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怎會不敢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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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跟牧學謙交往,元秋水明顯感覺到了不同。

    她知道,牧學謙變了。這種改變,讓她受寵若驚。

    這次的交往無疑是愉快的。因著早就相熟的原因,彼此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也不需要再費時間去了解,需要磨合的也隻是兩人單處時的問題。

    可這需要磨合的問題牧學謙也考慮到了,以前從不會主動的牧學謙會在元秋水在廚房忙活時從她身後抱住她,會在入夜後替她掖好被角,會在閑暇時陪她一起去逛商場,會在她無聊時陪她去看電影……

    這種以前隻在夢裏出現過的場景就這麽實現了,這種成熟而又體貼的交往方式讓她心存感激與感動。

    當牧子衿帶著秦守突然來造訪時,看到了這個跟變了個人一樣的表哥,驚訝得差點合不攏嘴。

    “所以……哥?現在家裏是你在做飯?”牧子衿瞪大雙眼看著身材高大的牧學謙圍著一條淡藍色的圍裙站在門口,就跟突然看見了外星人一樣。

    秦守雖不說話,一雙眼也停留在牧學謙身上,然後打了個冷顫。

    牧學謙一張臉黑了,“誰讓你們過來的?”

    他不過是洗完碗還沒來得及把圍裙扯下。

    無視牧學謙不悅的語氣,牧子衿大咧咧往沙發上一坐,“我跟秦守剛好路過你家樓下,就上來看看你們啊。”

    元秋水笑眯眯地也坐在了牧子衿身邊,“哦?你跟秦守去幹什麽了?”

    牧學謙一把扯下圍裙,高貴冷豔地用眼神衝秦守示意自己找個地方坐。

    “我在你們家附近相親。”秦守對上牧學謙的眼光,老實說道。

    “相親?秦守你相親?”元秋水不淡定了。

    相較於元秋水的興奮,牧學謙卻一下子抓住了重點,“秦守相親,那子衿你呢?”

    被牧學謙這麽一問,牧子衿有點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我來幫他看看那個女人靠不靠譜,你們也知道啊,秦守這孩子從小就呆……我這不是來幫他看看麽?”

    “咦……秦守,子衿說你從小就呆誒?”元秋水揶揄地看了眼秦守。

    牧子衿一聽這話就急了,“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

    “你什麽意思啊?誒?怎麽還臉紅了啊?”元秋水壞笑著打斷了牧子衿。

    牧學謙淡淡看了一眼小女兒嬌態的牧子衿,“秦守不是小孩子,你不要什麽事都瞎摻和。”

    牧學謙可不信幾天前還讓那三個綁匪後悔此生為人的秦守需要她牧子衿幫他把關什麽。

    他不是不知道自家表妹的那點心思,他也不是看不上秦守的家世,隻是秦守這人隱藏太深,他怕牧子衿吃虧。

    秦家在f市也算是大戶,不過秦老爺膝下多子,秦守的父親雖排行靠前卻不得寵。秦家這兩年變了天,稍微知道點內幕的都明白這不過是秦家長子長孫搞的動靜。

    麵對牧學謙冷冷的態度,牧子衿一張嘴癟了癟,索性轉過臉不看他,開心地跟元秋水聊起了八卦。

    牧學謙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秦守,淡淡開口,“跟我下盤棋吧。”

    跟牧學謙下棋不是件輕鬆的事。

    下棋賭的是人心與兵法。論心機論手腕,牧學謙自小便在名利場中打滾怎麽會不精通?

    秦守雖看起來是個文質彬彬的弱質書生,但論起心機與狠絕也非於常人。

    一場較量漸漸也引來了兩個還在呱噪的小女人的注意。

    元秋水坐在牧學謙旁邊,牧子衿坐在秦守旁邊。

    在牧學謙不再吝惜於自己的棋子時,用一馬換二車使秦守漸漸落於下風。

    當秦守帶著牧子衿告辭時,牧學謙的臉上不再是一片冷意,他對秦守說,“雲恒的項目有空拿過來給我看看吧。”

    秦守臉上一怔,但很快歸於平靜,他笑了笑,“不用了,這個項目我自己能搞定。學謙,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我跟子衿走得近跟公事沒有一點關係。”

    牧學謙也笑了,“我知道。”

    我隻是想幫下我未來的表妹夫。

    送走了秦守跟牧子衿後,元秋水抓著牧學謙膩在沙發上,“你說,子衿是不是跟秦守有奸、情啊?”

    牧學謙無奈地看了眼元秋水,“我發覺你最近的用詞越發沒個正經了。”

    “是你太假正經了,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人,天天板著一副臉不累啊?”

    “你這是在嫌棄我老氣?”

    感受到一股來自某人身上幽怨的冷氣,元秋水立馬慫慫地將頭埋進某人懷中,“我誇你成熟穩重大方。”

    牧學謙可不吃這套,從懷裏揪出小女人,將唇狠狠印上剛才說了某些他不樂意聽的詞匯的嘴上,瘋狂索取直至兩人都發出粗重的喘息聲……

    ----

    自從跟牧學謙和好後,元秋水便一直沒見過唐堯,問過幾次顧惜白,顧惜白也說不知道。

    元秋水不知道顧惜白是不是在裝糊塗。

    她甚至有時候懷疑顧惜白是不是傻。

    可唐堯呢?願意讓顧惜白繼續傻下去,這難道就算聰明麽?

    當元秋水趴在牧學謙身上這麽說時,牧學謙眼中有什麽閃過,一瞬即逝,他冷笑了下,“難道要大張旗鼓昭告全世界才算數?”

    元秋水在他胸上畫圈圈的手頓了頓,又若無其事繼續繞圈圈,扯了扯嘴角,“可唐堯這樣虛虛實實,誰知道他心裏怎麽想的呢?”

    她知道,牧學謙在說蘇執九。

    可那是蘇執九。

    那是很好很好的蘇執九啊……就算是牧學謙也不可以這麽說他。

    牧學謙沉了沉眸色,狀似不經意說道,“那你覺得應該怎麽做?”

    怎麽做才對呢?

    直至現在,他都有一種不真實感。他感覺元秋水好像還會離開。

    這次複合後,那個總是以他為中心的小女人生命中好像多了很多人。隨便一個人都能分走她對他的心。

    “什麽叫我覺得,感情的事難道不是以心換心麽?有什麽事是不能說的麽?既然想跟那個人在一起了,就要勇敢就要坦誠。”

    元秋水說的明明是唐堯,可牧學謙卻黯了神色。

    以心換心?勇敢?坦誠?

    每一條聽起來好像都很簡單,可是又都那麽難。

    如果……我做不到坦誠做不到勇敢……你還會離開麽?

    牧學謙拍了拍元秋水的腦袋,聲音低沉,“很晚了,睡吧。”

    “可是我睡不著。”

    “那就做點運動?”牧學謙低低笑了一聲,性感得要命。

    “好啊好啊我們下棋吧。”剛才看牧學謙跟秦守下棋元秋水就有點心癢癢了。

    牧學謙的臉色變了變,“如果你的象不再學會遊泳你的車不再是碰碰車你的馬不再是九命馬……”

    “牧學謙你閉嘴!”元秋水惱羞成怒了,“你懂什麽叫創新精神麽!象總是在自己的陣營也會累也要去敵方陣營增長見識!車嘛……古代的交通秩序沒現在嚴格怎麽不可以拐彎?”

    果然,女人是最會胡攪蠻纏的生物。

    牧學謙頭疼得翻了個身覆在還在喋喋不休的女人身上,大手逐漸向下探索……

    元秋水臉色慢慢變紅,紅到耳朵根,嘟囔了句,“老流氓……”

    又是一夜春、色無邊……

    ----

    處在這間完全歐式古典風格的建築內,牧學謙坐在大弧形靠背的絲絨沙發上,雙腿隨意地交疊著,目光落在窗戶上鋥亮的金屬欄杆,語調慢悠悠帶著一股冷氣,“你決定了?”

    王淺淺妝容精致,仍掩不去一臉疲憊,聲音帶著沙啞,“我躲了太久,總要回到他呆過的地方。”

    “什麽時候走?”

    對於這個多年好友,牧學謙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若說在商場能與他匹敵的對手,王淺淺絕對算得上一號人物。可這個還沒得及叱吒商場的女將軍,如今卻說要離開f市,卻說要去當一個平凡的大學老師。

    “大概後天吧。這房子的鑰匙還在老地方,我不在的時候麻煩你有空過來幫我看看吧。對了,lapurezza的股份我跟唐堯商量了下現在掛在秋水名下,你放心我已經跟秋水說過了。”

    聽了這番話,牧學謙抿緊了唇,目光終於從金屬欄杆轉到王淺淺身上。那眼神裏的東西太多太多,用語言無法形容。

    唐堯、楚歌、陸寧、王淺淺,都是他牧學謙從記事起就交往的人,唐堯總是一副二世祖模樣吊兒郎當,楚歌永遠咋咋呼呼,陸寧溫婉寧靜,隻有王淺淺跟他牧學謙一樣,永遠具有自己的判斷力,殺伐果決。說他牧學謙像是一匹狼,那王淺淺便是狐狸,總用自己的一套處事方法將利益最大化,而如今這頭狐狸,卻要離開自己生活二十六年的家放棄自己在lapurezza的股份。

    王淺淺見牧學謙不說話,轉身上了樓。她的背挺得直直的,不是刻意地挺直腰板,而是長期不經意的習慣。

    沒過多會兒,王淺淺下了樓,遞給牧學謙一個檔案袋。

    “這是你讓我查的所有資料。”王淺淺的語氣冷靜,似乎手上拿的不過是份再普通不過的東西。

    牧學謙黯了神色,有絲不易察覺的痛苦一閃而過。

    修長的手指抽出幾張紙狀似不經意一撇又塞了回去,牧學謙闔上了眼,“這件事……就這樣吧,誰都不要說。”

    “陸寧知道了麽?”

    “她在懷疑了。”

    “你打算怎麽辦?”王淺淺問得漫不經心,但大拇指與食指關節捏上鼻頭的的習慣性動作泄露了她的關心。

    “自然是當做什麽都不知道了。”

    “這麽多年了……你還要繼續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王淺淺一瞬間有些無法理解眼前這個看似淡漠的男人,原來早在兩年前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可就算如此他還能如此冷靜地讓她去安排堵住所有想知道這件事的人的線路。

    “知道與不知道,於我有什麽區別?”牧學謙的臉色刷地冷了下來。

    那些老人們都小覷了他的執著和力量、精明。若不是三年前那個他該叫母親的人那句“你們牧家憑什麽替陸家養孩子”,他怎麽也不會去查陸開。

    當真相赤、裸、裸砸在他眼前時,很多事就可以理解了……

    “淺淺,用你的方法……讓這件事再不見天日。”

    許久,王淺淺聽見牧學謙冷靜的聲音。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是他線條冷硬的側顏。

    當兩個月前牧學謙告訴她陸寧在查一件事時讓她幫忙阻止,她就知道很多事都開始不簡單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