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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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計劃中的那樣,當毫無修為、連化形也做不到的赤翼鳥出現在一眾妖族麵前的時候,便迅速引起了妖族內部的動亂。

    沒有人懷疑這隻赤翼鳥是人族偽造的,畢竟縱使它如何狼狽不堪,也無法掩飾遠古鳳凰血脈所帶來的華貴與高傲況且,在赤翼鳥現身的時候,妖族赤王也隨之銷聲匿跡,沒有現身澄清,更沒有采取任何安撫的手段。

    妖族入侵人間,為的是人間豐富的資源和修士們飽含靈力的血肉,但他們真正的故土與家園卻仍舊在妖界。所以,當打劫個心滿意足後,十之八.九的大妖們還是會選擇返回故鄉,在他們熟悉、並倍感安心的地方潛心修煉。

    一直壓在他們身上、掌控妖族的赤王隕落,自認為不遜於赤王、一直蠢蠢欲動的大妖們便迅速活動了起來,寄希望於趁機獲得赤王留下的權柄比起掠奪人界,他們更加在意的是妖王的位置。

    大妖們將注意力從人界轉移,剩下沒有資格競爭妖王位置的妖修與妖族縱使不舍得此放棄,卻礙於群龍無首,最終被人族修士們聯手打壓下來,不得不心不甘情不願地退回了妖界。

    佛、道、儒、魔攜手合作,再一次重新修補了十荒林的人.妖結界,徹底結束了這一次妖族入侵之劫,至於下一次劫難的到來,大約還要在千百年之後了。

    成功引發妖族內亂、迅速結束這場浩劫,最為關鍵的便要歸功於赤王被抓。洛水宗因為這一次出人意料的行動,在修真界地位越發超然,而為了包庇蕭銘隱藏赤王之子的罪名,他反而被包裝成為了大義,不顧自身危險深入敵營,探明赤王動向後裏應外合、配合洛水宗進行此次行動的英雄。

    雖然初衷差了十萬八千裏,但是總體而言倒是沒有多大區別。

    因為這次行動,蕭銘失去了自己疼的弟子陸天羽,他被妖族抓走,死生不知,大約凶多吉少。至於蕭銘是如何混入妖族,那自然是因為洛水宗提供的掩飾身份的法寶,像當初玄鉞隻身進入妖界探查情況那般,屬於宗門隱秘,不足為外人道。

    在將蕭銘突然消失、又出現在妖族領地合理化後,順便曝光的還有他已達元嬰的修為與趙涵這一層偽裝的身份。

    前者是為了取信於人,畢竟修為太低,算有遮掩身份的法寶也很難成事;至於後者……反正該知道的人已經都知道了,趙涵這個馬甲便可有可無。為了避免以後流傳出“玄鉞峰主腳踏兩隻船”之類的謠言,馬甲還是早點與本體合.體比較妥當。

    並非是蕭銘多想,隻是自他與玄鉞鬧掰到現在和好,蕭銘已然深深領會過修真界眾人匪夷所思的腦洞和天馬行空的想象力,不得不防。

    倘若是平時,如此年輕便進階元嬰必然會造成猜疑與轟動,但不知為何,此時此刻一眾修士更為關注的,卻似乎是趙涵這個身份。

    作為年度最熱門八卦,玄鉞與蕭銘之間的一連串變故,絕對是眾位修者在枯燥無聊的修真生活中難得一見的全民類娛樂消遣。算那些對傳言不感興趣的修者,也大多能夠在與道友間的閑談中探知一二。

    從蕭銘“被擄”,峰主怒拆房;到道侶相見不相識,蕭銘偽裝潛逃卻被峰主捅了個半死;從蕭銘再次逃走,峰主化神大典宣布關係破裂;到峰主為了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趙涵,怒斬璿璣門元嬰真君……這一係列過程可謂一波三折,撲朔迷離,眾人剛剛結合“事實”腦補出其中經過,便被下一次波折打了臉,於是越發想要知道此間真相。

    如今,蕭銘與趙涵乃是同一人的傳言終於為這次沒頭沒尾的道侶決裂畫上了句號,而掌握第一手資料的洛水宗眾長老們猜測的可能,也成為修真界諸人最為認同的觀點。

    為了對抗妖族,人修眾派雲集,在慶功的同時,這場“年度最熱八卦”也像是輻射般迅速蔓延開來,連儒、佛、魔這些遠離修真界、消息閉塞的修者都免不了聽了一耳朵,頓時被接連刷新了三觀。

    於是,當蕭銘被玄鉞帶著,以功臣身份和諸道領頭人相見的時候,便發現自己被這群老不休謹慎而熱烈的圍觀了別以為你們裝得一本正經,他感覺不出那些暗搓搓打量的好奇眼神!

    所幸蕭銘的臉皮向來厚實,盡管心中憤然糾結,麵上也不動聲,相當恭謹地行了個弟子禮。

    佛道方丈笑得一臉慈和親切,撥弄著佛珠回了一禮;身著士袍儒巾的儒道魁首也微微頷首,誇讚了一句“此子不凡”。隻有新上任的魔道至尊慵懶地靠在那裏,毫無表示,淬了毒般的眼神直直戳著蕭銘,其內蘊含著深重的、他無法讀懂的含義,讓蕭銘本能感覺有些不寒而栗。

    魔道至尊的長相並不是無可挑剔的精致或俊美,但其周身氣質卻格外地吸引人那是一種危險地令人不敢靠近,卻又欲罷不能的魔魅般的魅力。

    魔、道原本水火不容,蕭銘也並不意外自己不得魔尊待見,隻是那種仿佛將他渾身上下的衣服扒掉、一寸一寸的舔舐般的審視,卻讓他格外難以忍受。下意識地稍稍挪動腳步,蕭銘剛想要閃避,便發現玄鉞也在同時有了動作,配合蕭銘將他與魔尊隔開。

    瞬時間,魔尊的眼神又冷冽了幾分,被纖長手指捏著的酒杯微微變形,溢出的紅液體淌了滿手。魔尊微一眯眼,隨手把變形的酒杯扔掉,抬手、伸舌,緩緩將手上的酒液舔入口中。腥紅的舌尖舔過白皙的皮膚,留下一道曖昧的水痕,狀若調.情,而視線卻依舊圍著蕭銘和玄鉞打轉,沒有移開分毫。

    這般作態,讓洛水宗等正道魁首盡皆蹙眉,所幸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合作,他們也知道這位魔尊是個什麽德行,所以盡管心裏如何不滿厭惡,也能做到視而不見隻要他安安分分,不惹是生非。

    被魔尊的視線重點照顧過的蕭銘在心中為對方打了個大大的“蛇精病”標簽,在被諸位長輩嘉獎過後便退了下去。至於接下來的善後、“分贓”問題沒有蕭銘這樣的小輩什麽事了,而有資格參加的玄鉞則對此毫無興趣。

    兩人離開那些大人物會盟的場所,蕭銘微微皺了皺眉,停下腳步朝後望了一眼,若有所思。

    玄鉞也隨之停住,微露疑惑:“怎麽了?”

    “總覺得有些不太對,我似乎忽略了什麽……卻沒有任何頭緒。”蕭銘搖了搖頭,語氣遲疑。

    “那便無需多想。”玄鉞牽住蕭銘的手,安撫般握了握。

    蕭銘笑著點頭,沉吟片刻,又突然問道:“那魔尊你是否了解?我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極怪。”

    “他那人素來如此。”玄鉞顯然不想多談這個魔尊樂情,原本溫和的語氣頓時冷淡下來,帶著毫不遮掩的厭惡,“他對我殺意極重,你是我的道侶,大約便也牽連了你。”

    蕭銘接受了這樣的說辭,雖然他覺得對方似乎並不是想要殺他,但其中的惡意卻並不在殺意之下。

    引著玄鉞說了些關於魔尊的事情,蕭銘也算是對這位新上任的魔尊有了些許了解如果他沒有記錯,在妖界入侵前夕他所感受到的那股惡意,十有八.九也與這魔尊有關。而且比起當初,這股惡意要更加強烈,似乎隱忍壓抑到馬上要趨近於臨界點那般。

    思考著關於魔尊的事情,蕭銘對玄鉞的回應也有一搭無一搭起來。發現蕭銘心不在焉,玄鉞也不再多說什麽,隻是沉默著隨他走向天玄派駐地。

    剛一接近天玄派,兩人的行蹤便被守門的弟子通稟了進去,天玄派掌門及長老迅速迎了出來,看到去除趙涵偽裝的蕭銘,又是感慨又是擔憂。

    稍稍講了講身處妖族的經曆,又惋惜悼念了一下“失蹤”的陸天羽,天玄派掌門在敘舊之後,遲疑地看了看玄鉞:“既然恢複了蕭銘的身份,那你今後……”

    蕭銘沉默片刻,尚未回答,便察覺玄鉞握著他的手一緊:“你去哪,我便去哪。”

    見玄鉞這幅生怕再次被自己丟下的模樣,蕭銘越發無奈。雖然他對天玄派有些情誼,但卻著實比不上玄鉞,要是選擇的話,大概隻能選擇有玄鉞在的洛水宗。至於將玄鉞帶去天玄派,蕭銘更是沒有考慮,一來洛水宗掌門肯定不會同意,二來天玄派廟小,也容不下玄鉞這尊大佛。

    玄鉞已然化神,無論是了悟劍道還是需求的靈力,都絕不是天玄派這樣一個三等宗門所能夠供得起的。

    沒怎麽猶豫,蕭銘便做出了決定:“抱歉,掌門,此後……我大約要在洛水宗落腳了。”

    玄鉞眼睛一亮,嘴角輕輕勾起,顯然心情愉快,而天玄派掌門對此也早有準備,並不算如何失望:“你與峰主既為道侶,理應如此。”

    “掌門放心,即使我身處洛水宗,也是天玄派的人,倘若有任何需要,便傳訊給我,我自當盡我所能至於長老的位置,也要給我留著才好。”蕭銘知道天玄派掌門在擔心什麽,也並不吝嗇自己的承諾。他先前既然表示會庇護天玄派,便不會在對方反悔前食言。

    蕭銘雖然與玄鉞結為道侶,又在洛水宗生活了近百年,卻並未拜過洛水宗的山門,算不上真正的洛水宗弟子。畢竟,當年他與玄鉞的結合被洛水宗上下排斥,盡管礙於玄鉞的堅持最終結為道侶,卻並未真正被洛水宗接納,拜入洛水宗門下。後來蕭銘逐漸在洛水宗站穩腳跟,眾人習慣了他的存在,也完全忘了這一茬,而蕭銘本人則因為一些忌憚,故意沒有開口提及。

    直到他化身趙涵,拜入天玄派門下,這才算是真正有了跟腳,脫離了散修的身份大約也是命運使然,蕭銘注定與天玄派有緣,而非洛水宗。畢竟修真界道統嚴格,一人不侍二宗,蕭銘問心無愧,洛水宗也無法為此指責於他。

    自從了解到蕭銘與玄鉞的道侶關係,天玄派掌門便沒有打算能夠將蕭銘留一輩子,如今得到對方承諾,表示願意繼續庇護天玄派,掌門也心滿意足了。

    蕭銘願意擔任天玄派的長老,便意味著他會承擔長老的責任,算在洛水宗久居,也是天玄派的一份子。這樣一來,天玄派便與洛水宗是名副其實的姻親關係了況且還是洛水宗的招牌、化神期大能玄鉞峰主的姻親。

    天玄派掌門眨了眨眼,理清關係後不由自主喜笑顏開。原本他最擔心的是失了蕭銘這個元嬰期的靠山,如今不僅靠山沒跑,還拉上了兩座更大的靠山,這下修真界還有誰膽敢招惹他們天玄派?!

    得償所願的天玄派掌門歡歡喜喜地將自家長老送去了洛水宗,而回到洛水宗後的第一件事,便是祭拜玄鉞的師父。

    雖然在師兄弟中行二,但玄鈳卻是這次的主祭,大師兄玄錚、師弟玄鉞分居其左右,蕭銘則站在玄鉞的側後方。

    一向嬉皮笑臉的玄鈳此時此刻卻格外嚴肅沉默,他雙膝跪地,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其餘人也隨之拜倒,執弟子禮。

    蕭銘默默看著玄鈳割開赤翼鳥的頸部血管,在灑下的溫熱鮮血中虔誠懺悔、雙目含淚,不由想起自己當年與玄鉞結為道侶、共同祭拜其師時的場景。

    當時玄鉞被蠱蟲所製、身不由己,而他心中更無半點尊重,隻想著盡早結束。那時並不覺得有何不對,而如今當蕭銘真心實意想與玄鉞在一起,便發覺曾經的所作所為混賬至極。

    玄鈳結束了禱祝,再次磕頭後站起身來,蕭銘則伸手牽住玄鉞的袖擺,看向玄錚與玄鈳,輕聲說道:“我想與玄鉞一同祭拜先師。”

    玄鈳神詫異,而玄錚看著兩人,微微明悟,笑著點了點頭:“你們曆經波折重新和好,理應如此。相信師父見你們如此和睦,必當歡喜。”

    蕭銘苦笑了一下,心中極為心虛。倘若玄鉞的師父泉下有知,便必然知道他們上次祭拜的不誠,一定不會喜歡他這個害了自家弟子的惡人。

    比起心中有鬼的蕭銘,心思坦蕩的玄鉞則隻有歡喜他知道蕭銘如此提議是為了什麽,並為此感到由衷地甜蜜、安心。

    一掃先前想起師父臨終前場景的沉鬱,玄鉞牽起蕭銘的手,並肩走到最前方,雙雙跪下,如百年前的結契儀式那般,認認真真地重新來了一遍這一次,才是真正的祭告先師。

    蕭銘隨著玄鉞動作,腦中全無雜念,他並不後悔自己曾經的敷衍了事,但如今卻是真心實意的。雖然對情之一字仍舊存疑,也不知自己與玄鉞能夠並肩走多久、走到哪一步,但倘若玄鉞不棄,他便不離。

    重新祭拜過後,蕭銘與玄鉞之間的氣氛越發溫馨無間,玄錚笑意盈盈,對此樂見其成,而玄鈳則撇了撇嘴,表示自己根本沒眼看。

    不去理會那對久別勝新婚的道侶,玄鈳走向血泊中的赤翼鳥,本打算替其收屍,卻發現對方竟然氣息未絕。

    “不愧是生機最強的赤翼鳥,血都快要被放幹了,竟然還沒有死。”玄鈳看著赤翼鳥,表情複雜。先前他以赤翼鳥血祭時毫不遲疑,如今血祭完成,仇恨消弭、卸下了心頭重擔,對於自己未死的仇人便有些棘手了。

    玄鈳與赤王當真有過一段深刻的情誼盡管隻是他單方麵的不然也不會願意冒大不韙,將對方放出禁地。時至今日,那一段把酒言歡的日子仍舊印在玄鈳的腦海中,無法抹去,當化解了仇怨後,便越發清晰了起來。

    見自家二師弟遲疑,玄錚沉吟片刻,在他肩上拍了拍:“既然這赤王未死,大約也是他的造化了,我們將他封印在此處,為師父守靈。反正他修為全失,又如此虛弱,掀不起什麽風浪來。”

    玄鈳微微合眼:“全聽師兄的。”

    玄錚轉向玄鉞,玄鉞對此也並無異議,師兄弟三人統一意見後便合力將赤翼鳥封印,終於徹底了卻了這一樁宿怨。

    祭拜之後,玄鈳閉關,玄錚、玄鉞則回了自己的山峰,處理妖族入侵這一段時間積壓下的事務。

    曾經蕭銘在的時候,玄鉞萬事不管,一心修煉,直到蕭銘猝然離去,他才不得不接手這些繁瑣無聊卻不得不做的事情,越發體會到蕭銘曾經為此付出的心力。

    雖然蕭銘本人表示自己可以繼續接手,畢竟已經做慣了,但玄鉞哪裏願意勞累自己好不容易追回來的道侶,不僅一口否決,還催促他以修煉為重,不要在其他方麵勞神費心。

    玄鉞想要與蕭銘長長久久地在一起,想要與他一同飛升。盡管以蕭銘的年歲,結成元嬰已經極為難得,但比起化神的玄鉞,仍舊有很長一段距離需要追趕。

    玄鉞格外堅決,蕭銘也不再堅持,況且他如今多了個師父,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嚐試一下有名師點撥是個怎樣的感覺。

    道衍仙君的性格有些令人頭疼的不靠譜,但作為師父,卻是盡心盡力。他與蕭銘同樣是淨靈體,而蕭銘所修習的,也是他先前傳下來的功法,世間大約沒有第二個人會比道衍更加了解蕭銘將會遇到的問題與瓶頸。

    道衍乃是成功飛升仙界的大能者,教導簡潔明了、卻振聾發聵,而蕭銘也是悟性極高之人,再加上淩霄宮內專門為了淨靈體修煉所設的閉關室,簡直稱得上如虎添翼。

    雖然每次閉關修煉的時日並不長,但蕭銘的收獲卻極多,倘若不是道衍表示要打好基礎,不能進境過快,他此刻大約已然試圖嚐試衝擊元嬰中期的壁壘了。

    再一次從玄妙的修煉中蘇醒過來,蕭銘剛睜開眼睛,便看到一直守在一邊的器靈淩兒。

    雖然解除了“轉世”的誤解,但淩兒對蕭銘的態度卻並沒有冷淡下來,一來是因為他們先前相處融洽,二來大約也是因為道衍欠了蕭銘因果,又將他收為弟子。

    淩兒的一如既往讓蕭銘著實鬆了口氣,畢竟小姑娘一心對他、從不私藏,如果不是不得已,蕭銘也並不想傷害這個心思純淨的器靈。

    從蒲團上站起身來,蕭銘理了理衣擺,側頭看向坐在他肩頭的淩兒,含笑問道:“師父在哪?”

    “道衍主人出去了,說是一直在淩霄宮,實在憋得難受。”淩兒小心地抓著蕭銘的頭發,不滿地抱怨,“明明淩兒一直陪著他呢,但道衍主人卻嫌棄淩兒無趣,要出去找別人玩。”

    器靈可憐兮兮地淚眼汪汪,顯然被自己冷酷無情的前任主人打擊到了。蕭銘失笑之餘,也有些詫異:“師父不是說他已然飛升,不便出現在人前,以免造成麻煩嗎?”

    “話是如此。”淩兒點了點頭,同情地看了看蕭銘,“但他與你長得一模一樣啊……”

    蕭銘:“………………………………”

    油然而生一股不好的預感……

    “你的意思是說……”蕭銘一向溫文爾雅的麵孔微微扭曲。

    “嗯,他是以你的身份出去的,反正……你不是在閉關嘛……”器靈眼神飄忽,格外憐惜自己的新主人算它再依戀舊主人,也不得不承認對方惹是生非的本領。

    蕭銘隻感覺自己眼前一黑,來不及再與淩兒說什麽,便閃身出了淩霄宮,試圖在自家不靠譜的師尊惹出大事兒前阻止。

    隻可惜當他剛剛打開閉關室的門,聽到門外兩名守門弟子的交談。

    其中一名弟子氣喘籲籲,顯然是剛剛跑過來的,俊秀的麵孔上滿是悚然與不安:“不好了,峰主和蕭銘真君又鬧掰了!這次可不是一般的矛盾,我親眼看到峰主提劍追殺真君,半點都沒有手軟!”

    “這怎麽可能?!”聽聞此言,另一名弟子也猛地煞白了麵孔,“閉關之前兩人不還好好的嗎?怎麽真君剛一出關出問題了?!”

    “我哪裏敢說假話!”出去探查的弟子咬了咬牙,“剛剛我們聽到的那聲巨響,是峰主再次把他與真君的居所給弄塌了!上次峰主一劍弄塌了屋舍,接下來便是十數年的風波,真不知這次該怎生是好!”

    “是不是……是不是其中又有什麽誤解?”守門弟子一臉無措。

    “不可能。”探查的弟子語氣堅決,“這次可比上一次還要麻煩呢!上次峰主算再生氣,也隻是自己憋悶,除了蕭銘真君易容的時候誤傷他外,從來沒有動過真君一根手指頭。可是這一次……這一次峰主都拔劍了!還是拔的本命劍!絲毫沒有留手!我親眼所見!”

    閉關室門縫處,將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的真、蕭銘:“……………………………………”

    嗬嗬,師父,你熊的。頂著我的臉敗壞名聲不提,還竟然撩.撥我道侶。

    一出關聽說自己被分手了,這滋味真是有夠酸爽。.一下“每天起床都看到模範夫夫在鬧分手”第一時間免費閱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