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主子是舍不得夫人(8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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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在嗎?之間還在房間的。”書逸然溫雅一笑,安慰道,“也許出去買東西了,不用擔心。”
言罷,和夜暮沉擦肩而過,雙袖拂過的一瞬,書逸然的雙眸閃過一絲陰沉。
那日,他和他說:“清燁和她接觸甚多,對她的防備定是最小的,暮,該用時就得用。”
然而,他是這樣回應的悅。
“本王還不至於無人可用,還未到逼不得已的時候,本王不會讓她參與這件事中。”
夜暮沉對青煙的心思,已經不在他麵前隱藏了。
還記得從前,青煙剛來深府的時候,他就能看出夜暮沉對青煙的不同,雖然隻是很細微。
所以,他派出了鋒闖入雙院。本想著偷出胭脂栽贓到青煙身上,隻是沒想到青煙進來了,結果誤打誤撞地達到目的攙。
以夜暮沉的心機,怎會猜不出偷胭脂的另有其人,也許,還懷疑到了自己身上。
這些書逸然都毫不擔心,因為他敢肯定,即使夜暮沉發現了,也不會追查下去!因為他也明白自己想表達的意思,不過是讓夜暮沉時刻記得這個女人隻是一場交易!
夜暮沉做到了,他命人打了青煙。
這才是他眼中的夜暮沉,不會對任何人動心。
回眸,書逸然凝視著夜暮沉快速離開的焦灼背影,眸光更深,暗湧風波,一抹妒忌的火焰悄然滋長。
還記得他第一次遇見夜暮沉的場景。
那時候他是來暗訪的軍師,他是被流放的太子。
他一身布滿灰塵的白衣,無力地倚在一棵樹上,雙眼本該是墨黑深邃的迷人,此刻隻剩無盡的空洞無神,臉色蒼白如紙。
若不是書逸然能聽見他微弱的呼吸聲,真的以為這個人是死的。
他本不是多事之人,看見夜暮沉失了魂的模樣,也隻是驚詫片刻,就這樣從他麵前擦肩而過。
恰好這一瞬,夜暮沉的身子猛地朝他身上倒去,書逸然下意識地抱住他阻止他滑倒在地,才發現他昏倒了。
書逸然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一個人,一個五官美得天神嫉妒的男子,他的睫毛噙著淚珠,男兒淚在他臉上竟看出半點軟弱的意味,隻有令人莫名的心痛。
“暮哥哥,你放我出去!”
一間在夜暮沉身側的破舊木屋裏,傳來一個女子沙啞的呼喚聲,還有“咚咚咚”的捶門聲。
暮?
是他的名字吧。
書逸然第一次想救一個陌生人,想知道關著的女人和暮什麽關係,想知道他方才露出悲愴的神情是因為什麽。
後來,他確實都知道了,也成為了夜暮沉計劃中不可缺少的一個人。
本以為會一直這樣走下去,直到他達到自己的目的,然而,青煙出現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打破了一切的計劃!
書逸然闔上雙眸,再次睜開時已經恢複一片溫和,他走到黑影白影麵前,道:“跟著暮,不要讓他出事了。”
*
青煙抱緊包裹,帶上書逸然臨走前給的人皮麵具,讓船家故意放慢速度,免得被清燁懷疑,等她著陸後,已經是夜晚了,四周早已沒了清燁的蹤影。
她一驚,連忙回頭問船夫:“這是什麽地方?”
“徐陽,最近這裏挺亂的,姑娘你一個人小心點。”
亂?
青煙不太清楚這邊的狀況,不禁撫上背部的弓箭,頓時心安許多,朝船夫點點頭後便轉身離開了。
月光初照,朗月星空。
街道上空無一人,寂寥荒涼,初春之際,青煙更覺得這夜裏更加的陰涼,不禁搓搓手臂,嗬了一口氣。
此刻她不禁回想起在益州的場景,當時大雪,益州是一片的荒涼,但那時她身邊有夜暮沉,還和他一起看著官員派米。
回想起來,她嘴角不禁輕輕勾起。
現在,隻有她一個人獨處異鄉,必須要振作起來!
她拍拍臉蛋,深吸一口氣,走到一戶人家前,正抬手準備敲門,一輛馬車呼嘯而來,隱約聽見其他人的聲音。
“那裏還有一個人!抓過來充數吧!”
青煙眸光一閃,沒有回頭看來者,率先拐入一條巷口裏逃跑,果然聽見身後有人大喊:“她逃了!快抓!”
她來的時候已經看過了,這四周沒有其他的人,所以她不用多想就知道是來抓她的,隻是徐陽到底什麽情況,竟然亂到敢隨街抓人?
而且家家戶戶都大門緊閉,顯然是害怕出事不敢出門了。
青煙施著輕功躍上屋頂,看見不遠處有一座顯眼的府邸,裏麵布滿假山竹林,比普通的屋子都要寬敞,青煙眉頭一斂,立即衝進了一片竹林之中隱藏起來。
一路追趕著她的男子瞧見後,立即頓步,嘴角勾起:“竟然自投羅網了。”
他飛快地回到馬車上,撩起車簾進去和裏麵的人細語一番,那人滿意地點頭,於是,馬車繼續前行,去的方向,正是青煙躲入的府邸。
此刻的青煙正屏氣靠在一根竹子後麵,四周一片昏暗,不容易被發現,隻是她有些疑惑,方才進來的時候連一個護衛都沒有看見。
驟然,餘光處多出一抹輕微的橙光。
青煙一驚,回眸一看,果然是有人提著燈朝這邊走來,青煙隨著那人的前進而移動,偷偷地瞄過去查看狀況。
吱呀一聲開門聲,原來是有人入府了。
“不知於大人準備好沒有?”
青煙臉色一變,於大人?是益州衙門的於大人?不可能吧,應該是親戚之類的。最重要的是,這把聲音……不正是方才在馬車上聽見的嗎!難道,是羊入虎口了?
能這麽倒黴嗎?
青煙暗自咬唇,快速環顧四周,揣度著該怎麽逃跑,如果現在躍過這片竹林出去……外麵會有他們的人等著嗎?
沉思片刻,她還是覺得在這裏等觀其變。
“人都齊了?”不同於仆人的聲音,帶著一點威嚴的感覺,想來就是那個於大人了。
“想來於大人這段時間抓人抓得枯燥了吧。”那人沒有直接回應,反而拋出一句奇怪的話。
抓人抓得枯燥?
青煙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瞬那人就繼續說道:“今晚小的就給大人變個把戲,從大人的林中變出一個活生生的人!”
不就是來抓她嗎?還說什麽變人!
青煙身子一動,快速地朝竹林深處跑去,衣衫和竹葉發出摩挲的聲音,緊接著身後傳來眾多的腳步聲朝她靠近。
腳尖一點,青煙正要躍上圍牆,牆後猛然衝進幾個人擋住她的去路,沒了落腳的地方,青煙身子迅速下落,摔到草地上,痛得倒吸一口氣。
回過神來,已被包圍。
四周漸漸亮得燈火,眾多的下人提著燈靠近,青煙看得更清楚,她的周圍已經布滿了持劍的人影,將她圍得密密實實。
“原來是有漏網之魚,還以為真有什麽把戲。”於大人一副失望的表情,然而語氣中透出的喜悅很明顯。
他緩緩走到青煙麵前,上下打量著她:“相貌平平,倒是會輕功才讓她逃走的吧,好了,快抓回去吧,要是壞事就不好了。”
青煙似乎聽不見他說什麽一般,驚詫地盯著於大人:“你!”
竟然,真的是益州的於大人,什麽時候跑到了徐陽?
於大人蹙眉地瞄了她一眼,確定是不認識地才揮揮手,看著她被人押下去,隻是總覺得那雙晶瑩的眼睛有些熟悉。
青煙這才想起自己是帶了人皮麵具,所以他不認得也是正常,若是認得,怕是立即殺了她吧,畢竟在益州處處刁難他。
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青煙被趕上了一個車廂上,裏麵竟然全部是被綁著手腳的人,皆是神情絕望地垂下頭,連她上來也不看一眼,似乎早已習慣一般。
青煙本想著詢問這裏的狀況,然而整個車廂安靜得壓抑,許是有人受傷了,空氣中蔓延著一股血腥味,愈來愈濃……
一道忍耐了許久才叫出來的悶哼聲,讓青煙立即就能循著聲音看出是誰的問題,然而這一眼,她就驚住了,竟是一個孕婦!
四周昏暗,她根本看不清是哪裏的血,不過現在可以確定,這是見血了!見血後是不是快要生了,得看孕婦的身體反應。
“你怎麽了!”
青煙挪動著身體朝她靠近,婦女似乎吃驚有人會擔心,艱難地睜開雙眸看著她,聲音哽咽:“快要……生……”
“有大夫嗎?這裏有大夫嗎?”青煙急切地環視著四周神情淡漠的眾人,他們聽見她的問話後臉色變了變,隻是很快恢複漠視。
“都要死的人,還生什麽。”其中一個男子輕蔑地說著,動了動後背的手,“而且我們都被綁住,誰幫得了她。”
“就是,這種時候裝偉大,省點吧。”青煙身旁的女子嗤笑一聲。
婦女聽見眾人的話後臉色變得更加蒼白,本來燃著希望的雙眸瞬間變回頹唐昏暗,苦笑地扯唇。
青煙斂眉,眸光冷冷地掃一遍:“若是如今要生的人是你們,是不是寧願直接捅死自己?”
鏘!
一聲兵器落地的聲音,青煙將袖中的匕首抖落在車廂上,全場頓時一片安靜,方才說話的兩人哼了一聲就別開臉。
青煙碰了碰身側一個小男孩,恰好他是背對眾人的,也就是雙手對著匕首,隻要他靠前一些就可以拿到。
“取過來,割斷我的繩子。”
小男孩回頭看著青煙堅定的目光,猛地一怔:“我?”
“現在逃出去你也隻有死路一條!”身側的女子終是忍不住出聲打斷,似乎怕她真的能鬆開繩子逃走一般。
青煙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依舊朝小男孩輕聲道:“朝後挪一寸,就能碰到匕首。”
小男孩咽了咽口中,聽著她的話抓起了匕首,卻不知該怎麽做,下意識地朝青煙看去。
青煙勾唇:“朝你的右邊移動。”
“喂!”小男孩還未行動,那個女子已經怒得大喊一聲,因為,小男孩右邊的人正是她。
“有人再吵你就刺過去,畢竟,現在隻有你拿著刀。”青煙冷冷地剜了她一眼,滿意地看著她眼中的驚慌,隨後微微的轉身,將自己的雙手靠近匕首。
因為小男孩看不見,隻能她自己看準位置,用繩子的一側來磨匕首,許是他沒做過什麽大事,驚得手一顫,刺入青煙的手背上,頓時驚慌地想要回頭查看。
“別動。”
她的聲音依舊沉穩,彷佛方才他根本沒有失手。
車廂中再次陷入死寂,孕婦的呼吸越來越緊促,肚子痛得她冷汗直流,下意識地,她朝青煙看去,似乎自己的命就在她的手中。
青煙眉頭緊蹙,發絲浸滿汗珠,因為他的手不穩,她的手已經被刺得滿是傷痕。
終於,繩斷了。
她不顧手中的腥血,立即搶過匕首,割斷雙腿的繩子,隨後施著輕功衝去車簾,瞬間消失了,所有人,呆了。
“哈哈,這就是想救你的人,看見沒有!”女子一臉嘲笑和鄙夷,滔滔不絕地數落著青煙,婦女的眸光黯淡無光。
許是多了一個調侃的話題,許是看不慣青煙的裝作,車裏本來不出聲的人紛紛加入罵人的行列,一時間,熱鬧非凡。
青煙出來後,立即飛上了其中一個樓閣上,打算綁架一個大夫,然而還未進入,就看見街道上一個身披黑衣的人。
體形有幾分熟悉。
青煙迅速地躍下,擋在那人麵前,雙眸一亮:“清燁!”果然是他!
清燁眼中閃過一抹驚詫,隨後警惕地後退一步,手中探入袖中似乎尋找著什麽利器。
青煙索性將麵具撕下,清燁驚得手一顫,叮一聲長針從袖中掉落,“你怎麽……”
“沒時間了,快跟我來。”青煙連忙帶回麵具,拉著清燁朝車廂跑去,他怔怔地凝視著她布滿血液的五指,複雜地蹙眉。
一個女孩子家,竟這樣不管不顧。
等青煙快回到車廂時,遠遠地就看見有四個人把守著,看來是方才的動靜被聽見了。
她凝眸,頓住腳步,一邊架起弓箭一邊快速說道:“裏麵有孕婦,我掩護,你上。”
還未等清燁反應過來,身側就發出“嗖”的一聲破風之音,離弦之箭準確地射入其中一個人的心髒。
“快去!”青煙催促,他才回過神,不顧一切地衝過去。
“她在那裏!追!”剩下的三個護衛臉色一變,萬萬沒想到這個女子除了輕功外還有一手好的箭法,之前就該沒收了弓箭!都怪他們輕敵了!
青煙嘴角一勾,臨危不亂,將箭頭瞄準到靠近清燁的護衛身上。
現在有了距離的優勢,她殺死這四個人不是問題,隻是府中還有很多人……
嗖!
清燁沒來得及避開,護衛一驚在他身邊倒下。
此刻,他很想回頭看看,那個自信堅定的女子,那個說要掩護她的女子,然而,他知道裏麵有需要幫助的人,也正是他突然出現的原因。
今早經過這裏的時候,看見他們綁架了一個孕婦,肚子已經很大,清燁猜測該是差不多生了,本來不打算理會,但還是忍不住出來看看。
沒想到,能遇到青煙。
護衛已死,府上的燈被點亮,青煙捏拳,知道於大人要出來了,她立即躍到護衛的屍體上,將箭拔出循壞再用。
“你們造反了?來人,壓下!”
青煙咬唇,隻好躍上車廂前,將弓箭對準於大人,於是所有護衛都緊張地將他圍起來。
“誰上前一步,我就殺了誰!”她右手一撕,麵皮被扔在地上,於大人臉色大變,手指微顫地指著她。
青煙隻能闊出去了,希望他會看著夜王的份上忌憚她!
護衛不認識她,紛紛持劍衝上去,這麽多男的怎會怕隻有幾隻箭的弱小女子!
“停!”於大人神情複雜地舉起手,沉默半晌。
青煙保持著姿勢不動,他也不語,護衛沒有命令不敢亂來,隻能幹站在原地,隨後車廂中蔓延出一片濃鬱的血腥味。
“哇!”一聲哭啼,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
眾人一怔,他們好像沒有抓嬰兒吧……
片刻的遲疑,眾人紛紛明白過來,原來是有人要生了,在這種危險的時刻!
青煙繃著的臉一鬆,緩緩地放下弓箭,雖然不知道於大人是怎麽想的,但他顯然沒有要攻擊的意思。
隻見車簾被撩起,衣衫沾血的清燁走了出來,仰頭看著青煙,笑著點頭,證明是成功了。
於大人撥開眾人,走到她的麵前,神情嚴肅,青煙竟覺得此刻的他和以往不太一樣,是哪裏不同了……
“即使你救了嬰兒一命,我也不可能放他們走。”
青煙躍回地上,蹙眉,張嘴想要回應,卻被清燁打斷了:“我們走吧。”
走?
青煙一怔,猛地想起自己這次來的目的,緊緊地抿唇,眼角瞄了眼車廂,似乎有些擔心。
清燁走到她身側,湊到她耳邊低語:“現在的形勢最重要的是保命,這裏,很亂。”
青煙忽而覺得不對勁,呆在深府的這兩個月,她竟一點都不知道外麵的混亂,反而覺得和平,回想一下那段日子的生活……
“本王不想用其他人編的手帕。”
“本王不想穿其他人縫的衣服。”
“本王不想吃其他人做的飯菜”
正是因為夜暮沉的“本王不想”,她極少出門,一直在家做著手工和研究飯菜,即使出去也是到最近的地方買布料,不過更多的是夜暮沉買回來。
而且,每夜的劇烈運動都讓她不願出門,隻想好好補一覺。
現在看來,似乎另有隱情……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跟清燁離開,幸好,於大人沒有阻攔。
“等等!”虛弱的聲音從車廂裏傳來,車簾被撩開,一個下身滿是血的婦女被人扶著走到前方的位置,深深地凝視著青煙,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擠出三個字:“謝謝你。”
青煙宛然一笑,施著輕功離開。
去到了清燁住的客棧,清燁幫她包紮下雙手,兩人紛紛沉默片刻,一開口,便是異口同聲了。
“你來這裏做什麽?”
“你來這裏做什麽?”
他們對視一眼,皆是看出兩人眼中的苦澀,在青煙不知道清燁被強迫留在太後身邊的時候,她對他的印象真的很差,現在,她倒是覺得他可悲了。
“沒什麽事情的話,明日就趕緊回去吧。”房中有兩張床,清燁整理著另一張堆放著許多雜物的床。
“沒事會來這裏?”她起身,主動接過他的活,自己整理起來,“你是擔心我毒發的時候來不及找太後嗎?”
清燁微微一怔,瞧著她嘲諷的雙眸無息地別開視線。
房中隻剩下被單抖動的聲音,良久,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怪我嗎?”清燁走到窗前,仰頭凝視著高懸的月光。
青煙側目,盯著蒙上一層光輝的側臉,多了幾分憂鬱和無奈,不禁歎了歎氣:“不怪,是我選擇了他。”
清燁苦苦扯唇:“你過得真坦然,為何我做出了選擇,還是過得糟糕。”
跟著太後,過得很糟糕。
青煙雙眸一斂,沉聲道:“因為你沒有相信前方還有希望,若是別人給了你兩個選擇,難道就隻能選擇第一個或者第二個嗎。”
她頓了頓,走到他身側,抬眸望月:“你可以逼不得已選擇其中一個,但選擇以後必須逆轉,正如我一時容忍喝了太後的毒酒,但我相信我有解決的辦法,因為我想活,我想和夜暮沉走下去,這個念頭,從未消失過。”
清燁怔了怔,凝視著她眸中倒映著的月亮,臉上的憂鬱散去了不少,“睡吧,很晚了。”
他能不能睡著,青煙不知道,她就一點都睡不著,因為擔心一睜開眼就被清燁逃走了,今晚慶幸遇到他,下一次就不會那麽好運了,所以她必須緊緊地跟著。
從子時到卯時,一直睜著雙眼看著這一張床,這種事情青煙還是第一次做,許是夜暮沉不在身邊,她即使很困都無法入睡,腦中的疑惑太多,一時間想不明白。
翌日,清燁的床單一動,隨後露出一雙眼準確地看向青煙的方向,她沒料到清燁醒來第一件事會看著這邊,眼睛來不及閉上,和他目光相對。
清燁詫異片刻,起身穿衣,早晨的聲音有些低啞:“這麽早醒了?”
“你要走了?”
“嗯。”他束起頭發,簡單地洗嗽一下,再回頭看她,發現她正在穿衣後立即回過頭,“你呢?”
“如果我說跟著你呢?”她眉毛一彎,露出可愛的笑容。
清燁手一僵,隨後聽見她撲哧一聲,“開玩笑的,我也有要找的人,先不說了,我要走了。”
說罷,她真的推門離開,隨後一個輕功躲在一樓的拐角處。
看著清燁的身影出了客棧後,青煙立即跟上,左轉右拐,終於隱約看見一家隱秘的店鋪,竟是買棺材的。
青煙愣了愣,悄悄在呆在原處觀看,掌櫃迎出,對清燁點點頭,隨後他就進去了,很久都沒有出來。
看來就是這裏了。
青煙低頭沉思,怎樣才能取得他們的信任,這棺材鋪的四周定有很多埋伏或者機關,想了想,她決定先以客人的身份出現。
到了櫃台,掌櫃同樣點點頭,青煙笑道:“這裏價格如何?”
掌櫃雙眸一閃,伸出手作出“請”的姿勢,道:“有貴有便宜的,不如進來看看?”
青煙感覺哪裏不對勁,這樣跟進去太危險了。
“不用看了,最便宜的那種吧,多少?”
掌櫃掃了一下外麵,青煙一斂眉,瞬間施著輕功離開,然而下一瞬已被人包圍。
果然被發現了!
五個人麵無表情地朝她靠近,充滿殺意,青煙咬唇,想著要不要呼喚清燁,還未想出對策,就聽見一道冰冷的聲音。
“果然不是普通的店鋪。”
青煙回頭一看,發現不遠處同樣站著一堆人,帶頭的……
是他?
當初太監驗身時候,和菊花公子一樣粘著夜暮沉的那個比冰山男子!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徐陽的事情和夜暮沉有關?
青煙來不及多想,兩幫人就糾纏了起來,身側飛快地跑出一個人影,是清燁,他震驚地看著突然出現在這裏的青煙。
“你……”
“這裏暴露了!”青煙蹙眉,緊緊捏住他的手腕,“帶著他們逃吧!”
清燁臉色一變,逃?逃去哪裏?這裏是最安全地方,徐陽的其餘地方都非常混亂。
青煙似乎看懂了他的意思,低聲道:“堅持守在這裏,對嗎?”
他還未回應,青煙已經將箭頭對準冰山男子,手指一鬆,利劍迅猛地射出,男子避開,箭擦過肩頭,流出一絲血跡。
此刻,男子終於看向了她,雙眸掠過詫異和疑惑,顯然是認出了青煙來。
“燁兒,怎麽了嗎?”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店鋪裏傳了出來。
“母親不要出來,快進地下室!”清燁臉上閃過驚慌,立即將她推回去。
驟然,一名男子持劍衝了過來,青煙認出,是其中一名太監,果然都是夜暮沉的人!
速度之快,青煙已經來不及瞄準了!
“小心!”她抽出匕首,猛地擋在清燁麵前,“鏘”的一聲,匕首頓時被打飛十幾米遠,刀刃刮到她臉上劃出一條血痕。
青煙沒有退後一步,取出弓箭直接朝那人身上擲去。
清燁在後麵看得憂心忡忡,當瞧見她竟硬生生地用弓箭去攻擊時,驚得雙眼一瞠,一旦弓箭壞了,她接下來就連箭都用不了了!
抬起腳步想上前,手腕卻被緊緊握住,一隻小小的手,“哥哥,我不想一直呆在下麵。”
聽著她撒嬌的語氣,清燁心中一痛,低聲哄道:“以後哥哥再帶你離開,現在快點進去。”
將地下室的機關關閉後,他才回首,驚得大喊一聲:“不要!”
青煙的弓箭已經被打落在地,男子的劍正往她的胸口刺去。
沒入一分,男子的身子倏然被踢飛,一個茶綠色衣衫的女子從天而降,遊刃有餘地揮動著長劍擋在青煙麵前。
清燁飛快地跑到她身側,及時地接住她軟下的身子,急切地看向她胸前,一點紅正在蔓延,他聲音變得顫抖:“青煙!”
末了,抱了青煙朝地下室走去,雖然不知道那個女子是誰,但看她救了青煙應該是幫他這一邊的,太後的人那麽多,他不知道也正常。
“撤吧。”女子瞧見兩人離開,這才回到冰山男子身旁,男子聽後,毫不戀戰,立即隨著她離開。
遠離了追兵,他們才開始減速,女子蹙眉:“冷華,到底怎麽回事?”
“這不該是我問你嗎?”冷華睨了她一眼,“說好辰時行動,怎麽不守時。”
“現在不是這個問題吧,那個女的是誰?我看你們對她手下留情就知道有古怪,不是說好讓我靠近清燁的嗎?”
“她是青煙。”
他們也許沒見過本人,但都知道青煙是夜暮沉的夫人。
冷華盯著她,果真看見她臉色煞白,不禁冷哼一聲,“徐陽第一美女蕪歌,臨時被換下來了?”
蕪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許隻是意外!我做事主子什麽時候不滿意的,可能是青煙自作主張打亂了計劃!”
“她接近了清燁更好,本來書公子就打算用她,主子不肯罷了。”冷華在她耳側輕語,“主子是舍不得夫人。”
言下之意,舍得你。
“我不想和你說話!”蕪歌抬起手肘,戳上了他的肚子,他一閃,避開,也讓她看見了肩頭的箭傷,“哼,還受傷了,活該!”
眾人看著他們一路吵鬧,習以為常地搖搖頭。
此刻的地下室,因為青煙傷的位置過於尷尬,清燁隻能剪開一個口來幫她止血,清母瞧著兒子臉上又急又羞的模樣,對受傷的姑娘更是感興趣,眼中露出欣慰。
忽而,他遞給母親一些繃帶,讓她幫忙包紮,清母懂一些醫術,對包紮這種時候還算熟悉,於是很快就處理好了,看著青煙有些蒼白的臉,感歎道:“小姑娘,你這傷是為我孩兒所受,也被我孩兒所看,我們就認你做我們未來的兒媳婦吧。”
清燁心一顫,眼中掠過驚慌。
青煙更是捂住了嘴,推開了清母,跑到角落處嘔了出來。
---題外話---明天萬更,過多幾章就快要篡位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