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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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鍾如臻鬧的那一下惹得鍾遠山動怒,但家裏一下出來兩個懷孕的喜訊,整個氣氛頓時大不一樣。反觀兩個孕婦,佟羌羌如同丟了魂似的心不在焉,鍾如臻則冷著臉將不高興放明麵上擺著。
除了上回韓烈首次回鍾家,鍾遠山已許久未露出笑臉,絮絮叨叨地和大家多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其中不免多交待了朱錦華幾句。
說到後來,他想起來先前被打斷的一茬,問韓烈:“老三,剛剛是不是說過你有女朋友?”
韓烈搖搖頭:“剛剛隻是閑聊時如臻開我的玩笑。”
鍾遠山凝眉:“你也差不多該考慮這件事了。”
韓烈不置可否。
鍾遠山卻是突然扭頭看向鍾文昊:“如今羌羌有孕,你就多抽時間在家裏陪她。一些需要出席的商務酒會可以讓你小叔代行。總得讓大家知道我們鍾家還有一個老三。”
鍾文昊略一愣,下意識地看了看朱錦華他以為上一次已經說服爺爺了,沒想到他又借機要把韓烈塞進公司。
朱錦華示意他稍安勿躁。
便聽胡小庭迫不及待插嘴:“哎喲老爺子,要給三弟相親,哪裏用得著這麽迂回的辦法?咱們三弟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要事業有事業,隻要經常去名媛和少爺們喜歡聚集的會所多走動走動,全城的未婚閨女怕是都要對三弟傾心了。”
鍾遠山的臉色因為胡小庭的話驟然陰沉。
鍾如臻輕嗤出聲:“你這是把小叔當成你以前接觸的那些就懂得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嗎?還會所?”
自十年前的那場大火之後,鍾遠山最討厭的就是他們這些孩子出入娛樂場所。當年正因為這個原因,鍾遠山剛得知鍾傑玩出個小三來,差點打斷他的腿。隻不過後來鍾遠山舍不得胡小庭肚子裏懷的小孫子,猶豫了。
這一猶豫。卻斷送了另一條人命。
“老大媳婦,老三的婚事你可以上心了。”鍾遠山也不問過韓烈的想法,直接敲板釘釘。
朱錦華應和著,讓傭人服侍鍾遠山吃了藥去睡午覺。
鍾遠山的離開,讓胡小庭頓覺沒了壓力,一對眼珠子狐疑地在佟羌羌和鍾文昊之間轉來轉去:“真是菩薩顯靈。之前一整年都沒動靜,現在倒是說懷上就懷上了,讓人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喲。”
佟羌羌搓了搓手。表情略顯不自然。
朱錦華不滿胡小庭語氣裏的酸溜溜,半是反駁半是解釋道:“懷孕這事本來就是天時地利人和的契機。今天醫生也說了,羌羌之前懷不上是因為心理狀態不夠放鬆。”
她的意思總結來說無非是在表達問題出在佟羌羌身上。
佟羌羌的表情更加不自然了。
“喲,大嫂這麽著急幹什麽。”胡小庭笑了一下:“我不過是好奇羌羌有沒有秘訣能夠教授我。我和孩子他爸有在考慮給寧寧和琛琛再添兄弟姐妹。”
鍾如臻冷笑:“你確定你還生得出來嗎?”
胡小庭煞有介事地撩了撩自己的頭發,不怒反笑,“我也不過大你一歲罷了。”
確實,胡小庭今年剛滿的30,雖已生育一雙兒女。但身材並未走形,皮膚也花了心思保養,又天生娃娃臉。公平點來講,她看起來比鍾如臻還要年輕。
但見鍾如臻的嘴角勾起濃濃的譏嘲:“是啊,你是隻比我大一歲,可我沒你經驗豐富,滑過那多次胎。”
胡小庭在生出現在這雙子女之前,曾懷過三次孕。但每一次沒等過三個月就流產了。直到佟羌羌從鍾家的女兒轉為鍾家的童養媳,才莫名其妙地打破這個魔咒。可是彼時鍾如臻已經搬出了鍾宅,照理是不知道這件事的。
如果說胡小庭的出身是她的不堪回首的痛腳,那麽這就是胡小庭致命的禁忌。
胡小庭幾乎是一瞬間從座位上蹦到鍾如臻麵前揚起手,幸虧羅世彥反應快擋在了鍾如臻麵前,替鍾如臻挨了這一下。
朱錦華連忙過來試圖拉回胡小庭。
鍾如臻不怕死地繼續挑釁胡小庭:“你確定還生得出來嗎?滑了那麽多胎,這是你的報應。是你害死我母親的報應!”
“閉嘴如臻!”朱錦華怒叱。
“啊鍾如臻我要撕爛你的嘴!”胡小庭似瘋了一般要打鍾如臻,鍾文昊見情況不妙也連忙來幫忙攔住胡小庭,朱錦華讓羅世彥帶鍾如臻走,鍾如臻的嘴裏卻還在繼續念叨著什麽。
整個場麵一片混亂,若是鍾遠山還在場,怕是又要氣得發病。
佟羌羌呆呆地看著,太陽穴突突地疼。
看到韓烈坐在角落裏慢悠悠地喝茶,似乎對周圍的一切毫無察覺,佟羌羌想過去讓韓烈幫忙一起阻止大家。然而一起身,她發現所有的事物搖搖晃晃,連帶著她也站不穩了。
見韓烈的目光掃過來停落在她身上,佟羌羌扯了扯嘴角,想喊“小叔”,眼前卻驟然一黑。
下一瞬,她完全失去意識。
醒來時,佟羌羌發現自己躺在臥室裏,一睜眼,看見了坐在床邊的鍾文昊。
“你……”鍾文昊下意識站起來,又感覺自己反應過度,便不自然地重新坐下,躲閃著目光問佟羌羌:“感覺好點沒?”
這麽多年,鍾文昊第一次沒有凶巴巴地和她說話,佟羌羌反而不適應,低垂眼皮,淡淡道:“沒事了。”
“媽讓我們先搬回來住,她方便照顧你。”說完,鍾文昊又補了一句,算作詢問佟羌羌的意見,“你覺得呢?”
佟羌羌點點頭。
緊接下來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鍾文昊有點受不了這份安靜,站起身:“那你先休息吧,我去公司了。”
佟羌羌偏頭目送鍾文昊的背影,雙手輕輕撫上自己腹部,閉上眼,心裏總算認定了事實
她懷孕了。
鍾文昊的孩子。
鍾家的第一個曾孫。
她的人生終是按照既定的軌道走下去。
***
“媽。如臻姐送走了?”鍾文昊下樓,迎麵正碰上朱錦華。
“送走了。”朱錦華一副頭疼的模樣,隨即往樓上瞟了一眼,問:“你媳婦怎樣?”
“她沒事。”
朱錦華瞅自己的兒子兩眼,拉著他到一旁,提醒:“現在既然羌羌已經懷上了,外頭該了斷的那些女人你也盡快了斷。免得夜長夢多,不小心惹出什麽事,傳到你爺爺的耳朵裏。”
鍾文昊悶頭悶腦的。沒有吭聲。
朱錦華語重心長地繼續說:“你別給我擺這副臉色。縱然你對你媳婦千般不滿意,可誰讓你爺爺看重她?當初我之所以放任你在外麵肆意妄為,是想著多撒些種子,再不濟總有一個能中。”
被提及自己的隱疾,鍾文昊的表情有點僵。
所幸朱錦華很快掠過去,“如果外頭的女人真有福氣,到時你爺爺看在孩子的麵上總會讓步,或許老婆也能換成你喜歡的人了。瞧瞧你二叔你二嬸不就是活脫脫的例子?”
“想不到……最後還是羌羌先有消息。這都是命。”朱錦華輕歎一口氣。“文昊,媽殫精竭慮,一切都是為了你的未來著想。真覺得心裏不舒坦,你也隻能忍著。再熬過這一兩年,老爺子也該差不多了。到時候誰還能攔著你要娶誰不娶誰。嗯?”
“我知道了。媽,你說的這些道理我都懂。”見朱錦華張了張口似乎要再說什麽,鍾文昊搶先道:“我回公司了。”
話落,不等朱錦華反應,鍾文昊徑直往外走。
出了鍾宅,他掏出鑰匙準備開車,突然看到韓烈雙手插在褲袋裏背對著人立於他的車旁,像是在等他。
“小叔?”鍾文昊奇怪地問:“你找我?”
韓烈轉回身,朝鍾文昊淡淡一抿唇,“剛才過來沒開車。你方便嗎?送我一程。”
“小叔客氣了。”鍾文昊點點頭,“嘀”一聲解了鎖,“上車吧。”
這還是叔侄倆第一次單獨說話。鍾文昊和韓烈閑聊了一些韓烈從前生活在澳洲時的見聞。
快到達目的地前。韓烈似才記起一般,詢問佟羌羌暈倒的情況。
鍾文昊不以為意地說:“不礙事。有我媽照顧她。”
韓烈默了默,仿若思考了有一會兒,提及:“前兩天,我在城郊的溫泉酒店看見你了。”
鍾文昊握著方向盤的手驟然一緊,“是、是嗎?小叔也去了溫泉酒店?”
韓烈不回答,繼續道:“我看見你和一個女人在一起。”
“噢,你說她啊。”鍾文昊鎮定地說:“那兩天我確實約了一位女客戶在溫泉酒店談事情。小叔看見的就是那位女客戶吧?”
韓烈也不戳穿他,隻意味深長地說:“文昊,同為男人,我可以理解男人的需求;但作為長輩,我還是想提醒你,男人應該要有男人的當擔,要對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負責。”
鍾文昊的表情忍不住難看了:“我不明白小叔為什麽突然和我說這個。”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韓烈唇角輕微的一勾,轉頭看了眼窗外,說:“我到了。”
鍾文昊靠邊停。目光陰沉地看著韓烈下了車。
待韓烈走遠,他一掌打在方向盤上,心中積鬱更甚,猛地調頭轉了個方向,去了天府公寓。
門鈴摁得急凶凶,像催命似的,侯伶快步小跑著下來,心裏抱怨著摁門鈴的人,從可視儀裏發現來的是鍾文昊,愣了愣。但還是很快打開了門,揶揄:“今天吹的什麽風?天都還沒黑,鍾少爺怎麽就來光顧我?”
鍾文昊沒說話,徑直越過侯伶,駕輕就熟地走去酒櫃,開了瓶酒,便坐在沙發上開始一杯一杯地喝。
喝了不知多久,鍾文昊抬頭,望向侯伶。
侯伶一直沒走,就站在距離沙發幾步遠的地方,沉默地看鍾文昊喝酒。她雙手抱臂,斜靠著牆,漂亮的栗色波浪長發嫵媚地披散在肩頭,臉上濃妝紅唇,身上穿著白色的絲綢睡衣,往下露出白皙的腿,往上半掩雪aa丘的風光,一如既往透著屬於熟女的明豔動人。
和佟羌羌的清麗如水截然不同。
“過來。”鍾文昊朝侯伶招招手。
侯伶略一勾唇,搖曳生姿地扭腰,尚未走到鍾文昊跟前,便被鍾文昊一把拉進懷裏。
侯伶坐在鍾文昊的腿上,雙手環上鍾文昊的脖頸。
鍾文昊的視線往下落在侯伶平坦的小腹上,問:“我幾乎每天都和你在一起。為什麽你的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你老婆不也沒動靜?”侯伶風情萬種地勾唇笑:“誰曉得你哪裏出了問題?”
一語戳中鍾文昊的痛處,鍾文昊的表情一瞬間猙獰,粗暴地推開侯伶。
“發什麽瘋!”侯伶咒罵著從地上站起,懶得再搭理鍾文昊。
鍾文昊一個人在廳裏,繼續喝酒,越喝腦海越混沌,心裏卻越悶。
多撒種子總有一個能中?嗬。
男人的責任和當擔?嗬。
他連自己的孩子都得通過人工授精才懷出來,還算個男人嗎?!
生育有障礙是麽?
鍾文昊猙獰一笑,霍然將酒杯朝地上狠狠地摔碎,搖搖晃晃地去找侯伶。
浴室裏水聲嘩嘩,女人的背影映在水汽氤氳的磨砂玻璃上顯得益發曼妙。鍾文昊舔了舔唇,撞開玻璃門闖進去。
這邊侯伶整理好東西,從閣樓上爬下來,發現原本該在客廳裏喝酒的鍾文昊不見了蹤影,但玄關處他的鞋明明還在。心中狐疑,她循去自己的房間,一推開門,一股濃重的情aa事氣息撲麵。
床上,鍾文昊正揮汗如雨。
“鍾文昊你瘋了!”侯伶表情難看地衝過去,一把將鍾文昊從床上拽下來。
鍾文昊摔在地毯上,看著突然出現的侯伶,神色很是迷惘。
侯伶甩手給了鍾文昊一個耳光:“現在清醒了嗎?!”
鍾文昊哪裏被人甩過耳光,捂著臉凶神惡煞地瞪侯伶,眼睛卻在這時瞥見床上赤條條的另一個陌生女人。霎時怔忡。
“還不快滾!等著人家姑娘告你強aa女aa幹嗎?!”侯伶擋住鍾文昊的目光,忍住再打他一耳光的衝動。
鍾文昊臉色慘白,急慌慌地從地上爬起,揀著自己的衣物跑了出去。
侯伶扭回頭。
床上的小姑娘眼角淚痕宛然,眼神完全失了焦距,直挺挺地躺著,全身上下被蹂躪得一塊青一塊紅,整個人似毫無生氣的娃娃,尚保持著被鍾文昊侵aa犯時的屈辱姿勢。
侯伶不忍直視,先給她蓋了被子,一臉頭疼地不知道該怎麽給鍾文昊收拾爛攤子。
外麵的防盜門在這時傳來重重的一聲“砰”,不用想也知道是鍾文昊落荒而逃的動靜。
“狗崽子!”侯伶嫌惡地淬了一口,略一忖,覺得還是有必要把這件事告訴那人,神色凝重地去打電話。
***
重新住回鍾宅,佟羌羌享受到的待遇和過去全然不同。
因為頭三個月特別重要。朱錦華命令佟羌羌安胎為主,不讓她再插手家中雜事。所幸佟羌羌還有畢業論文需要寫,倒不至於閑得發慌。
但朱錦華又擔心她用眼過度以及受電腦輻射傷害,便讓阿花寸步不離地陪伴佟羌羌左右,隨時提醒她。
鍾文昊自然也一起住回鍾宅,白天去公司,晚餐前必然到家。不過即便如此,佟羌羌和鍾文昊私下的關係也隻能說是相敬如賓。
整整三個月的時間,佟羌羌幾乎沒有踏出鍾家的門。直到去醫院產檢,確認胎盤穩定,胎兒健康,朱錦華才放鬆了對佟羌羌的圈養。
放鬆的隔天,佟羌羌便去學校見已經催促了她好多次的周教授。
在周教授的辦公室,佟羌羌也再次見到師兄安景宏。
論文修改結束後,安景宏邀佟羌羌一起吃飯。
見佟羌羌麵露猶豫,安景宏提醒她:“不會又有什麽要緊的事吧?你可真是忙。上一次你可是答應過我。下回一定受邀。已經很久了,你若是再不答應,恐怕就是畢業時的謝師宴。”
佟羌羌麵露赧意,自知不能再拒,隻能點頭同意了。
問過佟羌羌的口味後,安景宏選了附近的一家江浙菜。
不想,兩人剛坐下,連菜單都還沒翻開。安景宏接了通電話,
後便抱歉地對佟羌羌說:“對不起,下回請你吧。我妹妹出了點事,我現在必須得走。”
他的麵色很不好看,事情貌似特別重大。佟羌羌不敢耽誤他,連連點頭:“我沒關係的,你快去!”
安景宏神情凝重,抓起外套就走了。
隻剩她一個人。佟羌羌自然不逗留。走出餐廳,卻見方才還好好的天,不知何時竟是下起了瓢潑大雨。
這個路段本就不好打車,偏又碰上雨天。佟羌羌隻能打電話回家,勞煩家裏的司機來接她。
雨越下越大,像是永遠停歇不了般,天也越來越黑,間或一道閃電乍亮。佟羌羌等了許久,沒等來司機,倒是等到了朱錦華的電話。
“羌羌,雨下得太大,天虹路有一段山壁滑坡堵了路,車子過不去,也沒有其他路可以繞。”
“那怎麽辦?”佟羌羌心中焦慮。她今晚回不了家了嗎?因為隻是來學校,所以她出門的時候沒帶多少錢,連住酒店都不夠吧?
“你小叔的公寓就在那附近,我已經和他打過招呼了,讓你今天借宿一晚。他馬上就去接你了。”朱錦華說著不忘提醒:“小心別淋雨吹風感冒了!”
佟羌羌愣愣地應著,思緒早在朱錦華提到韓烈的名字時攪成一團糊。
這三個月間,雖然她住回了鍾宅,可是和韓烈見著麵的次數卻僅僅兩次。一次是在書房門口,他朝她點點頭回應她的問好,態度矜貴而疏離;第二次則隻是她看見他匆匆離開鍾宅的背影罷了。
他如今確實很忙迫於鍾遠山的壓力,他還是進了鍾氏。
佟羌羌是從平時餐桌上鍾遠山與鍾文昊的對話中了解到韓烈的行蹤,幾乎每一次聽到他的消息,他都在不同的地方。
有時候是他和鍾傑一起,更多時候隻有他一個人。
北京,上海,香港,韓國,或者其他歐美國家。
出差,考察,商務談判,連軸轉。
佟羌羌記得鍾文昊和鍾傑似乎都沒有如此頻繁地到處去。她不太懂大集團的工作日程,但她感覺好像韓烈進鍾氏的作用,就是給鍾氏“跑腿”的。
思忖間,一輛熟悉的銀色路虎穿過雨簾,停在了佟羌羌的麵前。
佟羌羌的心一瞬間提到嗓子口,緊張地看著朝向她的這麵車門打開,駕駛座上的人傾過身子來喚她:“小侄媳,快上車!雨太大了!”
“麥總?”佟羌羌很是意外。
麥修澤挑眉:“怎麽?沒有看到你小叔很失望?”
佟羌羌翻他一個白眼,不回應他的調侃,默默上車。
“喲喲,你剛剛那是什麽眼神?以為我沒瞅見啊!”麥修澤不滿地嘖嘖,提醒佟羌羌:“別忘了你還欠我半個月的工期。”
未料到他居然還記得這茬,佟羌羌不禁投去無語的目光。
麥修澤小心地開著車,快速地斜佟羌羌一眼:“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孕婦的麵子上,我就告你違約了。”
佟羌羌聞言一怔。麥修澤知道她懷孕?
下一秒她便反應過來應該是韓烈告訴他的。
麥修澤又快速瞥了一眼突然沉默的佟羌羌,“你怎麽不問為什麽不是韓烈來接你?”
佟羌羌“噢”了一下,然後鸚鵡學舌似的,極其敷衍地問:“那為什麽不是小叔來接我?”
麥修澤戲謔一笑:“所以你承認沒有看見韓烈來接很失望?”
佟羌羌:“……”她決定不再自討沒趣地搭麥修澤的話了……
沒一會兒,車子駛入四季風公寓的地下停車場。佟羌羌隨麥修澤乘電梯直上19樓,麥修澤領著她走到a棟門口,刷了指紋,打開門,對佟羌羌做了個“請”的姿勢。
佟羌羌前腳剛踏進去,後腳便聽身後的麥修澤道:“好了,任務完成,我回去了。”
佟羌羌立即扭頭看麥修澤,然而未及她開口,麥修澤已經在關門,最後還衝佟羌羌眨了個電眼,不懷好意地說:“他的房間在過道盡頭。”(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