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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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臻呢?如臻怎樣了?”

    佟羌羌聞聲抬首。

    匆匆趕來的朱錦華和鍾傑在看到摟在一起的二人,頓住了腳步,前者的表情有點微妙,後者則更多的是尷尬。

    佟羌羌立刻離開韓烈的懷抱。

    鍾傑這才上前來詢問佟羌羌:“如臻怎麽回事兒?怎麽會突然出事?”

    “我不清楚。”佟羌羌搖搖頭,“我接到如臻姐的電話,她要我過去找她。我到她家時,就發現如臻姐坐在洗手間的地上,也不曉得是不是摔的。當時她已經見紅了,還不讓我打120,再後來就……”

    “世彥呢?世彥在哪?”朱錦華依舊站得離佟羌羌遠遠的,插話問。

    “對啊,世彥人呢?”鍾傑朝四周張望,“他不是一直照顧著如臻嗎?”

    “我不知道……”佟羌羌又一次搖頭,“隻有如臻姐一個人。我打過姐夫的電話,關機。找不到他人。”

    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問出來,鍾傑忍不住抱怨:“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韓烈皺了皺眉,聲音頗為冷:“二哥作為如臻的父親,如果平時就能花時間關心自己的女兒了解她的想法,現在也不至於衝無辜的人發脾氣。”

    鍾傑的臉色驀地難看。

    手術室的門於此時打開,一位護士走出來問:“你們誰是孕婦家屬?”

    鍾傑連忙迎上前去:“我!我是她的爸爸!”

    護士直接把引產同意書遞到鍾傑麵前:“簽字吧,孕婦現在必須馬上做引產手術。”

    鍾傑愣了好一會兒。恍惚中,他記起十多年前,如臻的母親病危之際,護士也是給了他手術同意書要他簽字。

    護士催促:“快點吧。再耽誤下去連孕婦都有危險。”

    “二弟……”朱錦華一臉不忍地提醒,“如臻還在裏頭等著。”

    鍾傑抖著手,終是接過筆在紙上劃了劃。

    雖早預料會是這樣的結果,佟羌羌還是有點難以接受,捂著自己的肚子,晃了晃身形。韓烈攬住她的肩,陪她一起在長椅上坐下。佟羌羌再不顧及朱錦華和鍾傑的在場,靠上韓烈的肩。

    爾後很長一段時間。四人各據一邊,守在手術室,久久地保持寂靜。直到手術室再度打開,鍾如臻被推了出來。

    麵如白紙,閉著眼,如同死了一般。

    佟羌羌愣愣地遠觀,竟是不敢靠近,目送朱錦華和鍾傑陪著鍾如臻一起前去病房。

    韓烈溫聲道:“走吧。我們先回去。很晚了,你該休息了。如臻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來,明天再來看她吧。”

    先是阿花為了保護她磕破了腦袋,然後是鍾如臻意外小產,接連兩次看到大片的血,當天晚上,佟羌羌陷在血紅黏稠的噩夢裏,夢見鍾遠山逼著她打掉孩子。驚醒後。她第一時間緊張地摸自己的肚子,心中的悸怕卻無法平息。

    鍾如臻本就是高齡產婦,此次小產給她的身體帶來的傷害自是巨大。她睡了一天一夜,第三天的中午才醒過來。

    佟羌羌在阿花的陪同下來探望鍾如臻時,她的病房裏幾乎聚集了鍾家的所有人,連鍾遠山都出動了。

    這種場麵十分難得。

    畢竟鍾如臻脫離鍾家獨立生活了有十多年。佟羌羌以為,在鍾家人的心中,鍾如臻是個無關緊要的存在。

    整個病房裏的氣氛十分凝重,所有人都等著鍾如臻開口把事情解釋清楚。鍾如臻躺在病床上,麵容依舊沒什麽血色,甚至可以用憔悴來形容。

    佟羌羌不禁蹙了蹙眉,不明白為什麽要擺出這種拷問大會般的架勢。難道現在該做的不先是讓鍾如臻好好恢複身體?

    鍾如臻沒有開口,好像並不願意多談。

    朱錦華握住她的手,勸道:“如臻,大家都是在關心你。你的年紀不小了,好不容易懷了孕,都以為你終於可以安穩下來,怎麽孩子說沒了就沒了?受了什麽委屈,你盡管告訴我們,你爺爺會給你做主的。咱們鍾家的女兒,不能平白無故被人欺負啊。”

    聯係當晚的情況,大家自然而然的猜測便是鍾如臻和羅世彥吵架了,而且極有可能動手了,所以鍾如臻才摔倒在洗手間沒人管。現在最令人慪的是,羅世彥至今聯係不上,搞得好似畏罪潛逃了。

    可是通過平日的接觸,羅世彥分明不像這種人。

    鍾如臻抿緊唇,還是一副撬不開嘴的表情。

    鍾遠山的忍耐力貌似達到了極點,沉聲對鍾傑道:“你把劉局長約出來吃頓飯,拜托他幫忙,一定要把世彥給我找出來!”

    鍾傑握緊,立馬要往外走。

    鍾如臻在這時冷冷地哼了一聲:“不必找他。這事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鍾傑當即止步:“怎麽和他沒關係!自己的老婆小產了,他連個麵都沒有露!”

    “我還不是他老婆。別忘了我和他隻是男女朋友。”鍾如臻提醒,“他本來就不需要對我負任何責任。我就算是死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你們把賬算在他頭上幹什麽?”

    鍾傑繼續反駁:“他是孩子父親!他對你就是有責任!”

    “那我是你的女兒,你不照樣過自己的日子,何時對我負責過?”

    這種時候鍾如臻還不忘挖苦鍾傑,佟羌羌真是服了她了。

    鍾傑臉色鐵青,未及發怒,先被鍾如臻的下一句話震住。

    “羅世彥根本就不是孩子的父親。你們都不要去找他的麻煩。”

    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

    “如臻,你怎麽會……”朱錦華話講到一半就止住了,也不知是太過詫異,還是措不出辭來。

    胡小庭有意無意地瞥了眼佟羌羌,陰陽怪調地開腔:“最近咱們鍾家是流行給人戴綠帽子嗎?”

    佟羌羌的脊背僵硬。

    鍾文昊看向佟羌羌,神色陰鷙無比。

    鍾遠山的手緊緊握在輪椅上:“那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

    鍾如臻津津有味地將大家的反應收入眼底,泛出嘲諷的笑意:“現在討論這個問題有意義嗎?反正孩子都沒了。而且,這是我的私生活。不需要一一向你們匯報吧?所以這事算起來該羅世彥吃虧,不是我被他欺負,鍾家的麵子掛得好好的,你們可以安安心心地回去了。”

    “你以為這樣就沒事了?”千載難逢的機會,胡小庭加足馬力攻擊鍾如臻,“你姓鍾,一輩子就別想和鍾家脫開關係。你和外麵的男人亂搞懷了野孩子,傳到外人的耳朵裏。不就是鍾家的千金私生活混亂,敗壞的還不是鍾家的名聲?”

    原本還能當作是鍾如臻兀自曲解大家對她的關心,可胡小庭這番話一出來,儼然坐實了方才鍾如臻的嘲諷,鍾家幾人的表情全都難看了下來,鍾傑生氣得二話不說一巴掌就摑到胡小庭臉上:“放你娘的狗屁!”

    “你竟然打我?”胡小庭捂著臉,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本來就是你女兒不檢點!我哪裏說錯了?!”

    鍾傑瞟了一眼鍾遠山即將爆發的表情,真是恨透了胡小庭的豬腦子,連忙揪著她的領子把她往外拉:“你給我出來!馬上給我滾回家去!”

    胡小庭拚命掙紮:“我不走!你給我說清楚!你個混蛋!”

    鍾傑捂住她的嘴,硬是將胡小庭拖出了病房。

    “蠢貨。”鍾如臻冷笑,旋即她望向鍾遠山,“爺爺,謝謝您特意來醫院看我。不過沒辦法,我隻是個不孝的孫女。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不管你們還有什麽問題。我都不會再解答了。如果您也擔心這件事傳出去會給鍾家丟麵子,那您隻能趕緊讓大家都和我斷絕關係,不要再來和我有任何接觸。”

    鍾遠山的臉隨著她的話越來越沉,簡直要能滴出水來。

    “如臻!”朱錦華嗬斥她的態度,然而鍾如臻無所謂地掀了被子躺下去,“我的身體還很不舒服,想休息了。你們都回去吧。”

    一時間全都安靜了下來,朱錦華和鍾文昊麵麵相覷著,一同等鍾遠山的反應。站在鍾遠山輪椅後麵的孫勰適時地出聲打圓場,“如臻確實該好好休養。她剛沒了孩子,現在心裏頭不舒服也是情有可原。咱們雖然關心她,但也不急於這一時非得問出個所以然來,身體要緊,對吧?”

    朱錦華立即接口:“是啊,爸,你今天也還沒吃藥。我們先回去吧,也能給如臻一點空間,讓她自己想明白。這孩子性子要強又倔,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鍾遠山的眸光微微閃爍,少頃,一言不發地自己轉動輪椅調了個方向。見狀,孫勰連忙推動輪椅。

    站在門口的佟羌羌讓開了位置,糯糯地問候鍾遠山:“爺爺……”

    鍾遠山皺眉掃了佟羌羌一眼,道:“明天回趟家。”

    佟羌羌的眼皮一跳是終於要親自出麵解決她和鍾文昊離婚協議一事了嗎?那天鍾遠山被鍾文昊給氣到了,最後什麽也沒說。隔了兩三天時間,看來緩得差不多了。

    朱錦華和鍾文昊聞言無聲地對視一眼。

    “好。”佟羌羌點頭應承。

    鍾遠山沒再說什麽,任由孫勰推著他離開,朱錦華和鍾文昊緊跟其後。進到電梯裏後,鍾遠山叮囑鍾文昊,“最近家裏出了太多事情,小心外麵的風言風語。別在集團周年慶上給到媒體任何八卦的機會。”

    這還是多日來鍾遠山首次對鍾文昊開口,而且語氣尚可,鍾文昊心裏明白鍾遠山的氣估計已經消得差不多了。

    “家裏的那些下人,尤其要管緊點嘴。”鍾遠山緊接著又交代朱錦華。

    朱錦華同樣感受到了鍾遠山的態度,頓時安心不少,心裏開始琢磨明天鍾遠山要見佟羌羌,大概是個幫鍾文昊好好翻盤的機會。

    這邊佟羌羌在大家都離開了之後,本也不打算打擾鍾如臻的,鍾如臻卻是把她叫住了:“那天對不住,把你嚇到了吧?”

    佟羌羌很想說,她現在這樣好聲好氣的道歉,也把她嚇到了。

    鍾如臻聳了聳肩:“不過沒辦法,我認識的人裏麵,就數你最笨反應最遲鈍,我隻有打電話找你。”

    佟羌羌:“……”

    無語的同時,佟羌羌不明白鍾如臻的邏輯。那種情況下,怎麽還是找最笨最遲鈍的人?

    鍾如臻讀懂佟羌羌的狐疑。勾了勾唇:“擔心找反應太快的人,一不小心把這個孽種救回來可就糟糕了。找你就是為了以防萬一,比如出個什麽岔子的,反倒幫了我。”

    佟羌羌愣怔,隱約明白過來點什麽:“如臻姐,你……”

    鍾如臻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是,我和你不一樣,我一點都不想要這個孩子。隻是缺少一個把它弄掉的好機會。”

    “anyway,謝謝你送我來醫院。不過其實,如果能再晚一點,把我的命也丟掉,我或許會更感激你。”

    佟羌羌瞬間感覺一股涼意從腳底下竄上來。

    鍾如臻沒再給佟羌羌進一步了解個中原因的機會,隻是看著佟羌羌的肚子說:“祝你好運,能夠讓這孩子帶著祝福順利降臨到這個世界上。”

    她說這話的時候是麵帶微笑的,可“帶著祝福”四個字,卻怎麽聽怎麽有種譏誚的意味包含在裏頭。

    佟羌羌下意識地捂緊隆起的小腹,身體禁不住微微戰栗。

    從醫院回來後,佟羌羌整個人始終處於忐忑不安的狀態。餐桌上,韓烈大概是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問:“去看過如臻了?”

    佟羌羌點頭。

    “她怎麽說?”

    “沒怎麽說……”佟羌羌幹澀著嗓子道,“她就說,孩子不是姐……不是羅世彥的……”

    韓烈“噢?”了一聲,但臉上的表情並未露出與這個語氣詞同等的錯愕,淡定地問:“那是誰的?”

    佟羌羌搖頭:“她覺得沒必要說。”

    韓烈好似明白鍾如臻的想法。笑了笑:“她倒是灑脫。”

    佟羌羌對韓烈的反應有點膈應,咬咬唇,幹脆告訴他:“如臻姐是故意不要這個孩子的。”

    韓烈這才蹙了蹙眉,隨即問:“你是因為這件事情所以心情不好?”

    佟羌羌沒料到他會突然把話題轉回到她身上,表情來不及收回,被他捕捉個正著,於是無法說謊否認,便悶聲悶氣地“嗯”,繼而眼波盈盈地瞅著韓烈,問:“為什麽會有狠心放棄自己孩子的父母?”

    韓烈的眸光很深,像一口井:“這個問題你該去問那些放棄自己孩子的父母。”

    “你會是這樣的人嗎?”佟羌羌鼓著一口氣很快地問出口,攥在桌下的手緊張得直冒汗,一眼不眨地注意韓烈的表情。

    韓烈當即眯起眸子,目光充滿研判:“你想試探我什麽?”

    佟羌羌的心尖顫了顫:“我……我害怕……”

    她受不了韓烈的目光營造的壓迫感,垮下肩膀,“小叔。你從來沒有明確地告訴我,你到底……要不要這個孩子……”

    韓烈默了好幾秒,狀似無奈地歎了口氣:“我真是敗給你了。”

    佟羌羌習慣性地絞手指頭:“爺爺不希望我生。鍾家沒有一個人是祝福這個孩子的”

    “我說過,不要在意其他人的眼光。”韓烈打斷她,語氣又硬又沉,“如果你非要我的一句話才能安心,那我現在就告訴你,你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對我很重要。”

    他的話一出來,佟羌羌立馬想甩自己兩個耳光韓烈如果不想要這個孩子,根本沒必要讓她留到現在,完全可以和鍾遠山一樣逼她拿掉,哪裏用得著讓她住在他家裏照顧她?

    道理分明淺顯,可不知怎的,他不明確說,她就是死活想不通。如今她瞅著他慍怒的眼神。懊惱得要死,甕聲甕氣地道歉:“對不起,是我憂慮過重了……”

    韓烈哧一聲:“如果不給你機會問出來,你是不是得自己憋出憂鬱症?”

    佟羌羌咧了咧牙:“孕婦是很容易患孕期憂鬱症的。”

    韓烈斜睨她:“很光榮嗎?孕期憂鬱症。”

    佟羌羌訕訕地摸摸鼻子,向他交代她的行程:“鍾爺爺讓我明天回趟鍾宅。大概是要了斷我和鍾文昊離婚的事。”

    她特意告訴他,還有另一層心思她算是被鍾文昊的發狂嚇怕了,感覺跟韓烈報備才能安心。

    “我知道了。”韓烈起身,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輕哼出了一聲笑:“要不要帶上五花肉貼身保護你?”

    佟羌羌:“……”

    然而隔天早上,佟羌羌被鋪天蓋地的新聞震懵了

    一則匿名的爆料帖在一夜之間發遍所有具有影響力的論壇,標題狗血而極具吸引力,“小叔戀上侄媳:原來豪門現在流行玩亂aa倫aa禁aa忌aa戀?”

    爆料者完全略去了人工受孕的內情,側重捏造了一個叔叔身份的男人如何背著自己的侄子,和侄子的老婆偷情,並且成功孕育出愛的結晶。除此之外,還曬出了多張照片加以證明。

    照片的角度顯然是偷拍的。掐準了曖昧的點,包括了佟羌羌陪韓烈去給史密斯夫婦踐行那次,韓烈揩她嘴唇的瞬間,以及前兩天晚上在鍾如臻的手術室外,兩人相擁的畫麵,其他則是兩人共同進出小區時的照片,有幾張的焦點甚至聚集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連馬賽克都沒打,直接曝光她和韓烈。

    偷情的故事之後,緊跟著的則是可憐鍾文昊被戴綠帽子。前段時間鍾文昊在簽約儀式上揍韓烈的照片和新聞同時被翻出來,指出叔侄反目的原因是不倫戀情被發現。

    最後大力炮轟的則是韓烈作為鍾家私生子的身份,通篇難聽的措辭,什麽“老鼠的孩子會打洞,小三的兒子當小三”。因為韓烈最近恰好頻繁出席酒店行業的精英會議,引起一部分專業挖掘黃金男的女性的關注,所以網絡上自動發起的一波維護韓烈的粉絲,從女主角佟羌羌的條件加以論證,指出不是小叔戀上侄媳,而是侄媳勾引小叔。

    網民素來是最愛湊熱鬧的群體,天生八卦本性使然,跟風地站隊列,各種評論調侃惡搞表情包。

    佟羌羌算是領會了一夜成名的滋味。

    網絡新媒體輪番轉發之後,傳統媒體自然不甘示弱地跟上。

    彼時佟羌羌正在前往鍾宅的路上,未及她瀏覽完一圈的訊息,司機已將她送抵鍾宅,恰恰將她送入等待在鍾宅外的記者的虎口中。

    所有的記者如同嗅著屎味兒的蒼蠅,蜂擁著衝過來將佟羌羌圍堵得嚴嚴實實。此起彼伏的閃光燈下,她就像個傻子一般無法反應,隻有阿花一個護在她身邊,力量杯水車薪。

    佟羌羌白著臉,看著無數張陌生的臉在她麵前晃動,看著話筒和攝像機仿佛要伸到她的臉上來,人牆將空氣稀薄,她隻覺漸漸呼吸不過來,視線一陣陣地發黑。

    她想要扶住阿花,阿花不知何時已經被擠了出去,在外圍和鍾家的幾個下人一起幹著急。佟羌羌抬起的手撲了空便不小心揮到一個話筒,話筒一歪便打到一個記者的頭上,“打人”的驚呼聲立馬從人群裏爆出來。

    佟羌羌捂著肚子,雙腿一軟。

    有人及時地扣住她的腰,將她攬在熟悉的懷抱中,旋即一把將她橫抱起來。

    佟羌羌環住他的脖頸,抬頭盯著他線條利落的下巴:“小、小叔……”

    身周的鎂光燈立刻閃得更頻繁了。

    韓烈肅著臉提醒:“埋頭。”

    佟羌羌照做,下意識地抓緊他的衣領。

    麥修澤帶了好幾個公司的同事圍在他們身邊幫忙開了道。

    韓烈抱著她順利跨進鍾家的門,幾個下人緊跟著進來後第一時間把喧囂關在了門外。

    鍾家的所有人都等在廳堂門口,韓烈也不顧及他們的眼光,隻管掠過他們把佟羌羌抱進到沙發上,才放下她。

    阿花立刻去廚房幫佟羌羌倒來一杯蜂蜜水,佟羌羌這才緩過勁來,便聽胡小庭的聲音傳出:“喲,夠風光的,還嫌記者沒有東西可寫,都公然在鏡頭下秀恩愛?等著吧,我們鍾家的臉要徹底地丟沒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