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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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這話說的,什麽東西是我的,怎麽就是我的了?!

    可沒等我問明白呢,老刁婆走的更疾,像一陣風似乎的,眨眼的功夫就走進了峽穀深處。

    我和貓叔對視一眼,心說這到底啥意思?我已經徹底蒙圈了。

    貓叔沉聲道:“既來之,則安之,跟著她走吧,看看到底有什麽彎彎繞。不過這事兒明顯是衝你來的,你心裏最好有個章程。”

    我齜牙咧嘴的,我根本不認識老刁婆,我有個毛線的章程啊。

    秋心還安慰我:“你別緊張,聽她的意思是,她要給你點東西,白送東西還不要啊?”

    我看著秋心那張曾明瓦亮的臉,然後指著自己的太陽穴說:“你這裏是不是有問題?我跟老刁婆非親非故的,她幹嘛要給我東西,我看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秋心抬起腿就給了我一腳,我一下老實了,揉著大腿裏子往前走,心裏還嘀咕,再特麽偏一點兒,我就廢了。

    就這麽著,我們也來到了峽穀深處,但是來到這裏才猛地發現,這裏別有洞天!

    原先在峽穀深處有一個石洞,開鑿在山體上,門戶的模樣是拱形,就跟西北窯洞似的。

    而洞裏的石壁開鑿的很光滑,上麵蹲著油燈,老刁婆已經鑽進去了,而我到了跟前有些猶豫,因為從山洞裏吹出來一股腥臭氣息,弄得我以為這是虎穴狼窩。

    “看來這就是老刁婆的定居之所了,真不明白她到底是什麽人,又在這裏操作著什麽事。”我眯起了眼睛。

    貓叔道:“這個山洞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弄出來的,如果峽穀裏再布置上陣法,當真是進可攻退可守,我總算知道殘袍為什麽要費這麽大勁弄三方和合陣了。”

    後來我咬了咬牙,邁步就走了進去,別看裏麵有油燈,但光線也暗淡的離譜,不過奇怪的是,越往裏走越暖和,走了幾十米,我竟出了滿頭大汗。

    “這清涼山是座死火山吧?咱們一步步的往山中心走,可別掉進岩漿裏。”

    我一邊走一邊嘀咕,途中還拐了兩道彎,等再抬頭,前麵又出現一個寬闊的拱門,明亮的光線從裏麵射出來,並且一股暖風嗚嗚吹著,就跟鼓風機一樣。

    這一切到底是誰整出來的?怎麽這麽不真實?

    但是等進入這個拱門後,我才發現,這裏是一間麵積很大的石室,相當於把山體挖空了,方圓得有百個平方,高五六米,在石室的四個角都蹲著炭盆,頭頂也用鐵鏈子掛著炭盆,裏麵的火炭燒的正紅。

    我看腳下,竟是水磨的青石板,半米見方鋪砌的很整齊,就跟有錢人家的地板磚似的。然而最叫我驚訝的是,在石室正中央,有一個巨大的建築物。

    這個建築物呈圓形,通體灰白,乍一眼像個小花壇,可是細打量才發現,這是一個直徑五米多的祭壇!

    為什麽說是祭壇呢,因為在建築的體表,用紅,黃兩種顏色寫滿了符咒,並且在符咒之間,有一些非常古老的圖騰,畫像,給人一種壓抑,恐懼的錯覺。

    我仰視著這個兩米多高的祭壇,心裏震撼無比,越發不明白這裏是個什麽所在。但是祭壇頂端的一些東西卻把我給吸引了。

    那是三尊顏色各異的雕像,要麽站著,要麽坐著,但是這三尊雕像格外詭異嚇人,其中一個還挺眼熟的。

    我仔細端詳著那個眼熟的雕像,隻見它一身紅衣,長著四隻手,兩個腦袋,每張臉都有七隻眼,嘴巴血紅,裂到了耳根,四隻手裏分別抓著嬰兒骷髏,長蛇,眼珠,還有碧綠的繩索。

    這尼瑪不是血衣鍾馗嗎?血衣門供奉的邪神!

    而在血衣鍾馗的左側,是一個青麵獠牙的惡鬼,長著三隻眼睛,額頭還有一隻獨角。在血衣鍾馗右側,是一個恐怖的小孩子,半坐在蓮花座上,他麵部輪廓豐滿,但滿臉都是針線縫合的痕跡,雙目中的光芒尖銳邪惡,滿嘴都是鋸齒鋼牙,雙手各攥著一柄三尖叉。

    說實話,這三個雕像的震撼力太大了,嚇得我趕緊倒退兩步,正好踩在貓叔的腳麵上。並且我腦海中第一個念頭就是,這裏跟血衣門肯定有關係。

    誰知貓叔一齜牙,驚駭欲死的說:“這是三目秧神,血衣鍾馗,淨蓮魔胎,邪神教供奉的三尊邪神呀!“

    一句話點醒了夢中人,我隻見過血衣鍾馗,光往血衣門那兒尋思了,根本沒想到邪神教。但邪神教不是早就分崩瓦解了嗎?

    “這裏可能是邪神教分崩瓦解之前的一處祭祀地點,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有人守著,你看這祭壇纖塵不染,肯定是經常被擦拭。“貓叔一臉不可思議。

    我和秋心對視一眼,潛在的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守祭壇的人就是老刁婆,她是邪神教的弟子。

    四十年前殘袍道人惹了邪神教,致使茅山跟邪神教徹底開戰,最後邪神教遭到重創,雖然沒有徹底瓦解,但也岌岌可危了。而同樣在四十年前老刁婆到了官莊鎮,沒人知道她的來曆,也沒人知道她叫什麽,大家隻知道她突然消失在了深山老林,其實她來官莊鎮是守護著祭壇,一守就是三十五年!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圍繞著邪神教,但是我明白,這比邪神教更大的秘密就在這個祭壇裏。

    “邪神教都是奸詐邪惡之徒,大家小心。“貓叔驚訝之後開始謹慎了。

    但我卻眯起了眼睛:“當年殘袍跟邪神教就不對付,現在又明爭暗鬥,除了宿仇恐怕就是這個祭壇裏的寶貝了。”

    秋心緊張兮兮的說:“你說老刁婆準備給你的東西,會不會就是殘袍想要得到的寶貝?“

    我蹙著眉頭:“找到老刁婆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但是怪就怪在這裏,我們三個找遍了這個石室都沒有發現老刁婆的影子,你說就百十個平方的麵積,又沒有其他的出來,老刁婆會去哪兒呢?難道說她會隱身術嗎?

    秋心這死丫頭又說了一句:“她把咱們帶到這兒就不見了,而這裏隻有一個祭壇,莫非她想把這玩意兒給你?可這玩意兒有什麽用呀。”

    他把我說的心煩氣躁的,也不知怎麽的,我這腦海裏靈光一閃,又想起了姑姑的那封信。

    我恍然大悟的驚叫:“姑姑叫我找蟹先生要一件東西,而老刁婆又要給我一件東西,莫非她就是蟹先生?”

    貓叔立馬反駁:“扯淡,蟹先生是男的,這我知道,並且蟹先生的雙手有問題。”

    “會不會是蟹先生囑托給老刁婆交給我的?“我不死心的問。

    貓叔這次點點頭:“這到是有可能,不過你沒主動說出這件事,她怎麽知道你就是東西的主人呢?“

    我眼睛一亮:“除非蟹先生也在這裏。咱們進峽穀的時候不是說了,老刁婆似乎算好了咱們今天會來,所以撤掉了陣法。但是她哪有這個本事?能掐會算的人非蟹先生莫屬啊,你也曾經說過,這世上的事情,就沒有他算不出來的。“

    貓叔一拍大腿:“說得有理,你說我怎麽沒想到呢。難怪官莊鎮的人不認識蟹先生,原來一直躲在了邪神教的祭壇中。你說南山細娘在信裏也不說明白。“

    我也有些汗顏,不過說起姑姑,她可能是因為雲台山汞體的事情太著急,所以沒心思寫太明白。幸虧我們陰差陽錯的被周仙,殘袍等人耽誤了,不然的話,我現在肯定在河北呢。

    我記得領著喜神剛進村的時候,老刁婆就盯上了我,後來見了麵就死死盯著我,我還以為欠了她二百塊錢,現在一看,她可能就是在提醒我這件事,可我暈頭轉向的根本沒往這方麵想。

    你說你又不是不會說話,就不能言語一聲嗎?還有那個蟹先生,如果他早知道我在村子裏,怎麽不趕緊出來見我,姑姑跟他可是有交情的,就這樣的交情?!

    思來想去我還有些生氣了,倒不是心眼小,主要是這事兒繞的彎子太大,老刁婆也故弄玄虛。

    為了發泄我的怒火,我對著前麵的祭壇就是一腳,大罵:“別跟我裝神弄鬼,都給我滾出來!“

    話音剛落,就發現對麵的牆壁上,嘎吱,翻出了一扇石門,一道微弱的燈光順著石門就射了出來,原來牆壁裏還有空間。

    緊接著老刁婆安靜的從石門中走出,但是她身後還跟著一個高大人影。

    我眼角一跳,這個高大身影應該就是湘西九怪之一的蟹先生了!

    隻見這個人穿著一身黑色長袍,胸前繡著一株銀色的竹子,滿頭長發散亂著,腦後還紮著髻。看上去像個二手的搖滾歌手。

    但是他的臉狹長尖銳,麵色蒼白,雙目低垂著,有神,但不狂傲,特別像電影裏的精靈族。

    但他整體顯的非常年輕,撐死了也就是三十出頭,這可比我姑姑年輕多了,這麽年輕就成了湘西九怪之一,果真厲害。

    誰知貓叔低聲道:“不要被他表麵迷惑了,他的歲數比我小不了幾歲,隻是保養的好而已。”

    這時候蟹先生抬起了那低垂的眼簾,兩道神光就射了出來,看了看我,然後聚集在貓叔身上:“毒龍兄,我們二十年未見了。沒想到會在這裏相遇。”

    貓叔眼中有些雷鳴電閃,依稀記得,他說蟹先生年輕的時候是個大惡人,所以才被斬斷了雙手,有個神醫分開了他雙臂的橈骨,變成了螃蟹鉗子,所以才學了占卜術,從而聞名天下。

    可歸根結底,貓叔是非常不喜歡對方的。

    所以隻點了點頭,沒有任何言語,有一種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意思。

    無形中我也來了一股怨氣,張嘴就說:“蟹先生,你既然知道我的存在,為什麽不早點出來,你可知道官莊鎮死了多少人?”

    “他們該死,這是命中注定。”蟹先生微笑著說。

    我cao!

    老刁婆也說過這話,什麽叫該死,什麽叫命中注定?!

    “蟹先生,要是我姑姑聽到你說這話,你會被她打死的!”我大吼。

    蟹先生搖頭一笑:“果真師徒一心,連脾氣都一樣,但是天道詔詔,因果循環,該你三更死,你活不到五更天,你們幾個不是盡力了麽,但該死的人還是死了呀。這叫什麽?這叫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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