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一百零七番外二之再見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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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收到霽凝的信箋和畫卷後,樊禪便開始考慮著什麽時候送霸兒去覲天宗了。之前因為魔尊和長老們不舍得太早送孩子離開,這件事情才一直拖延到了現在。如今孩子也長大了些,是該學著自立了。
“誰的信啊?”勾月走過來,從身後環抱住她的肩,湊近了看。
“是霽凝,她說我們再不帶孩子去見她,她就要親自過來了。”坐在石凳上的樊禪笑著搖搖頭。勾月將下巴抵在她肩上,順手打開一旁的卷軸,無意外地又是兩幅妖嬈的美人圖。
——這次換了美美的姿勢喲,喜歡麽?
瞥見畫卷邊角下的這一行小字,勾月挑眉,似笑非笑地道:“怎樣,這姿勢喜歡麽,嗯?”
明顯一股子酸醋味。樊禪心下好笑,故意看了一眼,琢磨道:“嗯……好像還不錯。”
“你還認真看了啊!”某貓佯裝生氣地側頭過來咬她的耳朵。她笑著躲開,又回身將對方摟著坐到自己腿上。
勾月這才不鬧騰了,安靜地給樊禪抱著。過了會兒,卻輕聲說道:“有些舍不得呢。”
她指的是送霸兒去覲天宗的事情。平時覺得自家女兒太黏人霸占了樊禪,但一想到要分開,很長一段時間都會見不著了,心裏又空落落的。
樊禪心頭同樣不好受,但她們終歸不能把孩子一直留在身邊,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無論是仙門還是魔界的孩子,都得經過一番磨練才能真正成長起來。
“送霸兒去仙門曆練是好事,孩子得長大自立。”她取過桌上的橘子剝了一瓣,剔了上麵的白色橘絡後遞到勾月嘴裏,“而且霸兒在覲天宗有人照看著,想來並不會太辛苦,我們也可以經常去看她。”
“可是剛送去那幾天,這孩子肯定得念家哭鼻子。”勾月悶聲。
“哭鼻子的不是孩子,恐怕是孩子她娘。”麵前人打趣。
“我才不會。”她惱羞成怒地去掐某人的腰:“你不也是孩子她娘麽,偷偷哭的是你才對。”
笑鬧了一會兒,彼此心裏的擔憂失落都消散了些。兩人便不說話了,隻親昵地依偎在一起,看著橋邊柳枝搖曳,欄杆前花枝團簇。
此時陽光明媚,湖麵上波光瀲灩,從遠處吹來的風裏帶著煙水清涼,拂在麵上很是愜意。近來一有閑暇獨處,她們便喜歡這般安靜地待在一起,像人間無數平凡的恩愛夫妻那樣。
然而兩人在這頭安靜欣賞美景的時候,她們的孩子卻在不遠處被某位妖孽美人吃著豆腐。
“小寶貝真可愛啊,這麽久沒見麵想不想燕姨,嗯?來讓燕姨多親幾下嘛。”尹泊燕抱著小千秋,又麽麽麽地在那水嫩光滑的臉蛋上啃了幾口,好不舒爽。
小家夥皺眉嘟著嘴,似有些不情願,卻擋不住某位老色女對自己上下其手。每次她的這位小燕姨過來,都會把她狠狠揉捏一番,還要說些嚇人的故事給她聽,她現在都不太敢跟她呆一塊兒了。
於是巴眨了一下大眼睛,就轉過頭去,四處張望著想要尋她的兩位娘親。這可憐兮兮的模樣落在尹泊燕眼中更是可愛了,便忍不住摸了一把小臉蛋,誘哄道:“哎喲找什麽呢霸兒寶貝,來看看燕姨給你買了什麽好吃的?”
千秋見她拿出了一個盒子,猶豫地探頭過去,看到裏麵那些很像貓耳朵的東西後,軟糯糯地問:“這是什麽呀?”
“哈哈,是貓耳朵做的零嘴哦。”尹泊燕拈起其中一個三角形狀的餅子,忽然陰森森道:“凡間的人啊,最最喜歡吃這種東西了。”
小家夥都快嚇哭了。
“耶還真信了啊。”尹泊燕也隻是想開一下玩笑,不料小家夥這麽單純好騙,“誒誒,別怕哦,燕姨逗你玩的呢,這些不是耳朵,是麵粉做的餅子而已。”見對方扁著嘴,眼眶裏都開始滾水珠子了,她連忙示範著吃一個:“看,不騙你,很好吃的。”
沒想到小千秋兩眼汪汪地瞅著她咬下去後,嘴扁得更厲害了,最後竟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捂著自己頭頂的毛絨耳朵哽咽道:“那些人……那些人好可怕。”
“噗!”尹泊燕剛咬進嘴裏的麵餅差點噴出來,樂得不行,都顧不上去安慰麵前的小孩子了,轉頭就對石橋那邊的兩人喊道:“喂,你們親熱夠了沒有,來哄孩子啊哈哈哈哈,哎喲不行了小月月,咱們小霸兒太可愛了,這樣軟乎又實誠的性子,以後容易被人欺負的!”沒人看著的話,估計一出門就會被哪個洞府裏的妖精拐回去欺負了。
她喊完後掏出小絲巾給千秋擦臉,自己卻笑出了淚花:“噗,不哭不哭啊,乖乖~”
“死燕子你欺負我們家霸兒啊?”勾月和樊禪聞聲走過來。
“娘親!”小家夥一臉委屈地撲進勾月懷裏,“娘親,凡人好凶惡,喜歡用繩子把貓拴起來,剃她們的毛,還,還吃她們的耳朵!”
勾月:“……”
尹泊燕:“這孩子記性真好……喂,別這樣看著我啊,我可沒有故意嚇唬孩子,就是……就是一時開心胡口說說,逗逗趣而已嘛。”
勾月白了她一眼。這家夥如今也是快當娘的人了,還是這麽不靠譜。看看懷裏正傷心的小家夥,搖頭歎了口氣,對自家大狗說道:“我們是不是該帶孩子去人間走走了?”
不等樊禪回答,尹泊燕就兩眼放光地插嘴:“誒我也去!”
“去什麽去,蓮心如今有孕在身,你找大醫官拿了靈丹就快些回去陪著她,免得在這兒教壞咱家霸兒。”
“誒難得來一趟,我還沒跟霸兒好好玩會兒呢!”
“走啦走啦,趕緊的。”
勾月把孩子交到樊禪懷裏就推著尹泊燕往外走。尹泊燕無奈被推著出了院門,最後也隻能怨念地往大醫官的藥廬那兒去了,隻是邊走著還在酸溜溜地嘀咕:“心兒都被我那群姑婆姨母們霸占了,哪裏還需要我陪啊……”
唉,還是小安子她們好,雙宿雙棲,自由自在……
送走尹泊燕後,勾月跟樊禪就帶著孩子乘雲出了魔界。一家三口坐在雲上,迎麵而來的風有些濕寒。樊禪變成了原形,把勾月和孩子護在自己絨軟的皮毛下。
“我們這是要去凡間了麽?”孩子仰起腦袋問,神情裏有些糾結忐忑。
“嗯,帶你去凡間玩。”勾月摸摸她的頭,笑著道:“凡人有好也有壞,但總的來說,沒有想象的那麽凶惡哦。而且那裏風景也很漂亮,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呢。”
“真噠嗎?”
“騙人就是狗。”
某大狗:“……”
“哦……”小家夥安心了,往後靠了些,臉習慣性地往那金色的皮毛上蹭蹭。行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她們便在月城一處小巷子裏落了腳,三人一起走上街。
時隔幾十年再次來到這座小城,發現這裏變化也不大,依舊是清靜悠閑的,處處透著安寧祥和的氣息。
陽光漫灑,大樹下投落斑駁陰影,路旁茶樓酒家的青布幌子和著微風緩慢飄搖。街上路人不多,步子也都是慢悠悠的,偶爾會有老人搬著椅子在巷口樹下乘涼,拉上一段二胡。
千秋現在不纏著大人要抱了,但還是得要牽著才行。樊禪和勾月在兩邊各自牽住她的一隻手,邊走邊跟她講這人間的事情。小家夥初時還有些膽怯,漸漸地也被吸引了,眨著大眼睛看著這一切新奇的事物。
“那是什麽呢?”她指著不遠處樹下一位老人扛著的稻草杆,上麵插滿了一串串紅色的東西,很是奇特。
“糖葫蘆。”勾月回答她。
於是,三人手上便都多了一串糖葫蘆。樊禪付過錢,回頭看見自家孩子小心翼翼地咬了口後,眯著眼睛喊酸,下一刻卻又開心地說好吃的模樣,不由笑了。向來不喜吃這種甜食的人最後也沒有拒絕,跟身旁的一大一小一起啃起了這糖葫蘆,細細感受,酸酸甜甜地也頗有滋味。
“那又是什麽呀?”小家夥又發現了其他好玩的東西,指著天上漂浮的大蝴蝶問兩個大人。
“那是風箏哦。”勾月說,“回去時給你買一個,帶去跟外公一起玩怎麽樣?”
“好啊~”小家夥聽了開心地拉著勾月的手晃悠,晃悠完了,又換一隻手拿糖葫蘆,然後挨近了樊禪讓牽著。她現在歡喜得緊,笑起來時眼睛彎彎地像月牙,嘴角邊還有甜甜的小酒窩。
許是這一家三口太過搶眼了,偶爾走過的路人都不自覺地想要多看幾眼,但若是與她們視線對上了,也會大大方方地投來善意的微笑。
走了一會兒,小家夥被前邊不遠處的樂聲吸引了。指著那台上問:“他們在做什麽呀?”
“在唱戲呢,嗯……唱著將軍離鄉去邊關打仗的故事。”樊禪抱起孩子走近那戲台,好讓她看得更清楚些。
“打仗啊……”小家夥似懂非懂。這會兒看戲的人也不多,台下零星落坐著幾位老人,都搖頭晃腦,聽得入迷,那位長靠武生鏘鏘鏘地出場時候,一段花槍引得他們拍手叫好。千秋卻緊緊盯著旁邊那大花臉看,看了一會兒,突然撲哧笑了,露出皓白的小牙齒:“好醜啊,好像外公殿裏的大祭司嘻嘻。”
近處有人聽見了,詫異地轉頭看過來。勾月和樊禪趕緊把小家夥抱走。
樊禪帶千秋去路邊一口老井那兒搖了些水上來,將她吃完糖葫蘆後粘在小手上的一些糖屑洗幹淨。每回洗手的時候小家夥總是很乖巧,認認真真地伸出雙手任她擦洗,聽話的模樣叫人忍不住要摸摸她的腦袋。
可還沒擦幹,旁側一條小巷子裏就有一大群貓走了過來。月城這裏的巷子最多貓遊逛,之前沒遇到估計是它們都午睡去了,現在睡足了,才慢悠悠地走出來覓食。
午後的喵咪們都顯得閑散慵懶,但不知為何,它們看見小千秋後,竟一下子都被吸引了過來,圍著小家夥嗅了又蹭,變得很興奮,有幾隻甚至還立起身子扒拉上她的腿了。
小家夥懵了,雖然自己也是貓族,可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貓啊。她被圍著不知所措,急忙提著裙角向自家大人求助:“娘親,母親。”
樊禪見她一副要哭了的可憐模樣,隻好又把她抱起。小家夥被抱起來後立刻變成小貓縮進了她懷裏,幸好這裏行人很少,又是牆角邊才沒有人看見。
勾月覺得自家女兒太沒出息了些,堂堂魔界小公主居然被凡間的同類嚇到。
“別怕,它們是喜歡你才這樣。”樊禪輕聲安撫。
近處一扇院門打開,一位老人端著食盤蹣跚走了出來:“喵喵,過來吃飯啦……咦?”
他看見她們時忽而怔忪了一下,有些渾濁的眼中現出些許迷茫恍惚。半晌。卻又笑了,臉上神色慈祥而溫和,“姑娘的貓真好看。”
樊禪和勾月頷首微笑,當是回應。此刻她們都已經認出了眼前的老人,就是當年她們第一次來這裏時遇見的那位趕考的書生。幾十年時間,那時候溫潤俊朗的年輕人如今已然老去了,而且還在這個地方定了居。能夠再次遇見,說來也是種緣分。
“這裏的貓都過得不錯。”樊禪道。
“是啊,街坊鄰居們都會拿食物喂養它們。”老人看見貓群向自己聚過來,便蹲下來挨個摸了摸它們,一絲感懷從眼角溢出,藏進了風霜深刻的魚尾紋裏:“現在虎紋貓倒是多了很多。”
“可惜阿虎不在了。”他低聲歎了口氣,像在自言自語:“阿虎走的時候,我很久都沒緩過神來。很長一段時間裏,都覺得它還在身邊……”
“爺爺你在這裏啊。”說話間一位男子從那頭街上走過來,手裏還拿著一個長盒,“李員外讓我們幫裝裱這幅畫呢,你待會兒看看吧。對了,唐三老爺喊你去獸醫館坐坐,一起下下棋。”
“怎麽,他今天生意不好啊?”老人換上輕鬆語調,眼裏也現出亮光,有些調侃之意。起身走到門邊,從角落裏拿了根拐杖出來,“我這就去了。”
說完又回身看了眼樊禪二人,才搖著頭走遠,嘴裏低歎著:真是像啊,真像……
這頭的年輕男子聽見自家爺爺的絮叨不明所以,樊禪和勾月卻能明白,對視一眼,莞爾。
“二位姑娘不像是這裏人啊,來遊玩的嗎?”男子是個熱情開朗的人,看見生人也不忸怩,撈起一隻大胖貓貓抱在懷裏就跟她們聊了起來。
“嗯,來這裏……看貓。”勾月回道。
“哈哈,那算來對了,這兒就是貓特別多呢。”他聽了笑笑,戳戳懷中大貓圓滾滾的身子:“哎喲大胖哈哈,又肥了很多呢,真重。下次不給你吃那麽多了,不然都抱不動咯。”
樊禪聽著這番逗趣的話語,覺得麵前男子跟他爺爺當年像極了,不由有些感慨之意。懷裏的小千秋卻仰起腦袋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想著自己以後不能太貪吃了。
這會兒很多貓都已經吃飽了,又紛紛伸著懶腰,各自走到樹下打盹。但牆角那頭,一隻虎紋貓明顯沒有那麽散漫。它正親昵地蹭著一隻白貓,連續喵嗚地叫,像在撒嬌。
“那隻貓在說什麽?”樊禪這話是在問勾月。
一旁的男子卻是臉紅紅回答道:“那貓……呃,在,在求愛呢。這時節已經開始有許多貓成雙成對的了,它們遇見喜歡的對象就會這樣叫喚示好,再過不久這裏就會多出一些小貓崽了嗬嗬。”說到小貓崽,他掩不住興奮,原先的羞澀倒是減了不少。
求愛麽……樊禪生出些許奇異的感覺,仔細想想,好像這種調子似曾在哪裏聽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了。
一旁的勾月將眼神飄向別處,暗自心虛。
而後她們又跟男子隨意聊了幾句,便要離開了。轉身的時候,卻看見那扇院門瓦楞上蹲著一團半透明的影子。勾月也看見了,那正是當年那隻叫做“阿虎”的虎紋貓,確切地說,是它的魂魄。
那隻貓原來不曾離開,還在守著它的主人,守著這處院落。
“隨它吧。”良久,樊禪低聲道。那頭的貓靈伏身低頭,似是感謝,隨後轉身消失了。
勾月跟樊禪抱著孩子離開,一家三口繼續逛街。隻是走遠了,小家夥卻又後悔剛才沒去跟那些貓一起玩了,接下來都悶悶地不太開心。於是逛了一下午,最後還是折返了回去,遂了她的心願。千秋蹲在路邊,跟那些貓玩鬧著直到晚上才肯回魔界。
回到寢宮,樊禪就先帶著孩子去沐浴了。勾月閑著沒事,於是親自送些買回來的月城特產小吃去自家大姐那兒。
如今重焰去了仙域修行,他手頭原本的工作就都落到了重煙雪身上。這便使得重煙雪跟晉紜成親後,還沒來得及度過蜜月就要接管魔界裏的許多事務,常常忙得沒個人影。勾月今天終於良心發現,覺得自家姐姐太辛苦了,才想帶好吃的去慰問一下,順帶也看看剛從邊境視察回來的晉紜。
可她才剛走進那院,就撞見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隻見紫羅花樹下,晉紜一手撐牆,十分強勢地把重煙雪按在了牆壁上親吻。兩人發絲相纏,身體緊密貼合在一起,正吻得纏綿火熱。
這也太香豔了吧!勾月臉上一熱,卻不急著捂眼轉身,反倒是站在原地觀賞了起來。小兩口久別勝新婚,好不容易見麵了肯定得愛恨交加幹柴烈火地燒起來。但沒想到自家大姐也有這麽意亂情迷的時候,嘖嘖,居然還這麽嬌弱地被壓在牆上……晉紜幹得漂亮!
“嗯……”晉紜的吻已經移到了重煙雪的腮邊,又慢慢往下挪去。重煙雪緊緊勾住她的脖子,被迫揚起下巴的時候禁不住嚶嚀了一聲,卻也是在這時發現了另一個人的存在。睜開眼,水汽氤氳的眸子斜望過來,情潮未退,泠泠生出寒意。
被發現了的勾月一點沒覺得不好意思,還很不要臉地道:“哎喲,你們繼續啊別停下嘛,我還沒看夠呢。”
“月兒,你怎麽來了。”晉紜聲音裏還帶著些沙啞,耳根微紅地放開了重煙雪。
“嗬嗬打擾了你們真是不好意思。喏,這是給你們帶的,待會兒嚐嚐啊。”勾月把手裏提的幾個油紙袋子扔到她懷裏,臨走前又瞥了眼自家姐姐,道:“你們什麽時候才生個孩子出來呀,我們家霸兒缺玩伴呢~~額嗬嗬~”一串戲謔的笑聲飄遠。
心情大好地回到寢殿,發現隻有樊禪一人靠在床頭看書。
美人執書卷,斜身倚床頭,抬首望過來時嘴角微勾,這畫麵真是怎麽看怎麽養眼。她色心一起就忍不住湊過去親了一下:“霸兒呢?”
“霸兒說餓了,我讓廚娘帶她去吃點東西。”樊禪邊說著放下書卷,輕攬住勾月的腰肢讓她坐到自己身邊。
勾月順勢倚進她懷裏,親昵地往頸窩裏蹭了蹭。
“累了麽?”樊禪柔聲問。
勾月搖搖頭,摟著她的腰撒嬌:“親一下就不累了。”
樊禪笑了笑。抬手輕捋起懷裏人肩側的一縷發絲,嗅了嗅,忽而低聲道:“阿月,原來你們貓族示愛時,是那樣叫喚的呢。”
低柔的嗓音裏染上一絲邪魅蠱惑,在勾月聽來卻有幾分危險。她頓覺不妙,眼神又開始四處飄了:“是,是啊……哎呀走了一天好累啊,不如我們早點睡吧。”說完趕緊滾進大床裏側,拉起被子將自己蓋住。樊禪卻沒那麽輕易放過她,跟著進來將她壓住,幽幽道:“記不記得,你曾讓我學過貓叫,嗯?”
某貓心頭一緊,開始掙紮。樊禪將她的手抓住,按在枕頭兩側,勾著唇,緩緩俯身下來。
勾月驚叫:“你,你做什麽啊!”
“懲罰你。”樊禪咬在她脖子上。
“喂,等一下霸兒回來會看見唔……”
“娘親母親,你們在做什麽呀?”走進內殿的小孩子看見了,歪著頭問道,軟糯糯的聲音裏透著疑惑,隨後卻有幾分興奮:“你們是在玩抓壞人的遊戲嗎?”
勾月紅了臉掐樊禪的腰:“都怪你啊,還不起來。”
樊禪笑著起身,向孩子招招手:“霸兒,過來。”
小家夥見了本來想開心地撲過去的,可忽然想到了什麽,就站在原地不動了,臉上滿是糾結之色,像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嗯……今晚,今晚我不跟你們一起了,我要自己睡。”她最後說道。
勾月訝異:“今晚這麽乖?”
“嗯!”千秋想起剛才重煙雪跟她說的那些話,開心道:“姨姨說了,隻要晚上一個人睡,很快就會有許多許多的妹妹可以玩了。”說完笑眯眯地跑過來,在兩個呆愣住的大人臉上各親了一口,就毅然決然地抱著枕頭跟著一臉憋笑狀的大侍女去偏殿了。
樊禪看看勾月。
勾月哀怨地咬被角:重煙雪那黑心女人……簡直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