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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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本正經的耍流氓】

    當天下午四點,黎煥站在暗室門前的時候還在暗自腹誹,深覺老師這種安排當真是非常的詭異。

    裏麵那家夥不管有沒有缺失記憶人格,身份擺在那兒,降妖師終歸是降妖師。讓妖跟一個降妖師單獨出任務,別的不提,單說萬一這記憶什麽時候恢複了,就好比被羊圈養的狼忽然意識到身邊的同伴可以食用,那絕對是前一秒互為搭檔,後一秒拔刀相向的節奏啊!

    當然,他最發怵的還是隨便舔這事……

    腦補過度的小少爺心跳微快,感覺整個人都不太好,他正要抬手開門,隻見麵前閉合的門板發出哢噠一聲,牽動鎖死的精鋼鎖頭都晃了晃——大概是來的次數多了,那男人對他的氣息特別敏感,就算隔著一道門也能輕而易舉察覺到他的存在,然後往往會用一種十分孩子氣的舉動催促他進門。

    黎煥開鎖推門,果然看見一根靈力引線漂浮在半空,像一段有感知纖細的觸須,見他進來還討好地扭了扭。

    暗室光線晦澀,那簇一個多月前燃起的業火已經暗淡了不少。光影交織下,靈力引線散發出淡藍色的柔和光暈,它遊移著纏繞上黎煥手腕,冰涼的觸感散播開來,帶著無限柔情而又分外蠱惑的味道,然後輕輕收緊,不需要任何語言,那人用隻有彼此熟悉的方式,表達了“我要你來”這個意思。

    引線懸空,從他的腕連接到他的指尖,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身為獵手的妖終究是難以逃脫被降妖師馴服的命運,隻列車那晚一次突破長夜的感應,他就注定了要與這天敵相遇。

    黎煥被這突然闖入大腦的想法嚇了一跳,眼睫抬起,他看向引線那端的降妖師。

    業火搖曳,將男人盤踞而坐的身影映得半明半昧,他微微仰著頭,漆黑的眼睛專注而充滿期待,似乎整個世界隻剩下那個倒映在眸底的人,除此以外再無旁物。光與影在他的臉側匯聚成一道明顯的分割線,襯得原本就輪廓分明的五官更加深邃英俊,卻又因暗光而染上幾分難以描摹的溫順味道。

    見識過他的殘酷冷血,再見識如今的粘人溫柔,黎煥忽然無法做出判斷,究竟哪一種才是他的本性,哪一種又是受妖魂誘發的妖性?

    他順從的走過去,在刑羿麵前單膝跪下,後者如以往每一次那樣,湊過來習慣性要舔。

    黎煥偏頭躲過去,按著胸口把某人推開了些:“有正事。”

    被拒絕的降妖師先生不滿地皺了皺眉,二話不說直接調動引線,把據說是想談正事的妖怪先生捆了個結實,摟進懷裏,心滿意足地舔了個夠。喪失了殘酷嗜血的人格,他像一隻尚不懂運用利爪和牙齒的幼獸,因為嚐不到血腥味,隻能更加用力的舔舐和"yun xi"。

    “……”

    舌尖挑開唇縫四處撩撥高熱的口腔內壁,唇瓣抿緊、輾轉發出濕膩曖昧的水聲。黎煥呼吸急促,臉頰漲得通紅,被那種非常色|情、但又完全出於無意的舔吻折磨得快要瘋了。

    比流氓更可怕的是什麽?!就是這種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耍流氓的純潔混蛋啊喂!!!

    真的可以一起出任務麽?小少爺絕望地想,簡直不能好了……

    男人胸口猛喘,鼻息灼熱而沉重,在那雙幽暗的眼眸深處,一縷暗金色的妖光緩慢滲出,同難耐的*混合在一起,變得愈發失控。刑羿眉心鎖緊,手臂環過黎煥脊背把人狠狠勒進懷裏,鎖鏈啷當作響,兩人身體貼緊,頻繁的掙紮接觸下,屬於男性最敏感的部位不可抑製地起了反應

    感覺到抵在胯間的那物充血變硬,因為興奮而一下一下搏動摩擦著兩股之間的私密處。黎煥腦袋轟的一聲,瞬間清醒過來,整個人被驚出了一身冷汗。此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他以為妖血喚醒的隻有尋常意義上的饑渴,可沒想到還能包含……性|欲,這家夥今天是怎麽了?

    想到這兒,他趕緊咬合犬齒硌破嘴唇。

    終於嚐到血腥味的降妖師愣了愣,手臂收緊,像是要把對方徹底碾碎在懷裏,他含住殷血的傷口,更加失控地"yun xi"起來。又過了十來分鍾,男人終於停下,形如一隻危險而又偶爾卸下防備的野獸,被主人喂飽後,他順從地放緩力道,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繼續著那種過分親昵的舔舐。

    引線抽離,黎煥從束縛中解脫出來,咬破嘴唇損失的那點血液不算什麽,丟人的是自己竟然被吻到缺氧暈眩……

    這日子過的也真是一言難盡!

    降妖師先生垂眸凝視對方那雙因缺氧而蒙上水光的漂亮瞳仁,似是饒有興致地眯起眼睛。黎煥被看得很不自在,撐起身體打算換個位置,至少不能一直坐在這貨腿上。隨著挪動,男人腹下勃|起的器官蹭過黎煥大腿內側,突如其來的強烈快感過電般擊穿好不容易恢複正常的理智,刑羿顫抖地喘了口氣,幾乎下意識地扣緊黎煥胳膊,把人原封不動地按了回去。

    黎煥:“!!!!”

    黎煥驚悚抬頭,四目相交,男人充滿侵略性的眸光露骨異常,那一瞬間他甚至產生了對方已經恢複記憶的詭異錯覺!

    濃重的喘息聲夾雜著低啞的呻|吟,刑羿握著黎煥的兩側胯骨,埋首在他懷裏,像被*痛苦折磨卻又無處宣泄的獸類,盲目摩擦著尋求快感。

    這方麵近乎一片空白、最多隻是麻煩右手的黎小少爺三觀盡毀,短暫愣住兩秒後,他扼緊男人領口,一拳打了過去。

    世界安靜。

    刑羿被打的頭偏向一邊,發絲垂落的陰影下,男人眯緊的眸光起了變化,牙齒撞破口腔內壁,他用舌尖抵住創麵,細細感受了脹痛下擴散開來的血腥味。

    “夠了!”黎煥怒道,“我說了有正事!”

    刑羿抬頭迎上那雙略略染上慍色的眼睛,淡淡道:“又有事需要我幫忙?”

    黎煥:“……”

    哦,上次幫忙找到老師以後大師兄很不人道的把這家夥直接關起來了,想想是有點不太合適。

    老師建議利用這家夥也是因為自己能力不夠,似乎又是一件人情。

    拿人的手短,黎煥想著想著就沒脾氣了,非常鬱悶的“嗯”了一聲。

    “什麽事?”刑羿邊說邊順勢摟住黎煥的腰,兩人一坐一抱看上去很親密的樣子。

    黎煥滿頭黑線:“能換個姿勢麽?”

    刑羿非常認真地想了想,搖頭。

    黎煥:“………………”

    這家夥真的好任性啊!一對比還是用匕首捅他脖子那會兒比較正常……

    刑羿:“所以什麽事?”

    黎煥調整拉一下呼吸,努力不去在意頂著自己的某個東西,先不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道:“你知道我的身份、你自己的身份,以及這是哪裏麽?”

    “不知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麽能控製妖獸乘黃?”

    刑羿露出一個茫然的表情,黎煥解釋道:“就是那天你幫忙尋找我老師下落用到的……動物。”

    刑羿眉心淺蹙,似乎從沒想過這個問題。靜了幾秒後,他抬起一隻手,引線凝結,再一次纏繞上黎煥手腕,在對方的操控下,黎煥被牽引著做出手臂抬起的動作,他的掌心貼合上對方掌心,手指收攏,完成十指相扣的動作。

    “……”

    黎煥瞬間尷尬:“有病。”

    刑羿並不在意,一本正經地說:“是本能。”

    黎煥麵無表情地“哦”了一聲:“你的本能能讓你放開我麽?”

    “我的本能說可以再近一點,要試試?”

    “說正經的。”黎煥假裝沒聽見,把偏到西伯利亞的話題掰回來,胡謅道:“我們是同類,是以人血肉為食的妖怪,你那個品種呃……比較擅長禦妖,也就是用妖力凝結的引線控製其他同類,總之是非常不要臉的種族天賦。”

    刑羿:“……”

    黎煥又道:“因為你們那個物種的不要臉,所以咱倆本體靈獸相衝,一般來說除非鬥個你死我活,否則是不可能坐在一起、更不可能抱在一起愉快地談合作的,懂?”

    刑羿緩慢點了點頭,牽出另外一簇引線,分別固定住某人的主要關節,十指齊動。黎煥隻感覺全身上下沒一處聽使喚的,他就那麽不由自主地湊過去,兩臂環住對方脖頸,雙腿夾緊腰胯,以一個投懷送抱、恨不得一頭撞死的姿勢伏在那混蛋懷裏。再一抬頭,目光相遇,兩人鼻尖間的距離不足半寸,極近距離地凝視下,男人眸底有一抹狡黠的光在十分欠抽地打著晃兒。

    “這天賦挺好。”

    “……”

    黎煥強忍住咬爛這貨頸動脈的衝動,愣是把一口老血原封不動地咽了回去,改口道:“凡事總有例外,是我見識短了,刑先生別在意。”

    “我叫什麽?”

    “聽跟你一起的小鬼說,是叫刑羿。”

    “那你呢?”

    “黎煥。”

    “黎煥……”男人低低重複了一遍,“黎為拂曉,煥為火,這名字還真是貼切。”

    黎煥聽出端倪,微微睜大眼睛:“你什麽意思?”

    刑羿笑笑:“沒什麽,說你的事。”

    黎煥覺得奇怪,但具體是哪兒又說不上來,他把早些時候老鼠妖上門求助的事簡單描述了一遍,然後將搭檔任務的意願直言告訴刑羿,後者聽完仔細考慮了很久,旋即點頭應下。

    同一時間,彼岸茶舍正房。

    冬季沒有溫度的陽光穿透玻璃大肆傾灑進茶室,櫃式空調呼呼吹著暖風,室溫已經高到會令人感到憋悶的程度,戚景瑜卻依然很怕冷地裹緊狐裘,坐在沙發上繼續看那本翻了一半的書。

    忽然,一隻奶茶品種的倉鼠竄上窗台,隔著玻璃賊頭賊腦地朝裏張望,見茶室有人便像瘋了一樣刨哧玻璃,試圖引起對方注意。九尾大人氣定神閑地翻過一頁,假裝沒看見他。

    倉鼠:“……”

    倉鼠沒轍,隻好圓滾滾地蹦下窗台,費力頂開比自己重上千倍的木門。懸在門框上的黑領叮鈴鈴一響,那苦逼倉鼠好不容易鑽進門縫,搗騰著小短腿連滾帶爬地跑過來,又對幾十公分高的茶幾犯了難,心說下次還是得選個帶翅膀的,至少也得是彈跳力好一些的。

    “咳——”倉鼠清清嗓子,弱弱地刷了一把存在感。

    九尾大人眼皮也不抬一下,對著書頁道:“許久不見,魔羅大人的品味愈發清奇了,借了這副肉身就不怕被胡同裏的野貓追著跑?”

    倉鼠聞言臉一黑,顯然被勾起了某種不太好的回憶,它氣哼哼地背過身生了會兒悶氣,見對方沒半點買賬的意思,又圓滾滾地蹭過來,順景瑜褲腳一點一點往上爬。倉鼠爬過男人修長的小腿,圓潤的膝蓋,卻不蹦上沙發,而是一直往兩腿之間……

    戚景瑜:“……”

    這下就算淡定如九尾也徹底不能忍了,戚景瑜“啪”的一聲合上書,二話不說,起手就拍。

    倉鼠蜷起身子,圓潤地滾走了。

    “什麽事?”險些被倉鼠猥|褻的九尾大人冷冰冰地說。

    倉鼠縮在沙發縫隙裏,隻露出一對賊溜溜的眼睛,用魔羅的聲音道:“你想要自己的小徒弟跟那個降妖師一起出任務?”

    “不錯,”戚景瑜冷笑,“魔羅大人聽牆根功夫一如當年啊!”

    “不敢當,”顏漠厚顏無恥道,“隻是那降妖師來路不明,體內妖魂更是可疑,你還放他單獨跟寶貝徒弟外出,就不怕出什麽亂子?”

    戚景瑜端起茶幾上早就冷了的茶,輕描淡寫道:“我怕的是對方耐心太好,不肯出亂子讓我們追查。”

    倉鼠一怔,旋即反應過來:“你要用黎煥做餌?”

    九尾大人抿了口茶:“智商見長。”

    “……”顏漠,“跟我好好說句話就這麽難?”

    戚景瑜瞪了他一眼:“我還沒問你把小煥叫過去要做什麽交易呢,你倒反問起我來了?!”

    倉鼠理虧的往回一縮,想了想又壯起鼠膽爬出來,不怕死地說:“我要他體內的九尾妖魂。”

    戚景瑜把茶盞往茶幾上一拍,那青花瓷的杯子登時被摔得粉碎:“你敢!”

    “我不敢也得敢!”顏漠道,“你擋了他們的道,這次一刀捅偏,下次就沒這麽便宜了。九尾,如今你體內隻剩一縷妖魂,對付尋常小妖還行,對方可是上古四大神獸之首啊!”說到這兒,他不禁頓了頓,繼而低聲補充,“若是我本體能出來倒還好些。”

    戚景瑜深深緩了口氣:“不是龍。”

    倉鼠猶疑地歪歪腦袋:“那是?”

    “傷我之人所用兵刃是鳳凰血刃,”戚景瑜道,“血刃認主,我不知除他以外還有誰能使用。”

    “他是……”顏漠難以置信地看向戚景瑜,“青鸞鳳啻?”

    戚景瑜緩慢點頭。

    “他活了?”

    “嗯,三魂未全,鳳啻複活,他不是青鸞,充其量是個半人半妖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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