嫌保守。自然他也沒想過要改變這保守的風氣,不過略做調整卻是可以的。

    而從萬瓊國運來的那珍貴絹紗來看,容勉略作猜測,也許萬瓊國女子的衣著比這北月國要開放得多。至於玄曜國的女子衣著……容勉也沒看到過,先略加參考一番。

    想了想,容勉又囑咐了句,“讓寶義送到我院裏來,不要讓別人知道。”有了素羽那個糟心的事件之後,容勉學會了保密行動,這一次再不能讓容開霽搶先了。

    蘇禦在旁聽著,自是無不答應。

    見容勉說完了,也看完了,他看似隨意地搭上對方那瘦削的肩頭,攬著人往灼耀的帳榻走去,邊走邊低頭欣賞身邊的少年,見他乖乖巧巧,沒有半點反抗,蘇禦抿著唇,深深地笑了。

    兩人坐到榻上,蘇禦猛然撲,覆了上去。

    容勉輕哼一聲,皺皺眉頭,小臉有些蒼白。

    “勉兒,你知道我今日要做什麽?”蘇禦很高興,同時手往下伸,“你是願意的?!”

    容勉垂下眸,輕輕回他,“我又逃不掉。”

    “你不是很擅長爬牆麽,現在也可以。這窗戶一直在為你留著。”

    容勉幹巴巴地笑,牆是爬了,問題是蘇禦怎麽知道?而眼前這窗子,爬是好爬,摔下去就完蛋了。

    “留下一條繩索和一包藥,”蘇禦俯頭,鼻尖碰觸身下人的眼睫,感覺到他長長的眼睫刷刷地在自已皮膚上掠過,有一種贏弱的柔軟感,“自那時起,我便知,你放不下我。”

    如果是個陌生人被蛇咬了,我也會去看看。容勉如是想,隻是卻沒有說出來。

    “你還為我吸蛇毒,除了我,你還為誰吸過?”

    容勉思緒一停,猛地瞪大了眼睛,“我……”

    蘇禦伸手輕捏他的下顎,要他低垂的眼睫揚起麵對自已,重複深問,“告訴我,還有第二個人麽?”

    見他不說話,蘇禦帶著粗繭的指尖婆娑著容勉的下頜骨,冷不丁地施力,聽到“啊”的聲低叫,身下人同時反抗,蘇禦有力的舌早已深深探入他的口腔,肆虐。

    另一隻手臂攬住容勉瘦削的身子,接著觸到一片粘膩,蘇禦動作一頓,親吻也跟著停滯。

    容勉就覺得身上一輕,蘇禦那沉重的身軀驀地從自已身上下來,居高臨下地盯過來,偏頭看去,在蘇禦的手上,還粘著一灘鮮紅。

    看到那抹鮮紅,容勉抿了抿唇,圓白的小臉沒什麽表情,也沒再掙紮,像是早知道會有這種結果。

    蘇禦一語未發,沉冷地望過來,猛地掐著容勉的腰,把他翻轉過去,背對著自已。

    容勉感覺到自已的患處被剝開,冰涼的風刮過來吹扶在屁-股處,空氣中隱約聞到腥血的味道。

    意外的是,蘇禦居然一句話都沒說,更沒有多問。

    容勉趴在榻上,沒有動作,更沒有看到背後蘇禦的表情,但他知道,蘇禦不會碰他了。而這,也是他願意並且順從跟蘇禦到來的原因。

    正在容勉鬆了口氣,覺得蘇禦會放過他了。

    可下一刻,他突地感覺到傷口被打開,有刺拉而蠕動的東西順著疼痛的地方進了來……容勉赫然一僵,眉頭皺緊,本能地扭頭去看,卻隻對上一隻帶血的屬於蘇禦的大掌。

    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好像是被什麽給鑽入了,但具體卻形容不上來。

    總之絕對不是得了痣瘡後,往裏麵往栓劑的清涼舒服感覺。

    嘔——

    突然,容勉不自覺地作嘔,感覺自已的直腸被侵入。

    他再也無法做到乖乖趴著,猛然間直起身,顧不得疼痛,迅速扭頭去找蘇禦,“你……你剛剛……”

    蘇禦抹了下手上的鮮血,轉身坐在榻上,不複剛才的親密,氣勢雄厚地正襟危坐,目光平視遠方,好像是看著那一展展屏風,又好像是穿透屏風在看遠處。

    “你……是什麽?”

    容勉伸手去傷口處摸了摸,奇怪的是,隻摸到一點透明色的似是化膿後死掉的白細胞的屍體,竟然沒了鮮血?

    “勉兒,從一開始,你就沒想過把你自已交給我。”淘盡歡喜激切,此時的蘇禦神色冷硬,語氣冰寒,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容勉心下咚咚跳動,他在容府受傷,還傷了這麽隱蔽的地方,蘇禦是不會知道的,他一直都沒有來看過自已,今天他想要,隻是自已這個傷口雖然麻煩,卻成了最佳的借口,非常有利於自已。

    容勉料到,最後—刻,蘇禦要不成他。除非蘇禦喜歡活血做。

    但現在,容勉感到,自已似乎忽略了什麽,而這卻是最為關鍵的。

    “你不打算給我,是想要給誰呢?一個女子還是另外一個男子?”

    “我……我現在還沒有遇上喜歡的女人。至於男人,我跟你最親近,可是卻沒跟你在一起。也許我們可以在一起生活,但是我沒想過把自已變成你的男寵。”容勉低下頭,男人與男人之間是可以有兄弟之情的。

    “抬起頭來。”

    被蘇禦嚴正的一吼,容勉抿了抿唇,隻能抬臉看他。

    蘇禦挨近前,猿臂攬來,容勉的腰被卡在他精實的胸膛前,蘇禦刀削般的俊臉,就在咫尺,“也就是說,勉兒的身子會被一個女子所有,而不是我?你的三貞九烈隻會給別人,而永遠不會給我,對不對?”

    “你、你何必這麽執著。”容勉一曬,莫名地感覺自已是理虧的那一方,這種奇怪的思維令他隻能勸對方,“蘇大哥,如果你覺得曾經為我所做的一切,隻是因為我這具身體的話,那麽我可以還你,第一,用你想要的方式還,無論什麽方式;第二,用我的方式來還,我可以接受的方式。”

    容勉言盡於此,那軟而謙和的語調,慢慢地跟著強硬起來,“除此之外,要我一生成為你的枕邊人,這不可以。”

    如果與蘇禦的交往,並不是兄弟情,而僅僅是一場交易交換的話,那麽彼此所欠對方的“債務”,容勉一力承擔,自已是男人,絕不會欠債不還,尤其是人情債。這隻會使他不敢挺直背脊做人。

    貴公子曾經說過一句話:你可以欠任何債務,但是最好不要欠下人情債。因為人情債將會成為你終身背負的牢籠。

    “還有第三種方式。”

    蘇禦慢慢地俯下身去,臉埋在了容勉柔軟雪白的頸間,聲音低沉而魅惑。

    雄性氣息籠罩下來,容勉打足精神想聽他說什麽,突地頸間大痛,容勉本能地要推開他,卻反而更加落入他強橫的鉗製之中。

    蘇禦像是一隻餓狠,帶著長長的獠牙,那尖銳的牙齒撕開他的皮膚,噬進他的血肉之中。

    容勉疼得身體直抽,覺得自已的一塊肉被他給咬下來了,直到痛得麻木,蘇禦抬起臉,他那性感的臉頰和唇瓣染著自已的血,容勉看到他伸舌舔舔唇邊的鮮血,冷魅卻猙獰,硬聲命令,“勉兒,你為我,做不到三貞九烈,那麽——你的三貞九烈便交給我吧!你的傷,可以慢慢養……等我什麽時候想要你、或者等你什麽時候發、情非給我不可,等你上門要我賜予……”

    “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我不明白——”

    容勉搖搖頭,抬眼再看蘇禦,發現他俊魅的臉忽然變成了兩個重疊在一起,形成了模糊的輪廓,“怎麽了,我的眼睛……”

    世界黑暗了,容勉一頭栽了下去。

    寶義敲了敲門,“爺,容府的下人來要三少爺了。”

    蘇禦掃了眼倒在地上的容勉,伸出腳,湛青的幹淨靴子蹭到容勉圓白的小臉,更襯出那臉頰的蒼白,“進來,把他抬出去,送回容府。”

    門被打開,寶義輕手輕腳地進來,當看到容勉昏迷在地上時,頓時一怔,連忙朝榻上看去,有些淩亂,還有一絲血跡。他想到馬車內的血跡,飛快走上前小聲道,“爺,容三公子他受傷了?”

    “他傷處的血已經止住。”蘇禦麵色清冷,背光站在窗前,垂眸直直地盯著地上昏厥的少年。

    “爺,他怎麽受傷了呢?屬下看到馬車上也有他的血……”寶義急忙把人扶起來,一邊問一邊解釋。

    蘇禦涼薄而笑,“他絕不會弄傷自已。隻有別人弄傷他。”

    “爺的意思是……容三公子被人給——”

    寶義給臂間的人翻了個身,看到那血跡是在臀處,稍作連想,當場變色,“爺!容勉這樣不自重,爺還要他?!”

    蘇禦淡淡撇了眼寶義,“把容勉風風光光地送回去!”

    “可是——”寶義不忿,人都不幹淨了,爺還這樣寵!

    蘇禦抬步朝門外走,毫無留戀之色,最後道,“以後容勉找本王,就說不見。間隔三日之後,再放他入府!記住!”

    寶義望著王爺離開,重重歎息一記。

    “蘇王世子!蘇王世子!”

    “何事?”

    “上將軍迷戀上一名鄉野村婦,兩軍對峙之機,扔下十萬大軍夜會村婦。我軍潰敗,大軍死傷慘重!”

    “鄉野村婦?!混賬!區區一個村婦——”

    ……

    “民婦至愛上將軍,山盟海誓,永不分離。蘇王世子……求您,不要斬上將軍,他是無辜的啊……等蘇王世子您真正愛上一個人,就能體會到,想見他的時候要他出現,在需要他時他會嗬護在身邊,那是怎樣的幸福甜蜜。家國天下,與民婦何幹,民婦隻想與上將軍雙宿雙棲。”

    “此婦惡性昭彰,拖出去斬。”

    “蘇王世子,民婦有一樣東西想交給您……這個。民婦不恨,能在黃泉與上將軍作一對鬼夫妻,民婦願意。但是民婦詛咒您,這一生得不到愛人,就算遇上喜愛的,也要依靠這個、才能將愛人拴在身邊。這個,蘇王世子收好,民婦知道,您總有一日要用上它!”

    一陣惡夢環繚,蘇禦猛然驚醒,額頭一層冷汗,怔怔地望著頭頂上的屋脊,眼前似乎還在浮現著當初處死那婦人時的情形。

    上將軍在兩軍對峙之時逃離戰場,斬立決。那婦人蠱惑人心,罪加一等。

    當初自已還是蘇王世子時,因此遇挫,多時不振。

    但那婦人留下的東西,卻依然在身邊。

    蘇禦穿著中衣慢慢起身,將桌上那擺著的一個小小的方形錦盒拿起來,靜靜端詳。打開盒蓋,裏麵空空如也。

    容府之內門庭若市,桃花宴臨近,宮內之人以及商賈往來繁密。

    容勉被送回荷院兩日了,依然覺得有些恍惚,容益道不再刁難他,容開霽也狀似很沉默,荷院裏麵也很安靜。隻是容勉總覺得身子不太好。

    反複查了下,大夫說沒事。

    他自已也感覺了一番,沒感冒,也沒有拉肚子啥的,甚至傷口處也痊愈了,可為什麽會總覺得恍惚呢,腦袋裏麵晃晃悠悠的,看人時,雖然看得清楚,但總會不經意浮現出蘇禦那棱角分明的俊臉。

    蘇禦跟個鬼魂一樣,時不時往腦子裏麵鑽,也在眼前出現。

    容勉讓大夫開了一點治療睡眠的藥,起初以為自已睡眠不好,神經出問題了。但是沉沉睡了兩覺後,也應該痊愈了,卻不想,還是不行。

    聽說精神病人眼前會出現幻覺,耳朵裏麵會時不時地感到有人在跟自已說話,心裏麵也時常莫名其妙地想起無幹的事情,這是瘋子的最初表現。

    莫非自已瘋了?

    蘇禦讓人送來了玄曜與萬瓊國的皇室女子服裝以及樣式,容勉卻詭異地發現,自已幾乎記不清,那天跟著蘇禦究竟去了哪裏,幹了些什麽。一切好像夢一般,很不真實。

    “少爺,您怎麽了?傷也好了,也該出來走走了。您之前不是要練武的嗎,吳師父又給你準備了一套拳法,也不見你來練。”盼香走進來,那張嬌俏的小臉,小嘴吧啦吧啦的。

    容勉歪頭望著這個丫頭,仿佛看到蘇禦刀削般的蜜色臉頰,蘇禦張開嘴在說些好聽的話哄自已,蘇禦伸手落在自已的額頭,他的手真熱啊,真想融化在他的手掌心裏。

    “少爺,您這是在做什麽……”

    盼香小臉羞紅地望著少爺在舔自已的手心,雖然她是少爺的貼身丫頭,也可以在今後被提為通房丫頭,但是少爺突然這樣,隻是好羞哦。

    容勉聽到這話,猛地回神,驀地看到自已的舌頭,還有盼香的手,連她火紅的小臉。

    “我……我這不會得狂犬病了吧?”精神病加狂犬病!

    容勉拾起盼香的手,在自已的衣裳上擦了擦,一邊起身一邊微淒搖頭,走到院子裏麵,見吳師父在打拳,他拋下紛亂的心思,全身心投入,打了一套拳,吳師父又喂了幾招,總算將完整而標準的拳路練下來,“吳師父,我這兩天開始鍛煉身體,到時候還希望您不吝賜教。”

    “少爺說得哪裏話,老夫還有幾套拳,以及我鏢局內自創的守鏢劍法,到時候一並傳予你吧。”吳馳感慨地說道,顯然是有了離開之意。

    “吳師父……”容勉抬頭看他,想說什麽,再度看到吳師父的臉變了,好像是一張幻燈片落在吳馳的臉上,而那幻燈片的輪廓恰恰是蘇禦的臉。模模糊糊,不太清晰,但仔細一看,又消失了。

    容勉甩了甩頭,沒說話,皺著眉頭轉身進了房間,盼香準備好了飯菜,把那一千兩金保管得極好,並增添了夥食。

    玄曜國的花樣與萬瓊國差異極大,突出典雅恬淡之美。而萬瓊國,則是十分開放,女子的衣衫可以露頸露手以及腳踝,容勉翻了兩張紙,甚至看到女子雪白的頸與胸。

    望著這些花樣,上麵卻沒有再出現蘇禦的臉,容勉略鬆了口氣,不假辭色地衝盼香吩咐,“你去再取一些炭塊來,不要宣紙了,拿打磨好木板送來,多弄幾塊來。”

    宣紙實在太軟,炭塊有時會劃壞紙麵,導至那描畫上去的圖像被撕裂,從而阻止創作的繼續。

    容勉著意標了幾處萬瓊國盛麗女裝的腰處,胯處以及腿處。而上身則是取樣了玄曜國女子典雅的胸脯等處的設計,兩相略略組合了一番,在盼香將木板取來時,容勉對著木板上慢慢地描摹。(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