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除非他親口說不要這個孩子!
字數:9923 加入書籤
“跟著孫叔走?”佟羌羌聞言色變,看了一眼孫勰,“走去哪裏?”
“離開榮城。離開中國。聽說你挺喜歡日本的。那就去日本。”
鍾遠山話中所謂的“聽說”,正是上一次孫勰約她在茶館見麵時,和她聊旅途見聞,她稍微對日本表現出了向往之情。
她不由暗暗心驚,原來連這一部分的談話內容都是對她的試探。所以當時鍾遠山就已經起了要將她送走的念頭?佟羌羌果斷拒絕,“不要!我不要離開這裏!我為什麽要離開這裏?”
她都已經要和鍾文昊離婚,離開鍾家,恢複自由之身,為什麽還要乖乖聽從鍾遠山的安排遠走他鄉?
“不離開,那好。”鍾遠山丟給她另外一個選擇,“如果不願意離開,那就把孩子打掉。”
佟羌羌更為驚駭,條件反射地撫上小腹,後退一步:“不要!”
鍾遠山聲音平平,重複兩個選擇:“要麽帶著這個孩子一起離開,永遠不要再回來,要麽把這個孽種打掉,你還是我們鍾家的養女。”
“我兩個都不要選!”佟羌羌搖頭,“爺爺,我不明白,我留在這裏,和我生不生這個孩子。有什麽衝突?為什麽非得逼我在兩者之間做選擇?我妨礙到誰了嗎?”
“你當然妨礙到誰了!”鍾遠山沉聲,“你想就這樣子不明不白地跟著你小叔?一旦傳到外人耳中,他們根本不管你和老三是否屬實,隻會認定‘小叔勾搭上自己的小侄媳’的醜聞!你還妄想把孩子生下來?你想毀了他嗎?!”
他的眼神一瞬間精芒逼人。佟羌羌抬頭看鍾遠山,感覺此時此刻的他陌生無比,和那個與她下棋的和藹老人家判若兩人。
類似的話,鍾如臻提醒過她,孫勰警告過她。卻遠沒有眼下鍾遠山指著她的鼻子質問更來得有威懾力。
她可以回避鍾如臻的提醒,她可以反駁孫勰的警告,可是她無法躲閃鍾遠山的質問。
“我沒想毀他,我也毀不了他。”佟羌羌的嘴唇不禁微微打顫。她何德何能有那個能力?
鍾遠山鋒芒未變:“你留著這個孩子,就是想讓他永遠無法撕掉私通侄媳的標簽!”
佟羌羌感覺心髒有股被攝住的窒息感,她咬緊唇瓣,大聲道:“除非他親口說不要這個孩子!除非他親口說我留著這個孩子對他是個禍害!”
“嘭”,書房的門在她話語尾音落下的同時被人從外麵用力地打開。
韓烈麵無表情地立於門口。對於此刻被逼至無助之角落的佟羌羌來講,儼然如神祗降臨。
“小、小叔。”
韓烈應聲掃一眼麵色蒼白的佟羌羌,對跟著他一起來的阿花說:“先帶佟小姐出去。照顧好她。”
阿花連忙上前扶住佟羌羌,佟羌羌隻覺腳底下有點虛浮,半倚靠在阿花身上。
書房的門關上的瞬間,她回頭瞥見韓烈的站姿正而直,脊背像把尺子。
***
鍾遠山冷著臉和韓烈對峙了數十秒,相互似乎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
空氣的溫度都仿佛因為這對峙而升高。
韓烈垂眸解開兩邊袖口的扣子,複而抬眸,重新迎視鍾遠山,眼神很淡地說:“她的孩子得留著。”
等了半晌,就等來這麽一句令人窩火的話,鍾遠山瞟一眼桌上先前沒能砸成鍾文昊的那枚硯台,有股想把它轉而砸向韓烈的衝動。
孫勰也不曉得是不是察覺了他的念頭,忽然挪靠過來一步,有意無意地遮擋住他的視線。
鍾遠山冷哼:“留著那個孩子。你難道想娶羌羌?好啊,你和文昊叔侄倆一起辦婚禮,讓我們鍾家直接成為笑柄!”
“文昊的事我剛得知。”韓烈反唇相譏,但並未接著鍾遠山的話與他鬥嘴,而是陳述自己的重點,“既然文昊聲稱和那個小姑娘兩情相悅,所以才情不自禁,那麽大嫂所指控的我和羌羌聯手設計了他"qiang jian"人家小姑娘這件事,是不是就不成立了?”
鍾遠山還未曾想到過這一層,聞言微怔。
“孫叔,我爸不是拜托你調查?”韓烈緊接著問孫勰,“醫院方麵關於文昊體檢報告錯診一事,有眉目了嗎?關於狸貓換太子的說法,找到指認我在其中作祟試圖混淆鍾家血脈的證據了嗎?”
孫勰被問得啞口,下意識地看向鍾遠山。
鍾遠山臉色鐵青:“那兩件事自然會慢慢查清楚。現在先把你和羌羌之間的問題解決!”
“不,這三件事沒辦法分開來解決。”韓烈嗓音冷沉,“按照大嫂的指控,就是我捏造出文昊無法生育,逼得大嫂不得不讓羌羌去人工受孕,然後我使了手段偷偷將文昊的精子換成了我的精子,才導致如今羌羌懷的是鍾家的小孫子而不是小曾孫。”
“於我而言,則是莫名其妙被人偷了精子,莫名其妙多了個孩子,而且還是和與我清清白白的小侄媳,我也想弄清楚,我也想為自己討個說法。如果羌羌肚子裏的孩子果真是我的,那麽就等於羞辱般的存在,如果還沒澄清就抹掉了,怎麽看怎麽像是虛心消滅證據,我豈不是永遠無法徹底洗幹淨自己?”
之前讓韓烈給解釋,韓烈硬是什麽都不辯解,像賭氣似的別人越說他,他越是把事情都攬自己肩上。導致鍾遠山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過來韓烈現在是在順著其中一個破綻,表態自己也委屈冤枉的,反駁朱錦華的說辭,可比當時眾口爍爍之下的弱勢來得有站腳多了。
“所以,就算要處理羌羌肚子裏的孩子,那也等到事情真相大白。現在保護好她,才是對我最大的尊重。”韓烈冷冷地勾唇。“何況,按照大嫂的指控,我和羌羌是同一陣營的,若我是無辜的,羌羌就也是無辜。她好歹叫我一聲小叔,都是一家人,我沒有辦法,至少現在還狠不下心。看著她被當做廢子處理掉。”
不久之前,鍾遠山還在因為韓烈破罐子破摔般地認下孩子並護著佟羌羌而生氣,今天他忽然有點明白那日孫勰欲言又止沒說出口的是什麽了孫勰看得比他明白啊。韓烈是他鍾遠山的兒子,怎麽可能憋著悶氣傻傻地給別人背黑鍋?可他同時也是雯慧的兒子,又怎麽可能做到完全的冷心冷肺?
“你是不是已經有了什麽猜想?或者想指控誰?”鍾遠山忽然想扔給韓烈一個與朱錦華平等對抗的機會。
“沒有,我沒有什麽猜想,也沒有想指控誰。”韓烈搖搖頭,繼而微微眯起眼,似笑非笑道:“如果爸沒有其他話吩咐,我先出去了。還要向文昊表示恭喜,他得償所願了。”
最後一句話,顯然別有意味。且鍾遠山隱約記得上回韓烈一怒之下已嘲諷過一次,今天又是第二次提起,他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恭喜他什麽得償所願了?”
韓烈抿唇:“沒什麽。隻是有些事以我的立場,不太方便說。畢竟大嫂和文昊目前對我都存在誤解。”
說完他便退出書房。鍾遠山卻是越琢磨感覺越有端倪,好像被周圍的人隱瞞了什麽事。
旁側的孫勰露出一副躊躇的表情。終是忍不住湊到鍾遠山耳畔,匯報:“他大概說的是我這兩天剛查到的一件事。”
鍾遠山擰眉:“什麽?”
“原本是打算等再調查得深入詳細一些再匯報給你的。你聽著可千萬緩著點。”孫勰把茶杯遞給鍾遠山,“你先喝口茶。”
鍾遠山接過茶杯:“別跟我來這套,直接說!”
孫勰苦笑一下,撿著恰當的措辭說:“文昊他貌似養了個外室。”
鍾遠山的雙眼圓瞪,手中的茶杯立刻摔碎到地上,孫勰連忙勸道:“我都說你千萬緩著點。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男人嘛,總是禁不住誘惑,哪裏能老老實實地隻守著家裏的一個?”
鍾遠山卻根本聽不進去:“混賬!混賬!混賬東西!”
連罵了三句後,他想起來什麽,整個臉色異常難看:“這麽說他之前在我麵前和羌羌的和和美美全部都是假的?!難怪!難怪對自己的妻子一點信任都沒有!一丁點疑心就驗親子鑒定!事情還沒確認就迫不及待地跟我說他要和羌羌離婚!”
他再而聯想起剛剛鍾文昊當著他的麵求娶安鹿一事,連忙問孫勰:“他養的外室不會就是安鹿吧?”
孫勰笑著搖頭:“不是不是,這個我可以肯定。安氏兄妹的背景底細,我正著手查著。”
不是安鹿就好,鍾家有一個胡小庭已經夠了!鍾遠山前一秒剛鬆一口氣,下一秒便又想到,若安鹿並非那個外室,那麽加上佟羌羌,鍾文昊不是得有三個女人?!
怒火陡然衝上心頭,鍾遠山狠狠拍了拍輪椅的扶手:“叫進來!把那個混賬小子再給我叫進來!”
孫勰沒有馬上行動,笑著打趣鍾遠山:“我都說你急脾氣,不該現在就告訴你。”
“嘿你什麽意思?”鍾遠山反駁:“我難道還不能教育自己的孫子?”
孫勰板臉:“你別忘了你這回把我叫回來,是讓我幹什麽。既然交給我了。就按照我的步驟來,要不然你胡亂插一腳導致前功盡棄,我這趟不白忙活了?”
鍾遠山被孫勰繞得有些糊塗:“你這又是什麽意思?”
孫勰微凝神色,慎重道:“等我查到確切的東西再告訴你吧。”
就在這時,忽聽外麵的廳堂傳來動靜。
***
佟羌羌在阿花的陪同下,出來書房,回到廳堂,呆呆地坐著,久久無法回神,腦袋裏仍舊回旋著方才鍾遠山逼她做選擇。心髒像是被人驟然攥住似的,又脹又緊。她抖著掌心覆上小腹,感覺既慌張又悲涼。
人都是有感情的。雖然她尚未與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正式見到麵,但近四個月的日日夜夜,他就這麽存在她的身體裏,與她同呼吸、共生活,她怎麽可能說割舍就割舍?
她發現她其實是最能體會安鹿心理的人。她大概能夠明白安鹿為何會因為安景宏隱瞞了孩子的事情而生氣。為何要留下孩子。
換位而想,即便是當時忽然被告知她的這個孩子不屬於鍾文昊,她也未曾想過放棄他。就算現在再告訴她這個孩子父不詳,她也已經沒有辦法狠心不要了。何況,父親過世之後,這個孩子就是唯一與她血脈相連的親人了。
剛剛是韓烈及時趕到,打斷了她和鍾遠山之間的交談。她當時對鍾遠山說的最後一句是除非韓烈親口說不要這個孩子。可是,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其實一點底都沒有。
韓烈沒有承諾過她什麽,更未明確表示過他想要這個孩子。佟羌羌莫名地又記起她誤食山楂的那次,韓烈當時的表現,貌似對孩子的安危並沒有特別地緊張。
之前捺下的不安重新浮上心頭,佟羌羌忐忑此時韓烈在書房裏究竟會和鍾遠山怎麽說。萬一,萬一韓烈真的也不要這個孩子,她該怎麽辦?
思緒混亂間,離婚協議書再度被送到她的麵前。佟羌羌抬頭。發現鍾文昊和朱錦華都在。
“你和爺爺聊完了?”鍾文昊問。
佟羌羌點點頭。
“都聊了些什麽?”鍾文昊的神色稍微有些不自然,“連韓烈都跑來了?”
佟羌羌抿唇,不吭聲,眸光一掃,卻是和朱錦華的視線碰撞到了一起。
朱錦華一般不會無緣無故地盯著她打量,尤其如今她們倆的婆媳關係名存實亡,她該關心的不應該是她的下一個準媳婦安鹿?
不過提起安鹿,她倒是一肚子的憤慨。“你們到底對小鹿做了些什麽?才把她變成現在的樣子?”
朱錦華得體地笑著反問:“鹿鹿現在怎麽了嗎?你剛剛不也看見了,她現在過得很開心。”
“她是不是真的開心,你們心裏清楚!”缺失了一部分真實記憶的人,根本就不是完整的,怎麽可能真的開心?佟羌羌冷笑,“小鹿分明是被你們故意藏起來的!”
若非如此,那回她去天府公寓找安景宏時碰到侯伶,侯伶明知安鹿就在她家,卻還裝作不知道和她撒謊?還有今天的那通電話。佟羌羌甚至懷疑,假如朱錦華和鍾文昊是因為她今天誤打誤撞知曉了安鹿在侯伶家,才臨時改變計劃回來鍾宅“自首”的,否則指不定還要把安鹿藏到何時。
“你今天見過侯伶了?”朱錦華倏然問,神色頗為深沉。
佟羌羌怔忡,不明白朱錦華怎麽會主動和她提起侯伶。難道因為現在她馬上就要和鍾文昊離婚,所以無所謂遮掩了嗎?
“既然和爺爺說完話了,現在趕緊繼續把字給簽了。”鍾文昊在這時不耐煩地把離婚協議書往佟羌羌眼前抖了抖,旋即放在她麵前的紅木桌上。
佟羌羌第一眼便看到了先前注意到的上麵白紙黑字的“婚內出軌”四個字。她驀然想起鍾如臻那天特意教訓她的那番話。
鍾如臻質問她是不是想要淨身出戶後傍著韓烈過日子時,她否認了。可是離婚後她該怎麽生活,她確實還沒有想好。潛意識裏難道不是因為她正住在韓烈的公寓裏,享受著韓烈帶給她的照顧,所以她才沒有緊迫性地去思考這個問題嗎?
然,鍾遠山的逼迫不得不再一次叫她思考現實。她嘴上始終否認自己沒有利用孩子的存在而綁架韓烈,事實上,她又是喜歡他並依賴他的……
而方才她不正在不安。假如韓烈實際上也是不想要這個孩子的呢?她連最後的羽翼都沒有了……她割舍不掉孩子,全世界的人卻都反對她生這個孩子,她隻能逃跑,隻能獨立。但她拿什麽逃跑?拿什麽獨立?
鍾如臻說得對,不是隻有她理虧,鍾文昊明明更對不起她,那麽離婚的時候,她要走該要的賠償,合理合法,有什麽不對?她不為自己想,她也得為肚子裏的孩子打算,跟著她這麽一個沒用的媽媽,如何能生活得好?
且,憑什麽要對鍾文昊這樣的人寬容?他不僅對不起她,還有一個安鹿被他殘害了!
婚內出軌……婚內出軌……明明真正婚內出軌的人是他不是她!
佟羌羌攥緊拳頭,霍然起身。丟掉手中的筆:“這份協議我沒法簽。”
鍾文昊像是一時沒反應過來佟羌羌的話,旋即哧聲譏笑:“怎麽,突然發現自己舍不得鍾家少奶奶的生活,反悔,不願意和我離婚了?嗬,這可由不得你!你自己現在是什麽情況,你自己清楚!和和氣氣地和你簽協議你不簽,等我找律師來你照樣得簽!別瞎折騰了!”
“不是。我不是不願意離婚。”佟羌羌咽了咽唾沫,感覺自己的掌心在緊張地出汗,“我是對這份離婚協議不滿意。”
佟羌羌拿起離婚協議,遞回到鍾文昊麵前:“在財產分配方麵,我們需要重新商量,重新擬定條款。”
鍾文昊愣了愣,繼而如同聽到什麽笑話一般:“財產分配?佟羌羌,你懷孕懷得腦子都傻了吧?”
鍾文昊邊說。邊戳佟羌羌的額頭:“你別忘了你從小到大從頭到腳哪一樣不是我們鍾家提供給你的?說難聽點你都算是鍾家的一部分財產,現在居然想來跟我分財產?你有什麽資格?!你又憑什麽?!”
“憑我是你的合法妻子!我就有資格也有權利!”佟羌羌清冽著嗓音,正視鍾文昊。
鍾文昊眯了眯眼,視線下落,原先戳她額頭的手指轉而指著她的肚子:“佟羌羌!你別忘了你肚子裏懷的不是我的種!你不識字嗎?!你婚內出軌啊!”
一隻手橫刺裏伸過來,拽住鍾文昊的手,從她的肚子前狠狠地甩開。
猝不及防下,鍾文昊踉蹌著倒退兩步,凝睛見到韓烈冷沉的臉,他嗬地一笑:“奸夫淫婦全到齊了。”
“這個孩子是我出軌懷上的還是人工受孕懷上的你心裏清楚!”原本一提這個話題,佟羌羌就憋屈得很,偏偏這個時候韓烈又給從書房出來了,她整個人更是不舒坦了。
“我心裏清楚?是你們心裏清楚吧?!”鍾文昊跟個耍無賴的表情似的覷佟羌羌和韓烈。
佟羌羌早知道在這一點上自己掰不過鍾文昊的歪曲事實和厚顏無恥。咬咬牙,她半真半假地道:“如果我現在手上有你婚內出軌的證據呢?!”
鍾文昊的笑容霎時僵在嘴角,如同海水退潮一般,那邊的朱錦華更是坐不住了。噌地從紅木椅上站起,但聲音聽著倒是鎮定:“羌羌,話不能亂說,你說文昊婚內出軌,該不會是指鹿鹿吧?”
佟羌羌聞聲望過去,瞥見朱錦華的臉上看似掛著笑容,眸底分明生冷,整個表情顯得古怪:“你不是很早就認識鹿鹿嗎?她的哥哥不還是你的師兄嗎?你為了貪圖我們鍾家的財產,連他們都要利用嗎?他們兄妹知道這件事,怕是該對你心寒吧?”
佟羌羌注意到韓烈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不曉得是不是在探究她的意圖。她顧不得同他解釋,快速偏頭,對他勉強地扯了扯嘴角。
旋即她重新轉回頭,竭力維持自己並不擅長的冷漠臉,挺直脊背反問朱錦華:“你剛剛不是還問我今天見過侯伶沒有?”
若說方才聽到佟羌羌說有他婚內出軌的證據,鍾文昊已經亂了陣腳。此時又聽佟羌羌明確指出侯伶,鍾文昊真的慌了心神,下意識地望向朱錦華猜中了!真的猜中了!佟羌羌這個賤人果然偷偷留了一手!
朱錦華的脊背也是有一瞬間的僵硬。猜測歸猜猜,雖有心理準備,但眼下猜測成真,還是在所難免地緊張了一下。
她很快恢複鎮定,掃了眼站在佟羌羌身邊始終未吭聲的韓烈。
她不怕佟羌羌,她怕的是,在背後慫恿佟羌羌的人是這個男人。
定了定神,朱錦華蹙起眉頭問佟羌羌:“侯小姐怎麽了嗎?侯小姐不是住鹿鹿樓下的鄰居嘛,這幾天鹿鹿找不到她哥哥,多虧了侯小姐幫忙一起照顧。我正打算找機會請她來家裏坐坐,好好表示感謝。鹿鹿也恰好也挺想見她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