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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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僵的令人毛骨悚然。

    秦正的一邊眉梢往上抬了抬,並不明顯,卻叫在場的張小暉和唐依依吸了口氣。

    這個動作是動怒的預兆。

    張小暉感覺有一張紙巾搭在她的鼻子前端,又經水淋,濕透,堵住她的氣息,她感到喘不過來氣。

    這裏不是國內,不是a市,是曼哈頓,秦正能呼風喚雨的城市,對隻身在此的季時很不利。

    在混亂的思緒裏,張小暉急中生智,手突然按著頭,麵露痛苦之色。

    季時和秦正幾乎是同時的去看張小暉。

    “怎麽了?”季時低頭問。

    張小暉另一隻手還被季時牽著,她偷偷去撓他的掌心,撓了兩下。

    季時眼中的緊張一窒,多出幾分古怪。

    後麵的唐依依順勢說,帶著關切,“小暉,是不是頭又疼了?”

    張小暉“嗯”了一聲,似乎更加難受,“頭好疼……”

    下一秒,她的身體騰空,季時已經將她打橫抱起來,轉身離開。

    準備去抱張小暉的秦正被人搶先一步,他淡淡道,“站住。”

    季時是什麽脾氣,怎可能配合,他的麵部輪廓堅決,冷酷,不屑,長腿邁開,腳步不停,很快就進電梯。

    張小暉摟著季時的脖子,做起了鴕鳥狀,把臉埋在他的胸口,膽戰心驚。

    秦正說,“通知保安。”

    他的語氣清淡,已是暴怒。

    唐依依蹙著眉尖,“小暉不舒服,有什麽事能不能就先放……”

    秦正笑問,森冷異常,“你以為你是誰?”

    唐依依的臉色越發蒼白,她的嘴唇輕微蠕動,垂下的眼睫纖長,在鼻翼兩側蓋出片片陰影,越發襯出麵臨極限的生機。

    “是我不知分寸。”

    “你會知道自己不知分寸?”秦正掐著唐依依的脖子,帶著薄繭的手指摩|挲她跳動的脈搏,仿佛隨時都會用力,將那根經脈挑了,“我叫你查小暉在國內的情況,你倒是敢跟我玩花樣。”

    他說的漫不經心,卻猶如寒夜的冰塊。

    唐依依心裏一涼,寒意從大動脈的位置散開,瞬間籠罩全身。

    她跟張小暉的交情很淺,之所以瞞了一些,是那個叫季時的男人,看張小暉的眼神義無反顧。

    那種眼神她也有過。

    隻不過她是飛蛾撲火,想逃,已經被燒的殘缺破爛。

    沒力氣逃了,隻能等著被丟棄。

    手指離開大動脈,秦正拍拍唐依依的臉,用兩根手指捏住,抬起,“想什麽呢?想剛才那小子?我看你對他挺有興趣。”

    唐依依被迫抬頭,與他對視,聲音因鉗製變的模糊,“我……我沒有……”

    就那樣捏住唐依依的臉,秦正拿起電話,吐出一個名字,“陳宇。”

    唐依依的手指一顫,陳宇是保安經理,現在張小暉他們還沒出去,如果被攔,後果不堪設想。

    她踮起腳尖,唇擦過秦正的耳廓。

    這是秦正身上唯一的敏|感點,可以證明他是一個普通男人的地方。

    跟過他的所有"qing ren"都不知道這個小秘密,除了唐依依。

    以前唐依依會覺得自己跟秦正身邊的其他人不同,甚至沾沾自喜,抱著一絲希望,後來她發現那個念頭很沒意思。

    幾乎是霎那之間,話聲停止,秦正的欲|望膨脹至頂端,他側頭,視線落在唐依依的臉上,有些晦暗不明。

    唐依依的胸口起伏,有時候立刻做的決定,和隔幾分鍾,一小時,兩小時,是截然不同的。

    她是爛透了,也不是善良之輩。

    大概是做久了行屍走肉,今天突然有點乏味了。

    “秦大哥。”

    聽到這聲稱呼,秦正的雙眸眯了一下,幾不可查。

    唐依依仰著頭,平靜道,“小暉有孕在身,不能受驚嚇,她是你的親妹妹,你也不想她難過,不希望她受到傷害是不是?”

    就像那次,張小暉摔到頭,秦正後悔,一怒之下砸折了自己的腿骨。

    事情一旦不能挽回,隻能去後悔。

    “你什麽時候這麽好心了?”秦正看著她,漠然道,“唐依依,別忘了,你是什麽身份。”

    這話耳熟,聽多了,就沒那麽痛,唐依依短暫的一笑,煞是好看,“我沒忘。”

    女人的麵頰如白玉雕琢般,白,透,還夾雜著被磨出的紅。

    那些個顏色混合,盡有幾分妖冶。

    “想做一回好人?唐依依,我就讓你如願。”

    秦正扯下領帶,將唐依依的手綁在後麵,他的大掌掐著唐依依纖瘦的一截脖頸,按下去。

    唐依依被按在辦公桌上,她的臉,鼻子,額頭都貼著桌麵,冰涼入骨。

    這樣的姿勢屈辱,難堪,卑微。

    她的身體滾燙,不知道是高燒帶來的溫度,還是被強行澆了一盆沸水,燙的她渾身上下皮|開|肉|綻,五髒六腑都陣陣刺痛。

    恍惚間,唐依依覺得立在她背後的不是她認識的那個秦正,而是一頭野獸,魔鬼,吸著她的血,啃著她的骨髓。

    漸漸的,她發現這就是她認識的秦正,冷血,殘酷。

    樓底下,張小暉被季時抱著,穿過馬路,上車,停車,下車,進酒店,直到房間的門在他們背後關上,她的三魂六魄才回到原位。

    “這是什麽地方?”

    季時把張小暉放到床上,“我來曼哈頓出差的固定住處。”

    張小暉坐直身體,“你怎麽不事先告訴我?”

    季時問,“你什麽時候冒出一個哥的?”

    兩人異口同聲。

    又同時沉默。

    季時把張小暉抱在懷裏,“想我嗎?”

    張小暉的下巴抵在季時寬厚的肩頭,“嗯。”

    她一點一點把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從高二那年開始。

    季時沒有打斷,聽的認真,情緒隨著張小暉的喜怒哀樂起伏。

    她難過,他也不好受,她痛苦,他心疼。

    聽完之後,季時拿手指指頭,“小暉,你哥是不是這裏有毛病?”

    “要不就是性格有缺陷。”

    怎麽也不像是一個正常人。

    他對這個秦正隻是早有耳聞,素未蒙麵,沒想到對方會是小暉的大哥。

    這麽一說,那不就是他的大舅子?季時的麵部抽|動。

    張小暉在季時懷裏換了個姿勢,把他亂摸的手拿開,“小時候,我一歲多那會兒,他帶我去買糖,把我弄丟了。”

    “他說他一直在找我。”

    季時緊皺眉頭,“會不會搞錯了?你跟他長的一點都不像。”

    張小暉歎氣,“是親哥。”

    別人會羨慕她有一個了不起的大哥,物質生活富裕,在漂亮的城堡裏過著公主一樣的日子。

    真攤在自己頭上,就知道是好還是不好了。

    季時的口氣惡劣,“有哪個親哥這麽把自己妹妹不當人的?當你是小雞小鴨,還是小鳥?”

    “張小暉,早知道你過來是這麽個鬼樣子,我絕不會讓你走。”

    “我隻有他一個親人了。”張小暉說,神情難掩悲傷。

    摸摸她,季時的喉頭滾動,“那你是想怎麽著?”

    張小暉偏過頭,視線落在虛空,耳根有點紅,“我想在我們結婚的時候,他能出現。”

    季時舌頭打結,語調都變了,“結,結婚?”

    “……”張小暉把頭偏回去,“你沒想過?”

    季時直盯著眼前的女人,想過,他當然想過,發瘋的想。

    “什麽時候?”

    張小暉沒反應過來,“什麽?”

    季時挑眉,“結婚啊。”

    “張小暉,你不會不認帳吧。”

    張小暉往後躲他的手,“再說吧。”

    將人摁在懷裏,季時沉聲刨根問底,“張小暉,你把話說清楚,什麽叫再說吧?”

    張小暉說,“等事情解決了。”

    季時克製住沸騰的情緒,目光灼熱,“當真?”

    張小暉,“……嗯。”她覺得季時現在的表情有點熟悉。

    季時拿出手機,“我錄下來了。”

    張小暉,“……”她終於知道那種熟悉是什麽了,獵人壓製著,等待,獵物鑽進圈套。

    “好了。”季時握住張小暉的手,少有的溫柔,“我們進行下一個步驟。”

    大腦當機,張小暉眼睜睜的看著季時把手伸進領口,拽下一個鏈子,掛在上麵的戒指晃蕩著被取走,套上她的無名指。

    冰涼堅|硬的質感纏住手指,張小暉猛然驚醒。

    她瞪著手上的戒指。

    沒有玫瑰花,沒有蠟燭,也沒有傳說中的什麽私人飛機,熱氣球,浪漫又高調的滿世界直播,簡簡單單的,張小暉措手不及,以至於沒有猶豫的時間。

    過了一會兒,震驚,呆愣,失了頻率的心跳……那些複雜的情緒才一個接一個的席卷而來。

    季時舔唇,緊張從他瘋狂跳動的心髒傳開,蔓延至眼底,眉梢。

    那枚戒指他很早就買了,一直沒有機會拿出來,這次過來時突然決定戴在身邊,他從來沒有做過像今天這麽正確的決定。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穿過安靜,抵進兩人心間。

    張小暉忽然去摸戒指。

    呼吸猝然停止,季時緊盯著她那隻手,生怕她把戒指從手指上拿下來。

    然而張小暉隻是摸了摸,她抿抿唇,“尺寸剛好。”設計風格也是她喜歡的,不華麗,繁瑣。

    季時的唇角一勾,也不看看他夜裏偷摸過多少次。

    他退後一點,單膝下跪,虔誠而動情,“小暉,做我的季太太,我們結婚吧。”

    張小暉看著他,眼神沉淨,不說話。

    季時臉上的自信,桀驁頓時瓦解,他從牙縫裏一個個往外蹦出字,“張小暉,你隻能說好,或者我願意。”

    笑意在眼底染起,張小暉故意歎口氣,“我再想想。”

    “沒有這個答案。”季時一把摟住張小暉,要不是因為目前的情況,他剛才就撲了。

    兩人並肩躺在一起,靜靜的享受這份心情,對張小暉是,對季時也是。

    “你嫂子呢?”

    “我哥還沒結婚。”

    張小暉補充了一句,“本來是要結婚的,現在婚禮突然取消了。”

    季時隨口說,“因為那個唐秘書?”

    張小暉一愣,她怎麽沒想到這點?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除了這個,張小暉想不出別的了,無論從自身還是家世考慮,西塞爾都是一個很不錯的對象。

    張小暉蹙眉,她忍不住揣測,唐依依在哥心裏的分量會有那麽多,那麽重嗎?

    摸著張小暉的頭發,抓住一縷放到鼻前聞聞,季時說,“你那個大哥可能還有施|虐傾向。”那個女人走路姿勢不對,明顯是雙腿被擺的太開導致的,而且被迫維持了很長時間。

    張小暉幽幽的說,“季時,你懂的還真多。”

    “我不懂。”季時一本正經,“都是王昊跟我說的。”

    張小暉,“……”

    很久以前的一個晚上,她無意間聽到哥的房間裏傳出夾著痛苦和求饒的聲音,她不敢多聽,慌亂的跑回自己房間。

    第二天,一個出眾的女人出現在走廊,手腕和脖子上有什麽東西戴過勒過的淤青。

    她就知道哥有那種喜好,不止她,這不是秘密,外界早就傳的沸沸揚揚,可是依然會有許多女人願意攀附,將哥做為夢中"qing ren",去臆想。

    “季時,我哥那邊……”

    季時親張小暉的鼻尖,親她的唇。

    張小暉嘴裏的話都被他的舌頭壓了回去。

    沒有放縱,季時拚命壓製硬疼的欲|望,對張小暉命令道,“把眼睛閉上,睡會兒。”

    張小暉的腦袋在他的臂彎裏,左右擺擺,“我睡不著。”

    季時伸手遮住她的眼睛,“閉上就睡著了。”

    腦子裏閃過什麽,張小暉抓他的手,緊張的問,“你想幹什麽?季時,別跟我哥對著來。”

    季時把一條腿架她身上,大熊一樣抱著,“我什麽也不幹,陪你睡覺。”

    張小暉將信將疑,她很快就被褲腿邊的感受給弄的氣息紊亂,“你離我遠一點。”

    季時鼻子裏發出低哼,“就蹭幾下,你的腿不會少塊肉。”

    耳畔的呼吸粗重,是男人抑製的聲音,空氣燥熱難耐,張小暉僵硬的躺著,被蹭的往旁邊移。

    第一次,這麽近。

    羞恥,害怕,窘迫,局促……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小暉感覺身旁的人繃緊了,在顫動,速度很快,又緩下來,不動了。

    季時撐起身子,若無其事的捋頭發,“我去換褲子。”

    他大搖大擺進浴室,背對著張小暉,全是欲|求|不|滿的暗色。

    呼吸輕喘,張小暉聞著那股味道,她用手臂橫在臉上,又去看自己的褲子,完全無法想象發生了什麽。

    從浴室出來,季時把張小暉哄睡了,他獨自出門。

    一覺睡的沉,張小暉醒來是在傍晚,房間黑漆漆的,她摸到燈打開,周圍隻有自己。

    下一刻,一股不安湧上心頭。

    張小暉手足無措的爬起來,找到手機打電話,那頭無人接聽。

    一口氣撥打了幾遍,張小暉的手指開始顫抖。

    快速穿上外套,她做了兩次深呼吸,不能慌,季時那麽厲害,有他在,她有種天塌下來都不會害怕的安全感,不會有事的。

    二十多分鍾後,張小暉找到唐依依。

    “依依姐,我哥在哪兒?”

    唐依依換了一條裙子,頭發披在肩頭,麵色比張小暉之前見到的時候更差,好像下一刻就會油盡燈枯,灰飛煙滅。

    張小暉看的心驚肉跳,依依姐都病成這樣了,難道哥看不見嗎?

    “依依姐,你,你要不要去醫院?”

    唐依依輕笑,“死不了。”

    張小暉胡亂從包裏拿出一塊巧克力遞過去,吃甜的東西,不會那麽絕望。

    她知道這事一定跟哥有關。

    唐依依接住巧克力,這回的語氣似乎有點變化,“謝謝。”

    “小暉,你別記恨你哥,他是愛你的。”

    還在替他說話,張小暉歎息,又緊張起來,“依依姐,你知不知道我哥現在在什麽地方?”

    “他在hual。”唐依依看看巧克力,隨後將巧克力滑進包裏,“我帶你去。”

    張小暉跟著唐依依上車,根本靜不下來。

    一遇到她的事,季時就會衝動,魯莽,他本身又極其狂妄,暴躁,不可一世。

    哥也是那種人,但是哥比季時多過了十多年,優勢明顯。

    他們接觸,不會有什麽好的局麵。

    唐依依開著車,“小暉,你有身孕,情緒太激動,對寶寶不好。”

    張小暉垂著眼皮,“我知道的。”

    “小暉,”唐依依又說,“他千辛萬苦才找到你,用全世界最好的一切來養了你十年,有多寶貝你,你是知道的。”

    秦正的那口氣沒那麽容易咽的下去。

    就像是做父母的,女兒要嫁人,他們也會在一旁仔細的觀察,深慮。

    如果女兒不聲不響的談了朋友,懷孕了,這件事到底還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

    張小暉望著窗外,沒有說話。

    到了位處頂層的露天餐廳,張小暉無心留意滿天星辰,她走到坐在椅子上品位紅酒的男人麵前。

    “哥,你把季時怎麽樣了?”

    秦正放下酒杯,“餓了吧,坐下吃飯,有你喜歡吃的咖喱蝦。”

    張小暉立在原地。

    秦正又開口,語氣還是不溫不火,“不吃飯?你肚子裏的那小東西總要吃點吧。”

    張小暉的嘴唇發抖,胡亂把飯菜往嘴裏塞。

    這是她吃過的最難吃的一頓飯。

    她努力把盤子清空,焦慮的問,“哥,季時人呢?我要見他。”

    視線掃過那枚戒指,秦正拿手帕擦她的嘴巴,將那些湯汁擦掉,“多大了,我教你的那些東西都忘了?怎麽還把自己弄的這麽狼狽。”

    這話有好幾層意思。

    張小暉知道這個人已經清楚她在國內的經曆。

    她的喉嚨像是塞了什麽東西,張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秦正將帕子拿開,“他保護不了你。”

    “不是。”張小暉立刻反駁,“和季時沒有關係。”

    “哦,是嗎?”秦正耐心十足的望著自己的妹妹,“那和誰有關係?”

    不就是想要她麵對自己當初的堅持是一個笑話嗎,可悲還是粉刺?張小暉欲要起身離開。

    秦正說,“坐下。”

    他的額角青筋暴起,“張小暉,在你心裏,我是大哥,還是陌生人?”

    張小暉僵在那裏。

    不遠處的唐依依也嚇的不寒而栗,那個男人發怒了,卻還在控製著,這個例外隻在張小暉身上。

    秦正抬手,指腹按壓眉心,淡淡道,“我不過是想看看那小子能不能保護的了你。”

    身子一震,那些雜亂的畫麵全部往腦子裏跑,沒有一個不是血淋淋的,張小暉頭疼欲裂,她抓住桌角,幾乎站不起來,“哥,如果他有事,我也不會……”

    身子晃了一下,張小暉倒了下去。

    秦正一把扶住她,目光透著憐愛,擔憂,“去醫院。”

    見狀靠近的唐依依應聲,“是。”

    她轉身,聽到背後的聲音,“你說我是不是錯了?”

    唐依依心下了然,秦正後悔放張小暉回國,不管她,否則張小暉就不會受到傷害。

    可她會繼續堅持陷在過去,也就不會走出來,更不會擁有一份美好的感情。

    “錯與不錯,都已經發生了。”唐依依沒回頭。

    張小暉做了很多夢,她夢到父母躺在冰冷的台子上,身體也是冰冷的,他們都死了,很多人對她指指點點,說她是克星,誰在她身邊,都沒好下場。

    她又夢到宋明修,帶她放風箏,給她折千紙鶴,說不會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然後,他們分道揚鑣,陌生相待。

    最後一個夢裏出現的是季時,張小暉跟他打架,吵鬧,從小屁孩,到懵懵懂懂,夢裏的時間過的太快了,他們一下子長大,又一下子老去,牙齒掉光了,相互嫌棄。

    正當張小暉在夢裏和季時拌嘴時,季時突然消失了,她尖叫,驚醒,睜大眼睛。

    “小暉?張小暉?回魂了。”

    冷汗涔涔,張小暉分散的瞳孔漸漸焦距,她看到貼近的臉,男人的胳膊腿都在,好的,活著。

    張小暉痛哭流涕。

    季時把她汗濕的頭發弄到耳後,抱住她的頭,輕抵著。

    “哭什麽,你又沒成寡婦。”

    “鼻涕弄我衣服上了,張小暉,髒死了!”

    “好了,不哭了。”

    “乖,我沒事,不哭了。”

    “嘶——”

    張小暉止住哭聲,她拽著季時的衣袖往上擼,看到他胳膊上的傷,很大一塊,像是被重力擊中,“怎麽弄的?”聲音發抖。

    “被人揍的,揍我的那個起不來了。”季時低笑,“事情解決了。”

    他早年就是一個混混,什麽都混過,□□||拳,混黑||道,洗白後是人模狗樣了,但骨子裏還是黑的。

    秦正也是黑|道出身,他們是同一種人。

    所以在跟秦正正麵談過後,他同意了,去擂台上打一局,幾分鍾,足以看見一個男人的全部。

    他贏了那一局。

    季時給張小暉擦眼淚,“明天帶你去看迎新,後天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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