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影俊抱著楚然，扶她站起來，問，“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上去找他。”

    楚然拉住他，“算了，我們現在心情都不好，見麵隻會爭吵，還是先冷靜一下再說吧。”

    裴影俊想了想，扶著楚然往外走，正好碰到提著飲料的往回走的季逸飛。

    季逸飛看到兩人，愣了一下，“這麽快……”

    裴影俊搖了搖頭。

    小蘭抱著裴影俊的外套跑出來，“等等我。”

    幾人回到車裏。

    季逸飛坐在駕駛座上，掏出一盒煙在手中轉了轉，然後默默地放回口袋，撐著腦袋看向外麵。

    小蘭坐在副駕駛座，扭頭看向後麵。

    後排，裴影俊扶著楚然的肩膀，楚然低頭不語。

    季逸飛說：“楚然，和肖大少分開……你決定了？”

    聞言，小蘭瞪大眼睛，失聲驚呼，“和肖大少分開？”話音落，驚恐地看向裴影俊。

    裴影俊放佛沒看到小蘭的神情，露出的側臉更加晦暗。

    楚然微不可見地點頭。

    裴影俊說：“楚然現在隻是心情不好。做出的任何決定都有賭氣的成分。我們現在……”

    楚然的手機鈴聲響起。

    裴影俊代接。

    “楚然，我沒想到麗雅會這麽安排。我……”張琳解釋的聲音讓狹小的空間充滿煙火味。楚然搶過手機，按下掛機鍵。

    張琳再打來，楚然直接關機。

    她不想聽到張琳的聲音，也不想聽到任何有關王麗雅的消息。

    裴影俊拿回手機，開機，“逃避不是問題。這件事我來解決……酒店現在是不能回去了。季先生，勞煩你幫我們取回證件，我們重新找下榻的地方。小蘭，你照顧好楚然，我下去和張姐溝通。”

    楚然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休息。默認裴影俊所做的安排。

    她覺得自己內心很亂，又無比清醒。腦中有個聲音不停地提醒她，完了，都完了。但又有種感覺，她經曆的所有都是一場夢，夢醒來，肖翎辰仍會銜著笑討好她，她仍是高高在上的明星。

    “楚姐，我覺得肖大少或許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是不是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小蘭斟酌著語氣說。

    楚然嗬嗬一笑，“解釋？我就是給的機會太多了，所以他才有恃無恐。”當初薩林卡的事情，她給他解釋的機會，後來看到潘雨，她又給他解釋的機會。但好像，他隻是在當她無理取鬧。

    “小蘭，你說，肖翎辰是不是覺得，我這樣的女人很矯情，很煩人？”

    小蘭說：“我不是他，我不知道。不過楚姐做事很大氣，應該不會給人留下矯情煩人的映像呢。”

    “是啊。我從來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楚然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

    小蘭看著楚然的臉色，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正常女人遇到這種情況，不是應該痛哭流涕嗎？為何楚姐好像絲毫不傷心，而且一直在笑？

    楚然說：“如果我沒猜錯，你很嫉妒我吧？小蘭，你喜歡裴影俊，因為他是她走出社會以來唯一一個喜歡走進你逗你開心的男人。但是小蘭，挑選男人的品味不能太差，不然以後會後悔的。

    “啊？”小蘭似懂非懂。她們不是在談楚然的事情嗎，為何一下子說到她身上了？

    楚然伸出手，“我的手機被裴影俊拿走了，把你手機給我。”

    小蘭照做。

    楚然撥打肖翎辰的電話，沒打通，轉到留言提示。楚然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地說：“我告訴你，我的孩子隻會是我的。你想和我搶，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還有，誰離了誰活不了，別把自己看的太重。”

    小蘭抖了抖。她感到的楚然眼睛裏都是冒出火光，氣勢懾人，好像嗜血的怪物。

    楚然把手機扔回給小蘭，推開車門跳下去。

    小蘭手忙腳亂接住手機，抬頭看著晃動的車門欲哭無淚，大叫，“楚姐，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

    楚然猜測，既然王麗雅的目的是讓她身敗名裂，肯定還有後招。她躲起來，豈不是給了王麗雅一個抹黑她的機會？所以在越危險的關頭，她越要鎮定。

    操著半生不熟的英語和司機溝通，楚然終於回到下榻的酒店。

    三個小時前，她還是風風光光走進去，現在她卻像喪家之犬。總有一天，她要把喪失的榮譽找回來。她相信，她很快就能做到。

    楚然握緊拳頭，眯了眯眼睛，推開車門下車，卻被司機攔住。

    楚然一拍腦袋，心道：壞了，身上沒帶錢，身邊也沒有手機。

    腦門上急出一層冷汗，楚然比劃著解釋，她沒帶手機，需要借用司機的手機通知同伴，兩人僵持了半天，一張黑綠的紙幣出現在兩人中間。

    王麗雅露出微笑的側臉，楚然清晰地看到她唇邊的酒窩。

    打發走司機，王麗雅說：“張姐嚴厲地訓斥我。我知道錯了。我們都是張姐帶出來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不應該對你動手。走吧，我陪你進去和記者解釋。”

    那些記者果然還在。

    楚然瞳孔一縮，直覺裏麵很危險。

    王麗雅腳下的高跟鞋原地轉了個圈，她側頭回望，“怎麽，怕了？”

    她會害怕？楚然冷笑，“走就走。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倒要看看你耍什麽花招！”

    王麗雅聳肩攤手，“隨意。”

    季逸飛從酒店後院繞出來時，聽到牆柱後麵有人激動地大喊，“快，楚然出現了。就在一樓大廳。”

    季逸飛大驚。她不是應該在肖翎辰公司外麵嗎？怎麽突然出現在這種地方！

    來不及多想，季逸飛趕緊給肖翎辰打電話。他以為肖翎辰還在氣頭上，肯定要多打幾次才能接通，沒想到肖翎辰接電話很爽快，甚至好像早就在等他的電話一般。

    “如果是為了楚然的事情，你就不用說了，我愛莫能助。稍後，我的記者會把離婚協議書當麵給她。如果是為了你妹妹的事……你可以開個價。我不是不負責任的人。”

    季逸飛眼仁深邃幾分，捏著手機的手暴起青筋，“肖翎辰，你找死。”

    “嘟嘟……”

    季逸飛看著回響忙音的手機，閉上眼睛深呼吸，胸口劇烈起伏，額頭流下冷汗。忽的胳膊一甩，怒吼一聲，朝酒店大門跑去。

    手機砸在牆上，跌落在牆角的垃圾桶。季逸飛早已消失。

    楚然跟著王麗雅走進酒店，看到餐廳門口記得跳腳的張琳，笑了一下，“張姐，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

    張琳搖搖頭，說：“我事先不知道會變成這樣。楚然，我把你們當成我的親生孩子，你若是還願意相信我，就給我這個機會補救。”

    楚然眉頭微蹙，笑了笑，“張姐，我媽媽去世後，你一直很照顧我。我早就把你的當成我媽媽看待。我當然相信你不會害我。”

    王麗雅冷笑一聲，“楚然果然重情重義，倒顯得我妄作小人！也好，我走。”

    張琳壓不住火氣，“夠了。你到底要怎麽樣？”

    王麗雅一怔，眼睛紅了一圈，“我能怎樣，我就是想找回到以前你看重我的那種感覺。我有錯嗎？”

    張琳一噎。

    王麗雅是苦命人，她倒不好和她多做計較。

    楚然扯扯嘴角，輕聲說：“你祈禱你說的都是真的，不然……”

    王麗雅學著她的樣子，輕蔑傲然，“不然能怎樣？”

    兩個女人第一次在張琳麵前劍拔弩張，張琳拉開她們，“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鬧脾氣？走吧，先把這件事圓過去，不然……哼！”

    記者餐廳門開，無數閃光燈亮起。

    幾人都習慣這種環境，寵辱不驚地走到包間最裏麵。

    有人提問，“一小時前的那場宣傳會上，楚然自爆請替身演員，無數網民聲稱被騙，楚然你對此有何解釋？”

    “我的解釋就是沒有解釋。”楚然說：“我熱愛我的工作，並且我一直很努力地工作。就這樣。”

    又有人問：“楚然小姐對粉絲采用不尊重不理睬的態度，難道不擔心粉絲因此傷心？”

    楚然冷笑，“你是誰家的？哪隻眼睛看到我對粉絲不尊重不理睬？”

    張琳急忙搶過話筒，“楚然一向很愛護粉絲。甚至提出下個月要舉辦巡演，專門和支持她的粉絲交流。”

    王麗雅偷笑。

    什麽狗屁巡演！分明是怕楚然惹惱記者，趕緊轉移話題。

    楚然接下來的回答全被巡演取代，她的形成安排由張琳一手包辦，張琳應對記者，她坐在一邊發呆。

    危機解除，楚然覺得有些困。她犯困的時候，腦子不太好使。她需要休息，然後好好想想和肖翎辰的路如何走下去。

    餐廳的門劇烈敲響。

    眾人都愣了愣。

    緊接著，門被人推開。

    打頭一人亮出證件，“楚然，警方懷疑你涉外販毒，請和我們走一趟。”

    來人說的國文，身後還有一批當地的警察。

    楚然想，自己的表情肯定很搞笑，不然為何耳邊一直有“啪啪”的聲音。

    張琳攔在警察麵前，“這一定是誤會。楚然不可能販毒。”

    警察從口袋掏出一個透明袋子，“楚然，物證俱在，你的任何解釋都將成為呈堂公證。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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