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神醫鬼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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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了三河村,老炮就來了這麽一句,把我們都嚇的不輕,趕緊扭頭看去。
就發現村子的西邊,有一片稀鬆的樹林,樹林中有一道白影,嗖的一下就飄了出去,就跟一個人形的塑料袋一樣,完全沒有重量的感覺。
我眼珠子差點兒蹦出來,心說這是人是鬼啊?
貓叔和秋心也是一臉呆滯,完全不可置信的樣子。
貓叔說,就算是鬼也不可能這個鍾點出現啊,這剛八點多啊。人還沒睡呢,鬼就出來了?
秋心有些害怕了,說這個村子太邪門,咱們還是趕緊找到鬼雀,然後離開吧。
正說著呢,西邊樹林子的那個白色人影突然頓住了,然後緩緩轉身看向我們。
我渾身的汗毛立馬炸起來了,因為這人影扭頭之後,根本看不到臉,都被漆黑如同瀑布一般的長發遮蓋了。
就跟舉起一根墩布似的......
老炮艱難的咽了一口吐沫:“媽了個巴子的,果真是鬼啊,不過俺還沒見過這麽尿性的鬼,你看它一點也不怕咱們。都說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並且三河村還有很多人家亮著燈,這鬼真不含糊。”
話音未落,那個看不到臉的人影又轉過了頭,繼續向樹林子外麵飄去,速度反而快了很多。
我眯起了眼睛,喃喃自語:“《屍鬼仙紮》裏記載,如果鬼物在子時之前出現,並且不懼生人,肯定有一定的緣故,不是找替身投胎,就是怨氣太大,無所畏懼。”
貓叔點點頭:“不錯,找替身是有時辰的,就算是趕在大白天,也會見鬼。不過我剛才用望氣的神通看了一下,樹林子裏的白色人影並沒有太大的怨氣,應該不是厲鬼,所以它極有可能是去索命的。”
秋心來了精神:“鬼物本不屬於陽世,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它禍害活人。”
老炮一跺腳:“媽了個巴子,那還等啥,過去削死它。”
我們本來是進村找鬼雀的,但無意之中碰到了一隻很古怪的鬼,所以暫且改變了計劃,悄悄的跟過去,看看它要幹啥。
村裏的路不好走,坑坑窪窪,差點兒歪了我的腳,而秋心把小包裏的符全都拿了出來,緊緊攥在手裏,那意思,隻要照了麵,就給你來一個狠的。
十幾分鍾過去,我們已經來到了村子的最西邊,這是一片開闊地,不過隻有一小部分種著農作物。其餘的都晃著,長著雜草或者歪樹。
那個白影就在前方,眼瞅著鑽進了一個小院。
這個小院很別致,圍著一層籬笆,三間小瓦房,中間的堂屋還亮著燈呢。不過很古怪的是,這片地區隻有這麽一戶人家,有些與世隔絕的意思。
不過我沒心思想別的,因為鬼進陽宅,必有災禍,再耽誤下去恐怕會出人命的。
所以我招呼一聲:“別滲著了,進去個究竟。”
我們四個人飛一般跑進了小院,全都屏住了呼吸,老炮跟一頭猛虎差不多,就要衝入堂屋,準備先下手為強。
我一把拉住他的肩膀子,給他使眼,那意思別衝動,從窗戶外麵看看。畢竟我們是外來人,狀況也沒搞清楚,貿然進去,萬一出點差錯呢。
老炮一根筋,強的很,咬著我的耳朵,低聲道:“出啥玩意兒差錯,那可是一隻鬼!”
就在這個當口,貓叔已經趴在窗戶上,往裏看呢,並且堂屋裏傳出了說話的聲音。
先是一個猥瑣的男人聲音:“嘿嘿,你今天來的是不是有些早,很多東西都沒準備呢,你這樣,我真的很難做啊。”
隨後又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子聲音:“今天胸口煩悶的緊,奴家已經等不到子時了。沒什麽可準備的,隨便你怎麽折騰都行的。”
猥瑣的男人嘿嘿笑了兩聲,然後就沒了下文。
我和老炮猛地對視,臥槽,怎麽聽著像搞破鞋的?!這對話也太曖昧了一些。
可我立馬意識到沒那麽簡單,《聊齋》就經常有這種故事,說豔鬼以美色勾引男子,然後吸食男子的精氣修煉,或者索命脫胎。
原來那白色人影是個專門勾引男人的豔鬼,她想用齷齪的手段達成自己的目的。
老炮低聲道:“媽了個巴子,這回妥妥的,一定沒有差池了,你鬆開俺,俺進去打鬼了。”
我也沒話說了,可沒等我鬆開老炮呢,貓叔突然說了一句:“別吵吵,這裏麵的事兒太古怪了,先看看再說。”
臥槽,你竟然想看豔鬼勾引男人,這老東西好生沒臉。
老炮還嘀咕:“原來貓叔好這一口。”
可等我倆趴在窗戶上一看,立馬被堂屋中的情況給驚呆了。
從外麵看,這堂屋很普通,也沒什麽出奇的地方,可裏麵就別有洞天了。
隻見屋子的牆壁上,都釘著燭台,每個燭台上都有七根蠟燭,三麵牆總共二十一根,把屋子照耀的亮如白晝。
然而屋中沒有過多的擺設,隻有四把紅木椅子,地麵水磨石鋪砌,幹淨的一塌糊塗,但令人驚訝的是,堂屋中間的地麵上,擺著一尊方鼎,中間插著十二炷香。
在堂屋的深處,擺著一張八仙桌,桌子上供著一個牌位,牌位前麵是三個盤子,盤子裏的東西我看不清楚,都黑乎乎的,有點像烤白薯。
而八仙桌的兩側,各有一條長板凳,左側坐著那個腦袋像墩布的白色人影,此刻她的臉已經露出來了,很蒼白,眼圈兒是黑的,眼睛裏也有一些紅光。
在對麵的長板凳上,坐著一個羅鍋的老頭,身上穿著..好像是一層漁網,反正有很多網格。頭頂微禿,腦後紮著一個道髻,臉上的咒文很多,左側的顴骨上還紋著一個黑色的骷髏頭,並且嘴唇也是黑的,左側的鼻翼上掛著一枚亮閃閃的鼻環。
老炮嘀咕了一句:“媽了個巴子,這個老東西的造型真尿性,怎麽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看著心裏也慎得慌,不過看情形,不像是豔鬼索命啊,兩個人麵對麵坐著,好像在談人生理想一樣。
這時候,造型古怪的老頭猥瑣的笑了笑:“今天真的沒有準備好,你明天再來吧,不過這包藥拿去吃,能緩解的痛苦。”
說完,他左手伸進了右手的袖子裏,掏出了一個草紙藥包。
對麵的女鬼如獲珍寶一樣,趕緊揣進了懷裏,蒼白的臉上擠出一個生硬的笑容,嘴裏還連聲道謝。
可接下來,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女鬼猛地幹嘔起來,聲音越來越大,以至於整個身子都跟著抽搐顫抖,我心說這是什麽情況,鬼怪還有得羊角瘋的?
可誰承想,女鬼竟哇呀一口,從嘴裏吐出了大片銀灰色的煙霧,這些煙霧就跟有生命一樣,懸浮在桌麵上,不斷扭動,頃刻間就凝聚成一張猙獰的鬼臉,在叫囂,嘶吼。
隻聽貓叔驚呼了一聲:“這怎麽可能?!女鬼吐出的是自身怨氣。”
我扭頭問他:“自身怨氣?不是厲鬼報了仇才能撒了怨氣嗎?”
貓叔的臉色非常精彩:“按照常理來說,一般滯留陽世不肯投胎的鬼魂,都是有怨氣的,隻有吐出了怨氣,他們才能安心的走。可吐怨氣哪有這麽容易的,鬼魂都是有執念的。也不知道那老頭子施展了什麽邪法。”
秋心道:“那老頭子,隻給了他一包藥啊。”
老炮也砸麽出不對勁兒了,就說:“唉呀媽呀,這老頭子是神仙吧,他竟然能給鬼開藥。”
正說著呢,隻見老頭子對著桌麵上的怨氣,大手一抓。
嗖!
化成鬼臉的怨氣頓時慘叫一聲,分崩離析,然後鑽進了他的袖子裏。
女鬼起身要告辭,老頭子猥瑣的笑:“今天有客人到,你還是後門離開吧。”
女鬼說:“來的時候,的確看到了四個人,他們不是三河村的。”
老頭子摸了摸鼻翼上穿著的鼻環,有些驚訝:“怎麽會是四個人呢。”
後來他擺擺手,那意思,先走吧,我在思考一會兒。
女鬼走進了隔壁屋子,然後蕩出了一陣陰風,就徹底沒有聲息了。
窗戶外麵的我們,左看右看,心裏長了草一樣,因為老頭子說今天有客人到,難道是指我們嗎?
這時候堂屋裏傳來老頭子的聲音:“嘿嘿,偷看了這麽久,眼睛是要生瘡的。”
貓叔低聲道:“看來人家早就察覺咱們了,是個高手,小心一些。”
我點點頭,既然都被發現了,就沒必要繼續躲著,大大方方進去,看看對方有什麽章程。
我們魚貫而入,頓時就被蠟燭的煙氣給眯了眼睛,老炮還咳嗽起來。
“唉呀媽呀,咋就不弄個燈泡呢。”
貓叔眯著眼,上前一步:“敢問閣下是誰?”
老頭子從長條板凳上站了起來,猥瑣的笑:“嘿嘿,我是誰?我是你們要找的人。”
一句話如同醍醐灌頂,我們可是來找鬼雀的,難道他就是?
鬼雀不是給人瞧病的嗎,怎麽給鬼也瞧?
後來我就明白了,這個人的醫術已經通神,人鬼不忌,難怪叫鬼雀呢。
誰知鬼雀摸了摸鼻環,嘿嘿笑了起來:“我本來是等三個人的,可來了四個。而你們四個都不是我要等的人,事情,開始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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