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惡魔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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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恩低著頭,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衣,袖子擄起在手臂上,下麵是一條淡藍色牛仔褲,此時的她,正站在炸臭豆腐的攤子前,頭發簡單地束成馬尾,同攤主正含笑說著什麽。

    南夜爵抿起薄唇,那樣的地方,他平時若是走過,定連頭都不會抬下。

    可容恩卻駐足在那,而且滿麵笑意,以往,他帶她去摩天酒店的時候,都沒有見她這麽笑過,南夜爵現在才意識到,對於她,他當真是不夠了解。

    “姑娘,你好久沒來了吧。”炸臭豆腐的阿婆年紀雖然大,記性卻不錯。

    “對呢,工作後就很少來了。”

    “嗬嗬,當初和你在一起的小夥子呢?我記得你們一個喜歡甜醬一個喜歡辣醬,一份臭豆腐總是弄成兩種味道。”

    閻越說過,那是鴛鴦臭豆腐。

    “阿婆,您近來身體可好?”

    “好得很呢,喏,這是老一點的,吃著脆,你最喜歡的。”

    容恩給了錢,手裏捧著臭豆腐準備回到炒房攤位前,她抬起頭,嘴角的笑還維持著,目光穿過喧鬧的人群,忽然就對上那雙幽暗探究的眸子。

    她想過千萬次有可能再遇上南夜爵的場景,卻獨獨沒有想過,會在這。

    男人姿態高貴優雅,他慢慢噙起笑,左手摘下茶色眼鏡,那雙狹長魅惑的眸子便直勾勾盯在容恩身上,笑意蔓延,她卻從中看到了興味。那種感覺,就同他們初次見麵時,南夜爵將錢塞入她領口中一般,讓她渾身不自在。

    容恩雙手緊緊捏著手裏的塑料盒,她有種不安,好像她的生活,即將同這塑料盒子一般,手指輕用力就能掐破了。

    南夜爵食指在車門外輕敲幾下,忽然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容恩禁不住退後了一步,男人因她這動作而顯得越發驚異,以她之前的表現來看,看見到他,她神情應該是雀躍萬分,而不是……驚恐。

    對,南夜爵自認沒有看錯,他在她的眼中,居然看見了慌亂。

    “嘀嘀嘀——”身後,傳來電動三輪車狂按喇叭的聲音,南夜爵回頭,這才發現後麵堵了一大排,他收回即將落地的雙腿,拍檔,將車停靠在不遠處的馬路邊。

    再回來時,人群中哪還有容恩的影子,原先站的地方,那盒臭豆腐打翻在地,被來來往往的行人踐踏的不成樣子。

    周邊依舊喧鬧,南夜爵望向四側,當真同大海裏撈針一樣,找不見人影。

    他站在路中央,盡管太陽早已落山,可這時候的氣溫依舊燙的像是熱鍋一樣,出入這兒的沒有人同南夜爵那般身份高貴,所以,當周圍的人都在汗流浹背時,他站在那,便顯得越發突兀,格格不入。他神情諱莫若深,容恩的行為,卻至少讓他肯定了一點,她在怕他,在躲他,要不然也不會這麽一點時間,人便跑沒影了。

    碎青磚鋪成的弄堂內,容恩縮在角落裏,她看見南夜爵站在橋頭,翻出手機正在講著什麽,她擦了擦滿頭的大汗,就連後背都驚出了身冷汗,白襯衫濕漉漉地貼在身上,難受極了。

    說完電話,南夜爵將手機的蓋子開了合,合了開,站在那也不走,出神似的盯著那張他和容恩曾經坐過的桌子,爾後,便做了個令人吃驚萬分的舉動。他竟然走了過去,不顧環境的髒亂,還坐了下去。

    容恩甚至能清晰看到,懸在南夜爵頭頂的那盞白熾燈,赤。裸的電線早已老化,卻依舊賣力工作。

    容恩怕留在這會再生枝節,便退了回去,幸好她對這兒熟悉,穿過小道就來到步行街,走了沒多久,就坐上公交。

    由於早過了下班高峰期,公交車上人並不多,她推開窗子,晚風吹入空調車內,涼意入骨。

    心,到這時都還在劇烈跳動著,容恩說不清那種不安是從哪來的,她隻能一遍遍安慰自己,那隻是巧遇罷了,他都鬆手這麽久了,身邊新歡不斷,哪還顧得上她這個早就被踹到一邊的人。

    沒過幾天,沈默為他們量身定做的禮服便送來了,每人的顏色款式都不同,給容恩準備的,是一套白色為主的長款禮服。

    “哇塞,沈默,你這次可真是大手筆了。”蘇倫將自己的衣服攤放在辦公桌上,玫紅的顏色,奪目而不豔俗。

    “那是當然,”沈默洋洋得意,“恩恩,我覺得你穿白色最合適不過,這件禮服,可是最花費時間的。”

    她將給容恩準備的禮服撫平後展放於桌麵,雖是白色為主,但胸前和腹部部分均用淡紫色勾勒,手工繡製的紫羅蘭加上下麵開叉至大腿根部的裙擺,盡管設想,就已經能猜出穿在身上時的妖嬈了。

    “沈默,隻是個宴會罷了,你用不著這麽砸錢吧?”

    “恩恩,我告訴你啊,”沈默壓低嗓音,“以後這種機會還很多呢,幾套禮服算什麽,再說我有熟人,能打折,不貴的……”

    “噢——”旁邊的蘇倫故意拉長語調,“我說怎麽這麽大方了,要不,首飾啥的你也給我們配齊全了?”

    “那可不行,要我小命啊,”沈默擺擺手,“我隻準備禮服,其餘的嘛,自個解決,要不工資裏麵扣也成。”

    “小樣!”蘇倫和容恩異口同聲,各自拿著禮服回到座位上去。

    為了搭配,三人下班後結伴去了商場,容恩身材高挑,從未穿過高跟鞋,可沈默堅持,說她不穿簡直就是浪費了,最後,她選了雙純白色的,細長的尖跟,足有7、8公分,但穿上果真好看極了。

    首飾的話,蘇倫提議可以租用,由於時間晚了,就想改天商量,便各自回家了。

    房產會,是在白沙市新開發的富人區內舉行,裏麵都是奢華的聯體別墅,至尊享受,就連空氣中,都仿佛漾著種香檳百合的味道。

    容恩打車趕去時,沈默和蘇倫早就在那等著,一見她過來,便雙眼放亮,“哇塞,我怎麽現在才發現,原來身邊藏著位仙女?”

    容恩站在門口,卻頗覺不習慣,她黑亮的發絲挽成髻,更襯出臉的精致與小巧,那套禮服穿在身上時才能凸顯出玲瓏,因為白色較透,所以胸前和腹部以下的地方便多了那些精心的設計,“怎麽了,是不是很奇怪?”

    “怎麽會,”沈默靠上前來,目光移至她胸前時,雙眼幾乎能冒出光來,“天哪,vancleef&arpels,這個係列的東西死貴,上頭的一顆鑽石就能頂上我一年工資了,容恩,你原來是富婆啊。”

    這個胸針是南夜爵送的,當時被她踩壞後,她拿去店裏修複,之後,就放在那一直沒有拿出來。昨晚想起它和禮服顏色比較搭配,這才第一次佩戴,“這是我租的。”

    “真的?”沈默不信,“哪裏能租來vancleef&arpels,恩恩你……”

    “瞧你話多的,”蘇倫拽住她的胳膊,“馬上就要開始了,軒傲他們還等著我們呢。”

    “噢,對。”

    容恩跟在後麵,若要說這是場房交會,還不如說是大型酒會,跨入正廳時,她才知道沈默的準備並不是多此一舉,裏頭大多是商界名流,就連政界高幹都有出席,偌大的廳內,已經站滿了人,容恩要了杯紅酒便站在角落中,這樣絢爛的舞台,她從來不合適。

    率先上台講話的是廖經理,廳內也逐漸安靜下來,容恩站的地方離陽台比較近,再加上現場人多,她索性就移步來到陽台上,聲音隔著珠簾,還是能穿入她耳中。

    掌聲如鳴,爾後的說話聲便有些熟悉,容恩側靠在陽台的羅馬柱上,回頭時,就見裴琅站在台上講話,滿麵春風的樣子。現在的他,意氣風發,字字鏗鏘,同先前她所認識的完全不一樣,人,果然是要靠包裝的,他身後所有的光環,也注定他不能如南夜爵那般恣意妄為。

    容恩轉過身去,雙手趴在陽台上,放眼望去,別墅花園內的噴泉濺出的水花有二樓那麽高,旁邊又以翠竹環繞,再加上晚間的燈光渲染,真是美輪美奐。

    “怎麽一個人站在這?”

    容恩剛扭過頭,就見男人湊近的俊臉壓在她麵前,她嚇得臉色微變,卻還是禮貌開口,“裴公子。”

    “我說過,你可以叫我裴琅。”男人將手裏的酒杯舉向容恩,在她杯沿輕碰下,容恩收起臉上的僵硬,意思下,輕啜一口。

    “在這,可以認識很多人,呆會,我給你介紹幾個大客戶。”

    容恩眉心跳了下,環顧四周,哪家不是鼎鼎有名的公司,沈默說是因為廖經理對他們的工程很滿意,可,盡管這樣,這種場合下,也應該挨不到創新公司。

    裴琅瞅出她眼裏的猶疑,便笑了笑,“不打不相識,這次,就當是我給你們賠罪的。”

    容恩頓悟,嘴角輕揚,“讓裴公子費心了。”她不禁正視身前的裴琅,這樣驕傲的男人,竟當著她的麵說出賠罪二字,當晚在會所內的那股子狠辣勁,容恩可是記憶猶新。

    他微側首,女子的笑凝聚在嘴角,淡淡勾起一抹,不深亦不淺,恰到好處。她不像別人那般刻意討好,也不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總之,令你又覺靠近不得,有種從骨子內滲透出來的疏離感。

    “今晚,我做你的舞伴。”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承蒙裴公子看得起,”容恩深知這樣的男人她不能接近,一絲一毫都不行,“我已經有舞伴了。”

    裴琅雙手伸出欄杆外,右手勾住酒杯,他點點頭,容恩側首望過去,那樣的角度,恰好看見男人眼底的深邃,他抿下嘴角,忽然便轉過頭來,視線對上她,“容恩,我勸你一句,南夜爵,你還是少接近為好,不然會給自己惹上麻煩。”

    幾乎所有人都會對她說上這麽一句,可有的人,並不是她想去接近,隨波逐流,她就那麽陷入了囫圇中。

    “裴公子,原來你在這……”珠簾被幾雙手隔開,想要攀關係的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裴琅唇瓣勾起,漾起無奈後轉身,“原來是蕭經理,您好……”

    容恩適時退場,正廳內,沈默那y頭正四處拉關係,這般看來,倒也是交際的高手。

    沒過多久,頂頭的燈光便黯下去,同事拿了個蝴蝶麵具給容恩,“方才你不在,這是我給你挑選的,舞會馬上開始了。”

    容恩將麵具帶上,看到沈默和沈軒傲就在不遠處,她雙手搭上男伴的肩膀,“看來,今晚還成化妝舞會了。”

    “上流社會的東西,難得有這個機會,權當享受吧。”

    容恩但笑不語,舞步和著節拍走,廳內回蕩出悠揚唯美的曲調,空氣中,有紅玫瑰的香味,浪漫無比。容恩一個旋身,指尖擦過男人的手指,她輕觸下,就知同事這個動作明顯過了,就在她擔心會狼狽摔倒之時,卻迎麵撞入一具結實的懷抱,當即撞得鼻子通紅。

    纖細的腰身被男人的大掌禁錮住,緊貼著襯出無比曖昧,容恩驀然抬頭,入目的,是一張銀狐麵具,由於燈光太暗,她看不清男人的臉。

    “你是誰?放開我。”容恩伸出手去,手掌卻被男人緊緊扣住,這樣的環境下,靜謐無聲,一點動靜就能被人察覺,容恩隻能將說話聲壓在嗓子裏頭。

    男人沒有回答,嫻熟的舞步將容恩帶到舞池中央,他落在她後背的大掌隨著兩人身體的接觸而逐漸向下滑去,就在容恩即將斥責時,男人彎下腰,俊臉陡地湊到她麵前。性感的薄唇將玫瑰花瓣送到容恩嘴邊,輕刷過時,她,猛然呆楞住,“你……”對方很高,容恩即使穿著高跟鞋,還隻是到他耳際。

    張嘴的瞬間,男人卻得寸進尺,他將花瓣推入,同時,大掌移至她腦後,這吻被愈見加深,她掙紮,他想要馴服,他進一步,她退一步,花瓣在嘴中被碾碎,嘴角被鮮豔的色澤染紅,男人麵具下的雙眼逐漸深邃,某種感覺蘇醒,在他體內翻江倒海的難受。

    舞步早就淩亂,容恩被他拖拽著離開舞池,二樓的走廊邊,有很多臥室,他隨意踹開一間後將容恩拉進去,裏麵很黑,關上了門,伸手不見五指。

    容恩被她壓在牆壁上,男人健碩的胸膛死死抵著她的後背,她急的滿頭是汗,“放開我,你究竟是誰?”

    男人的腦袋靠在她頸間,容恩一說話,嘴中便散出些許玫瑰的芬芳,他傾上身,吻,近乎到了撕咬的程度,他將她的臉扳向自己,白狐的麵具蹭在容恩臉上,讓她覺得奇癢難耐。他的手穿過她高高開叉的裙擺,容恩想去踹他,卻被壓著分毫不能動彈。

    門板上,忽然傳來一陣碰撞,緊接著,是男人難以抑製地低沉嗓音,以及女人細碎的嬌吟,門把轉了兩下,“裏麵有人。”

    “嗬,看來有人比我們還急,”男人擁著女伴急忙離開,“我們去別的房間。”

    容恩深覺恥辱,她掙紮幾下,卻聽得身後傳來男人低緩的笑聲,他鬆開手,卻依舊壓著她,仿佛是怕她逃走了,男人將薄唇湊到容恩耳畔,熾熱的氣息輕撫在她頸間,他開了口,“恩恩。”

    掙紮的動作,驀然僵住。

    容恩後背繃得直直的,這聲音,她怎會忘記?

    而且,南夜爵說的是,恩恩,而不是容恩。

    冷汗順著眉角滑落,男人將她的身體扳向自己,抬起她的手摘去自己的麵具,他握住容恩的指尖,讓她在自己臉上輕撫,“恩恩,可還記得我?”

    她呼吸都緊張地閉攏起來,所幸是在漆黑的環境內,南夜爵看不見她臉上的神色。

    “原來,是爵少。”容恩強自鎮定,她告訴自己不要緊,隻是次巧合罷了。

    聽她這般語氣,南夜爵暗夜中的嘴角邪肆勾起,她裝起來,還真是有一套,既然她喜歡玩,他就陪她玩玩,看誰能守得住底線。

    男人什麽話也不說,就是低下頭來,細碎的吻一下下落在容恩嘴邊,她皺下眉頭,卻又不敢推開,“爵少,才多久不見,你不會,是又對我有興趣了吧?”

    這句話問出口後,容恩垂在身側的手便緊緊攥起來,她的緊張,南夜爵了如指掌。

    他故意不說話,讓她在那份煎熬中折磨自己,前額相抵,他雙手輕落在容恩肩頭,這才發現,她居然全身都在抖。

    南夜爵嘴角的笑慢慢收回去,難道,他的不放手,就讓她害怕成這樣?

    他雙手固定在容恩背後,彎下腰,薄唇輕吻在那枚胸針上,堅毅的下巴輕靠在她身前,這般突來的親昵,令她屏住呼吸。

    “恩恩,我說過,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現在,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我馬上走,我現在就離開,可以嗎?”容恩推了下他,男人卻紋絲不動。

    “南夜爵,我若在你身邊,隻有令你愈見厭煩而已……”

    “恩恩,你不是說,你愛我嗎?即然這樣,我不能辜負你。”南夜爵忽然拉開房門,扣住她的手將她帶出去,走廊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紛紛點頭致意,男人優雅地報以禮貌一笑,出了別墅後,便露出霸道的一麵,幾乎是將容恩拖到車上的。

    “你想做什麽?”

    來不及係上安全帶,南夜爵就拍檔將車駛出去,呼呼的風刮在臉上凜冽無比,他伸出大掌將她臉上的麵具摘去後扔出車外,“恩恩,我們是該好好聚聚了。”

    暢快淋漓的速度令南夜爵玩性大起,容恩眼見著儀表盤上的數字節節上升,身側,那些車輛被一一甩在後頭,待要細看時,早就沒了蹤影。

    “恩恩,”男人騰出隻手來將她的手包在掌心中,“見到我,怎麽一點不開心,還是,你本就在躲著我?”

    “我沒有。”容恩急忙開口。

    男人揚笑,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將她的手緊緊握起來,容恩感覺到疼,隻得忍住往肚裏咽。

    車子停在酒店前,容恩再也忍不住,提高了音調,“你帶我來這做什麽?”

    “睡覺。”男人說的簡短,便率先下車,到了容恩那側後將車門打開,“下來。”

    “我要回家。”容恩雙手抓住方向盤,南夜爵彎腰壓在她頭頂,“我的手段你是見過的,要麽乖乖下來,不然的話,我要用強了。”

    容恩被他拽著手臂拉下車,進去酒店的時候,前台小姐恭敬有禮,“先生小姐,請問要何服務?”

    “開間房。”

    拿了房卡,南夜爵將容恩帶入房間,隨手將她扔到大床上,“恩恩,你的舉動真是令我不解,先前,你不是百般勾引嗎,怎麽現在,連碰都不讓我碰下了?”

    她那晚的主動,他曆曆在目,南夜爵在她起身前將雙手撐在容恩身側,“你讓我很是懷疑,容恩,先前的那些舉動,不會都是你裝出來的吧?”

    他像是逮住獵物的豹子一樣,看著他在自己身下掙紮,容恩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被他盡收眼底,她穩了下氣息,眼神恢複鎮定,“你不是玩膩了嗎?既然這樣,何不讓我自生自滅,遠遠地離開你不好嗎?”

    “恩恩,這就是你的真實想法吧?”南夜爵大掌繞到她腦後,將她盤起的發髻鬆下來,“我最恨別人騙我,什麽事情自己做了,都要付出代價的。”

    “我從來沒有騙過你。”容恩急急說道。

    “沒有?”南夜爵睨著她的雙眼,鼻尖輕抵,緩緩拉開嘴角,“那自然是最好。”

    容恩望向他眼底那抹笑,心裏,送出口氣,南夜爵將她散在身下的黑發繞起一縷在指尖,漫不經心道,“偏偏,你又以這樣美麗的姿態出現在我眼中,恩恩,我又想玩了,怎麽辦?”

    容恩杏目圓睜,其中的怒火幾乎就隱忍不住,他霸道、蠻橫,他玩膩了,就一腳將她踢開,他再想玩時,又想再令她屈服,她很清楚現在撕破臉會是什麽後果,所以,隻能佯笑,“怎麽,你不會又想將我養起來吧?”

    “確實有這個打算。”

    “你不怕我再和你鬧?”

    “也許,我能容忍也說不定。”

    兜兜轉轉,難道真要回到原點?

    容恩萬般不甘心。

    “那好,做一次,一百萬。”

    南夜爵睨著身下這張臉,這回,他耐著性子,想看看她究竟能演到什麽時候,“行,隻要我覺得值,別說一百萬,天文數字我都給你。”

    說完,就已經順著她頸間至鎖骨親吻起來,那頭張揚的短發緊貼著容恩的臉,她能聞到橄欖的洗發水味道,南夜爵大掌貼著她的腰,作勢想要伸進去。

    “南夜爵,”容恩幾乎崩潰,雙手用力拉起前領,“你放過我吧。”

    男人稍抬起頭,嘴角揚起惡劣的笑,“這說的是什麽話,你不是愛我嗎?那就應該留在我身邊。”

    “我不想回到之前那種日子,我想要自己的生活……”

    “恩恩,”男人手掌撫著她的臉,容恩能感覺到他掌心內那條粗糙的傷疤,“你的生命中有了我,就別想再平平靜靜的,這輩子,你都別想同我撇清關係。”

    為什麽會這樣?

    明明,已經錯開的軌道,為何又會撞到一起?

    容恩眼裏的光芒在逐漸黯淡下去,她躺在床上,忽然想到媽媽那張慈祥的臉,她好不容易盼來的平靜,卻又將被這男人給親手捏碎。

    “為什麽又要這樣對我,為什麽?”容恩的話裏麵,難掩激動。

    “恩恩,記住,孩子的事再沒有下次,”南夜爵低聲警告,“別想用你那點小伎倆再來糊弄我,沒有為什麽,我想要就要,不要便不要,明白了嗎?”

    南夜爵向來不回頭,可,這次真的失算了。

    盡管孩子的事還不能釋懷,他卻不想對容恩放手,他必須承認,容恩離開後,他想過,想她的身體,想在晚上抱著她時的那種感覺。

    容恩雙眸徹底黯下去,她隻是木然盯著南夜爵,“你去洗澡,好嗎?”

    男人充滿探究的目光睨向她,“別又想逃,我找到你落腳的地方很容易,我的手段你比誰都清楚。”

    “我不走,”容恩將眼睛別向一邊,“我知道,我根本走不了,你去洗澡吧,我先躺會行嗎?”

    南夜爵料她也沒有這個膽子,他撐起身,“等著我。”

    說完,就去了浴室,男人今天心情大好,舒舒服服洗完澡後,隻用浴巾圍住下半身就走了出去,他一手擦著頭發,幾步走到床邊。

    “該你……”

    男人眉頭緊擰起,偌大的床上,隻有中央處呈現一個凹進去的痕跡,至於人影,早就沒了。

    好,容恩,你還真敢逃!

    門鈴在此時響起,他以為是容恩又折回來,一把拉開房門,“你膽子長頭頂去了?”

    門外,站著兩名保安。

    南夜爵麵色鐵青,語氣不善,“什麽事?”

    “我們接到舉報,這兒有錢色交易。”

    南夜爵雙目差點噴出火來,他側開身子,“你們看見這有女人了嗎?”

    保安充滿質疑的目光掃向房內,另一人卻不怕死道,“舉報說,是牛郎,我看你就很像。”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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