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來,彼琴非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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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煙無奈地橫了他一眼,明明親眼看著他摔破……
腦中閃過“畢陽泊”的身影,不禁蹙眉,瞧著已經坐在凳子旁喝茶的老頭,她反應過來什麽,立刻起身拱手:“謝前輩出手相救。”
畢陽泊擺擺手,盯著她的雙眼看:“小事一樁,隻是不知姑娘得罪了誰?”
青煙坐回床上,垂頭沉思起來,那個熏香絕對是有問題的,請帖是李管家給的,那麽,這也是李管家的一個局?
臉色微變,青煙問道:“前輩救我的時候,除了看見畢陽泊,還看見何人?”
畢陽泊聽見自己的名字後雙眉一挑,腦子飛快轉動,點頭:“有一個較老的人,還有一個雙眼縛著繃帶的女子。茶”
青煙驀然一怔,雙眼縛著……
蘭舒琴?
如果較老的那個人是李管家的話,也就是說李管家和蘭舒琴聯手來對付她?
青煙睫毛微顫,慢慢地闔上雙眸。
原來,他竟是如此恨她。
即使她說了會幫暮沉,他亦要除去自己嗎?
內奸難防,若是留他在深府,以後定會有危險!
雙眼再次睜開,已是一片明亮,她起身道謝告別:“謝謝前輩出手相救,我是深府夫人,青煙,若是前輩有事相求,可到深府來尋,我有事要處理,就先告辭了。”
然而她還未走幾步,身後就傳來他沉重的聲音:“等等!”
青煙疑惑地回頭,卻見他的背影繃緊,聲音也有些沙啞:“你,是夜王的妻子?”
“正是。”不知為何,青煙覺得他呼吸加促。
“想找畢陽泊?”
“正是。”
他站了起來,布著皺紋的雙眼依舊銳利鋒芒,“難道你不知夜王被永遠逐出皇宮,更不得私見朝廷官員嗎?”
青煙一怔,為他突然轉變得嚴肅的表情,忽而想起太後說的話,也隨著斂眉:“我也是逼不得已,況且聽聞畢陽泊和暮沉有些矛盾,作為妻子,我想幫下他。”
“幫他化解矛盾?”畢陽泊冷笑一聲,“朝廷之中,有利益就是朋友,無利益就是敵人,從畢陽泊選擇輔助皇上開始,就沒想過再和夜王打好關係,你這樣做不過是多管閑事,嚴重的話更是弄巧成拙,為夜王添了麻煩!”
他的語氣加重,青煙卻覺得他在關心暮沉,不禁多看了眼前的老頭幾眼,“前輩教訓的是,隻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不要什麽矛盾,而是想尋找一種能造成武功盡失假象的方法。”
畢陽泊聽後沉默半晌,頗有意味地瞧著她:“若是假裝不會武功很容易,難就難在迫不得已破了功,自然就被識破了。”
青煙臉色一白,確實,夜暮沉之前掩飾得很好,隻是當她情況危急的時候,就……
說到底,是她害了他。
“那,可有強行封住功力的藥?”青煙眼中波光一動,若是強製性的話,就絕不會被發現,隻是行事有些不便了。
畢陽泊站了起來,走到窗前不知眺望何處,良久,才問出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你愛他?”
愛?
青煙腦中閃過夜暮沉神秘的雙眸,偶爾會溫和如煦,偶爾會冷厲如冰,她貪戀他的溫柔,感動他的庇護,不知不覺地,不願看見他和別的女人有交集,不願隻做一個名義上的夫人。
現在想來,她和暮沉兩人,從未言愛此字!
可是,她答應幫他奪位,他答應給他盛世婚典,一切,都是不言而喻吧。
微一沉吟,她點頭:“是。”
“全力搶奪之中,你竟然相信愛。”畢陽泊無奈地搖頭,“你可曾想過他奪位成功之日,你何去何從,坐上皇後之位,看著他納妃嬪,日夜和一群女子明爭暗鬥,隻為奪取皇上的一夜恩寵?”
青煙驀然一怔,看著他滄桑的背影,喉嚨一緊,問道:“你是誰?”
“正是你想找之人。”畢陽泊轉身,眸中盡是歲月沉澱的痕跡,“我一生見證著宮內的紛爭,覺得姑娘你實在不適合呆在後宮。”
他覺得青煙這一雙清澈動人的雙眸,變成深沉幽暗的話,是多麽可惜的一件事。
青煙詫異一番,他才是畢陽泊,那麽……之前她見那個是假的!
袖中拳頭緊握,她深吸一口氣,回應他的話:“青煙是不及夜王的一半聰明,但不管以後如何,此刻我求藥的心依舊不變。”
撩袍,屈膝。
她跪在地上,誠懇地看著畢陽泊:“前輩沒有直接回絕,自然是有辦法的,青煙懇求前輩幫忙!”
隻有讓太後消除顧慮,才會安心地助暮沉對付皇上!
畢陽泊歎了一口氣:“藥方是有,但材料難尋,不是短時間可以找全的……”
他在此處停頓了,青煙也沉思起來,現在她這個模樣回到了深府定會讓暮沉擔心,而且沒有證據指證李管家,倒不如先留在這裏好好收集藥材。
思及此,她抬頭準備詢問畢陽泊的意見,大門就被推開了,“老爺,宮中傳來……”
青煙隨著看去,應該是畢陽泊的下人,隻見他驚詫地盯著自己臃腫的臉,欲言又止,畢陽泊揮手:“無妨,說吧。”
下人才繼續道:“宮中傳來消息,夜王被任命為鴻臚寺卿。”
青煙一驚,猛地扭頭看向他,再看向畢陽泊,他正好轉頭盯著自己,似乎接受到她震驚且疑惑的眼神,主動解釋道:“我已經不管朝廷之事,隻是一些大事還是會關心下的。”
也就是說,下人那句話是真的!
夜暮沉從她離開太後寢宮就沒有出現過,難道是被皇上召了去?
本是無權之身,反而輕鬆許多,去哪裏都沒人管,定是這次夜暮沉去益州的事情過於顯眼,皇上不能再任由他這樣下去了!
這麽多職位皇上偏偏選擇了鴻臚寺卿,是不是最近有關於外交的事情發生?
青煙斂眉,道:“青煙請求畢陽泊前輩收留我一段時間,一旦完成了藥的配製,就立馬離開!”
看來她是鐵了心要收集藥材,畢陽泊隻好答應了,讓她起來,“深府離皇宮不近,上朝不方便,相信不久之後夜王就要搬回皇城附近的地區,你在這種時候留在這裏真的可以嗎?”
青煙隻怕太後逼得太緊,隻能盡快把藥丸製出來再說,於是她拜托畢陽泊派人跟深府那邊通告一聲自己安全,便開始暫居在這裏。
她來不及想夜暮沉會有多擔心,現在皇上已經賦予他職位了,以後形勢更加嚴峻。
手捏著畢陽泊給了一張藥方,青煙帶著麵具換了一身男裝出門了,到了一個老鼠洞前,她頓步,摘下一顆樹葉吹出一首曲子。
不一會兒,三隻老鼠溜了出來。
青煙嘴角一勾,和它們溝通起來,詢問了最近的蜂巢在哪裏。其餘的材料還算好,最危險的就是需要一些天然的蜂蜜,主要看蜜蜂的種類,一旦是攻擊性極強的蜜蜂,就可能造成性命危險。
偏偏,她找到的一個蜂巢,是殺人蜂的!
最凶猛的莫過於殺人蜂,毒性強,它們一旦攻擊起來,就是半個巢以上的蜜蜂一起出動。聽聞曾經有一個人不小心拍走了停留在身上的殺人蜂,遭到了幾百隻殺人蜂的圍攻,被蟄了幾百道傷痕,不久後就死了。
青煙不禁抿唇,瞧著遠處的一個蜂巢,猶豫了。
對於如此凶猛的蜜蜂,她根本沒有把握可以馴服,那麽隻能用別的方法了。
腦子不斷轉動,她沉思片刻,忽而想起蚤蠅是蜂類的克星,頓時雙眼一亮,開始收集起蚤蠅。
一個上午過去了,青煙瞧著手中的罐子,滿意一笑,隨後將自己寬鬆的袖子束起,雙手、脖子還有露出來的地方都綁上了繃帶,扶了扶麵具,這才深吸一口氣。
一旦靠近了蜂巢,就免不了被攻擊,這其中,必須動作迅速!
其實,她沒有多大的把握不中毒,畢竟一個蜂巢裏麵上千隻蜜蜂,她根本應付不了。
隻是,一想起這個是重要的材料,她就咬牙靠近了。
她雙眸一凝,打開罐蓋,蚤蠅飛了出來,青煙立刻躲在一棵樹後,瞧著它們往蜂巢的方向飛去。
蚤蠅一將卵產入蜜蜂體內,它們就會開始出現極度古怪、行為乖僻等症狀,毫無方向感地四處亂飛,會被光所吸引,栽倒之後會繼續無目的地亂飛,所以也稱為僵屍蜂。
隻要青煙等著蚤蠅製造出一時的混亂,就可以趁機去取一些蜂蜜了。
她屏住呼吸,蜂巢那處傳來嗡嗡嗡的叫聲,越來越大,青煙知道,它們開始鬥爭了!
過了一會,青煙才現身,取出一個白瓷瓶,如履薄冰地靠近蜂巢。
瞧見蜂巢表麵露出的一些蜂蜜,青煙咬唇,心髒撲通撲通地加速跳動,此刻簡直比對付狼群還要緊張萬分,握著瓶子的手都開始出汗了。
有些殺人蜂已經還是胡亂地飛著,青煙連忙試著輕功衝了過去,手一伸,白瓷瓶碰到了蜂巢,一絲絲蜂蜜流了進去。
成了!
青煙一喜,連忙撤了回來塞上瓶子,正要離開,一隻蜜蜂凶狠地盯著她麵具下的雙眸,青煙連它身體的每一根毛都看得仔細,更感受到它眼中散發的殺意!
青煙想解釋自己隻是借用一點蜂蜜,然後那隻殺人蜂小肢一揮,所有還未被蚤蠅感染的殺人蜂統統飛了出來。
顯然,那一隻是蜂王!
青煙大驚,一旦蜂王下令,它們就會一直追趕著目標,整整追逐一日都不是問題!
她驚駭地將瓶子收入懷中,一邊施著輕功一邊用樹葉吹著曲子,希望可以奏效。
可是,她如此心慌,怎麽可能馴服!
這也不能怪她,麵對的可是殺人蜂,神不知鬼不覺地蟄了一下,就可能中毒死亡了,群攻起來簡直連老虎都要忌憚幾分!
她整個心都提到嗓子裏,輕功被她施展到極速,耳邊傳來呼嘯的風聲,還有距離越來越近的蜜蜂翅膀聲!
不行,還是不夠快!
她急紅了眼,連回頭的動作都怕耽誤一分,隻是她能怎麽逃,無論逃去哪裏都會被發現,除非立即去一個封閉的房間裏。
然而她為了找這個蜂巢,已經走出了很遠的距離,四周連屋子都不見一個!
怎麽辦?
她不知道。
腳已經沒了知覺,卻不敢停,其中一隻蜜蜂終是飛到了青煙臉側,她瞳孔驟縮,隻見它衝了過來,蟄上了她的麵具。
青煙鬆了一口氣。
隻是還未緩過勁來,腳部一痛,她低頭一看,發現另一隻蜜蜂已經蟄中了她的皮膚!
臉色一白,冷汗從額頭滑落,青煙連忙甩開,忙不迭地逃走。
暮沉,怎麽辦?
我該怎麽辦?
體力已經漸漸跟不上了,青煙全身疲乏,速度也慢了上來,隨後腳部傳來的痛楚越來越多,青煙的心也跟著沉入穀底。
難道,就要死了嗎?
她逃過了蘭舒琴的算計,卻逃不過殺人蜂的追殺?
嘲諷一笑,她眼中盡是絕望,取出那片樹葉,如果她能靜下心吹出曲子,也許有一絲希望,隻是要平靜,她必須停下來,而一停下來就會被……
她緊閉上雙眸,事到如今,也隻能試試了!
腳步猛地一頓,她深吸一口氣,坦然地等待著痛楚的來臨。
然而,沒有。
身後傳來“嘰嘰”痛苦的聲音,青煙臉色大變,霍地轉過身,果然看見了一群老鼠被蜜蜂蜇的情景!
它們,竟為了她引開了殺人蜂!
老鼠的身影幾乎是看不見了,滿滿地被蜜蜂圍住,多得駭人,青煙心驟痛,喉嚨一緊,整個人開始冷寂下來。
蜜蜂飛離,朝她那邊衝了過去,老鼠慘烈的屍體躺在冰涼的石麵上,青煙不忍地閉眼。
撚著樹葉雙手提到唇邊,一首平緩的曲子讓她自己的心都安寧下來,耳邊嗡嗡嗡的聲音也似乎聽不見了,全心全意地將自己的意思表達在曲子裏。
蜂王一頓,冷冷地睨著眼前的女子,隨後和全部蜜蜂開始圍著她旋轉,數量之多可以將青煙包裹起來。
青煙微微睜眼,眼前的一切已經被蜜蜂所擋住,密密麻麻,沒有縫隙,然而她的曲調不變,腦中一直是老鼠慘死的模樣,雙眼冷靜地回視蜂王。
蜂王瞄了她的腳踝,眼中似掠過嘲笑,細肢再次一揮,眾蜂停下,隨著蜂王離開。
隻是青煙知道它的意思,它並沒有被自己馴服,隻是知道她中毒了,就放過她一把。
若是殺人蜂那麽容易被馴服,無意中摧毀一個國家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想來夜季淵之前想讓她去馴服的猛獸,必有殺人蜂一項!
它們一走,青煙整個身子沒了支撐,直直往下墜,癱坐在地上。
麵具裏麵蒼白的臉,隻有她自己知道有多害怕……
毒性慢慢地發作,她也不敢再逗留,深深地看了眼身上滿是針孔的老鼠,她無力地爬起來,離開。
不知走到哪裏,她正撫著樹幹喘息,瞥見不遠處有一抹白衣男子的身影,腦中立刻浮現夜暮沉的身影。
末了又嘲笑自己的想法,夜暮沉又怎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正準備直接繞過去,卻看見一個身披黑色鬥篷的女子朝白衣男子靠近,說道:“暮,你長大了。”
聲音如同春風拂過,溫柔迷人,宛如天籟。
青煙的腳步一滯,難以置信地瞠大雙眸。
暮?是偶然,還是……
她躲在樹後細聽起來,偷瞄著兩人的狀況。
樹葉簌簌落下,緩緩盤旋在兩人之間,似纏綿,似不舍,隻見女的伸出一隻玉手撫上男子的臉頰。
他沒有抵抗,隻是看著她,良久,才道:“怎麽這麽快就來了?”
那聲音,低醇渾厚,熟悉得閉上眼都能認出來,如同一塊巨石,狠狠地砸入青煙的心湖。
總是在她耳邊細磨的低啞聲音,她比誰都記得清楚。
不會錯的,是夜暮沉!
“還在怪我?”女子輕歎,聲音帶著絲絲無奈和淒涼,竟讓青煙聽得感到愧疚,似乎自己做了對不起女子的事情一樣。
“沒有。”他淡淡的聲音響起,卻又有幾分欲言又止,“琴。”
最後一聲呼喚,讓青煙驚得渾身一顫。
他竟然,叫琴。
承香芙和她說過一段往事,那時夜暮沉對那個女子的稱呼就是“琴”,而承香芙則稱她是“琴姐姐”,青煙一直認為,是蘭舒琴。
兩人都是有一個琴字,然而夜暮沉對蘭舒琴的態度看不出半點的愛意。
難道……
青煙被自己的想法震得手一鬆,似乎有什麽從腦中呼嘯而出,手中的白瓷瓶掉在草地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糟糕!
青煙彎腰拾起收入懷中,準備立即離開,然而腳部的痛意開始蔓延開來,傷口發癢,她痛苦地擰起雙眉。
“誰!”一聲厲喝,是來自夜暮沉口中的。
隨後衣決飄飄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夜暮沉已經閃身到她身側,青煙一驚,然而想起自己帶著麵具和男子的裝扮,鎮定了幾分。
她瞄了眼那個黑衣女子,看清她的容貌後,心中大震。
白嫩如玉的臉蛋如同盛開的瓊花,肌膚勝雪,容色絕麗,五官精美得無法挑剔,渾身散發高雅清絕的氣息,如同上天眷顧的女子一般,將所有美好的都賜予給她。
這,才該是她心中對“琴”的印象。
難怪,當初看見蘭舒琴的時候,覺得少了些什麽,原來,彼琴非此琴。
隻是,為何針刺入的是腳部,卻痛在心頭。
耳邊傳來風聲,夜暮沉竟伸出手想摘下她的麵具!
青煙才驀然回過神,緊緊按住自己臉上的麵具,夜暮沉覷著渾身包紮得緊密的她,眼中閃過疑惑。
青煙垂下頭,拐著腳想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卻被他的利劍擋住去路。
“偷聽別人說話是不道德的。”他勾唇,笑意盈盈。
這副模樣,正是青煙當初入深府見到他的神情,笑,卻不暖。
青煙想狡辯自己是無意的,然而怕一出聲就被他識破自己的身份,她不知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也不知這個琴是怎麽跑出來的。
其實,她更想問,她在為他舍命取出蜂蜜的時候,他就是在這裏和真正的琴幽會?
青煙眼中慢慢浮現冷意,方才經曆的生死一劫此刻忽而變成一個笑話,心中痛得有些窒息,讓她喘不過氣,胸口微微起伏。
此刻,她好想將蜂蜜扔掉,立即,馬上!
她是這麽想,也是這麽做了。
她伸手掏出白瓷瓶,猛地朝外一扔,夜暮沉以為有詐,立即退後幾步,眼中浮現殺意。
殺意?
青煙隻想冷笑出聲。
出乎意料的是,白瓷瓶被一個人接住了,是畢陽泊。
青煙一怔,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裏,然而毒性加劇,她的腳一軟,跪在了地上,畢陽泊立刻前來接住她。
“是你?”夜暮沉詫異地盯著他。
太子太傅,他自然認識!
“我新收的徒弟有所冒犯,請夜王多多包涵。”畢陽泊沒有多言,帶著青煙立刻離開。
夜暮沉緊緊地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那個帶著麵具的男子,雙眸似乎有些熟悉……
回到屋子裏,青煙立刻暈了過去,畢陽泊立刻將白瓷瓶放在一邊,看向她的腳踝,已經有十幾個孔了。
能不能活下來,隻能看她體內對毒素的敏感性了。
他連忙喚著屋子裏的大夫,讓他給青煙處理下傷口,隨後緊緊地凝視著青煙蒼白如紙的五官,歎了一口氣,他沒想到青煙為了這蜂蜜這麽不要命。
可是她剛才看見的那一幕......
回想起那個黑衣女子,畢陽泊也蹙起了眉頭。
是她吧,束公主,束依琴,為了和雪國聯婚,先皇不惜將月國最美的公主束依琴賜給雪國的皇上,隻是皇上死得早,束依琴還不能成為太後,反而被當時的太後所製約,真是苦了那孩子,隻是,她怎麽來月國了?
雪國要前來致歉他是有所聽聞,隻是沒想到束依琴這麽早出現了,看她的衣裝打扮,是偷偷提早前來和夜暮沉見麵的吧。
畢陽泊擔憂地覷著青煙,有幾分不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