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沒有了 感謝HONEY私家衣櫥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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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我充滿希翼的詢問,鳳淵並沒有立刻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定定的,一順不順的看著我。仿佛在試探,又像不置信,在困惑我突然返回來。找他談話的目的。

    而那雙好似星光墜落的雙眸。投射出來的光,又冷厲異常。以前隻覺得讓人不敢輕易靠近,充滿威壓,但並不是遙不可及。

    但如今,卻成了堅冷的磐石,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蕭肅感,讓我根本觸碰不到他內心的真正想法。

    要不是憑借著方才捕捉到的,那一絲轉瞬即逝的詫異,我現在幾乎就要在他這樣不動聲色的打量下,丟盔棄甲的落荒而逃了。

    兩人也不知道這樣對視了多久,就在我以為他可能永遠都不會回答我這個問題的時候,那雙看著我的,如幽潭一般深邃的雙眸,出現了一絲細微的變化。

    仿佛一個堅固到沒有任何缺陷的黑色水晶球,被一股未知的力量,從裏往外打碎了一般。那層冰冷的外殼開始一點一點的剝落。最後顯露出來的,竟是一絲隱忍和無奈。

    我從來不曾,在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臉上,見過這樣的表情。

    前後兩種截然不同的目光。給我心裏的感覺,說不上來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滋味。隻覺得在鳳淵這樣的注視下,自己跟著變成了一隻奮不顧身的飛蛾。想要為這一束,突然闖進生命裏的星光,不顧一切的貢獻自己的所有。

    “鳳淵,今天的事,我們都當做沒有發生過。”愣神間,我的手已經不由自主的撫上了鳳淵略微蹙起來的眉頭,用從前他經常對我說的,誘哄的口吻低語,“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你一定要離開我?無論是什麽困難,我們一起去麵對,好不好?”

    “雖然我是很沒用。總是給你添麻煩。但是為了你,我願意做任何事,也不怕任何事,哪怕是讓我去死,我也心甘情願。”

    “我唯一怕的,隻是像今天這樣,你把我推開。”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還能說出這麽多肉麻兮兮的情話。但此情此景,大腦,思想,嘴巴,眼睛,手,我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我隻想,也隻能,用盡我所能想到的,一切的辦法,挽留這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話,或者僅僅隻是因為我的眼神,讓現在這個刻意與我保持距離的人產生了動搖。

    隻覺得那抿成一條線的,如刀刻一般的薄唇,不易察覺的鬆動了一下。連同結了冰似的美得不可方物的臉,都仿佛出現了消融的跡象,隻要再一點點的陽光,就會恢複往日的生機。

    “小魚兒……”終於,那指骨分明而冰涼的手掌緩緩的抬了起來,像怕驚擾到了我似的,慢慢朝我的臉龐伸過來。



    近了,近了!我眼巴巴的望著鳳淵,心髒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拽住了一般,胸腔緊的快要無法呼吸了。

    “呀!”就在即將要碰觸到的一刻,門外響起了一個風鈴般清脆的聲音:“鳳淵,你怎麽在女生廁所裏呀?萬一有人來上廁所,看見了怎麽辦?”

    我的瞳孔猛烈的收縮了一下,等再回過神的時候,鳳淵的手早已經收了回去,如同從來沒有抬起來過似的,此刻正慵懶的搭在褲袋上。

    而冷漠如初的表情,就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全部都是我的幻覺一樣。

    我看著不合時宜出現在門口的寧小雪和劉玲,心裏冰涼一片。即便鳳淵什麽都還沒有說,單看他再度冰封起來的臉,我就了然,之前的一切努力,都付之東流了。

    “小魚,你心急火燎的找鳳淵什麽事呀,怎麽把他拉到女生廁所來了?”寧小雪眨了眨無辜而天真的大眼睛,一臉愧疚的問,“是不是還在為上午的事生鳳淵的氣?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要怪就怪我吧。”

    也許是因為劉玲在吧,又或許是想竭力扭轉鳳淵對她的看法,總之,眼前的寧小雪,依然如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乖巧的可愛。

    可是,那又怎麽樣,就算她掩飾的再好,我也知道她的出現絕非偶然。為什麽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鳳淵即將要鬆口的時候出現?

    “無論我找鳳淵有什麽事,好像也都不關你的事吧?”我心有不甘的將目光從鳳淵處移開,轉而看向惺惺作態的寧小雪,“再說了,我為什麽要怪你?你又有什麽資格,讓我來怪你?”

    “我,我隻是……小魚,你別這樣。”寧小雪咬著唇,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態,雙眼低垂著,任誰見了都會心軟三分。

    可是不巧,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她的唇邊,掛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那是一種勝利者姿態的笑,一種悲憫的笑,仿佛在無比同情的感歎:“葉小魚,你來晚了。”

    “嗬嗬,我怎麽樣了?”我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露出這種笑,或者這笑的背後,又有什麽意義。我隻知道,我此刻心裏憋得一團火,快要燒穿胸口,恨不得把她燃成灰燼挫骨揚灰了:“我倒想問問,你想怎麽樣?”

    “葉小魚,你別欺我們家小雪善良好說話。”不等寧小雪接話,劉玲已經自告奮勇的當出頭鳥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回學校找鳳淵,不就是想千方百計的來挽回鳳淵的心嗎?”

    “我告訴你,晚了!”說到這裏,劉玲充滿得意之色的斜了我一眼,然後把寧小雪往鳳淵的懷裏推了推,“咱們小雪,在中午吃飯的時候,已經和鳳淵重修舊好了!”

    “你啊,就一個人乖乖滾回家,慢慢哭去吧!”

    她說什麽?什麽叫重修舊好?我的思緒出現了短暫的凝滯,大腦就跟下了一場雪似的,一片空白。

    看著被劉玲推過去的,佯裝站不穩靠在鳳淵胸口的寧小雪,和並沒有伸手推開她的鳳淵,幾秒鍾之後,我才反應過來劉玲話裏的意思。

    隨後,一點一點的,我將呆愕的目光,重新挪回到鳳淵的臉上,嘴巴無意識的開開合合問道:“鳳淵,你和她,真的在一起了?”

    天地為鑒,隻要你說沒有,我就相信你。哪怕眼前的一幕就像尖刀一樣在剜著我的眼睛,我都可以為了你,視而不見。

    片刻的停頓過後,麵對我不似質問,反而更像乞求的話,某人從鼻子裏發出了一聲戲謔的輕笑,頓時打破了女生廁所裏的沉寂。

    也不避諱我看向他的,如烙鐵一般的目光,輕輕的吐出了三個字:“不然呢?”

    緊接著,像是對我問出來的問題,感到非常可笑似的,雙眸略微眯起來的人,迎著我的視線,狹促的抿了一下唇角:“你以為,我會為了你,守身如玉麽?”

    話落,先前幾乎就要撫上我的臉的手,已經和從前對我一般的,將寧小雪攬在了懷裏。那個曾經隻屬於我的,冰涼而踏實的胸膛,如今依偎著的人,是寧小雪,而不再是我。

    “可是……你剛才,現在又為什麽……”從來沒有覺得像這一刻般,這麽語無倫次過,明明心裏有很多話要問鳳淵,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看著此刻依偎在他懷裏的,麵泛紅光,嬌羞無限而小鳥依人的寧小雪,我也終於明白過來了,她剛才那個笑的背後,真正的意思了。

    “葉小魚,這回你總該死心了吧?”我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自然讓劉玲得意忘了形。她抬著下巴,猶如一個高傲的女王,伸手在我太陽穴上戳了一下:“人家小兩口不知道有多恩愛,你就不要去厚著臉皮搞破壞了!”

    “哪兒涼快,趕緊回哪兒呆著去!”

    嗬嗬,是這樣嗎?恩愛嗎?這樣看起來,好像還真是。

    我垂下頭,緊緊攥住手心,無聲的苦笑了一下。人多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我先前還不信這句話,如今算是領教到了。

    原來當我在教室裏對著某人的座位,獨自流淚的時候,他卻在觥籌交錯間,已經一刻也閑不住的抱得美人歸了。回過頭來,到了教室,還反咬我一口。

    這也便算了,可笑我,在看到床頭櫃上的盒子時,還跟哈巴狗似的,巴巴的跑過來問他是不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

    其實,哪來的什麽苦衷啊,不過是不愛了罷了。

    而那些我覺得所謂的線索,也根本就是他放手之前,最後一點愧疚的彌補。又或者,隻是因為我自己心裏不甘心,放不下,所以在拚命為他的不忠找理由開脫,僅此而已。

    不然,任憑再大的苦衷,也不能讓他上午才跟我分開,轉眼中午就將別人攬進懷裏了吧?我倒還不相信了,他不喜歡一個人,難不成還有人敢拿刀架著他脖子,讓他去喜歡?

    也對,我也真是糊塗了。他鳳淵是誰,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怎麽可能會有不得已的苦衷?誰人敢給他不得已的苦衷?

    這麽一想,我倒釋然了。那個牛皮盒子裏的錢,應該,也隻是,一筆遣散費罷了。而此刻拿在手裏的這張“賣身契”,就更說明不了什麽問題了。人都不要了,要張不作數的破紙幹什麽?

    葉小魚,醒醒吧!人可以犯賤,但一次,就夠了。我緩緩的鬆開了拳頭,再度抬起頭的時候,原先漫上來的淚水,已經悉數被自己逼回去了。

    望著站在跟前的一對璧人,我微微欠了一身,心裏一片荒涼,臉上卻皮笑肉不笑的勾起了嘴角。用剛才和某人如出一轍的,帶著幾分輕蔑幾分不屑的口吻,慢慢的開口道:“祝兩位,幸福美滿,長長久久。”役東島亡。

    “我這裏,就不打擾了。”說完,也無瑕再顧及他們怎麽想,怎麽看,抬腿就要往外走。

    “哎,小魚,晚上一起吃飯吧,我請客。”結果沒走幾步,反被寧小雪伸手一把拉住了。

    我回過頭,臉上的笑容不減,一字一頓的送了她四個字:“吃、你、麻、痹!”

    我想此刻老天爺一定會原諒我的不文明,因為現在,除了爆粗口以外,我實在想不出其他更文明的行為了。 [$妙][筆$i][-閣].com

    然而麵對我紅果果的挑釁,寧小雪並沒有惱,反而笑眯眯的看著我手裏的賣身契,故作驚訝的感歎了一句:“咦,小魚,這是什麽呀?”

    這會兒,我也算明白了。吃飯不過是個幌子,最終目的,還不就是為了這句話?字條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三個大字“賣身契”,我就不信,她能考上這所大學,會連這三個字都不認識?

    “沒什麽。”我接過她的話,將這張害我白跑一趟的賣身契故意舉高了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仿佛是刻意要給某個人看似的,用不鹹不淡的口吻說道,“不過是一張連當廁紙都派不上用場的廢紙罷了。”

    話落,特意側了一下身,佯裝禮貌的問:“鳳淵同學,你說,是嗎?”

    問完,也不等眸色沉靜如水的人回答,我兩手交錯,動作無比緩慢而從容的,當著他們三個人的麵,將這一份,也是我葉小魚此生唯一的一份賣身契,撕成了許多麵條狀的碎片。之後,麵不改色的衝進了洗手間的下水道。

    好了,沒有了……

    繼小怪胎之後,兩人僅剩的一絲聯係,也就這樣斷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