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是愛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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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小暉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哥也要回國?

    她從半坐變成直起腰背,顯然被這個太過意外的消息打亂了思維。

    “季時,你們怎麽談的?”

    “隨便聊了幾句。”季時輕描淡寫。

    張小暉摸他的下顎,有一塊透著血絲,“你為什麽要跟人打架?”

    季時也不隱瞞,“我跟你哥打了個賭。”

    他三言兩語把來龍去脈說了。

    張小暉聽的心驚肉跳,她煞白著臉喃喃,“瘋子。”

    不知道是說她哥,還是季時。

    季時往她旁邊一躺,手放在腦後,“你說的,事情解決了就嫁給我,要算數。”

    張小暉後怕,“以後不要這麽做了。

    她無法想象,假如倒下去的不是別人,是季時,那會怎麽樣。

    季時看張小暉通紅的眼睛,鼻尖也是紅的,輕輕煽動,像小兔子。

    “張小暉,你是不是愛慘了我?”

    張小暉拿紙巾擦鼻子,“讓開一點,我去衛生間。”

    “回來。”季時拽她的衣服,霸道的說,“回答了再走。”

    張小暉背對著他,“是,愛慘了。”

    精致的眉眼上挑,風流褪去,盡是情意,季時依舊拽著不撒手,低沉著嗓音,從胸膛震蕩而出,“少說了一個字。”

    “……”張小暉無奈道,“愛慘了你。”

    “你在對空氣說嗎?”季時克製著瘋狂的愉悅,“轉過來,看著我說。”

    張小暉拍男人的手背,惱羞成怒,“有完沒完了?不說了!”

    她飛快的進了衛生間。

    一門之隔,裏頭的人害羞的洗臉,試圖將那層莫名而來的熱意趕走,床上的人交疊著腿,放肆的品位那幾個字。

    此時,正是晚上八點多,夜色剛濃,迷離的虛影尚未浮出水麵。

    別墅門口,唐依依的身影穿梭樹叢,花圃,她接到管家的電話就過來了,這裏的一草一木她都熟悉,腳下鵝卵石鋪的小路也走了無數回。

    如果她這一生能活到六十歲,那她已經將生命的三分之一都給了這個地方,給了這棟別墅的主人。

    迎著光,唐依依輕車熟路的走進大廳。

    管家立在一旁,沙發上的西塞爾摟著秦正的脖子,與他熱|吻。

    身形停在門口,唐依依看了眼管家,管家也對她露出一個眼神,示意她等等,不要打攪了那兩人的雅興。

    唐依依咀嚼著“等”這個字,她發現自己早就咀嚼過了,一點味道都沒有,如同嚼蠟。

    曖|昧的聲音來自西塞爾,告知旁觀者,她激|情,燃燒,不能自已。

    反觀另一個參與者,唐依依立在這裏的角度,看到男人沒戴眼鏡,桃花眼半眯,一條手臂隨意搭在沙發邊緣,另外一條手臂夾著一支雪茄,明明滅滅。

    姿態慵懶隨意,神情琢磨不透,看不出是享受,迎合,還是撩著主動權,又或者無動於衷。

    唐依依無聊的扯扯嘴角,退到拐角裏,靠著牆壁刷手機。

    她的臉籠在泛藍的光暈裏,有點兒陰森。

    半刻鍾結束,西塞爾哭泣的聲音堪比烏鴉鳴叫,驚動了竹林,花叢裏的蟲蟻。

    唐依依平靜的關掉網頁,她這才發現自己打開了很多,購物,租房,找工作,西北山區景點……

    亂七八糟的,一個個關起來費勁,索性推出遊覽器。

    將手機滑進大衣口袋,唐依依麵色如常的走進大廳,沙發上的男人還是那副姿態,“過來。”

    唐依依沒走兩步,就被西塞爾攔住了。

    “是不是因為她?”西塞爾指著唐依依,憎惡的瞪著。

    的確有很多人跟過,但那些人連床|伴都算不上,隻有這個唐依依不同,一直在身邊。

    因為這個,她多次找機會,對唐依依打罵,指使一定是發現了。

    她早該想到的,西塞爾大喊,“,你喜歡她,是不是?”

    秦正似笑非笑,唐依依麵無表情。

    那個詞用在他們身上,既可笑又生硬。

    倘若是喜歡,那才是最悲哀的。

    西塞爾受夠了,她不顧家裏和朋友反對,執意要跟這個男人結婚,什麽自尊,形象全不要了,可這個男人太無情了。

    不對,是沒有心,這個男人沒有心。

    “*!”

    美國女人突然爆粗口,脫掉腳上的高跟鞋,大力往秦正身上扔去。

    秦正敏捷的避開,他站起來,一步步走向西塞爾,高挺的鼻梁下,棱角分明的唇輕抿,麵沉如水。

    西塞爾剛才的氣勢退的一幹二淨,她更是出自本能的把旁邊的唐依依一拉,拉到在自己前麵做擋箭牌。

    唐依依的眼角輕微抽了抽。

    身高的差距,秦正居高臨下,他伸出大掌,不見動用多少力道,便輕而易舉的將美國女人從唐依依身後拎出來,揪住她的金色頭發,扯到後麵。

    西塞爾吃痛的扭曲起來,她被迫仰起頭,滿臉驚恐。

    看到這一幕,唐依依的頭皮條件反射的痛起來,她朝西塞爾投過去一個同情的目光,僅此而已。

    那種滋味她體會過,猶如一根根頭發被鉗子夾住,拔起。

    管家和傭人視若無睹,之前是,現在也是。

    西塞爾尖叫,“放手!你放開——”

    她痛的整個人都在顫抖,看秦正的眼神如同見了惡魔。

    美國女人無法接受,曾經和她纏|綿,本該舉行婚禮的男人會這麽殘忍的對她。

    秦正將她拖到門口,“女人的潑辣應該用在床上,西塞爾,你說呢?”

    西塞爾哭著求饒,她語無倫次,英語混雜著生澀的中文。

    秦正的厭惡和失望夾在語聲裏,“西塞爾,婚禮取消的事你應該去問問你的姐夫。”

    一旁的唐依依垂放的手指動了動,西塞爾和她的姐夫早就有關係,並且一直持續,秦正知道,現在才翻出來,不過是沒有價值了,順便給自己扣上“我才是受害者”的標簽。

    這樣一來,既能甩掉西塞爾,又能和她的家族保持原有關係。

    西塞爾的瞳孔緊縮,她一陣發抖,又緊抓著秦正的手臂,就像是一個囚|犯終於知道自己被判|刑的原因,渴望得到一次改正的機會。

    秦正揮手,幾個人將西塞爾拖走。

    問候上帝,西塞爾聲嘶力竭,“永遠沒有人會拿真心對你,沒有人!”

    女人的咒罵被擋在門外,又被夜色吞沒。

    這件事徹底了了。

    唐依依去煮茶,泡茶,倒茶。

    秦正端起茶杯,唇抿了一口,喝慣了唐依依泡的茶,換了其他人,總覺得缺了什麽。

    “後天你跟我去一趟國內。”

    唐依依低頭擦拭金絲邊眼鏡,“好。”

    秦正隨口問,“你多少年沒回去了?”

    唐依依說,“記不清了。”

    她把眼鏡遞給秦正,秦正沒接。

    唐依依湊過去,把眼鏡架在秦正的鼻梁上,替他將鬢角的碎發理了理。

    摩|挲著她纖細的腰身,秦正的目色深沉,“晚上就不要走了。”

    一股虛脫感從腳底往上躥,唐依依的臉色白了幾分,“我身子不便。”

    秦正不悅,對管家頷首,“去叫索菲過來。”

    他又擺手,“算了。”

    “晚上你睡這兒。”

    唐依依怔了怔,她已經講明自己不方便,秦正為什麽還留她?

    不做|愛,那做什麽?聊天?睡覺?

    唐依依因為那句話陷入詭異的境地,她和秦正從來都是床上愛人,床下陌生人。

    這個男人又想打什麽主意?

    秦正抬腳上樓,唐依依遲遲不動。

    管家偷偷壓低聲音,關切的提醒,“唐小姐,不要逆了先生。”

    逆了的結果大家心知肚明。

    唐依依對管家笑了笑,跟上秦正。

    臥室巨大,鋪著精貴的灰色地毯,腳一踩,會陷進去,舒服的讓人迷失方向,不願離開。

    秦正直接去浴室,唐依依打開衣櫥給他拿衣服。

    目前來看,他們的分工像夫妻,更像主|仆。

    浴室裏,霧氣蒙蒙。

    秦正脫掉上衣,等著一雙細白的手來給他解皮帶,沒等到人,似乎才想起來,唐依依說的不便。

    他的興致頓時全無。

    外麵的唐依依把幹淨的睡袍和褲子放到床上,她立在床邊,又換到門口。

    下一刻,唐依依從門口移到窗前。

    來回變動位置,暴露著她此刻的異常。

    秦正從浴室出來,一縷煙味飄到鼻子裏,他看了眼背對著他抽煙的女人,邁步過去,“煙燒到手指了,不燙嗎?”

    唐依依猝然一驚,煙已經燃到煙蒂,貼著手指,那處火辣辣的疼。

    她快速將眼底掐滅在煙灰缸裏,“對不起,我……”

    話聲被堵,秦正在她唇上舔了一下,“換牌子了?沒有原來的好。”

    唐依依繃著的神經一鬆,“那我明天就換回來。”

    當著唐依依的麵,秦正拿掉浴袍,精壯高大的身子顯露,他慢條斯理的穿褲子。

    純黑色的褲子套上去,緊繃的厲害,形狀呈現完全。

    “進去洗一下。”

    唐依依看了就直打哆嗦,這麽多年了,她的身子適應且習慣了了秦正,但她沒辦法不去怕。

    “我來之前洗過了。”

    突如其來的鈴聲打破臥室的氣氛,秦正拿著手機去陽台。

    唐依依知道,這通電話是張小暉打的。

    掛斷電話,秦正走到唐依依麵前,“小暉說你病了。”

    唐依依說,“隻是感冒。”

    意料之中,任何事,從張小暉口中說出來,秦正都會當回事。

    秦正捏住唐依依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拉到眼皮底下,“病了就去醫院。”

    唐依依說,“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秦正低頭逼近,抵著她的喉嚨,重壓,深碾,肆掠。

    窒息感如潮湧,一波接一波,唐依依頭暈目眩,幾近絕望。

    幾分鍾後,秦正退開,拇指擦掉唐依依嘴角溢出來的水澤,“舌頭有點燙,你在發燒。”

    忍住幹嘔的衝動,唐依依咽下快吐出來的唾液,“隻是低燒,明天就能好。”

    秦正不再多言,“關燈。”

    唐依依幹巴巴的杵了幾秒,僵硬的去解大衣的扣子……

    夜還很長。

    秦正的手臂隨意擱在唐依依的腰上,沿著絲綢的邊沿,微涼的手指漫不經心的劃動,沒過多久,他的呼吸均勻。

    唐依依卻是睡不著。

    她聽著耳邊溫熱的呼吸,感覺是一種怪異的體驗。

    以往她都會在秦正的操控下支撐不住的暈過去,睜開眼睛就是天亮。

    這是第一次,秦正先睡,她是醒著的。

    唐依依想抽煙了,她抿了抿嘴巴,舌頭還有點痛,喉嚨也是,秦正像是要把她活活吞噬幹淨。

    那不是吻,那就是一種獸類的本能,啃噬獵物。

    後來唐依依的眼皮沉重,越來越沉。

    她揉揉眼睛,反抗了幾次,還是被睡意席卷。

    每年的迎新都大同小異,親朋好友團聚,吃吃喝喝,看看晚會,煙花,在零點的倒計時裏,迎接新的一年。

    今年也是一樣。

    張小暉很早就醒了,腳被季時夾著,困在被窩裏。

    “胳膊還疼嗎?”

    “疼。”

    “我看看。”

    “我有一個地方更疼,你要不要看看?”

    “哪兒?我看看。”

    張小暉緊張的去摸季時的手,肩膀,摸到的觸感結實,有力,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條理分明的肌|肉線條,她的所有思緒都被尷尬覆蓋,密密麻麻的,讓她的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不在那裏。”季時闔著眼皮,唇蹭著張小暉發燙的耳垂,“往下一點。”

    張小暉無意識的往下。

    “嗯,”季時啞聲說,“再往下。”

    他的聲音仿佛帶著催眠的作用,牽扯著張小暉。

    腹部受傷了?張小暉的手下移,全是硬邦邦的腹肌,她忽然一停,立刻把手收回去。

    速度快的季時都沒抓住。

    “張小暉,做事怎麽能半途而廢?”

    麵頰熱乎乎的,張小暉裝死。

    季時深呼吸,咬牙道,“快給我把事情做完。”

    張小暉繼續裝死。

    精實的手臂一伸,手掌一按,季時把張小暉圈入懷中,從背後壓著,姿勢強勢,力道野蠻,不容拒絕。

    那一瞬間,張小暉的尾骨那裏躥出一陣麻意,她連呼吸都忘了。

    “季,季時,我不行。”

    背後的男人一聲一聲低低的喘息,臉埋在張小暉的脖頸裏,親著她的發絲,聞她的味道,像是一頭狼,在確定自己的私有物。

    下一刻,被子掀開,季時大步去洗手間,他在裏頭忙活了一會兒,手背青筋都蹦起來了,不行。

    眼前擺著一盤美食,還是自己最愛的,不能吃。

    他可以做到眼睛不看,手不去碰,但是他做不到心不去想。

    洗手間的打開,季時又鑽回被窩裏,吐氣粗重,沙啞,“小暉,幫我。”

    張小暉的聲音低不可聞,“我不會。”

    季時按住她的肩膀,讓她麵對著自己,在她耳邊誘|哄,“我教你,很簡單的。”

    ……

    片刻後,被窩裏丟出來幾個紙團。

    又過了一會兒,張小暉跟季時才起床,兩人並肩刷牙洗臉,很奇怪,明明是第一次,卻像是很久以前就這樣了。

    季時捏張小暉的臉,“你要把牙膏沫子含多久?快吐了!”

    思緒被打斷,張小暉把牙膏沫子吐掉,“你洗完了嗎?”

    季時整理衣領,袖口,“完了。”

    張小暉要洗臉了,“那你還待這兒做什麽?”

    “胡子沒刮。”季時摸了圈下巴,“我想你幫我刮胡子。”

    張小暉,“……”

    “我刮不好,會弄傷你。”

    “一回生二回熟,多傷幾次就會了。”無所謂的說,季時拿梳子給張小暉梳頭發,“我給你編倆個辮子好不好?”

    “……”張小暉,“不好。”

    季時已經把張小暉的頭發分開,動作看似有幾分樣子,“三個還是倆個?”

    張小暉想吐口血,“……倆個。”

    季時邊編邊說,語調輕揚,“你記不記得,幼兒園那會兒,我也給你紮過辮子。”

    衝天辮,張小暉記得,當時她趴桌上睡覺,季時偷偷拿皮筋紮的。

    一會兒功夫,鏡子裏的女人紮著倆個辮子,配上巴掌臉,看起來更小了。

    季時滿意自己的傑作,抱住張小暉的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又弄弄辮子,“好看。”

    張小暉要去拆,季時不讓,兩人瞪著彼此。

    “真好看。”

    “才有鬼。”

    “張小暉,不許拆掉。”

    “很丟人。”

    季時按著張小暉的頭,和她一起看鏡子,“丟人嗎?我覺得很好。”

    張小暉說不過他。

    兩人在洗手間待了很久,出來時,季時的下巴有一處小口子,張小暉第一次給他刮胡子留下的證明。

    吃過早飯,張小暉跟季時去街上走了走,又出去逛,太陽從東往西,越移越偏。

    直到秦正和戚夏的電話前後打來。

    傍晚,除夕的味道更濃。

    有人選擇在家看節目,有人結伴去廣場,山上,也有人做遊輪去海上迎接新年。

    張小暉他們出海了。

    一整天,張小暉不管做什麽,她總是下意識去盯著自己的雙手,腦子裏浮現季時的聲音,滾熱,堅硬,燙手。

    張小暉扶了一下額頭,走火入魔了。

    她攏攏外套,抬頭仰望星空,待會兒就會有絢麗繽紛的煙花盛開。

    每年除夕,哥都會帶她出來看煙花,說她特別喜歡,還說她每次看煙花都會笑的很開心,她不記得了,當時那麽小,所有的事情都模糊的仿佛沒發生過。

    戚夏端著酸奶水果沙拉從艙裏出來,“小暉,別站邊上,不安全。”

    張小暉回頭,“沒事。”

    戚夏把水果沙拉放桌上,“小暉,你家季時在跟你哥玩牌,輸的快見底了。”

    張小暉的嘴角抽搐,“讓他輸吧,輸光了就老實了。”

    她哥年長十幾歲,季時太年輕,不吃虧才怪。

    戚夏,“……”

    她坐到椅子上,“小暉,你明天就走啊,聽說你哥也去?”

    “是啊。”張小暉弄開亂飛的發絲,“戚夏,你有沒有考慮過,回國發展?”

    “在a市開一間事務所也不錯啊。”

    “沒考慮過。”戚夏支著頭,說笑道,“等我在這裏混不下去了,就找你去。”

    張小暉吃了塊菠蘿,“你還放不下他?”

    戚夏淡淡的說,“都離婚了,還有什麽放不下的。”

    她摸摸張小暉的肚子,叉開話題,“夏天我就當幹媽了。”

    張小暉跟戚夏沒過多久,唐依依也出來了。

    “依依姐。”張小暉笑著打招呼。

    戚夏也抬手打招呼,借著夜色,她眯著眼睛,如果秦正在有生之年會娶妻生子,那唐依依也不會離開。

    確切來說,不是不會,是不能。

    她把秦正當特殊案例分析過,對秦正而言,世上有三種人,一種是不感興趣的,一種是感興趣的,還有一種,就是唐依依。

    不是愛不愛的問題,也無關|性,是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當然,這種病症本人很難意識到,因此就注定悲劇。

    唐依依想離開秦正,除非脫胎換骨。

    戚夏收回視線,作為女人的同情點到為止。

    從七點到十一點,天空脫離黑幕,五彩繽紛。

    煙花一片片的炸開,來自四麵八方,仰頭望去,美輪美奐。

    季時摟著張小暉,唐依依和秦正站在一起,戚夏一個人,離過婚,沒那麽多感慨。

    砰,一簇簇煙花綻放,天空出現倒計時的大字母。

    當出現一時,季時抵著張小暉的發頂,唇碰了碰,“新年快樂,張小暉。”

    張小暉抱抱他,“新年快樂,季時。”

    旁邊的唐依依雙手插兜,默默的對自己說,又過去一年了。

    秦正抽著雪茄,“風大,季時,你帶小暉去裏麵。”

    張小暉按住季時,“哥,你真要跟我們一起回國?”她隱約知道是為什麽,覺得又要掀起大風大浪。

    秦正的聲音裹在海風裏,帶著歎息,異常滲人,“我妹妹給人欺負了。”

    他倒要親自去看看,賀家,是什麽東西。

    第二天,張小暉他們一起回國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