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做鬼也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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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那個方麵大耳的中年漢子背靠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裏,眼睛死死盯住對麵暖春閣的院門,連隻耗子跑出來都要辨清楚是公還是母。過了約摸半盞茶的功夫,從院門裏走出來一個鬼頭鬼腦的家夥,一副左顧右盼的樣子,看上去不像是一般的嫖客,倒像是專門伺奉嫖客的廝波,後邊跟著一個身穿窄衣窄褲的魁梧漢子。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方麵大耳的中年漢子跟前,後麵那個魁梧漢子緊走兩步上前悄聲稟道:“耆長,暖春閣的廝波李龜兒給您找來了,您可得留神,這家夥可不老實!”那個名叫李龜兒的家夥趕緊點頭哈腰諂笑道:“孟耆長,您老大駕光臨,不知有何吩咐?”

    原來這個方麵大耳的中年漢子,就是仁和縣城廓鄉負責捕盜拿賊的耆戶長孟慶勇,他可是京城仁和縣有名的地頭蛇,昨天仁和知縣衛之胥親自找到他,讓他組織一隊秘密探子,暗中監視貢院驛館裏那三個北國士子的行蹤。

    不過,衛之胥再三告誡他,監視就是監視,不管發生什麽事情,絕對不能打草驚蛇,是以剛才在墨寶齋的時候,他們隻能躲在門外偷偷窺視。

    他們一直尾隨著三個士子到暖春閣,自然不敢明目張膽進到裏麵布控,隻能在四個方位安排人手哨探,但是裏麵什麽情況—概不清楚,等於兩眼一摸黑。出於萬全考慮,孟慶勇派了一個手下壯丁進去找個熟人過來問問,看看最近暖春閣有沒有什麽異動情況。

    孟慶勇把李龜兒一把拽到一個僻靜的牆角,皮笑肉不笑地問道:“李龜兒,你們暖春閣最近有沒有上什麽新鮮貨色?”李龜兒—臉諂笑道:“有!當然有啦!這事兒哪敢瞞您呐,前幾個月剛到的一個西域大妞,牛高馬大,前撅後翹,絕對新鮮貨色,耆長大人要不要嚐嚐鮮?”

    孟慶勇一聽眼睛瞪得溜圓,低聲喝斥道:“少給我犯貧!爺正在辦差懂嗎?快說,這個西域娘子是什麽情況,有沒有什麽不尋常的舉動?”

    李龜兒撓著後腦勺想了一下道:“這個西域大妞我也隻見過一兩麵,倒沒看出有什麽特別之處,不過前幾天來了一個蠻漢,一來就點名要那西域大妞,還要包月。他們兩個人關起門來,整天沒日沒夜的折騰,哎喲,叫的那個歡實啊。不過這兩天那個蠻漢沒瞅見人影,也不知道去哪兒浪了。”

    孟慶勇立刻接著他的話問道:“那個蠻漢是哪裏人氏?幹什麽營生?”

    “聽口音像是北方人,做什麽的不太清楚,不過,出手特別闊綽,看上去像是不差錢的主兒。”李龜兒遲疑了一下才道。

    孟慶勇聽罷一拳擂在土牆上,泥坯掉下來一大塊,把李龜兒嚇了一大跳,心說孟爺這是吃的哪門子醋啊。

    他哪裏知道此刻孟慶勇是激動得手直癢癢,那個北方蠻漢和那名西域娘子一到暖春閣就勾搭在一起,而這三個北國士子又偏偏挑暖春閣這種地方來尋歡作樂,這裏麵哪有這般巧合,很有可能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一旦真有貓膩,也不枉他們費這麽大氣力跟蹤了。

    適才老鴇母領著韋大倫三人進了妓館大堂的雅間裏,搔首弄姿的姑娘們排成了一長溜兒,大冬天裸露著雪白的肌膚和婷婷玉腿,看得鬥雞眼和長驢臉兩個讀書人眼花繚亂,心旌直搖,褲襠裏二貨的哈喇子順腿滴淌。

    韋大倫的大酒糟鼻子輕輕一哼,隻見他大腿翹在二腿上,上下一顫一顫的,擺出一副風流嫖客的姿式,漫不經心的掃視著麵前的眾位豔色佳麗,突然大聲喝問道:“聽說你們這兒剛到了西域的新貨,怎麽沒瞅見啊?”

    老鴇母滿臉堆笑道:“不瞞三位官人,確實有一個西域娘子,不過她一來就被人包奶了,包銀還封了不老少,現如今她金貴的很哩,從來就沒下樓接過客。”

    韋大倫突然啪的一拍桌案,擲出來一錠白花花的銀子,滿不在乎道:“老鴇子,廢什麽話啊,你是嫌銀子紮手嗎?趕緊讓她下來迎接我們爺們兒!”

    老鴇母瞅了一眼沒吱聲,那個北方蠻漢說得很明白,這個西域娘子他包月了,在此期間不準再給她上客,老鴇母收了人家的包月銀子,雖然這兩日那北方蠻漢沒露臉兒,她也不敢擅做主張。

    韋大倫急眼了,又拍出一錠銀子,跳著腳大聲嚎道:“這些夠不夠?”

    老鴇母猶豫了一下,但是一想到北方蠻漢瘮人的眼神,她渾身就是一哆嗦。當初那個北方蠻漢來的時候,就指名道姓隻要新來的西域娘子,老鴇母覺得人家姑娘初來乍到,怎麽的也得歇息幾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日再接客吧,便一口回絕了。

    哪知那個北方蠻漢聽了之後,二話不說,一腳便把她踢了個大馬趴,差點把門牙磕掉。青樓裏養的十來個青皮無賴,捋起袖子準備好好教訓他一頓,結果卻被人家打得哭爹叫娘,狼狽不堪,最後北方蠻漢倒挺仗義的,一下子拿出五十兩銀子說是要包月。

    這種情況下就是借老鴇母個膽子,她也不敢給那個西域娘子上客啊。

    此刻老鴇母臉上陪著笑,心裏卻在暗自揣摩,今日這個大酒糟鼻子氣勢洶洶,好像誌在必得,指名道姓非要讓西域娘子服伺,看他們這架式估計還準備來個三對一,唉,自從這個外番女子來到暖春閣之後,淨出些幺蛾子,玩些新花樣,眼看連暖春閣一對—服務的老規矩都要被她給破了。

    韋大倫在廳堂的雅間裏跳著腳大嚷大叫,全樓上下都能聽得見他的鬼哭狼嚎,嗓門這麽大,底氣這麽足,老鴇母猜不透他們究竟是什麽來頭,別再跟上次一樣吃個啞巴大虧,是以不敢冒然得罪,隻能硬著頭皮陪著笑小心應對。

    正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小廝匆匆忙忙從樓上跑下來,走到老鴇母麵前悄聲道:“西域娘子請三位官人上樓去呢。”

    老鴇母聽了一愣,這可是咄咄怪事,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她雖然想不通,但是誰會跟銀子過不去啊,既然西域娘子主動要求接客,到時候那個北方蠻漢即便有氣,也決對不會撒到她的頭上去了。

    老鴇母拿起桌子上的兩塊銀錠趕緊揣進懷裏,然後咯咯笑道:“既然是西域娘子有請,那還有什麽好說的,來人呀,還不麻利的伺服三位大官人去閨房歇息!”隨著一聲吆喝,一名小廝端著一個精致托盤在前頭帶路,韋大倫三人亦步亦趨緊隨其後。

    鬥雞眼和長驢臉兩人傻乎乎地跟在韋大倫身後,他們誰都沒想到,劉老先生的妻侄兒駕輕就熟深諳此道,甚至連一個普通青樓新到的西域娘子都了如指掌,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管他呢,既來之則安之,有句俗話說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兩人之前就耳聞西域娘子奇香無比,渾身散發著妖豔的魅力,今日若能在南朝之都嚐一嚐異域風情,想來死了也是值得的。

    三個人一走進西域娘子的閨房,立馬便聞到絲絲縷縷濃鬱如熾的豔香之氣,鬥雞眼和長驢臉兩人先後打起了噴涕,而韋大倫卻跟沒事人似的,看樣子早就習慣了這種氣味,他瞪著兩隻雞賊眼睛滴溜溜四處亂瞅,外間陳設很簡單也很平常,隻是有一麵古色古香的屏風,與兩麵夾牆成三角形放置,看上去有點稀奇古怪。

    小廝把手裏的托盤放到靠門邊的一張桌台上之後,便悄悄掩上門退了出去。鬥雞眼好奇地拿起托盤裏的東西,瞪著兩隻鬥雞眼仔細研究了一翻,其實沒什麽新奇的,全都是勾春發情的玩意兒。

    他們站在外間裏稍候了片刻,隻聽裏麵傳來一個無比消魂的聲音道:“喲,三位爺,既然來了,還愣著幹什麽,春宵一刻值千金呢,你們誰先來呀。”

    韋大倫順手推了一把身邊的長驢臉士子,長驢臉的那張大長臉瞬間一紅道:“大倫兄,你是劉老先生的親眷,又是東道主,怎麽好意思讓鄙人捷足先登呢,還是大倫兄先請吧。”

    韋大倫嘿嘿笑著,模樣顯得異常詭異,不停的催促他廢話少說趕緊進去,長驢臉士子見實在推辭不過,隻得朝著兩人作了一揖道:“在下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說著掀起翠玉珠簾,一閃身走了進去。

    韋大倫一屁股坐在屏風前麵的一張繡墩上,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枝纖細的眉筆,忽然伸手對著梳妝台上的一麵銅鏡細描起來,邊描邊吟道:“落日飛霞融鏡水,晚起梳頭,慵手描眉翠。”

    此刻裏間斷斷續續傳來勾人魂魄的呻吟之聲,鬥雞眼士子見韋大倫這個時候居然還能淡定自若詩意昂然,自己卻被褲襠裏的二貨折磨得異常尿急,很想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鬥雞眼士子強忍著焚身的欲望,叉著腿磨蹭到韋大倫身後,本打算看看韋大倫畫眉的功夫咋樣,也好順便轉移一下五內俱焚的注意力,不料猛然之間,他發現銅鏡裏竟是一張無比猙獰的凶臉,扭曲得幾乎變了形。

    鬥雞眼士子嚇了一大跳,差點叫出聲來,他正想扳過韋大倫的肩膀,麵對麵看看究竟怎麽回事兒。就在這時,突然被人一掌砍中他的脖頸,隻聽哢嚓一聲,似乎是頸椎斷裂的聲響,鬥雞眼士子連吭都沒吭一下,便軟塌塌地趴在韋大倫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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